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凤-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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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同学噤声，你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么？”楚凤鸣貌似悠闲的为自己拿着荷叶扇了扇风，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至于这么做么，就是自己态度再诚恳，院长该罚还是要罚的，再说自己现在也不打算送上门去找麻烦，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李秀张口仿佛还要说什么，不过眼看着那边过来的人影，自觉的闭上了嘴，甚至将身子又蹲低了一分，平生第一次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即使压抑着，心跳还是不自觉的加快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凤鸣他们的目标人物，青云书院院长方谨和她三岁的女儿方如意，每日吃过饭，院长总会带女儿出来消食，炎炎烈日下，河边树下林荫道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楚凤鸣掂了掂手里的小石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成不成就在它了，手一扬，气一吸，力道正好的瞄准了方向。

“哎……”蹲着的李秀怎么想都不放心，院长年纪太大，院长小姐年纪又小，这楚凤鸣要是拿不准力道，再伤及无辜怎么办，所以怎么想都得拉住她叮嘱一番，不过拉是拉住了，楚凤鸣手里的石子却是飞了出去，她那一下子也不是全无作用，至少改变了楚凤鸣原本预测的轨迹。

自作孽，不可活，楚凤鸣用眼神斥责了好心办坏事的李秀。两人眼睁睁的看着那石子向院长大人的头飞去，天知道楚凤鸣的目标只是她的脚下。

“哎呦，什么东西？”院长大人正低头给自己女儿讲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的道理，哪知道一个不留神就被天外飞来的东西砸了个正着，身子一晃，一脚踩进了她宝贝的瓜秧里。

正听得索然无味的方如意眼睛一亮，小小的身子往旁边一闪，静等自家絮叨的院长母亲来个标准的屁股墩，不过显然她的期待落空，因为她的老娘即使没有武人的武功，却还有常人的平衡感，头上小小的疼痛并不能将她打倒，只不过方才什么东西迷了眼，一时睁不开而已。

四处乱瞄的黑眼珠很敏锐的在发现自己老娘脚边排的整齐的小白瓜时瞪大了，嘴唇抿了抿后看向一边，虽然很想吃不错，可是也得知道谁动了她家的白瓜吧，哼哼，要是自己将那个家伙揪出来，就可以看她抄书挨罚了，看别人比自己更伤痛，才能缓解自己小小年纪就如此大的压力吧。

视力没有问题的楚凤鸣显然也看到了那四个白生生的瓜，挑眉看了李秀一眼后立刻反省自己到底有多得罪身边这位同学，她好好布置的伪现场到底给她弄成了个什么样子啊。

画面转到两人商定计划（也可以说是楚凤鸣单方面敲定）后布置现场的瞬间。

“李同学不用担心，院长大人绝对不会发现的。”楚凤鸣将四个小白瓜很真实的与瓜秧粘连在一起，为了保证四个全中，稍微将四个瓜挪近了一点。

一直背着手站在楚凤鸣身后勾着头看的李秀来回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蹲在了一边：“如果院长只发现其中一个，那三个放一天准蔫，肯定会被发现的……”

“李同学请看，一会儿院长从那边走过来，我们在那边……”楚凤鸣又将丝毫没有技术含量的办法说了一遍，对上李秀同学苦大仇深兼怎么都不赞同的眼神，楚凤鸣扶了扶额头后叹道：“算了，咱们去那边看效果吧，李同学也不想凤鸣刚回学院就得回家吧？”跟个书呆子瞎说什么，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好。”惴惴不安的李秀真的很像是要做坏事的人，跟着楚凤鸣往一边走了几步后转过了身：“我去归置一下，别让院长提前发现了。”

挪动四个瓜根本用不了几秒钟，所以楚凤鸣转身看她的时候只看到她将两片瓜秧往上遮了遮，不禁笑着点头：也不全是书呆子么，至少知道做些伪装，虽然那些伪装也没什么用。

回忆结束。

天杀的李秀不仅做了伪装，还画蛇添足的将伪现场弄成了一眼就能看穿的真伪现场，这秀才果真欠揍，怪不得以前的凤鸣见一次戏弄一次。一转眼对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楚凤鸣尽量扯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院长家的娃绝对不能得罪。

