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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韶光艳 txt下载 作者:欣欣向荣-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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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就听外头声声的骂了起来,这妇人道:“瞧这说着说着可不就来了。”

冯来时跟尹二走去外头棚下的桌子坐了,小妇人晒酒过来,两人边吃边瞧着旁侧不远老徐家的热闹,只见好泼的妇人,扭着老徐头的衣领子,从铺子里生生拽到了街上,一手叉着腰破口大骂起来:“你个囚囊的汉子,猪狗不如的老杀才,你没本事养儿子,娶了老娘家来作甚?白给你当了十年老婆,让你这不知廉耻的老花根儿上了老娘的身,生下个业障的种来,你不养活谁来养活,如今竟连镚子都不见了,你让我娘倆饿死不成,今儿你给我个痛快话儿,若养不活妻儿,我这里自请下堂,再寻个能养活我们娘俩的过活,也省得跟着你白白饿死。”

老徐头再想不到他婆娘从顾府回来,就成了这么个样儿,只呐呐的道:“怎没给你银钱?那些日子不才给了你?”

他不说这些还好,一说这些,那石氏更是恼恨上来,直问到她脸上:“我呸!你还好意思提那银子,不过一两银子,你还指望我们娘俩过一辈子不成,我们娘俩天生命贱,比不得你那闺女命好金贵,成日荣华富贵享着,我们娘俩也得吃饭,你今儿跟我去写了休书还罢,若不写,老娘跟你没完……”

“你……”老徐头被她气得,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身子抖着,伸手指着她半晌儿说不出一句话来,忽然眼睛一翻,扑通倒在街上,口吐白沫脸色青紫,倒把石氏唬了一跳,忙去拉拽他。

那酒肆的妇人见了,忙出去扯住她,让边上几个邻居把老徐头抬进屋去,又张罗着唤了郎中来,折腾了一溜够,老徐头终缓了过来,却全身都动不得了。

酒肆的老板娘回来,尹二扯着她问道:“可如何了?”那妇人叹口气道:“真真活活的现世报,老徐头可坏了,郎中说气怒攻心,恐要瘫在炕上了。”

尹二道:“怎他家大姐儿也不家来瞧瞧他爹?”冯来时瞧了他一眼没念声儿,那妇人哼一声道:“当初卖了亲闺女,十年也不理会死活,这会儿听见说过得好了,前些日子倒是巴巴的寻上门去,不想被赶了出来,要我说也是,这样的爹不认倒还好些。”

说了会儿闲话,那边又有客人上门,忙着去招呼了,冯来时这时才低声道:“你莫不是还惦记着她呢听哥一句,那丫头沾不得,你不知,昨个为了她,连我那大姨子都发落到后院佛堂去了,我家的婆娘得了信儿哭了半宿,一早就赶我出来去顾府里说人情,你瞧我可说了一个字不曾,因知道顾程的脾性,说了也白搭,倒不如装个糊涂的好,这都是因徐大姐儿,才弄出这些事来,躲还躲不及呢,你倒好还往上头寻,说到底一个丫头罢了,你若爱,寻人牙子媒婆买几个家去,怎么折腾还不由着你的性儿来,非惦记她做什么?”

劝了半日,见尹二未作声,冯来时也未再劝,两人从酒肆里出来,便各自家去不提,再说这石氏,从顾府家回来就思量着要老徐头个休书,也好跟杜文秀谋个长久夫妻,故此,寻由头便跟老徐头闹一场,谁知这老王八,死活也不应她,却让她好不着急。

今儿才越性的逼了他一场,不想弄巧成拙,这老王八躺在炕上连话儿都说不出了,岂不更坏了事,恨上来上去又掐了他几把,奈何竟跟木头一般,连个疼都不知道了。

石氏在屋里呆坐了半日,左右也无法儿,便去翻箱倒柜,寻出一件鲜亮些的衣裳换了,对着镜子擦胭脂抹粉描眉画鬓的打扮起来,打扮好了,对着镜子照了照,虽赶不上十六七时的样儿,瞧着也颇过的去。

