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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不易 作者:水舞青萍-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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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冷冷的问:“打骂都成也不愿意出去,这府里有什么让你这么留恋?”

“当然是夫人的恩典,还有小小姐的情意,夫人,我……”

“我倒不知你还记得我的恩典,那你说说,昨个儿傍晚你在那里?干了些什么?”

一句话问的素心脸煞白:“夫人,我,我,没做什么。”她嗫喏了好久又接上一句:“就是,路过看见房中无人伺候,斗胆给老爷倒了一杯水……”话音未落,两旁的丫环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素心疯了一样的猛磕头:“夫人,奴婢是猪油蒙了心,做了对不起您的事,只是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饶我一遭吧。”

铃兰最看不得这样的情形,朝李妈妈使了个眼色:“别卖到青楼就成。”李妈妈早带了两个厉害的婆子侯在旁边了,上来不由分说拖走了素心。

待李妈妈回来交差,铃兰仍恹恹的坐着。李妈妈也是跟她多年的老人了,知道她最是心善:“那小蹄子忘恩负义不学好,夫人身子金贵,可别被这事气坏了。要我说啊,就是夫人您平日里太宽和了,纵的她们一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起这个铃兰就很无力,作为一个现代人,即便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她依然无法把奴仆当物品看待,任意打骂发卖,这次她是真的气着了。素心在买进来的那批女孩中是拔尖的,她待她也如白露三星一般亲厚,做的好有赏,做错了顶多斥责两句就完了,女儿出生后,她被派去照顾静儿,更是一等一的轻省好活,没想到她还是这么不知足,妄想爬床当主子。

“李妈妈,你说她若是安分,将来我一样会给她找个好人家,不比做半个主子强?”铃兰真的很迷惑为什么有人主动愿意当妾,尤其在这个对妾的生命和财产都不保证的年代,她一直都认为妾是个高危行业啊。

李妈妈诧异的看着她:“半个主子,夫人的说法可真有意思。不过也对,可不就是不上不下的吊着么。她能有多大见识,想是出去一趟看了柳姨娘她们穿金戴银满身绫罗绸缎的做派,又打量着夫人好性,就不安分了呗。”

铃兰暗暗咬牙,她是好性,但是不代表她可以容忍别人觊觎她的男人,素心是一个深刻的教训,她不会再让同样的错误发生。

“李妈妈,你看让谁去照顾小小姐好?”

“夫人既然问了,老奴斗胆说一句,我看莲心这孩子就很好。别看她整日间笑嘻嘻的不管事的样子,那是有素心这等爱掐尖的人压着呢,如今夫人且把她提一提,用一段时间看看?”

“就是这样吧,”铃兰去首饰匣子里拿了对金丁香:“把这个给她,告诉她尽心尽力的办差,以后好处多着呢,若是再有什么不安分的想法,素心就是个例子。”

她又从手上褪下个金镯:“这个你拿着,以后这满府里的丫头你都看着些,但凡心思活络有点苗头的都报给我知道,尤其是大少爷和二少爷那边的丫头,更要盯紧些。”

“是,老奴知道了。”李妈妈按下心底的高兴:“老奴还要向夫人讨个情,我有个小女儿三丫,九岁了,也是个周正妥帖的孩子,夫人若是瞧得上,不若让她补了莲心的缺?”

“李妈妈的孩子不会有差,也不用瞧了,明儿你直接领到静儿的院子里吧,名字就随了她们叫慧心吧。”

 78姨娘不易

素心的突然消失还是引起静之的注意;铃兰不得不编了一个很美丽的故事来应付女儿的追问;素心姐姐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以至于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小丫头见人就说;如果你们要去寻找幸福;请千万不要丢下我!

铃兰对于女儿茂盛的想象力、观察力以及和别人自来熟的能力很是头疼,几天后又向子诺重提找先生的事情,至少找个绣娘教教女红也是好的,这方面她根本拿不出手,但她明白女儿将来也是如此的话,肯定会影响她的终身幸福。

子诺却仍是一副我家有女我骄傲的神情:“到京城再说吧,这么小就拘着学女红,累坏了孩子的眼睛怎么办。”

“京城?难道我们要回京了么。”

“嗯,前几天宁兄就来信告知,皇上有意调我任户部侍郎,如今行文也下来了,九月后进京。”

“真的?”铃兰精神一震,但随即又有些迟疑:“皇上,该不是想重提变法吧?”

