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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后养成史 作者:平林漠漠烟如织[完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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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琛从宫里回来,骑着马直入国公府大门。谁知道刚到大门前,便被人从前面拦住了。
徐廷和立在傅予琛马前,拉着马辔笑容可掬:“下官求见团练大人!”
傅予琛黑泠泠的眼睛看着他,并不说话。
徐廷和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住了,双手微微颤抖——对他这样的官迷来说,没有什么比他的官职更重要,现在就算傅团练让他跪下来告饶他都愿意!
傅予琛移开了眼睛。
徐廷和的地位对灿灿有很大的意义,他要教训徐廷和,但是还得让徐廷和继续做他的吏部侍郎,这样才对徐灿灿有利。
为了灿灿,他还不能在人前削徐廷和的面子!
想到这里,傅予琛眼睛看向一旁的傅杨。
傅杨福至心灵,立即下马假装搀扶实际拖走徐廷和,给公子让出一条路。
徐廷和不要脸起来也是够厉害的,他随着傅杨进了竹声院,等了两个时辰还没再见傅予琛,便直闯傅予琛外书房,跪在书房外言说要给傅团练请安。
傅予琛磨折了他一个时辰之后,心知凡事皆有度,徐廷和毕竟是朝廷高官,侮辱太甚反倒令他反弹,便吩咐一旁侍候茶水的听雨:“有请徐大人!”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徐廷和的轿子才出了徐府。
他坐在轿中凝视思索着。
徐廷和先不去考虑傅团练给他的需要晋升的官员名单,单是思考一个问题——傅团练为什么会明确提出要自己的侄女徐灿灿去参加舒皇后和董贵妃联袂主持的莲花花会。
作为朝廷高官,他当然明白这个所谓的莲花花会醉翁之意不在赏莲,而在为团练选正妻也!
傅团练的正妻极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后,所以不像纳妾侍那样要从民间良家子中选,而要选出身官宦世家或者书香世家的闺秀。
傅团练这样吩咐,难道他看上了灿灿?打算娶灿灿为妻?
徐廷和先是觉得不大可能,因为灿灿虽是他的侄女,可毕竟不是亲女,出身可实在不算高,对傅团练也没什么帮助啊!
再说了,单说政治用途的话,就算他的嫡女宜莲也配不上傅团练正妻之位,更不用说灿灿了!
不过,他一想灿灿的容貌,便又觉得也许有可能,毕竟灿灿不是白白生得那么美的!
想到傅予琛深深爱上徐灿灿的可能性,徐廷和简直是激动极了,他的心脏越跳越快,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他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大梁皇帝的伯丈人,成为万众瞩目的皇亲国戚,心脏就跳得很欢了!
因心里有事,徐灿灿一大早就醒了。
碧云一边侍候她洗漱,一边低声说道:“姑娘,傅柳已经把靠枕取走了!”
徐灿灿一听,简直是心花怒放。
她回头看着碧云,觉得碧云的小圆脸简直如一轮明月,碧云的杏眼如天上的明星,怎么看怎么顺溜。她不顾嘴角还未揩干净的水,抱住碧云便在碧云脸上用力亲了一下,“哈哈哈哈”笑了起来。
碧云被她亲了这么一下,顿时目瞪口呆,愣在了那里。
徐王氏正在厨房指挥着丁妈妈做早饭,听见徐灿灿豪迈的笑声,便探头出来道:“灿灿,笑得这样疯,你还是女孩子吗”
徐灿灿拿过擦脸布巾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把布巾递给碧云便道:“娘,今日的晚饭我来做!”
晚饭果真是徐灿灿做的。
她在厨房忙碌了一个时辰之后,碧云和小香把徐灿灿做的饭菜摆到了堂屋的八仙桌上。
徐顺和定睛一看,发现灿灿一共准备了四个菜——醋泡小辣椒、素炒绿豆芽、香菇蒜蓉青菜和蒸马齿苋,熬了大米绿豆粥,还蒸了两条韭菜菜蟒,不由大喜,招呼徐王氏一起吃了起来,边吃边夸自己闺女手艺好
这时候徐灿灿端着一竹箩油旋上来了。
徐顺和正在埋头苦吃,闻见久违的油旋香味立刻抬起头去看,嘴里夸徐灿灿:“灿灿真孝顺,知道爹爹早就想吃油旋馍了,特地给爹爹烙油旋馍吃!”
