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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罢山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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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九嘿嘿笑着说:“怪我,怪我,都乖我。树根是我拉上来,我还以为姑娘……,嘿,嘿。”方墨狠狠瞪了他一眼,问道:“我娘呢?”苏瑾娘正幽幽醒转过来,听了方墨的声音,微声叫道:“墨儿。”

方墨握了她的手,说:“娘,我还好好的呢。”苏瑾娘却紧紧拉她的手,一下子痛哭起来。她这女儿得来颇不容易,想当年她因容貌上的这点缺憾,只得招外乡人做夫婿,几年才得了这一个女儿,却不想生下竟是傻儿,都三四岁了还不会说话,她当时觉得自个这一生只怕都要难过。不料闺女五岁那年却突然好转,不仅开口说话,人也变得聪慧无比,尤其胆识过人。就连老父亲苏洵也是欢喜无比,直道这孩子一定是大有来头的。她的日子这才慢慢好转。然而如今却遇了这乱世,若不是女儿,她哪能安然活下来。

苏瑾娘越想越是伤心,若是女儿有个三长两短,她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方墨轻声安慰半天,又一连许诺,再不行险招,苏瑾娘这才慢慢住了哭声,边抽泣边说:“你可不能再行那险事了,娘经不住的。”

萧三见这对母女情绪总算稳定下来,这才敢低声问道:“方小姐,下头到底能不能走?”方墨说道:“这崖壁下头是一山谷,因是夜里,我也看得不真切,但是瞧着像是个不小的山谷。我四下走了几步,那底下还有一条小溪,不过溪水都结了冰泞。”萧三忍住心里的激动,说道:“小姐认为这山谷能不能走通?”

方墨点了点头,说:“应是无碍的,我待得时候虽是不久,但是山中有风吹过,又有溪水,想来必不是个密闭的死谷,咱们总能找到通到外面的路。再怎么说,总比呆在山顶等人收拾的好,萧总管,你说是不是?”

萧三一连点头,压住心头的激动,“方小姐说的是,咱们还是早些离了这地的好。”连忙招呼萧九等人过来,将方墨的话告诉他们,众人都是精神大振。方墨又将山谷的事情告诉荣进宇孙瑾瑜等人,让大家准备下去,一起从岩壁下去。

萧三让人将树根多扯了几根过来,相互缠了结成粗绳,幸亏这山顶上老树多,又多是倚着岩壁生长,竟是让他们一连结了三四根粗绳。萧九试了试那绳子的韧性,头一次下到谷底,不多会,那绳子传来晃动,萧三说道:“成了,老九下去了,还是让夫人少爷们先下吧。”

轮到女人们时,这事就不那么顺畅了,大伙相互看着,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这几个北地妇人虽然都不是金贵出生,但是凭了几根树须下这黑漆漆的悬崖还是头一次,自是骇得不行。

萧三眉头一皱,说道:“夫人们还是快些的好,若是耗到天亮了,大伙也就都走不成了。”孙瑾瑜也对他娘低声说道:“娘,这树须结的绳子虽是看着不结实,但是实情却不是如此的,我方才试过了的,确实不容易扯断。方墨这方法也不错,腰上缠了绳子,人是不容易掉下去的。”

孙大娘咬了牙说道:“好,我先来。”腰上缠了绳子,学了方墨样子,一步一步往下跳了。众人等了良久,绳子方才传来晃动。孙瑾瑜笑着说:“周伯母,你看,是不是没有事?”周氏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周湘绣,说:“湘绣,你下吧。”

有了孙大娘开头,接下来几人都下得顺利。待到山顶上只剩了方墨、孙瑾瑜、萧三这三人时,孙瑾瑜正准备将山顶上的火折子灭了收起,方墨阻止说:“慢着。”她将那些火折子重新点燃,插在山顶之上,又将地上火堆中添了诸多干柴,解了自己的斗篷,披在树杈上,笑嘻嘻说:“咱们既是使了一招金蝉脱壳,何不再加一个声东击西?好事要成双嘛。”

萧三看着山顶上熊熊燃烧的火把,北风呼啸,将方墨那墨黑斗篷高高扬起,远远看着就如同一人正站在山顶之上。他笑着说:“方小姐一人在山顶,到底孤单了一些。”说完,捡了根树杈插在雪地上,解了自己的长裘披挂在上面。孙瑾瑜这才明白过来,连忙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挂在方墨的旁边。

