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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童年韦帅望的江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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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韦帅望过去,身子贴在韩青背上,手搂住韩青脖子上,搂了一下,不等韩青抗议,他已经一笑离开,让韩叔叔慢慢救人吧,他可要玩去了。

韩青叫他:“帅望,背上的伤要上药。”韦帅望已在门外北风声中不见踪影。
韩青笑了。
这个小家伙。
不论如何,韦行容许韦帅望把救人进行到底,而韦帅望也没说出做出让韦行大打出手的事来,韩青认为韦家父子的关系总的说来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他对两人的未来发展充满了良好的愿望。

治疗进行了很久,久到韩青觉得韦帅望居然能把这个孩子救活真是一个奇迹的地步,可是那个孩子倒底还是醒了。
韦帅望中午回家吃饭时,韩青刚刚停止治疗,那孩子还没有醒,韦帅望大奇:“咦,还不醒,再不醒扔你出去。”过去就捏住那孩子鼻子。
韩青大惊,急忙救下那孩子的可怜鼻子,刚要训叱,那孩子就醒了。
小家伙睁开眼,立刻被帅望猛地伸过来的小脸吓了一跳,瞪大眼睛,韩青轻轻把帅望拎到后面去,微笑道:“别怕,你昏倒在雪地里,是帅望把你带回来。”
那孩子眼睛四望,半晌,沙哑地问:“这儿,是冷家吗?”
韩青点点头。
那孩子说:“我找韩掌门。”
韩青荣幸地:“我就是,你找我?”
那孩子微微一愣,然后泪如雨下:“韩掌门,妈妈叫我来找你!”
韩青问:“令堂是……”
那孩子哭道:“我妈妈是桑扶兰,我叫桑成。”
韩青哦了一声问:“令堂还好吗?”
桑成道:“我妈妈死了!”
韩青大吃一惊:“什么时候?怎么回事?”
桑成哭道:“前天夜里,我正睡着,忽然被妈妈抱起来,我不敢出声,然后妈妈把我放到井里,让我找韩掌门,我听到他们走远了,爬上来,看见妈妈已经死了。”
韩青问:“可看见是什么样的人?”
桑成摇头,韩青问:“他们说过些什么?”
桑成想了一会儿:“他们说,谁与他们做对,一定会死。”韩青问:“还有吗?”
桑成流泪,韩青伸手拍拍他:“好了,你好好休息,我会调查这件事。”

转过头来看帅望:“咦,你的衣服还没换?帅望,你就这么玩去了?”
韦帅望笑道:“有人送了师爷两只小雪狐,可好看了。”
韩青大惊:“你没有捣蛋吧?”没把雪狐尾巴揪下来准备给韩叔叔当春节礼物吧?你韩叔叔可不想要那么贵的礼物。
帅望不悦:“真是的,我只是看看抱抱。”
“抱抱?”韩青不解:“雪狐肯让你抱吗?”
帅望笑眯眯地:“我喂他吃了一点蒙汗药!”
韩青呻吟一声:“帅望!”韩青按着头,叹息:“有没有剩的?我也想吃一点。”
帅望热情地:“有有,还有好多呢。”
韩青伸手搜身:“统统没收,韦帅望,我再看你弄这些东西,藤条伺候!”
韦帅望还有意见,不过刚张嘴,就被韩青怒叱:“闭嘴!”
韩青给帅望换衣服,脱下衣服时发现衣服已被血粘在身上,韦帅望惨叫不止,韩青恨得咬牙切齿:“现在知道痛了?”本想一把扯下来,教训一下小混蛋,可是韩叔叔怎么下得了手,只得用药水浸着,一点点剥下来。
帅望见床上躺着的那个小子正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立刻卖好道:“看,为了救你,被人打的。”
桑成实在不明白,救他的命与那个一点点大的小孩子挨打有什么关系,可是既然韩掌门说那个小孩儿是救他命的恩人,那么,就是恩人吧,既然恩人说了是为他挨的打,那么,桑成就只得结结巴巴地:“对,对,对不起。”
韦帅望高兴地发现自己救了一个很老实很懂事很明白感恩的的家伙,那感觉真是好,他兴高采烈地,很有气概地站过去:“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你要听我的!”
桑成觉得这话头好象有点不对,可是他又不敢答不,只得愣愣地望着韦帅望,眼看着韩掌门在韦帅望的头上狠狠凿了几个爆栗,并怒骂:“放屁!”
韩青担心地看看桑成,心想,你可别听他的,这屋子再也容下第二个韦帅望了,想到这个桑成同韦帅望一样在屋里炼药采花拆房,韩青眼前差点冒出金星来,可是再看桑成目瞪口呆的表情,韩青觉得这个新来的小家伙可能不会有韦帅望那么机灵,笨一点的人动作慢点,捣什么蛋至少比较来得及阻止,勉强放下点心来,回头吩咐:“千万别同韦帅望一样,你年长,要懂事,替我管着这混小子一点。”
桑成看看韩青看看韦帅望,心想,要是你都管不了他,我哪敢管我的救命恩人啊。

