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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罢山河-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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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墨抬起头,看着宇文熙说道:“五王子,永历三十年的事情,是裴元贞找的你们,还是你们找的裴元贞?”宇文熙回望方墨,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方墨,这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漠北不是已经回到你们手中了吗?你还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方墨却摇了摇头,说道:“前车之鉴,需得记牢,以后才不会再出。”宇文熙一愣,随即点头,笑着说道:“前车之鉴?不错。人的本性属劣,这些教训若是不记牢了,一定会在犯的。”又将目光移开了,移到前面雕花架上。乍看像是端详,那青色眸子里却一片空茫,缓声说道:“当年那事也不是刻意为之。只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裴元贞有个极得力手下,名唤裴霖的人。”
方墨点头,说道:“记得,廷尉司裴霖,他已经死了。”
宇文熙一愣,回过头看方墨,“裴霖死了?什么时候的事?”自萧帧在舟州起事。燕京那边的消息就不甚通顺了,裴霖已死这事,他居然一点也不知情。
方墨淡淡说道:“有两年了吧。”裴霖与温国公宋祖安外室死在一张床上,这可不是件光彩的事儿。裴元贞这人将面子功夫做得极好,应是不会让这事大肆喧闹出去的。
宇文熙看方墨那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笑了笑,说道:“方墨,他是死在你手上的吧?你杀他,裴元贞怎么会让你活着出燕京的?”
方墨说道:“我一向跑得快。”
宇文熙又笑起来,说:“确实如此,若轮跑路,还真很少有人能及得上你。”
方墨镇定说道:“逃命这事,若不跑快些,那哪成?五王子不要耿耿于怀。还是跟说说这事怎地跟裴霖关连上的?”
宇文熙看着方墨,说道:“是他牵得中间线,他那年不知道怎地跑到晋州来了,我们刚好遇上了,说了些有意思的话,一来二去。就熟了。你是知道我四哥这人的,将你们南人那一套求贤若渴学得通透,但凡看见一人有些能耐,就想招在麾下来。对那裴霖也客气得紧,不想裴霖是个有主,当时就辞了去。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到了第二次见面,裴霖就主动报了家门。我四哥是个极聪明人,裴家透了好意来,他自是顺手就接了。然后就有了永历三十年的事。”
裴霖到晋州来,想必是冲着聂笙来的。他到晋州来,倒不奇怪,奇怪的是宇文曜兄弟怎么会到晋州来?两个北狄王子频频说到晋州,这可不件常见的事情。
方墨低下头想了想,突然冷笑一声,说道:“我现在明白了,原来五王子是半个晋州人啊,这么说起来,我们也算是乡亲了。人家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们两兄弟倒好,将自己母家人杀得精光了。”
宇文熙却将头转到一边去,不说话。方墨黑幽眉眼冷森森看着他,这两个兄弟出身低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这两个人的母亲居然是个漠北女子,若是她没有猜错,这女子要么是晋州人,要么在晋州住过一段时间,总之,绝对免不了跟晋州有些关连的。
方墨见宇文熙不回答,也不问追问——这其中缘由,想想其实也简单,左右不过是要么受了欺负,要么是怕有人认出来,索性将满城的杀光屠尽了,也有利于突击行兵。
只是她心中想起这事,就觉得咯得慌,她在晋州住了半年,对那里印象却是极好的。可是眼下却不是别扭的时候,晋州屠城宇文熙顶多算个帮凶,正主还是他那亲哥哥宇文曜。
方墨压下心中恨意,看着宇文熙,又问道:“五王子,实不相瞒,我一直很好奇,当年你们是怎么过黑水河的?”
宇文熙低下头去,淡淡说道:“你若是在黑水河边上遇上三五个大雪年,你也会知道怎么过河的?”方墨一愣,她家在晋州西城仅住了半年,确实很少到黑水河边去,只听她爹说过,那年雪大天冷,黑水河结了老厚的冰,边上都可以站人了。
方墨犹豫问道:“你们是走冰河过来的?”
