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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之夏-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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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安静。
就在这恼人的安静几乎将端木瞬逼疯之际,汪彤儿突然爆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你们干什么?”
端木瞬一怔。接着就听到周围响起杂沓的脚步声、沉重的呼吸声、金属碰撞声,好像一下子来了很多很多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股脑,把他围得水泄不通,围得他床边气压都降低了好几分。
“干什么?放开我!”汪彤儿还在惊叫,“让我死!是我杀了瞬哥哥,让我死!”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汪彤儿停止了惊呼。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严厉而无奈的,熟悉的声音。
“闹够了吧?”
端木瞬看不见,但是几乎可以想象眼前的情景——
“阿濯,你终于来了……”端木瞬有些激动地想。可是,现在来还有什么用呢?
四分半钟,已经过去了多久?
“你终于来了……”汪彤儿的语调有些失控,“可是你现在来还有什么意义呢?瞬哥哥已经死了。他都死了……”
“别胡说。”汪濯沸沉声打断她。
“我干什么要胡说?你自己看!”汪彤儿大概是把手指向了自己,一时寂静无话。
几秒钟后,是汪彤儿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怎样?
端木瞬控制不住地想,难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吗?尸变?还是灵魂升天?可是脑袋还是很清醒啊。
话说,四分半钟,好长啊……
“别问了,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到局子里我慢慢告诉你。别以为这世上就你会骗人。”是费仁的声音。原来他也在。
“你刚才的话我们已经全程录了音,还拍摄了录像。”说话的人换成了邱懿南,“你亲口承认谋杀高立行,以及连同方槐实施纵火案,谋杀一名流浪汉,还有刚才谋杀端木瞬未遂……这些,铁证如山。汪彤儿小姐,不要想着寻死,而是想想将来怎么改造吧。”
“为什么?……为什么?……”汪彤儿还在喃喃自语。
端木瞬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什么叫“谋杀未遂”?难道自己没有死?
费仁又说:“走吧,别杵在这儿了,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呢。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声,在医院后门口等你的方槐,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你们父女俩很快就能在法庭上见面。”
纷乱的脚步声开始渐渐向门边移动,一点一点消失在可以听到的范围之外。
片刻,忽然又听到费仁的声音,说:“好了,你就不要跟去了,乖乖留在这里陪瞬瞬。医生说他的药效很快就会过去。”
然后是邱懿南:“有什么进展我们会及时跟你联系,成律师也已经跟进了,不会让汪小姐受苦的。现在更需要你的人不是她。”
接着又是费仁:“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话,别再学忍者神龟了,你又没有壳……实在拉不下脸,就先上了再说。反正他现在没有反抗能力,神智还清醒得很……哎哟!”
不知道费仁是被打了还是被踩了,只听他发出“嘶嘶”的抽气声,然后就没了声音。
很快,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宁静。人好像都走光了,跟他们出现的时候一样迅速而安静。
端木瞬现在终于知道,原来自己并没有死,也不会死。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为的是引汪彤儿落网,引她吐露真相。
这让他既欣慰又难过。欣慰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帮到汪濯沸,终于可以为整件事做出一些有益的帮助。难过的是,这么大的计划,竟没有人通知自己,以至于他从头到尾都蒙在鼓里,做了一次彻彻底底的不明真相大龙套。
他忽然开始犹豫,如果这会儿药效真如费仁所说般过去,他是应该扑到汪濯沸怀里大哭一场,还是跳起来揍他一顿?
好像这两件事他好像都做不到,所以他只能摊手摊脚地躺得像块煤炉上的大煎饼。
汪濯沸在刚才汪彤儿坐的圆凳上坐下,在被子下面找到端木瞬的手,握住。
他的手很大,很暖,让端木瞬无比的安心。
“小瞬……你醒着,是吗?”
端木瞬没有回答。
“大夫说给你注射的是肌肉松弛剂,不给你上镇静剂是怕影响你的大脑……这几天,你受苦了……”
端木瞬还是没有回答。
“你这么聪明,一定已经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是我不好,如果我一开始就发现彤儿的秘密,就不会让你经历那么多事……小瞬,对不起……”
端木瞬依旧没有回答。
“你愿意原谅我吗?小瞬。”
端木瞬一如既往的没有回答。
“不管你是不是会原谅我,小瞬,我也必须让你知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没事,希望你健康、快乐。我……”
汪濯沸深吸了一口气。
“我爱你,小瞬。”
端木瞬从头到脚抖了一下,这次是真抖,连他自己也可以感觉出来。病床甚至因此发出细小而轻微的“嘎”的一声。
他听到了什么?!