 
二十四,药翻你

桑成的手脚有冻伤,但是并不妨碍他进行深入的观察与思考。
韩青先是安排桑成与帅望住在一起,让翠七睡到外间去,韦帅望瞪大了眼睛,然后惊问:“那谁照顾我?”
韩青想了想:“你已经七岁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过,你说的对,桑成起来不方便,还是让翠七睡这里照顾桑成,帅望,你先在外间睡几天。”
韦帅望的脸,象吞了口狗屎般。
韩青笑问:“怎么了?救人英雄。”
韦帅望只得咽下这口狗屎,一声不吭,搬到外间,然后问韩青:“他要在这儿住多久?”
韩青想了想:“帅望,你是不是应该有个小伙伴?”
韦帅望目瞪口呆,呆了一会儿,大怒:“不,我不要,这是我的房间,我的翠七,我的韩叔叔!”
韩青扬起一边眉毛,看着韦帅望,看得韦帅望心虚:“好吧好吧,如果是你儿子我还可以让让,可是这个小子,这个小子——!”
韩青轻声:“帅望,你的韩叔叔还是你的韩叔叔,你只是多了一个朋友。”
韦帅望倔犟地:“我不需要朋友!”
韩青道:“每个人都需要朋友。”
韦帅望在肚子,已经骂了所有人的十八辈祖宗,并且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乱呈英雄乱救人了。
韩青看着韦帅望那铁青色的小脸,拍拍帅望肩:“你是个好孩子,不会让我失望。”
韦帅望答:“屎。”
韩青笑:“嗯?”
韦帅望白他一眼:“是。”

桑成一双眼睛所见,那个救了他的小孩儿,同韩掌门态度亲昵,而且明显不情愿同别人分享自己原本独有的一切,他也隐隐听见,那孩子大声叫:“我的我的我的!”
桑成微微有一点胆寒。

