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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兰曲-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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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妈妈见方太太面露疲累之色,忙拿过美人拳给她捶着:“表姑娘这些日子渐
渐也学着管家里的杂事,只可惜表姑娘就算学好了,也要嫁出去,做不得太太您的一个大帮手。”方太太的手掠过额头:“再说罢,你表姑娘的婚事,还不晓得落到何方呢。你也叫她们把东西都收拾好,这次老爷老太太都要去上坟。”
方老太太已经定下一过完年就要去给邱玉兰的生母上坟,就定到了正月二十三,之后回来方老爷又要收拾出门。想到丈夫方太太不由微微一叹,虽说这次回来在自己屋里多歇了两晚,可也不晓得送子娘娘会不会怜悯自己,给自己一个孩子?
林妈妈见方太太又在那怔住,晓得方太太又在那想子嗣的事,不由叹了声才道:“老爷这回带回来的石少爷,瞧着长的俊不说也很稳妥,况且方家对他又有恩,到时哥儿也能有个靠。”方太太的手扶在桌上,喃喃地道:“可是打虎还要亲兄弟,总是异姓人,等再长大些,说走也就走了。”
不管是谁,只要再生一个儿子,这方家也不会生怕那根独苗出任何事。林妈妈并没再说话,这子嗣的事,方太太这些年求神拜佛已经做足,可是还是没有。久了,谁都疲了。
虎哥儿也请了先生开蒙,方老爷和石容安说好,让他跟着先生再读一年书,第二年就带着他行走经商。石容安自然应下,方老爷在家几日又理了些家务,正月二十三已到,一大早就奉了母亲,带了邱玉兰前去给方氏上坟。
虽说邱家祖坟在邻县,却离这边城更近一些,出了城往北行五十里越过县界,又行三十来里就看见邱家祖坟。方氏这样的侍妾是不能葬入邱家祖坟的,而是和一些邱家夭折的孩子还有一些侍妾们一起葬在离邱家祖坟不远的一处小山丘上。
马车经过邱家祖坟时候邱玉兰掀起帘子往外看了眼,守坟人的屋子已经很破败不知道多久没修整过,门口除了有个老黄狗卧在那里晒太阳外再没有别的,马车声音也没惊动屋里的人。不是邱玉兰记忆里的样子,邱玉兰把帘子放下,方老太太已经拍拍孙女的手:“别怕,什么事都有你舅舅做主。”
邱玉兰嗯了一声,马车已经停下,方老爷跳下马上前掀起帘子亲自搀扶方老太太下车。邱玉兰在小玫的服侍下走下车,这片坟地和方才邱家祖坟就有区别,坟头矮小多是土坟,很多坟前连碑都没有,只有一堆矮小的土代表这里有个坟。
在这么多矮小的坟中间,有一座石头所做的墓格外惹人注意,墓前也竖着高大的石碑,气象和方才经过的邱家祖坟里很多墓差不多。方老爷望着那座墓,眼已经湿润了,对邱玉兰道:“这是你娘的坟,你记得吧?”
邱玉兰还没回答,方老太太已经推开如秀的搀扶走上前,用手指去抚摸墓碑,上面
并没刻邱门方氏这样的字,而是很简单的先母方氏之墓,立碑人是邱玉兰的名字。方老太太眼中的泪一滴滴掉到坟前:“二丫,娘对不住你。娘,对不住你。”
、39 旧仆
方老太太的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低,泪也流的更急,丫鬟婆子们站在身后,没有一个敢在此时打扰她。邱玉兰的眼在看见自己娘的墓的时候已经酸涩无比,等再听到方老太太这话,心中更是溢满悲伤;泪早已滚落,不知道这些泪;是为自己的娘这一生所哭还是为自己?
