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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奴by瞳tong-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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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那最高的顶峰,没有并肩而立的道理。

龙争虎斗,野心勃勃,即便她再不甘愿,卷入已成不争的事实。

被推动著前行,当站在分岔路口,要朝向哪一边?走往哪一方阵营?势必面临选择。

她趁夜潜逃,他们谁也不提。与她保持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谁也没急著上前。

他们在等待。

无需挑明,她看得清清楚楚。

一道选择题,他们在等她的答案。不论抱著怎样的初衷,在今夜,在此时,他们向她索要明确。

选择……

只是,她真的可以选择麽?她真的有选择的权利麽?

那些苦与痛,那些强迫与威胁,若决定权握在自己手中,若真的能简单选择,她的人生,她的命运,一切的一切,又怎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选择?!

太搞笑了,太滑稽了,太荒诞了。这两个字的存在根本就是虚假。

“奴儿。”

杗肖再掀唇,是提醒,是催促,不耐搀著,还有压力蕴含其中。

“姐姐在发什麽楞呢?夜已深了,快随我回去休息吧。”

温言细语,诱哄般的,白苏挤出一抹笑,把胳膊再往前伸了伸,状若轻松,笑得十足牵强。

阿魏目露忧色,无声的嗫嚅,像是期盼,像是乞求,欲诉还休。

莫荼冷眼旁观,隐隐闪烁的异光,像是内疚,像是同情,矛盾混杂。

廖岚定定的凝望,依然未置一词。沈著从容一如往常,仿佛不受干扰,没有任何事能令他乱了阵脚。蓝眸映著夜幕,平寂无波,却被折射出的一束热度泄露了不平静。

一。二。三。

妖。冥。魔。

刘寄奴仔仔细细的逐一看过来。

带著肃穆,无比的认真,脚下忽轻忽重,抓地不稳的感觉又来,她便摇晃著大退一步。

陷於急流,漂漂浮浮一路至今。退,能退去哪里?退路早被堵得严严实实。

小脸灰白,呈现出一种透明,凄凄惨惨。

脑子里突然涌入许多声音。吵得双耳轰鸣,吵得她晕眩。

它们齐齐叫嚷,交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网,她几乎窒息,死死咬住唇,发出模糊呻吟,喉间猛的窜上一股腥甜。

一盘棋局,是谁布下?

谁在翻云覆雨,是谁主宰?

被摆放其中,她是一枚棋子。

怎样努力都是无用,怎样争取仍是不由自主,不断的兜圈,不断的碰壁,试图挣脱,却始终冲不破重围。

是她错了麽?

条条枷锁,是否注定沈沦?注定毁灭?

百般抗争,是否终为徒劳?终是无望?

是她错了麽??

错在本不该挣扎,本不该存有希望。

除了遍体鳞伤,牵连无辜,她得到了什麽?改变了什麽??

何去何从……

何去,何从??

找不到答案,无尽悲哀。




(24鲜币)161。崩塌

火光照亮了周遭,却无法为刘寄奴脸上添得半分暖色。

微蓝之芒宛如点点星辰,闪烁在黑眸,频率极快。夜风吹拂,纤瘦的身躯仿佛不能承受,瑟瑟缩缩,摇摇欲坠,一副随时会晕倒的模样。

万籁俱静,使气氛更显凝重,僵持抑或等待,倍增肃然。

杗肖廖岚且沈得住气,白苏的耐性显然是不及。

她忽然动作,似无法再按捺。不由分说的,一把拉过了刘寄奴掉头就走。

这突如其来的一举,杗肖廖岚也是未料。

要追要拦麽?

他俩一对视。

“日子还长,不急在一时”,许是抱著诸如此类的想法,於原地立停半刻,两位男子先後转身,暂是作罢。

白苏目视前方,健步如飞,完全没管身後的女子能否跟得上。

五根芊芊玉指像铁钳似的,攥得刘寄奴死紧死紧。刘寄奴被大力拖著,磕绊狼狈,数次游走在摔与不摔的危险边缘。

几乎是百米冲刺了,可白苏仍嫌不够快。一方面,也是察觉了刘寄奴的勉强,她松了手,索性将其拦腰抱起,一路不停不歇,犹如一支离弦的箭,嗖的朝家府冲往。

待踏进了刘寄奴的房,白苏的眼角眉梢便卸了遮掩。

放下刘寄奴,接著去关门。双脚踩地重重,她的吐息重重,娇美面庞乌云密布,神色之难看是一览无余。

一个杗肖,一个廖岚,一个自己。刘寄奴信任的是谁,会如何选择,原本,她是极有把握的。

论亲疏远近,哪还需比?廖岚杗肖,狡猾狠辣,各存图谋,各有算计。谁才是真情真意?

