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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碧 作者:奶油馅-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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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摇头:“不会。”在南湾村的时候她有看过王婶织布,但是可能天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学过,但是没学成。
“做饭会么?”
“会一些。”
柳娘子松了手:“阿喜,带小娘子去灶间。”见桑榆微愣,她又道,“午间用膳,你去灶间亲自动手做一道菜,无须多,只一道足以。”
桑榆回神:“娘子要吃什么?”
“灶间里有的,你随意做。”话罢,再不愿多说什么,摆手让侍娘阿喜把人带去灶间。而后留下的袁氏有些目瞪口呆,她却突然笑了,倒了杯茶递过去,“一起喝喝茶吧,白毫银针,还望夫人喝的惯。”
袁氏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柳娘子这副神态,张了张嘴,老老实实陪着一道喝起茶来。
被侍娘领到灶间,里头的厨娘们面对突然出现的小娘子,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错愕,等听到阿喜传达的娘子的意思后,更是倒吸一口气:“娘子是搞错了吧……这小娘子瞧着……不过才五六岁的模样,娇滴滴的,做菜……这怎么可以……”
阿喜笑笑,只说娘子吩咐的,照办便是。
厨娘们也没法,只能小心着在灶间里行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么个小娘子给撞着了。
陌生的灶间让桑榆在一开始有些很摸不着头脑。转悠了一圈后,终于想明白能做些什么,厨娘忙让开一片桌案给她用,担心她身高不够,侍娘阿喜忙找来墩子放在桌边让她踩着用。
从灶间的侍娘那要了一只已经清理干净的童子鸡,桑榆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索地将整只鸡剁去头、爪、尾部,又把身子部分斩成几段,放在一边备用。
又拿了姜和当归切片。再把鸡块放进水里去血污,冲洗干净。桑榆每做一个动作,旁边的厨娘都偷偷打量着,等看她用刀的动作十分娴熟,这才稍稍安心。
让帮厨取来一口砂锅,桑榆往里头加入鸡块、洗干净了的淮山、当归还有姜片,倒入足量的山泉水,然后跳下墩子,端起砂锅往灶头那走。
灶头那边的厨娘赶紧让出一个已经生好火的位置,又帮着端过砂锅往上摆。完事后就瞧见小娘子在旁洗干净手,站在一边眨着眼看她们工作。
有年纪轻的厨娘忍不住去逗了逗她:“小娘子怎么会下厨?”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小娘子,应当是缠着家人撒娇的年纪,也有懂事的,早早就开始跟着先生学女戒一类,下厨却有些早了。
“之前跟着长辈学过一些。”桑榆眨眨眼,问起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来,“方才瞧见跟在柳娘子身边的一位娘子,是娘子的学生吗?”
“小娘子说的是宋七娘吗?”厨娘笑,“我家娘子收徒可看中眼缘了,宋七娘在宋家女学上学,是想来娘子这,可娘子没答应,只说若有不懂的可上门来问。”
你问我答间,鸡在砂锅里煮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桑榆掀开锅盖,往里头加了些红枣、枸杞和一小撮盐,又盖上再煮了一小会儿。
等到这锅鸡汤煮好,也差不多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
用膳的娘子们已经在正堂围着桌子做好,侍娘们陆陆续续上了菜,最后一锅鸡汤原该是桑榆亲自端上桌的,但是见她人小看起来没多大力气,厨娘们怕出事,忙让侍娘帮着端了出去。
桌旁,柳氏正和廖氏说话,柳娘子则同袁氏不时交流着一些对于街面上新开的成衣店的了解和认识。桑榆跟着端菜的侍娘进正堂的时候,唯有那位宋七娘特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汤是淮山鸡汤,从口感上来说,桑榆对用灶头做这菜其实很没把握。
她会做的肉菜太少,蔬菜大部分用的又都是很……朴实的办法,怕上不了台面,最后只能选择自己在上辈子会做的唯一一个煲汤……
看着布菜的侍娘分别给几位娘子舀上一小碗,桑榆心里有些紧张,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揪住了衣服。
对桑榆做菜,袁氏其实本来并没抱多大希望。虽然在南湾村的时候也吃过她做的东西,可到了这里心里说不担心却是假的——万一这个汤做失败了,拜师的事是不是也就失败了?
袁氏一边担心一边低头喝了一口鸡汤,喝完马上抬头去看柳娘子,见她脸上表情不变,一时心里不安。
这个是成了,还是没成?
所有人都在盯着柳娘子。却见她慢慢喝了一口鸡汤,放下汤碗,抬头问道:“吃得了苦么?”