徐灿灿笑着把竹箩放在八仙桌边,自己也坐了下来,道:“爹,我烙的油旋馍好吃不好吃呀?”
徐顺和笑:“简直是太好吃啦!”
宛州乡下有这样一个童谣:“筛箩箩,打面面,上你外婆家吃啥饭?打鸡蛋,烙油旋;不吃不吃两三碗。”
所谓的油旋是宛州的一个名吃,就是把活好的面揉到腻软用擀面杖擀成饼,把用香油拌好的葱花和盐均匀抹上,卷成圆筒手持两端拧成麻花状,竖着拍实,擀成圆饼。然后在锅里放一点油,油热的时候把圆饼放入锅内烙熟就行了。
徐灿灿在宛州的时候就很会烙油旋馍,她烙的油旋馍夹层薄如蝉翼,焦黄酥脆,咬一口咸香满口。
每次徐灿灿烙油旋馍,徐顺和都能连吃三四个。
吃了两个油旋馍之后,徐顺和问徐灿灿:“灿灿啊,今日为何如此勤快?”要知道灿灿已经很久没下过厨房了!
徐灿灿桃花眼笑成月牙:“我今天开心嘛!”
徐王氏把醋泡的小辣椒夹到油旋馍里吃,又辣又香很是下饭,也吃了不少。
徐灿灿最爱吃素炒绿豆芽,配着油旋馍吃了不少,又喝了两碗大米绿豆粥。
一家三口正在饕餮大吃,在门房用饭的丁妈妈跑过来喊道:“老爷,大老爷来了!大老爷来了!“
 

、第60章

见完需要见的人;傅予琛一脸的疲惫,进了书房;在榻上坐了下来,良久没有声音。
傅杨正要给他上茶,却听到公子说道:“先洗手罢!”
因为上次的烫伤事件;傅杨这些日子见了公子就像那避猫鼠,闻言忙不迭地放下茶具,飞快地蹿了出去,很快便带着两个小厮端着洗漱用具进来了。
傅予琛见他愚钝;懒得搭理他;洗了手便溜溜达达进了内室。
拿着一摞书信立在一侧等着他批阅的傅柳很是好奇;想知道自己拿着公事候在一边;公子进内室做什么去了。
他不敢跟着去;就伸长脖子眨巴着小眼睛去看。
傅予琛很快便从内室里出来了,怀里抱着徐灿灿给他的两个靠枕。
满室烛光照映下,浓长的睫毛扑撒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眼波,但傅柳依然看出了公子此时身心愉快。
傅予琛走到榻边,把大一点的靠枕靠着扶手放了下来,又用手摆弄了一会儿,这才靠着靠枕坐到了榻上。
他把小一点的那个靠枕抱在怀里,又摆弄了半日,这才弄停当。
傅柳和傅杨立在一侧看着公子忙碌,内心不由有些凄然。他们虽是奴才,可是都是爹娘双全,从来不缺母爱。可是公子自小没有母亲,从未得到过女性悉心温柔的照顾,因此偶尔得到一点点,便似小孩子似的珍惜无比,翻来覆去地摆弄着,也没个厌倦的时候。
傅柳突然想起了公子的生母,不由打了个寒战,他看向傅杨,发现傅杨正在看自己,便明白傅杨心里大概和自己一样,想起了公子的生母。
他心中一凛,立即立下了头。
傅予琛舒舒服服地靠着大靠枕,抱着小靠枕坐在了榻上,这才开口:“念吧!”
傅柳打开第一封书信垂下眼帘开始念。
傅予琛把小靠枕紧紧抱在怀里,凝视着虚空的某一点仿佛心不在焉似的,可是每当傅柳念完一封信,他便斟酌着给出了批示,由傅柳拿笔记了下来。
处理完这摞书信,傅柳不由有感而发:“公子啊,若您登基为帝,奴才可怎么帮您处理书信啊!”
