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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毒不庶by天然小宅-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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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淡然的反应倒是让皇后有些诧异。
“祁儿性子是霸道了些,但本质还是温和的,日后你多多了解,就会明白的。”想了想,皇后加了这么一句。
方才祁儿请她来跟顾安年说好话,她还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在她看来,身为逸亲王,又位高权重,风流俊美的祁儿没有女人会不动心,只是现在看来,这个娴侧妃对祁儿确实不太上心,也难怪祁儿会想着要哄着。
顾安年依旧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皇后瞧着她这不温不火的模样,还想说点什么,却终是叹了口气,又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离开了。
顾安年望着皇后离去的背影挑了挑眉,转过头拿起犀角梳,开始打理头发。
这件小事,她没有放在心上。
宋祁早已换好了衣裳,此时正与永成帝对坐饮酒,只是他撑着脑袋,手中的酒杯举了半天,却依旧没有送到嘴边。呆愣的模样明显就是在走神。
永成帝倒也怡然自得,自斟自饮好不惬意。
突地,他对面的人慎重问道:“皇兄,你说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一会就变了脸色,怎么哄也不见有用。”
永成帝抽了抽嘴角,端起酒杯轻啜一口,良久才斜着眼淡淡道:“应该是地点没有选好。”
逸亲王带着娴侧妃在御花园舞剑,却不慎落水的事。不过短短时候,便已经传遍了宫中,永成帝自然是听说了的。现在宋祁问起,他很自然就想到这个答案。
“可是皇兄,是你信誓旦旦说御花园适合谈情说爱,还阐述了你是如何在御花园哄得生气的皇嫂开心的!”宋祁不满地反驳。
“……”可我没有叫你带着人去水池边舞剑,还得意忘形地掉了下去!永成帝扶额。没好气地找了个借口,说:“那是我多少年前的话了?现在不兴这个了!”
“嗯……”宋祁觉得有些道理,低头皱眉很严肃地思考了一阵,忽地抬头讨好地问:“皇兄,不如你示范一下吧?”
永成帝俊眉一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有些胆战心惊地问:“怎么示范?”
宋祁露出一副这还不简单的表情,一拍手,理所当然笑道:“很简单。就是你故意去惹皇嫂生气,然后把人哄回来!”那语气怎么听都有点幸灾乐祸要看好戏的味道。
永成帝疲惫地捏了捏眉间,无奈叹道:“别出馊主意,我看娴侧妃性子温和,指不定一会出来就不与你生气了。再说。对你皇嫂有用的未必对娴侧妃有用。”
见宋祁用怀疑的鄙视眼神看着自己,永成帝忙清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道:“墨规,关于正妃之位,你是如何打算的?”
这可真把宋祁给问住了,永成帝见他沉默不语,皱眉道:“莫非你真的想把娴侧妃扶正?”
方才的嬉笑之色瞬间消退,宋祁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的兄长,双眼在昏暗的夜色中异常明亮。
他没有开口,永成帝却已经知道他的想法,低叹一声道:“且不说娴侧妃的出身只是个侯府庶女,即便是勋贵嫡女,以她与夺嫡势力背后千丝万缕的牵扯,一旦她成为逸亲王府的侧妃,你确信你还能独善其身吗?为了她,你要违背不参与夺嫡之争的本心吗?”