方老爷总是男子,等方老太太哭了些时候才走上前低低地道:“娘;姐姐已经去世很久,您伤心我是晓得的,现在还有玉兰;我们一定要对玉兰好。”说着方老爷把邱玉兰的手拉过来,又拉起方老太太的手,方老太太哭的气噎声短,抬着一双泪眼看着面前的外孙女,这张和女儿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心中那种悔恨和着害怕厌恶又涌了上来,想一把把面前的外孙女推开。
方老爷看着自己娘的神色,忍不住喊了一声,方老太太闭下眼,儿子那日说的话还在耳边,虎毒尚不食子,娘,儿子子嗣不旺就是报应。娘,儿子求你,为了孩子们的将来,好好地对玉兰。方老太太的手又开始颤抖,睁开眼看着邱玉兰对方老爷轻叹一声:“我知道,我会对玉兰好,她是你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
说着方老太太看着这座墓,墓里面躺着的,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乖巧听话从不忤逆的女儿。方老太太捂住心口,似乎这样才能掩饰住心疼,转头看着邱玉兰,方老太太的眼神里多了些慈爱,毕竟,迁怒于邱玉兰,着实是没有道理。
方老太太一手挽住邱玉兰,面对着坟墓:“二丫,娘糊涂过,娘心里也疼过,你怨娘吗?”方老太太哭的哀痛,但坟里的人早不会回答她的话,只有风吹过坟,吹的坟头上的几根草摇摆不已。方老太太痴痴地望着,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一别就是永别,再看不到,再听不见女儿的音容笑貌,泪又从眼里滑落:“二丫,娘知道,你不肯原谅娘,娘也明白,你这一辈子就送在我的手里。娘还……”
方老太太的声音更哽咽了,紧紧握住邱玉兰的手冰冷潮湿,方老爷抬起袖子擦一下眼中的泪打算上前劝说的时候,方老太太已经继续道:“玉兰,当着你娘面前,我给你陪个不是,前些年,是我糊涂,我糊涂。”
邱玉兰的声音也哽咽了,抬头看着方老太太,接着双膝一曲就跪下:“外祖母,孙女……”方老太太伸手摸上邱玉兰的脸:“别说了,玉兰,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是我扭了心,误了意,蒙了眼,才对你不好,让你受委屈了。玉兰,你别怪我。”
邱玉兰抽噎着道:“不会的,外祖母,我不会怪你。再说,”邱玉兰抬头看着方老爷,努力露出笑脸:“舅舅和舅母对我很好,孙女在家里也过的很好,不委屈真的不委屈。”这话让方老太太
更加心酸,搂着邱玉兰大哭起来。
这场哭和方老太太初见邱玉兰时候的那种有些敷衍的哭不一样,而是真正挖心挖肝的痛哭。跟随的下人们也个个眼泪湿,方老爷眼里的泪也掉的更加快,过了好一会儿才拖着步子上前对方老太太道:“娘,您的心我知道了,二姐在泉下也会知道,现在都别哭了,把祭品都摆上吧,不然再折腾会儿,太阳都落山了,今晚难道就睡在野地里?”