宇文熙淡淡说道:“黑水河虽是喘急,有几处河段却还算平缓,结了厚冰连马车都可以过去,更别说走人。”方墨点头说道:“我也看过冰上走车的。”不过却不是这地。
宇文熙不想再说这事了,转头看方墨,问道:“方墨,你还想知道什么?”方墨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一时只能想这么多了。五王子既是想今晚脱身,咱们还得好好合计合计。”
宇文熙转头看了看角落沙漏,问道:“你要怎么做?”方墨拉了几子坐下来,将桌上茶盏取过来,轮序摆好了,手指了说道:“这是营地几个大帐位置。苏福海住这个里面,旁边这四个是精骑队的,他们有马,跑的快,本来算是最难对付的。不过五王子完全可以不用顾忌他们,他们今晚上都爬不起来了……”
宇文熙见方墨将事情这般有条不紊说出来,心里越听越惊讶,显然这里的诸多事情,方墨都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她是卯定了他会答应的。这般被人拿捏住了,宇文熙心里不免闪过一阵不甘,在方墨停下空隙,似笑非笑说道:“方墨,原来你早就安排好转了这一切。是不是我答不答应,这事的结果都一样?”
方墨将手中茶盏放下来,微笑说道:“五王子是个明白人,何必要多说呢?宇文曜早就在你去河图路上就布好了杀招,你根本就到不了那里。人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也许刚开始还有人记得你,三年五年之后呢?只怕早将你忘得九霄云外了。人只有活着,才有盼头,诸事才有希望,五王子,我说得对不对?”
宇文熙定定看方墨。其实这些事情,方墨不说,他也明白,人若死了,诸事一了百了。也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方墨沉静回望宇文熙,说道:“五王子,这事成后,我还可以帮你达成你心中所想。”
“我心中所想?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宇文熙轻缓说道,青色眸子里幽光一闪而过。
“汗位,北狄可汗之位。”方墨淡淡说道。
宇文熙心中陡惊,定定看方墨。外面啪一声脆响,原本暗淡下去的篝火又腾腾烧起来,火光倒映在帐布之上,红灿灿跳跃不定。
“你要什么?方墨。”宇文熙问道。
方墨看进宇文熙青色眸子深处去,缓声一字一字说道:“我要你立下誓言:在你有生之年,不再踏入漠北半步。”
宇文熙直起身来,看着方墨,说道:“方墨,你要这个做什么?萧帧都到燕京去了,你要留在漠北吗?”拉贡草原虽是地阔辽远,却贫瘠苦寒,北狄人世代逐水草而居,除了养马牧羊,少通其他事物,北狄要想长存繁荣,必须要踏入关内去,那里山河锦绣,物产丰富,那里才是他们祖祖辈辈都梦想进驻的地方。
方墨仍是直直看着宇文熙说道:“我留不留在漠北,跟这事没有关系。五王子只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宇文熙也定定看方墨,一笑,说道:“若是我不答应,是不是今晚就活不成了?”
方墨也扯嘴一笑,诚实回答道:“五王子说对了。”他若不答应这事,她还留他性命做甚?宇文熙比起他兄长虽是略逊一些,却也是胸怀远大的,眼前这事就说明了这点。他若是个只图眼前活命不顾长远的人,她话一出口,他就会答应下来了,哪里还会考虑这么多。他做上北狄可汗位置,北狄壮大也是迟早的事情,北狄人已是习惯了到处掠夺,眼下虽是势弱,可是迟早有一日会卷土重来的。宇文曜与宇文熙两人摆在一起,让她挑选,她自是挑后者,前提就是这人得听话。若也是野心勃勃,她还不如杀了他。
至于宇文曜,也只有等稍后一步解决了。
宇文熙看着方墨,呵呵笑了几声,说道:“方墨,你还真实诚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杀戳
正夜深时,营地里各种声响都消停下来的,篝火也渐渐暗淡了下去。旁边坐着的人连忙扳断几根枯木扔进去,将火星挑大一些。周围又热了起来,懒洋洋火光照在身上,这人不由得打了长长呵欠。
突然有一个人惊慌从大帐中跑出来,大声叫道:“不好了,来人啦,五王子跑了!”