方如意绝对的人小鬼大，看到树后的两个人，哪还想不到是什么事儿，胖乎乎的手指了指自己还在揉眼的院长娘，又指了指地上一窝的瓜，两只手背在身后，样子……似乎是威胁。

楚凤鸣敲了敲头，这里的人脑子都是怎么长的，这么小就知道抓人把柄了。弯腰从脚下拾起一颗石子，随意的往旁边的河里一扔，一连八个水漂打的相当漂亮，虽然是小把戏，可是意图威胁的方如意小朋友看的眼睛大亮，很是意动的看那完成任务的石子落入河中，看着楚凤鸣的眼神也和气了不少，只是看了看自己还在揉眼睛的娘，觉得还是应该利益最大化，所以仍是背着小手往那儿一站，很像收了利息不干活的无信义的小人。

如果李秀不分高低贵贱男女老少一视同仁的话，这个时候她可以鄙视下这个从小不学好的家伙，可惜她似乎没看到这个情况，满头大汗，紧攥双手盯着不断揉眼的院长大人，仿佛想去帮忙，又仿佛希望院长大人一直这么揉下去，这样就不会发现她为虎作伥的作为了，她的一世英名算是要毁了。

楚凤鸣咬了咬牙，又拾起了一颗石子，往上抛了抛冲那边的小朋友递了个眼色，一扬手，河里出现了一连串的十个水花。简单却新奇的东西应该最能收拢小朋友的心吧，没有跟小孩子打过交道的楚凤鸣表示她其实就是试试。

“如意，什么东西再响，呃，算了，过来给娘吹吹眼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进去了，酸涩的很。”方谨往前走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蹲下来就听女儿一声惊呼。连忙问道：“如意怎么了？”

“娘，你把咱们家的瓜踩下来了。”脆脆的童声回答，说谎一点儿也没打绊儿，绝对比李秀专业。

“是嘛，我怎么没感觉，没事，本来也是要摘回去吃的。”方谨虚扶着女儿的肩膀蹲了下去，方如意小腿一伸，将四个瓜踢开了些，自己趴在方谨的肩上胡乱吹了吹。

方谨眼中一片酸涩，在女儿一连串的乱吹下眯着睁开了眼，一滴眼泪流出，总算是好了，眼神自然的往下一瞄却又愣住了，不可置信的问：“这是为娘方才碰掉的？”以前摘还要费些功夫，今天就这样一下掉了四个。

方如意肯定的点头，蹲下身子将瓜抱进怀里，可惜拿了这个掉了那个，一会儿四个瓜就让她蹂躏了个遍，反正想看出瓜梗新鲜不新鲜是别想了。

“好了好了，为娘帮你，这瓜也快过季了，以后想吃可没有了。”方谨将女儿无法拿的三个瓜拿在手中，牵着女儿走出了瓜田。

“娘，李秀学姐经常帮忙照看，这个就留给她吃吧。”方如意眨了眨眼，要想学本事就得回贿赂啊，瞧自己多尽心。

“我儿说的有理，娘给你讲的古人让梨的故事总算是听进心里去了……”方谨欣慰的笑着点了点头，弯腰接过女儿手中的瓜朝李秀住的屋子喊道：“李秀，这里有个瓜与你解渴，种菜浇园万不能耽误学业。”常规的教导一句，方谨也不等李秀回答，将瓜放在一边的矮棚上，牵着女儿走了。

看着方如意放在背后冲这边挥啊挥的手，楚凤鸣哑然失笑，人小鬼大，不过挺聪明的。伸手掸了掸衣摆，这件事总算是了了。

“院长大人，我愧对你的教导之恩，竟然与人同谋蒙骗与你，我……”李秀显然处于情绪失控状态，话音由低到高，她这是要找死啊。

楚凤鸣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想忏悔的嘴，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发生这样的事她绝对离这个家伙能有多远有多远，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被她招出来这么多后续，实在是让人咬牙切齿啊。

看人家小朋友多善解人意，咱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学学行不？看院长方谨与方如意的身影消失，楚凤鸣才算真正放了心，“李同学，院长家孩子不错啊。”

“那是自然，”李秀瞪了楚凤鸣一眼，这家伙想谋杀么，捂这么紧干嘛，院长家小姐还知道体会自己辛苦，真是让人感动，不过，“那东西是你摘的，我才不吃，你……”

“那我就辛苦代劳了。”顺路走的楚凤鸣拿起了矮棚上的瓜，在衣袖上擦了两下咔嚓一口，为了这一口瓜，她容易么？背对着李秀挥了挥手，被咬了一大口的白瓜露出了里面黄涔涔的汁液，只看一下似乎就能闻到其中的香甜。

