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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毒不庶by天然小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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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微微诧异,温婉一笑拉住黄桃的手,道:“妹妹言重了。身为小姐的丫鬟,这是我应当做的,妹妹只需以此为训,日后多注意便是了。”

“青莲姐姐教训的极是,妹妹日后定会多加小心。”黄桃感激地点头,随即却又垂头叹出口气,道:“然小姐心思深沉,喜怒无常,妹妹也不知该如何服侍才好,日后还劳请姐姐多加提点才是。”眼角却时刻注意着青莲脸上的神色。

青莲却依旧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小姐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能揣测的?妹妹自当尽心便是。”一句下人便把与黄桃的距离拉近了。黄桃颔首道是,心中却对青莲这毫无破绽的反应感到吃惊。她这番试探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黄桃并未在青莲房中多留,借口还要照看小姐,她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开了,走前还嘱咐青莲要好生休息。

青莲连声笑着应了,心中却在盘算黄桃今日这番表现是真是假。起先她觉得黄桃许是受人之命过来试探自己的,然转念一想,黄桃性子冲动,并不如黄杏心思多,若是有什么人要试探自己,也应是派机灵的黄杏来才是。不管如何黄桃今日这表现,却可肯定是有人教授的。

虽是这般想,青莲也不排除黄桃是真的受人之命来试探她的可能。

黄桃心思的确没有黄杏灵活,这回探望青莲所说那番话,其实是黄杏所授。

一离了青莲的屋子,黄桃先是去见了黄杏。将自己试探的结果与黄杏说了,黄桃疑惑道:“这青莲莫非真的只是个普通丫鬟?”

黄杏沉吟片刻,“恐怕不是这般简单。”复抬头对黄桃道:“此事你一五一十告知小姐便是,想必小姐自有定夺。”

“晓得了。”黄桃点头,踌躇片刻后忧心问道:“夫人那边……”

黄杏细眉一皱,压低声音阴冷道:“夫人派我们监视七小姐底下的动作,我们只要按时去汇报消息便是,至于消息是真是假,你我不说,夫人又如何知晓?”

除非这屋子里还有夫人的人!

然这是不可能的!当初夫人之所以一次便派了她与黄桃两人过来,便是为了让她与黄桃互相牵制监视对方,若七小姐房中早有夫人的人,夫人大可不必如此做。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是夫人得知我们隐而不报,我们岂不是……”黄桃犹是担心着急不已。她虽性子急躁,胆子却是比黄杏要小得多。

“即便夫人察觉,那也是日后的事,莫非现在你便想被指偷窃?”黄杏冷哼一声。

最重要的一点是,一旦她们之前做的事被揭发,即便夫人不追究,太夫人也不会放过她们,到那时候,夫人定不会保她们!

黄杏十分聪明,这些天将所有事情细细想过一遍,她便知晓自己是被下了套了。而那下套之人,正是七小姐!这个套从青莲来后便开始下,怪只怪她与黄桃在七小姐这边呼喝惯了,一时咽不下被青莲高一筹的气恼,是以才会被七小姐一哄一吓逼到了如今这地步!

然事到如今,她们已归顺了七小姐,为了保命,她们必须对夫人阳奉阴违。夫人是允诺了她们事成之后会赏赐诸多金银珠宝,可钱财又怎能与自身性命相比?

黄桃没有黄杏想的那么通透,但起码她知道能活一天是一天,是以她一咬牙,坚定了彻底背叛夫人的决心。

黄桃与黄杏商量如何瞒着项氏不提。

房中,顾安年望了眼端着托盘的青络,漫不经心问:“你是叫青络?”

“回小姐的话,奴婢是青络。”青络低眉敛目。

“嗯。”顾安年微微颔首端起药碗,眼角扫了眼始终缄默恭顺的青络,快速搜索脑中有关这丫鬟的一切。

一边回忆,顾安年一边小口小口将黑漆漆的药汤喝下。将脑中记忆翻了一遍,然而却并没有找到什么关于这个名唤青络的丫鬟的记忆,只隐约记得她只是一个三等丫鬟。

顾安年微皱起眉头,青络却以为她是受不了药汤的苦涩味道,立即垂首将一盒糖蘸梅子奉到顾安年眼前。

顾安年微微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这世上比这药苦的东西比比皆是,这点苦还算不得什么。”说罢将青花瓷药碗放回托盘。青络半知半解地眨了眨眼,却懂事地没有多问。

看这小丫鬟挺机灵的,顾安年心中难免起了猜疑。伸手捻了颗梅子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快便冲散了口中的苦涩,她忽而轻声问道:“这梅子是你准备的?”