“你说呢?”子诺横了她一眼:“自圣祖爷以来,承平日久,政务松弛,朝堂上下一片靡靡之风,看上去歌舞升平花团锦簇,内里早就蛀空了。国库一直入不敷出,年年卯吃寅粮,最好的时候库银也只够支持朝廷六个月的花销。西边的羌族虽受重创但并未远走,经过十年来的休养生息又蠢蠢欲动,南面海疆广阔,屡屡有海盗来骚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却没有有效的办法遏止。这些顽疾一直是圣上的心病,无奈国库连正常的开销都捉襟见肘,哪里敢兴战事?”

“这次旱灾虽不算严重,各府各县减收的也不在少数,皇上仁厚,凡报灾情的地方赋税减轻三成,如此一来户部更加窘迫,那些个老臣日日在朝堂上哭穷。后宫自皇后带头裁减用度,九皇女的周岁宴连有品级的命妇都未请,三年一次的选秀也免了。可是光靠这又能省下来多少?倒是去那些勋贵有爵之家看看,依旧日日笙歌醉生梦死。为何如此,还不就是靠着他们名下的田多地广,花用不尽。”

“所以说,要想充实国库,国强兵精,还要从变法入手。只有让那些权贵把田地吐出来,把该收的赋税都收上来,才能保大夏朝千秋万代安稳如山。”

铃兰很明白朝廷的处境和问题,也明白皇上和子诺的心情,十年来,昌裕帝任用贤才,扶持寒门,整顿吏治,轻徭薄赋,与民生息,对于那些躺在爵位上作威作福的官N代则毫不留情的打压和裁撤,都是为了这一天做准备,变法,终于要来了。

“那,敏情和敏惔……”

“敏情就送回去吧,此去京城事情繁杂,未必能顾她周全,至于敏惔,既然有花姨娘说的这些事,当然不好再送回去。我写封信给二弟三弟,想来他们也会答应的。这次考绩,我本来也想借着之前捐款的事给二弟报个优等,无奈前几日他闹出点乱子,能保住现下的职位就很不错了,再要高升绝无可能。”

“又怎么了?”

“还不是前些日子的旱情闹得,各地粮价纷纷上涨,丰年米贱,灾年米贵,也属常情。偏偏二弟不许申县的粮行上调粮价,有些个冒头的便说他们为富不仁,哄抬物价,祸害乡里,鱼肉百姓,抓进去坐牢的有十几个。此举虽然镇住了那些粮商粮贩,但商人哪有不重利的,他们私下里偷偷把粮食运到申县外面再卖,譬如几十里外的洛县,每斗粮食便可多卖七十个钱。如此一来申县的饥荒反而比周边都更重些。”

“二弟听人说街上买不到粮食,便把最大的那间粮行的掌柜捉来盘问,他只咬定灾年粮食收不到,二弟倒也信了,谁想那掌柜有个对头在衙门里做师爷,和他平日里有些私仇,便把商人们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都说给二弟听。二弟气恼上来也不管什么王法律令,竟将那掌柜打了四十大板后又游街示众,你想七月的日头何等毒辣,回来当晚那掌柜就死在狱中。”

“如此一来经商的都不干了,市面上十铺九关,都拥到县衙讨说法。说起来这事确实是二弟的不对,商人贩货到别处并无不是,律令也未禁止,他怎可因此判罪,将人打死?二婶家也是行商出身,难道会做亏本生意不成?若非他之前执意打压粮价,便允许他们少涨个一两钱,也不会出此大事。谁知他梗着脖子一意孤行,最终弄到无法了局。”

铃兰默然,子语在她的观察里一直属于志大才疏性格偏激的类型,没想到他还真搞出了人命案,这事可大可小,端的看粮行幕后之人势力如何,不过听子诺的意思,倒也还能压得住。

“可惜那掌柜,人家也是有家有口的人,平白丢了性命,一家老小如何活命?”

