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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缥缈录ⅱ苍云古齿-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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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他们?”息辕吃了一惊。
“我知道是谁动手的了。蜘蛛的网已经打开,如果她想要捕杀全部的猎物,就算是我们出动全部鬼蝠,也未必能奏效了。” 






枫红色的轻纱围着女孩儿的肩膀转了一圈,莹白的肤色在纱下隐约浮动。女孩儿一双月白色的踏鞋在云石地上轻盈的跳着,肩上的披纱起落如蝴蝶的翅膀。十三四岁还透着稚气的孩子,却有了几分少女的风致。
“好,好,柳瑜儿的肤色最是白净,就是这个枫红色衬她!”为她披上轻纱的男孩拍着巴掌围着女孩儿转圈,眉梢眼角满是得意。
“哎哟哎哟,煜主子,这云影纱宫里剩下的就这一匹了,前些日子国主想为王妃裁一件罩衣还没有舍得的料子,怎么能穿到外面去瞎跑?”婆子拉着男孩的手,惋惜的看着那幅纱。
“能不能少说这扫兴的话来?”男孩猛一扭头,不悦的挥开了婆子的手,“母亲年纪大了,怎么能穿这样的颜色。留下来还不是压在箱子里?我给枫念儿选了生青的,给月情儿选了湖蓝的,给小苏选了杏黄的,露水绿给了月眉,现在就缺一幅红色的好纱,不拿这个,你去找来给我?”
他眼眉间虽然有怒气,却还是透着少见的秀气,像是天生的一块脂玉。
婆子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男孩又笑了起来,推着柳瑜儿转身,兴冲冲的打量着她周身上下。女孩们都围着柳瑜儿赞叹不止,莺声燕语压过了殿外的马蹄声。
“我也想要这样枫红的纱,主子对柳瑜儿偏心了,”最小的小苏忍不住失望,噘着嘴扯住了男孩的衣袖。
“小苏别淘气,小苏别淘气,”男孩急忙轻声软语的安慰她,轻轻摸着她低垂的眉毛,“这幅杏黄的虽然不如云影纱,可是也是极细的好纱,最配你这身月白色的裙子和脖子里那串黄晶,若是配了红纱,反而不像样子了。不过……”
他围着小苏转了一圈:“要是添上几分金色,可就完美了。”
他急忙又埋头在箱子里翻弄,一幅一幅透影的轻纱和瑰丽的丝绢被他抛了起来,散落了满地,却始终没有金的。他从锦绣堆里探出头来,气恼的把缠满脖子的锦纱扯下,跳着脚喊了起来:“怎么没有金的?怎么就没有金的?”
“主子别着急,别喊伤了嗓子,”婆子赶紧去哄他,“上次不是主子说宫里要装粉金色,所以订了几万张粉色的绵纸糊墙,又把所有的金纱都挂在屋顶么。”
她指着头顶:“现在那些金纱还在那里挂着呢。”
男孩一抬头,果然是在金丝楠木的椽子间,都装饰着纤薄的金纱。
“拿梯子来,拿梯子来!”他高兴的拍起了巴掌。
女孩儿们七手八脚的抬来了扶梯,婆子想拦又不敢,胆战心惊的看着男孩高高的爬了上去,使劲去够椽子间的纱。他个子不高,勉强探直了身子,才勾住了金纱的一角。
“吱呀”,宫门竟在这个时候打开了,把整个扶梯勾倒下来。在女孩儿和婆子们的惊呼中,连着数十尺长的耀眼金纱,男孩重重了摔了下来,落在满地的锦绣里。
“主子!主子!”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锦绣里忽然钻出了一个蒙着金纱的脑袋,心悬在半空的婆子这才喘了一口气。
男孩跌跌撞撞的一扑,抓紧了一个人,紧紧的抱住。
“抓住了抓住了!是不是小苏?披上给我看看,”男孩抱着怀里的人又笑又跳。
“嗯?”他又愣了一下,在那人身上摸了摸,“是谁这么一身呆肉?想必是扫地的婆子,这时候来凑什么热闹?”
他用力把怀里的人推开,三把两把扯下了罩住头脸的金纱,看见了眼前的人,忽的皱了皱眉:“方都尉,你怎么跑到我的寝宫里来了?”