方老爷这话总算把方老太太的泪止住,扶起邱玉兰道:“来,跟你娘说说话吧,你也许久没见她了。”邱玉兰含泪点头。
丫鬟婆子们忙把祭品拿出排列在坟前,邱玉兰端起一杯酒洒到地上。酒水撒下去,很快就渗的看不见,邱玉兰不由痴痴地想,或者这酒已经到娘的嘴里。还有这些祭品,都是娘爱吃的果品菜肴,邱玉兰一样捡了些泼在坟前。又烧化纸钱,围着坟墓遍插了香,整个过程邱玉兰嘴里都在祝祷,娘,我已经长大了,现在过的很好,您可以安心去投胎了。若天真有灵,娘,您下辈子,一定会投到爹疼娘爱兄长爱护的人家,您一生为善,从没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娘,您就安心离去吧。
邱玉兰在墓前恭敬地磕了三个头,抬头时候看见香烟聚在坟前,烟雾之中,仿佛能看到母亲的微笑,她还是穿着那身浅蓝衫子,面上有浅浅的笑,只是眼里再没有忧愁。风吹了过来,不仅让坟头上那几根草随风摇摆,也吹散了烟雾,再看不见娘的笑。
邱玉兰的眼里又涌出泪,娘,您一定是安心离去的对吧?我知道,知道你的魂灵定日日在此徘徊,等着我回来,这样你才舍得走。方老太太已经重又哭的肝肠寸断,方老爷这次没任由她哭,等哭歇气就让如秀她们搀扶方老太太在椅上坐好,又倒杯热茶给她,安慰了几句回头看见邱玉兰还痴痴跪在那里,眼里重又酸了,来一趟不容易,就让她多待一会儿吧。
方老爷的叹息打断了邱玉兰的沉思,她用手擦一下眼中的泪打算站起身,小玫一直站在旁边等着她起身,见状忙扶起她,又递过帕子给邱玉兰拭泪。邱玉兰刚把泪拭干,小玫已经又递过一杯热茶,这个时候怎么还有热茶?邱玉兰接过茶往四周一看,才见早有仆妇已把火炉点着,别说烹茶,还在那热着路菜。
邱玉兰不由吸吸鼻子上前对方老爷道:“还是舅舅常出门想的周到,甥女就从没想过。”方老爷已经笑出:“不是我想的周到,是你舅母,她说老太太不常出门的人,椅子炉子都要备上。”
说着方老爷往方老太太处看了眼,方老太太方才哭累了,此时正坐在椅上由如秀给她捏肩,听到方老爷这样说也笑道:“玉兰,你舅母虽说嘴
笨一些,平日间却想的极周到,也不枉你舅舅那样待她。”邱玉兰知道,对方太太没生下儿女,方老太太还是有些微词的,毕竟妾生的孩子和嫡出是有区别的,此时听到方老太太赞方太太时候还不忘提是方老爷平日待方太太极好,邱玉兰不由浅浅一笑。
只是,邱玉兰把眼转向自己娘的墓,男子这样就是待妻子极好了吗?那种一生一世只待妻子一个人好的男子真的没有吗?但邱玉兰没有多想很久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小的见过十八姑娘。”
邱玉兰不由后退一步瞧着面前的妇人,虽然时光已经流逝,这人又做了妇人打扮,但那眉眼还是熟悉的。邱玉兰细瞧一下就道:“是素草,你怎会在这里?”说着邱玉兰的眉不由一皱,当日在邱家时候,邱老爷好色,邱大爷比起老子来,在这方面更要青出于蓝一些,家里的丫鬟们,除了几个姑娘身边的不大好沾手之外,凡长的俏丽的就没有一个不被邱家这两父子做下点什么事的。
素草虽跟在方氏身边服侍,但方氏不过是个软弱的妾,也护不得身边的人,自然素草也难逃这样的命运。邱玉兰想起往事,仿佛又回到邱家,感觉到那种压抑难过的气氛。还有娘去世后,守在灵柩边的自己能感到大哥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邱玉兰不由紧紧抓住衣衫,小玫忙扶住她,邱玉兰推开小玫重又站好才对素草道:“起来吧,说来你服侍娘这么多年,我还要多谢你呢。对了,你现在妇人打扮,是嫁了谁?”小玫被邱玉兰推开后已上前扶素草,素草顺着小玫的手起来才道:“奴婢当时服侍方姨娘少些错处就是,哪能当得起姑娘的一个谢字?姨娘去世后,亏得方老爷赎了我出来,说姨娘的墓在这里没人看守,给了奴婢银子田地让奴婢在这看着姨娘的墓。日子久了,就嫁了这附近的农户,都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了。”
说到后面,素草脸上有舒展的笑,看来她现在的日子过的不差。邱玉兰再次感激地看着方老爷,难怪只有自己娘的坟最好,全因为舅舅已经做好安排。想着邱玉兰从手上褪下一对金镯塞到素草手上:“你成家生孩子我都不晓得,这对镯子你就拿去,就当是我给的贺礼。”