“我已着人送去银钱安顿他的家小,他家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十八岁了,正好顶门立户,粮行对其也多有照拂,还不至于困顿无依。”说到这里,连子诺都有些不忍。

“世人只看到那农民日日在田里劳作,商人却是低买高卖,毫不费力便有赚头,便重农抑商,恨不得将经商都赶尽杀绝才好。殊不知,这商人的辛苦不亚于农民,千里奔波,沐雨栉风,贩卖货物,调配余缺,远的不是,单说四叔从南洋带回来的洋芋,如今推广开来,那些长不了稻子的旱田也能出产粮食,这岂不是商人的功劳?二弟空有救万民于水火的善心,却没那份能耐,不懂世俗经济,不通民情民意,不察人心善恶,若真的让他为官做宰为天下苍生谋,也只会好心办坏事。当真可惜可叹。”

子诺扭了一下她的鼻头哈哈大笑:“此言甚得我心。”

因着不久后就要回京,铃兰亦有些惆怅,京城这圈子她不是没混过,颇有些人嘴甜心苦,两面三刀,惯会捧高踩低。见人下菜碟,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都是全挂子的本事。比起回去和这些人周旋,她更愿意和子诺孩子们在外省过简简单单的生活。

不过回京也不是全无好处,子诺升了官不说,安哥儿也到了说亲事的年龄,虹哥儿回京后也可得到更好的教育,就是静之,虽然还小,也该在交往中历练历练,省的日后吃亏。

想到这些,铃兰便不愿再拘着静之,反而积极为她的四岁生日做准备,广撒请帖,请同僚中差不多大的孩子们都来聚一聚。

生日那天天高气爽,铃兰准备了秋千、木马、积木、毽子等诸多小孩子的玩意,一院子小朋友们叽叽喳喳,十分热闹,静之一会儿和这个玩玩,一会找那个说说,犹如穿花蝴蝶一般,玩的第一畅快。

铃兰还亲手烤了一个蛋糕,奶油是她牺牲了无数鸡蛋牛奶鼓捣出来的,再放上几颗草莓葡桃等水果意思一下,饶是如此,这个简陋版蛋糕也让一干小姐少爷瞪大了眼睛,有几个小一点的已经在咽吐沫了。

静之惊讶的看着娘亲变出四根小蜡烛,小心翼翼插在蛋糕上:“静儿,一会蜡烛点燃后,你默默许个愿,然后一口气把蜡烛吹灭,愿望就会实现哦。还有,记住愿望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小丫头跃跃欲试的盯着铃兰,守之在旁幽幽的说:“她能一口气吹灭四根么?一根还差不多。”

“你知道什么,几岁生日就要插几根!”

“那娘等你过生日的时候,这蛋糕岂不要插满了?”儿子一脸惊诧之色。

铃兰一头黑线的看着儿子,毅然决然的忽视了他的话:“宝贝儿,准备好了哦,妈妈要点蜡烛咯。”

小小的火焰在风中摇曳,静之小大人一样的闭眼许愿,然后鼓起腮帮一口气把蜡烛都吹灭了,周围立马爆发出一片欢呼声,铃兰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手切蛋糕,再帮她放到一个个准备好的碟子中。

“惔哥哥,给你吃!”静儿果然第一个把盘子端到敏惔面前,铃兰神色复杂的瞧着女儿,谁都没有注意到一直隐在人后的冯奕宸眼神一暗。

吃完蛋糕,十几个孩子又四散玩去了,铃兰吩咐了丫鬟们看紧他们不要掉到池塘里,悄悄回房换衣服,路过假山时,听见山背后有人在私语:“惔哥哥,你可知道婶娘一家马上要进京了。”

“不曾听说。”

“惔哥哥,你帮我说说情,让婶娘把我也带去吧。”

“这事大人自有分寸,岂是我们能左右。京城离此千里之远,你当真舍得爹爹阿娘?”

“惔哥哥,你那你想不想去京城?既然你都想去,为何要劝我留下?”

“大人的事情不由我们做主,你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走了。”

听到脚步声铃兰本能的找地方躲避,却听到敏情一声轻斥:“站住,敏惔,你别以为那点心思能瞒住别人。”她放慢了声音一字字说:“你要是不替我去说情,我就把你和觊觎堂妹的事情说给婶娘听,看她还会不会带你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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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情的话让铃兰对于大家庭里养出来的孩子的心计又加深了一层认识;在她的观察里;这孩子文秀纯良;很讨人喜欢;没想到也会如此驾轻就熟的对他人威逼利诱。反观自己女儿;天真烂漫自以为是,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都藏不住,照这样发展下去,难保不成为第二个乐氏,她不禁又开始犯愁了。

可惜对于女儿的教养问题,她确实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请教,俞家女子的教养都不敢恭维,俞正桑就是个典型例子,子谚子谨更不用提了,听闻子谣以前也颇飞扬跋扈,只不过遭遇剧变才改了性子,难道她也要用同样的办法帮助女儿成长?

