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携夫归田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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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麒的羞耻度已经爆表，这种被人捏在手里任意玩弄，毫无反抗之力的弱小感觉，比之前作为蛐蛐被踩死、作为鹦鹉掉落在地后立刻醒来还要让人崩溃。
姜绫可不管赵麒猫是怎么想的，抱着他站起来，喃喃道：“根本放心不下来，还是找个大夫看一看好了。”
她熄了蜡烛，关好房间的门，顺手将赵麒猫放在头顶，拍了拍小东西的屁股：“小花，如果拉在我头上，就割了你哦。”
赵麒猫菊花一紧，面红耳赤，爪子抓紧姜绫的头发，僵硬的想：割什么？
赵麒趴在姜绫脑袋上，烦恼自己这时候突然倒下一定会给石大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挂心着陈寅派出去的缇骑和锦衣卫校尉那里有没有消息传来，责怪都是自己疏忽大意让大小姐走丢才会导致大人夫妇吵架，似乎还牵连到了姜绫……情绪在杂七杂八的想法的干扰下慢慢平静下来，毕竟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赵麒有些好奇这么晚了姜绫是要到哪里去，莫非真的想到外面找大夫？
想到刚刚被姜绫的手摆弄着这样那样的经历，赵麒内心再次被羞耻感充斥，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个秘密烂肚子里，然后带到坟墓里去。还有，一定要想办法让一切回归正常。
至于今晚……既来之，则安之。
此时距离十六娘失踪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
等不下去的姜绫带着赵麒猫离开了镇抚司，神奇的避开了所有的巡夜守卫而没让任何人发觉，赵麒默默地记下了薄弱和漏洞的地方，觉得十分有必要找个时间和大人好好商议商议。
随便什么人就能任意的出入，他们镇抚司什么时候变成了菜市场？
姜绫来到了下午跟丢十六娘踪迹的巷子，借着星光低头在地上仔细看。赵麒莫名，白天离开的时候陈寅就已经带人把这附近仔细找过了，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她在找什么？
“臭男人的味道。”姜绫低声道。
赵麒猫的尾巴尖儿绷直，差点以为姜绫听到了他的心里话。
“劣质的酒，胭脂……嗯，不对，是……香烛。”姜绫像小狗一样把鼻子贴在墙壁上嗅，“还有一股很特殊的味道。”姜绫歪歪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条状的东西在墙上一划，那东西刺的一声冒出明亮的火花来，浓浓的硫磺味在空气里弥散开来。
姜绫把火光靠近墙壁，尖尖的手指点了点墙壁，“小花，你看，这里有个手印。”赵麒猫才瞄了一眼，照明用的长条燃烧到了末端，很快变暗，熄灭。姜绫随手把根部扔掉，站直了身体，“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
赵麒开口询问，发出的确实软软糯糯的“喵”，他郁闷的闭上嘴，心里叹了口气，昂起的脑袋也无力的放了下来。
小奶猫能干什么？只能看着。
姜绫对京城的街道比赵麒想象中的要更加熟悉，一刻钟之后，她带着赵麒猫来到了一个地方——门口低矮的屋檐上挂着两盏白灯笼的棺材铺。
这条街路面较窄，左邻右舍的铺子都黑漆漆的，只有这里挂着两只光线昏暗的纸糊灯笼，看起来阴惨惨的。
赵麒变成猫之后听觉比以前灵敏许多，黑暗寂静的地方，耳朵也更容易捕捉到嘈杂的百日里分辨不出的细微动静。
里面有声音，类似敲击木板的声音。
咚——咚——咚——
沉闷，沉重的声音，从棺材铺子漆黑的门板缝隙中传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原作者没动力的时候就会幻想加快剧情明天完结
原作者没动力的时候就会幻想加快剧情明天完结
　
“果然是这个味道啊。”姜绫颇为怀念的样子，“我小时候可是经常在里面睡觉的。”
　
棺材铺里沉闷的咚咚声仍在继续，姜绫却对环境的诡异完全无动于衷，不合时宜的怀念话语更是让赵麒猫觉得背后发凉。
　
姜绫侧身挤进房子中间的夹道里，用赵麒猫意料不到的灵活动作蹭蹭蹭的爬了上去，从一尺见方的狭窄窗户里往棺材铺内看。里面自然是黑漆漆的一片，赵麒却能清楚的看到墙角一排摆放整齐的棺木以及刨子、锯这一类的工具，正中的桌子上有吃剩的饭菜。没人在。发出咚咚咚的响声的，正是靠墙摆放的一具棺材。