永成帝不是平庸之人,今日老五的事,在仔细问过皇后之后,他已经大抵明白了真相,再联想到老三的那一趟西南之行,他已经看得很清楚,他这个皇弟已经卷入了夺嫡之争中。
“皇兄,”宋祁总算是开了口,他的声音平淡却坚定,“我的为人你很清楚,我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活的人,即便日后我不得已参与夺嫡之争,帮的,也只会是真正适合坐上大匡皇位的那一个。”
永成帝无奈苦笑,他看着长大的弟弟,他自然十分了解。他不是担心宋祁会做出危害大匡之事,只是他这个弟弟从小任性妄为惯了,他怕他用的方式过于偏激。就好像在老三的事上,完全的不讨好。
摇了摇头,抛开那些烦心的事,永成帝露出一脸悠闲的笑意,淡淡调笑道:“既然你已下了决定,为兄也就不劝你了,你赶紧选个日子,把扶正之事办了吧。”
“不急,”宋祁也恢复成以往那慵懒散漫的模样,悠悠喝了口酒,耸耸肩无奈道:“这事就算我愿意,本人不愿意也是行不通的。”
“哦?”永成帝挑眉,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这明显带着嘲弄的笑意让宋祁不由恼怒地瞪眼,永成帝却是笑得更欢了。
皇后寻过来的时候,就见两兄弟一个哈哈大笑,一个闷头灌酒,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无奈,她摇头苦笑一声,上前柔柔笑道:“皇上,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可以开宴了。”
永成帝这才止住了大笑,连连点头道:“好,这就过去。”
宋祁却是眼前一亮,一甩手急急起身一溜烟跑了。
皇后见他那急切的模样,不由笑嗔道:“这孩子,也就瞧着稳重了些。”
永成帝拥住皇后的肩膀,低低一笑,道:“我们也快过去吧。”皇后柔顺地颔首,与永成帝携手赶往宴会的大殿。
大殿中灯火通明,一排排琉璃宫灯将大殿中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昼,原本华丽的宫殿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似披上了银白微黄的薄纱,高贵中又透出几分朦胧婉约之美。
皇后设宴,自然不会是几人的小宴,除了邀请一些皇子公主外,皇后还邀了如今风头正盛的几位妃子,太后则是以身子不适为由,没有出席。
宋祁急匆匆赶到大殿门外,到了大门前却是放慢了脚步,肃了肃神色,这才跨进殿内。
皇家的宴席自然庄重严肃,殿里虽已经坐了不皇子公主,却没有一个人私下交谈,因此大殿里依旧安静非常。这不仅仅是因为众人心中各怀鬼胎,暗中为敌,还因为平日里所受的教育,让他们不得不时刻都保持着矜持严肃的姿态。
宋祁一进门,便成了所有人关注的中心,以大皇子为首,所有皇子公主都起身向他行礼问安,皆是态度恭谨中又带着几分亲近。这其中,大皇子与长公主甚至还比他年长一岁。
“大家不必多礼。”宋祁淡淡一笑,举止优雅,目光却是快速在殿里转了一圈,然而并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那道身影。
有眼尖的发现了宋祁细微的举动,抿唇微微一笑,似嗔似怨道:“皇叔,这么些日子不见,你也不关心关心咱们这个侄儿侄女,就只记得那新娶进府的如花美眷!”
宋祁转头望去,看到的便是一个身着水蓝宫装,面似桃花眸似秋水,樱唇微嘟的娇俏少女,如上等白瓷的肌肤在灯光下莹润发光。
他不由宠溺一笑,摇头叹道:“柯儿,难怪你母后要为你的婚事担忧苦恼,瞧你这张不饶人的嘴,谁家公子敢要啊!”
这说话的,可不就是皇后亲生的吉贺公主么!
“皇叔!”吉贺被说得又羞又恼,气得直跺脚,却也只是使使小女儿家的小性子罢了。
众人见状哄堂大笑,气氛全然没有方才的冷凝沉重。
也就只有宋祁敢这般开这些皇子公主的玩笑,见吉贺公主气得涨红了一张俏脸,宋祁也不再捉弄她,陪着笑歉意道:“好了好了,是皇叔不好,改日皇叔带你出城打猎可好?”
吉贺公主从小被惯着,性子虽有些娇蛮,却是实打实的豪爽,不喜欢小女儿家家的小玩样儿,就喜欢打猎射箭等男子做派,射箭骑马的功夫不比男子弱,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
闻言,吉贺公主乐得直拍手,俏皮地眨眼道:“皇叔你可不许赖皮!”
宋祁摊开手,傲然一笑,“你看皇叔我什么时候赖皮过?”
“皇叔你偏心!怎么能只带吉贺姐姐去呢,我们也要去!”有几个年纪稍小的皇子公主,见状也嚷嚷了起来。
“不行,皇叔是我一个人的!”吉贺公主大笑着与一群弟弟妹妹们争论起来。年纪稍大的,都含笑坐在一边,看着这小小的吵吵嚷嚷。
宋璟坐在人群之中,看在与一众弟妹玩闹的宋祁,眼神愈发深沉。
“小子,牙还没长齐呢,还敢跟着起哄?”宋祁戳了戳年纪最小的十五皇子的脑袋,正处在换牙阶段的十五皇子赶紧捂住正在大嚷大叫的嘴,众人见了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顾安年站在大殿门外,听着里面的欢笑声,不由抿唇微笑。
没想到名震天下的逸亲王,竟然也有做幼儿园园长的潜质。
二十二、生病了
叔侄一群人笑闹一阵,便听门口的太监通报道:“明贵妃娘娘驾到!”
