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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毒不庶by天然小宅-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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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顾安年溢满笑意的泪眼,宋祁心中亦是阵阵柔软。
而永济侯府的一群人,却是被项氏这突然反常的举动惊呆了。
这个自私,心胸狭隘的女人,竟然会为了一个棋子做到这种地步?
所有人的心中都涌起深深的疑惑,然即便她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也由不得他们质疑。
顾之源的脸色愈发难看,项氏的举动出乎他的意料,但尚且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内,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无从应对了。
顾安锦眼中闪过羡慕,随后又涌起酸涩,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将她明亮清澈的眸子蒙上水雾,最终,却化为一抹复杂到难以辨别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她忽地跪倒在地,向着顾之源磕头高声道:“父亲,女儿恳求父亲放过年妹妹,过往的一切,还请父亲莫要再深究。”
是“年妹妹”,而不是逸亲王妃,话中又有另一番深意。
父亲为何要在此时将一切揭穿。顾安锦心中十分清楚,无非是忌惮年妹妹如今的身份地位。担忧年妹妹日后对侯府不利。父亲是站在永济候的位置上,做出这样的决定,而不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上,去考虑如何处理一切,对此,她失望,但可以理解,却不能置之不理。
顾安锦之所以说出这番话,就是在提醒顾之源——顾安年也是他的女儿。她在劝自己的父亲,希望他可以顾念父女之情。放过自己的亲妹妹。
顾安锦的行为,对顾之源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冲击,但他却并不能理解女儿的希望,也不愿去深究为何女儿要如此做。
“安锦!你将她当做亲妹妹。可她却并未将你当做亲姐姐!”顾之源气急败坏,竟生出女儿被顾安年迷惑了神智的猜测,不然为何他一向乖巧的女儿,今日会如此对他?
这个念头一旦萌生,便一发不可收拾,顾之源越想越气,眦目欲裂,转身黑沉着脸,对顾安年怒骂道:“你到底对安锦做了什么?!竟让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你这个魔鬼!”
宋祁瞬间被点爆,喝道:“永济候,注意你的言行!胆敢对本王的王妃不敬,本王现在就能斩了你!”
敢当着他的面辱骂小七,不管是谁,都只有死路一条!
“呵!”顾之源却毫不退缩,冷笑一声,反驳:“王爷,顾安年如今虽贵为逸亲王妃,但她也是下官的女儿,父亲教训女儿,难道还要经过王爷的许可不成?!”
“你——”宋祁眸底阴沉,正欲发难,顾安年却暗中拉了拉他的手,知晓她是要自己出面,他冷哼一声,压制住心底的怒火。
顾安年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直视顾之源,昂首冷然道:“若是本王妃没有记错,方才顾三老爷说过,侯爷已经将本王妃从侯府族谱中除名,也就是说,本王妃如今与永济侯府,与侯爷你,已经没有半点关系,敢问,侯爷你如何以父亲的身份,来教训本王妃?!”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问得顾之源哑口无言。
太夫人狠狠望向顾老三,斥责他多嘴多舌。顾老三悻悻然摸了摸鼻子,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一步。他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实在是怪不得他。
气氛一时凝滞起来,没有人敢出声。
顾之源梗着脖子,半晌憋不出话来,涨得脸红脖子粗的。
顾安锦见父亲尴尬,暗暗叹息一声,打破僵局,劝道:“还请父亲大量。”
“哼,既然逸亲王妃与本候并无关系,又何来大量一说?倒是本候要恳求逸亲王妃的大量才是!”顾之源得了台阶,一甩衣袖转过身,呛着声下了台阶。
顾安年嘲讽地弯了弯唇角,并不回应。
顾之源清咳一声,又昂首傲然道:“如今逸亲王妃已与侯府并无关系,安锦,你也不必再顾念姐妹之情,替逸亲王妃说话。逸亲王妃串通项氏谋害你的事,为父定要追究到底。”
“父亲,女儿不能。”顾安锦恭恭敬敬,却异常坚定道。
“安锦,你……”顾之源苦恼地皱起眉,还欲劝顾安锦,却见顾安锦面露愧疚,道:“父亲,这是女儿欠年妹妹的,还请父亲给女儿机会偿还。”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顾安年不由侧目,眼中闪过诧异。
顾之源最为震惊,惊疑道:“你这话是……”
顾安锦抬手,深深望进顾之源眼中,问:“父亲,您可还记得七年前,陈姨娘之死?”