桑榆一愣,正色道:“儿三岁父母双亡,该吃的苦都吃过了,其他的苦又怎比得上这个。”
柳娘子点点头。
此时,作为引荐人的柳氏出了声:“虞六郎为了这孩子打听了许久的女学,柳娘,你瞧着她够不够给你当学生?若是觉得不行,也无妨。”
话虽说了无妨,可宰相府的这份人情却是摆在面前的。柳娘子静静地看着柳氏,又转头看了看坐在桌旁的几人,似乎只是想了一下,就点了头。
“三天后,在此处行拜师礼吧。”
宋七娘似乎对这个结局有些吃惊,忙去看柳娘子的神情,却见她表情淡然,心头一阵抓挠。
柳娘子至今收的徒弟一只手可以数的过来,从来都是要求严格,有时候甚至让人不知道她究竟是凭借什么在挑选徒弟。
宋七娘想要拜柳娘子为师很久了,却一直没能得到应允,现在这情况一出来,她顿时心焦了。
见桑榆迟迟没反应,柳娘子挑了挑眉:“怎么,不愿意拜师?”
袁氏生怕她突然改变主意,赶紧伸手拽了桑榆一把:“这孩子一时激动,懵了。愿意,怎么不愿意!二娘,二娘!傻了不成,还不赶紧的!”
桑榆呆愣愣地看着柳娘子好一会儿,忽然回过神来,起身走到她身前躬身站好,行了个大礼。
“那行。”柳娘子满意地点点头,“三日后拜师吧。”
只因一道菜,就首肯收徒,这事说出去谁也不信,可究其原因,柳娘子却是闭口不言,只说三日后拜师,旁的再不肯多说一句。
第23章 小庭花(七)
拜师并非是一件随便而且简单的事情,从阿娘那里得知柳娘子答应收桑榆为徒,三日后行拜师礼,虞闻就开始为此准备了起来。
柳娘子要收徒的消息,并没有拦着不让外传,在奉元城的世家看来,这个徒弟其实收得并不奇怪,听说是由相公夫人亲自引荐的,按着柳娘子和宰相府的关系,收这个徒弟也在情理之中。
连秦氏,在最初的吃惊后,还是闭了嘴。原本就是想找个女学让她学学规矩,省得给虞家丢脸的,现在拜了这么好的一位师父,别说丢脸了,分明是给虞家长脸,日后说不定还能再托柳娘子从家中的娘子里再挑个徒弟出来。
桑梓担心桑榆的不懂规矩日后让柳娘子心生厌烦退了学,私下找着她劝慰了几句,意思不外乎是要有自知之明,别因为眼下一时的得意就毁了自己的路。
可尽管她说得嘴巴都干了,桑榆的态度还是一样——这位师父她是要拜的,如果有一天真让师父厌烦了,那就滚得远远的,不碍师父的眼就是了。
桑梓无法,只得叹着气走了。等人一离开,一直扁着嘴的阿芍哼哼唧唧出了声:“二娘总是这个不行,那个也不好,小娘子明明是自己有本事才让柳娘子愿意收徒的,凭什么要被他们说得一文不值。”
桑榆沉默,只是握紧了衣袖下的拳头,眼神越发坚定。
谈二娘的拜师礼说出去也许没人知道,但如果换个说法,说成是柳娘子的收徒礼,那即便是没在现场亲眼看到的人都会说,那是何其的隆重。
柳娘子收徒,从来不怕秀高调,这既是对自己的自信,也是对徒弟的一种警示——她已经被师父抬到了一定的高度,如果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往上爬,并且站稳脚跟,让旁人说不出难听的话来,那么就只有一个摔下来后被众人嘲讽的结局。
拜师的地点是柳娘子在崇贤坊的那处宅子里,柳娘子原先收的那几个徒弟都到了场,只为了看一眼这位小师妹。虞家的马车悠悠地在大门外停下,从马车上下来的桑榆,穿着一件很庄重的礼服,由桑梓陪着走到了柳娘子的身前。
而后,行礼,拜师,喝茶,礼成。
一切顺顺趟趟,水到渠成。
看着被师姐们围在中间说话的桑榆,桑梓突然神情一动,低声问道:“二娘身上的礼服是?”
