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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毒不庶by天然小宅-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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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宫女忙颤巍巍地谢恩起身,继续未完的工作。
宋祁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待发髻盘好,他便遣退了一干宫女,走至顾安年身后,从后面环住她,眷念地吻了吻她的鬓角,柔声问道:“可还疼?”
顾安年不自在地挣了挣。道:“只疼了那一会,已经好了。”
宋祁没有放手。反而箍紧了,在她耳边低笑一声,似吟似叹道:“他人都跟我说你阴险毒辣,我却觉得你其实良善得很,小七。只有我知道真正的你,真好。”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顾安年下意识地偏了偏头,皱眉道:“毒辣也好,良善也好,于我并不重要。”
宋祁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对。你不在意,即便是我的看法,你也不在意。”
闻言,顾安年心底一震。回头望了他一眼,有些气恼地道:“我没有说不在意你的看法,你不要总是钻牛角尖。”
宋祁却只是淡淡一笑。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哀愁。
“你不要这样!”看着他那样的眼神,顾安年没来由觉得烦躁,蓦地站起身来,她急匆匆就要往外走。
宋祁连忙一把拉住她,将她硬抱进怀里,带着丝焦急,低喃道:“小七。我不这样,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听着那带着丝丝哀求的声音,顾安年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转身抱住宋祁的腰,埋进他怀里哽咽着道:“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要为了我这样……”
这段时间,她一点都不想待在宋祁身边,因为越是跟他相处,她就越是觉得沉重,那份感情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他却丝毫都不愿让她逃脱。她无比地怀念以前两人说说笑笑的轻松日子。可是她知道,她们已经回不去那时候了。
宋祁也忍不住喉头发酸,紧紧拥住怀里的人,像是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还在自己身边一样。他哑声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样,可除了你,我又能对谁这样?小七,你亲亲我好不好,这段日子,我总是觉得不安。”
顾安年想要笑,眼泪却不可抑制地滚落下来。
如果是别的其他人在她面前这样乞求,顾安年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可偏偏是这个给了她宠爱,又让她忍不住想去宠爱的人,她即便硬起心肠,也无法抵御他的丝毫请求。
双手捧着那俊美非凡,此刻却带着不安与哀伤的脸庞,顾安年踮起双脚,颤抖着吻上那饱满的额头,而后含住微抿的柔软唇瓣,任咸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大年初一,是走亲访友的日子,在给皇上,太后,以及皇后拜过年后,宋祁将顾安年送回了逸亲王府,随后又赶回宫中,帮着皇帝为群臣宴做准备。
临走前,宋祁恋恋不舍地吻着顾安年的眉心,带着些许焦虑与惴惴不安,握着她的手低声道:“等我回来。”
顾安年不懂他为何会如此,柔顺地点了点头,又替他整理好衣襟与皮领,这才将他送上进宫的马车。
目送马车走远,顾安年才往回走。
回到虹鸠苑中,顾安年没有让青莲跟在一旁伺候,而是独自一人进了房间,锁上了门。她打算一个人静一静,有些事她需要重新思考一番,就好比在对宋祁的感情上。
就如她以前所预料的,宋祁已经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她不能只一味逃避。
心不在焉地走到铺了厚实皮毛的软榻边,还未来得及坐下,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身影,吓了顾安年一大跳,若不是及时发现眼前之人是认识的,她定是已经大声呼叫了。
“先生!”心中涌起抑制不住的欣喜,顾安年惊喜地唤道。
九十五 离开
熟悉的脸庞,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穿着,眼前的沈千与离开时没有半点不同,顾安年自然一眼便认了出来。
沈千的突然到来,无疑是让顾安年喜出望外的。
心中的烦闷被抛到了脑后,顾安年兴高采烈地请沈千坐下,又斟上茶送到他手边,这才笑着问:“先生何时回来的,怎的也未告知我一声?”
原以为沈千这一去会是三年五载,却不想仅仅半年便回来了,高兴之余,顾安年心中又有些许疑惑。
闻言,沈千脸上的笑渐渐消褪,轻抿了口茶,他状似诧异地问道:“回来有些日子了,因着不便到王府见你,是以便派人送了信来,约你到茶楼聚聚,怎的,你未收到信?”