唯属自己。

她等著她走来。想象他们备受打击的模样,她暗怀得意,暗觉痛快。

然而,一切未按她所预计的发展。

当目光交触,所见的哀怮、绝望、冰冷,甚至陌生,令她错愕,令她大为震动。

胸内一沈,自信动摇,突然,笃定就变成了不确定。

看著她後退,她怔住僵住。

一种感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自心底油然而生。

隐约望见事态的走向,有违她的想当然,是她所不能接受。她惊跳,她无措,她简直恐慌。

不行……不可以……

还要傻站著麽?还要等麽??

赶在结果生成之前,抢在期待落空之前,她当机立断,强行把她带离。

并非是逃避,并非是自欺,并非是她失了勇气。经斟酌思考方能做正确决定,今夜并非是个合适时机,所以做不得数……

做不得数的。

白苏在门旁站了半晌,勉力平复思绪狂潮。深吸一口气,看向刘寄奴,她力持平稳的开口:“等天一亮,我就把他们一个个统统赶出门去。”

未顾对方是何反应,她兀自接著说道:“我以礼相待,给足了他们面子,已是仁至义尽。既敢背著我搞鬼,他日清算讨还,就算是大动干戈,我也定要追究到底。”

顿了顿,她的语气一缓:“我知姐姐是被逼无奈……都是我疏忽,害姐姐受惊、受委屈了。”

轻轻柔柔的嗓音,表达著歉意,传递著安抚。

“前些日子,姐姐是被我气糊涂了才想著要走……其实姐姐哪儿也不会去的,这里才是姐姐的家啊,姐姐更不会屡次三番抛下我的,对不对?”

一室安静,一个问号悬挂寂寥,白苏迅速扬起嘴角,堆砌成的笑既显飘忽,又含惆怅。

“姐姐不必忧心,天亮之後,家里就会恢复清净。让那一干闲杂滚出平都滚出魔界,有多远滚多远,管他们哭笑唱戏还是要死要活,皆与我俩无关。”

“我与姐姐只管过自己的日子,若再来烦扰,我替姐姐挡,我会处理妥当,姐姐无需顾虑,什麽也不需怕的。”

直到现在,刘寄奴不曾吭过半句。一路返回,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任凭白苏拉扯摆弄,像一具没有生命力的玩偶。

兴许白苏言之切切,将她触动,那木木呆呆的表情终於有了变化。此刻,飞远的魂魄才是归体。

……清净?

赶他们出门,眼前是可清净,但这只是一时的,问题依然存在,并不能得到解决。

如果把他们赶走……木头呢?木头怎麽办??

被她牵连,木头本是无辜;水深火热,木头的处境艰难……怎麽可以撇下他不管?怎麽可以弃他不顾?不能的……做不到,她绝做不到。

“姐姐在想什麽呢?”

白苏状若不解的问询,一侧脑袋,旋即恍然大悟。

“哦,在惦念他麽?苍木?”

黑眸罩著一层朦胧,泛白的朱唇微微蠕动,却似无力,发不出任何声响。

无言对视。

白苏一正脸色,率先打破了静默──

“助他脱困,并非是办不到。”

一句入耳,黑眸一记疾闪。

怔仲间,木讷渐褪,迷离渐消,几丝异样光彩隐隐折射而出,有什麽正在死灰复燃,点亮了黯淡,把空洞驱赶。

紧盯著刘寄奴,白苏蓦地一转话头:“办得到……可我为何要去做?即便我有能力救他,我又为何要救??”

“有他在一日,姐姐的心就一日不定。若杗肖不欲留他……”

扯开一抹森冷的笑,白苏一字一字的缓慢倾吐:“……就让他去死好了。”

音量不高,但如平地惊雷,一声轻描淡写,堪比那破山重锤,狠狠砸在刘寄奴的心头。

“落入杗肖手里,是何结局他早该料到!与其被杗肖利用,沦为其要挟的工具,他早就该自行了断!省得拖累!”

白苏神色肃然,刘寄奴一下哆嗦。

抽气般的呜咽,几不可闻,白苏根本不给她反驳或呵斥的机会,厉声再道:“我说错了麽?!他活著就是个累赘!”

“自保都不能,还要害姐姐急忧,他有何颜面、有何资格再出现在姐姐面前?!”

“不如结束苟延残喘,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若真是一片痴心,若真为姐姐考虑,就不该成作姐姐的负担,不该令姐姐难为!”

