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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 作者:蜜糕-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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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扬立即将脸板起来,温良辰与他相处良久,知他是在思索,也不打扰他,安安静静地瞧着他垂眸凝思的容颜。
还是如昨日般修长的剑眉,完美诠释着此人的刚硬不屈,那双曜石般清透的眸子,在冬日萧瑟的枯木荒草之景下,泛着冷清的光晕,透着一股不入俗流的坚韧,温良辰心中微动,撇嘴感叹道,好罢,她承认,薛扬还是那个遗世独立,不染尘污,固守本心的薛扬,只不过,他此时的眉眼之间,好似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复杂感情,变得……有些,更像一个活人。
温良辰心中稍安,还好师叔没有被京都的繁华乱象所迷,若连他都被那泥泞污染,世上可还有真正干净之人?
薛扬忽地抬起眼皮,有些木讷地道:“师侄且放心,我已入金吾左卫。”
“……”
听闻此言,方才生出的信任骤然碎裂,温良辰被气得肝火直冒,心道,这么大的事儿,他他他,竟然都不曾与自己提过句分!
“你……是何人助你入卫所?”温良辰捏着小拳头,上前一步,蓦地抬起头,盯住他的眼睛,“我不相信你无人相助。”光是户籍便有他发愁,薛扬一代官犯后人,如何能入得了本朝军籍!
对上温良辰坚定的神色,薛扬心中一突,顿时慌乱不已。他微张嘴唇,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番咄咄逼人的问话。只不过,他素来严肃,面上却不显分毫,看起来越发像负隅顽抗。
“怎么,不愿说?”温良辰紧咬唇瓣,心道,难道你藏藏掖掖,就以为能躲过我的探子?
温良辰目露凶光,正好,她新雇来的探子尚且还是新手,可以拿薛扬的事项来练练手。
“师侄。”薛扬声音越发低迷,依旧将嘴巴闭得死紧。
温良辰气呼呼得想着,好啊,既然你不信我,与我卖关子,那我便与你玩到底。
“师叔乔迁新居,恭喜恭喜。”温良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又挂上假笑。
“……”对上凶巴巴的她,或是闹脾性儿的她,薛扬姑且还能镇得住,但温良辰一旦披上伪装,他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薛扬垂下头,感觉自己的整颗心,好似都被揪了起来。
刹那间,他眼中浮现一抹沉痛之色,仅仅只有一瞬而已,连向来敏锐的温良辰都不及发现,良久后,他又终于开口:“抱歉,我不能说。”
根据父亲旧僚属提供的线索,那源头正是她的二舅舅和亲王,他如何能说,他如何敢说……
他不敢。
他宁愿让她误会。
果然,温良辰误会了。她转过身去,笑眯眯地指挥着丫鬟,好似不曾生过气般:“你们派人去师叔新院子瞧瞧,看少了些什么家什,直接去我库房中拿便是。师叔着急搬走,定有许多顾不上的地方,你们都给我仔细些……”
这样的温良辰,让薛扬喉咙一哽,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该做些什么,唯有伫立在枯树下,看着她的背影,沉默而已。
金吾左卫隶属于京卫上直卫,为直属皇帝的亲军京卫,卫戍皇城东面,不知是不是巧合,温府和公主府恰好坐落于城东。
京都金吾左卫指挥使,正是季家大老爷季闻名。堂堂元贞皇后娘家季家,这年头逐渐没落,大老爷季闻名科举不成,最后竟然混得个武闲差来当,每日负责守城门事宜,干着最为清闲的职业。幸亏季家又出了个季闻达,虽然此人是庶子,但还是将家族拉了起来,如今季闻达任前途光明的吏部侍郎,连温大老爷都得好生与他交好,否则便不会借着温良春,拐弯抹角地去攀季闻达。
这也是温良春抗拒季云卿的原因之一,季云卿出自被压制的嫡支大房,任谁嫁过去,碰上个如此显赫的二房,每每午夜梦回,都会担心得睡不着觉,当然,若是宽心之人还好,温良春看着便是个心大的,自然会心生不甘。
温良辰手握探子打听来的消息,不悦地皱起了眉毛,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师叔怎会与季家攀上干系?他哪里认识半个季家人?”