“是、是的,小姐。”青络结结巴巴回了话,脸上闪过一抹紧张。

顾安年看在眼中,缓缓点了点头道:“味道还不错。”闻言,青络脸上的紧张缓了缓,却也没有露出欣喜之色,亦没有如顾安年预料的那般邀功。

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顾安年挥手让青络退下了。

顾安年并没有歇下,而是猜测着青络是否有可能是谁人的眼线。然而将府中众人都假设了一遍,她却始终猜不出答案。莫非只是她的错觉?

正纠结着,房门被轻轻叩响,顾安年不悦地皱起眉头,拉了拉被角,扬声道:“进来。”

进来的是黄桃黄杏二人。两人先是请了安,而后黄桃将探望青莲时的事一一说了。顾安年见她眼中已不复前几日的挣扎,心中有些诧异,更多的却是高兴。

“你二人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便可,其他事不用多管。”顾安年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在床头,浅浅笑道。

“是,小姐。”黄桃黄杏福身应了。

顾安年百无聊赖地抚了抚并蒂花开被面的绣花,半垂着眼道:“这些时日你们多注意下那个名唤青络的丫鬟,有任何异常立即向我禀报。”她还是不放心。

黄桃黄杏面面相觑,不解小姐为何突然让她们注意那个三等丫鬟,却仍是恭顺道:“是,小姐。”

顾安年点点头,想了想又道:“黄杏,你去告知青莲,叫她这几日好生休息,不用来伺候。”反正被禁足了,她自然要趁着这时机加快进度,以免日后生出其他事端来耽误了。

黄杏领命下去了,顾安年唤黄桃拿了些有关野史史记的书来,翻开慢慢浏览起来,一边漫不经心道:“近日惹了祖母不快,看来我还须得多看看佛经,陶冶性情。”

黄桃惊讶瞪大眼,待顾安年眼角扫过来,她忙附和道:“小姐说的极是。”

当日午后,便传出了七小姐阅览佛经修生养性的消息。

顾安年知晓项氏会很快进行下一步计划,却没想到她会这般急切。

五十八、唱作俱佳

  顾安年这一病,并不轻,第二日,项氏一早给太夫人请过安后便又来看望她。

今日,顾安年表现比昨日柔顺许多,也不再提暖枫园一事。项氏见她反应好转,已听得进话,便又与李嬷嬷一唱一和劝解起来。

“年姐儿今日气色看着好些了,这药倒是见效快。”项氏慈眉善目,端着药碗坐于床边,轻柔地舀动药汤将之吹凉,而后喂到顾安年嘴边。

顾安年倚在床头只是勉强笑笑,张口喝了药。李嬷嬷见她如此反应,眼珠一转宽慰笑道:“幸得七小姐聪明伶俐,投其所爱以阅览佛经一事消了太夫人心头的火气,不然啊,夫人指不定还要瞧几天脸色呢!”

闻言,顾安年将信将疑望了项氏一眼,皱眉道:“祖母当真给母亲摆脸色了?”

“这做媳妇的,哪有不受婆婆脸色的,李嬷嬷多心了……”项氏拿帕子替顾安年擦了擦嘴角,笑着解释,李嬷嬷却扬声打断了她,急声道:“夫人,太夫人当着二房三房的面那般呵斥您,老奴可是听得分明瞧得分明呐!”

“好了,即便母亲当真对我摆了脸色,亦不完全是因了年姐儿的事,你这样咋咋忽忽的,要是传到母亲耳里可如何是好。”项氏柔声制止李嬷嬷。

“是,夫人。”李嬷嬷不甘愿地闭了嘴。项氏转而笑望向顾安年,道:“年姐儿莫要多想,安心养病便是,一切有母亲呢。”说着又一勺药送到顾安年嘴边。

借着低头喝药的动作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待抬起头,顾安年紧皱眉头问:“祖母不是不管后院之事么?既然后院是由母亲打理,为何祖母还这般对待母亲?”

捻着汤匙的白皙手指一顿,项氏脸上露出淡淡的哀愁。却并不言语。

李嬷嬷却是摇头长叹,道:“七小姐有所不知,太夫人明着是不管事,实际这宅子里还是太夫人说了算。仗着侯爷孝顺,夫人贤良,太夫人自然是处处管制。加之太夫人偏宠柳氏所生的大少爷三小姐,即便夫人待大少爷三小姐视如己出,太夫人犹是觉得夫人苛待了他二人,是以夫人虽是主母,但在这府中却是……唉……”

“李嬷嬷。莫要再说!众所周知,母亲喜爱柳氏,对我这后来者不满是常理。然即便如此,她亦是我的母亲,我既嫁进侯府,便甘愿受这一切磨难!”项氏声色内敛呵斥道,李嬷嬷肥胖的身子一颤。慌忙跪地告饶:“夫人赎罪,老奴多言了!”