这句话,又是让众人心头一跳。
顾安年下意识收紧五指。
顾之源皱紧眉,“陈姨娘是投井自杀,这与你有和关系?”
顾安锦抿了抿唇角,面露沉痛之色,亲这泪水道:“陈姨娘确实是投井而亡,但却是被女儿逼的……”
顾之源倒吸一口冷气,“是你逼的?!你……陈姨娘与你并未过多来往,你怎会……”
一个卑贱寡言的姨娘,一个身份尊贵的嫡女,平日里见面都是极少的,又如何会有恩怨一说?更何况,以顾安锦的心性,他实在不相信她会逼死庶母。
顾之源只觉得顾安锦的话是天方夜谭。
有这般感受的并非顾之源一人,在场所有人皆是这般想的。
然,其中也有一人猜到了背后的缘由,那人便是顾安年。
只要一联想柳嬷嬷与顾安锦的关系,顾安年便猜到了顾安锦即将出口的原因。心口,顿时如被针扎了般刺痛难受。
果不其然,顾安锦咬紧下唇,内心饱受愧疚的煎熬,泣声道:“七岁那年,女儿无意中得知母亲的死另有缘由,是以便会恳请远在农庄的柳嬷嬷暗中回府,帮助女儿调查母亲死因,却不想,竟……竟……”
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捂嘴痛哭,好一会后,才稍稍镇定下来,泪眼朦胧望向顾安年,半垂下眼哽咽道:“对不起,年妹妹……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执拗,执意要查清母亲的死因,才会害得陈姨娘……对不起……”
顾安年已震惊地失了神。
自己猜到答案,和听到顾安锦亲口道出实情,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改如何反应,若不是宋祁在身后扶着她,她甚至会直接软倒在地。
这是最出乎她意料的原因,也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事实。
今生她心心念念护着的人,原来,是害死她这一世给予她第一丝温暖的人……
此刻,她心底无比的迷茫,为了还前世的,今生无人知晓的债,她处处维护害死自己亲生娘亲的人,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没有人能够告诉她答案,缓缓闭上眼,顾安年潸然泪下。
顾安锦的道歉和哭声还萦绕在耳畔,而她,却麻木得完全失去了感觉。
“小七……”宋祁握紧身边人的手,眼底溢满心疼不舍。
先是自己处处设计的人不顾安危维护自己,后是自己处处护着的人害死了自己的生身姨娘,接连而来的巨大打击,若是换做旁人,怕是早已崩溃了吧?然他的小七却不得不用那瘦弱的肩膀扛下来,其中的滋味,该是如何悲痛?
他不敢去想象。
他恨这些让小七难过的人,但他却又无能为力……
那些过去的事,他没有能力去改变。
是以,他只能守在她的身边,握紧她的手,默默地陪着她,替她分担这一切。
这是他如今能给予她的,最大的安慰。
对外界的一切,顾安年已失去了感官,唯有从紧握着自己双手的温暖大手传递而来的体温,抚慰了她麻木冰冷的心。
良久,顾之源沉痛地闭上眼,身形不稳地后退一步,疲惫道:“锦儿,当年的事……”
顿了顿,顾之源的双唇几度开合,好一会后,才艰涩地吐出一句话:“你已经查清了?”
闻言,顾安锦身子一颤,随后拭干泪水,攥紧衣角,迎视顾之源的双眼,坚定道:“查清了,查地清清楚楚。”
顾之源又是一怔,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喃喃道:“你知道了,都知道了……”又话锋一转,不解问道:“既然你都已经查清楚了,为何你还要维护项氏?”
七十六、求情
顾之源的话问得没头没尾,在场众人,除了顾安年,项氏与顾安锦外,其余人都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源儿,你在说什么?你和锦姐儿说的话,母亲怎的……怎的听不懂?”太夫人疑惑地望向顾之源,却见他面色凝重,只眼含哀戚地望着顾安锦。
得不到答案,太夫人便又望向顾安锦,希望得到解答。然顾安锦同样没有为她解惑。
面对顾之源的疑问,顾安锦却半垂着眼,并像是不愿看到眼前的人般,声音飘忽,“父亲,您不希望女儿原谅年妹妹与母亲,那么您曾经做过的一切,女儿是该忘记,还是铭记?”
