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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罢山河-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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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往远处看去,傍晚时,远处的渝水河如死水般静怡,昔日画舫如织歌舞缭绕景象再不复见了,燕京城中街道纵横。城中几股浓烟滚滚向上,这完全有别的炊烟的烟尘在城市上空盘旋升了老高,几乎遮住了半边城市。模模糊糊中看见细线一样人流在街道中穿梭往来,行速快极,虽是看得不甚清楚,但这行速,除了赶赴各处的士兵,这时节应是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裴元贞大军至延川大败后,龟缩燕京城中不出,其余地方军队见势不妙,有的趁机割据,有的摇摆观望,前来勤王者寥寥无几,且多是在路途上中就遭到各路起义军的歼灭,有侥幸靠近燕京的,又遭到了萧段大军留守在外围人马的伏击。
等不到救援的孤城,不过半月,城中就已有烧杀抢掠了。这令方墨想起了当年的肃北城,一样的孤城,一样绝望的等待,那样艰难的日子,他们苦苦支撑数月之久。流光偷换,这景象又再现了,只是事似人非,他们如今在围城外冷眼观望,城里苦苦支撑了换了当年促成这一切的人。裴元贞绝想不到自己也会这么一日吧?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话用在这次第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而方墨却觉得自己心里并没有大仇的报的痛快之感,这么些年过去了,当年那恨太深,以至于时时记得,刻进骨子里了,心愿即将得成时,却原来心里并不痛快,反是满满迷茫和失落。
这感觉比当年那恨竟是好过不了多少。
风吹过来,燕京城上空的浓烟渺渺散去,街道又显。却荒凉冷寂,车马如流水景象再不复见了。暮色渐上。渝水河畔的灯火只有稀稀拉拉几盏,夜里寒气上来,冷清城郭渐渐掩在黑蒙蒙夜色中。方墨却不想回到营帐里去。
一鼓作气走到今日,却陡然明白自己匆匆忙忙的原来是一无收获。这境地何止是迷茫和失落,便是连自己都品味出几分凄凉来。冷月寒霜。山下营地的热闹传了上来,便越发反衬这里冷清。这一趟走来,人人都有所得,就是她没有。心中越发冷清孤寂。只觉得自己与这繁荣热闹隔着十万八千里。
身后有人上山来,她回头看一眼,又转过了头去。小孟笑呵呵过来。清了一块大石头,将手中食盒放上面,打开盖子,一股热腾腾食物香气飘散开来。方墨不禁转过了头。小孟招手笑着说道:“来,来。趁热吃,这是我专门开小灶做的几样菜。”
方墨一人胡思乱想良久,当时不觉得饿,这会闻了食物香气,肚子便开始咕咕直叫了。于是走过去,寻了一块石头坐下来。那食盒外面罩了一层厚棉布。里面分三格,二菜一汤,汤是小罐装成。小孟揭了菜碗上盖子递给方墨一个,又从怀中摸出一小壶酒来,笑着说道:“这是花酒,是炊事营老赵用桂花酿的。”
方墨闻得那浓郁酒香气,早伸了碗过去。小孟徐徐倒,一边笑呵呵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香?”方墨轻抿一口,点头说道:“还行。”又似笑非笑问小孟:“是你偷的还是老赵给的?”
小孟瞪眼说:“你说什么话?我几时做过这事?”方墨笑而不语,军中是不许饮酒的,虽是果子酒但终归也是酒,炊事营有人嘴馋不过,偷酿一两壶花酒酒,自然当心肝宝贝藏着掖着,哪里会这么轻易就拿出来送人?
小孟见方墨这样子,呵呵一笑,说:“真是老赵给的,他偷喝的时候,被我看到,好事哪能一个人独享?他就给我倒了半壶,说实在,这酒我还实在看不上啊,不过终归是人家一番心意,我难却啊。”
方墨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抹了抹嘴巴,说:“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孟揭了另一盖子给自己做碗,边倒酒边说道:“你还不信?我酿的可比这个好喝多了,过些日子,我酿一些你喝,你自然就知道我说得是真是假了。”方墨笑着说:“这话等你酿好了再说吧。”酒菜下了肚子,身子渐渐暖和起来,又有小孟这话涝子插浑说话,方墨心情也好了不少,再转眼看山下灯火,心境又大不一样了。
得失和对错之间原本就难说,有谁能在一开始就预知的后来的?漠北民众能赶走外族侵略,萧家能再站起来,她不负萧荣,这便足够了。
小孟顺方墨目光看过去,说道:“哎,那边就是渝水河吧?怎地这么冷清?”方墨转头看他。小孟诧异说:“你看我做什么?难道那边不是渝水河?”方墨一把将小孟揪过来,看着他眼睛,问道:“孟非凡,你到过的地方可真是不少啊。”
小孟嘻嘻笑,反问道:“墨丫头,你怎么知道去过不少地方的?”方墨冷哼一声,说:“你到底是哪里人?你今日要再给我胡说一通,仔细我就把你一脚踹下山去。”大周皇城的渝水河可是数一数二的销金地,能体会到这里奢华会是寻常人家出来的少年?这家伙还真当她是三岁小儿了?