有辱斯文！李秀气恼的顿了顿足，复又想起那是院长小姐慰劳辛苦照顾菜园的自己的，想追也无从追，因为那楚凤鸣已经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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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给面子？

青云书院实行全封闭式教学，除了一旬一休，其余时间想要出门除非有正当理由，比如家人病危，比如夫郎要生娃……并且有严格的管理制度，大的反国家的言论限制，小到李秀同学说的一瓜一鱼，最重要的是这么些大大小小的事情，竟然用几十条就概括了个清楚，这一度让楚凤鸣认为要么是这书院的开山院长思想前卫，要么也是个穿越货，当然她的想法更倾向于于后者，因为学校竟然还有早操这种变态的规定在。当然这些东西是在她回到住处，看到桌上据说是人手一份的青云书院学生守则知道的。

青云书院的学生从地位上来说分上中下三种，从成绩上来说亦然，但是人从本质上来讲只有两种，那就是好人和坏人，楚凤鸣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坏人，不论是为了国家机器行走在暗夜中的凤鸣，还是不思进取成就纨绔之名的楚凤鸣，从没干过伤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所以，她是个好人。既然她是好人，那么鄙视好人的人就是坏人，所以她周围的邻居全是坏人。

青云书院虽然统一安全伙食，却考虑到建学生食堂太过麻烦，又兼请人打扫卫生管理秩序太过麻烦，让学生来管的话……不是学业第一么，地位低的学生管，地位高的学生肯定不服，地位高的学生……大多数也不会管，所以不多这个事儿，然后，大多数学生在拿回住处吃的。而这住处又分为上中下三种，有钱有权的学生住在半山腰，虽然爬山累了点，可风景好视野好，最重要的是有俯视的感觉，心理上爽。中等住处在山脚下一溜儿排开，房子比山上那些肯定是小了些，却也干净整洁，从滨水城过来的家里只能算富裕的楚凤鸣住在山脚下。最低那种就是如李秀之流的学生了，家境贫寒，以优异的成绩和良好的表现入学，在校期间减免大部分学杂费，还能靠在学院中帮忙挣零花钱，啧，整个一现代十分民主的大学校园。

介绍完毕学院我们再来说好人坏人这回事，楚凤鸣从李秀那儿信步走回自己的住处，话说她也是第一次来，哪里知道这一排长的一样的房子哪个是她的，正在四处观望阶段便收到了数个绝称不上善意的眼神打量，待楚凤鸣看去，那些不善眼神的主人也只是仿佛不屑仿佛嘲讽的嗤笑两声，然后……甩了甩刚刷过碗还滴着水的手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于是，自诩好人的楚凤鸣将这些人归类为坏人。

一溜儿打量过去，楚凤鸣选定了目标，那是靠边的一个房子，选它的原因无他，唯新尔，当然这是相对而言，这楚凤鸣当初在这儿求学一个月，房子再折腾也变不了形。

“凤鸣妹子你回来了。”可容两人并排的房门愣是让一个杨亚茹给堵了个结实，看到楚凤鸣信步走来的悠闲模样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分，胖乎乎的手给自己扇了扇风，无风可享受的情况下终于放弃了这个让自己又出一头汗的动作，嫌弃的看了眼楚凤鸣的住处：“妹子不是我说，这条件也忒艰苦了点，要不你跟我去山上住吧？”

“你住山上？”这也怨不得楚凤鸣惊奇，家中成分跟自己相当的杨亚茹竟然能住上山上的房子，不得不说这厮还是有些本事的，楚凤鸣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着杨亚茹，顿觉她满身肥肉可以榨出油来。

满头大汗的杨亚茹愣是在楚凤鸣的打量下瑟缩了下，不过听了楚凤鸣的话十分骄傲的笑了：“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我一去报名就分给了我山上的一处房子……”

“小姐你回来了，杨二小姐花钱租了山上的房子，我和小双可以留下来陪你了……”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正在屋里打扫的胡小满跑了出来，满脸兴奋的打断了杨亚茹的话。