正值一夜中最暗时候,虞山山顶火光冲天,北风呼啸,将那火把吹得咧咧作响,山顶之上已是空无一人,只有三人衣衫随风飘扬,然而远远看去,就如同有数人站在山顶之上。而下方的山道中,黑衣人首领抬头望着山顶,下令就地扎营,凌晨清道上山。

方墨等人悄无声息下了山顶,一众人等简单收拾一番,方墨孙瑾瑜举了火把在前头开道,其余女人孩子都在中间,萧三萧九断后,在山谷之中慢慢摸索着前行。这山谷少有人迹,奇石怪木林立,积雪多日没化,人一踏上,积雪只没进进大腿处,他们这一行人多是女人孩子,仅有的几个汉子也大多有伤在身,行进颇是缓慢。

天渐渐亮了,山谷之中慢慢升起一阵薄雾,气温极低。方墨走在前面,突然听到周湘绣大叫一声,“娘……”

方墨回头看,原来是周氏倒在雪地上,众人都围了过来。方墨摸了摸周氏的手,触手冷硬寒冰,颜面也是一片青紫。她扒开周氏眼皮看了看瞳孔,已经有放大的迹象了。周子欣原是与荣进宇一同抬着苏瑾娘,这时也围了过来,着急说道:“我娘怎么了?”

方墨沉声说:“得赶紧找个地方让她的身子暖和起来,晚了,怕是过不来了。”周子欣说:“这鬼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哪里有让人落脚的点?”萧九等人攀爬与老树之上,四下张望,想找一处落脚点。孙瑾瑜突然叫道:“方墨,快看看这边!”方墨连忙跑过去,顺了孙瑾瑜所指的地方,依稀瞧出前方有一茅草屋。

周子欣一把背了周氏,众人连忙相互搀着向那茅草屋走去。走近了,方墨心里又凉了半截,这茅草屋破败凌乱,屋顶只剩了半间,已是久无人人烟了。但是总胜于没有。周子欣将母亲放到一张破烂的长桌上,解下自己身上斗篷,披盖在她身上。萧三连忙分派人生火取暖,众人都已是疲惫之极,围着火堆默不作声。

周湘绣喂母亲喝了几口热水,周氏的手脚渐渐有了些许温度,但是人仍是迷糊的。方墨过去看了看苏瑾娘,她的情况比周氏好不了多少,方墨唤了几声,苏瑾娘这才迷糊睁开眼睛,叫了一声“乖女”复又睡去。方墨紧紧握了她的手,心里已是如这天气一般冰寒了。

这路到了眼下是不能再走下去了。

萧三走过来,低声说道:“小姐,这路只怕是不能再走下去了。”方墨点了点头,说:“萧总管说的是,烦劳你将人都召集过来,咱们得分头行事。”萧三带了人马只剩了四人,除了萧九,这几人身上都带了伤,听了召唤都聚集过来。

方墨站于火堆前面,长久的冰冷已是让她的小脸变得青白,嘴唇一丝血色都不见,独一双眼睛黑幽幽的,闪着倔强的冷光。她一扫众人,孙瑾瑜扶着孙大娘靠墙站着,周子欣与周湘绣守着周氏塌前,荣进宇一家紧紧挤在火堆前面取暖,萧三等人看着她,聂云旭牵了她的衣角,紧紧依着她。

她缓缓说道:“方墨对不住各位,原是想着离开肃北是最好的,却不料将大家拖到今日这险境里。是方墨思虑不周。方才我与周总管商量过了,咱们现在的境况是不能再走下去了,需得分出几人来,往肃北求援,余下的人就留下来,等在这里,这草屋虽破旧,尚还能挡些风雪。”

萧九上前一步,说道:“我跟姑娘一道往肃北,老三和其他兄弟有伤在身,就都留下来,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众人都默默看着他们,聂云旭扯了扯方墨衣角,昂着头,说:“姐姐,我跟你一起去。”方墨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你跟我去了,谁留下来照顾婶娘?”聂云旭皱了皱鼻子,看了看身后板架上的苏瑾娘,嘟哝道:“那我就留下照顾婶娘,姐姐,你要快点过来接我们。”

方墨点了点头,说:“旭儿最乖了,旭儿放心,姐姐一定会快快回来接你们的。”

孙瑾瑜突然站出来说道:“方墨,我也跟你一道去。”孙大娘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她这儿子倔起来从来是不听劝的。

方墨歪着头看他,笑着说:“好。”

方墨整理了行装,走到苏瑾娘身边,握了她的手,唤了一声,“娘。”苏瑾娘睁开眼睛,喝了几口热水,她脸上渐渐有了血色,方墨低声说道:“娘,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苏瑾娘一笑,捋了捋女儿鬓角的碎发,柔声说:“你无论做什么,娘总是信你的,你不要担心娘,自己路上一定要当心。”