篝火旁边坐着的这人一惊起来,一脚提醒旁边蜷缩睡着的同伙,道:“快起来!快起来!出事了!五王子跑了!”旁边打盹的几个人都惊坐起来。他截住慌忙呼叫的内侍,勒令他前头带路,一众人冲进大帐里。
偌大帐中一应事物富丽堂皇,皆齐整摆列,不见丝毫杂乱,只是空落落无人。五王子竟是真不在大帐中。这人脑袋一下子炸开了,这趟差事主子虽是不说,他们却都明白,脑袋是挂在裤腰带上的,若是有了差次,他们的脑袋也就回不到脖子上了。
他转身去,差点与冲进来的苏福海迎面撞上了,于是连忙退让到一边,拱手道:“大人。”苏福海置若罔闻,脸色苍白,眼睛一眨不眨扫过大帐里面,呼吸似屏住了。几步走过去,端起桌上还有半杯水的茶盏,细细端详。
就这时候,大帐角落灯火没有任何预兆突地灭了,周遭一下子变得黑漆漆的。涌进大帐里面的数十人一下子惊慌了,外面微弱火光带着无限诱惑,他们一下子转过了头去。站在门口连忙抢步出去,一眼就看见数堆篝火只剩一堆没灭,而那堆篝火旁边站着一个黑幽幽人影,正手拿了偌大一张黑蒙蒙物件,一下子铺盖在火堆之上。
四下一下子全黑了。
那内侍惊慌叫声突兀,营地里有大部分人都惊醒出来,因是匆忙,外面也有火光,多是提裤抓刀就走。这种要紧时候谁还记得点灯照明这等小事?可外面篝火却突然全灭了,巡逻的也不知道哪去了。周遭一下子变黑。正是黎明将亮未亮,天最黑时,这光秃秃荒野一下子伸手不见五指。
这些人的手都不由得按在了刀柄之上,竖起耳朵听周遭动静。
啊。突然有人惨叫一声,有重物嘭一声闷声到地。营地里站着的人皆惊慌起来。有不少人一把抽出大刀来,瞪大眼睛,茫然而后紧张看着周遭黑漆漆一切。有机警之人记得营地各处布置,连忙抢步过去。背倚大帐立着。
风声呜呜起,盘旋过后,又一时停息。乍静瞬间,有耳力灵敏的突然听到了羽箭破空声密集而来,身边惨叫声一时大作。方才那内侍叫声使得这营地大部分人都往这里冲过来,箭雨突如其来,这么多拥挤在一处。偏个个身无遮拦之物,黑漆漆营地立时乱成了一锅粥,众人四下狂奔逃命,无头苍蝇似乱蹿一气,有运气好的或是钻进大帐内。或是靠帐布躬身,以企图避开突然放下的羽箭。可还没有慌乱急跳的心定下来,身边突地有寒栗刀光乍亮起,原来有人早料到了他们会避到这里,早就安静的等待多时了。
黑暗中人手起刀落,来不及反应的人多是当场就丢了命去。也有人反应极是迅速,举刀招架。对方以逸待劳,又在暗处静待多时,眼睛早适应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而他们从亮处陡然进黑里,慌乱之下,哪里是对手?只几招后,这些人也多是没了命去。
密集羽箭突袭而来,营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倒地了。等待箭雨总算歇了,四起的凄厉惨叫声也静了下来。周遭一时安静,这安静却比喧闹更让人害怕,这些在箭雨中侥幸活下的人一时不敢出来,只喘着粗气,待急慌心跳平息。
满鼻充斥的尽是血腥气,有人虽是中箭,却一时没死,低声呻吟着,趁这空隙拖拽着往几座大帐而去。背倚大帐的苏福海眼睛闭一下后睁开来,五王子留下的这些心腹都是百战出身的精锐,战场上以一能抵数人,不知道历了多少次胜战,想不到这回却在阴沟里翻船了。
周围光亮突然全息,众人如同突然被蒙了眼睛一样,一下子就被杀了措手不及,这一阵密集箭雨突然放下来,不知道倒下了多少人。侥幸活下的人现在多是藏身在箭雨射不到的地方。现在箭雨收了,那么下一步,应是近地屠杀了。对方不知道在附近潜伏多久,想必就算是没有光,也无碍他们行动了。
他们营地外围原是还留有一些人手的,以防五王子死忠心腹得讯前来营救,可现在营地里闹出这么动静来,外围居然一点响动都没有。那么这些人也就不用指望了。想必早就被人除了去。
五王子自打汜水关事后,一时沉寂下来,他们自认为对他行动了若指掌,倒是不知道他麾下竟是有这样一个能人?这晚这事做得实在漂亮,趁黑乱箭齐射之后,就是嗜血屠杀了。五王子将这里的人神不知鬼不觉除去了,一转身就到大都去,绝对会令他兄长措手不及的。
如今他们想要破这局妙棋,首先就要活下来,近地屠杀即将开始,对方有眼,他们就得有光。从这里约莫走上十来步的一堆篝火旁边有个火石,旁边有一点就着的火绒,如是拿到了,他们就会有光,有了光,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思量之间苏福海就行动了起来,他虽是知道他拿了火石,一定会将自己暴露在箭雨之下,可他若是不作为,这营地的人就都活不成了。