说不出话,还是说不出话。
这该死的药,什么时候才能失效?
“不论你将来是会恨我,讨厌我,还是不想再见到我,我都想说,小瞬,我爱你,是真的……”
端木瞬听到汪濯沸站起来的声音,衣料轻轻的摩挲声,沙沙在耳边作响。然后,有温润的气息慢慢靠近自己……很近……越来越近……最后在距离自己的脸还有几公分的地方停住。
被子下面,纤长的手指微微蜷曲,抓紧了床单。
汪濯沸在端木瞬的唇上轻轻印上一个吻。
抬起头来的时候,只看到那双紧闭了几天的双眼正睁大着,直直地注视着自己。
清亮、坦率,充满了坚定和勇往直前的眼睛,叫汪濯沸沉醉了一千万次的眼睛。
“小瞬……你醒了?”汪濯沸又惊又喜,忽然之间有点脸红。
“嗯……”喉咙还是堵得难受,很涩,发不出声音,端木瞬艰难地应了一声。
“小瞬……这个……你……我……”汪濯沸站直了身子,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一反常态的慌乱反倒让端木瞬乱糟糟的心宁静下来。他努力移动了一下胳臂,找到汪濯沸的手,轻轻握住。
汪濯沸一怔。
端木瞬使不上劲,只好轻轻捏了一下汪濯沸的手。
汪濯沸的眼角有些湿:“小瞬,你会恨我吗?”
说不出话,端木瞬只好慢慢摇了一下头。
“那你……”
端木瞬又捏了一下他的手,这次很用力,握紧了就不再放开。
掌心传来的温度泄漏了彼此的心语,汪濯沸已经知道端木瞬想说什么了。
他低头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端木瞬。
二十四岁、留着乱糟糟留海的端木瞬笑得灿烂,恍惚间看到十八岁的少年。



、番外·Memories

作者有话要说:小夜同学,本文的另一个妈,华丽登场。↖(^ω^)↗
一、
汪濯沸已经记不清自己第一次见到端木瞬是什么时候;但他知道瞬当时还没满周岁。
他记得那天下午端木叔叔回家了又来;有点兴奋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把一个漂亮的小娃娃放在自己面前,说这孩子叫瞬;长大了希望能让他跟着少爷。当年的端木瞬究竟是何许模样,说实话汪濯沸完全想不起来;不过他的确是又惊又喜地叫道,哇;好可爱的小妹妹。这句话才刚出口,就见本来缩在端木叔叔怀里好奇地四处张望的小娃娃忽然盯住了自己;然后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忽地就一巴掌冲自己脸上甩来。
不满周岁的小孩其实也没多大力气,但是汪濯沸当年人也小;再加上正被打中鼻梁;一下就懵了。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觉得鼻子巨痛,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在往下淌,伸手一摸,原来是鼻血。偏偏他还得忍住泪水,和父亲一起劝住怒急攻心要教训儿子的端木叔叔,接下来又得帮忙哄住那个明明打了人却哭得很无辜很尽兴的小肇事者。
那是汪濯沸生平得到的第一个教训,他从此知道绝对不能把漂亮的小瞬当作女生来看待,尽管当年瞬压根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但由此可见对这件事的排斥是他的本能。他也知道了人的内在和外表是可以截然相反的,看人绝对不能只看脸。更重要的是,他从此认识了瞬,这个外表有多可爱,性格就有多暴力的纯粹小孩,一个透明的麻烦。在接下来的岁月里,他不知道为这个麻烦操了多少心,但是由于当年的经历,汪濯沸早学会了把一切看得理所当然。
二、
端木瞬从记事开始就习惯了汪濯沸这个存在。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搞不好是一生下来最先看到的就是他,或者自己干脆就是他生的,当然瞬自己也知道这不可能。真要说生命中关于汪濯沸最早的记忆,他就会连带想起汪家庭院里那个小小的喷泉。
那时的自己是几岁,他完全不知道,只记得当时是夏天,所以会被准许和阿濯一起去玩水。当时的喷泉里养着金鱼,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鱼从水里抓起来,再换个角度用力扔下去。而阿濯虽然每次都说是和瞬一起玩,但其实是不动手的,他所做的只是陪着瞬,按住他以免他掉下水去,或者在瞬不小心失手把金鱼扔到喷泉外的时候跑去把那可怜的家伙捡回来交给瞬再扔。即使如此,两个小孩总能玩得不亦乐乎。