 第三十章

大周永历三十年,这年漠北的冬天特别寒冷,大雪从十月初开始落下,到了十一月中旬却还没有消停的迹象,整个漠北好似冰雪铸成,滴水可成冰。肃北这年冬天尤其难过,北狄人至晋州而来,在离肃北北门不到十里处安营扎寨,围困肃北。肃北虽还有西门可以出入,可那边山脉连绵起伏,山道崎岖难行,车辆人马行进艰难,肃北城内一应事物逐渐短缺,物价飞涨。

这日守将张常秀站在西门城墙之上往下看去,排队进出城门的人已是老长,前后均不见尾。出城的多是一些富贵人家马车,由着数目不等的护卫护送,往城外自家庄园而去,躲避时下短缺的物质和纷难的局势,而进城的却多是一些附近州县的流民,拖儿带女,蹒跚而来,队伍连绵于虞山山脚,尚不见尽头。这场大雪缠绵一月有余,北风凄寒,张常秀站了片刻就觉得手脚已经冰寒刺骨。

副将于天海陪着笑说道:“大人,这风雪太大,还是在那边营帐避避风雪吧。这边有下官几个照看应是无事的。”张常秀瞪了他一眼,欲待说教几句,想到他终究是一份好意,便只是扬了扬手,淡淡说:“不用。”

眼下局势艰难,北狄围了北门已有数日,带军大将正是素有玉面狐狸之称的北狄十八部首领宇文贺然的四子宇文曜,此人年纪虽轻,却深得宇文贺然的器重,年尚二十出头就已经数次带领大军出征,而且少闻败绩。这次围了肃北,宇文曜并没有着急攻城,只牢牢围住北门,在周边不停造事,进出肃北的粮草大队屡次被劫,许多富商田庄被抢被烧,一副要活活困死肃北的样子。只不过这二日却一反常态,开始大肆攻城,仅昨日就有数次冲锋,要不是肃北城墙坚耸,萧世子能力卓越,只怕是肃北早就城破了。

张常秀望着那些人流,眉头紧皱,如今他被遣派督守西门,这边虽无战火,他心中也是忐忑不安。肃北如今只剩了西门可以进出,人流繁多,最怕北狄敌军也跟着混进城内,再里外一勾结,那肃北也就危矣。

城门盘查尤其严格,大半日过去了,进城队伍只缓缓前行了几十人。张常秀远远就看见虞山山脚那边过来三匹快马,风雪迷眼,他原以为那马背上只有两人,待到稍近一些时,才发现最前头的马背原来也坐了一人,只是身形矮小,加上风急马快看不清楚罢了。那三匹马速度极快,马蹄掀起的雪花形成长长一条雪尘,不过片刻间就已经到了城下。

城门守兵早举了旗帜冲那三人挥手,示意下马备查。然而那三人马速不减,只冲守兵而去。张常秀眉头一皱,赶紧下了城墙——只怕是哪家府邸的人,不晓得眼下的形势,一味如从前嚣张做法。他正准备设拦挡马,那三人已是到了跟前,其中一人高举了一黑色铁牌,张常秀一见脸色大变,原本的阻拦变成对周围守军的大喝:“赶紧清道,让开!”

一众设栏的守军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张常秀几步奔过去,亲自移开栅栏,让那三人快马进城。

三匹马早就不见踪迹了,张常秀犹在城门喘气,方才那人手举的正是肃北王府黑卫的一等腰牌,肃北王府的黑卫是漠北最神秘的军团,担负着王府中心人物的安危,都是从漠北各军各营中挑出的好手,其中又分了三等,那一等的就是黑卫的核心人物,等闲时候是见不到黑卫的一等腰牌的。

只怕是军情又有变化了。张常秀边喘气边想,北风呼啸,那三人身上的血腥气到现在还没有散去。

萧九领着方墨孙瑾瑜直奔北门大帐而去,他们这一路上出来的颇不容易,出了山谷之后,险些与北狄大军迎面撞上,若不是方墨机灵,另转了小道离开,又抢了一家富商的马匹,这才抢到北狄人前头回来。

萧九一路举着黑铁腰牌,直接来到大帐之中。萧九被领着见萧世子萧荣,方墨与孙瑾瑜两人不是军中的人,被带到另一帐中暂时等候。

方墨让人端来一盆热水,洗了一把脸,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血腥气,眉头一皱,不过眼下却不是讲究的时候,她只得安静坐下来,连灌了几口热茶。没过多久,他们就被请到大帐之中。