顾之源身形一晃,仿似下一刻就会承受不住软倒在地。
“源儿!”太夫人焦急低唤一声,伸手想去扶顾之源。
顾之源抬手制止太夫人的举动,苦笑着望着顾安锦,摇头道:“你果真都知道了……”
听到这话,太夫人更着急了,这父女俩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为何她一句都听不懂?
顾之源沉痛地闭上眼,好一会后才又睁开,带着几分急切,低声解释道:“锦儿,父亲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为了永济侯府,父亲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你相信父亲,父亲……是爱着你的母亲的……也只爱她一人!”
最后一句话,顾之源说的坚定无比。
顾安锦心底一震,抬眼望向顾之源,见一向稳重温雅的父亲露出如此难过寂寥的神色,她心中顿生不忍,眼底的冷漠渐渐消散。
顾之源见到顾安锦眼底渐散的抗拒情绪,心底一阵窃喜。正欲舒口气,项氏忽地大笑一声,尖声道:“爱?笑话!”
“顾之源,你最爱的人只有你自己,只有永济侯府!说什么爱,真真是笑死人!”项氏大喝一声,仿似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捧腹大笑,脸眼泪都笑了出来。
刺耳尖利的笑声,让顾之源铁青了脸。他冲着项氏怒喝:“毒妇,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你休想挑拨本侯与安锦的父女之情!”
“哼!”闻言,项氏冷哼一声,止住笑,翘起一边嘴角斜睨顾之源。嘲讽道:“顾之源,你若真的爱柳氏。为何当年你要让柳氏死的不明不白?你若真的爱柳氏。你为何在她死后不久便迎娶了我?你若真的爱柳氏,你为何要逼她的女儿嫁给不爱的人?顾之源,你的爱这般自私,柳氏实在是太过可怜!”
项氏每说一句,顾之源的脸色便黑沉几分,到最后。已经黑得简直堪比锅底,他恼羞成怒,声嘶力竭地狂吼:“住嘴!你有何资格说这番话?!敏婷一直将你当做最好的姐妹,你却狠心害死了她。不仅害我失去了最爱的人,还害得怀卿年幼便失去了母亲,害得安锦连母亲的脸都未曾见过,你这个罪魁祸首,犯下这么多的罪过,你还敢来斥责我?!”
敏婷,乃是柳氏的闺名。
宋祁挑起一边眉,他虽对这些世家秘闻不感兴趣,但偶尔听听戏的感觉倒是不错。
项氏嗤笑一声,道:“对,我是没有资格,但,顾之源,你又有何资格来指责我?”
她愤而怒指顾之源,恨恨道:“顾之源,你就是个自私虚伪的小人!人人都道你淡薄名利,清廉严明,然实际上,你却比任何人都要野心勃勃!当年柳氏去世,你失去了柳氏娘家的扶持,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你立即就迎娶了我为妻,如今,你扶持三皇子,为了防止五皇子东山再起,为了彻底除去五皇子背后的势力——项国公府,你便设了这个局要置我于死地,你又哪里来的资格怪罪我?!”
说到伤心处,项氏捂住心口,忍不住痛哭失声,悲痛欲绝道:“亏得我对你一片痴心,竟愚蠢到就算是串通宋姨娘除去敏婷姐,也要嫁给你……这十多年来,我事事以侯府为先,辛苦操持侯府的大小事宜,将后院打理地井井有条,不管多累多苦,都不曾有半句怨言,为了你,我逼着自己忍受母亲的各种刁难,甚至放下尊严去讨好母亲,去讨好你,可你们呢?你们有谁给我一句好话?你们谁理解过我的心酸与难过?”
“我是嫁进了侯府,然而,在内,我得不到认同,在外,还要遭受其他夫人的嘲讽,为了你,我做的还不够多吗?顾之源,这个世上,我欠了很多人,但惟独不欠你,不欠永济侯府一分一毫!”
项氏抬头毫不退缩地逼视顾之源的双眼,那目光太过倔强决绝,顾之源竟隐隐生出几分胆怯之情。
稳了稳心神,顾之源冰冷道:“你承认你害死了敏婷?”
将藏在心底十多年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那些酸涩悲伤也随着出口的话消失殆尽,此刻项氏已无畏无惧,闻言,当即毫不犹豫地承认:“对,是我害死了敏婷姐!当年,你解除了与我的婚约,转而娶了敏婷姐,我怀恨在心,一直到敏婷姐怀上安锦后,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恨意,便联合了宋姨娘,在敏婷姐的安胎药里下了一种西域毒药,导致敏婷姐在生产的时候血崩而亡!”