公主府属下的探子来报,薛扬得以入金吾左卫,走的便是季家的路子。
“奴婢觉得也不像,薛道长不善言辞,怎会与文官家老爷有所接洽。”纯钧在一旁作出回应,她在三元山上的时间较长,对这位脾性古怪的师叔极为熟稔。
“那便是有人从中牵线搭桥……”温良辰将纸按在桌上,眯着双眼,复又交待下去,“命那人给我细细地再查,尤其是季大老爷之子季云卿,且看他最近与何人交好。”
“姑娘,为何要去查季大公子?”纯钧有所不解,立即提出疑惑。
鱼肠转了转眼珠子,终于寻个机会插言进来,认认真真道:“以薛道长年纪,与季大老爷认识机会不大,季大公子为季大老爷嫡子,况且季大公子与薛道长年岁相当,从他身上查起,没准儿便能发现什么端倪。”
“正是如此。”温良辰勾唇一笑,她曾经查过卷宗,边关的薛家与季家从无来往,薛扬不可能与季大老爷有私交。
既然如此,那能说动季老爷帮忙之人,唯有可能是季云卿。先从季云卿身上动手,能省下许多力气。
如今她逐渐将手下势力慢慢铺开,虽然发展不快,却也有所成效,至少在搜集消息方面,已经有很大的进展。至于做生意赚银子,她尚且还在筹备之中。
“姑娘,您让奴婢盘点铺子,如今都已经结清了。但奴婢脑子笨,想不出什么新花样,只会照本宣科,姑娘千万莫要生气。”鱼肠近日协助温良辰打点铺子,一个区区公主府的丫鬟,居然有能将铺子打理得有声有色的能耐,不得不说,温良辰这位主子,当真是“教导有方”。
唯一困难的是,基于出身和见识,鱼肠只能遵循原本的模式控制铺子,至于开拓新的经营方法,那完全是强人所难。
“放心,掌柜我已经寻好了,你再撑上几日。”如今温良辰身兼数职,既要管理偌大的公主府,还要趁机在时疫过去之前,在京都扩展势力,若是连赚银子都要亲身上,那她便不用忙活其他事项了。
明亮而安逸的灯光下,温良辰托腮沉思,心道,待生意之事解决好之后,她便要开始重振旗鼓。
一方面,她将会鼓励温驸马积极参与朝政,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另一方面,她得出马与他势力联络关系,以此稳固公主府的地位。
之后,她便要真正踏上复仇之路……
曹皇后,母亲等你已久。
该拉下黄泉之人,她绝不会手软。
年关将至,即便温府时疫未过,府上依旧多了一股过年的喜庆,温大太太作为当家主母,早已被府里府外的事情忙得四处乱转,温良辰不仅将公主府处理得井井有条,偶尔还会帮温大太太打打下手。
而温老太爷和温仪华身体恢复,已完全无碍,准备从庄子上动身回家,二人的到来,为府上又添诸多事项,温大太太简直是又喜又忧。
温大太太看着正在帮忙的温良冬和温良夏,不由地发出一声感叹:“还好有你们姐妹俩,为府上尽心尽力,若没有你们,我恐怕已经倒下了。”
温良冬放下手中的账册,回过头来,小脸上一派认真,撅嘴道:“大伯母说什么呢,这些事儿,原本就是侄女该做的。侄女还得感谢大伯母教我理家呢。”
“都是四姐姐的功劳,我只是偶尔过来罢了,当不得大伯母夸奖。”温良辰抿唇笑道。
温家五个姑娘,温良春在闺中备嫁,自然不会出来插手家事,更何况她极为不满意这桩婚事,连温大太太都瞧出来了;二姑娘温良夏不知在捣鼓什么,成天窝在房里头称病不出,温良辰怀疑,估计她又在盘算着该嫁入哪家豪门;三姑娘温良秋那是真得了病,即便有心也无力,唯有温良冬挺身而出,协助温大太太处理家事。
温大太太面露忧色,在心中感慨,可惜温良冬出身差了些,否则以她的品性,配个季家的公子,也是足够了的。
如此忙忙碌碌,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便至除夕之夜,因温府尚在时疫期,温良辰被免了入宫赴宴,而温老太太、温大太太也不必在明日前往宫中请安,阖府女眷倒是乐得个清闲。