很快,便见一个身着桃红色贵妃宫装,梳着凌云髻,头插赤金镶红宝石飞凤流苏金步摇,曳地裙摆以金线绣着孔雀翎尾,身披藏青色并蒂花开锦帛,眉眼上挑的美艳妇人走入殿内,身后跟着呼啦啦一大群宫娥美俾,可谓声势浩大。
“见过逸亲王殿下。”明贵妃傲然在殿内扫视一圈,在看到宋祁后明显愣了愣,眼中不易察觉地快速闪过一抹恼怒,而后款款走来,对着宋祁笑盈盈福了半礼。
即便已是三十来岁的妇人,然因为保养极好,加上妆容精致,倒是让明贵妃没有显出一丝老态来,反而是更添了几分风韵。
宋祁收敛了脸上笑意,拱手回了一礼,态度实在说不上热络。明贵妃脸上有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那高贵的优雅笑容。
宋祁不再搭理明贵妃,对着一群侄儿侄女摆了摆手,笑道:“好了,见者有份,到时候皇叔带大家一起去。现在都乖乖在这待着,不许闹事,皇叔要去办点事儿。”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皇叔你才这么会没见娴侧妃,就赶不及去寻人了,羞羞!”吉贺也不顾忌明贵妃在场,俏皮地刮了刮脸,吐着舌头嬉笑起来。
宋祁故作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招了招手,含笑在众人的大叫声中出了殿门。
明贵妃眼中一暗,冷哼了声,转身走到宋璟身边,嘘寒问暖起来。
宋祁出了门,便看见了在门外不远处的顾安年,脸上一喜,他快步走到她身边。欢喜道:“我正说去接你过来呢,你就自己来了。”说着拉住顾安年的手,火热的触感让他不由皱了皱眉,然看顾安年并无异样,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顾安年没有如往常那般挣开,而是别有深意地望着他带笑的脸庞,心底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情绪,带着些许迷茫,说不清道不明的。虽还没有参透,但她知道那不是对宋祁的反感。
她愈发觉得对这个人毫无所知。
前世所知的风流暴虐。今生初闻的英明神武,接触之后的威严霸道,相处之后的诡计多端任性多变。不管是哪一个,好像都不像是他,但又都是他。
想起在御花园中的那场舞剑,顾安年忽略心中的异样感觉,抿了抿唇角。低笑道:“王爷很得皇子公主们的爱戴,是真的很受孩子们的喜欢。”
那些笑声不是作假的,顾安年听得出来,那些皇子公主,是真的喜欢亲近宋祁,而宋祁也同样真心地疼爱他们。抛去身份地位。权势名利,他们都只是留着一样的血的一家人,因为宋祁真心待他们。所以即便他们为了权力而争斗,却对宋祁同样保有真心。
她好像稍微有些明白了,为何像宋璟和宋瑜那样的人,也会对宋祁敬畏不已。
“本王自然是人见人爱的。”宋祁挑了挑眉,抚了抚顾安年的头顶。凑近她眼前,弯起唇角柔声笑道:“说什么孩子。你比她们其中的一些年纪还要小呢,在我眼里,也是需要呵护疼爱的年纪。”
心口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顾安年不自在地偏了偏头,移开视线微微笑道:“王爷,进去吧。”
对于她不时的闪躲,宋祁已经习惯了,此时只是点点头,拉着她大殿里走。
门内,是明亮辉煌的大殿,门外,是昏沉阴暗的夜空,一门之隔,却差之千里,光与影的世界泾渭分明。
站在大门外,顾安年望着眼前跨入殿中,仿似要渐渐消融在明亮的光线中的高大背影,心头有什么帐然若失。
她想,她终究与宋祁是不同的。
然而牵在手上的手,却又不可忽视地彰显着彼此的体温。
进到大殿里的一瞬间,顾安年脑子有些恍惚,耳边只有喧闹的嘈杂声,眼前亦是模糊一片,然而手上的温度却愈发明显。
她浑浑噩噩地跟着宋祁,有人过来问礼,她就木然地回礼,脑袋涨涨的,身子有些发软,让她无法思考,只能盲目地跟着身边的人。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拉着坐到了铺着凉垫的椅子上,面前是精致的瓜果和点心,华贵的酒壶玉杯,以及鲜艳亮眼的桌布。
脑子还没有转过来,殿门外响起通报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所有人都站起来行礼,顾安年也跟着起身,规矩地行礼。脑子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知道应该做什么。
“平身,都坐下吧。”威严沉稳的声音响起,众人谢了恩,纷纷落座。
皇后扫视一圈,除了瑾贵妃,其他的人都已经到齐了。皱了皱眉,她看向身边的永成帝。
永成帝在桌下安抚地拍了拍皇后的手,肃着脸正要发问,门外传来响亮的通报声:“瑾贵妃娘娘驾到!”