方太太在邱玉兰的首饰衣衫上从不克扣,这对镯子总有四两重,上面还镶了一对猫眼石。素草一掂就知道了,吓得忙要把镯子塞回去:“姑娘,这使不得,这些年来每年方老爷都给奴婢银子,这太贵重了。”邱玉兰合住她的手:“舅舅给的是舅舅的,这是我的。”
推让不过,素草也只有收下,说了几句谢的话后才道:“本该请姑娘去我那里坐坐的,可是姑娘还是快走吧,不然太太知道了,只怕有话说。
”方老爷瞧一眼天色,日头已经渐渐往西边去,再不走的话,今晚就赶不到预先说好的客栈了,也示意邱玉兰离开。
下人们已把东西收拾好,邱玉兰上车前又望向自己娘的墓,刚要上车就听到素草啊了一声,能看见不远处有马车行来。
作者有话要说:掩面,其实邱家才更乱七八糟,可是我怕你们说我口味重,就不写邱家那乱七八糟的地方了。
、40 无赖
这马车后面还跟着不少人;看打扮像是佃户,手里还各持着农具,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素草叫出来时方老爷也看见了,眉不由皱紧,这样大张旗鼓前来上坟,不知会邱家是不可能的。方老爷来之前已经托人去邱家说过;让邱家回避一二,谁知还有这么一出。
再想到方太太说的话;方老爷的手不由重重一拍马鞍,鼻子里哼出一声;有些人,真是给脸不要脸。方老爷身后跟着的一个管家已经道:“这邱家,到底是怎么想的?”方老爷的眉已经松开;怎么想的,不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方老爷瞧一眼还没上车的邱玉兰,轻叹一声,当初为了外甥女,才没彻底和邱家撕破脸,现在看来,既然邱家是这样的,倒不如当初就直接扯破脸皮,把姐姐的坟迁走,从此和邱家永无瓜葛才好。
方老爷在那里思忖,邱玉兰已经来到他身边,看见外甥女满面担忧的样子,方老爷对她笑一笑:“别担心,有舅舅在。”方老爷的话并没让邱玉兰的心变的轻快些。
当看到邱大爷从车上跳下来,瞧也不瞧就嚷道:“都看见了吗?就那座坟,给我砸。”邱玉兰的脸顿时变得雪白一片,那些人去的方向,是自己娘的坟。素草已经又跪到地上,对邱大爷道:“大爷,您不能啊。”
邱大爷已抬起一只脚踢向素草:“滚一边去,别以为你出了我家门就不是我家的人,做了我家的奴,就生生世世都是我家的人。主人家说话,轮得到你在旁边插嘴?”素草被他一踢就滚到地上,小玫忙上前扶起素草,见素草抚着胸口半日才喘过气,忍不住嘀咕道:“从没见过这样的主人家,说话就说话,哪有动不动踢人的。”
素草面色有些苍白地摇头,低声道:“不防事,大爷就是这样的人。以前……”说着素草不由抖了下,担忧地望向邱玉兰,虽说有方家做后盾,可是邱大爷从来都是不讲理的,况且邱家怎么说也占了名分,嫡母长兄,和方家这边的舅舅是不一样的。
小玫顺着素草的眼看过去,虽说邱大爷在那嚷嚷,但也只是虚张声势,眼不停地往方老爷那边瞧。方老爷的手轻轻地拍着面色焦虑的邱玉兰的肩,示意她先上车。邱大爷见自己的虚张声势得不到方老爷的回应,声音叫的更大些:“你们还停着做什么,快些去砸。”
方老爷轻咳一声就道:“你们这些人来,邱家赏你们多少银子,我加倍。”方老爷这一声顿时让周围都安静下来,有个年纪老些的已经道:“这位老爷,并不是小的不爱银子,只是邱家总是小的们田主人,总碍着些。”
邱大爷听到这句,本已有些泄气的他又挺直腰背得意洋洋地看着方老爷。方老爷什么风雨没见过,只有一
笑:“哦,那你们这些人,一共还种着邱家多少亩地?”年纪老些的人算了算咂下嘴:“以前多,现在只有两百亩地。”
方老爷哦了一声就道:“我在这附近有块田,也有四百亩地,去年新买还没人耕种过,若你们愿意就去耕种吧,每年租子我只要邱家的七成。”还有这样的好事?这些人互相商量一下,立即就丢下手上的东西上前给方老爷行礼:“还不知老爷尊姓,小的们……”
方老爷摆摆手让他们不要说话,对身边跟着的管家道:“你带他们去寻老秦,就说无需去别寻佃农。”管家应是就带这些人出去,见这些人欢欢喜喜地走出去,邱大爷一张脸顿时急白了:“你们,你们受我邱家几十年的恩惠,怎的只一句话就要跟别人走?”