第二天一早,韦帅望在外间被冻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独居一室,然后想起自己被从自己住惯了的温暖的离韩叔叔最近的屋子里赶出来,天还没有亮,窗外北风呼呼地吹,此情此景,不是没有一点凄凉的。要赶走这凄凉,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温暖的地方,睡个回笼觉。
韦帅望穿着睡衣跳下地,光着脚,咚咚咚地跑到他韩叔叔屋里去,他打算钻到韩叔叔的被窝里,枕着韩叔叔的胳膊,窝在韩叔叔的怀里,好好暖和暖和。
一进屋,就觉得不一样,冷清清的,原来被子已经整整齐齐叠好,韩青已不知去向,韦帅望大惊,从来他都是被韩青叫醒的,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韩青,从来想不到,跑到韩青屋里会找不到韩青,韦帅望大惊之下,又冷又怒,光着脚跳到门口,大叫:“韩叔叔韩叔叔!”
韩青从他以前住的西厢出来:“怎么了?”看到韦帅望那身打扮不禁生气:“你就穿这个起床了?”
韦帅望冻得直抖,冲口而出怒道:“你在那儿干什么?”
韩青道:“我看看你的小朋友的伤势啊,你这是什么态度?”
虽然火,可是看到小家伙发抖,还是过去把韦帅望抱起来,韦帅望万分委屈地:“那屋子冷,我都被冻醒了!”
韩青抱着手脚冰凉的韦帅望,想责备几句,却见韦帅望双眼润红,一副隐忍的委屈表情,不禁有点诧异:“帅望,怎么了?”
帅望不出声,抱住韩青的脖子,刚刚在屋里找不到韩叔叔,好似预演了失去韩叔叔的一个场景,让韦帅望刹那儿感受双足落空之痛,如果有一天,他需要时,他找过来时,韩叔叔不在那里等着他了,那是多么悲哀。
帅望紧紧地抱着韩青,他没有哭,红了眼睛,可是他忍着泪水,长大了,知道眼泪无用,也懂得眼泪可耻,可是他的紧紧的拥抱,还是让韩青感受到一个小孩子的依恋与恐惧。
韩青轻轻拍他后背:“帅望!你要做个坚强的男孩儿。”
帅望轻声:“坚强不会让我不痛,坚强只是痛了不哭,韩叔叔,坚强没有用。”

桑成手上的冻伤药涂了一半,面前的小瓶小罐不少,他也不敢动弹。然后看见韩青抱着用厚厚棉被裹着的韦帅望路过他的房门,被包在被子里的韦帅望扯着韩青的耳朵,不知为何笑道:“猪!猪!”
在桑成的知识里,想不出什么情况下晚辈可以这样对师长说话,他只得得出一个结论,这个韦帅望是一个缺乏教养的小孩儿。
可是韩掌门无论如何不象一个疏于管教,放纵子弟的长辈啊。

片刻,韩青已回转来,拿起桌上的消毒棉开始给桑成清洗伤口。伤口刺痛,桑成微微咬紧嘴唇,韩青抬头,微笑鼓励:“忍着点,马上就好。”
桑成点头,沉默不语,韩青微笑,要是韦帅望,这会儿一定叫得惊天动地。桑成是好孩子。
一只手涂完药,韦帅望已经蹦过来,猴子一般蹦到床上去,兴兴致勃勃地:“好玩,让我试试好不好?”
韩青道:“你敢动那些药,我手给你打折!”
韦帅望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悻悻地翻翻白眼