“你好狠的心!”顾之源眦目欲裂,铁青着一张脸,上前就要对项氏动手。
“侯爷!”宋祁身形一动,下一瞬便拦在了顾之源面前,抓住顾之源甩向项氏的手,微眯双眼冷然道:“还请王爷自重。”
顾之源心中一个咯噔,梗着脖子深吸了几口气,才稍稍冷静下来,放下手垂首道:“下官失态,还请王爷见谅。”
宋祁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唇角,退后一步拉开与顾之源的距离。
会对女人动手的男人,是宋祁最看不上的男人,很显然,顾之源已经到了他的底线。
顾之源整了整衣襟,冷冷瞪视项氏一眼,待望向顾安锦时,又恢复了慈爱温和的态度,语重心长道:“安锦,你听到了,项氏已经承认是她害死了你的母亲,你不要再替这个毒妇求情了。如若不然,你母亲在天之灵也不会得到安息的,你……”
“父亲,”顾安锦拭干泪水,沉声道:“女儿唤了继母十五年母亲,女儿做不到对她置之不理。”
她低低叹了一声,幽幽道:“父亲,不管是女儿的生身母亲,还是继母,都是女儿的母亲。女儿想,母亲在天之灵,也不希望女儿怨恨继母。女儿曾听柳嬷嬷提起过,母亲自嫁给您后,心中并不快乐,母亲心中一直愧疚难安,因为母亲觉得自己抢了好姐妹的丈夫……”
“父亲,若是今日女儿置继母于不顾,母亲才会真正得不到安息。”顾安锦朝着顾之源重重一磕头,恳求道:“父亲,女儿恳求您,求您绕过母亲。”
看到这一幕,顾怀卿沉重地闭上眼。
他很早以前便已知晓真相,他肚子承担一切,只为好好护着锦儿,让她一生无忧,却不想,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妹妹。
锦儿比他所知的要聪明,她也并不天真无知,她比他看得更透彻,也比他更看得更远,比他拥有更宽广的胸怀,是以在他耿耿于怀,处心积虑报仇的时候,她能以德报怨,能活得开心洒脱,如今看来,是他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妹妹……
撩起衣袍下摆,顾怀卿亦直直跪下,磕头道:“父亲,往事不可追,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还请父亲饶过项氏。”
“父亲!”一直低垂着头,不曾开口。紧握着颤抖双拳的顾怀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求您饶过母亲,求求您!”直可得头破血流,也不停下。
“你、你们……”项氏捂住嘴,哭出声音来。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两个她多次设计谋害的孩子,会站出来替她求情,还有君儿,竟然还愿意认自己这个母亲……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青春年少时,与一众姐妹扑蝶采花的种种情景,她忍不住泪流满面,心底翻涌的愧疚,将她彻底淹没。
顾怀卿的举动同样让顾安年诧异不已,顾怀卿恨极了项氏,她以为他断不会放过项氏,却不想他竟会替项氏求情。
眼中浮上浓浓的苦涩,顾安年勾起一抹凄凉的笑。
今生,到底还有多少事,是要出乎她的意料的?
不管是她感激的,还是她恨的,都已经完全颠覆了她的观念,从今往后,她该如何面对这些人?
顾安年不知道,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逃离这里,永远都不要再与这些人有半点接触。
回握住宋祁的手,她疲惫地闭上眼,低声道:“墨规,带我走。”
听着她充满倦怠的声音,宋祁心底一疼,紧紧握住她的手,揽住她瘦弱的肩膀,征询道:“等一下,把这里的一切都解决后,我就带你离开,永远不再踏进这里一步,好不好?”
事情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不能半途而废,加之现在顾安锦与顾怀卿都在替项氏求情,放弃这次的机会,怕是就没有下次机会了。
安抚地拍了拍顾安年的肩膀,宋祁没有再犹豫,上前一步,凌然道:“侯爷,本王想与你谈一个交易,不知侯爷是否有兴趣?”