苏福海悄无声息摸到那堆篝火旁边,伸手一摸,果然在那位置触到火石,然后他却突然打了寒战,他感觉黑漆漆中似有什么东西就在前面,那么沉重的阴森冷厉气势,使得周围气温似乎也骤降了。他背心沁出了冷汗来,强行压住陡然升起的森冷感觉。哧一声,划亮手上火石。
他只需将旁边火绒点燃了,这前面东西管他是什么,有了光亮,他就不惧了。
面前一簇火星突闪,乍亮瞬间,他却不由得后退几步。他前面有人!一身黑幽幽的,火星乍亮瞬间他看见那双散着无比寒森光芒的眸子。
苏福海还没有站稳脚跟,就察觉到面前风声异动,他立时后仰,收腹,一道寒栗幽光贴他颜面划过,约寸长的刀身,无比的锋利迅速。
刀锋过后,苏福海瞬间暗自庆幸,幸亏闪避及时,否则他面上这层老皮都要被消一层去了。岂不料,这念头才过,苏福海突然感觉下巴处生生疼。
他伸手一抹,那钻心的痛让他浑身禁不止抽搐一下。他这大半生不知道受过了多少次伤,这一抹自是立时就明白自己的下巴被人划了一块皮肉去。
好快的手脚。
苏福海心中一片深寒,嗜血凶性也同样爆发了,猛地大吼一声,手中大刀快如闪电冲前方横挥而去。
有风过,有人脚步轻落地上,脚下枯草连同松土哧一声低响。
对方那人被他一刀避开了。苏福海知道,他虽是看不见他,他却知道这人就在前面约两身处,如有一头嗜血恶狼般正紧紧盯着他。
四周厮杀已是开始了,无数惨叫声四起,身边有人慌跑奔跑而过,随后被人一刀砍翻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而苏福海却这时却不敢轻举妄动,他面前那个才是真正会要了命去的人,这如同草原恶狼一样的人正等待着最佳杀机了,好一举取了他命去。
苏福海一动不动蹲伏着,手中大刀紧握,保持随时挥砍的攻势。突然有凌厉寒风迎面袭来,苏福海身子一侧,大刀拦在胸前,刀与刀相撞,一时火光乍亮,他看见了那人脸面轮廓,尖细而又小巧的下巴,女子一样小巧柔和的脸庞,黑幽深邃的眸子,偏生有个光秃秃前额,着了身内侍装束。
他一愣,这人好生面熟,脑中灵光闪过,他突然记起这人了。
苏福海才想起在哪里见过这张脸,突然刀下一空,耳听得布帛一声轻响,他立时觉得左臂火辣辣痛。苏福海闷哼一声,连连退步。
一连两回受伤,苏福海已是明白自己远非这人对手,再纠缠下去已是无益了,一退之后,索性转身就跑。只不过才走了几步远,他背心突地深深一痛,直连到心窝那处。苏福海惨叫一声,俯身倒下,虽是神智尚清,却再也动弹不得了。
他嘴巴皆埋在泥土之中,只耳朵能听到周围动静。周遭惨叫声渐渐稀少了,再无人慌乱跑动了,周围来回的只是些从容脚步,点了几簇火把在挨着收拾苟延残喘活着的人。苏福海神智渐渐模糊,他已是感觉不到下巴和左臂那处的伤痛了。周遭渐渐有了亮光,有两双脚步落在他的脸色。
苏福海听得一个冷清声音说道:“他还有气,翻过来。”
他被人翻了过来,头顶天已是蒙蒙亮了,他的两边各站着一人,右边那个着了内侍装束,身形高瘦,面目粗糙黯淡,一双眸子却十分璀璨。他认出这人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六章 对比
苏福海虽是认出方墨了,知道他就是伤己之人,但是他已经说不话来,只瞪着眼睛看着方墨,
方墨蹲下身来,李进站在另一边,皱着眉头看着地上快死的苏福海,说道:“这人就是苏福海?”方墨点了点头,道:“是。”大周永历三十年,与北狄人里应外合火烧汜水关中军大营,刺杀肃北王萧和,将他人头献给宇文贺然的人。漠北这些年的苦难,这个人功不可没。
苏福海虽是快死了,脑瓜子却还清晰,面前这人虽是留着北狄人的长辫子,着了五王子近侍装束,却一开口说得是漠北话。这么近了细看,他颜面虽是粗糙黯淡,却隐隐透着几分俏丽,双目璀璨如寒星,分明就是个女子假扮的。
他脑袋灵光一闪,眼睛突地瞪得老大,手勉力举起伸指向方墨,费尽全身力气吐出几字:“你,你,你是方墨!”赫连睿带了两个要紧人物从乌远而来,五王子特让四王子前往迎接,宇文氏三兄弟各怀鬼胎,一番变故之后,将这两重要人物都丢了。他们中途逮回了一个,这另一个不就在在眼前?