“事已至此,怨不得天怨不得地,更怨不得姐姐。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不济!”

明豔的银眸被寒戾占据,因为激动,白苏的双颊微微泛红,与刘寄奴的面无人色对映,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怎麽……

怎麽会……

面前的这个女子,触目惊心的是她的表情,阴狠遍布,竟如此狰狞;难以置信是她的话语,字字怨毒,满含血腥。

为什麽?

无冤无仇,木头没有得罪过她,更没有对不起她……

为什麽……

为什麽要那麽残忍??

一股钝痛,升腾蔓延,侵至五脏六腑,蚀心噬骨。

想放声尖叫,想竭力嘶吼,想把视线之内的事物全都摔烂砸毁,像个疯子一样,毫无理智,歇斯底里。

想,她很想,可她什麽也没有做。

双脚牢牢固定在地面,还有身体的每一处关节,宛如冰封,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她什麽也做不了。

长久以来武装的坚强,全然崩塌。

以为筑起堡垒,就不会再受到伤害。

以为故作勇敢,就能使自己强大。

她处在战场。

打著一场与敌人的、与自己的仗。

一边抵御著外来的攻击,一边与心内的怯懦、恐惧缠斗。内忧外患,无比艰辛。

她告诉自己,绝不能松懈,绝不能示弱。一旦将战战兢兢显露,一旦被识穿了伪装,不仅是未战先输,连一线微渺生机都会一并失去。

然而狂风巨浪来势汹汹,堡垒被撞出裂痕。一道道,一条条,不断的扩大加深,成了残缺,她仓皇失措,拼命的试图修补,只是通体疮痍,该从何下手?

岌岌可危,已是来不及,怎堪抵挡,终是迎来支离破碎的一刻。

原来貌若坚固的堡垒不过是一张蛛网。

千万缕的蛛丝,是千万分的无助脆弱,密密的缠绕,紧紧的束缚,堵住她的口,捂住她的鼻,拖著她堕落,向那万劫不复。

……怎麽办呢?

茫然四顾,她辨不明方向。

怎麽办呢?

视线迅速模糊,两行温热滑落,隐入嘴角,苦涩至极。

怎麽办呢?

哭是没用的,她不该哭的,她知道。

无奈除了哭泣,似乎别无他法。

压抑的哽咽在房里回荡。

一张苍白容颜,泪水肆意喷涌,一幕震住了白苏,吓到了白苏,她持著呆滞,傻傻的定住。

透明的水珠纵横流淌,不间断的,毫无停歇的迹象。

仿佛是一发不可收拾,仿佛誓要哭尽一生所能流出的泪。蜷缩肩膀,更显单薄,咬唇抽噎,倍添酸楚。

泣不成声,可怜兮兮,令白苏不忍且心疼。

“姐姐……”

话音未落就端察出了不对劲,对方神色有异,呼吸不畅,她赶忙快步上前将其接住。

刘寄奴软软的倒入白苏怀里,一手揪著胸口,痛苦的喘息。

“好了,不哭,不哭了……”

一下一下轻抚著刘寄奴的臂侧,白苏压低了嗓子劝哄。

可惜未具效果。

悲伤无边无际,哀泣不休不止,刘寄奴沈浸其中,忘却了周遭,忘却了白苏,是什麽也听不到了。

唇间掀动,白苏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叹幽幽。

若接受事实的过程注定伴随著痛楚,那麽长痛不如短痛,历过必经的,之後便会醒悟,便会看开,继而放手,继而释然。

那濡湿眼角,她温存的贴上。怜怜吮去刚脱眶的一滴泪,品尝到的咸涩令她心尖坠胀。

这是最後一次。白苏对自己说。

泪如雨下,悲痛欲绝,是第一次展露,亦是最後一次。

往後,她会竭尽全力,使她开颜,往後的日子,挥别苦与愁,唯有欢笑常伴左右。

怀里一副娇躯,如此孱弱,需要好好呵护,需要好好的疼爱。收紧双臂,牢牢环抱,又不敢太大力,就怕弄伤折坏,郑重谨慎的姿态,宛如搂著一件稀世珍宝。

当情潮席卷,并无预兆,犹处在措手不及,她一边陷得快,到如今,已是不可自拔。

寻寻觅觅,得来不易。因为重视,所以惶恐,因为渴望,所以迫切。

宝贝,独一无二的宝贝。她的宝贝,只属於她。谁也别想与她争,谁也别妄图夺走。

“姐姐……姐姐……”

呢喃般的呼唤,带著辗转,带著挣扎,搀著恳求,诉著狂烈。

“不能等了,不能……若等下去……若再等下去……”

若再继续等待,兴许……就要面临失去!