小孟气得眼睛都瞪圆了,重重放了酒碗,说道:“墨丫头,你怎么能这样?吃我的,喝我的,还要把我一脚踹下山去!”方墨被他说得一愣,小孟抓心说:“我对你这么好,你竟要这么待我?真是太伤心了。”
方墨虽是知道他在胡乱打岔,可这小子所说也确实是实话,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到底底气也没那么足了,松了手,哼一声,没好气说:“你少岔开话了,你既是来到燕京的渝水河畔,想必先前所说定又是假话了。”
小孟眨了眨眼,说:“我不过是在燕京渝水河畔走过那么一遭,你却想了这么多。墨丫头,你真能想,我何止到过这里?我去过的地方多得去了。我八九岁就开始在外面跑了,我还打算跟船去海外看看。你是不是又要怀疑我是外藩来的?墨丫头,你真觉得我是谁?来自哪里?这很重要吗?我待你好与不好,你难道不知道?”
这话也不假,这小子若是心怀叵测,早害她无数回了。方墨心中生了歉意。面上仍是一时改不了,哼一声,低头说:“没事跑那么多地方做什么。”小孟笑着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大江南北。人物风情真是各有各的趣,老呆在一处,眼里就只有那一丁点事情。人都拘窄了。”
这是一个玩人,方墨以前也见过不少了。她又问道:“你真打算跟船去外藩?”小孟点了点头,道:“那当然。”笑嘻嘻问方墨:“要不,咱们一起去?你不是想带伯母看眼睛吗?一起出海吧?外藩那些郎中跟咱们中原的真不一样。”
方墨不答,她原就打算这边事一完结。就带母亲寻医看眼睛的,去海外看看,被小孟这么一说,她心里也期盼起来。她又问起那些外藩客的事情。两人边喝边说,不知不觉酒便见了底。小孟才将东西收捡好。方墨就听得后面有人上山脚步声,她转过头去。吴大鹏小付两人过来。吴大鹏看见了她,笑了起来,气喘吁吁说道:“原来你们两人在这里。”小孟看了方墨一眼。方墨站起身,问道:“什么事?”吴大鹏说道:“帧少爷招了各军将领议事。大伙都在找你呢。”
方墨低下头,说道:“走吧。”小孟应了一声,与吴大鹏小付两人一道下山。小孟自去炊事营,方墨到了第二军大营里,李进汪贤生几人都在里面,人人面上都有按耐不住的激动之色。方墨转头看了看吴大鹏,这才发现他脸上也一样满是激动之色,她心里明白过来,笑了笑,说道:“大伙放心,咱们第二军这回绝对不会坐冷板凳的。”
围困了半月,燕京城里乱象已起,燕京大战的最好时机到了,此一战定天下胜负,个人前程,第二军若是能在这一战中重振雄风,再得大功,那日后荣耀自是辉煌。她便是要走,也希望能将这些伙伴往青云之路上送上一程。
吴大鹏摸了摸自己头,呵呵笑两声,说道:“方将军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方墨笑着说道:“你们都乐成这样,我还能不知道?”李进拍了拍吴大鹏肩膀,笑着说道:“我早说了,有墨丫头在,咱们第二军坐不了冷板凳的。”方墨对吴大鹏点了点头,笑眯眯着说:“走吧。”吴大鹏高兴应了一声,连忙跟上。
两人一道来到中军议事大帐里,大帐里面有六七人早到了,萧家军第一军刘海平,宜城军陆虎丁大牛,昌河军章长生等人都站起身来。胡不归也满面笑容看着方墨。方墨笑着与众人招呼后,见刘海平坐于萧帧右手第一位置,便在仅次他位置坐了下来。
萧帧右手紧邻位置空着,胡不归看了看那位置,捋了捋自己胡须,笑了笑。萧帧于上位坐着,貌似没动,胡不归挨得近,却知道他在方墨进来时候身子明显晃了晃,脚尖那方向准准指着方墨那处。但他终归没有不顾一切起身迎上去。
方墨坐下来之后,看了众人一眼,大帐里这些人都是萧家人马,多是认识的,除去第一军刘海平,剩下的都是地方军了,这些人多是萧家原来留在各地的暗桩,这些年暗中招兵买马,萧帧过潼关之后,这些人随后响应。萧段大军来到燕京附近之后,这些人马也相继围拢过来,对燕京形成了合围之势。
段家的人还没有到,方墨在与陆虎丁大牛两人说话,刘海平突然打了个寒颤,丁大牛眼尖看到了,笑着说道:“刘将军是不是穿少了?”刘海平紧了紧身上长裘,笑骂说道:“老子在玉泉山都穿这么一身,在那地都不觉得冷了,跑这南边了,居然还打起颤来了。这鬼天真他娘邪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九章
陆虎笑着说:“老刘,是不是你身板不济了?今日可比昨日暖和多了。”刘海平身子一侧,笑骂说:“你小子说谁身板不济?不济能让你小子摔个嘴啃泥?”