　
赵麒忍不住用爪子在姜绫脑袋上拍了拍：先回去，回去叫人来。
　
“小花，别闹。”姜绫把赵麒猫从头上取下来，塞到衣服里，“我们进去看看。”
　
赵麒猫踩到软软的东西后就不敢乱动了，感觉到姜绫真的打算从窗户里钻进去，尖锐短促的叫了一声，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如果是陈寅或者别的什么人，赵麒早就一爪子狠狠地挠过去了。
　
姜绫落地的同时，棺木里的敲击声突然停了。
　
赵麒索性破罐子破摔，假装自己是只什么都不懂的真正小猫，小爪子扒着姜绫的衣服迅速的从里面跳出来，前爪落地咕噜噜的滚了一圈后才歪歪扭扭的站起来，笨拙的走到其中一个棺木前回过头冲姜绫喵了一声。
　
在这里！要做就快点！
　
“小花真乖。”姜绫把赵麒猫拎起来放到一边，敲了敲棺材，耳朵贴着盖子听了听，“十六娘，睡着了吗？”
　
赵麒猫：“……”
　
敲击棺木的声音猛然急促起来，咚咚咚催命一般。姜绫力气不小，虽然费了些力气，不过总算是把盖子给打开了。赵麒伸长脖子往里瞅了一眼，那个嘴巴被布条勒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是十六娘是谁。
　
居然真给找到了！
　
“做噩梦了吗？”姜绫扶着被绑成粽子的十六娘坐起来，掀起十六娘的小衫帮她擦眼泪，捏着对方的鼻子语气淡然的说，“来，使劲儿擤。”
　
十六娘脑子怕是懵掉了，压根没意识到姜绫用的是她的衣服。
　
赵麒简直不忍直视。
　
二姑娘真是太黑了。
　
他催促道：“喵！”先离开再说。
　
姜绫会意，拎起赵麒猫，把他的爪子在十六娘后背的衣服上蹭，同时扯下十六娘嘴巴上的布条和口中的堵塞物，若无其事的把一脸囧样的赵麒猫放回脑袋上，接着从靴子里拔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割开十六娘身上的绳子，关心道：“我们快走吧，那些人快要回来了吧？”
　
十六娘吓坏了，扶着姜绫从棺材里出来，害怕的说道：“不知道，我听见他们出门了，不知道要去哪里，走了有一会儿……哎哟！”她痛呼一声，身体突然软了下去，姜绫急忙扶稳她，“怎么了？”
　
“脚、脚好疼。”十六娘声音里带着哭腔，无助的看着姜绫，“一定是那时候给扭了，走不了路，笨姜，怎么办？”
　
姜绫及其顺溜的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大蒜和葱帮忙。”
　
十六娘忍不住笑了一声，笑完了又哭起来：“就知道欺负我。”姜绫翻了个白眼，拉了下门，没拉开。十六娘见状，怔了一下：“他们锁了门的，你怎么进来的？”“爬窗户。”十六娘沉默一下，小声道：“你把我藏起来，去找爹爹求救，带着我出不去，而且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死抓着别人的胳膊不放啊十六娘？十六娘你可以松手了，十六娘你再不松手我就动粗了。”姜绫毫无说服力的讲着威胁的话，突然抬起左腿，狠狠地在门上踹了一脚。
　
十六娘目瞪口呆，因为门居然真的被踹开了。
　
赵麒猫眼神一凛，发着微光的眼睛注视着对面房子的屋脊，刚刚分明是有人在外面劈开了锁，就在屋顶上潜伏着，不会有错。
　
究竟是什么人？
　
“肯定是因为它本来就要坏掉了。”姜绫眼睛不眨的扯着谎，搀扶着十六娘催促道，“别想了，快走，被发现可就走不了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姜绫的声音还没落下，有几个人从前面的路口拐了出来，一人道：“您这边走。”然后一抬头，正巧和姜绫十六娘两人打了个照面。
　
十六娘一愣，指着一个男人尖叫道：“就是他！”
　
她大声一喊，反而把对面的几个人给喊愣了，姜绫几乎是用拖的把跌跌撞撞的十六娘给扯进了旁边黑黝黝的夹道里。
　
“快追！不要让她们跑了！”
　
姜绫伸手在墙上一划，明亮的火花燃起来，刺鼻的硫磺味在空气里逸散，姜绫用力把那东西朝着身后追来的两个人扔过去，大吼：“杀人霹雳弹！趴下！”
　
那二人被姜绫唬到，看着迎面飞来冒着火光的不明物，面色大变，惊恐的抱头蹲下。
　
姜绫和十六娘拼命跑。
　
这附近房子之间狭窄的夹道以及长长短短的巷子多，躲起来反而容易，等这两人察觉中计，前面的姜绫和十六娘已经跑没影了，能藏能躲的地方太多，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找。
　
实际上，只要他们再往前走几步，进入身边这间没有门的破房子里扫一眼，就能看到贴着窗户底下墙壁躲着的两个女孩儿。
　