“怎么处理?”傅予琛扫了他一眼,“阉了当太监还这样处理!”
傅柳:“……”
傅杨在一旁看一向精得不得了的傅柳吃瘪,不由捂着嘴笑了。
傅予琛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也一样!”
傅杨:“……”
傅予琛洗完澡就进了卧室睡下了。
傅柳有些好奇,悄悄看了紫檀坐榻,发现那两个公子最心爱的抱枕已经不见了,大概是被公子带到卧室睡觉去了,不由便微微笑了。
他到外面叮嘱值夜的小厮不要睡着,仔细听公子的动静。又检查了一番,觉得周围没有动静,这才放心回去睡了——他明日得跟着公子出去呢!
早上醒来,傅予琛照例有些头晕,便倚在靠枕上,端着傅柳送上的茶盏饮了一口药茶。
徐大夫上次特地给他开了补养身体的药茶,还特地向他叮嘱了好几遍,说让每天夜里熬了早上空腹喝的。
想到徐大夫,傅予琛便又想到了徐灿灿。他左手端着茶盏,右手揽紧抱枕,仿佛揽着徐灿灿一般,心里怪好受的!
关于如何处理同徐灿灿的关系,傅予琛已经彻底放弃了没有丝毫作用的理智,完全放任感情来主导了!
他正在浮想联翩,傅松轻轻走了进来,脸上有些急切:“禀公子,国公爷收用了舒氏送来的姬妾!”
傅予琛点了点头:“知道了!”
傅松一愣,一双仿佛永远都睡不醒的细长眼睛看看公子,又看看一旁侍候的傅柳,一脸的迷惑。
傅柳从公子手中接过空茶盏,笑道:“公子早就做好应对了!”
傅松闻言笑了,心中有些好奇,却并不主动去问。
傅予琛显然也不打算把自己做的事情向贴身小厮叙述一遍,从床上下来,只穿着中衣亵裤立在床边让傅柳侍候他穿衣。
傅松看着公子修长苗条的身条,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公子还是吃的太少了!
早饭是傅杨带着听雨和观雪摆的,他们流水般进出,很快便把傅予琛素来用餐的长案摆满了。
傅予琛走了过来,在长案后坐了下来,右手支颐,左手拿着筷子,觉得面前虽然摆着这么多菜,可是却没有一份是自己想吃的。
傅杨看着公子发呆,想了想,便指着一道孜然羊肉道:“傅碧说徐姑娘爱吃这道菜!”
傅予琛情知傅杨怕是在哄自己,可想到徐灿灿,还是夹了一块尝了尝。
可是也就是这一筷子了,他再也不肯再夹一块了。
对傅杨他们这些贴身小厮来说,最不愿做的绝对不是为公子出生入死,而是伺候公子用餐。
傅杨虽然没有傅松和傅柳聪明,可是因为老实长期被公推伺候公子用餐,倒也积累了一些心得体会。他眼睛瞅着一道烧小白菜,道:“傅碧说徐姑娘最会做素菜,不知这道菜会不会烧!”
傅予琛闻言便伸出了筷子。
傅柳出来吩咐小厮套马,却听到傅杨在向刚起床的傅桂抱怨:“……我敢说徐姑娘吃得都比咱们公子多……”
傅柳低头微笑。
公子虽然从来不主动提徐姑娘,可是公子一直都在为徐姑娘铺路。
他们都盼着徐姑娘嫁过来监督公子吃饭呢!
徐灿灿正在对爹娘说:“我让丁妈妈去外面都打听了,人家说国子监是可以送饭的,明日中午我要做些好吃的给宜春送去!”
说完这些她有些口渴,便用白瓷调羹舀了大米绿豆粥慢慢吹凉了再喝,谁知道便听到大伯来了,手中拿着的调羹差点松手掉下去,被大伯扇过一耳光的脸颊开始隐隐作痛。
她眼巴巴看向爹娘。
徐顺和和徐王氏也都是一愣。
徐王氏看向丈夫,低声道:“他爹,你主动向大哥认错了?”