今年这个年,温良辰过得倒是十分舒心,连果子酒都多喝了两杯,幸而被鱼肠及时给劝住了。她之所以如此松快,一来是与和亲王府娃娃亲已毁,自己不用成日担心嫁给秦宸佑,变成一位成日斗小妾的可怜主母;二来是公主府诸事已有起色,自己只需要坚持下去,便能为母亲襄城公主讨回公道,将小人从那皇后宝座上拉下马来。
温老太太自从经上次一事,身子已大不如前,坐了一会便已累极,交待几句便任由丫鬟扶下去歇息,于是,整个厅上便全权交由至温大太太手上。
为方便姑娘们玩闹,温大太太特地将姐们们分置于厅角落一边,还亲自过来吩咐:“丫头们若有想吃的想喝的,便交待下人们去做,若想要在厅里玩闹,只要不弄出大动静来,横竖大伯母都给你们兜着。”
“大伯母,那我们可得闹翻天啦。”温良冬笑眯眯地道。从前她寡言少语,大多碍于温老太太的威势,谁让三房出身差。如今温老太太不理事,温良冬真正的脾性儿便彻底发挥了出来。
温大太太点了点她的额头,揶揄地笑道:“就你调皮,小心明儿罚你清点礼单。”
温良冬急忙举手求饶,故意唉声叹气,道:“大伯母可饶了我,明儿各府的礼数上门,估计会将咱们府上大门给堵了。那礼单更不是个好相与的,我可不与它顽。”
“噗嗤。”
温良冬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笑作一团,那头少爷们听见这边的动静,也双眼发亮地凑过来,与姑娘们一块儿玩闹。
阖府的姑娘和少爷们商量了许久,最终达成一致,定下打双陆的游戏。
温良辰、温良冬和温仪博一组,温仪华则领着二房弟妹一组,双方互相对垒,温良辰这边执棋者为温良冬,对面执棋者为温仪华。
温良冬被温仪华逼得四处无门,还丢了一处至关重要的点,顿时有些泄气,嘟嘴抱怨道:“大哥哥是读书人,我又不曾读书,和大哥哥对战,实在是不公平。”
温良夏斜眼瞧着温良辰,笑得极为讽刺,话里话外已然是满满的嘲讽之意:“那是自然,大哥哥学富五车,颖悟绝人,岂非某些空有‘才女’之名者可比,可叹世人易愚弄,竟然被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其所以然。”
“哦?”温良辰挑眉一笑,突然伸出手,顺着温良冬掷出骰子的点数,越俎代庖挪动棋盘上的一匹黑马。
温良辰抬起双眸,慢悠悠地道,“二姐姐此言太过偏颇,难不成世人都是瞎子?二姐姐之言,令我豁然开朗,私底下的小聪明,终究有一日会曝于青天白日之下,遭受世人的指责,只期盼那些窃勾者,得小心自己的蔷薇绣帕,莫要随意乱扔才好。”
听闻此话,温良夏顿时脸色一白,直愣愣地坐在原处,半天都唔不出一句话来。
温良辰方才之言,在温良夏心中掀起了巨浪。
温良夏气得咬牙切齿,在心中不断地骂着秦宸佑。他到底告诉了温良辰多少事?这个见色起意的窝囊废,胆敢将自己卖给温良辰!
秦宸佑,你不仅愚蠢之极,居然还狼心狗肺!
见温良夏一脸的愤慨,温良辰偷偷弯起嘴角,心道,和亲王府毁去婚约一事,碍于和亲王本人的威慑,几乎无人敢在府外胡乱嚼舌根,因此,此事并未流传出来,是故连温良夏一直毫不知情,还以为自己在故意与她较劲。
“你说呢,二姐姐?”温良辰又动了一步,温良冬瞬间大叫了起来,以手捂住棋盘,惊慌失措地道,“五妹妹,他们的点数已超过我们诸多,你再这般随意乱动,我们可要输了!”
温良辰不理会她,只是故意作怜悯状道:“输了便是输了,又何必再争呢?”
这下换成温良春被气到,她立即转过头,目光冷冷,直勾勾地盯着温良辰。
“……不。”
正在此时,温仪华突然开了口,他猛地抬起头来,瞪大双目,不可思议地看着温良辰,道:“是我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加班成狗,昨晚做梦都在做材料~
今天终于搞完了,我满血回来啦~!!
感谢梦幻银水晶、蓝点猫猫、蝉子嘟的地雷~~!!!鞠躬~!!感谢亲的不离不弃~!!!么么哒~!