“跑了！”窗户外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恼恨的声音，“你他X的是不是没把门锁好？”
　
“你别胡说啊老三！”另外一个声音粗哑的男人着急的反驳，“门我锁的好好的，你不是还检查了一遍吗？说不定根本是你不小心泄露了行迹，让人追到这里来了！”
　
“放屁！”男人火了，窗外的动静突然大了起来，姜绫听到了布料摩挲的声响，两人互相推脱责任，焦急的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惧怕，听声音似乎要动手打起来了似得。
　
好像有第三个人过来了，两人停下了争执，头一个男人紧张的说道：“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亮光一晃而过，噗的一声，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大量的液体溅到了头顶的窗户上，有几滴撒了进来，落在了两个女孩儿身上。
　
十六娘瞪大了眼睛，缓缓地抹了下脸，颤抖着把手送到了眼前，湿乎乎的，还有股腥味。
　
“大、大人。”第二个男人声音恐惧，背靠着墙壁，挡住了微弱的天光。
　
姜绫清楚的看到了穿透男人从窗户外透进来的还淌着某种液体的剑。
　
十六娘全身都在发抖，两只手死命的捂紧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音来。
　
剑缓缓地抽走，男人的尸体顺着墙根滑了下去，窗外很近的地方，响起一个陌生男子冰冷低沉的声音：“收拾干净，别让镇抚司的发现端倪。”
　
另外一人道：“是，大人。”
　
然后是脚步逐渐远去的声音。
　
姜绫按着十六娘不让她动，示意她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过了很久，两人听到了去而复返的脚步声，脚步声在附近逡巡片刻，再次远去，又等了很长一阵子时间后，姜绫的身体才松懈下来，满头冷汗的坐在了地上。
　
赵麒此刻的心情也一点都不平静，不是因为撞见了凶案现场，而是因为，他认出了其中一人的声音。
　
等体力恢复了一些之后，姜绫不敢再耽搁，扶着十六娘离开了这里，索性之后没再发生意外，她们安安全全的回到了镇抚司，自然又引起一阵兵荒马乱。
　
派出去的缇骑不出意外的无功而返，棺材铺着了火，周围好几家铺子都被牵连，火势很大，又因为火烧起来的时候是深夜，救火不及时，到最后半条街几乎都给烧没了。
　
天亮之后，只在废墟里发现了两具烧焦的尸体。
　
另一方面，刑部的审讯结果也出来了，证实城内发生的少女失踪案和十六娘被绑无关。
　
十六娘和弟弟石中玉被禁足，反倒是擅自行动的姜绫没有受到石文义任何的责罚——尽管赵麒看得出来，大人相当生气。
　
令赵麒无法理解的是以自家大人的性情，面对姜绫居然忍住了没有发作，这很反常，而石文义对待姜绫的态度也相当耐人寻味。
　
姜绫叫了爹，石文义的回答却是冷冰冰的“不敢当”。
　
明明面对石夫人的时候，二姑娘一直都客气的称呼“夫人”的。
　
想不通归想不通，目前为止这些毕竟都是自家大人的家里事，赵麒没有过分八卦的意思，让醒来回到自己身体里的赵麒纠结的是，自己在变成猫的时候认出了其中一个凶手身份的讯息，到底要怎么传达给大人？
　
赵麒想到了姜绫。
　
只要想办法让二姑娘见到那个人，听到他说话，一定能够向大人指认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去考试，后天下午回来，所以后天的更新也许会拖到下午或者晚上，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更，我尽量吧

、混蛋玩意既然是测视力就给我睁只眼闭只眼

石文义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赵麒的提议。
赵麒讶然，试图说服石文义：“大人，对方针对的是我们锦衣卫，甚至不惜对大人的家人下手。夫人他们才刚到京城不久对方居然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我很怀疑是锦衣卫内部出了奸细。趁着二姑娘印象深……”
“赵麒！”石文义转过身来，挥手打断他，“这件事你别管！”他三十七八，以这个年纪坐上锦衣卫镇抚使的位置绝算不上平庸之辈，尽管已年近不惑，但他的体格身手并不比锦衣卫中年轻优秀的部下要差。他气势内敛，从外表来看并不算让人害怕的人，对待赵麒陈寅他们更如父兄一般敦厚亲切，从不吝啬自己的笑容。
但现在，他脸上阴云密布，有发怒的前兆。
并非冲着赵麒而来。
“大人？”赵麒忐忑的望着他。
