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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烽烟不弃-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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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你否决了第一种可能。”我扬唇,庆幸自己没有与刘备联系到一起,而后,不紧不慢地回答:“我与你的身份其实也差不多,皆是臣子之妻。至于庞士元,我倒是真的同他算是亲眷关系。”
“臣子之妻?你是……”她重复着我的答案,开始思考,片刻后拨开云雾地一笑,“是诸葛孔明吧?”
我嗯哼。她随即言说,“‘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在南阳我也曾听闻过如此乡谚,都说你容貌不佳,但智慧过人,今日一见,倒是觉得也不尽然。”
“是觉得我没有传闻的聪慧?”
她摇首,“是没有传闻中的那般貌寝。”
我轻笑出声,突然就觉得可以信任她,看着窗外佳好的景色,缓缓说道:“送我回军营吧。”我根本就不可能留在这里,养这可笑的病,目前,已经没有比庞统的性命更重要的事了。
刘备的下一个目标便是雒城,庞统身死之处。
“不可。”即便被我觉得有趣,可以信任,她也没有立刻同意我的决定,而是,苦口婆心地规劝我,“军医言你的病已是染上一月,却还没好,便是需要好生休养。若是此时回到军中,以你军师的身份,如何能够呢?”
好生休养?刘备把我放到这里可不是让我好生休养的,他不过是不想因为我拖慢了行军的速度。
“我的病恒久一月,缺少的从来都不是休养,而是离开。”身子是我自己的,没有人会比我自己更清楚,“如今,想要治好我的唯一法子便是带我离开绵竹。”
畏惧绵竹,这才是这场病的根源所在。
“你……”不知要如何反驳我,她支吾了良久才答:“那怎么也得等过了今夜再说,此时,天都快黑了。”
我笑,如沐春风。
忠言逆耳利于行
进围雒城,荆州传来消息:孙夫人归江东。
当是时,刘备正在同我等商议围攻雒城的谋划。听闻此事,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就只是神色一顿,而后,便笑起,对着庞统招了招手,说道:“军师,可往后言。”
庞统不知刘备与孙姬的点滴,便也没有在意,权当不过是个姬妾离去,而刘备的表现出的也确是如此。反观,就只有我一人注视了刘备好半晌,最终,暗自长叹,不管刘备是真的不伤悲,还是假的,总归这段孽缘结束了。
庞统言:雒县与新都临近,后有成都为依,军资充足,因此,吾等不可长久与之僵持,宜应领兵速战速决,克雒县而向成都。
“不可。”我深刻地记着,出征前,孔明同我说过,“雒县易守难攻,切忌全军直入城下,且,雒县守将乃是名将张任,其人有勇有谋,难保其不会将我等封死于雒县城下。”
就是因此,就是因为庞统领兵入到雒县城下,才会为羽箭射杀,这般,只要我阻止了他此举,就一定能够确保他远离那支夺命之箭,安然地活下来。
所以,即便没有孔明给予我的告诫,我也一定会否决庞统的谋划。
但是,我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同庞统唱反调,一次又一次地当着刘备的面给他难堪,惹得他颇为不满,冷淡地看向我,询问:“那,不知副军师你有何妙计?”
他说这话时,将那个“副”字咬得极为清晰加重,提醒我,此番出征他才是正军师,而我只不过是副的,根本没有资格去做这些有违军纪的事情。
我怔然,不知该如何回应,是坦诚地说出,可召孔明、赵云等前来,陆续攻占雒县周围城池,待将雒县大半围住再一举歼灭?还是,什么都不说,到私下里再规劝他?可,此情此景,他还能听进我的话吗?
犹豫着,我许久都未开口。
可,他并没有因此停止对我的诘难,而是,反问:“副军师是想要向荆州请援,召孔明前来平定别城,再一起攻克雒县吗?”
他知晓,或者说,他也想到了这个谋划,可是,为什么不用呢?明明这就要比贸然入雒来得安全可靠。
我疑惑着,他却已是转首同刘备解释,“此计虽然看似稳妥,但,会置我军后方荆州于危险之境,若是此时曹贼与孙氏同来进攻,荆州必定难保。”顿了顿,他又看了我一眼,然后,义无反顾地道:“倘若主公不放心,可分兵三千于统,由统亲自率领攻城,到时,即便有所溃败也损失不大。”
“然……”刘备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
但,就在此时,我高声打断,询问庞统,“若是你死了,损失也不大吗?”