徐顺和摇了摇头,身体自动做出了反应,起身去接大哥去了。
大哥自小就优秀,是母亲最重视的人,鲁钝的他长期处于优秀大哥的阴影下,逐渐便成了大哥的影子,大哥让做什么便做什么。上次为了灿灿和大哥吵架,是他记忆中第一次反抗大哥。
徐廷和带着一群随从进了徐家,不待看门的婆子去禀报,便自顾自向堂屋走去。
他在堂屋外面看到了出来迎接自己的弟弟。
兄弟两个相视片刻,徐顺和终于开口招呼大哥:“大哥,你怎么来了?”
徐廷和觉得为了将来考虑,他现在就要压制住弟弟,免得弟弟将来得意了更不听话,因此板着脸道:“你这些日子一直不去府里给母亲请安,母亲担心得都吃不下饭了!”
他张口就把不孝的大帽子压了下来。
“大哥……”徐顺和张口结舌面红耳赤,“我……”
“我什么!”徐廷和训斥了他一句,又拉拢道,“明日是初一,是咱们宛州徐氏祭祖的日子,你没忘了吧?!”
“呃……”徐顺和实在是无话可说,他被大哥犀利的眼神盯得无处遁身——他的确是忘了。
徐廷和看到弟弟的窘态,便不管挤兑他了,往堂屋里看了一眼,发现徐王氏和徐灿灿正立在门口,眼巴巴看着这边。
他本来不欲多说,可转念一想,想到了徐灿灿的锦绣前程青云之路,脸上训斥弟弟时酝酿出的强硬线条瞬间融化,漾出了一个堪称慈祥的笑,夸张地拉长声音道:“灿灿啊!”
徐灿灿竭力压抑住心里的慌乱和不安,规规矩矩的给大伯行了个礼。
徐廷和和蔼地笑着招呼弟弟:“顺和,正在用晚饭?我忙了一天,还没吃晚饭呢!”
说罢,他径直进了堂屋。
徐王氏和徐灿灿只得让路,徐王氏去厨房再弄几个菜添上,徐灿灿挺有眼色地取了酒壶和酒杯,立在一侧给伯父和爹爹斟酒。
为了方便饮酒,徐廷和和弟弟邻着坐了。他看了一眼八仙桌上的菜,这才发现都是宛州家常菜,不由起了一点故乡之思,洗了手拿了条菜蟒吃了一口——鸡蛋的香味和韭菜的鲜美综合在一起,再加上面皮的柔韧绵软,真的是家乡特有的味道。
他笑眯眯问道:“顺和,晚餐是谁做的啊?怪好吃的!”
徐顺和骄傲地回答道:“全是灿灿做的!”
徐廷和可算找到称赞徐灿灿的理由了,把徐灿灿从头到脚从外表到内在都大大夸赞了一顿,还为自己上次的暴行道了歉。
徐灿灿脸都红了,忙谦逊了好几句。
上次她觉得自己也理亏,毕竟大伯投资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最后却因为自己全落空了。
徐顺和在一边听大哥不遗余力地称赞灿灿,不由警惕起来:“大哥,灿灿的婚事我可是已经有眉目了!”大哥上次利用老母亲把自己姑娘骗入京城,还要挟他退了和王家的婚事。想到一表人才又打心底里喜欢灿灿的王青瑜,徐顺和便觉得痛心疾首,更加的痛恨大哥了!
徐廷和看了灿灿一眼,笑道:“灿灿,去看看你母亲做了什么菜!”
徐灿灿意意思思不想离去,她觉得自己爹在大伯面前听话惯了,生怕他又上了大伯的当,便假装没听懂大伯的话,警惕地守在一边,还热情地给大伯又斟了一杯酒。
徐廷和没想到才几天没见,徐灿灿就这样桀骜不驯了,斥责的话都到嘴边了,却又想到了傅团练的嘱咐,便把满腹的不满强咽了下去,继续满面春风应酬软硬不吃愣头愣脑的徐顺和徐灿灿父女。
用完晚饭,徐廷和还是如神话传说中的大妖怪一般,一阵风把徐顺和给摄走了!