站起来,去那屋给儿子喂了药,又等了会儿,估摸街上人少了,才出去,直奔着郑千户府里去了。

远远瞅见郑千户大门外的影壁儿,就不敢往前走了,这可不是顾府,这是正经五品大官的府邸,她这样一个妇人近前,不定被打一顿都是好的。

想着四下瞧了瞧,见侧面不远有个角门,想来是下人婆子们进出的,便去了那边儿,也是她运气好,刚到了角门边上,吱呀一声门从里头开了,走出来个十二三的小子。

一照面,石氏便认出这人正是那日在顾府带她去见杜文秀的小戏子,仿似是杜文秀的徒弟,便忙招呼一声道:“你师傅可在吗?若在能否给我递个信儿进去,就说他家表妹五娘来寻他,有急事相商呢。”

那小子瞧了她半晌儿,才认出是顾府里那个半老不老的婆子,如今这打扮起来,倒真有几分姿色,暗道,怪不得师傅跟她有旧,想这是师傅的相好,便进去帮她递了话。

杜文秀还在炕上躺着呢,前儿被郑千户折腾的那后头生生裂开了,整宿整宿的疼,害的他连饭都不敢吃,亏那绛珠偷遣了个婆子,送了些药来涂上才见好些,这会儿却还下不得炕呢,听见他徒弟来说表妹五娘,便知定是石氏,这会儿如何见她?便道:“你去跟她道,晚上有客要唱整夜的戏,明儿落了晚我自去寻她便了。”

他徒弟出来传了话,石氏也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家去了,到次日,一早起来,横竖也无生意上门,便也不开铺子,只收拾里外的屋子,又去买了酒肉羹果一一收拾妥当,梳洗打扮好了,眼巴巴瞅着日头,待日头落下,便倚在门首哪里朝外头望。

直等到掌灯时分,才瞧见杜文秀一身齐整衣帽的来了,欢喜的手脚都没落处,忙要迎出去,却又觉不妥,只开了半扇门,立在里头冲杜文秀招了招手,待他到了近前,一把拽了进去,关门上了闩,投身扑进他怀里道:“冤家,怎到这般时候才到,却让奴好等。”

70

杜文秀慌忙推开她;一双眼往屋里头望了望,石氏嗔道:“真真的老鼠胆儿,怕他怎的?”杜文秀咳嗽一声道:“他在屋里吗?”石氏白了他一眼:“放心,他虽在屋,如今却是个土泥做的胎;说不出,动不得;便是当着他的面儿做什么,他能如何,灶上收拾了齐整酒菜;你我今日好容易重逢;当好生乐上一乐。”说着扯了杜文秀进去。

那老徐头虽身不能动,话不能言,心里却明白,眼也未瞎,昨个眼睁睁瞧着他婆娘收拾的十分妖娆出去,就觉不对,今儿起早更是好一番折腾,心里正疑,忽见他婆娘堆了满脸笑,拉扯进一个男人,老徐头顿时睁大了眼,咬着牙强自挣了几下,奈何连手脚都动不得,这一挣倒挣出一摊子屎尿来,那臭的……

杜文秀先时还有些怵,这会儿却不禁抬起袖儿沿着鼻往后退了几步,石氏见这老徐头晦气,怕搅了杜文秀的兴致,上去掐拧了老徐头几把,暗骂一句:“死没骨气的老猪狗,若我是你,早嚼舌头死了,倒在这炕上拉尿起来讨人嫌,指望谁伺候你不成。”瞄了门边儿上的杜文秀道:“我可弄不动他,你过来帮把手,把他挪到旁侧的柴火棚里去,省得在这儿碍咱们的眼。”

杜文秀只得捂着鼻子过来,两人抬着老徐头到院中柴房中,石氏抽了些稻草好歹铺在地上,便把老徐头扔下,跟杜文秀进屋,重新收拾了,从柜子里寻出两床簇新的被褥,把炕上的都换了丢出去,放了桌子,掌了明烛,把一早备下的酒菜摆上来,与杜文秀挨肩叠股的坐与炕上吃酒取乐。