这一声喊叫静寂了整个军帐,众人齐刷刷地向我望来,皆是惊讶我怎么会突然说出这话。不过,惊讶归惊讶,没有人会真的相信这件事,因而,惊讶过后,仅是庞统无所谓的一笑,说道:“刀剑无眼,战场之上生死有命,就算你的担忧真的成了真,统亦无悔。”
无悔?无悔什么无悔?!若是你知晓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担忧而是即将发生的命定,你还会这么说吗?
“士元……”我唤他,不依不饶地还是想要规劝,他却断然阻止我,冷冷道:“李军师,这是军中,不是妇人的闺阁,没有你这般优柔寡断的道理。”
说罢,他再不理睬我,兀自地同刘备交谈明日该如何如何。刘备也未再询问我的看法,似乎,他也有些不耐烦我的种种反对之语。
一个时辰后,当日薄西山,营火代替阳光,他们二人才谈完。刘备决定,分兵三千予庞统,前往攻占雒县,其余地随他围住所有通往雒县的道路,欲将雒县困于瓮中。
其间,我没有言语,就连出来后紧跟在庞统身边亦没有说话。
我思虑,既然他听不进我的劝告,那我就死缠烂打,直到他肯放弃这一决定为止。
而这一法子似乎是真的有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庞统就禁受不住地停下脚步,回首凝视着我,无奈询问:“阿硕,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放弃攻占雒城。”我言简意赅,与他对视的双眸极为坚定。
他却笑了,渗出几许讥讽之意。而后,打量了片刻周围的情境,见有守卫的士卒来来往往,以及不时投来目光的将领,先未说话,而是领着我往军营不远处的密林走去。
渐入夏季,密林中蚊虫满患,即使不仔细听,亦可闻得“嗡嗡”的鸣叫声。加上,月光朦胧,萤火微弱,时而飞过的蝙蝠和“唧唧”的叫声,颇有些吓人。
因而,我牢牢地攥着庞统的衣角,深怕会跟丢。其实,我并不畏黑,也不觉鬼神之说确是真实的,但,真的到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漆空间,还是免不了想起曾经观看过的诡异灵怪的电影或是小说,于是,有些惶惶然。
不过,好在庞统并未嫌弃,在我微微发抖的时候隔着衣物攥住我的手腕,调侃:“想来孔明在夜里都挺吓人的,否则怎会将你吓到这般。”
我默然,啪嗒一声就是落下一滴泪来,打在周身矮小的木枝之上,清晰可闻。
似乎好久他都不曾这般言损孔明了,也似乎好久他都没有回到我熟识中的模样了。
这时,我突然就不害怕了,而是低声委屈地说着:“士元,你可不可以不要去率兵攻雒城?假若你非要依此行事,我代替你去也可以啊。”
只要不是你,历史就有可能改变。
“你?”距离似乎够远了,他放开我,与我面对面,笑问:“阿硕,行军打仗,你会吗?”
“……不会。”我低首,愧疚于自己的能力不足,可是,“我也学过兵法,什么‘兵贵神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还是知晓的。”
“纸上谈兵。”他论断,随即,又是收敛起以往的笑容,化为漠然,“我不知晓,为何你近来总要同我作对,可,我到底将你当作妹子,所以,有些话就不要再说了。”
“我……”我根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同他作对,我想的不过是在最大程度保护我的秘密的前提下救下他。
他却自嘲一笑,“我这兄长远没有你想得那般宁静淡泊,相反的,竟是如此汲汲于名利,你是不是很失望?”
我摇头,拼命摇头。
但,我的摇头不仅没有宽慰到他,反而致使他的自嘲转为凄苦,说道:“明知她想毁了我,明知她不过是棋子,我却还是动了心,为了不伤害她将她推到一边,然后,信了她的话,一步一步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阿硕,我终是有些体味你思慕孔明的心思了。”
我没有说话,不是感慨,不是无奈,而是震惊。他说的她,指的是谁?那个百日宴饮时一直被他宠爱着的舞姬?