方墨到时,帐中只有萧荣萧帧两人,萧九已经被带了下去。萧荣一身银灰长裘,如画般的俊脸微微带了一抹疲倦,斜靠在椅中,手扶了额角沉思。

萧帧立在一边,听见有人进来,微侧了头看过来,方墨一身青布衣衫上点点溅洒着血渍,梳了双髻,一路急行而来,原本白皙的两颊各有一团微晕的冻红,眼神一如既往黑墨深邃。萧帧凤目微微一扬,说道:“你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吗?怎地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方墨微侧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笑着说:“是啊,死人堆里哪能有什么好事?”

“二弟。”萧帧正要说话,萧荣抬起头来,低声喝住他,对方墨微微一笑,说道:“方才萧九已是将事情说了,因是军情太紧,不得不再找姑娘问上几句,还望姑娘见谅,勿要怪我们不体谅。”

方墨摇了摇头,说:“不会,萧世子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便是。”

萧荣踌躇片刻,问道:“依姑娘所见,惠州的北狄人马正往肃北而来,大约几时可以到达?”方墨微了一沉思,说:“最晚也就今日戌时。”

“戌时?这么快?”萧帧脸色一变,对方墨说,“你没有算错?”方墨冷然一笑,说:“我们一路上差点与他们迎面撞上,只不过我们只有三人,又抢了几匹好马,行动才略快了一些。帧少爷说说,北狄人与我们是不是前后脚的功夫?”

萧荣点了点头,缓缓说,“惠州应是昨日没的,北狄既是预先拔掉惠州往肃北的各个斥候营,行军必是极快的。戌时应是算得上最晚了。”又抬头看向方墨,温和说道:“听说你家人还在虞山一处山谷里,你打算何时去接他们?”

方墨见萧荣这时候还有心情过问她的事,心里不由得暗自赞他的沉稳,笑着说:“不瞒世子,我正要向您讨个人情。您先前给的两百人虽是只剩了几个,可这也不是我的错,您能不能再借几人给我使一使?您放心,我自不会白白要您帮忙的。”说着就将怀中锦袋里装的图纸拿出来,“原打算过逆水就给您的东西,我现在就给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萧帧就一把抢过那锦袋,皱着眉头翻看半天,迟疑说:“这个,怎么这么眼熟?”

方墨头脑一蒙,坏事了,这小子眼熟是对的,这锦袋原本就是他的,被她顺手牵羊拿来装了图纸。方墨一把夺过那锦袋,取了图纸,又飞快塞进怀里,嘴里不高兴说道:“帧少爷怎么说话的?这天底下一样的针线活,一样的料子多得去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是我拿了你的东西?”

萧帧皱着眉头看方墨,方墨抢白了他几句后,也就不理他了,将被人打击的不高兴清清楚楚挂在脸上,对萧荣说道:“萧世子放心,我也不是现在要人,自然是要等这一战打完了再说。”她现在即使有人了,也不可能穿过北狄人的防线到他们的后方去找人。

萧荣眉眼带了淡淡笑,方墨手中那锦袋他虽只看了一眼,还真瞧出不一样来——那料子是前些年宫中赏下来臻品,整个漠北只怕再找不到第二匹来,至于针线却是出自于西南段家的芳绣阁,整个漠北也就王妃身边的两个丫头有这绝活,更不巧的是,他身上也有个一模一样的。

萧荣也不点破,带着笑看着方墨,这小姑娘眉眼清淡幽雅,一丝慌乱都没有,萧荣缓缓说:“姑娘即使现在要人,我也没得给,还不如与我们一起赢了这场战,再找人不迟。”

方墨微笑说道:“萧世子说笑话了,我一个小丫头,怎能跟你们一起上阵杀敌?”孙瑾瑜与她一同进来的,见她这样说话,不由得心中一急——这场战自然越快越好,他母亲还在山谷等着,不过方墨说得也对,她毕竟是个姑娘家,怎能与男人们一起上阵杀敌?不过不管方墨去不去,他反正是参加的。

于是孙瑾瑜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萧世子不嫌弃,瑾瑜愿随其后,一同杀了那些北狄人!”