日子在她的发愁中飞快流逝,回京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操心,下人中若是本地买来的,就发些遣散银子放出府去,笨重的家私也都要处理掉,带走的家什需装了箱子编号封存,还要采买些当地的土产以备人情往来,收拾下来足足装了七八条大船,铃兰担心太过招摇,便遣可信的管事押送着其中几条货船先行北上,同时也好告知留守的人提前打点宅邸。

这期间铃兰一直等着敏情来告状,不知为何敏情并没有来,她仍然每天安分守己的陪着静之玩耍,好像那天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一样,唯一的改变是敏惔更加沉默寡言,见着静之她俩就绕道走。

敏情的所作所为益发让铃兰看不透,送她回去的那天铃兰特意问了句:“情儿,你这段时间和妹妹玩的很好,本来想着至少还能聚上三两年,却不想这么快就要分别了,情儿给婶娘说真心话,这样送你回去会不会很难受?”

小丫头忽闪了两下眼睛小声说:“情儿也舍不得婶娘,不过出来时娘亲嘱咐我要听话。”

“情儿,婶娘也很喜欢你,把你和静儿一样看待,不过你年纪太小,京城又太远,若带了你去便见不到爹爹娘亲和其他的兄弟姐妹了。等你大了若有机会到京城,还可以来婶娘家。这些缎子珠花,是给你带回去妆新的,还想要什么,都可以和婶娘说。”

小丫头眼里闪动了几下,终究还是乖顺的点点头。

九月里挑了个黄道吉日,阖府一大清早就收拾了出发。子诺为官颇有人缘,到码头相送的属下不计其数,一些乡绅还自发做了万民伞德政牌等物敬献。团团忙乱了一圈,铃兰发现静之又跑的没影了,忙叫安之去找她。

不远处柳荫下,冯奕宸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几个月前还缠自己死紧的小丫头:“静儿,我说的话你都记住没有。”

“记住了,到京城就给你写信,可是,二哥才不会帮我呢,他总是嫌我烦,要不我找惔哥哥帮我写吧。”

“惔哥哥,惔哥哥,我和惔哥哥相比你更喜欢那个?”

“可是,娘说静儿是女孩,不能对男孩说喜欢。”

“那,那个在你心中更好?”

“都好!”这个问题爹娘经常问她,已经驾轻就熟。

冯奕宸有些不甘心,一指远处的大河:“这样说吧,如果我和你的惔哥哥都掉到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小丫头一脸迷惑:“可是你不是会游泳么?”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会游泳呢?你先救谁?”

“可是我也不会游泳啊。我还这么小,怎么可能救你呢。”小丫头有点害怕。

冯奕宸还待再问,一声响亮的口哨打断了他俩,静之扭头看见大哥,欢快的跑过去:“大哥。”

安之极少得到自家小妹如此热情的拥抱,一把把静之抱过来抛起又接住,然后朝冯奕宸得意的说:“快回去吧,免得你父亲找不到你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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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船挂了满帆;借着西风走的甚快;饶是如此;到京城也要一月之后;铃兰有些怀念前世的飞机了。静之性子最是跳脱,一只水鸟飞起也能惊奇半天,趴在船舷上不肯离开,铃兰怕她出事,便日日带在身边,正好借机给她讲些人情世故。

可惜小丫头对此毫无兴趣,还傻乎乎的问道:“娘,为什么我们家没有姨娘?是不是有了姨娘,就会有好多姊妹陪我玩了?”

与此同时,子诺也借着这难得的空闲加强对儿子的辅导,他那边的情况不比铃兰好多少。

“娘亲,爹爹又在骂人哥哥了。”

“嗯,静儿可要听话,莫惹爹爹生气。莲心陪着小小姐玩一会儿,我去看看!”

铃兰进来的时候子诺正捏着几张纸把桌子拍的砰砰响:“这就是你做的文章?破题荒谬,承题松散,不知所云。守之敏惔都比你小,却写的都比你好,你做哥哥的羞也不羞。”

三个小子并排站在那里低头受训,俱是满面通红,铃兰示意他们三个先退下,轻声对子诺说:“你要管儿子我并不反对,何必吵得满船皆知,安哥儿也这么大了,总要给他留些脸面。更不可扯上虹哥儿和敏惔,伤了他们的手足之情。”