禁军的都尉方山脸色微红,难得少有的摆出了几分威严,对着嬉闹的女孩们挥了挥手,令她们下去。男孩刚要生气,方山已经急急的扯住了他的手:“煜主子,今儿是大事,可不能使性子。”
他转身让开了路,指向门边:“奉国主口谕,北陆金帐国世子吕归尘殿下,即日起搬入东宫,下榻归鸿馆,与世子百里煜一同饮食作息,教习东陆文字礼仪,以彰两国兄弟亲爱之心。”
他又对门边的人摆出了笑脸:“这就是我们下唐国的世子百里煜殿下,尘少主,从今而后,两位少主要多多交流。”
“煜主子?”他微微一愣,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的男孩已经不见了,转头去找的时候,才发现他正躲在自己的身后,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腰带。
“蛮人?”百里煜小心的从方山背后探出脑袋,“蛮人在哪里?”
“什么蛮人?”方山压低了声音,“这是尘少主,将来的北陆之王呢。国主可是特意吩咐了,煜主子一定要礼敬。”
百里煜终于从一群人中看清了那个白衣的孩子,他是如此的清秀,比百里煜都更多了几分柔弱,全不像百里煜心中的蛮人。可是那身装束说明了他来自北陆金帐国,他的头发长长,绞成一束簪在头顶,穿着狐裘的贴身小铠,外面罩了五色缀边的白色大袖,胸前配着一尺长的小佩刀。炎热的夏天,他的右手腕还突兀的配着白色的毛裘护腕。
“这个就是蛮子?”百里煜疑惑的看方山。
蛮族孩子局促的环顾周围的人,而后把头低了下去。
“哎哎哎,煜主子使不得!”方山要去阻拦,可是已经晚了。百里煜从那个叫月眉的女孩儿头上摘下了锦纱扎成的牡丹,照着蛮族孩子的头砸了过去。锦纱球准确的命中了,砸在孩子的侧脸上。整个湄澜宫里忽的寂静了,女孩儿们、婆子们、禁军们还有方山都呆在那里,只有百里煜还满不在乎的冲着蛮族孩子比着鬼脸。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蛮族孩子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锦纱球在地下滚了滚,而后不知所措的擦了擦自己的脸。
“像个呆鹅一样哦……”不知道是哪个娇嫩的声音小声说,而后一个轻轻的笑,带着所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东陆人对于蛮族的敬畏之心忽的就退去了,这个呆头鹅一样的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危险。
方山咬了咬牙,不顾百里煜的挣扎强拖着他来到了蛮族孩子的面前,女孩儿和婆子们也围了上来看热闹。
“煜主子,别闹了,快和尘少主见礼!”
百里煜像只被抓牢的小猫一样在方山的手里扭着,一边还凑过去使劲抽动着鼻翼:“也没什么膻味嘛?居然还有这样的蛮子……”
女孩儿们也歪着头看那个孩子,拍着巴掌笑,婆子们稍稍收敛一点,半掩着嘴在一边议论。
“第一次见这样的小蛮子,倒是个新鲜人儿。”
“长得倒是跟女孩儿似的,怎么竟是个蛮子?”
“是啊,这年纪,怕是才十岁出头吧?”
“长大了兴许就剽悍了,现在还是小蛮子嘛。”
“呵,呵,蛮子,蛮子,蛮子蛮子,”怪异的腔调忽然响了起来。原来是金丝架子上那只红腊嘴的八哥,宫里的八哥揉过舌头,把这个新词学得惟妙惟肖,众人愣了一下,又是哄堂大笑。笑声里,那个蛮子孩子红了脸,低下头去。
“蛮子?”吕归尘默默的在心里说。
门外的光仿佛刀剑一样刺了进来。



西配殿。
两排人对立,一侧是拉着吕归尘的方山,一侧是宫内服饰的人众。
“尘少主,我来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东宫里的主事人,有什么吩咐,尘少主尽可以问他们,”方山一摊手,指向了颧骨高耸、灰眉低垂的夫子,“这位路方同夫子,是我们下唐有名的饱学先生,国主以重礼聘来教授煜少主的功课。”
“路夫子。”吕归尘低头行礼。
“嗯!”路方同对一个蛮人能够如此知礼觉得诧异,欠身还了礼。
“尘少主的功课,也都拜托路夫子了,”方山对着路方同长揖。
“这位是东宫膳房的主事马求桐,以后少主在膳食上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找他。”
年老的内监上前一步行礼,退了回去。
“这几个是书房的洒扫,安排读书是他的事情。”
年轻的内监们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也是深深的行礼,凑近的时候斜着眼仔细打量了吕归尘。
“这两个宫女是世家之后,小苏和柳瑜儿,世子刚才见过的。她们以前都是服侍煜主子的,都是知书达理的闺秀出身,以后世子有什么杂事就交给她们料理了。”
吕归尘也是低头行礼,忽的看见柳瑜儿眼角挂着泪珠,小苏也是闷闷的绞着裙带。刚才在湄澜宫里柳瑜儿已经哭过一次了,死死的拉着百里煜的手不放开,百里煜也是大声的哭喊着,指着方山的鼻子大骂。直到方山出示了百里景洪亲笔的手谕,才硬是把这两个女孩儿派给了吕归尘。那时候吕归尘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像是生离死别的场面,忽的想起苏玛来。他最后一次登上车轼北望,看着苏玛站在最高的草坡上,她并没有哭,只是扣着双手遥望,红色的裙衣在风里翻飞。
“这位是东宫录书房的主事苏婕妤,”方山说,“也是东宫里的老人了。”
他手指的是站在阴影中的一个人。东宫的正殿一面完全是镂空的雕花木窗,阳光充足,只有那么一小片阴霾,可是这个人就站在那片阴影里,也并不走近,遥遥的躬腰示意。如果不是方山指出,吕归尘几乎没有意识到还有这样一个人。
“一会儿再带尘少主在东宫里走走转转吧,国主已经赐了秋服,就请……”方山周围巡视了一圈,看到的除了男人就是面色不善的两个女孩儿,最后他对着阴影里的女人,“就请苏婕妤为世子整装吧?”