大帐里人哄堂大笑起来,陆虎和刘海平两人虽是各属不同军中,私下交情却是不错,近半月来,战事不多,得了闲了,两人也会在校场上过几招。陆虎虽是机警年轻,却比不过正规军队出生的刘海平,被撂倒是占了多数。
方墨跟着众人笑,眼睛往刘海平旁边坐着的萧帧看去——他一人坐于首位,眉眼带了牵强笑意,许是灯火缘故,他那处背光,合着一身沉重黑色,尤显得寒冷孤寂。似察觉方墨看过来,萧帧眉眼扫过来,一触后,他虽是收的及时,落于桌上的大手仍是不自觉痉挛慢慢收握。
方墨目光若无其事移开来。陆虎正笑着对刘海平说:“老刘,今日校场那一架可不能作数,要不是旁边那帮小兔崽子们弄我笑岔了气,你哪能赢?”刘海平便笑着道:“哎,你小子还不服气了?行啊,那明日咱们再来一场……”
众人正起哄笑着,大帐帘子掀开了,段子扬在五六人拥簇下进来了,一边过来,一边笑着说:“来晚了,来晚了,让大伙久等了。”帐营里面坐着的人都停住了话头,纷纷起身,章长生等几人笑着道:“不晚,不晚,我们近些,来的早。”
段子扬笑着来到萧帧旁边,正要坐下来,一抬眼看见方墨,立时又站直了,惊喜叫道:“方将军!”方墨点头笑着说:“王爷,好久没见。”段子扬关切打量方墨,感概说:“是啊,可不就是好久不见了。”
胡不归呵呵笑几声,说:“这些别话以后再叙。今日先说正事了。”
众人皆坐了下来。胡不归先说了眼下局势。这些在场诸人心中大抵都有数,燕京围了也有半月了。城中物质短缺,乱像已起了,眼下正是攻城最好时候,若是等到玉川王承阳王等人围杀过来,形成夹攻之势。且不说燕京能不能拿下了,便是他们这些年是不是白辛苦都不好说了。不过燕京城固若金汤,便是乱象已起,也不是能轻而易举就能拿下的。胡不归断天象。这夜雾大,伸手不见五指,若是能趁机混进城里。里应外合打开城门,这燕京城也就要易主了。
胡不归的一席话说得大伙心神澎湃,沙盘抬进来,泥塑的燕京城墙吸引了所有人目光。荣天琪悄无声息进来剪了灯芯又出去,这一场军事分派直议到了中夜方才作罢。
众人陆续散去。方墨也起了身,正要出门去,突然听得背后萧帧出声:“方将军留步。“段子扬等人才出去没多久,方墨停下了脚步,旁人接踵从她身边过去。她笑语招呼。
第二军副统吴大鹏也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方才军事军事分派。第二军原是指定布防在燕京城外十里处和风岭处,以防攻城时有其他义军趁机背后偷袭或是裴元贞等人趁乱逃出城。倒不是说和风岭后备防范不重要,只是对于眼下而言,这任务显然是不痛不痒的,哪里抵得上燕京大战的重要性?此一战关系各支军队的将来,和许多人的前程。他们第二军再坐冷板凳,那以后分封时自然是落后了。
是方墨出声,列了数条理由,才使得第二军参与燕京大战中,抽出部分精锐人马从渝水渡口进燕京城内,潜到燕京西城处,打开城门,迎萧段大军入内。此举若是得成了,那他们第二军就是第一支进入燕京城的军队了,这大功可是谁也掩不去的。
萧帧当时一下沉默,便是他素来少根筋,那会也觉得不对劲。可事关第二军一众人以后前程,他虽是头皮发冷,却仍是积极响应方墨。吴大鹏以为萧帧叫了方墨留下,是要说这事的,他看着方墨,心里踌躇去留。他们第二军一体,他可不能单留方墨一人承受二少爷怒气。
帐里里散得差不多了,刘海平最后出去,走到吴大鹏身边时,哈哈笑几声,手拍在他肩膀上,顺手就提溜了他出去。