韩青道:“真想帮忙,去倒杯温水来,把桌上的红色丸药给桑成吃了。”
韦帅望跳下去,倒了水来,捧到桑成嘴边:“乖,张嘴,不苦,很好吃的。”
桑成听这小孩儿一副哄孩子的口气,想笑,手上又痛,怕笑出来泄了这口气,会哀叫出声,只忍得脸通红,韦帅望笑嘻嘻地:“喂,快喝,不然我捏着鼻子给你灌下去了,你要敢吐出来,我就再给你多灌一倍。”
韩青忍无可忍笑了出来:“韦帅望,你别以为天底下的人都象你一样!”
桑成也忍不住笑了,敢情平日里这位韦小爷是这样吃药的,笑完之后,痛劲也上来,桑成咧着嘴,倒吸一口气,再一次咬牙。
帅望这才发现上药的过程大约是挺痛苦的,他替桑成咧咧嘴:“痛吧?痛你就哭,一哭他就不敢使劲修理你了。”
咚的一声,韦帅望的大头挨了个大爆栗,桑成再一次失声痛叫痛笑,他哭笑不得地把药吃了,然后眼前开始模糊,听到韦帅望在轻轻数数,数到十时,他眼前一黑,再无知觉了。
桑成咚的一声倒在床上,韩青大惊,抬头见桑成面色如常好象没什么痛苦,一搭脉,平和安稳,知道桑成无恙。转过头看韦帅望洋洋自得,不禁大怒:“韦帅望!”
韦帅望手舞足蹈:“好使好使!”
韩青怒问:“你给他吃了什么?”
帅望笑道:“麻药啊!我自己制的麻药!”
韩青气得脸色铁青:“你自己制的?你居然就敢拿来给人吃!”
帅望眨眨眼:“我喂给兔子吃过,兔子好好的。我是好心啊,我看他满痛的!”
韩青被气得哑口无言,转头叫翠七:“去拿藤条来!”
帅望惨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哪有这种道理,给人解除痛苦难道错了?”
韩青怒道:“你用什么制的麻药?怎么制的?拿药单子来给我看看,你有没有配错份量?”
帅望瞪着眼睛:“为什么不信我?冷良配药,又不见你这么问!”
韩青气极:“一个方子十几味药,哪一味错了都不得了,你你你!”竟敢未给药监局批准,擅自进行人体试验!
桑成手上的药汁,淌了下来,直滴在韩青腿上,韩青这才清醒一点:“你先给我滚出去,我上完药再同你算帐!”
韦帅望做个鬼脸,跑出门去。
韩青给桑成上药,这下子确实方便多了,也不必管这孩子痛不痛,只要彻底清理创口就可以了。
上完药,韩青把桑成放好,盖上被子,出来找韦帅望算帐。
韦帅望已经吃完饭,在外面玩,原来这捣蛋成习惯的孩子,根本没把这件事当回事,韩青怒道:“韦帅望!”
韦帅望笑着扑过来,已经看到韩青脸色不善,过来先抱住韩青腿,仰头笑。
韩青微微心软,可是:“帅望,你最近同冷良学医学得有点走火八魔!”
韦帅望瞪大眼睛。
韩青问:“医书说过麻药的药效吧?如果剂量不对会发生什么事?”
帅望道:“会死人,所以我很小心……”
韩青怒道:“很小心也不能拿来玩!”
帅望怒道:“我是看见他痛!”
韩青道:“你认为我不会考虑到这一点吗?”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我觉得不值得那么痛。”
韩青道:“我认为那点痛不值得冒生命危险!”
韦帅望道:“那也只是学术观点上的分歧,上升不到大是大非的地步!”
韩青这下子愁苦了,天下所有的是与非都是学术观点分歧,让韦帅望一解释,真是天下大同,四海之内皆朋友。而且,他原来不是要同韦帅望同学讨论是否应该更人性化地关怀病人的疼痛问题,他原来想说的是什么?韩青要好好想一想,才想起来:“麻药非常危险,绝对不可能拿来玩,即使你用的剂量对,每个人的体质不同,也可能有生命危险!你不过是初学初制,竟然就敢拿别人来做试验,韦帅望,你今天非要接受点教训不可!你这种拿人命当草芥的行为,非受罚不可!”
韦帅望目瞪口呆,然后看到韩青真的拿藤条来对付他,他大惊失色地,不知道该逃跑还是留在原地,或者象他父亲要求的那样,跪下等着。
他最后选择大声抗议:“我没有,我很小心!我没有做错,我是好心!”
韩青道:“无论如何,你不能玩火!”
帅望怒叫:“我没有玩……”
后背已挨了一记,韩青忘了韦帅望背上原来有伤,他没怎么用力,可是旧伤迸裂,帅望大叫一声,痛得跳起来,反手捂住后背,转过身来怒视韩青,后边那个“火”字,被他吞下去了。韦帅望痛得两眼冒火,在韩青看来,就是不逊了。
这样的愤恨表情,让韩青沉下脸来,沉声道:“转过去!”
韦帅望怒视韩青,恨恨地:“你这个臭……!”臭什么,他可不敢再骂。
韩青大怒,拉过韦帅望的手臂,让他转过身去,抬手就抽了下去。
韦帅望咬着牙,硬是忍了这一下子,居然一声没吭,韩青微微诧异,帅望平时摔破点皮也会到他面前罗嗦抱怨,怎么?难道这一下不痛?
帅望双手握紧,握得手臂颤抖,痛,伤口上被再打一鞭,怎么会不痛,可是韦帅望怒了,他生气。别以为他平时大呼小叫地,别以为他被韦行打得连连哀求,他就是一个软弱的人,一个可以用鞭子来管教的人。韦帅望握紧拳头冷笑:“你该换根更重的鞭子来。”
韩青愣了,呃,更重的鞭子?半晌韩青问:“什么?”
韦帅望冷笑:“那样才能让我爬到你面前哭叫哀求,违心地认错。”
韩青气哑了,抬手又给了他一下子,韦帅望被打得向前冲了半步,眼泪好象被震出来的一样,“扑”地一下大量大量忍无可忍地涌出来。
那泪水来得那样突然,吓住了韩青,韩青愣了,竟冲口而出:“怎么?痛了?”
不由自主,就放下藤条,一只手按住帅望肩,要安慰这个倔犟的孩子,可是韦帅望的怒火还没消,伸手推开韩青,转身就跑,韩青叫了两声:“帅望!”
韦帅望一路狂奔,任性地想:“我永远永远都不想再见你。”不过这个想法把他刺得更痛,如果永远永远不见韩青,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
帅望跑到桃林深处,爬到树顶上,窝成一团,痛哭。
他坚定地认为:“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第 24 章
二十五,惊吓疗法