花钱？楚凤鸣再次打量了杨亚茹几眼，她还好意思说运气。不过，钱不是在小双那儿么，她哪里来的钱？

“我就剩那么点钱，全交房租了，没了没了……”杨亚茹也顾不上被拆穿的讪讪了，整个一守财奴的模样，虽然她是真的没财了。

楚凤鸣赞同的点了点头，表示她很理解，然后从腰间的钱袋里拿出五两银子语重心长的说：“杨二姐，咱们出门在外应该相互照应，我就怕你纨绔成习惯，到这里也挥金如土，不挣钱不知柴米贵，我不能让你到身无分文的时候受冻挨饿啊，所以你一定得理解，来来，这五两银子先拿着，用银子了来找我，咱们姐妹客气什么。”

杨亚茹张口结舌无语中，虽然很感动没错，可是怎么都觉得那么怪呢？她们两个纨绔到底差哪儿了？

“杨二姐，我同意跟你去山上住了。”在杨亚茹愣神的功夫楚凤鸣已经从屋里溜了一圈，深觉得作为一个立志享受生活的纨绔来说，有得享受就去享受，没必要在这儿忍受一桌一椅，一床一盆的励志生活。

“其实你可以喊我亚茹。”听着楚凤鸣一连串的喊自己杨二姐，杨亚茹无端的就觉得自己的档次下降了很多。

“你也可以喊我凤鸣。”你以为你一口一个凤鸣妹子我听着心里会舒坦多少么？

“好，午休时间一会儿就结束了，要不咱们去教室看看？”靠银子进来的人，青云书院也有那么一部分，要不书院的经费，贫困却优异学生的学费从哪里来呢？杨二可不管这些，她也就跟着家里的西席学过字，念过书，不过也仅限于念过而已，她以及家里人从来没想过以她的资质可以考状元。

话说青云书院分初中高三个年级，初等学生倒是新招的，要不杨亚茹也不能这么轻松的就进来，看着身旁因为两人要一起上学而喜出望外的某人，怎么说也算上过一个月的楚凤鸣含着淡淡的忧伤无语望天。虽然好朋友同甘共苦没错，可是和初等学生一起学习怎么都觉得有点侮辱自己的智商。虽然初等学生也是在家上过私塾，通过学院考核，一上手就是经史子集的。

罢罢罢，初等就初等吧，楚凤鸣被拉着向初等班级走去。得，还是于夫子，总算是有个熟人，如果说过一次话算的话。

初年级的学生总是很勤奋的，这就好比刚进入一个单位老怕迟到，于是每天早早的到，结果两个星期后发现每次都是自己早到，有次晚个十分半小时的完全不是问题，于是……懒惰养成。

当然这些不是楚凤鸣要表达的，她想说她只是在这儿呆过一个月，被开除也不过几天，大家的表情不要那么惊讶好吧？

“凤鸣，你人缘不错，大家这么给面子。”杨亚茹靠近楚凤鸣挤了挤眼，果然是上过一个月的，看一进来，满座寂然，挺威风啊。

楚凤鸣眼角一抽，杨二你是哪里看出来大家给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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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躺枪

楚凤鸣拿宽大的袖子遮脸，顺便将四处作揖有些丢人还搞不懂状况的杨亚茹给拉到墙角的座位坐下。如果不是有人往这边看，她真想给这位姐妹一下，不是说最懂看人眼色的么，她是哪里看出来大家给的面子而不是脸色？

“那酸才来了……”总算有人转移了众人放在楚凤鸣两人身上的视线。

然后一道散发着淡淡……臭味的身影移动了过来，不用抬头楚凤鸣也知道，能带出这味道的除了和自己一块肥水归田的李秀不作他想，想着好歹人家跟自己一块儿干过挫事，虽然帮的是倒忙，可也是共过事的，为了以后能潇洒生活，人际关系还是要维护的，于是抬起头扬起笑，然后收获了一个哼字，继续低头放空，尽人事听天命，这酸才脾气够臭的。

“嗯哼，”于夫子夹着书本在门外清了清喉咙，还在窃窃私语的几位立刻噤了声，新入学的十来位学子立刻将自己的坐姿拔了又拔，给老师的第一印象一定要不错。

“先生午安，请赐教。”十来个木愣愣的崭新的学子跟随着另外十来个老学生给台上的于夫子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坐。”于夫子在台前站好，将手中的书本放在桌上右手边，眼风不甚着意的看了楚凤鸣那边的方向一眼，笑容顿了顿，然后看向其他新学子，开口道：“想必大家也看到了，咱们初等班又来了十来位新成员，以后大家要在一起互帮互助，共同进步，切记以和为贵……”于夫子说到这以和为贵还很有内容的笑看了楚凤鸣一眼，然后也没理她常规欢迎新同学去了。