徐灿灿担心得连澡都不愿意洗了,在碧云的催促下,长吁短叹地洗完了澡,穿上干净衣物去骚扰母亲了。


、第61章

傅予琛基本上每天上午都是勤勉地呆在东大营。
如今他已经把东大营驻军的军官阶层细细梳理了一遍;上上下下都换成了自己的人,把东大营牢牢地攥到了手里。
对于去不去参加朝会这个问题,傅予琛一向是比较随性的;有需要的话就去参加;没必要的话就不去;免得显得权欲过盛令永安帝警惕。
可是今日他是一定要去的。
因为今天朝堂上会有大事发生。
永安帝在御座上坐了下来;居高临下扫视了一圈;却意外地看到了傅予琛;心里不由有些欢喜——傅予琛昨天下午没有像往常一样进宫读书并陪伴他;而是以“受惊过度头晕目眩”的理由告了假!
他专注地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傅予琛的状态不太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朝穿的具服过于宽大的缘故;傅予琛看上去空落落的,好像瘦得经不起衣服似的,脸色苍白,嘴唇也色泽浅淡,就连脸也好像更小了……
永安帝正思忖着等早朝散了宣傅予琛留下,便听到有人出列道:“臣,有本启奏!”
永安帝看了一眼,是御史靳伟焕。
听完靳伟焕的叙述,永安帝当即大怒:居然有人敢当街刺杀傅予琛,这是要断傅氏的根,让傅氏绝后啊!
他的回复只有一句:“人犯交由刑部十六司会审!”大梁总共有十六个州,刑部便有十六个司,每司代表着一个州。十六司会审便是大梁最高的司法审讯。
舒连云先是很惬意,因为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没干这事,可是当他看到永安帝的反应时,心中一凛:坏了!这盆脏水怕是要扣到舒氏头上了!
他心中焦急却还知道自己不能站出来反对,否则便是做贼心虚了,只能默默地筹划着如何在审讯中多安插一些自己的人进去。
瘦得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傅予琛缓缓出列,慢吞吞地弯腰预备跪下行礼谢恩。
永安帝看得心焦,伸手拍了一旁侍立的秉笔太监孙怀宇一下。孙怀宇立刻小跑跑了下来,把还没跪下去便摇摇欲坠的傅团练搀扶了起来,还颇为巴结地俯身背起了傅团练往后面而去。
事情衍变到了这个地步,不只永安帝,就连大臣们也无心上朝了,当下就提前散了朝会。
永安帝心里烦闷,晚膳时便饮了不少酒,醉了还要挣扎着来看傅予琛——他醉了和一般人不同,看着是很清醒的。
看着病恹恹躺在御塌上的傅予琛,永安帝咬牙切齿道:“朕会把那些害你的人都诛了九族!
傅予琛眨了眨眼睛,因为睫毛乌浓纤长,看上去像是像女孩子画了眼线似的,虽然带着病容是个病孩子,可是依旧是一个精致秀美的病孩子!
永安帝又道:“阿琛,这两天好好养养身子,后日就在金明池开莲花花会,为你选一个称心如意的妻子,皇后和贵妃正在草拟名单呢!”
他看着傅予琛,心想:上哪里找一个能配的上阿琛的女孩子呢?阿琛生得这么好,妻子相貌如果配不上他,真是太……太暴殄天物还是太明珠暗投
他想到了自己大婚之夜见到舒皇后的情景,不由打了个冷战:他当年也是美少年一枚啊!