石文义盯着他，脸上的情绪很快的平静下来，眸子里露出沉思的神色。
“赵麒。”石文义坐下，抬眸凝视着自己最信任的部下，“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不要问为什么，让你做什么你只管去做。”石文义声音平缓的说着，“我要你放下手头的所有事情，寸步不离的保护姜绫，不要让你意外的任何人过于接近她，找什么样的借口用什么样的理由本官不管，但不要让人怀疑，包括姜绫。”
“……是！”等等！赵麒突然想起一件事，“大人，我、我……”他有些纠结的问，“晚上也要保护二姑娘吗？”
“不必。”石文义挑眉，或许是出于对赵麒能力的信任，暂时放下了一桩心事，他表情舒缓开来，对赵麒吞吐的语气和纠结的表情产生了一定的兴趣，却莫名其妙的一副“我啥都明白”的表情，并没有深究下去，阻止了一脸“大人你听我解释”的赵麒，体贴道，“本官懂，你下去吧，好好想想本官交给你的任务，一定要保护好姜绫。”
赵麒还能说什么，他在心里大吼：大人属下什么都没解释您到底懂神马了啊！
“……属下告退。”
赵麒来见石文义的时候，姜绫也没闲着。
她被石夫人传唤了。
石夫人对于姜绫救了十六娘一事相当感激，她以前老看姜绫不顺眼，石文义把姜绫送回家之前，那些不好的消息早就在府中传开了：外室，私生女。石夫人被丈夫气的不轻。
只是这样的话，石夫人也不是容不下姜绫，真正令石夫人恼火的是石文义拒绝解释死不认错的态度，以及对姜绫的无条件维护，甚至为了姜绫跟她发脾气，责骂十六娘。
这还怎么忍？
十几年来石夫人对姜绫不闻不问，该教导她的东西从来没有教导过，甚至对姜绫的日常生活也从不过问，谁带回来家里的，谁负责养活她，教导她。
因为这个，夫妻两个还冷战过一段时间。
现在石夫人主动找姜绫，无疑是为了报答这个恩情。
她报答姜绫的方式也很符合后宅妇人习惯的做法。姜绫年纪到底大了，从现在开始悉心教导她也晚了，所以石夫人打算给姜绫配备未来到了婆家也绝对可靠的丫鬟婆子。另一方面，她抵达京城后一直没来得及展开交际，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为姜绫正名，让姜绫挂在自己名下，接着再为她找个好婆家。
石夫人想的很好，认为自己的主意也相当的不错，为丈夫的私生女做到这地步，她觉得自己很不容易了。
石夫人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耐心的语调，将自己的打算一一道来，分析透彻，然后对姜绫道：“现在才开始裁剪衣服怕是来不及参加几日后的宴会，十六娘与你体态相近，先用十六娘的衣服应付一回。还有……”
“夫人。”听到这里，姜绫语调平静的打断她，抬起头来，小脸上一分一毫的感动感激或者惊讶不可置信怀疑等等……凡是正常人类会有的表情石夫人都没在她脸上找到，这种表情，与其说是淡然啊平静从容什么的，更像是一种脑子空空“完全没听懂你在说啥”的呆。
姜绫自觉自己的语气很诚恳，她说：“夫人，你和十六娘去吃吧，我正在为一个很重要的考核做准备，有什么好吃的让十六娘稍回来给我尝尝就行了。”
……你是不是傻呀？你是不是傻呀？你到底是不是傻呀？
一辈子温婉文静只有十几年前和丈夫吵架大声说话过的石夫人突然有种咆哮的冲动。
带回来尝尝就行了。
尝尝就行了。
行了……
石夫人看着姜绫表情匮乏的小脸和那双大而无神的呆滞眼睛，红着脸，艰难的把冲到了喉咙的质问给压了下去。
她突然想到，十多年的放任自流，任由这个孩子像杂草一样自由的生长着，连最基本的教导都没有过，唯一能给她学习机会和指导的人——自己的丈夫却远在京城，这样的女孩，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石夫人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你把她带到了家里，结果给了她什么？你为她跟我大吵一架，却一走了之，把你最珍视的女儿弃之不顾，为的是什么？你到底是有多恨替你生下她的女人？
石夫人看着姜绫的双眼，想从这姑娘眼中发现一丝一毫没藏好的怨恨或不甘，但这双大大的眼睛里除了沉沉的墨色之外什么都看不见，如此的懵懂，如此的寂静，就像是……瞎子的眼睛。
姜绫和石夫人两两相望，房间里很安静，仆妇丫鬟们都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谁也没有打扰她们两个。
这时候姜绫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石夫人摆手：“夫人，我不打扰你发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她一边挥手，一边转身离开，所有人都愣了，眼睁睁看着姜绫自个儿打起帘子，一只脚迈出门槛。“对了。”姜绫回过头来，表情显得很无辜，“夫人，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叫我过来了，别看我每天好像没什么事情做的样子，其实我很忙的。假如有好吃的，就让十六娘给我送过去。夫人，我走了——啊。”