袁氏掩唇:“六郎听说柳娘子答应了,特地找了城里最好的裁缝过来,给二娘量了尺寸,做了这么一身礼服。这孩子,好好打扮起来果然是一副好模样。”
桑梓随意地应了两声,心底却是不甚滋味。
拜完师后的生活,就如果柳娘子原本说的那样,是要吃苦的。
柳娘子之所以能够有名声,的确是有她的本事在。在大邯,很难再找出一位女先生能够像她一样,烹茶煮酒赏花抚琴,诗书棋画样样精通,甚至还能不少郎君们会修习的本事学问,她统统信手拈来。
桑榆只上了一天的课,在回去的马车上就累得直接倒头睡了过去。
柳娘子对女红并不看重,在这事上的态度和袁氏有些相似,都是做做表面功夫就差不多了。再者,以柳娘子徒弟的身份,桑榆日后如果嫁人,也绝不会低嫁,又何必要拿着那些针线日日夜夜的缝缝补补。
头一天的课,教的不是规矩,而是让桑榆彻彻底底地交了底。
她会的,不会的,都被柳娘子和几位师姐毫不客气地挖了个底朝天。
说字,桑榆早年跟着字帖学的是瘦金体,柳娘子不认得这字体,觉得看着不差,就也随她去了。
说琴棋书画四艺,桑榆一知半解,柳娘子也不急,刷刷在案几上写了些什么,算是做了个计划。
又说马术舞技和唱歌,桑榆更是头上冒汗,不会骑马,只会跳兔子舞,唱歌……她眨眨眼,很想问能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么?这个算是她迄今为止,记得最牢的一手古风了,恩……应该算古风吧,起码歌词看着挺中国风的。
柳娘子刷刷刷,又在案几上写了一大串的计划,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徒弟有些棘手。
于是,从柳娘子手里接过长长的一串学习计划的时候,桑榆眼前一黑,差点厥过去。
这些都不算问题,除了这些已经列出来的内容外,桑榆还要学的是和郎君们一样的四书五经,不用深明,却也要大致知道里头的内容,还有一些国史名人等等。
另外,柳娘子还说,需要她每日做一道菜,若是做完了会的,那就跟着厨娘学。
为这事,桑榆其实有些不大理解。一来学做菜和学女红一样,如若只是单纯因了古人的思维,为了日后能嫁个好人家有美名,那家中理当也是有厨娘的,何必她亲自下厨。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桑榆其实更希望自己能成为柳娘子这样的人物——不用一天到晚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相处,甚至不用去担心他会不会纳妾宠爱通房狎妓。
柳娘子并未解释太多,只说多学一些总是好的,说完又摇头:“你年纪小,倒是不用急着学,一点一点来。”
桑榆就带着长长的学习计划,脑袋嗡嗡响地上了回程的马车。
“你这个散骑常侍看起来是挺清闲的,怎么又跑来我这磨牙?”向同僚告假一小会儿,虞闻揉着发胀的额角慢吞吞走到孙青阳身前。
虞闻这个正字当的,最近工作越来越多,就连给桑榆找裁缝做礼服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偏偏孙青阳一如既往,轮值的时候闲来无事就往秘书省跑。
孙青阳的确不忙,可找虞闻却是为了之前的人情。
“听说昨日就是柳娘子收徒的日子,这牵线搭桥的活计我做了,你是不是该意思意思?”孙青阳作势摆出一副讨债的模样,看着实在不像个世家子弟,痞气十足。
虞闻不为所动:“什么意思意思?也想收个徒弟,然后拉出去显摆显摆?先练好你的三脚猫拳脚功夫再说。”
孙青阳背过手,冷哼一声:“不就是让你请我吃顿饭么,别的不说,虞家的厨子最擅长做的那几个菜我可是想了很久了,你请我吃顿饭,就当着人情还了,你心里也就别记挂着我阿爹了。”顿了一顿,“那什么,顺便让我瞧瞧谈二娘呗,反正她年纪小,见个面应当算不上失礼吧。”
虞闻瞪眼。
孙青阳摸摸鼻头,咳嗽两声:“我听阿婆回来后一直在夸她,说这小娘子年纪虽然小,但是非池中物什么的。我这不是想瞧瞧到底是什么物么。”
虞闻摇了摇头:“不行,你这么火急火燎地往她面前一站,保不准会吓到她。”
这话其实说的假了。论胆子,就这段日子以来的接触,桑榆真不是个胆小的人,大概因为年纪小的关系,也的确不怎么在意男女大防。可即便如此,虞闻还是担心秦氏的态度,左右不想让她又被添些不好的评分出来。
孙青阳想了想,道:“那我远远的看一眼行不?”
“不行。”
“你又不是她阿爹,管这么牢做什么,我还不至于饥渴到对个六岁大的小娘子一见钟情!”