庭院里的喷泉深不到哪儿去,可是毕竟瞬当年个子矮,真要掉下去也挺够戗的。有那么一次,因为抓鱼的手伸得太长,阿濯又按得不够紧,端木瞬就扑嗵一下载进去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溺水,鼻腔里麻麻辣辣地喘不过气来,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醒来的时候他看到很多脸围在自己周围,然后阿濯的脸离自己最近,头发和衣服湿得一蹋糊涂,焦急地和自己说着什么。接下来的记忆就又是空白,他依稀记得一只小手一下下地拍抚着自己的背,手心的热量透过湿衣服传来,那温暖令人格外眷恋。
后来那口喷泉被填掉了,说是风水不好,但端木瞬总觉得那是自己的责任,是当年的事故引起的。他始终没搞清楚那些鱼去了哪里,不知何时起他一看到宠物店的金鱼就有莫名的罪恶感。至于那只小手,那是世界上少数几个能令他感到怅然的记忆之一。但即使是他,也明白有些东西时过境迁就不必再去追寻,就象当年那个抓着人家哭得稀里哗啦的自己一样。
三、
从小到大汪彤儿的生活里充满了汪濯沸和端木瞬的身影。对她而言,有哥哥和瞬哥哥在身边,这个世界就完整了。不过她回忆过去的时候总忍不住想起那年冬天喝酒的事情。那是端木瞬第一次喝醉的光荣历史。
事情发生在她六岁那年过新年的时候,大人们和端木家美丽的姐姐们一起在厅里吃喝谈笑,他们三个年纪最小的偷偷跑出来。哥哥手里还端了一个杯子,杯中盛满甜甜的米酒。之前瞬哥哥一直吵着要喝,大人又不肯多给,所以哥哥才会在瞬哥哥的强硬要求下偷斟了一杯出来。
当时汪濯沸已经是个少年,平时偶尔会陪父亲喝上那么点,所以对酒这种东西就没有多在乎了。但瞬还小,不会喝又非要逞英雄,刚呡了两口就开始脸红。偏偏他犟起来谁也劝不了,连阿濯也一样。满满的一杯酒,没多久便见了底,原本赌气一言不发的瞬话也慢慢多了起来,可渐渐地,谁也听不懂了。
于是小小的汪彤儿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发酒疯——原本最讨厌唱歌跳舞的瞬哥哥,站在冬天的院子里,手舞足蹈地从“小小姑娘,清早起床”表演到“我去炸学校,校长不知道”。一向拉着她的手、大人一般走在前面的哥哥,当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气都接不上。然后瞬哥哥就这样脸朝下往地上倒去,怎么叫都叫不醒,而她急得大哭,最后把大人都引了过来。
那之后瞬哥哥还是喜欢逞强喝酒,酒量也在以几何级别数不断上升,但只要哥哥在场,他就会小心翼翼地看着汪濯沸的眼色喝,只要汪濯沸在场他就没喝醉过。等彤儿长大到能理解这一切时,她才明白这是因为哥哥比瞬哥哥更了解他,而瞬哥哥也知道这一点。她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够了解瞬哥哥了,但这与哥哥了解他的方式似乎又有哪里是不一样的,这种时候她就觉得有种没来由的寂寞。
四、
费红尝试着回忆过,但她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汪濯沸是什么时候的事,汪费两家是几代的世交,所以自己应该还是小孩的时候就见过小汪了,但具体的时间她始终说不出来。对她而言,小汪不过是“老爸的朋友的小孩”,既不特别出色,也不特别出挑,所以不曾放在心上。
真正认识这个小汪,是她念大学时的事情。当时她和家里的关系已经有点僵,虽然是暑假,她也一个人留在医科大学的宿舍里不肯回家。有一天费红忽然接到个电话,红姐吗,我是小汪。我的朋友有点麻烦,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完全没弄懂怎么突然就找上了自己,所幸费红还记得这个小汪是谁。糊里糊涂地答应之后,她依约带上工具到教室里等着。二十分钟后两个人走进来——为首的她认得,就是莫名其妙来拜托她的汪濯沸,只是没想到,好象还没多久不见的样子,他已经比自己还高了。当时小汪带着一脸诚恳又抱歉的笑容向她走来,实在不好意思啊,红姐,我一时只想到可以来求你。然后费红才注意到被他搀扶着走近来的人。这个十二三岁的小男生有张分外白皙秀气的脸,眼神却很凶恶,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一看就知道发生过什么状况,最可怕的腿上那一道血口,连学医的她都忍不住咋舌。