方墨诧异看着他,这个实诚的孩子啊,谁说她不去了?她也希望这战是越快结束越好的,她也有亲人等着救命呢。不过,做这事总要有点油头不是?依了方墨的原则,那没好处的事,一般是不做的,尤其是玩命的事,那更是要有些甜头才行,虽说自己有私事参杂在内,但是保家卫国可跟她没多大关系。

萧帧听孙瑾瑜这么说,很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气冲天说:“好,咱们一起杀了那些北狄狗。”

方墨有种扶额的冲动,偏孙瑾瑜一脸认真看着她,说:“方墨,这些天你也累了,你先到我家休息,等我回来后,就与你一同去接伯母。”方墨压住自己的沮丧,笑着说:“你有家都不回了,我自然要跟你一起的。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也知道一些大义,这时候能尽一份力,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第三十一章

苏瑾娘还在山谷之中,方墨自然是想越快接回她越好,肃北西门一战她原本就没有打算置身事外,不过是从前做事的习惯使然,在做这种搏命的事儿,首先想到就是有没有报酬。既然孙瑾瑜这老实的少年都奋不顾身了,她哪里还好意思卖关子?立时就转了心思,将话说的豪气十足。萧帧皱着眉头看着方墨——瞧着死丫头话儿转的,方才还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这时候就是一副义不容辞要为国尽忠了。萧帧不由得冷哼一声。方墨看着他,说:“怎么?帧少爷瞧不起我?”

萧帧瞪了她一眼,欲待抢白几句,看看方墨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微微扬起的唇角,顿时气儿就不足了,没好气说:“没有!”他一大男人,跟一小丫头计较什么?没得被人笑话。萧帧将头扭到一边去。

大帐门帘被掀开了,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年,正是萧荣的贴身小厮冬来,他眼珠往周围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复低头说道:“世子爷,各路的大人已是都到齐了。”萧荣站了起来,问道:“胡先生到了没有?”冬来回话说:“胡先生还没有到。”萧荣看了看方墨与孙瑾瑜,笑着说:“一起过来吧。”

方墨跟着萧荣萧帧转到另一大帐里,里面已是满满坐了一圈的人,看见萧荣进来,俱都站起身。方墨看了看这些人,大多一身墨黑铠甲,面带了凛冽杀气,想来必是各路的领军大将了。这屋众人见萧荣带了两个陌生面容的年轻人进来,自是免不了多看几眼。

萧荣坐下没多久,帐营外面边传来了踢踢踏踏的声音,方墨觉得奇怪,这声音像脚步,又不尽像——哪有人在这样严肃的地儿造出这样的声响?正疑惑,萧荣倒是先笑了起来,说:“胡先生到了,快请进来。”

门口果然进来二人,先头那人约莫三十来岁,面容清瘦,细小眉眼,嘴边两撇八字胡须,一身宽袖儒衫,踏了风来,脚上木屐踢踢踏踏作响,而他身后是一青衣小厮,约莫十四五岁,面容清秀,怀抱了一七弦古琴。方墨见了这两人,眉眼不禁瞪得老大,这人真是一点也不辜负胡这一姓,只面容就生得十足如一狐狸了,还让小厮抱了琴来,瞧着风雅卖弄的。

萧荣早站起身来,笑着说:“胡先生快坐。”那胡先生倒是不慌不忙进来,缓缓说:“世子爷,不归正有要事要禀。”萧荣一怔,说:“胡先生请说。”

胡不归面色沉肃,说道:“不归刚得了消息,惠州已是于昨日就失守了,守将呼延将军与小将军俱都已战死沙场。”他话音一落,满帐人立时喧哗,离首座最近的那位将军站起身来,说道:“这不可能!”他满面大胡须,说话时,虎目瞪得圆溜,“惠州兵力不输汜水,怎会轻易失守?”

胡不归转向那将军,说:“胡将军是不相信不归的话?”那将军正是肃北副镇抚使胡永利,他现下军职仅次萧荣,对萧荣看重胡不归这一文士原本就有些不服,当下就没好气说道:“不敢。胡先生,这等重大消息,为何肃北的整个斥候营就没有一点风声?你倒是先得了消息,胡某人倒是要问问你这消息是从何而来?”

胡不归看了他一眼,淡淡说:“胡将军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世子爷相不相信。”胡永利气得满面通红,正要说话,萧荣伸手阻止说:“胡将军快坐下,胡先生这消息是千真万确的。”

胡不归拱了拱手,便将目光移到别处。萧荣又说:“这事我也是才得知,所以才唤了大家来共同商议。北狄西路大军在拿下惠州之始就预先拔掉了我们各路斥候营以及驿站,所以我们的斥候才得不到一点惠州的消息,眼下他们距肃北不足半日时间,我们得赶紧想出应对的章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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