虞闻摇了摇头:“你要是看上她了,我会揍你。没看上她还跑去招惹她,我更会揍你,不止我,估计十二也会追着你打。”
孙青阳的脸顿时严肃了起来:“虞正字,你这不对,殴打朝廷命官是犯法的,尤其你和十二郎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其实他也不是非要看不可,就是被柳氏念叨多了,忍不住就生了好奇心。虞闻再三摇头不肯答应,他也只能作罢,不会强求。
不过,去虞家吃顿饭的要求,最后还是通过了。
虞家的厨子来自五湖四海,大概是因为也曾走南闯北的缘故,虞家人对口味并不十分注重,只是偶尔喜欢尝试各种不同菜系。
孙青阳看上的是越菜的厨子,越是南边一带的统称,像之前四明县的菜式便算是越菜系里的。
他也不管别的,还没散衙,就直接对着虞闻点了一道鲟鱼。虞闻差点没当场给他一脚。奉元城本身在北方,这鲟鱼又是江河近海深水产物,若要吃鲟鱼,起码得让人去渔家那找找,这临时要吃,鱼市上只怕还难买到。
散衙的时候,虞闻嘱咐阿祁什么都别管,直接去鱼市想方设法买条鲟鱼来。阿祁也不问别的,就照着话去了,结果还真给他从鱼市上买到了一尾。
虞家人口本就不少,多一人不过是多双碗筷。因此,对于突然出现在家门口说是被六郎请来吃饭的孙青阳,秦氏虽有些吃惊,但很快就让下人去多做一两个菜招待客人。
鲟鱼最合适的烹制方法是炒。切成片的鱼肉下油锅爆炒,加酒和清酱反复的烧滚三十来次,再下水烧开起锅加作料。
鱼一上桌,孙青阳眼前一亮,忙要动手。坐在手边的虞闻突然问道:“刚才似乎没见着二娘,她还没回府?”
桑梓嫁进门后,随夫行二,可这个时候,坐在桌旁的郎君们心里都清楚,六郎问的二娘是桑榆。
第24章 小庭花(八)
虞家是商家,许多规矩其实并没有官宦世家那么严,但在吃饭问题上,也都是各个院子有各个院子自己的规矩,偶尔一家人一块吃饭,却是不分什么男女大防的。
现下这一顿饭,因为有孙青阳在,女眷们都另外起桌,不出现在外男面前。
虞闻这一问话,连带着孙青阳也搁下筷子好奇地去看其他人。
郎君们面面相觑,虞安抬眼见阿爹面上并不什么不喜的神色,忙开口:“二娘回来了,听说太累了就先睡会儿,大嫂已经让人留了菜,等她醒了热一热就端过去。”
知道人已经回来了,虞闻倒也放了心。那边孙青阳觉得没什么大事,遂也安了心,迫不及待地吃起饭来,一边吃,还一边应答旁人的客套。
一顿饭下来,吃饱喝足的孙青阳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与他并肩走着的虞闻恨不能一脚把他从院子里直接踹出大门。
“绍仁,你当真不肯让我去瞧一眼那位小娘子?”
“不让。”
“你这是养着等将来自己吃的吧!”
虞闻额角一抽,忍不住就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吃饱了就滚,天不早了,孙常侍,身为朝廷命官,可不能犯了宵禁呐!”
奉元城内实行宵禁,除上元节等日子外,日落之后,街上便不许人行走。这时候如果还有人胆大,敢在街面上溜达,只会被巡逻的武侯抓住。
孙青阳在街上溜达过,也被抓过,一次两次孙宰相也就忍了,后来次数越来越多,尤其是当他成为常侍之后又接连犯了几次宵禁,年近六旬的宰相拿着家法直接把这个顽劣的孙子抽得整整在床上躺了两天。
一听到好友提及宵禁,孙青阳就屁股疼——当初家法,最疼的其实不是背上的伤,而是屁股上,更别说阿翁有多狠,当着家里人的面直接扒了他裤子打。
“行,我这就回去……”
“小娘子,你再等会儿呗,这才走了没多久就要回去,回头你又消化不好,半夜哼哼醒。”
“我……我累死了,阿芍,你让我回去睡会行么……”
“不行,大娘和二娘都说了,得盯着小娘子你,等吃完饭了一定要拉着你来后花园转转消消食!”