“是。”女人淡淡的应了,缓步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当她整个人暴露在阳光里时,吕归尘愣了一下,一瞬间竟然忘记了呼吸。虽然他没有表露在脸上,但是围绕着百里煜的那些女孩子已经令他惊叹不已了,整个北陆也难以找出那样清澈如水又明媚如玉的女孩,白色的生绢一样不染一点灰尘。就算是苏玛和她们站在一起,也少了那种娇贵的细嫩。而当这个女人站了出来,大殿中的一切人都失去了颜色,柳瑜儿和小苏的白净如今显得像是白菰或者地瓜的白,而那些颜色鲜丽的裙衣也不能为她们添彩了。一瞬间仿佛所有的颜色都被吸进了她的身上,鲜明、变幻、跳脱。她宫裙高髻,明艳中带着森然的古意,双臂上裹着素纱,成串的水晶细镯叮叮当当的作响。
她安静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幅工笔的仕女古画,苍苍然的华丽。
“尘少主跟我来,”女人拉起吕归尘的手。
她的手微微有些凉,声音轻柔,吕归尘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走出了宫殿。



吕归尘惊叹着环顾周围。这间小小的屋子,只有简单的一张竹床、一张原色的木质书案和原色的木质立柜。可是整整一面墙壁都是书,浩瀚得像是书海。北都城里也有书,但是北陆不善于造纸,书是昂贵而且稀罕的东陆玩意儿。贵族人家会在案头放上几本以示博学,而贵为青阳的世子,吕归尘读过的书也不过区区数本。他抚摩着那些书的背脊,心里满是赞叹,不知道这面墙壁里藏了多少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这就是我住的地方,有些简陋,少主的归鸿馆还在收拾,就将就这里梳洗吧,”女人站在他的身后。
“苏婕妤住在这里么?”吕归尘愣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明丽高艳的女子却住在一间疏旷甚至简陋的屋子里。
苏婕妤没有回答。她让吕归尘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对着铜镜。自己站在后面,拔下簪子打开了他的头发。吕归尘感到她纤细的双手按在自己的头顶,麻酥酥的令他想要睡去。苏婕妤的手修长有力,贴着头皮为他束起头发。她拿下嘴里咬着的象牙簪子,为吕归尘划出笔直的发缝。吕归尘忽然想到了远在北方的英氏夫人,以前总是英氏夫人为他梳头,虽则没有这个女人的动作那么敏捷流畅,可是按在头顶酥酥的感觉是一样的。
不由自主的他心里有一丝亲近感,顺着女人疏理的动作侧过头去,想让她打理起来方便一些。
“坐好了,”女人扶正了他的头,“别管我。”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似乎很久,又似乎很短暂。吕归尘迷迷糊糊的半睡着,只是始终能感觉到那双手在自己头顶。
一声门响,吕归尘睁开眼睛,看见婆子低眉顺眼的躬身进来,行了个礼:”苏婕妤,国主驾临西配殿,让你立刻过去一趟。”
女人没有回答,最后取下咬着的象牙簪子,扎进吕归尘的发髻中。
“这里很好啊,有很多书可以看。”她漫不经心的说。
她说得很冷漠,吕归尘却觉得心里微微的一动,抬头想从镜子里看女人的神色,却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女人径自出门去了。
吕归尘默默的站起身来,看着镜中的自己,俨然已经是东陆贵族世家的公子了。
“哟,是北陆的尘少主吧?”婆子的眼神里面带着试探,脸上却是谄媚的微笑。
“婆婆。”吕归尘也是恭敬的行礼。
“我一个洒扫的老妈子,哪敢说是什么婆婆?少主子抬举了,”婆子这么说着,脸上却像是开了花,“以后少主子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就好了。”
她的脸色又一变,透着点诡异:“少主子,这个女人可对你说了些什么?”