七十七、了结
交易?顾之源轻皱起眉,迟疑她望向宋祁,见宋祁不露半点声色,一颗心顿时提得老高了。
心中没有底,顾之源思忖片刻后,终是拱手摇头道:“下官多谢王爷抬爱。”委婉地拒绝了宋祁的提议。
宋祁抬起半边眉毛,只淡淡一笑,姿态悠闲,并不强求。
倒是顾之源望着眼前为项氏求情的子女,头疼势厉害。
若是只有顾怀君一人替项氏求情,顾之源咬咬牙也就狠心地不理会了,但眼下的情况是他最看重的嫡长子顾怀卿,以及最疼爱的嫡女顾安锦也一同为项氏求情,如此,他便不得不犹豫了。
顾之源脑中天人交战。
在柳氏的死上,他已经对不起这一对嫡子嫡女,是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想拒绝这双儿女的请求,更何况,因着强迫锦儿嫁与三皇子一事,锦儿已经与他产生了隔阂,怀卿也对他疏远不少,他是万万不愿将儿女推得更远了。
然,他谋划良久,精心设下的局,如今好不容易成功,有了彻底除掉项氏,打挎项国公府的机会,他如何甘心如此简单便放弃?
在权利与儿女亲情中摇摆不定,顾之源踌躇良久,终是有了决定。
除掉项氏的机个只有一次,但修复与儿女亲情的机会日后却可以再有,权衡之下,顾之源选择抓住眼前的机会。
宋祁双唇紧抿,仔细观察着顾之源的一举一动,待见他眼中闪过决绝之色,他轻轻勾起一边唇角,抢在顾之源开口前道:“侯爷,明人不说暗话,本王想与你谈的炎易,对你才百利而无一害,你当真不愿听一听?”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若是顾之源还顽固不化,他也能只能硬碰硬了。
他相信以如今他在京中的势力,要从小小的永济侯府救出一个人,还不难。
虽说如此做可能会落得一个杖势欺人,徇私枉法的名声,但他完全不在意。
着只看顾之源的念头了。
“百利无一害”五个字,让顾之源心中一动,沉吟良久,他微微颔首,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对宋祁恭敬道:“王爷请这边说站。”
顾之源与宋祁进了祠堂隔壁的小隔间,两刻钟后,在众人翘首以盼之下,两人才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猜想到他们是达成了某种协议。随后,项氏被逸亲王夫妻带走,顾之源没有阻拦,只是将一纸休书交到了项氏的手里。
如此,项氏与顾安年,都与永济侯府再无半点关系。
拿着手里的休书,白纸黑字,内容简单明了,项氏呐呐望着。心里头却没有半点涟漪。
或许是真的麻木了,项氏在心底低低叹息。
二十多年的爱恋,不被接受的苦涩,在看到这一纸休书时,便都化为了乌有。若说心中还有什么感受,那便是解脱。
十四年前,她千方百计进了永济侯府这个牢笼,当时的心特是欣喜若狂,她天真地以并付出便能获得自己想要的感情,却不想到头得到的是一场算计。
这十四年里,也就只有初嫁进侯府时,她高兴过,那之后的日子,她得到的心酸比想要的幸福不知多了多少倍,但却一直执拗地不肯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浮在了水面,捆绑她的枷锁也断了,她终于可以走出来,不用再夜夜期盼,日日忧愁。
项氏觉得,在拿到休书,走出侯府的瞬间,是十四年来,她最轻松的时刻。
项氏迈出永济侯府大门的脚步,没有半点的犹豫不舍。
永济候休妻的事,很快便传遍了京城,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多数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随口会谈论几句,只知道是项氏犯了家规,是以才被休,其余的,便毫不知情了。
而永济侯府的人,特别是当时在祠堂内的人,都被交代了要三缄其口,不得对旁人泄露半点事实,如若不然,便直接逐出侯府。顾之源的态度十分坚决,容不得半点商量,是以连几个时常在外边玩乐的少爷,对候府发生的事也都是绝口不提。
至于后来顾安锦如何,宋姨娘又如何,那便不是顾安年现在想要关心的事了。
项氏被接到了侯府住下。
开始的几天,她的精神便不好。时常怔愣失神,郁郁寡欢。虽说是看清了,挣脱了,但短时间内要彻底忘却二十多年的感情,是不可能的。
顾安年知道这个道理,是以她没有劝项氏不去想那些,她只是陪在项氏的身边,寻些事情像是种种花草,练练琴谱,绣绣手巾什么的,都是些简单,又容易打发时间的事情与项氏一同做,如此半个月下来,项氏渐渐恢复了精神,气色瞧着比在侯府还要好上许多。
到了正月末,南逍王宋瑜即将携家眷远赴南漳郡,离出发只剩五天,瑾贵妃突然向永成帝请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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