永安帝静静思忖着,伸手握住了傅予琛的手。
傅予琛手长脚长,是个细条身材的高个子,他的手指也是修长的,只是薄、软、凉,摸着就不是健康的触觉,令人心焦。
他仰首想了想,道:“阿琛,你今晚不要留在宫里,乘我的辇轿回去好了!”他的辇轿又叫龙舆,是十六抬的大轿,里面的坐塌比一般的床还大。
傅予琛看着他,凤眼中有些疑惑。
永安帝瞧着空荡荡的大殿上方画的五彩雕螭,轻声道:“宫里除了朕之外,都是太监和女人,阴气太重,你身体弱扶不住!”这座宫殿修好上千年了,历经好几个朝代,即使是夏季也能感受到一股股的阴气,里面游荡的冤魂孽鬼不知道有多少,他不能让傅予琛在身体太弱的时候呆在里面。
傅予琛心内一动,黑泠泠的凤眼看着永安帝,他这才发现永安帝有几分酒意。
永安帝看着他,眼睛中有几分迷离:“阿琛啊,将来你做了这江山的主人,就另外修一座干干净净的宫殿住在里面,不要住在这里……”他想起了自己在这六十年的人生岁月里经历的那些宫闱秘事,那些血,那些白绫,那些谋杀,那些数不尽的死去的婴孩……
傅予琛眨了眨眼睛。
永安帝看来是真的醉了,说话开始有些颠三倒四了:“阿琛啊,女人真可怕啊,害死了那么多孩子,我的活不长,你的也别想活,我们傅氏就这样只剩下你这根独苗了……”
说罢,他打了个寒噤,转头四顾,仿佛这大殿内就有幽魂在游荡似的。
饶是傅予琛心狠手辣胆子奇大,也被永安帝给活活吓跑了。他也不装病娇美少年了,起身用尽全身力气把醉倒在榻下的永安帝拖上了御塌盖上了被子,叫了黄琅和孙怀宇进来,又叫了两个年轻力壮亲信太监进来守着永安帝,至于他自己,则是骑着马带了傅柳和傅桂逃之夭夭了。
至于龙舆,他才不坐呢!
坐在书房的榻上,傅予琛抱着徐灿灿做的那个由靠枕转职的抱枕,心想:我这竹声院以前是一片竹林,爹爹请了高人看了,这才建了竹声院,应该没有宫里那些阴魂吧!
他被喝醉的永安帝的醉话吓成了惊弓之鸟,四顾良久之后,开始想念徐灿灿温暖柔软的身体了!
傅予琛想:徐灿灿抱着多温暖多舒服啊!一定会睡得很好……还能……
想到徐灿灿丰满柔软温暖的胸部,傅予琛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是身体部件之一罢了,为什么只是摸摸揉揉就那么舒服呢?
他心里想着香艳之事,身体也逐渐有了反应,可是有宽松的夏袍遮挡着,脸上的表情也甚是正经,看起来有些莫测高深,仿佛在思考国家、民生大事一般,把傅柳给镇住了,也不敢饶舌,留了听雨和观雪侍候茶水,他去整理今日的书信文件去了。
第二天早上,傅予琛空腹喝了药,坐在榻上发呆。
傅柳立在一边回道:“已经把消息传给江女官了。”
傅予琛没出声。
傅柳便继续回道:“董贵妃也答应配合!”
傅予琛依旧无声倾听。
傅柳继续道:“傅碧回报,说徐姑娘昨日给在国子监读书的弟弟徐宜春送了午饭,徐宜春要求她今日还送呢!”
他偷偷瞅了公子一眼,发现刚才还懒洋洋的公子眼睛亮晶晶的,身子已经挺得板直,正是一个怀春少年的模样,便道:“翰园的栀子花开了,据说花事正好……”翰园可是正在徐家去国子监的路上呢!
傅予琛瞟了傅柳一眼,觉得这个奴才真是知情解意,得赏他了。
想到即将见到徐灿灿,傅予琛心里麻酥酥的痒痒的,脸上却是很正经地说道:“嗯,上午忙完去翰园!”
傅柳答了声“是”,便退下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傅柳得知公子赏了一个美人儿和一座小宅子给自己,心里欢喜极了——他还没成亲呢!
他很欣喜公子不爱女色的习惯。常常有人送美人给公子,公子从不搭理,都是交给大丫鬟傅红在杏花营别庄调教,若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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