项氏长叹一声,道:“我敬你是娘亲身边的老嬷嬷,加之随我陪嫁到府中后一直尽忠尽职,此事便不与你追究,切记日后莫要再这般口无遮拦。”

“老奴知错。”李嬷嬷满脸凄苦磕头谢罪。

顾安年看着眼前这千篇一律的老戏。除了觉得讽刺,实在生不出其他感想来。前世也好,今生也罢。项氏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这般做戏,看多了,便觉得厌了。她知道项氏接下来要说什么,即便觉得无趣,却还是跟着剧本走。

脸上闪过不甘和愤怒。顾安年冷哼一声道:“母亲,你何必如此委屈自己?祖母也就罢了。顾怀卿与顾安锦凭什么也要你处处隐忍?祖母口口声声‘百事孝为先’,却纵容嫡长孙嫡孙女不将主母放在眼里,简直虚伪至极!”

顾怀卿与顾安锦对项氏一向还算恭敬,这不放在眼里一说,不过是顾安年顺着方才李嬷嬷那番话说的。李嬷嬷那番话,可不就是要误导她以为嫡姐兄妹对项氏不恭?

“年姐儿!”项氏大喝一声,随即又缓和了神色。将药碗在几上放好,项氏皱眉抚上顾安年的脸颊,柔声劝道:“母亲知你心中仍是不甘气恼,知你现在只是忍辱负重,但你要知晓,这府中不是聪明有傲气便能活下去的,能屈能伸,才是最要紧的。你听母亲一句劝,日和好好与你嫡姐长兄相处,这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母亲是要让我去讨好那两人,向那两人摇尾乞怜么?”顾安年不屑道。

“傻孩子。”项氏摇头笑了声,柔声哄道:“母亲看出来了,你嫡姐十分疼爱你,你只需就暖枫园的事向你嫡姐道个错,她自会亲近你,又哪来的讨好一说?你与你嫡姐打好了关系,你嫡兄自不会与你过不去。到时你与他们走近了,要做何事不是更方便么?”

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这番话与前世的便无出入,顾安年眼光微闪,心中忽地涌起锥心痛处。前世,若不是信了项氏这番话,她又如何会走上歪路,最后失了本心?利用嫡姐的怜惜,将嫡姐一次次推向火坑,这是她前世最大的过错。今生,她定要在这条老路上走出不一样的结果!

项氏却将她这反应看做了动摇,继续劝道:“母亲知你心气高,不愿向人低头,但为了咱们母女日后的处境,你须得学会隐忍。如何做你自个儿思量思量,若是你不愿也无妨,母亲也是会护着你的。”

言尽于此,项氏没有再劝下去。多说无益,甚至会起反效果,项氏知道顾安年聪慧,而聪明的人并不需要太多劝说,自然便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

项氏又坐了一会就离开了,走前亦没有再提要顾安年向顾安锦道歉一事,只道让她好生养病,力求早日康复。

项氏走后,顾安年唤了青莲进来收拾药碗,而后便道累了要休息,叫青莲吩咐下去不见客,亦不许人打扰。

过了两日,顾安年的病依旧未见好转,一日里大部分时候是在床上过的。

项氏因此整日满脸愁云,日日派人拿了上好的药材和补品送过来,太夫人心中虽还不愉,面上对顾安年生病一事却也是担忧不已,派人送了不少药材补品来。而二房三房这些日子争着抢着讨太夫人欢心,这般做面子的表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府中的姐姐妹妹们亦来探望顾安年,顾安年一一谢了,却不见顾安锦在其中,心中顿时有些失落。

顾安年与府中姐妹并不熟识,是以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有人道有事先告辞,她亦称乏了,和众姐妹一一道了别,差丫鬟将人送了出门。

一群人走后,顾安年长舒口气,许是生病的关系,她忽觉这应付人的事变得特别累人。躺下歇息了片刻,到得午时,青莲却进来报宁表小姐过来了。顾安年不得不又打起精神。

宁秋霜并非是一个人来的。看着与宁秋霜一同进来的嫡姐,顾安年心中忽而涌起淡淡暖意,似乎身子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霜表姐,锦姐姐。”顾安年笑着招呼,叫丫鬟搬了椅子在离床有些距离的地方放了,请两人坐下。