石氏满斟一盏送到杜文秀唇边道:“你一走这些年,到今儿才转来,且吃一盏重逢的酒,也是奴家的情意。”

杜文秀就着灯影儿端详石氏,见打扮的甚为齐整,白布衫儿下系了条轻薄罗裙儿,裙下一双红鞋儿好不小巧,想是热了,衫儿襟口敞了开些,露出里头的大红肚兜,绣着一对戏水鸳鸯,酥胸半露,粉颈纤长,比十年前更多了几分妖娆风情,不免勾起淫,心,凑过去搂着砸她的嘴儿。

那老徐头上了年纪,又经年操劳,过的不随心顺意,哪还有心思弄这些床榻之事,便有也是草草了事,石氏正逢虎狼之年,怎会如意,且老徐头那物事短小,浓浆鼻涕一般,不能尽兴,倒让石氏越发记起杜文秀的风月本事来,这会儿见杜文秀兴起,早也把持不住,与他唇舌交缠,啧啧有声,手也伸去杜文秀腰下,待摸到那尺来长铁一般硬的物事,连身子都软了半截儿。

手指搓揉着那物儿,嘴里浪,笑道:“怎比十年前又大了许多,可见不知弄的多少妇人,才得如此……”说着,便抽了他腰间的汗巾子,褪了里头的裤儿,撩下摆去瞧,只见粗黑紫胀,好不精神,越发爱上来,又着意想讨好勾住他,便俯下头去,微张红唇,轻吐香舌,与他弄那萧管之乐……

这杜文秀本就是个戏子玩物,平常任那些达官贵人折腾,便是跟妇人行云雨之事,也多是些富贵寡妇,妹妹需他小意儿伺候着,哪有石氏这般的做小伏低的,倒越发勾起兴来,想起那郑千户折腾自己的手段,抓住石氏的头发,往自己□按了下去,腰身挺起,那尺来长得钝物,险些刺穿了石氏的喉咙……

石氏虽不受,却极力忍着,待他放开,石氏两片红唇早已红肿不堪,石氏缓了缓嗔道:“冤家,怎这样狠,倒似要捅穿了奴家一般。”

杜文秀哪里管她这些,还未兴尽,伸手扯落石氏的衫儿裙儿,一翻身把她按在炕上,撑开腿儿就干将起来……

石氏哼哼唧唧yin叫的着,一声儿比一声高,想那柴棚子就在屋侧,老徐头哪有个听不见的,这会儿却才明白,他婆娘不是个良家妇人,这□不定从多早就勾连上了,如今跟这奸夫要来害自己的性命,这会儿若自己能动,真恨不得这会儿手里有把刀,进去斩杀了这奸夫淫,妇,奈何浑身动不得,嘴里呜呜几声,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再说石氏,先头还叫的畅快,不大会儿功夫,却发现不妙,杜文秀的手段使唤出来,折腾的她要死要活也还罢了,这会儿把她翻过去趴在炕边上,伸手掌了了桌上烛台过来,石氏忙叫了一声:“你要作甚?”

杜文秀低声道:“五娘,待文秀使一个手段出来,管保你叫的更欢……”说着把烛台放于石氏腰背之下,下头用力一顶,啊……石氏不由惨叫一声,那蜡油顺着滴落在她两股上,顺势落下,真真又烫又疼……

石氏哪想杜文秀如此折腾她,忙低声求饶:“杜郎,且饶了奴家吧!奴家着实吃不住这疼。”

杜文秀嘿嘿一笑道:“这算什么,还有厉害的呢。”石氏听了就是一惊,刚要再求饶,忽觉

后头被什么东西硬杵了进来,石氏惨叫一声,生生的晕了过去。

杜文秀这才醒觉,折腾的狠了些,忙又掐人中,又灌酒的,不大会儿石氏缓过来,瞧见他,不禁道:“冤家,竟是要折腾死五娘不成,哪里学的这些坑人的手段,五娘着实受不得。”