韦行慢慢走到桃林里,踏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在空旷的林子里特别的响特别的孤单特别的凄凉。
不知不觉来到林中,当年施施死的地方,他轻声问自己:“我是不是没有尽力?如果我不是转身离去,是否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或许吧,可是韦行自己也知道,他是不可能做出别的选择的,光是忍着自己一双手不杀人,已经忍得很累很累了。
别人看了,会责备,你为什么不坚强,可是当事自己,却已筋疲力尽,能不能再多做一点,有时候连自己也问自己,你能不能多做一点?可是在当时,却是宁可死,也不愿再努力了。

远远地听到呜咽声,韦行几乎把“施施”两字叫出口,可是,很快就分辨出那是个孩子的童音。
韦行循声,找到正在树上趴着哭泣的韦帅望,身子一抽一抽的,哭得那么伤心。韦行并没觉得帅望可怜,有韩青那样的人照顾,无论如何不能算可怜了,至于眼泪,谁的成长会缺少眼泪呢?
他觉得有一点羡慕。
那样大声,那样任性,那样放肆,那样尽情地痛哭。
韦行这一次没有冲过去,大声厉喝:“不许哭!”他站在那儿,发现自己心底其实有一个小小渴望,他渴望自己也能泪流满面,大声地委屈地嚎哭。
可是,一个人伪装坚强太久了,忍泪忍得太久了,连想痛哭,也做不到,许多次泪盈于眶,内心刺痛,甚至四肢酸软,可是哭不出来。面孔已经僵硬,泪腺已经干涸。
唯一的表达,不过是木着面孔,沉默。