沈千是明知故问,就是因着知晓顾安年未收到信,他才特意跑了这一趟。
顾安年微微一愣,继而笑道:“如今与茶楼联系的事,我都是拖王爷处理的,想来王爷收到了信,倒是因着近日繁忙,是以便忘了告知我罢。”
心中却是十分明了真正的缘由。
只是她没有想到,宋祁竟然会扣下先生写给她的信。
沈千又怎会不知背后真相,当即冷哼一声,干脆直接地道:“安年,我此次回来,是要带你离开。”
“离开?”顾安年惊讶不已,难道这就是先生回来的目的?
“可是,先生,我嫡姐她还……”下意识的,顾安年张嘴反驳,心中却有些发虚。
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呐喊着叫她不要离开,她自己也弄不明白,那个声音到底是为了谁,才叫她不要离开。
在听到沈千那番话的瞬间,她脑中想到的不仅仅是顾安锦,还有宋祁……
“顾安锦?”沈千眉峰微颦,诧异地望着顾安年,带着些责备道:“安年,你这段时间到底在作何!难道你还不知道顾安锦已经离开永济侯府吗?”
听闻这句话,顾安年脚下一个踉跄,不敢置信道:“嫡姐怎会……”
沈千无奈叹出口气,道:“就在前日,顾安锦不知所踪,我派人打探了一下消息,才发现洛靖远也不见了踪影,不难猜测,他们二人是私奔了。”
“怎么可能,嫡姐她不会这样做的……”顾安年犹是不相信。
沈千又是一吧,道:“也不知你这些日子都在想些什么,连这么大的事都未曾发现,还是说逸亲王那小子把你养得太好了,已经磨掉了你的意志与坚持,让你忘记自己的目的了?那你以往的隐忍与苦心,都是为了什么?”
“不是的……先生,我……”顾安年想要辩解,张开嘴,却只剩下慌乱与懊恼,根本不知如何辩解。
她很清楚,沈千说的没有错,这几日,她的确满脑子想的念的都是宋祁的事,除此之外,她根本没有办法去想其他的事情,就连嫡姐,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沈千是看着顾安年长大的,自然了解她的性子,见她支吾着说不出话来,便知她是真的把宋祁放进心里去了。眼中的担忧愈发浓厚,他道:“安年,跟先生离开吧,宋祁他不是你的良配,夺嫡之战,权益之争,不管是哪一样,以他的身份地位,以他的心性脾气,他都无法置身事外,你跟着他,是不会有安宁日子的。”
心中一沉,顾安年咬紧唇瓣,低声道:“先生也知道他会被牵扯进朝野的争斗,难道先生要我忘恩负义,置他于危机中不顾吗?”
顿了顿,又语带哀求道:“先生,宋祁他真的帮了我很多,也对我很好,就算要离开,我也不想是在现在,我……”
“安年!”沈千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你难道还想不通看不清?!宋祁是何许人,就算他当真陷入危机之中,你以为以你的能耐,能帮得了他?无论是明面上的争斗,还是暗地里的行刺,你凭何帮他?朝野不像战场,你的那些兵法,是派不上几分用场的!”
朝野之上瞬息万变,比的是权势与地位,而不是士兵的多少与地理益位置的优劣,即使你有谋有略,只要你背后的势力落后一步,那便是万劫不复。这一点顾安年很清楚,可是她不想承认,因为她真的不想现在离开。
望着那双倔强的眼,沈千缓了缓神色,温声劝道:“安年,你听先生一句对,不要等到无法抽身的时候才想起要离开,到那时,你就真的离不开了。‘情’之一字,是这世上最难过的关,也是最难舍的债,惹上了,便躲不过了。”
“先生……”顾安年眼眶一热,沈千抬手制止她未出口的话,道:“我知道他对你好,虽不想承认,但我都看在眼里,安年,我问你,你对他有情吗?”