费红识相地不多问,准备好消毒药水和缝合的工具就要动手。就在这时,原本散发着野兽般凌厉气质的小男生忽然开口了,处在变声期的嗓音有一丝打颤,什什什么,要缝针啊??会不会很痛?她抬起头,刚在想怎么安抚伤员才好,就听小汪在一边叹了一口气,谁让你要打抱不平呢,一边无奈地摸摸他的头。费红看着小男生望向小汪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心里“咦”了一声,忽然笑开了,拍拍他的头,放心吧,不会比你打架的时候更痛的。她顿了顿,补充道,你要是真忍不下去,抓着小汪就好了。两个小孩对视了几秒,然后就听小汪又叹了一口气,认命似地站到他身边去。
她知道那个小男孩其实挺艰难,并不是那么怕痛,他只是单纯地对缝针这件事有心理障碍罢了。整个手术过程中他一直以泫然欲泣的表情瑟缩地捏着他的救命稻草,而稻草也只能听任他捏,用责备而又宠爱的眼神回视他。等身上的伤口处理完毕,小男生马上恢复了精神,有点害羞地对她说,谢谢你红姐,真的不怎么痛啊,我以后再也不怕缝针了。话音刚落,就见他背后的小汪翻了个白眼。费红笑了,然后把小汪拉到一边,问他,这个小男生是谁?
小汪已经预料到了她的问题,回答说他叫端木瞬,是端木叔叔的孩子,我负责看着他。今天的事,请你保密啊。
费红哦了一声,然后问了他那个自己最好奇的问题,小汪,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
上次聚会的时候有听说红姐在学医啊。事实证明我没求错人,不是吗?小汪微笑,笑得淡然又从容。
费红点头,心里却强烈地意识到自己看错人了。这个一向安静地跟在父亲身后的孩子绝对不是自己过去认为的那么平庸——这使她联想到自己的弟弟,心中泛起一片酸楚。
没多久那两个孩子回去了,离开的时候小瞬痛得呲牙咧嘴也不肯让小汪搀着。走之前这孩子对她说红姐再见,过两天再来找你玩。两三天后他真的又来了,带着一身的伤——从此他们渐渐熟悉起来,而费红也因此确立了一生的志向,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后悔过。
五、
从被带到汪家、第一次与端木瞬相见的那天起,居群就有种感觉,自己的命运会和这个傻小孩的命运紧密相关。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在之后的时间里,他们两人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无可取代的铁哥们。就好象端木陪伴他经历了许多重要的转折一样,居群也不止一次亲眼见证了端木生命中至关重要的时刻。比如说,那个十八岁的夏天。
居群清晰地记得那个夏日。对于汪家上上下下来说,端木瞬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不啻于汪濯沸和彤儿,因此他成年的生日就变成了一个举家欢庆的节日。在一堆上窜下跳、喝酒打闹的青年里,居群忽然发现找不到端木瞬的身影了。下意识地,他离开喧闹的人群,开始寻找派对的主角。
当他终于找到的时候,端木和汪少爷正面对面站在花园的角落里。居群想要走上去招呼他,但那两人之间流淌着的异样的气氛让他没走几步就生生停住了。他看到汪濯沸小声地对端木在说着些什么,仿佛是在劝导又仿佛是在哄着,一贯温和的神情中带着些不自然的僵硬。而端木——端木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明明笔挺地站在那里,却如雕塑一般没有眨眼也感觉不到呼吸,仿佛全身的生气都被什么咒语抽走了一样。居群看着那样的端木,背脊上不由得掠过一阵冷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的两人还在重复着一样的画面。一味劝说着的汪濯沸,和对他的话毫无反应的端木。汪濯沸可能是有些着急了,走上前去轻轻捧住了端木的脸。就在这个瞬间,端木像触电一般地复活,飞快地打开了汪濯沸的手,然后转身就向家的方向飞奔而去。汪濯沸没有追上,而是呆立在原地凝视着端木的背影。看到站在远处的居群,他似乎想要微笑一下,但脸颊最终只是抽动着,并没有笑成型。