令北狄人闻风丧胆的萧家军第二军统帅,原本该埋在玉泉山千年不化积雪之下的漠北方墨,除了她,还能有谁将这局杀棋下得这么漂亮?
苏福海顿时明白过来,说出这名字,已是面如死灰了。
方墨伸手将他一肩抓起,摸到他背后只剩了刀柄在外的匕首上,一把抽出来。那匕首已是透骨刺进苏福海心窝了。这般拔出,顿时血如泉涌,苏福海顷刻间就没了气息。方墨将匕首在苏福海身上狼皮子上蹭干净了,对李进说道:“李叔。割下他人头,咱们带回漠北去。”
李进沉声应了一声是,手中大刀剁下。立时将苏福海人头剁离他脖子。他将这血淋淋人头提将起来,冲无头死身呸一口唾沫,骂道:“死不足惜!”起身跟在方墨身后。
杀场已经清理干净了,晨光初现,苍茫茫无边草原上下了一层薄霜,似乎连这营地里刺鼻的血腥气也掩盖了去。李进提着苏福海人头跟在方墨身后走过来。宇文熙见了,微微愣神。不由自主站起身来,目光落在李进手里血淋淋的人头上,随即摇头一笑,说道:“方墨,你真要这人头也带回漠北去吗?”方墨侧头看他。说道:“你看我像是闲得手痒的人吗?”
宇文熙不禁又笑了笑,可这笑很快就慢慢收捡起来,看着身边方墨,变得若有所思。
王三顺带着两人将裴胥青从一座大帐里面押出来,老远就喊道:“大人。”李进见了,连忙走过来,上下看裴胥青一眼,问道:“三顺,这裴大少爷居然没有整出事来。倒是少见。还是你有办法啊。”
王三顺呵呵笑着说道:“大哥,我是听大人的话。先将痛揍了一顿,手脚嘴巴全制住了,塞进布囊里过了一晚。大人说,他要是还动,我只管割断他脖子。所以总算是过了这晚。”
宇文熙看见裴胥青这般被人拖拽过来。不由得吃了一惊,出声道:“裴大少爷怎么也在这里?”
裴胥青双手被捆,拖着伤腿被人架过来,看着比肩站着的方墨和宇文熙,冷哼一声说道:“原来漠北方墨也会与北狄人连同一气。”方墨转过头看裴胥青,而后走过来,一把揪了他衣襟,提将过来,冷冷说道:“我方墨就算真北狄人连同一气,也比姓你们姓裴的好。裴胥青,你没资格说我。”
近在咫尺的颜面冷若冰霜,带着深深厌恶和藐视,裴胥青一下子无言。方墨见他闭嘴了,一把松开手来,对往三顺说道:“三顺,把他带那边马车里去,记住了,跟昨日晚上一样看住了,不得有片刻松懈,一有不对,只管杀了他。”王三顺大声应了一声是,一把将裴胥青扯过来,刀架在他脖子,喝道:“看什么?看什么?再不走,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裴胥青右腿原本中箭,昨日夜里,方墨带了几人过来,一拥而上将他痛揍一顿,手脚皆捆死,嘴里也塞了麻核,塞进布囊里闷了一夜。他从来是天之骄子,何尝受过这屈辱?心中无限怒火在面对那冷若冰霜的颜面时却陡然熄灭下来。
她说的对,他有何颜面来指责她?这一切不都是他们裴家人造成的吗?他从未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落到这地步来,被人当一件稀罕玩意当街叫卖,那些目光,那些脏兮兮的手一再打量抚摸估量他,这些天来,他不知道看了多少无辜人死去,在北狄人铁蹄下,人命竟是这么低贱,尚不及蝼蚁,活着原来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
裴胥青蹒跚前行,出了布囊,草原清晨的冷气不过片刻就夺去了他面上血色。这营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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