原来,那场百日宴饮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这都是她害的?!”想明白之后,我怒不可抑,很想杀了那个舞姬,可惜,此时此刻她不在。于是,我将怒火转嫁到庞统身上,狠狠地推了他一下,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庞士元,你是笨蛋吗?!明明知道她想毁了你,你还同她欢好,你要死是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让自己的一世英名毁在这么个贱人手里?!红颜祸水,你不知晓吗?!你知道,你这样只会让她欢喜,只会让她满意,可,我和孔明会很难过,我们会难过!为了女人,你竟是连亲友都不要了吗?!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这样的庞统,因女子而颓然的庞统远比本就汲汲于名利的庞统更让我失望。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这般会拖累多少无辜的士卒百姓吗?明天,他们如果战死了,就都是你的错,都怪你!为何刘备可以为了天下抛妻弃女,孔明可以为了天下而弃我,你却不可以?!你当你是情种,还是什么?!”
骂到最后,我全无力气地蹲到地上,抱着膝盖呜咽地哭起来。
随之,庞统亦是蹲下身,神色仓皇,手足无措地安慰我,“阿硕,你……你别哭,都是我庞士元的错……”
是你的错又怎样?不是你的错又怎样?如今,还来得及挽回吗?
因此,我全然没有搭理他,哭得忘我。
他哪里忍心,叹了口气,应承道:“你别哭了,大不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便是。”
我抬眸,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努力克制着,一边抽泣,一边言说:“放弃攻占雒城。”
“呵呵。”他笑,霎时就从容了,平静无波地说着:“阿硕,相交这么多年,我的性子你不了解吗?何况,我已同主公立下了军令状……这一战,不得不打。”
我抿唇,连抽泣都忘了,没想到,他竟是用了军令状将自己逼入绝境。
“我可以为你求情,孔明也可以,大不了我再拿条件同刘备交换……”只要他肯回心转意,其他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这世上,还不是只要活着就什么都有解决的方法。
可是,他不肯,站起身,坚定地,“这一战必打。”
我则彻底地被他惹怒,不管不顾地指着他的鼻子说道:“那若是我告知你,我能知晓未来,知晓这一战你会死,你还要去吗?!”
终究,我还是把这个秘密说出了口,不在乎他会不会将我当作妖怪,不在乎他会不会把它告诉别人,我还是说了,只想能够借此劝住他,劝他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而他的反应与我猜想并无多少出入,先是片刻的怔愣,而后,掩耳盗铃地笑着,道:“阿硕,你即便想要规劝我,也无须说出这等谎言。”
“这不是谎言!”我怒吼,“我能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死,知道刘备什么时候会死,也知道孔明什么时候会死!”说着,以防他不信,我还举例证明,“知晓我为何会同马谡断交吗?就是因为我知晓他终有一日会死在孔明手下;还有,在绵阳我一病月余,不是因为劳累,不是因为受寒,就只是因为我知晓那里将是我与孔明的长子战死的地方。”
“这样,你还不信吗?”
倏地,他就笑了,盈盈地看着我因为动怒、怒吼而憋红的脸颊,波澜不惊地答:“我信。”
“可是,阿硕,既然命定了我会死,你又何必再强求?”
我……我启唇就是想要继续骂他,却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像是枯落的木枝为谁踩断一般。
当即,庞统将我护到身后,对着声音的来源处,高声询问:“是谁?”
“……”
然而,回答他的除了匆忙的脚步声,再无别的。
不过,就冲着这脚步声,庞统很是确定,有人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他看了我一眼后,神色凝重地说道:“这个人必须抓到。”说着,他便冲了出去,追着那脚步声往密林外靠近。
我亦是没有闲着,紧随庞统。
那个人听到了我的秘密,知晓了我能预知未来的事情,若是为他传了出去,我往后的人生就不得安宁了。
所以,必须抓到他,甚至是……杀掉他。
可是,直到我与庞统追出竹林,都没能将那人抓获,不过,看着那人的装束身材俨然是个士卒。但,军中有千万士卒,这要怎么找?
我蹙了蹙眉,无计可施地询问庞统,“怎么办?”