自己苦恼了几日的问题,突然被这般直白无遮掩地问出,顾安年惊得无以复加,呆愣了好半晌,回过神的第一反应却是摇着头慌乱地辩解:“不是的,先生,你误会了,我没有……”话说到一半,却噎住了。
没有什么,她却说不出口。
那一瞬间,她只是觉得自己像被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日光下,那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让她恐慌,是以她下意识的拼命否认,否认心底的异样,否认心中的酸涩,否认或许早已存在的感情。似乎只要这样,她就还是原来的自己,那么自信,那么决绝,可以潇洒地抛却一切。
然而泪水,却那样直白地泄露了她心底最真实的感受。
看到这里,沈千已经很清楚她的答案。
眼中流露淡淡的悲凉,沈千苦笑着闭上眼,戚声道:“既如此,先生便不逼你了。”
站起身,沈千打算离开。
“先生,”顾安年突然低低唤了一声,好一会后,带着哽咽的声音道:“我跟你离开……”
想要让声音恢复镇定冷静,然而越是忍耐,越是变得泣不成声,好半天,她才又挤出一句话:“你再给我两天的时间,两天后……我就跟你离开京城……”
沈千身形一顿,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转瞬消失在屋内。
“呜呜……”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悲伤,顾安年捂着嘴,蹲下身子痛哭出声。
炙热的泪水滑过掌心,烫得她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她知道,只要她不再坚持做原来的自己,她就可以留下来,就可以不用这么难过,可是她做不到,她无法舍弃原来的自己,毕竟,那是她一直以来活下去的动力,是她的一切。
被告知王爷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夜深,顾安年魂不守舍地披了件风衣,便领着青莲去了墨轩阁,这是今日,她却被拦在了门外。
“侧妃娘娘,王爷喝多了,已经歇下了,您今儿就请回吧。”福禄的脸色不是很好,但对着顾安年还是十分客气恭敬。
若是往常,顾安年还会探究几分,可今日,她却连福禄神色有异都未曾发觉。的到宋祁已经歇下,她也并未多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那我明日再过来。”
福禄躬身送她离开,刚走了两步,却听屋里宋祁扬声问道:“是七娘吗?”
听着那声音里带着有几分疲惫与虚弱,顾安年微微皱起眉头,然一想他是喝醉了,如此也算正常,并也就不再多想。
福禄脸上一凝,回道:“回王爷的话,是娴侧妃娘娘,见王爷歇下,这会正要回去了。”
“让七娘进来罢。”过了一会,屋里又道。
福禄迟疑一阵,担忧地望了眼顾安年,这才回道:“是。”
守在门外的丫鬟轻手轻脚将门打开,福禄对顾安年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她往屋里走。
一进屋,迎面便扑来一阵热浪,空气中隐隐有草药的味道,顾安年心中一惊,询问地望向福禄,福禄躬了躬身,从善如流地回道:“王爷喝多了,回来的跟上受了风寒,方才喝了药,是以屋子里还有药味儿,侧妃娘娘不必担心。”
闻言,顾安年松了口气,接下肩上的披风交给青莲,往里间走去。福禄使了个眼色,带着青莲与屋里的几个丫鬟侍婢悄声退下了。
里间的温度比外间还要高,顾安年一进到里面,便觉得有些热,宋祁脸色有些苍白,盖着锦被靠坐在软枕上,见她进来微微扬起嘴角,眼中全是温柔的笑意。
抿了抿唇角,顾安年走到床边坐下,踌躇片刻后,小心握住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偏低的温度让她眉心一跳,不禁责备道:“怎的这般不注意,现在可有哪里难受?”
“无碍。”宋祁淡淡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落下几个吻,失了血色的双唇看上去有些虚弱,却依旧柔软。
顾安年身子一僵,没有收回被位住的手,低头用另一只手替他掖了掖被角。
宋祁拉着她坐近几分,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的双眼,笑道:“回来迟了,生气了?”
顾安年摇了摇头,宋祁放开她的下颌,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拇指按揉着她的唇角,凑近落下一个吻,低声道:“今晚留下来?”
顾安年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脱下外衣,蹬掉鞋子,爬进他怀里。宋祁单手拥着她,满足地喟叹一声,调笑道:“往日也这般听话就好了。”
九十六 前兆
夜已深,屋外明月高悬,门窗之上,烛火摇曳。
屋内炭盆烧的很旺,气温暖洋洋的,熏得人昏昏欲睡。
鼻端充斥着淡淡的药香,顾安年侧身枕着手臂,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身后的宋祁说话,眼皮耷拉着,似乎下一秒就会睡着。
身后的宋祁还在绘声绘色的描述大宴群臣的壮观之景,说那些笑里藏刀,说那些恭维谄媚,说那些争锋相对,说那些委以虚蛇,说那些阴谋诡计,那些以往从来都不会去在意的事情,现在却成了口中的笑料。
他说地兴致勃勃,低头却看到身前的人睡眼迷蒙,强打精神的样子有别于往日的凌厉聪慧,显得娇憨可爱。
“小七,”宋祁左手扶住身前人圆润的肩头,在白晳的颈项吻了吻,低声问道:“困了吗?”