随后便见一身宝蓝贵妃宫装的瑾贵妃提着裙摆,一脸焦急慌慌张张进了门来,进门便跪倒在地,俯身叩首道:“臣妾来迟,还请陛下娘娘降罪!”
与明贵妃声势浩大的出场想比,瑾贵妃显得要狼狈许多,许是匆匆赶来的缘故,她头上的鬓发金钗都有些歪斜了。
五皇子惹怒圣颜,被罚二十大板禁足的事,宫中已经无人不知,此刻瑾贵妃如此狼狈,不用猜也知道是从五皇子府匆匆赶来。众人见她神色焦虑,可见五皇子伤的不轻。
皇后恼怒于宋瑜在宋祁身边安插眼线的事,是以对瑾贵妃也多了几分看不顺眼,然而她也是个母亲,最能体会母亲对子女的挂念之情,见瑾贵妃为了宋瑜如此伤神,心中便又忍不住生了丝同情。
与永成帝交换了一个眼神,皇后凌然道:“念在事出有因,皇上与本宫就不追究了,赶紧落座吧。”
“谢陛下,谢皇后娘娘。”瑾贵妃明露喜色。恭谨地磕了个头,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她就坐在宋祁斜对面,坐下后便对宋祁投了个感激的眼神。
宋瑜已经将是宋祁帮他的事告诉了瑾贵妃,瑾贵妃自然感念在心。
宋祁只是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明贵妃就坐在瑾贵妃旁边,自然看到了两人的举动,想着这数月的种种,她心中愈发不愉,不由狠狠瞪向宋祁身边的顾安年。
自从三月游湖之后,逸亲王便对她的璟儿愈发冷淡起来。不仅害得璟儿去西南受了一遭罪憔悴了许多,还失去了诸多在京中的势力。且今日逸亲王竟还帮着宋瑜求情说话,让原该收到重罚的宋瑜逃过一大劫!往日里两碗水端平的逸亲王。如今明显是偏向了宋瑜,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顾安年!
明贵妃的目光愈发狠戾起来,紧紧盯着对面顾安年,仿似要将顾安年拆吃入腹般。
往日里她只隐约听璟儿提起过,说是这个顾安年诡计多端。心思歹毒,起初她还不信这么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娃儿能有多大能耐,如今她是信了。若不是有这个顾安年,一向疼爱璟儿的逸亲王又怎会馅璟儿于困境?!所有的一切,一定都是顾安年在从中作梗!
明贵妃又将视线转向瑾贵妃,眼神同样是狠戾无比。
在她看来。一切都是顾安年在从中挑唆,而顾安年则是在为瑾贵妃办事,是以最终她的敌人依旧是与她斗了十多年的瑾贵妃。
若是平常。被人这么凶神恶煞地瞪了大半天,顾安年早就回敬过去了,可是现在她脑子里一团浆糊,任何轻微的声音都不断在脑海里无限放大,变得呱噪无比。刺得她头疼,她哪里还有余力去感应旁人用何等眼光看她?
人已到齐。皇后宣布开宴,身姿婀娜容貌秀丽的宫娥们鱼贯而入,将桌上的瓜果点心撤下,换上一盘盘精致的菜肴,随后便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
“今日算是家宴,也算是为老三摆的接风宴,大家不必拘谨。”永成帝意思意思说了两句,而后便提起筷子用膳。
待永成帝与皇后都动了筷子,其余人才开始用膳。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宋祁时不时替顾安年夹些菜,低声叮嘱她多吃点,夹的都是顾安年爱吃的菜色。
期间顾安年一直低垂着头,宋祁夹什么她吃什么,宋祁说什么她都点头,乖巧柔顺得过了份,让宋祁诧异的同时,却又心底暗喜柔情无限,只以为她是怯场,便愈发柔着声音哄着她,恨不能亲自抱怀里动手喂她。
对面吉贺公主瞧见自家皇叔柔情蜜意的模样,直掩嘴偷笑。
明贵妃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心里总惦记着要给顾安年使绊子。
用过晚膳,宫娥将杯盘撤了下去,又端上来新鲜水嫩的瓜果与点心香茶,钟晏维拍了拍手,随即钟鼓之声响彻耳际,一群舞姬踏着乐声翩然入了殿内。
即便是家宴,余兴节目依旧少不了。
瞧着殿内舞姿翩翩的舞姬,明贵妃心思一动,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笑意,而后对着顾安年挤出端庄温和的笑,轻声道:“闻言娴侧妃虽是庶女,却是永济侯夫人亲自教养长大,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还曾拜宫中舞官习过舞蹈,不知今日我等可有幸一睹风姿?”