有个年轻些的已经转头道:“邱大爷,这话也只有你好意思说,前年你家要卖地,卖地也是常事,你家偏偏把地卖到吴黑心手里,他家的租子,足比别人家高出一升。我大伯家种了他家几亩地,差点被逼死。恩惠,还是少些这样的恩惠。”
邱大爷这张脸就气的更白,方老爷唇边露出嘲讽的笑,接着就道:“那银子也别少了他们的,双倍。”管家躬身一揖,示意知道了。
邱大爷上前扯住方老爷的衣襟:“你,你少在这装老爷,说白了你不过就是个姨娘的弟弟,见了我还不磕头行礼?”邱大爷这一动手,方老爷身边跟着的小厮立即上前,方老爷摆下手让他们停下这才看着邱大爷淡然一笑:“我妹妹虽嫁在你爹身边为妾,你也要称一声庶母。我再是一个妾舅,也不是你可以任意辱骂的,你给我下去。”
说到最后一句方老爷已经变脸,把邱大爷的手扯掉,对着邱家的马车道:“邱太太,既已来了,就请下车一叙。”帘子掀起,邱太太那张脸出现在邱玉兰眼前,方才看见邱大爷时候邱玉兰已经开始颤抖,当看见邱太太时候,邱玉兰的手心冰凉,钉在那不敢动一下。
邱太太先看见的是邱玉兰,今日是来上坟,邱玉兰打扮的比较素简,发上只插了只金簪,浅紫衫子白绫裙,斗篷也不过是一领弹墨缎面棉斗篷,手上的金镯方才已经褪给素草,手腕光光的,但一双柔荑却是十指尖尖。
邱太太打量了一番才对邱玉兰道:“数年没见,小十八你越长越好了,我想着你孤身住在方家,那边也不是你正经舅舅家,议亲也不会议到什么好亲。还是回家的好,今日就让你哥哥陪你回方家,收拾收拾回来吧。”
怎能把这么无耻的话说的那样的理直气壮,邱玉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里升起,小玫紧紧搀住她,光看见人邱玉兰就这么害怕,那当年在邱家,邱玉兰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邱玉兰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在邱家,面前的嫡母也早就不那么高高在上,自己还有舅舅依靠,不是那个孤苦无依的人,自己该上前行礼然后回嫡母几句话才可以。可是邱玉兰只觉得浑身冰凉,什么话都说不出。
马车里已传出方老太太的声音:“邱太太多年不见,还是这样会说话,只是规矩什么的,今日邱太太还是忘了的好。”说着方老太太也走下车,站到邱玉兰身边看着邱太太。
当日方氏进邱家时候邱太太曾见过方老太太一面,那时方老太太不过是个卑微的农妇,虽然很精明很会说话,但对自己十分恭敬,当时这样泥土样的人,邱太太怎会放在眼里?现在已过了二十多年,方老太太穿着富丽,发上的首饰也很明亮,那背更直起来,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太太。
邱太太只扫了一眼就对邱玉兰伸出双手:“小十八,是不是这么多年没见母亲,喜欢的忘了,快过来。”邱玉兰怎么肯过去,双手紧紧抓住小玫的胳膊,小玫感到胳膊处传来一阵疼痛却不敢叫出声。
方老太太的眉扬起:“邱太太,许多年没见,本该好好叙叙,只是天色将晚,我们还要赶路,告辞了。”邱太太的眉也扬起:“你方家,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话吗?我今儿是来寻小十八的,还不给我快些退下。”
邱太太做了这么多年当家主母,行事带着一股威严,和邱大爷这样只会嚷嚷的自然不一样。方老太太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方老爷已淡淡开口:“资格?规矩?名分?邱太太果然是极有家教的,只是邱太太,你说这话时候,可曾问过孔方兄?”