杜文秀见她回缓过来,怕她恼,便打叠起精神哄了她几句,兴致也落了,套了衣裳要走,五娘哪里肯放,一把扯住他道:“好个狠心的汉子,奴被你入的如此,这便要走不成。”

杜文秀回头道:“今儿是趁着千户大人外出吃酒,才出来与你一会,这会儿时辰不早,若再不回转,恐要被大人知晓。”

石氏道:“你不过在他府上唱戏罢了,便是他官儿再大,难道还管的你这些不成。”

杜文秀皱了皱眉:“你个妇人家懂些什么,莫胡缠。”

五娘见他真要去,忙道:“既来了,怎也不见咱们的孩儿。”杜文秀原先还道她用孩儿哄骗自己,这会儿见她提起,暗道,真有不成。

石氏挣扎着起身下炕,脚一站地,只觉后头钻心一般疼,也不知刚他拿的什么物事杵进来,踉跄一下险些摔在地上,忙扶着炕沿边儿立住,却白了杜文秀一眼道:“也不知跟谁学的这些腌趱手段,险些儿折腾死人。”

缓了会儿拉着杜文秀去了西屋,杜文秀瞧见炕上躺着的大宝,真真唬了一跳,小脸儿白的几乎没什么人色,颧骨高高拱起,整个人就剩下了个骨头架子,连人模样儿都没了,一双无神呆滞的大眼,瞧着自己,有些慎得慌,杜文秀指着他道:“这,这就是你说的孩儿?”

石氏坐在炕边上对儿子道:“大宝,这是你爹,亲爹,快叫一声来。”那孩子眼珠子略动了动,刚张嘴就是一连串的咳嗽,直到咳出了血来,石氏忙给他擦了,喂他喝了些水下去,才勉强压住,却仍喘息不止。

石氏道:“生下来没多少日子便落下这个病,请医问药不知折腾了多少年,也未见好转。”说着又恨恨的道:“都是那没用的老杀才,不舍得使唤银子,却耽搁了孩儿的病,如今既你这个亲爹来了,便有救了。”

杜文秀瞧着炕上的病孩子,不禁暗里琢磨,这妇人是个烟花水性儿,既跟自己这般,也难保跟旁人不干净,不定那个野汉子的种,这会儿寻不到主,却当自己成了冤大头,哪有这般便宜之事,只如今若说出来,恐这妇人要与自己辩驳,这里左邻右舍的,真闹起来恐落不得好去,传到千户大人耳里,还不知怎样,倒不如先哄她安了心,待回去再想法儿摆脱开她就是了。

想到此,从袖袋中取出几钱银子,交在她手里道:“匆忙中也未带多,这些你先拿去与他瞧病,待我回去使徒弟再送些来,这会儿却真要走的。”

五娘见他说的情真意切,以为他念着旧情呢,便应了,依依不舍的送他出了门,回转来,才想起老徐头还在柴房里头呢,横竖自己挪不动他,便也不再理会,径自收拾了,上炕睡了。

不想半夜却下起了大雨,这立秋的一场大雨倾盆而落,直下了半宿,想那柴棚里没遮没挡,便是个有个棚子也坏了一大半,雨水浇下来,积了有半尺深,石氏一早起来,开了门才想起老徐头,忙去柴棚里瞧,只见老徐头直挺挺躺在泥水里,两眼瞪着,一脸青紫,竟活活溺死了,那模样狰狞无比,好不怕人。

石氏急忙出来,刚想要喊人,忽想起,若被外人瞧见,告诉了顾府里的大姐儿可不坏了,别瞧大姐儿不认老徐头这个爹,毕竟是亲生骨肉,如今大姐儿正得意,那顾员外岂是好惹的,若追究起来,打自己一个谋害亲夫,哪还有个好。