韦行犹豫一下决定转身离开。
脚下的雪,发出轻轻的“咯吱”一声,树上的小帅望猛地抬起头来,红眼红鼻与一张惨白的小脸,看到韦行,那张脸变得震惊而恐惧。
韦行叹息一声,招手让帅望下来。
帅望觉得祸不单行这话简直是真理,他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透了呢?
韦行的声音依旧冷冷地:“怎么?谁给你委屈受了?”
帅望不敢出声,忽然间后背的伤也不那么痛了,委屈也没那么大了,他左看看右看看,只希望能找个什么理由,快快离开他父亲眼前,回到韩叔叔身边去。
韦行喝道:“问你话呢!哭什么?”
韦帅望沉默不语,有一阵子他很想说个谎,比如说,想妈妈了,可是,死去的妈妈对他来说是很重要很神圣的人,拿来说谎是不对的。别的诸如摔了一跤,韦行看起来又不是那么笨的人。
韦行终于被惹火了:“哑巴了?是什么就是什么,你期期艾艾地干什么?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那一边冷秋刚出了门,就听到自己徒弟在大声训叱,冷秋循声而至,看见韦帅望就快要挨打了,他咳一声:“很吵啊,韦行。”
韦行这下子也觉得自己真是够倒霉,又不能转身就走,只得恭恭敬敬地:“师父!”
冷秋问韦帅望:“我的雪狐呢?”
韦帅望眨着眼睛:“哎,什么雪狐?”
冷秋道:“你拿什么把我的雪狐药死了?”
韦帅望的脸变成了绿色:“死了?你说雪狐死了?”
冷秋点点头:“死了,看起来你是个富家子啊,上次赔的那些银子不关痛痒。”
韦帅望眼睛瞪得铜铃大:“死了!怎么死的?不可能!你吓我!”
冷秋走过来,摸摸韦帅望的头:“你又跑不了一顿暴打了,我从没见过象你这么会捣蛋的孩子,在冷家,象你这么淘气,还没被打死的孩子不多了。”韦帅望惊恐地呆在那儿,妈的,雪狐死了!不过是蒙汗药啊,怎么会死?难道是哪味药放错了?不可能!不可能,可是如果真的放错了,那个孩子呢?那个叫桑成的呢?别死,千万别死,如果你死了,我怕是真的再也见不到韩叔叔了。
冷秋是想吓吓韦帅望,没想到把韦帅望吓得呆若木鸡,他笑道:“雪狐也不值几个钱,你爸爸赔得起,又不是药死了人,不会要你偿命的。”
韦帅望不听这个句还好,听了这句安慰,顿时全身颤抖,“哇”地一声放声大哭了,一边哭,一边往回跑。
这下轮到冷秋目瞪口呆了,咦,我说错了什么?转过头去看韦行,韦行有这么大威力吗?把小帅望吓得全身颤抖面色铁青,韦帅望一向是挺大胆的孩子啊。
韦行也目瞪口呆,看着冷秋,心想,还是你够狠,我打得他半死也没见他哭成这样啊,你几句话就能把他吓得嚎啕大哭,要不怎么是师父呢!

两人对视一会儿,冷秋道:“没事别跑这儿溜达,风景好啊?人都死了,还凭吊什么,有这股劲,往活人身上用吧。”
韦行沉默。
冷秋道:“快滚吧。”
韦行躬身而退。

如果桑成死了怎么办?韦帅望从来没这么怕过,呜呜呜,杀人了,那不是杀人了吗?完蛋了,如果杀了人,就再也不会得到原谅了。他可是很努力地做韩叔叔的乖宝宝的,如果——如果——韦帅望想也不敢想,会如果出什么样的可怕后果来,呜呜呜,那后果一定比跟着韦行学武还还严重,韦帅望仿佛见到未来一片漆黑,连死的心都有了,不如也喝药算了。
打开门,韦帅望也哭够了,也不敢哇哇叫了,一听屋里没动静,顿时心里没底,四处望望,没有人,韦帅望直奔自己的房间,推开门,只见桑成双目紧闭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毫无声息,韦帅望再一次泪如雨下,手脚都不会动了,半晌才缓缓挪过去,低头看平躺在床上的桑成,一只手去探他鼻息,一对眼泪“叭嗒”就浇在桑成脸上,桑成睡得正香,本来梦见一桌子满汉全席,正在思考先从甜点开始吃还是直接奔烤肉,忽然天降大雨,只见一桌美味顺水流淌,急忙伸手抓住一盘子红艳艳不知名的美食,正要看仔细时,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鼻子被人捂住了,原来小帅望此时已发现桑成不过是睡着了,顿时满腔悲痛化为悲愤,心说我吓得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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