顾安年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赶紧摇了摇头,故作精神道:“还好。”继而努力睁大眼,表达自己又在认真听。
瞧着她这有别与往日的可爱模样,宋祁心情甚好地俯身又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累了就睡吧,时辰也不早了。”
顾安年不想扫他的兴,坚持道:“无妨,你继续说吧,我听着。”却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宋祁忍不住笑出声来,道:“我累了,还是睡吧,以后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说话。”说罢滑进被窝里躺下,从后面将顾安年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后脑勺。
“很长的时间”五个字,让顾安年心中一阵抽痛,低垂的眸中不禁染上哀伤,只是身后的宋祁却看不到。
“快睡吧。”仿似丝毫没有察觉到顾安年异样的情绪,宋祁轻柔地拍着她的肩膀,压低的声音像是在哄幼儿睡觉一般。
顾安年也实在是撑不住了,今日在皇宫走了一趟,又因为沈千的到来伤神难过,她早已筋疲力尽。捂嘴打了个哈欠,她点了点头,闭上眼。
蜡烛已经燃了一半,蜡泪在烛台上堆成不规则的形状,火光轻晃,将倒影在帘帐上的影子,照得模糊而虚幻。
不知道过了多久,待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宋祁缓缓睁开眼,望着怀中酣然入睡的人儿,轻蹭了蹭她的脸颊,低笑着自言自语:“怎么办,竟然高兴得睡不着了,明明知道这幸福或许并不是真的……”
低哑的笑声带着丝丝悲凉,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比屋外清冷的月光,还要苍白。
翌日醒来,身后已没了那熟悉的怀抱,顾安年睁着眼迷迷糊糊发了会呆,翻身爬到还带着那人体温的地方,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
“小七,醒了吗?”低沉温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下一刻,一道阴影笼罩下来。顾安年从被窝里钻出脑袋,回首望了身后的人好一会,才点头道:“醒了。”
说罢,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宋祁淡淡一笑,退开一步,让青莲领着两个小丫鬟给顾安年梳洗,望着顾安年笑道:“从来不知道你这样能睡,今日都日上三竿了。”
顾安年不免有些赧然,冬日她确实犯困,也喜欢窝在被窝里。
青莲替顾安年整理衣饰,见宋祁一直站在旁边不离开,福了福身恭敬道:“王爷不妨到外间坐坐吧,这里还要好一阵子打理呢。”
顾安年闻言附和道:“你先出去吧,干站着也难受。”
宋祁只好点点头,又望着顾安年一眼,才转身出了里间。帮着净手的丫鬟见状忍不住笑道:“王爷对侧妃娘娘真真好,一会不看着都舍不得。”
这丫鬟就是墨轩阁里常年伺候宋祁的,是以才有几分胆量,说这些调侃的话。
青莲与另几个丫鬟也跟着笑,顾安年第一次觉得羞窘。
更衣梳洗毕,顾安年由丫鬟们簇拥着出了里间。外间已备好早膳,宋祁在桌边落座,见她出来,对她招了招手,笑道:“快来用些膳食,可别饿着了。”
几个丫鬟又是一阵掩嘴偷笑,顾安年更是又羞又窘,故意清咳两声,道:“都下去吧。”
丫鬟们敛了笑意,忙福身退下了,只有福禄还在旁边伺候。顾安年这才自在一点。
走到桌边坐下,顾安年掩饰般端起熬得浓稠晶莹的鱼片粥喝起来,宋祁含笑坐在她对面,也不动筷,就是直直望着她。
在那般专注的目光下,顾安年不同脸颊发热,搅了搅碗里的粥,她故作随意地问道:“你吃过了?”