“……”
日头快要落山,后花园里除了偶然路过的侍娘仆从,女眷们这个时候基本都在各自院中,所以虞闻才带着孙青阳在花园里遛弯子消食,可这声音要是没听错的话……是桑榆和她身边的侍娘。
他扭头去看孙青阳,果不其然,这人整个人陡然间就精神了。
“你……”他刚要说话,孙青阳伸手敏捷,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
虞闻是文官,孙青阳是武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嗯,还是能够压制得住的。
他一手捂着虞闻的嘴,一手拖着人往前,隔着一片矮树丛偷偷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桑榆不知道她已经被人偷窥了,正满脸不高兴地在跟阿芍讨价还价。
从柳娘子那上了一天课回来,是真的已经累得她脸都没力气擦一把,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可阿姊和袁氏,知道她的消化不大好,进虞家后几乎天天都在消化不良中度过,经常因为难消食半夜哼哼难受醒,于是饭后拖着她去散步,就成了阿姊和袁氏嘱咐阿芍的一个任务。
阿芍本来就是个粗线条的人,所以才一直在琅轩院里只是个三等侍娘,调到她身边来后,相处之下发现彼此都是很好说话的人,渐渐说话就没那么多分寸了。
好在桑榆本身也不是个太在意这些的人,加之知道阿芍没什么坏心,也就纵得她有些……唔,有些喜欢数落自家娘子了。
阿芍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看太阳:“小娘子,这日头还没下去呢,再遛会儿呗。”
桑榆有些想耍赖,左右周围没其他人,她实在不用端着姿态:“我快累死了,好阿芍,你就饶了我吧,明日一早我还得去师父那上课,要是不早些睡,明日课堂上睡着了怎么办。”
她说着转身就要回去,阿芍赶紧快走两步拦住:“小娘子,可你要是半夜又难受醒了,不是还得折腾几个时辰才睡得着么。”
桑榆噎住,圆睁着眼睛,却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具身体简直就是自虐,吃了三年粗粮糟糠,竟然还就吃不惯精细的东西了。从进虞家第一天开始,她就没几天是踏踏实实一觉睡到天亮的,经常不是睡不着,就是睡着了结果半夜因为消化不良肚子难受得醒过来。
“怎么样,小娘子,我们再遛一会儿?”
桑榆扁扁嘴,有些不高兴:“嗯,走吧”
“走着~”
阿芍貌似很高兴,跟在桑榆身后高高兴兴地遛着弯子,丝毫不知道她家小娘子已经在心里扎她小人扎了千百遍。
听声音,知道人差不多走远了,虞闻一个手肘往孙青阳腰上撞,终于挣脱开:“看够了没,现在可以滚了吧?”
孙青阳捂着腰苦笑:“好,我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媳妇儿呢,藏得这么严实。”
“瞎说什么呢!”
对虞闻来说 ,照顾桑榆,大概是因为某种程度上的怜香惜玉?
起码,对于一个年将弱冠的年轻郎君来说,六岁的小娘子,着实还没有可以称之为女子的吸引力。
跟着柳娘子学了差不多三个月,桑榆只得了十来天的假,当桑梓提及就快到她的生辰的时候,她才恍然发觉自己貌似又连着上了十来天的课。
柳娘子按部就班的教学方法,虽然有些繁琐,但却让桑榆的基础稳扎稳打起来。她就像是一个披着特立独行皮囊的新时代女性,骨子里却始终带着传统女人的特点。
桑榆从一开始的有些吃力,到后来逐渐追上了柳娘子的步伐,仅仅只花了三个月的功夫。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柳娘子对她的评价已经比过去收的几个徒弟都要高出许多。
于是,当桑榆按照桑梓的意思,跟柳娘子提出一天的假期的时候,柳娘子并没问太多,直接同意了。而后,又像是思考了很久,才说了另一件事。
桑榆只想了会儿,大约是觉得这件事能让她看见不一样的未来,她并没有想太久,重重地点了头。
到了生辰那天,桑梓并没给桑榆大操大办,也不能,只找了厨娘做了一碗长寿面,又买了小女孩用的镯子、钏子当做礼物送给她。虞家这边,虞闻和虞安得知后都各自送了礼,虞大郎和袁氏一道送了一方砚台,其余几人又都合着送了些文房四宝。秦氏不忘让送礼的婆子提点她几句,说要她好好学规矩,别学她师父一样,三十来岁了还不愿出嫁。
该听的听了,不该听的桑榆笑笑转头就忘了。
收了礼,过了生辰,趁着桑梓还没回去,桑榆走到她身前。
看着行动间已经渐渐有了世家女模样的妹妹,桑梓的心底微微一颤,心底有一处隐隐约约觉得,她曾经相依为命的妹妹正渐渐变成另一个人,朝着一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方向走去。
“阿姊。”桑榆出声道。
前几天刚被大夫诊断出怀了两个多月身孕的桑梓,看起来神态有些疲惫,听到她说话,这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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