、第48章 心比高

守岁;又称“坐三十暝晡”,温家上下除了温老太太身子不适;单独退下去歇息以外;其余人等皆围炉而坐,聚在一处儿喧闹。老爷们坐一桌吃酒煮茶,太太们则坐在炕上说些家常;姑娘和少爷们聚在角落中打双陆;虽偶有口角;但总体氛围热闹,倒也融洽。
直到第一局过后,代表大房和二房的温仪华再一次输给温良辰,大哥哥温仪华终于抹不开面子,突然间好似打了鸡血般,挽了袖子,硬要压着温良辰继续打。
其余人等按照约定好的规矩,本应在旁提供助力,为主力战将参谋,谁想到温仪华和温良辰二人兵戎相见,杀得那个是天昏地暗,难分难舍,看得周围观战者心惊肉跳,好似亲身陷入了那漫天血雨的战场般。
“大哥哥,五妹妹,你们且动作慢些,我看得眼睛都花了。”看着二人你来我往,速度飞快,温良冬顿觉头痛欲裂,在旁捂着头哀嚎。
“四妹妹莫要再多言,我没法集中精神了……”温仪华咬紧下唇瓣,一脸的焦躁之色。他在下棋紧张之时,总会有一个不好的毛病,一旦有空停下来,便会去揪自己的头发,连温良辰都不由地担心,再任由他这般拧下去,没准还没等到秋闱,他便变成了个老斑秃。
“五妹妹,你这撤退之术,实在是用得太高明,大哥我甘拜下风。”三战两输下来,温仪华简直是服了,每每他以为自己将赢之时,节节败退的温良辰总会好巧不巧冒出头来,好似在他心中长了眼睛般,先干掉即将动手的主棋,然后再大杀四方,反局为胜。
连温仪华都不得不承认,温良辰的思虑远超于他,尤其是那份沉得住的心性,是如今焦躁的他所或缺的。
“大哥哥,其实你不必妄自菲薄,”温良辰笑了笑,将白马棋往前一推,“我这撤退之术,只能用于你方点数超过我的情形,若是我故意佯攻,倒是极为容易失败,因此,其实大哥哥开初便能赢,只是后来守不住罢了。”
温良辰大局观一直不错,温仪华着实是一位强大的对手,他之所以会连输两局,不是因为他不够聪明,而是他心性太急,总是在回内盘关键处露出破绽,被温良辰窥破之后,自然极容易被击溃。
温良辰的脑子不比他聪明,唯一能比得过他的,就只有“耐心”二字。
若是对手过于强大,唯有忍耐蛰伏,等到对手露出破绽之后,再一力破之,方能处于不败之地。
温仪华顿时一愣,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五妹妹,脑海中忽地闪过一道光。
良久后,温仪华忽地站起身来,端起双手,朝温良辰郑重地行了一礼,态度诚恳道:“多谢五妹妹之言,令我豁然开朗。”
他温仪华自幼聪明,十三岁便已考中秀才,如今已十五年岁,在监学读书拔尖,但是,每每午夜梦回,他总觉得自己身上,好像缺了些什么。
兴许是温家上三代科举成绩辉煌,以至于对他产生巨大的压力,每逢考试之前,温仪华都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三年前某一段时间,他曾经还自暴自弃逃学,与友人流连于那笙歌起舞之地,幸亏温大太太及时发现,一棒子将他打回了原形,重新关在房里读书去了。
温仪华烦闷不已,一直不知自己到底出了什么毛病,而今和温良辰对弈三局,如醍醐灌顶,霎时茅塞顿开,而他,终于寻找到自身症结所在。
守得住心,有平常心,静得了心,方才是制胜根本。
“大哥哥,你可折煞我了。”温良辰急忙起身,神色慌乱地朝他行礼,她身为妹妹,如何当得起哥哥的大礼。
温良冬上前来打圆场,她站在二人中央,甩着帕子嚷嚷道:“大哥哥,五妹妹,你们再这般你来我往行礼,咱们还怎么顽下去。”
“是我错了。”温仪华笑着道歉,朝温良辰招招手,“五妹妹也累了罢,咱们先吃些点心果子,且等我静下心来,咱们再战一局。”
再战下去的结果是,由于打双陆耗神太大,温仪华率先撑不住,困得差点栽下去,还是温良辰劝佯装自己疲乏,温仪华这才收手。
其实温良辰精神好得很,越打越精神,脑子活络得不行,只想寻个新鲜事振奋精神。
温良春和温良夏看得百无聊赖,二人托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几句,以防自己给睡了过去。
“五妹妹可是要睡了?可要小心谨慎,莫让独脚神撒了病。”温良夏见温良辰饮热茶,以为她强撑,实则困乏,便出言讽刺几句。
谁知温良辰忽地转过头,睁开一双锃亮的眸子,端着茶杯笑道:“妹妹可不敢睡,只是姐姐这话真晦气,老太太方才去睡了,难道你这话是在……诅咒老太太不成?哎呀,二姐姐你可别瞪我,妹妹我好心提醒你,二姐姐你得赶紧吩咐方才路过的无辜下人,没准儿哪日她们闲聊之时,顺嘴说出此事,你这大逆不道之言便传入老太太耳中了呢。”