邱太太之所以只对邱玉兰说话,因的就是四年前方老爷来带走邱玉兰时,在邱家厅上,邱太太几乎被方老爷问的说不出话,四年没见,方老爷气色更沉静,举动也更淡然。此时听到方老爷说出这话,邱太太的眉一皱就道:“资格规矩名分都不认得的人,我为何要和他说话。小十八是我女儿,当初不过是你方家苦苦哀求,我才让她去暂住的,现在她年岁也大了,该议亲了,我把她搬回家来是很平常的事。休说你方家不过是个妾舅,就是个正经亲戚,也没有未嫁女儿常年住在亲戚家的道理。若你真为小十八好,就该把她送回来而不是扣住不放。”
方老爷见过赖账的人多了,但赖的像邱太太这样理直气壮的还真不多见,邱大爷也在一边嚷道:“听到我娘说的了吗?你方家赶紧把我妹妹送回来,还有我妹妹的东西。”既然邱家要无赖,方老爷肚内一笑,那自己也何必客气,眉只一挑:“当初玉兰离开邱家时候,身上的衣衫都是我去成衣铺子买的,连首饰都没有,还出了三千银。现在要回方家,那就先
把三千银还给我再说别的话。”
听到还银子,比用刀割邱大爷的肉还疼,他往地上吐口吐沫:“呸,三千银?你好大一张脸说得出这样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喜欢用无赖手段,掩面。
、41 算账
方老爷才不瞧邱大爷;只是用手理一下方才被邱大爷弄皱的衣襟,声音更淡:“那三千银可是当初邱太太在邱家厅上当着邱家众人收进去的,还有当时知县做见证。难道两位全都忘了吗?”
方老爷单刀直入,邱太太一张脸已经沉下,邱大爷还在那嚷嚷:“十八妹是你的亲外甥,你代她孝敬我们些银子又有什么要紧?再说……”邱大爷话没说完;邱太太已经喝住儿子转向方老爷道:“那三千银确有其事,只是小十八已经大了;该议亲了,我做嫡母的要接她回家来议亲也是人之常情;方老爷,你现在也是在外行走的,难道不晓得人情世故?说句不中听的;小十八在你们家,能议到什么好亲?”
说着邱太太唇边闪出得意的笑对邱玉兰道:“小十八,我晓得方家疼你,可是邱家才是你的根。回来吧,娘已经寻了几家好人家,就等你点头。要知道,女人嫁不好,是要吃一世的苦的。”邱太太的声音很温柔,笑容也很慈爱,可看在邱玉兰眼里,却像是张牙舞爪的老虎一样,邱玉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已经贴到马车车厢上。
小玫忧心忡忡地望了邱玉兰一眼,才敢对邱太太道:“这位太太,我家姑娘有些不舒服,奴婢要扶她上车。”邱太太怎会把小玫放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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