大帐里只剩下了方墨萧帧两人在了。方墨头略低,并没有转过身去。角落里灯火将两重人影映照在地上,重叠着,乍看过去,一时分不出他和她来,而灯火晃荡,便看出地上两重人影原来隔了老远距离。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她一直以为他和她是相依在一起的,却原来不过是如这地上影子一样,乍看一体,实则不然,他不了解她,她又何尝仔细了解过他?肃北萧家的二少爷,沐血海而生,从前的热情冲动早泯灭了,他知道关键时候如何做出最好抉择了。
人声渐渐远去了,萧帧低沉说:“方墨,这次你能不能……”不知道是外面突地有风滚过,还是萧帧突然收了话题,这似从胸口艰难挤压出来的话落到方墨耳里,却只有半句。她一时迟钝,还来不及回答,又听得萧帧低声道:“你要小心些。”
方墨合眼一下,又睁开了,心中千般风云过,平缓说:“你也是。”又近门一步,背后萧帧急促说:“方墨,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了你?”
方墨一怔,这话不好答,杀场生死难料,谁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安然活着回来?不过这当会丧气话却是不好出口。她想了想,终是什么也没有说,一伸手掀了帘子出去,外面冷厉寒气扑面而来,胸口的压抑的疼痛一瞬间就被吹散了去。她深深吸了一口冷气,走向等在不远处的吴大鹏等人。
萧帧一人独坐帐中,外面人声嘈杂,而大帐只有灯火荜拨轻响。他起身来,步到长形木桌一侧坐下,约两臂长的对面正是方墨刚才所坐位置。他坐下位置看那地方,最是清楚不过了。他凝望虚空,阴晴不定脸上慢慢溢出一抹微笑来,眼中的阴冷化成了春水。却被满帐寒素映衬着,这孤零零的笑只一会便散了去。
他手紧握成拳头,突然出声道:“萧四。”大帐一处角落阴影里应声出现了一道黑漆漆人影。萧帧说:“让萧六过来一趟。”
方墨吴大鹏回到营地里,招了第二军中营职以上将领议事。这等头功,各营营长自是当先不让,个个拍胸脯。方墨不禁笑着说:“你们以为这是好差事?我们能想到的,裴元贞也能想到,弄不好,那河对面正有千军万马等着咱们上钩呢。”
二营营长刘四平拍着胸脯说道:“将军,哪回大战咱不是把脑袋挂裤腰带上?那裴元贞算个球!这事你就让咱第二营去吧。”他话一落地,其余营长也都纷纷出声。
正忙着,段军中谴了八九个艄公过来,说俱是使船好手,但凭吩咐。方墨收了这些人,问了姓名。让小付先带到一边去。思量一会,定下第二营第六营为过河人马,其余的与段军在燕京西城门处等候,待城门一开,就冲杀进来。
事情才定下来,萧六就带着五名萧家黑卫过来了。方墨一时无语,推辞的话出不来口,她每回带人马出去,萧帧总会遣黑卫过来护她安全。这事大家皆知,她从前欣然接受,没道理这回推了去。
也罢,总归是最后一次了。不管他和她走到哪一步,她总是希望他安好,他也一样。来人又是萧六,彼此也不陌生,又同属千军万马中女子,彼此照应也不错。
诸事商定妥当,各营人马准备开拔了。李进汪贤生几人突然过来了,偷偷摸摸将方墨拉到一边去。方墨未等他们开言,就笑着摇头说:“不成,这回任务太危险了,你们不能跟去。”李进脸色一沉,不悦说道:“墨丫头,你李叔我什么时候怕死了?”汪贤生看了看不远处的萧六,也笑着附和说:“是啊,将军,让我们也跟去吧。这时候咱们黑风寨也该露个脸了。”二狗子几个摩拳擦掌,殷殷看着方墨。
方墨扶了扶额头,仍是摇头,说道:“太危险了。你们要建功,日后多得是机会,何必要挑这回?”