她这番话声音不大不小,却是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一声庶女,更是让宋祁皱起了眉头。
“瑾贵妃过奖了,听闻瑾贵妃亦是能歌善舞,不如也让大家开开眼界?”宋祁勾起嘴角,笑得慵懒不羁,眼中却是一片寒意。
瑾贵妃心中一凌,宋璟平静无波的眸子总算泛起了丝波澜。
此时,一直安静的顾安年突然有了反应。她猛然抬起头来,平日里不时闪过狡黠聪慧的明亮双眸迷迷茫茫的,毫无焦距,颜色有些淡的双唇微微一张,吐出一个字:“我……”
宋祁直觉不对劲,忙握住她的手,入手却是滚烫无比,他忙一把抱住那羸弱的身子,焦急问道:“七娘,你怎么了?”怀里的身子散发着不寻常的体温,让他心口发紧。
顾安年转动着迷茫的双眼,望着他焦急的脸庞好一会,像是在确认什么般,最后一撇嘴,泫然欲泣般,带着鼻音道:“我难受……”
宋祁呼吸一窒,忙探手摸上她的额头,触手同样是一片滚烫。
不好!他低喝一声,眼中浮起深深的自责,他竟然现在才发现小七不舒服!
“这是怎么了?”见宋祁满脸惊慌,皇后忙站起身来,皱起眉焦急问道。其他人亦紧张地望过来。
宋祁眉头深锁,满眼都是心疼,只知道紧紧拥住怀里柔软滚烫的身子,茫茫然不知所措道:“小七……发热了……”
皇后一愣,先是被宋祁茫然的表情震了一下,随即大喝一声:“还愣着作何,传御医啊!”
二十三、豆腐啊豆腐
随着皇后的一声大喝,一阵兵荒马乱后,顾安年被安排进了凤芝宫的一处寝殿,御医也匆匆赶了过来。
明贵妃想要给顾安年难堪,虽然没有成功,不过看到顾安年生病,她又庆幸又沾沾自喜。她也不蠢,那时候眼看着宋祁要动怒,她已经萌生了打消念头的主意,只是恰好顾安年病了,这事才名正言顺地过去了。
被这么一闹,宴会再继续下去也没了意思,永成帝索性就叫众人散了。原还有几个想留下来看看情况,也都被皇后给打发了。
只有吉贺公主,因瞧自家皇叔那般着急,死赖着不肯走,皇后无奈,只得让她留了下来。而明贵妃与瑾贵妃则是略表示了一下关怀之情,便早早离开了。
御医诊过脉,道只是寻常的风寒发热,吃几服药降下温便能好了。
“不是大事便好。”皇后松了口气,见宋祁始终守在床畔一动不动,只得亲自吩咐了贴身宫女去拿药煎药。
听闻无事,永成帝便要赶去御书房批阅奏折,临走前,皇后替他理了理衣襟,柔声叮嘱道:“也别忙得太晚了,身子要紧。”
永成帝颔首微笑,握了握皇后的手,道:“朕很快就回来。”皇后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皇嫂,你也劳累一日了,先去歇息罢,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宋祁总算恢复了正常,脸上已没了方才的茫然失措,略带歉意地对皇后道,手仍旧握着已经昏睡的顾安年的手。
皇后本也不想打扰他二人,便点了点头,留下几个机灵的宫娥伺候,回了自己的寝宫。
皇后走了。吉贺公主却依旧赖着没走,宋祁此时也没有心思管她,便由着她在身边转悠,时不时帮着拧帕子,端药递汤。
一碗药汤喂下去,顾安年的脸色看着有了些许起色,额头也没有那么烫了,宋祁暗暗叹了口气,抚了抚她依旧苍白的脸,心口始终闷闷的。
吉贺公主见他俊眉微颦。神情黯然,也不敢再如往常那般放肆,想了想。轻声安慰道:“皇叔,你别担心,娴侧妃一定没事的。”说着挠了挠脑袋,觉得自己好似说了句废话。
宋祁却是摇了摇头,道:“皇叔不是在想这件事。”他抬眼望了吉贺公主一眼。眼神幽深,好似藏了千言万语。随即目光又落回到床上躺着的人身上。
吉贺公主不明所以,眨了眨眼道:“不管皇叔在想什么,反正都是和娴侧妃有关的吧。”
宋祁愣了愣,继而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是无限温情。他俯身在顾安年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似叹息般低声道:“是啊,现在除了她。我也想不起其他的事儿来。”
看到这一幕的吉贺蓦地涨红了脸,赶紧拿手捂住双眼。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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