“年妹妹可还好?几日不见,瞧着好像瘦了。”宁秋霜带着关切的笑,伸手摸了摸顾安年的头顶。顾安年淡淡一笑,摇头道:“无碍。”眼角扫过顾安锦,却见她面露尴尬,有些坐立不安,想来应还在介意她在暖枫园说的那番话。

指尖微颤,顾安年虚弱笑道:“方才府中的姐姐妹妹们过来探望我,却不见锦姐姐身影,我还以为锦姐姐还在生妹妹的气呢。”

顾安锦听闻她对自己说话,心中一喜,脸上总算有了丝笑,柔声道:“年妹妹多想了,姐姐又怎会生妹妹的气呢?”她只是以为年妹妹会不喜自己不请自来罢了。

“锦姐姐生妹妹的气是应当的。”顾安年苦笑一声,撑着半坐的身子,歉意道:“暖枫园一事是妹妹的错,妹妹不应无理取闹,不应顶撞姐姐,不应咬伤卿哥哥,更不应发脾气将自己关在房中……”说着竟红了眼眶。

“年妹妹……”顾安锦心头一颤,忙伸手将顾安年扶住,顾安年却突然大哭起来,流着眼泪抽噎道:“锦姐姐,我错了,呜呜……我不该嫉妒你受大家疼爱,不该因为卿哥哥不喜欢我就故意气他……”

“从小就只有姨娘疼我,可是姨娘已经不在了,父亲不愿见我,祖母也不喜欢我,府里的姐姐妹妹们也不理睬我,我也想像锦姐姐一样被所有人疼爱,可是除了母亲,根本没有人关心我……呜呜……卿哥哥那么好看有气势,可是他只会对你笑,每次看到卿哥哥对你那般好,我就也想卿哥哥那样对我,可是卿哥哥他不喜欢我,他不会对我那般好,所以我……所以我……呜呜……锦姐姐,你不要生我的气……呜呜……”

毫无逻辑,泣不成声的话,顾安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或许是这场戏演地太过投入,又或许……

顾安锦与宁秋霜却是被这番话说得红了眼眶,任谁看着这样一个精致可爱的孩子哭得如此委屈心酸,都不会毫无反应。

顾安锦将顾安年一把抱进怀里,一边流着泪,一边拍抚她的后背,安抚道:“年妹妹乖,不哭了,姐姐不生你的气,姐姐怎会生你的气呢?”

然顾安年只是紧紧抱住她,哭得更加大声。

五十九、愿为尔父

  顾安锦与宁秋霜好一阵安慰哄劝,顾安年才慢慢止住了泪水,眼睛变得又红又肿。

“瞧瞧这眼睛红得像兔儿眼似的,可别被人笑话了才好。”顾安锦原也是泪流不止,此刻破涕为笑,从怀里取出帕子替顾安年拭去脸上的泪水。

顾安年别扭地躲了躲,却被顾安锦嗔怪地瞪了眼,待泪水擦干净了,顾安锦才放过她。

“好了好了,闹也闹过了,哭也哭过了,这会儿你们两姐妹该和好了吧?”宁秋霜笑着拍手,顾安锦微微一笑,亲昵地搂了搂顾安年的肩膀,顾安年微红着脸笑了,气氛这才好了起来。

宁秋霜与顾安锦留了许久,三人说说笑笑,宁秋霜不时说些好笑段子,惹得三人哈哈大笑,气氛一扫之前的阴郁,变得欢快起来。

到了傍晚,宁秋霜道要赶回国公府,便与两姐妹告了辞。顾安锦本欲留下用晚膳,却有丫鬟来报太夫人找,她不得不起身离开,走前还再三嘱咐顾安年好好休息。

两人一走,欢快的气氛登时消散,似是还没有回过神来般,顾安年抱膝呆呆地望着窗外发起了呆。过得一会,青莲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却见她竟笑着流下泪来,顿时一惊,迟疑问道:“小姐,可是身子难受?”

顾安年只是摇头,道:“把药放着出去罢,待会我自己喝。”

“……是,小姐。”青莲欲言又止,最终应了声,将药放到几上,福身退下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了自己一人。顾安年低低叹口气,将头枕在膝上轻闭上眼。

难怪有人说生病的时候容易脆弱。因为这场病,她竟觉得累了,一场接一场的戏,不知道要演到何年何月。又不知何年何月,能有人愿意与自己一同承担这所有。

一个人的话,终究还是会觉得疲惫。

秋末的冷风从微敞的窗缝中溜进来,厚重的布帘被带着轻轻摇曳,布置地暖如初春的屋子,却寂寥得让人如临寒冬。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变暗。房门传出吱呀一声,顾安年茫然抬头望去,见是青莲举着灯盏进来。立即收敛心绪,低声问:“青莲,什么时辰了?”