“他还要颜面,他若是要面子就该把书读好,文章写成这样连我的面子都丢光了。开了春就是童试了,他就拿这样的文章去丢人现眼么?”子诺仍是一肚子的气。

铃兰明白子诺的心情,他们比不得那些封爵的人家,子孙再不成器,靠着祖荫也可以舒舒服服的活到死,安哥儿若是科举不中授官无望,俞家的富贵也就到头了,可惜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她早就发现安哥儿在读书上没有天赋,反而对手工匠人的技艺更感兴趣。

眼下却不是说这的好时机,她只得低声劝道:“五根指头伸出来还不一样齐呢,哪能人人都如你一般十五岁中秀才,再读几年兴许就好了,安哥儿不是个调皮的孩子,只要他还肯读书,何愁不中。”

“就是有你这样的母亲纵容,他才不思上进,古人头悬梁锥刺股,我也不求他如此,一天只要学上五个时辰,也不至于连论语上的话都认不出来。不成器的东西,早晚这家要败在他手里。”

铃兰也有些生气了:“书读不好就是不成器,照这理世上成器的又有几人?四叔没走科举这条道,不也挣下泼天富贵,这些年在乡里修桥铺路,捐助乡学,推广良种,扶持农桑,谁提起他不竖大拇指,子语倒是书读的不少,也没见他干几件实事。安哥孝顺懂礼,关爱弟妹,很多事上也极有悟性,只一件读书不好,就一棒子打死不成。”

“依你说,竟是我错了,合该由着他性子胡闹?”

“我只是说,朝廷科举年年录的人都有定数,那么多人赴考,总要有考上的和考不上的。总不能为了这逼死孩子,即使考不中,别的事情上做好也是一样的。”

“那你说说,他那件事情做好了?”

“他天天拘在学堂里,又能干什么事情,若是……”

“别说了,一切等考完春闺再说。”

铃兰叹了一口气:“那你先歇歇,刚熬了紫米薯蓣粥,我让她们送来你尝尝。我去孩子那看看。”

安哥儿正在舱中拿着本书发呆,见母亲来了忙恭恭敬敬的站起来行礼。铃兰看着他便有些心酸,小时候的样子还如在眼前,一转眼已经长这么大了,或许是小时候没能养在自己身边的缘故,安哥儿见她总是有些拘谨,不像守之静之那样有事没事腻着自己。

她拉了长子的手坐下:“你爹爹心急说话重了些,你莫要太伤心。”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口气太过绵软:“儿子,这科考的重要也不用旁人多说,你好歹也上心些,凭你的聪明,娘不信你就学不好。”

安哥儿始终低着头不说话,铃兰也不迫他,只是轻轻的抚摸着他的手。

过了好久安哥儿才说:“娘,你不也常说行行出状元,为什么偏要逼我读书?若是我不喜欢读书,是不是你和爹爹便不再喜欢我?”

铃兰瞧着儿子懊恼的脸,忍不住将他拥入怀中:“当然不是,无论怎么样你都是爹娘的孩子。这一点从来不会改变。娘对你的爱,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

“可是,”安哥儿闷声闷气的说:“我就是读不来书,也写不好文章。这文章无趣极了,一篇文章写几段,一段写几个字都要规定好,每句话都要是圣人之言,丝毫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娘,我真的做不来。四叔爷可以经商,我为什么就一定要读书考试。”

铃兰轻拍着儿子的背:“那,你也想经商么?你可有那份吃苦的决心?”

“娘,如果,我也不想经商,可以么?”

“可以,安哥儿就是啥都不愿做,娘也养你一辈子!”

“娘,我不会让你养我一辈子的,我也有想做的事,只是……”

“哦,安哥儿想好要做什么?”

安哥儿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我想学打铁!”

“打铁?你想以打铁为生?”这个实在太辛苦了吧。

“不是,我想学习打铁的技艺,因为,因为,我想铸造兵器,就像欧冶子一样……”

听到儿子的话,铃兰最先想到的是铸剑不成以身投炉的情景,儿子的梦想居然是如此高风险的事情,她到底该支持还是不支持呢?

安哥儿眨巴着眼睛望着母亲,神色一点点暗淡下去:“不可以是吧,我知道,爹爹不会答应的。我是爹爹的长子,怎么可能去干这些不入流的勾当。”

铃兰搂紧了儿子的肩:“娘只是觉得太辛苦,你先什么都不要想,准备明年的考试,若是到你十八岁后依然还有如此想法,娘会说服爹爹的。”

 81姨娘不易

昌裕十二年的正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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