吕归尘愣了一下:“苏婕妤只说……这里很好啊,有很多书可以看。”
“听我老太婆一句话,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怎么了?”
“她是个怪人,”婆子咂吧着嘴,“十几年都不见老,要论起来少说也该三十多岁了,看着还十八九的样子。还不只这呢……宫里人传这女人是个……”
婆子似乎是觉得自己多话了,讪讪的住嘴了。
吕归尘觉得心头一阵寒,转头却看见了窗台上的两盆紫花。这种紫花是他从未见过的,娇嫩又清淡的颜色,新生的小花低着头,半藏在叶片中,没有宫里繁花似锦的华丽,反而像是山上野生的。这是女人屋子里唯一一点明亮的颜色。








“臣女觐见国主殿下,”女人跪在阶下。
九旒黑帻、青袍博带的国主在窗边缓缓的转过身来,默不做声的凝视了女人一阵子。
“起来吧,”国主对着侍侯在周围的内监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
配殿里只剩下两个人,国主的手指慢慢的扣着窗台,一声声的像是扣在人心口上,久久也不说话。
“国主是要问幽隐的事吧?”女人说。
国主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你还算知道!我听说你又不准幽隐参拜他父亲的灵位,还收走了扳指?”
“国主应该知道那柄剑的力量,寻常的人根本踏不进它的圈子。幽隐能走进去,只是他父亲寄宿在剑里的灵魂在守护他,可是那柄剑始终都是妖魔之剑,他父亲的灵魂能够守护他多久,谁也不知道。他已经很急躁了,这时候如果再推他,是把他推到了绝境。”
“可是一代又一代的天驱首领不正是拔起了苍云古齿剑而获得宗主会的认可么?”
“那么就必须降伏那柄剑,只有最坚忍的人能镇住剑里的魂魄,幽隐不是合适的人选。再这样下去,他可能……”
“可能什么?”
“可能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国主沉默片刻,挥袖长叹了一声:“有人对我说,我可以赐给幽隐官职,却不能赐他懂生死间的事。我心里不服,可是事后想来,深以为然。我能够升他为游击将军,我却不能让他明白一个真正英雄的勇敢。所谓英雄,要么大成要么大败,不冒绝大的危险,又怎么能成就大事?一个人宁愿成为英雄而死,也不愿当一个懦夫而生,难道他父亲不就是这样拿起了苍云古齿剑么?”
“所以他父亲死了。”
国主背手看着窗外的天空:“虽死也是英雄的死!”
“可是他只是希望他的儿子能够安然长大,娶妻生子而已。”
“你简直是胡言乱语!”国主勃然作色。
女人静静的跪在阶下,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两个人就这么无声的对峙起来。
内监疾步而入,跪在女人身边:“国主,息将军求见。”
“息将军?是有什么急事么?”
内监凑在国主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是大事,说是死了人!”
国主眉锋一颤,点了点头:“传!”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亲自下阶扶起女人,女人微微缩了肩膀,不让他碰到自己。
国主皱了皱眉,却不发作:“我还有些事,你退下吧。要好自为之,我怜惜你千里带着幽隐来投靠我,一直相信你。当年百里家主家的重重压力下,我没有保住幽长吉,直到今日还有遗憾。幽隐算是我的侄儿,我跟你一样希望他继承他父亲的志向,做一个拔剑而起的英雄。”
“臣女……明白。”
女人深深的一拜,退出帘外。

黑衣的将军疾步而入,和她擦肩而过的一瞬略略回首。女人始终低着头,将军只看见她纤纤瘦瘦的背影。
“将军,到底怎么回事?”
息衍收回了目光:“前几日向国主禀报过的三队风虎斥候已经被杀了一队,如果不尽快采取手段,剩下两队还能活多久也很难说。”
百里景洪全身一震:“怎么杀了?谁动手的?”
“还不知道,”息衍缓缓摇头,“看起来是天罗山堂的手法。”
“这些匪类还没有死绝?”