宋祁正要武器,福禄却推行答道:“回侧妃娘娘的话,王爷说是要等着娘娘一同用膳,还未曾用过早膳呢!”神色间还带着几分焦急担忧。
顾安年注意到,在福禄说完话的同时,宋祁的脸色沉了沉。
疑惑地望了宋祁一眼,她道:“既然还未用,那就一起吧。”
福禄当即面露喜色,连连点头,不等宋祁吩咐,便拿过一旁备好的碗筷摆好,又用青花瓷碗盛上鱼片粥放到宋祁面前,笑道:“王爷快用膳吧,一会该凉了。”
宋祁薄唇轻抿,好一会才冷冷应了一声,用左手拿起勺子喝粥。
“今儿的千层酥与米糕做的不错,王爷也尝尝。”见宋祁动手用膳,福禄脸上露出掩不住的喜色,又往他面前的碟子里夹了几块点心,宋祁神色间有几分不耐,却也没有出言呵斥。
若是顾安年还看不出异样来,她就不是顾安年了。
平日里,福禄虽也会在一旁伺候宋祁用膳,却不会像今日这般殷勤周到,特别这喜出望外的反应,实在令人不得不起疑。
另外,宋祁平日里都是写字用膳都是用的右手,今日却是用的左手,她知道他左手与右手一样灵活,但是一般情况下,他并不会用左手,除非——他的右手无法使用。
再回想昨晚,进屋时闻到的药味,躺在床上时,他甚少动作的右手,还有方才起床时,他没有趁机占便宜,反而床边的动作,这一切都在证明她心中的猜测——宋祁受伤了。
桌上的早膳色香味俱全,顾安年却却没有了进食的欲望,将粥碗轻放下,她深深望进宋祁的眼里。宋祁微微一怔,也停下喝粥的动作,镇定的与她对视。
良久,就在宋祁以为她会问他受伤的事时,她却开口道:“王爷,明日我想回永济侯府一趟,给祖母,父亲母亲,以及叔叔婶婶们请安。也想再与嫡姐说说话。”
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却又高高提了起来,宋祁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喝了口粥,道:“明日怕是不行,皇嫂叫我明日带你进宫去。”
“哦。”顾安年应了声,目光微闪,顿了顿,又道:“嫡姐最近如何?她可知晓父亲要将她许配给三皇子的事?我真怕她知道后想不开。”
“不用担心,我会替你留意永济侯府的动静。”宋祁对答如流,动作毫不迟疑地夹起细腻软滑的米糕送进嘴里,眼睛却并未落在顾安年身上。
福禄见他碟子里的点心已吃得差不多,又细心地替他夹了些配菜。
“嗯。”顾安年垂下眼帘,轻捻着汤匙,翻搅着碗里的粥,道:“今日我想去茶楼看看,许久未去了,也不知是否有先生的消息。”
闻言,宋祁伸向海蜇丝的筷子一顿,长出口气,他收回手放下筷子,皱眉望向顾安年,问道:“你知道了多少?”
问起顾安锦,他还能理解,毕竟她心里大多时候想的念的都是她的嫡姐,只是现在又提起茶楼,若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不会相信。
“就是一些应该知道的事情,比如先生的信,嫡姐离开永济侯府的事。”顾安年也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与他对视,脸上并未有被隐瞒的气愤与不悦。
“你见过沈千了?”宋祁直接点破,浓眉皱地更紧。
顾安年也没有打算隐瞒,干脆颔首道:“先生来找过我了,就在昨天。”
“你们都说了什么?”宋祁的语气严厉起来,沈千是比顾安锦更需要他防范的人。
“没说什么。”顾安年面色坦荡的摇头,宋祁探究地打量她一番,并未发现异样,沉吟片刻后,他道:“你不用担心顾安锦,目前她很安全。”
“我没有担心她,我知道她和洛靖远在一起。只要她和洛靖远在一起,我的目的就算达到了。”顾安年面色如常。
“嗯。”宋祁不置可否,等了一会,见顾安年不再开口,他重又拿起筷子,沉默片刻后,却又将筷子放下了。
见状,福禄面露担忧,轻声道:“王爷,再吃点吧。”
宋祁却是摇头,没有再动手的意思,福禄不由望向顾安年,寻求帮助。
顾安年知道他脾气又上来了,想着他不过才吃了几块点心,碗里的粥还有大半,比起往日的食量,今日确实是吃的极少。抿了抿唇角,她无奈道:“再吃点吧。”
宋祁依旧是沉着脸,冷然道:“不想吃,吃不下。”
至于是真的没有胃口,还是被气得没有胃口,顾安年很清楚。
“再吃点吧,我喂你。”顾忌到他受了伤,顾安年只好软化态度,温声劝说。
这次宋祁没有拒绝,过了一会儿才点头道:“好,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顾安年坐到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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