“不急。”庞统缓和着气息,不着痕迹地将军营四周寻视了一遍后,说道:“我们不能大肆搜查,否则会动乱军心。那人被我们追了许久,加之心惊,定是大汗淋漓,腿脚有异,照此寻找便可。”
我点点头,与庞统分散开来。
殊途同归庞统死
天色未明,薄淡的黑色犹如秋冬的雾气笼罩在天地之间,纵目望去,片片迷茫,看不清远方的景致亦看不清脚下的路。
庞统走了,领着三千兵马,趁我尚在酣睡时离开军营,前往雒县城下。
他离开,却只留下只言片语,托简雍转告我:即便他死,也请不要为难她,还有,我与孔明保重。
简雍不解,询问那个她是谁,我却什么回答的心思都没有,随意寻了匹战马,骑着就走。
既然决定要同命运作斗争,那么,不到最后一刻结局,我都不会放弃。就算是强求,我也要将庞统安然地带回荆州。
身后,简雍高喊:“女……子染,你要去哪?”
“我去找庞统。”回首,我对简雍挥了挥手,说道:“若是直到日暮,我还没有归来,请替我转告孔明,对不起。”
曾经,我也迟疑过,决断不出若是庞统直到出征的那日都没能听从我的劝告,我是否会追到战场上去。我怕死,真的很怕,怕死后就再也触碰不到那些珍惜的人事物。可是,真的到了此时此刻,我竟是忍不住好笑,为何自己那时会想的这般多,明明答案是一定的,我一定会追上去,尽全力地规劝他,直到最后一刻。
所以,自我翻身上马的那一刻起,便已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这一次,没有司马懿,没有任何可以帮助我的人,我再无法确保自己的生死。不过,还好,若是不幸我与庞统都死了,黄泉路上也算有人相伴了。
我循着地面上的马蹄印,逆着逐渐升起,驱散黑暗的朝阳,奋力策马。赶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得以看见前方黑压压的军队,以及迎风招展的“刘”字大旗。
终于,赶上了。
而前方的军队远要比我察觉的更早,在我还未靠近的时候就已是停驻下来。严整的士卒规则地排成一列,横戟相向,中间那人,警觉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带着敌意询问:“来者何人?”
我勒马,没敢再往前凑。虽说刘备亲封我为军师,但是,军中上下未必都识得我。
顿了顿,我坦坦荡荡地与那人对视,回答:“襄阳李子染,刘军副军师在此,麻烦兵兄让路。”
那队阻挡住我的士卒身后,大军的主力依旧在前行,且有加快行军速度的趋势。
庞统知晓我会追来,所以,他是故意的,故意留下一对士卒托住我。
果然,那人听闻到我的身份后,并未转敌对为恭敬,而是更为警惕地看着我,说道:“庞军师早嘱咐过,今日行军必会有人冒充李军师前来捣乱,不过,你既非益州士卒,亦非张鲁部下,还是赶快离开得好,不然,恕我等冒犯。”
随即,整队兵士更往前行了几步。
我蹙眉,暗骂庞统混蛋,竟这般无耻地阻断我的去路。他到底是在朝着自己命定的结局走去,还是根本就是自己想死?!
骂着,我索性豁出去了,既然早就不要性命,又何必在乎这一列士卒的威胁,何况,以庞统对我的疼爱,多半是有嘱咐他们不得伤我分毫的。想着,我便驾马迎上去,冷肃道:“信不信随你,给我让开!”
“还请公子不要自讨苦吃。”那人一个眼神,两旁的士卒便错落地又进了几步,直到围成一个半圆将我包括其中。
我还是不信他们会伤害我,遂依旧从容不迫地重复,“我再说一遍,给我让开!”
这次,他们没再同我言语,而是径直地拥堵上来,牢牢将我环在一个圈内。随后,长戟如风,看似杂乱五章却有条有理地穿刺而出,一轮又一轮,虽避过了我的要害,但,并未手下留情。
该死!