青莲见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不由一愣,继而恭声回道:“小姐,已是戌时一刻了。”边说着举灯走至床边。伸手一抚碗边,竟是凉透了。

“戌时了?怪不得屋中这般暗了。掌灯吧,吩咐备晚膳。”顾安年喃喃自语一句,又抬头对青莲道。青莲应了是,端起药碗退出房门,将顾安年的话吩咐下去。

灯火点亮。屋中瞬间明亮起来。青莲去厨房准备晚膳,黄桃黄杏服侍着顾安年起身。

黄桃跪于地上替顾安年穿鞋,一边低声禀报:“小姐。夫人唤奴婢今夜亥时过去一趟。”

“嗯。”顾安年面无表情地点头,“就道我一时气愤望了喝药。”

“是,小姐。”黄桃垂头硬是,将穿好鞋的脚轻柔放到床前的小杌子上。

用过晚膳,又将热好的药喝了。顾安年便歇下了。

许是白日里水多了,躺上床许久。顾安年也未曾睡着。因着还有些低热,盖着被子翻了几次身,便热出汗来。顾安年正想着掀了被子透透气,却听得一道音色低沉的声音道:“盗了汗吹凉风,你这病是不想好了。”

“先生?”顾安年唤了声,声音中含着她自己也不知晓的惊喜。

“几日不见,七小姐本事见长啊。”低沉的笑声响起,原本只开了一条细缝透风的窗子骤然全开,下一刻又合拢了去。

“本事再怎么长,也不可能抢过先生。”顾安年淡淡一笑,拥着被子刚要起身,却被一只手按住,沈千低沉的声音带了丝怒气,厉声道:“你是真不想好了是吧?还不好好躺下!”

心湖如被投入了石子般缓缓荡开圈圈涟漪,心中一暖,顾安年依言躺回被窝里,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笑问:“先生是特意来看我的么?”

沈千面上一窘,借着暗淡的光线掩饰脸上神色,微偏过头,他清咳一声道:“不过是来告知你一声,衣裳的图纸我已找好了合作的商家,对方亦同意了你的要求。”说着撩起衣摆在床边坐下,抓出顾安年的手,伸手搭上她的脉搏。

“染了风寒,加之本就身子底虚,才会一下病得如此厉害。治病虽重要,然养身才是根本。”沈千收回手,淡淡道。

“安年晓得了,多谢先生。”顾安年真挚道谢。沈千嘴唇微动,顿了顿终是没有开口,顾安年见状坦然一笑,道:“先生有何事直说便是。”

黑暗中,沈千锐利的眸子深深凝望着床上虚弱苍白的孩子,好半晌后,他侧身对着顾安年,不知望着何处,低声道:“我听了你今日对你嫡姐说的那番话,我想知道,你话中有几分真心?”

顾安年诧异地瞪大眼,然沈千未等她回答又继续道:“或许你自己都不知晓那里面有几分真假,但我却看得分明。在这吃人的院子里,日子并没有外人想的那般好过。”

“我想,若我是你的父亲,我定不会让你委屈哭泣。”沈千蓦然转身,眼中的怜爱即便在黑暗中亦能瞧得分明。瞳孔骤然放大,淡淡的酸意涌上鼻尖,顾安年不觉红了眼眶。

沈千却再次侧着身子,高大的背影显出几分落寞,轻声道:“我曾想过,若你是我的孩子,我将不用再孤身一人四处漂泊,若我是你的父亲,你也不必如此辛苦在这后宅中求存,你我相依为命,游山玩水,岂不是快活似神仙?”

泪水再也止不住留下来,顾安年小声啜泣起来,任由泪水沾湿枕巾。

逃出高墙大院,远离勾心斗角,游戏人间,恣意潇洒。这些她又何曾不想?重生而回,本就恨极了那一场场虚伪的戏,本就厌烦了处处伪装的自己,这四四方方的牢笼,她也想甩在身后,可是她不能,恨也好,愧也好,她都放不下……

她已经习惯了这片逼仄的天空,即便是能振翅的鸟儿。她亦要折了双翅留在这里,即便至始至终只有她一人。

“罢了。”夜色中只有压抑的啜泣声,良久。沈千长叹一声站起身来。

言尽于此,怪只怪他听了那般言辞,一时心生怜惜,才生出此等荒唐念头,胡言乱语了这么些无厘头的话。此刻想想。这般聪慧的孩子,又岂会不知自己真正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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