想到此,忍着心中惧意,进去拖拽老徐头,吃奶的力气都使唤上来,才勉强把老徐头拖进屋去,洗净了头脸的泥水,把衣裳换了,又收拾了柴棚院子,这才去门上嚎哭的嚷嚷起来。

她一嚷嚷,旁边酒肆的妇人先听着,忙招呼了邻舍过来,进了屋,一见老徐头在炕上躺着,身子都僵了,脸色青白紫胀,便知死了一会儿了,不禁暗惊,这儿昨个还是个大活人,怎这一夜的功夫就没了。

再去瞧石氏,坐在炕沿边上指天骂地的哭喊:“你个没良心的汉子,昨个我不过数落了几句,也是为着大宝,不想你就撒手走了,可让我们孤儿寡母今后靠谁去,你个没良心的汉子,我的老天爷啊!你怎么不睁睁眼,今后可让我们娘俩怎样过活……”说着扑到老徐头尸身上大哭大闹。

邻居瞧着着实不像话,忙拉拽着劝起来,酒肆的妇人道:“既人都没了,你便哭死也没用,自当好好料理了丧事,如今天热,这死人可放不住。”

石氏听了抽搭几声道:“如今我哪有什么主意,却还要邻居们多帮些才是。”

那妇人道:“老徐大哥膝下也只一儿一女,你家大宝那个身子,炕都起不来,也指望不上,却要知会大姐儿一声才是,怎么也是她亲爹,她如今又体面,顾员外若出手帮着,你还愁什么?”

石氏一听险些吓死,心道躲还躲不及呢,还凑上去不成,刚要辩驳,那妇人已使伙计到顾府送信儿去了。

石氏一见木已成舟,暗道那丫头如今狠毒非常,便是她亲爹死了,也不定来不来呢,再说,便是她来了,自己咬死老徐头半夜死的,她还能如何。

再说回头说大姐儿,因昨儿顾程出去吃酒,家来的晚了,大晚上被他搅合的错了盹去,又听见窗外雨打芭蕉的声儿,越发勾起了心里的烦事儿,怎样也睡不踏实,至天明才略合了合眼,这一早起来就没精神,连饭都不想吃。

奈何顾程却盯着她吃了一碗粥,过会儿又逼她吃了保胎药下去才罢休,刚要出门想去铺子里悄悄,不想旺儿蹬蹬的跑了进来。

进来略瞥了大姐儿一眼才道:“刚城南酒肆的伙计来门上送信儿,说那老徐头昨儿晚上去了,让给姑娘报丧呢。”

顾程愣了一下,暗道,怎么死了,前些日子不还好好的,却撇头去瞧大姐儿,徐苒也是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旺儿嘴里的老徐头,就是她那个混账便宜爹。

说句心里话儿,老徐头死了活该,跟她徐苒什么干系,那种人活着都多余,这才是恶有恶报,却也深知,这时候的人崇尚死者为大,恐她还是脱不开要走一趟。

果听顾程道:“他虽可恶,毕竟是你亲生的爹,如今他去了,古人云死者为大,你好歹的也要去灵前祭拜祭拜,尽尽孝,就当替你肚子里孩儿积德了,你放心,事事不用你劳心费神,爷跟着你过去,帮着你料理丧事。

71
徐苒着实不想去,奈何顾程非要掺合掺合;也只得换了衣裳跟他去了。这还是徐苒头一回来徐大姐儿家;马车停下;见是临街两间房;里头一个小院看不底细,也算规整。

动身之前,顾程已让旺儿先带人来;收拾了院子;外头搭了灵棚;内设灵堂供人吊唁祭拜;顾程刚下马车,旺儿便忙迎过来,在顾程耳边怎么来怎么去的回了来龙去脉。

顾程目光略闪,心道,若真是被人害死,也定没旁人,那石氏瞧着便不安份,不定勾了奸夫做下此事,伸手扶着大姐儿下车,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爹死的蹊跷,旺儿刚瞧了一眼,面皮浮肿湿气重,瞧着倒像溺死的,你想如何,爷都与你做主。”