没想到,庞统为了阻止我,竟是下了狠心。偏偏,我离营离得匆忙,未携任何兵器,如此,徒手拼搏下去,只怕还不待我追上庞统就已是伤重昏迷了。
这般,倒不如学学孔明……“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不避不闪,实实在在地挨了一戟,而后,借着士兵拔戟的空当,反手就是握住,一个侧挑,趁其不备以巧力夺过他手中的长戟。
有了兵器,我学过武艺的优势便显现出来了,尽管还是很吃力,但,很快地就将那个包围圈破开一个口子。那个口子不大,却已足够我冲出去,再者,我驾着马,任那些步兵跑得再快也难以追得上。
随后,一路无阻。
再度靠近,倒是无人阻拦,相反的,庞统亲自迎上前来,看着我半身是血,无奈地叹了口气,笑道:“这若是给孔明知晓,我定会死得很惨。”
我冷哼,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钻出几个洞来。别说孔明,现在就是我自己都很想弄死他。
不过,在弄死他之前,我得先确保他有命回去,于是,认真的,严肃地,我问:“庞士元,最后一遍,你到底肯不肯放弃攻占雒城?”
他笑,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逗趣,“我总算知晓孔明为何会对你动心了,原来,是因为你这不依不饶的性子,还真是怎么都不肯妥协啊。”
孔明对我动心?!
“胡说八道!”我才不信呢,他若是要对我动心早就动了,怎么会任着我等那个答案等了这么久?!……不对,现在关键根本就不在此,而是在庞统,“庞士元,你少给我避重就轻!”如今,我想要的就只是一个确切的回答,其他的,都可以待此事过后再谈。
“不会。”他扬唇,笑意盎然,却在盎然的笑意中融进了前所未有的坚定,“阿硕,我不会放弃。”
说着,他拉了拉缰绳,决绝转身,“你回去吧。”
我却没动,对着他坚毅的背影,轻缓而平淡地说道:“那我陪你一起去。”也许,多了我这么一个不该出现的人,一切都会不同。所谓的“蝴蝶效应”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吗?
“胡闹!”但,他不赞同,再度回身同我四目相对,用着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责备我,“承彦含辛茹苦养育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陪我去送死的?!孔明信任你,允你随军出征,你就是这么辜负他的?!阿硕,你这么做乃是不孝不贞!”
责备完,他又柔软了态度,规劝,“你我不同,我无所牵绊,你却还有很多,有承彦,有孔明,还有不弃。也许,你可以都不在乎,但是,你忍心孔明为你伤怀吗?忍心黄夫人为你病倒吗?阿硕,你不是小姑娘了,该分辨得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默然,一瞬间,坚定的心思动摇起来。
他说得没错,我终究还是有太多的牵挂存在,不愿看着娘亲为我病倒,不愿看着孔明为我伤怀,可,若是我走了,庞统呢?他要怎么办?他什么都没有,可是,不弃有孔明,老爹和娘亲,孔明也会照顾得很好,所以,即使我死了,他们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吧。
因此,我努力地微笑,反问:“庞士元,你还真当你是我的兄长啊?就算你真是,我也未必需要听你的。”
我很执拗,绝非三言两语就可以哄骗的。
他皱眉,拿我没有办法的摇着头,“阿硕,你可以不听我的,但,我不会让你陪着我去。”说罢,他转眸看了看周围的兵士,淡淡然地说道:“你看,这里有三千将士,除去先前派去阻挡你的十个,还有两千九百九十。若是你自己不肯走,那我唯有命他们其中的一千绑你走,到时,三千剩下不多,即便原先我还可能活下来,也变得不可能了,所以,若是我真的死了,也是你害的。”
“你……”这分明是耍赖和威胁!绑我回军营根本就不需要一千将士,好不好!我不满,愤愤地与他对视,反威胁他,“那好啊,等到你死了,我就立刻去找那个舞姬,把她千刀万剐,让她陪你下……”
“你不会。”可是,还不等我说完,庞统就是笑着打断,“曾经,顾劭言我嘴硬心软,如今,我倒觉得更适合你。”
“好了,阿硕,就到这吧。”随即,再不理睬我的劝告,他毅然决然地驾马回到军前,抬起手,高声:“行军——”
“庞……”
我启唇,欲要骂他。可,就在此时两旁的山崖之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接着,便见无数敌军乍然惊现,居高临下地将我们所有人困死在道路之上。
领着那群敌军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浓眉星眸,挺鼻厚唇,颇具男子气概。那人看着我们,带着睥睨天下的蔑视,似笑非笑的道:“二位军师不用推拒,今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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