银眸忽明忽暗,两点赤焰跳窜,扩散成一片炙热。

抱起刘寄奴,白苏的每一步都是坚定。

“过去的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把刘寄奴放躺在床,白苏的指尖在她脸颊流连。

“要想,就想想我们的以後,别再想他,就只想著我……”

直起腰,改而投身覆上。

“别推开我……我只有姐姐。自始自终,我只要姐姐。”

“这一次,姐姐赶不走我的。”

“我不放……无论如何,我绝不会放……”

说完,白苏俯首吻向。

两片薄小的唇未有防备,被她轻而易举的虏获。急急的把舌滑入,贪婪的施予纠缠,摄取著对方清甜的气息,她如饥似渴,迷醉满足。

今时情况特殊,刘寄奴正处於崩溃边缘,哪还提得起半分强硬?

她的无力招架,加剧了白苏的掠夺之势。衣衫被拉开,裙摆被撩起,白苏按著她的一只手腕,徘徊亲吻。

窝在脖颈深深嗅吸,埋在胸前撒娇般的拱弄,白苏的鼻尖来回摩挲,再隔著肚兜一口叼住了顶端一点。

“唔!……”

刘寄奴哀哀的呻吟。泪水汹涌成灾,打湿枕边,失焦黑眸,仅剩荒芜。

疼……

她的眼睛很疼,头也很疼,其实从头到脚,无处不疼。

周而复始,不断重演。

好累……

好累啊……

心力交瘁,她是砧板上的一条鱼,被宰杀是注定的结局,再怎麽翻腾都逃不离绝境。

所以……

是不是该放弃了?

挑动爱抚,才奏序曲。依依不舍暂停对乳尖的逗弄,白苏抬起对方一条玉腿,将自己湿热虔诚的吻,从脚背,一路印至腿根。

如同被毒针扎到,刘寄奴猛的一下弹动,紧随其後的,是痉挛般的颤抖。

无法抑止,无法控制,牙齿磕碰得咯咯大响,泪流的凶猛之势忽然刹住,因为泪水变作了冷汗,悄悄沁出毛孔,攀爬上脊背额头。

发声,极度不易。吐字,极度困难。是无意识还是下意识?嘴里重复喃喃著不要不要,颠来倒去,含混不清。

为防她咬伤自己,白苏凑前撬开她的齿关,同时,把精气渡与。

精气一注入,即刻得到了回应。

原本处於沈睡的,现被唤醒,暗蓝色的光芒突突跳跃,迅速滋长凝集,摩拳擦掌酝酿著占领,蠢蠢欲动欲行吞噬。

惊涛骇浪激起,黑眸内死寂不再,异色扭结,闪烁缭乱,仿若霓虹。无形之间似有两股力量在交战冲突──一方肆意嚣张,另一方追赶镇压,一方群起反击,另一方极力对抗,一个回合又一个回合,牵制拉锯,难分高下。

刘寄奴只觉自己被硬生生的一劈为二。

一半是兴奋,愉悦,享受,一半则是愤怒,痛恨,厌恶。

唇舌相接,明明是几欲作呕,可罪恶之花在盛放诱惑,本能驱策著要她顺从,要她迎合,命她索取,命她屈服。她从喉咙深处迸出嘶叫,沈闷到极致,凄厉到极致,宛如垂死小兽发出的惨烈悲鸣。

精气,好比一支镇定剂,令她四肢绵软,她已不再发抖。

然而平静的表象之下掩著一场激烈厮杀,体内每一个角落皆被撼动。精气还在源源不断的输入,血液都沸腾,灼烧著血管,齐齐倒流冲上。

恍惚间,感到小腹一凉。

一只手,探进裤腰,直直触向腿心私密。

指尖摸索,拨动,勾划,打圈……

然後,刺入。

嗡……

耳里轰鸣,眼前瞬间花白。

像有无数颗炸弹同时炸开。一颗涨到极限的气球,除了爆破,没有别的可能。

最後一根稻草。

喉内一股腥甜,推著挤著,卷土重来。

这一次,她没有刻意压制,“哇”的一下,滞塞之物由口中全数喷出。

……

“姐姐?!!”