汪贤生着急说:“燕京城都打下了,以后哪有什么还机会?”又拐了拐了他旁边李进,说:“大哥,你说是不是?”
李进随之点头,说:“正是这话,过河虽然危险,从城门进去难道就不危险了?刀剑无眼,生死无常,该在哪处交代的阎罗王是不会挪到别处的。墨丫头,这些年来,你李叔我光在看热闹了。我心知你是为了我好,可若不能为后辈子孙打下一份基业,我心中总是有憾的。”
李进这话说得方墨眼皮直跳,她听苏瑾娘说过,李进已经将眉娘接下了山,虽是没有明媒迎娶,但是眉娘的肚子已经鼓起了。这天下男儿无不将建功立业当成了头等大事,李进守了个黑风寨,虽是衣食无忧,以后萧帧大业得成,黑风寨诸人虽是也会得些封赏,但无甚大建树,这封赏也不会大到哪里去的。李进为儿孙着想,跟她一道来这里,看样子是打定了主意。他那一番话已经说得她心里发慌了,杀场上最怕头脑发热了,刀剑无眼,最先伤得往往就是这类人。
方墨看了看雾蒙蒙天,又看了看李进身后的十余人,在一众殷勤目光下总算是点了点头,再三说:“李叔,你们几个跟我一船,上岸之后,也不可离得太远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章
雾越发大了,渝水河面上黑茫茫一片,来自西南的艄公都是等一好手,船如箭行水中,悄然无声,冰湿水雾迎面扑来,这南方的湿冷竟是更胜过了漠北,汪贤生觉得手脸几乎不是自己的了。他往前里看一眼。船头上的黑色身影如石塑,两边十余人也都一动不动。汪贤生强忍住了举手搓脸的冲动,转头紧紧盯着前方。
渝水环了燕京近半城,沿河渡口有七八个,燕京林湾渡口因是水浅,行不得大船,以往往来多是些寻常走夫和些小商家。萧段联军围了了燕京半月余,这渡口早绝了船只停靠,因是离北大营不远,快马半柱香便可来回,守兵并不多。
黑茫茫中也不知道船行了多久,汪贤生终于在前方一团漆黑中看见朦朦胧胧的几点灯火,他精神大作,连忙看船头方墨,却见方墨头也不回举了一手起来,汪贤生将燃起的心火强行压下。船速放缓了,前方朦胧灯火渐连成排,岸上守兵的说骂上都可以听清了。
汪贤生看见萧安站起身来,挽了一弓在手,箭头上包裹的东西隐隐冒着热气,箭如流星射去,一声细微闷响之后,汪贤生听见岸上说话声突地止住,隐约有人声问道:“你们可有听见什么?”雾气森森中,他看见岸上火光里有人站起身来,往河面眺望,饶是知道敌在明处己在暗,他看不到这里来,可汪贤生也屏住了呼吸。
岸上又一人笑着说道:“哪来声响?你小子莫不是梦魔了吧?那漠北的狼崽子们生了翅膀也到不了这里来,你莫要自己吓唬自己了。”其余几人纷纷附和。这林湾渡口水浅,行不得大船,便是来了小船,又能装几人?他们居高临下占了有利地形,看见了船人,只管放箭,管叫这些漠北来的旱鸭子有来无回。
起身那人也只眺望一阵,重回坐下·继续听同伙说笑,待突觉不妥,却是已晚了,迷香悄无声息蔓延开·火堆旁聚的几人像是没了骨头软趴趴躺着,声息全无。这人一惊欲站起身来,浑身软绵绵哪里还使得上半点力气,想出声呼救,喉咙却像是被人掐住似得,出不声。眼睁睁看浓雾出来一人,披了墨色斗篷·黑巾蒙了脸,只余一双冷厉眸子在外。冷剑划过黑空,他脖子一阵刺痛,便没了声息。
四五堆篝火旁的人很快清理一空,夜正深时,附近几座帐营里的人睡得正沉,陆续上岸的人四下悄无声息分散开来,摸进各帐里·手起刀落,一时浓重血腥蔓延开来。
六营营长胡南山只觉得痛快,提了一柄血淋淋大刀走到方墨·正要扯下面上湿巾说话。方墨低声说:“迷药还没散尽,且慢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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