“啊”这音节钻进石夫人耳朵里的时候，姜绫人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众人：“……”
“给我……”石夫人深吸一口气，抖着嗓子，有气无力的吐出了余下的句子，“叫姓石的过来。”
赵麒刚一进门，就被铺满地板的卷宗给吓的把脚缩回去，他看着室内席地而坐眉头紧蹙的姜绫，惊讶的问道：“二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姜绫抬起头，眯了眯眼睛，盯着赵麒看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赵大人呀。”她扶帽子似得，把头顶没了赵麒附身呼呼大睡的小花给稳了稳，放下手里的卷宗，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查东西。”
存放卷宗的房间有两个，这个是更加老旧的一个，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过，因此一打开门就能嗅得到一股灰尘的味道。
赵麒找到这个地方，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的，没想到真在这里发现了姜绫。
他沉吟道：“二姑娘，恐怕你没查看卷宗的资格。”他的拇指顶着刀柄，咔擦一声，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刀身，“偷看卷宗，被发现，会被当成细作当场斩杀。”不不不，本官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如果是本官，会把你抓起来，慢慢地拷问，直到你再也招供不出有价值的东西。”一定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大人属下真的没想故意吓唬二姑娘，偷看卷宗是不对的，就算是陈寅属下也会抓起来好好拷问的啊……不能因为是大人您的家属就放过对吧？“二姑娘……”
跟本官到刑讯室走一趟吧。
“给本官一个睁只眼闭只眼的理由。”
仔细想来，其实这地方的卷宗没什么，真正重要的都被收拾好了。
姜绫睁大眼：“测视力。”


、人的头盖骨究竟有多硬？如果好奇的话不如动手试一试

姜绫说：“赵大人，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出卖我的话，死也一起拖你下地狱。”
赵麒瞪眼：“本官与你何时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二姑娘，你不要含血喷人。”
“可是……”姜绫把小花抱下来，亲昵的碰了碰它的鼻子，赵麒看到她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窘，不自然的把视线错开。姜绫低着头没看到他的小动作，挠了挠小花的下巴，看到小家伙因为自己的骚扰在睡梦中躲避，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舒展开来，露出一个清爽的如晴朗秋日的晨风一般的笑容。姜绫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是极为少见的生动明媚，“赵大人，你刚才说会睁只眼闭只眼，谢谢你包庇我赵大人，赵大人你真是好人。”
不不不，本官不是好人，本官一点都不想当好人，本官被二姑娘你当做好人真的一点都不开心。
好人赵大人的眼神相当纠结，相当复杂。
姜绫的目光研究似得盯着赵麒的脸看，片刻后赵麒就看到二姑娘脸上春光明媚的表情转瞬消失，就连房间里的光线似乎也突然变暗，阴风阵阵，姜绫用绝对会令小孩儿吓哭的诡异语气慢条斯理的说道：“赵大人，你还是打算告发我吗？”
赵麒很想知道如果自己的回答是肯定的，姜绫会有什么反应，抱着这样好奇的心态，赵麒严肃的说道：“没错，本官会秉公办理。”
“既然如此。”姜绫抬起头，无神的眼睛突然给了赵麒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感，她嘴角微微勾起，“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