十分钟新学生的自我介绍，托第一个新学生紧张的福，自我介绍格式精简的很，一句我叫……来自……希望……就结束了，所以杨亚茹也没有多做发挥的耽误时间，然后于夫子书本一打开，继续上一节课的内容讲。

古代的老师是很牛的，当然这得益于古代的学生比较尊师重道，唯师命是从，所以即使班级内来了十来个新同学，也不要希望老师从头开始讲，如果这样的话老师会被自己的无限多开头郁闷坏的，其他立志升级的老学生也不会愿意。

于是一阵慌乱的哗哗翻书声后，教室内就只剩下于夫子在上面侃侃而谈了。单看于夫子不用看书，一挥手一顿足就抑扬顿挫的将本课内容背了下来，还能逐字逐句引章据典的去分析，就知道她才学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初年级任教。

想来这个疑惑并不是多艰深的问题，因为杨亚茹也想到了，瞅准老师侧对着自己的时机，杨亚茹一偏头靠向楚凤鸣：“凤鸣，我听说这老师一直在初年级任教，看着也不像肚里没有墨水的样子啊？”

刚被允许进校的楚凤鸣乖学生样子坐的端正，听到杨亚茹的话身形不懂，嘴唇翕动：“或许是初年级的学生好糊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都觉得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右前方的李秀端正的身形晃动了下。

“说得有理，听说我们来之前有一批老学生升入中等部了，那么剩下的这些……是要和我们一起升级么？”虽然杨亚茹很小心的说话，很小心的有主意旁边有没有人听，可是她的话还是被人听到了，因为怀疑人智商是一件很看不起人的事，这对一向以聪明好学的酸才李秀来说尤其是侮辱，于是还算顾忌老师的李秀恶狠狠的咬牙低声道：“上课时间胡说什么。”转头看夫子没注意这边连声道：“老学生也有入学时间早晚之分，再说留在这儿的也不是都不能升入中等部，不过是不想升罢了。”沉声说完，李秀掸了掸衣袖，顺便拔高了点身形，然后楚凤鸣又清晰的闻到了熟悉的……臭味。

若无其事的抓起书本在面前扇了两下，楚凤鸣很有眼力的没有搭腔，因为很显然李秀说的那个能够升入中等部却留在初等部的人就是她自己，恭维这种事情要做也得看对象是不是乐意别人恭维的人，李秀很显然是习惯恭维，却也嫌弃恭维的人，总之她是个内心很傲娇的人。

“哪个被驴踢了脑子的不升级？”对杨亚茹来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高地不占领，却在水里划拉的人智商都是有问题的，所以莫怪她声音提高了一度。

啧，要说楚凤鸣与李秀是长期积怨，那这杨亚茹与李秀就是天生冤家了，这样在互不相识的情况下就能得罪对方，人才啊。

被驴踢了脑子的某人显然不赞同自己被安上这种侮辱自己智商的观点，于是霍然而起：“你懂什么，你才被驴踢了脑子。”

一语出，满座寂然，众人风中凌乱，楚凤鸣熟视无睹杨亚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无辜表情，目光坦然的放在了课本上的看着些微陌生的繁体字上，唔，“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好诗。

“我想你可以解释下发生了什么事？”于夫子的声音很平静，平静中仿佛孕育着无尽的风暴，愣是让人有种暴风雨来前的压抑。

“呃，夫子……学生错了。”李秀立刻一副是她犯了错的表情，愣是连个解释也没有。

“夫子……”对此杨亚茹倒是可以解释一番。

可惜，于夫子霸气的一挥手：“算了，不用解释了，刚来就如此藐视课堂，去上外面站着去。”她可关注这边有一会儿了，刚来就犯错，还带坏了好学生，她不介意杀个鸡给猴看，还有即使方才不是李秀的错，只是那句你才被驴踢了脑子实在不像是读书人说的话，一并罚了。

杨亚茹与李秀无异议的起身，当然可能杨亚茹同学想辩解些什么，不过在于夫子眼神压力下完败。只是两人走就是了，都停下来看她做什么？这让低头看书的楚凤鸣倍感压力山大。

“咳咳，楚凤鸣你还不起身？”于夫子干咳了两声顺应民意叫起了楚凤鸣。

众目睽睽之下，楚凤鸣淡定的抬头：“夫子，怎么了么？”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她干什么了就这样的躺着也中枪了？

“嗯？咳咳咳，”于夫子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