居群那天晚些时候去了端木家,端木妈妈正在为儿子反常的表现犯愁,拉着居群的手反反复复地说,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小群你帮我问问他,劝劝他。居群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忧心忡忡的妇人,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像又已经完全明白;他不确定自己明白到了什么程度,但事情最重要最核心的部分,他相信,自己已经完全了解了。
之后端木打架、复读、考上大学离家生活,在种种风波之后,兜兜转转终于又回到了汪濯沸身边。看到这两人亲密地走在一起,居群偶尔会想起那个夏日,那令人结冻的气息,和当时胸口理不清道不明仿佛酸痛一般的感觉。然后他会由衷地微笑,为了自己最好的哥们,终究得到了当年几乎错失的幸福。
六、
直到很多年以后,有一次邱懿南忽然貌似不经意地问起费仁,当年怎么会想到和端木瞬“同居”的。费仁看着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地自嘲到,“因为我发神经”。
当年费仁已经出于报复家人的心理考上了警校,离开了从小束缚着自己的家庭,每天肆意挥霍着期待已久的自由。有一天他从大学城食堂边的信息栏经过,身边一个男生正仰着脑袋对上面的合租信息看得出神。惊鸿一瞥之下,费仁隐隐觉得这男生似曾相识,走出很远才蓦然想起,是汪家的那孩子。
因为出身的缘故,费仁从小就免不了会在种种场合与汪濯沸相遇,自然也就记得了汪濯沸那个小跟班的模样。在他的印象里,端木瞬虽然是汪父助手的孩子,但旁人对他的几乎不下于对正派汪少爷的态度;汪少爷也好像把他当作亲弟弟一样,两个孩子之间的感觉总是那么的亲密无间。相形之下,费红虽然是他的亲姐姐,但姐弟之间总存在着障碍隔膜——因此端木天真无邪地缠着汪濯沸的模样,每次都让他觉得,很烦,很扎眼,很郁闷。
这一次的偶遇并没有引起费仁太多的心思,毕竟自己已经离开了费家,汪家的孩子进了周边的大学也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直到几天后经过信息栏,再次看到端木瞬的时候,费仁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虽然端木瞬挺直了背脊站在那儿看上去挺精神,但他一身的衣服打扮,多少有点没收拾好的脏乱感。怎么说呢,就好象平时一向被人打点得精致完美的名贵犬种,忽然变成了流浪狗的感觉?这个瞬间,费仁开始猜想,端木是不是和汪家或者汪濯沸出了什么问题,否则他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怎么会如此严肃地在这里看合租信息呢?
接下来几天,费仁专程每天去信息栏前“蹲点”,果不其然,端木瞬几乎每天都要来这里盯着合租信息看个半天,而且神情一天比一天凝重。终于有一天,费仁走到端木瞬身边,笑笑地问,“找人合租?”
端木瞬将视线移到他的脸上,乌黑的眼瞳紧紧地盯着他,“你是费家的?”
“曾经是。”费仁的笑容里多了一点自嘲,反问,“你是汪家的?”
端木瞬的视线又移回到信息栏上,许久许久,才轻轻回答,“曾经是”。
这个回答令费仁暗爽了很久,以至于主动邀端木瞬来与他合租。直到端木瞬带着一只癞皮狗登堂入室,几乎把他当成了厨师和清洁工,他才开始后悔自己当时的要求实在太过轻率。不过那几年的时光最后还是成为了很快乐很珍贵的回忆,虽然费仁从来不肯承认。
七、
很长一段时间,汪濯沸不敢去回想过去。过去的太多兴奋愉悦,回头看去只剩下沉重沧桑。但这天晚上他梦到了过去很多很多的事。刚认识瞬的时候,陪伴着妹妹的时候,一起喝酒的时候,打架的时候,瞬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很多很多。当他意识到这是在做梦时,马上让自己醒过来。他以为自己会流泪的,醒来之后摸摸脸颊,却是干的。
他躺在黑暗里,忍不住回味着梦中的一切,回味到梦中断的那一刻,思绪不知道该往哪里飘才好。忽然有灯亮起,汪濯沸看到瞬揉着惺松的睡眼凑过来,迷惘不解地静静望着他。
——都过去了。不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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