在守岁中有一个传说,大年夜天上众神下凡至人间,独脚神会落至每家每户,若见屋内有人睡着,便会在那人撒下疾病,是故在守岁当晚,无人敢下去睡觉。幸亏温府没有小孩子,最小的温良辰已经十一,倒不用担心她会忍不住睡过去。
温良夏气得眼皮直抽抽,温良辰的嘴真是越来越毒了,她怎么可以那般讨人厌!不过,温良夏没有时间生气,赶紧唤了贴身丫鬟过来,将路过的丫鬟和婆子通通警告了个遍。
子时拜天神,待得寅时至,温府诸人皆往院中去踩聚宝盆,那黄纸卷成的元宝被踩得稀烂,众人一边踩还一边高喝“碎碎碎”,接着,爆竹齐天响,不远的皇城方向即时燃放烟花,站在温府的中坪,还能瞧见远方天幕下那依稀的火光。
温良辰收了一堆龙形串钱,因为她年纪最小,封号又高,赏钱自然比别人多,看得温良夏眼红不已,想要张嘴刺上那么几句,待看见温良辰回过头来,突然又不敢张嘴了。
见温良夏不来扰人厌,温良辰又觉得没趣,在这嘈杂纷扰的环境中,没有劲敌让她集中精力斗嘴,连一身精力都不知往何处使了去。
“二妹别与她见识,咱们出去走走。”温良春冰冷地道,她忽然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温良辰,一双眸子泛着幽幽的光泽。
可惜温良夏不愿意和她走,反而还定定地站在原地。
“大姐,外面风大,咱们,咱们还是好生呆在屋中罢。”温良夏转了转眼珠子,尴尬地笑道。
自上次薛扬之事过后,这位大姐姐的性子越来越孤僻,行事也越发古怪,经常半夜三更起身,着一身白裙在院子里转悠,嘴里唱着类似于“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之类的曲子,那尖细的嗓音,那忧伤的曲调,听得人是毛骨悚然。
外头乌漆墨黑,凉风飕飕,温良夏肯跟她出去,那才是有鬼了。
“哦?你不愿意和我出去。”温良春眼眶一下便红了,声音直接低了下去,等到过了片刻,她又突然抬起头来,哀哀凄凄地道,“我即将离府去那悲苦之地,就连你也不怜惜我了不曾?”
温良夏大为头痛,赶紧拿帕子捂住嘴,还装模作样咳两声,道:“哎哟,大姐,我哪里会不疼惜你,我这不是才染了病头疼么。听妹妹一句劝,院子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可吓死人了。”
“呵呵,怕什么,咱们五妹妹可不是认识道士么。”温良春声音低沉,有意无意地往温良辰身上瞟来。
温良辰心中一突,她没想到的是,温良春竟然因心属薛扬,会将自己糟蹋成这般模样。
先不论她平日如何折磨自己,如今,温良辰在旁瞧着,感觉她连神智都不大清醒了。
温良辰心中不解,温良春顶多就瞧了薛扬一面,如何会沉溺于其中,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她有些不得其解,难道,情爱的力量,当真有那般大不曾?
想到那些不要命的“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或是“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勇士们,温良辰心中便七上八下,头皮发麻。
曾经在太清观中,徐正曾私下说过一段往事。他当年连中三元之后,有一位郡主死活要嫁给他,徐正只是偶然在琼林宴上表示自己打算一心一意走仕途,不愿过早娶妻的意向,那位郡主后来得知此事,直接来一个跳湖而死,吓得徐正见女人便头痛,直到如今还是个老光棍。
“男女之情有若毒药,果然沾染不得,简直是锁人魂魄,夺人性命,师祖诚不欺我也啊。”温良辰回忆起徐正之言,心中疑惑地想道,若那男女情要了她的性命,父亲温驸马该如何是好,还有将来的“弟弟”没了姐姐依靠,偌大的公主府该怎么办。
温良辰吐吐舌头,罢了罢了,我惹不起,姑且还躲得起。
对于魂不守舍的温良春,温良辰半分都不愿与她计较,权当作她在放屁,温良夏叹了一口气,直接护着姐姐远离温良辰,省得那小蹄子给温良春刺激出个好歹来。
众人守了一个通宵,终于在鸡打鸣之时散了去,温良辰直睡到三竿方起,又平静地渡过一日,接着,温府迎来了各家亲戚串门的日子。
果真如温良冬所说,来温府登门拜年者众多,来往者络绎不绝,院子里的礼物几乎快要塞不下,温良辰心中却知,这与宣德帝的圣宠有着密不可分的干系。
因为闹时疫一事,温大老爷和温驸马二人皆赋闲在家,宣德帝却未忘记二人,不仅派太医院太医前往温府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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