尖叫,变了调的尖叫,可称是撕心裂肺。

但她已无暇理会,无力去顾及了。

连番打击,她真的累了。

便放任意识远离,放任黑暗占据,铺天盖地。




(14鲜币)162。她的选择(一)

日月交替。

黑暗,一分分的退离,光明昂然赶至,将它彻底驱散。

天亮了。

魔族之内,向来没有早起辛劳的习惯。况且才经一夜狂欢,所以这会儿,整个平都仍是静悄悄的。

一处空地,有一女子抱膝而坐。

晨风虽然不及夜里寒冽,总也是沁凉。

可女子似乎并不在意。

她一动不动的任凭风把衣衫穿透,把长发吹乱。未是抬手拂一拂、理一理,亦未拢一拢衣领,以此作为遮挡。

孤单独坐,单薄背影,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萧瑟。

女子的目光定在远方不知名的一点。脸色依然苍白,神情却是平寂。

那些激动、失控仿佛不曾发生过,唯有肿胀的眼皮、隐约的泪痕,证明了之前种种是真实,而非梦境。

刘寄奴已经冷静下来。至少,表面看来是如此。

嘴里还残留著血腥味道,四肢还弥漫著虚软余韵,为什麽要跑来这里?为什麽要坐在这里?
她也说不清。

只知那张床、那间房,令她窒息,连多呆一秒都不能。她需要新鲜空气,需要独处的空间,不受打扰,然後,好好的思考。

具体思考什麽呢?

关於过去?关於现在?关於未来?……又是一言难尽。

世界之大,在阳光照不进的角落,每时每刻都有悲剧上演。

丧心病狂的,令人发指的,不幸的遭遇何其多,可怜的人们何其多,而她,便是其中一个。

她相信,那些命运坎坷、无辜遭难的苦命人,心里应该都存有或存有过同样的疑问──

¬;──为什麽是我?

没做过坏事没犯过罪啊,为什麽老天不长眼?为什麽如此不公平?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已不再纠结。

因为再怎样纠结都改变不了现状。时间不能倒流,发生过的不能一笔勾销……执著於答案,又有什麽意义呢?

曾认为,死亡才是解决之法,是终结一切的唯一途径。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这句话说来容易。那时的她,活著一天就是折磨煎熬,还没来得及展开人生,还没来得及书写生命的多姿多彩,滔天巨浪已将她击垮,她的眼前,仅剩黑白。

数次自杀未遂,本以为大嫂那一刀会带来解脱──永久性的。

没想到能再醒来,毫发无伤的醒来。在一全然陌生的环境,在一颠覆认知的奇异世界。

她震惊,她疑惑,当她从中恢复,她视其为一个机会。既来之则安之,她把这视作为一个重新开始、重新活过的机会。

幽水岭。

如果可以,她大概会窝在里面,永远都不出去。

从此告别现代化和高科技,做个钻木取火,茹毛饮血的原始人又有什麽要紧?

在幽水岭,她遇到了苍木,有了一段难得的安宁。

只可惜好景不长。某一天,抓捕的脚步突然降临,苍木带著她仓促奔离,转朝著无城迈进。
浑然不知,急流漩涡在等候。

莫荼、喜族、冥宫、信石、廖岚……等等等等,一桩桩一件件令平静二字彻底不复存在。纠缠滋扰如滚雪球般的越滚越大,没完没了的争端,没完没了的算计,刚走出困境,又陷入迷宫,甩不脱,理还乱,不知何时是个头。

到此,她忍不住的想,假设当时没有离开,假设离开後他们没有去无城,那麽如今……是否就会不一样了?

或许吧,可能吧,谁晓得呢。

来这个世界,明明不算久的,她却如同经历了一个世纪,度日如年,无比漫长。

所幸,每分每秒不全是灰暗。寒冷的时候,仍有温暖慰藉,给予了她勇气,不知不觉,她亦有了改变。

尝试敞开心扉,去信任,去依赖。学著自我调节,学著苦中作乐。低谷的时候,想想某个欢笑一刻,丧失意志的时候,想想关心自己和自己所关心的人。

改变,并不是变得英勇无畏,面对侮辱逼迫,她依然害怕得要命,无助得要命。

改变,并没有变作铁打的身躯,肉体的酷刑,依然令她颤抖,令她疼痛难当。

……只是想坚持。

拼命咬牙忍耐,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四处逃窜。前方坎坷,她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兴许下一步就会倒下。但为了自己,更为了牵挂自己的他们,她想坚持下去,哪怕步履蹒跚……

不愿、不能、不可轻言放弃。

她的一段经历,算不算惊险刺激?曲折离奇?

一幅幅画面,接连闪现於脑海。包括旧时的记忆──那一块不可触碰的禁区。是她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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