“不但没有死绝,只怕还过得很好。天罗有一个词叫做‘蝉生’,是说在危难的时候他们会隐没在人群里等待时机,就像蝉会藏在泥土里生 活,直到春天才生出双翅。到了他们觉得时机到了,杀手们会铺天盖地的涌出来。”
“那么他们到底站在哪一边?”
“不知道,”息衍摇了摇头,“蔷薇皇帝能得到天下,和天罗山堂在关键时刻倒戈有关。至今也没人能解释天罗为何要那样做,他们奉行的道理只是他们自己的生存,除此别无偏向。”
“我们怎么办?”
“已经出动了鬼蝠营,不过未必保得住这些风虎。对于天罗的袭来,我们毫无准备,既然他们的目标在淳国风虎的身上,为什么不直接向眀昌侯挑明,说我们不希望他们的人在南淮活动,眀昌侯如果还不愿撕破表面上的亲睦,势必也要给我国留一分面子。”
“不能!”百里景洪紧咬着牙,狠狠拍在桌上,“敖太泉战死,淳国孤儿寡妇,丑虎避祸在当阳谷耕种集谷,梁秋颂已经是事实上的淳国之主!他如今已经露出獠牙,给不给下唐留一分颜面,我不敢说。梁秋此人,譬如秃鹫,只吃死食而不吃活物,他若是动手,就是认准了对方已经无力反抗。我只恨敖太泉一勇之夫,白白把脖子送到嬴无翳的刀锋上,当初我以为淳国有敖太泉在位,梁秋纵然是条毒蛇,终不敢钻出土来,如今还是让他出头了。恨没有早把他除掉!”
“那么我们的应对方法是……”
“天罗要杀,就让他们杀!梁秋既然不在乎这些人的命,我们何苦在乎?”百里景洪冷笑。
“是!不过这次梁秋出动大批斥候进入南淮,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淳国和我们并不接壤,难道梁秋会对我国有所图谋?”
百里景洪微微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个我也是不明究竟的。”
“不过,”他补了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他风虎猖獗,我有息将军镇守,可安枕无忧。”
“效命国主,是息衍之幸。”将军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外面传来了喧闹声,国主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东宫重地,什么人在外面喧哗?”
内监进来磕头:“禀国主,大概是……大概是禁军的孩子们又在那里……操练了。”
“是在打架吧?”息衍笑笑。
内监哑口无言。
“一帮不成器的东西!下唐就是毁在这些纨绔子弟的手里,迟早要好好修整这支禁军!”国主恨恨的。



“我说就算那小子出钱也不能让他好过,一定要把他扒光了扔到塘里去,才出了我们兄弟心头的气!”禁军年少的什长雷云正柯拍着桌子。
他是雷云家的二儿子,雷云家也是宛州世代军武之家,他的哥哥雷云孟虎跟着拓拔将军当副将,出使北陆,是南淮城里仕女心里的偶像。雷云正柯也跟父母吵闹要从军,便被送到了东宫来。
“那穷小子哪里出得起钱哦?”雷云对面的方起召在鼻子里哼哼,“他穷得叮当乱响,我可是查过,他是姬家小老婆生的,庶出,家产没有份的!”
方起召家不是世族,可是方氏却是宛州商会十姓之一,垄断了整个南淮城的运输和锻铁。他家最不缺的就是银钱,最看重的也是银钱。他参军那一日摆了最大的排场,在紫梁街上最贵的听涛馆请了四十多个禁军世家少年喝花酒听歌,请的都是花街里最出名的女孩。也是那一晚上,少年们在女孩身上摸摸蹭蹭的,模模糊糊知道了男女大概是怎么回事,仗着这个,方起召在东宫禁军也算声名雀起。
“我是这个小子纯粹是自己找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抢了我们的风头,还敢进东宫?要是我早就逃命去了!”彭连云摇头。
“就是要他来,来得好!”方起召邪邪的笑,“不来怎么收拾他?今儿是他参军的第一天,三书二礼也不是那么轻易过的。”
“你有什么主意?”
“我们在这里等就好了,自然有人把他送上门来!”方起召咧着嘴。
“就数你小子最阴险!”雷云正柯知道他早有了准备,在他头上拍了一记。
“哼!要我说除非……除非那小子跟他混在一起的那个姑娘献出来,脱光了从东宫这头跑到那头,否则说什么也不能给他好看!”方起召的笑里带着点猥亵。
“呸!”彭连云啐了他一口,“要是那样还能跑到东宫那头?半道早被你劫了!”
外面传来了喧闹声,方起召一跃而起:“是他是他,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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