徐苒暗道一声活该,这才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真真一个现世报,自己才没工夫管他这事儿,便没搭顾程的话头。

顾程知她心中怨恨老徐头,可这人死了还如此,可见这丫头是个记仇的性子,既她不想闹大便罢了。

徐苒已换上了孝服,顾程倒也要来孝带系在腰上,他这一孝带一上身,莫说街坊四邻,便是旺儿几个都惊到了。

大姐儿虽如今得宠,说起来也不过顾府买的丫头,连个侍妾都不是,便是侍妾的爹娘死了,也担不起他们家爷系孝带啊!若大娘在时,那边儿是正经亲家,倒是该的,可大姐儿算什么,爷这孝带一系,可不生生把大姐儿抬举的跟大娘一边高了,难不成真是母凭子贵,这大姐儿一怀身子,连带娘家都跟着风生水起,怪道让他们过来搭设灵棚,爷这孝一戴,不定那些相交故旧的朋友得了信儿便会过来吊唁。

徐苒倒不理会这些,进了院儿见收拾的倒也齐整,正中间堂屋里设了灵堂,顾程落后一步,让李婆子扶着她,一进屋便见石氏母子全身重孝跪在一侧,答谢来吊唁的宾客。

徐苒目光划过这母子二人,想起那日在井台小院里洞悉的□,暗道不定是这女人偷恋奸夫,故此把大姐儿这混账爹给弄死了。

那石氏先头还惦着大姐儿不来呢,哪知,没多少时候,从顾府快马来了几个青衣小帽的小厮,进得屋来不由分说便接手过去,不大会儿功夫,便打点收拾了个妥当,寻了帮事的婆子来按着人头缝了孝服孝帽一应物件,石氏一指甲都插不上,心里暗恨不已,计量着一会儿等大姐儿来了,自己先发制人的哭闹一场,也要她个不好看。

早打好了主意,这会儿一见大姐儿,那眼泪倒是来的快,哇一声嚎了一嗓子就哭将起来,哭的凄惨无比,膝行几步扑到棺材上又捶又打的道:“他爹你怎就走了,大姑娘可来的巧,早些如此,你也不至于就去了,如今再来弄这样的体面给谁看,金银裹不住里头的糟乱,她得了好名声儿,却让我们母子落得的什么下来,真真算的精明,便是有人撑腰,今儿这丧事上也要说清道明才好,不然,我便一头撞死与你做个同命夫妻,也好过活着任旁人欺负。”

顾程脸色一沉,倒不想这妇人如此大胆,这是要闹丧不成,徐苒暗哼一声,心道这妇人真是个刁的,她弄死了自己男人,这会儿倒还要推到自己身上,想是度着自己过往那个性子,来个恶人先告状,闹的人人都道自己不孝,好遮掩她谋害亲夫之事。

可惜却打错了主意,自己怕什么,她若真想闹,自己随着她,待会儿她不想闹了都不成,顾程还未发话,徐苒先跪下,稳稳当当的磕了头,又挨个谢过诸位来帮事的街坊邻里,这才站起来道:“列位高邻在上,奴一个小女子也不得什么章程,但能家里有个能理事的,也轮不得小女子主张,我爹既死,小女子本想人死为大,好生发送收敛也便是了,不想她却哭闹不休,口口声声言小女子之过,这样的污名,小女子背不得,背了不定日后让人怎样嚼说,故此,势必要分辨个清楚明白才好。”

说着,走了两步直问到石氏脸上:“你刚的话儿是道我如何如何,我心里还疑呢,我爹身子一向健朗,前儿些日子还好好的,怎这几日功夫便没了,你莫摆出一副贤良嘴脸,左右高邻一边儿瞧着呢,你这话说出羞不羞臊,你自己做下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

“我,我做下什么?你莫要依仗着势,便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徐苒扫了眼旁边两个妇人扶着勉强跪在哪儿的病秧子,暗道这刁妇还想拿这个野种说事儿,只若当众揭穿这事也犯不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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