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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百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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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娘礼服,伴娘。”

“这些西洋名词儿我老是说不上来,但我知道意思。主上还说要是铃妹子还在,就不好决定请哪个当啰。”

“孙御史说了,她以后还会当铃妹子的伴娘。”

杜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新娘的脸自始至终藏在纯白无垢的头纱下,只有新郎一个人能看到,所以众人只好对其他女性的姿色评头论足啦。不过,既然自来雁国王室的贺礼上有赠言曰,江山如画,剑气如虹,美人如玉……

前两句都那么贴切了,第三句自然差不离,对吧?

“喂,什么人?”

新兵突然大喝一声。

“征州维龙里里宰苏兰桂,专程前来贺喜……”

和那匹疾驰而来的吉量同时倒地不起的骑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玉佩,高举过头。

“原来是征州来的,难怪穿这么多哇。”

在帝王将相跟前执勤的新兵,可没法对什么里宰产生太多敬意。

那个名叫苏兰桂的男人,身上裹着厚棉袍,手脚和脸都不干净,穷地方的小官吏也不该衰到这种地步嘛。不过话说回来,地方越穷官吏就越富,老话不都是这么说的吗?想到这里,新兵就伸手把男人客客气气地扶了起来。

“多谢。”

“不客气。”

“路太远,太远了,我都以为我来不了了……”

“快进去吧。”杜真在一旁说。

于是男人点点头,也不管他的坐骑,撒腿就往御苑深处跑。

“啊呀!卒长,他那个又不是腰牌……”

“那是仁重殿的信物,听清楚了,仁重殿的,不是广德殿,所以见物如见台辅本人,懂了吧?”

“也保不准玉佩会失窃啊被仿造啊……”

“苏兰桂嘛,小桂桂本来就是住在仁重殿的,小时候,我还打过他屁股哪。”

杜真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当年,乙老头又一次搬进太师府的时候,也曾问过景麒,是否需要由他接手抚养小桂桂。事实上浩瀚、青辛、虎啸兄弟和玉叶都曾经问过这个问题。因为景麒怎么看都不是那种适合抚育小孩的类型,让他为此伤脑筋又有什么意思呢?对小桂桂的成长也不利。

奇怪的是,景麒并没有松一口气,表现出如释重负的样子来,他只是说要去问一下小桂桂本人。

从这样的回应来看,景麒倒也没那么不适合抚育小孩,所以小桂桂的回答就不奇怪了,小桂桂说,他住惯了,想住下去。

能劝小桂桂搬出来的说辞要多少有多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当然说得通。但小桂桂只在太师府由虎啸照顾了几个月,就再度搬回了仁重殿,此后一住就是十来年。

小桂桂入宫时,“云之上”正处于党同伐异风雨飘摇的激斗期,他不但是一条小生命,还是可以指证奸佞罪状的重大关系人。他随时可能以“不治身亡”、“畏罪自杀”、“离宫出走下落不明”、“悲痛过度郁郁而终”以及所有诸如此类的险恶理由从景麒的人生中消失。在燕朝,当时的景麒位高权不重,托了先王的福,他在燕朝无权无势无威望也无威慑力,两袖清风,一筹莫展。不管是官僚、御医还是仆役,可信与否他完全不能判断。所以血气深重的小桂桂只能托付给芥瑚日以继夜地监护。等到伤愈之后,小桂桂干脆搬进了景麒的卧房,食同餐,坐同席,出同车,卧同塌,饮食起居,形影不离。

是的,有那么几年,好几年,对常人来说神圣而又辉煌的麒麟的金发,不过是小桂桂入睡时擦口水的抹布而已。这样的幸福,说出来,旁人未必理解不了,但小桂桂一般不和人说。对了,还有芥瑚,寡言少语神情总是冷冰冰的芥瑚,虽然不会讲故事哄孩子,可她的怀抱好温暖,摇篮曲哼得好好听。

“台辅,愿您幸福,愿您和阳子姐姐永远幸福……”

一入禁门,气候就变了。和极北苦寒的征州不同,这里的深秋温柔得像春天,今夜又热烈得像夏天。苏兰桂把棉袍脱了,还满头是汗。大家都不知道他会来,都以为他不能来,事实上他确实公务缠身,没有假期,事实上他是旷工赶来的。前天傍晚青鸟把喜讯传到了维龙,喜帖则多半还在赶路哪。总之他夜奔八百里,不眠不休,只是为了送上贺礼,喝杯喜酒再走。

在奇珍异宝堆积如山的贺礼中,他的人参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东西。不过,有没有小桂桂的礼物和赠言,对景麒来说很重要;能不能喝上一杯喜酒,对小桂桂来说,也很重要。

“范人的手艺,啧啧,只能说名不虚传……”

“真是太了不起了……”

迟到了的苏兰桂没能看到仪式过程,也没能看到人们津津乐道的喜服。据说那套喜服以阳子的追忆为基准,结合庆的时尚进行折中改良,设计成了奇特的白压红,红衬白。怎么压,怎么衬,光凭想象,苏兰桂还真是想象不出来。

不过他也知道,随着国家日益繁荣,和王的秀发和王的表字暗合的红色,取代黑色去象征莫大的吉祥,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未来的新娘,一定会穿着红嫁衣罩着红盖头走上婚姻之路吧。

当太师牵着新娘的手,出现在殿堂门口的时候,当太师牵着新娘的手走过红地毯,把她的手郑重其事交给新郎的时候,众人所感叹的当然不仅仅是那来自范国、装了整整七大箱的华贵喜服。

“那实在是太惊人……”

“要是给我弄一套,我死也瞑目啰。”

听起来,新婚夫妇的喜服之外,范王还赠送了特别的厚礼。宾客们津津乐道了三天,恐怕今后还会津津乐道个三五十年。

——所谓厚礼是一个七寸见方的玉盒,精雕细琢,一看就知道是名贵的工艺品,里面所装的物品,想必更为珍奇。然而打开玉盒,里面仍是一个玉盒,一样的精雕细琢,巧夺天工。把这小玉盒打开,就看到了一个更小的玉盒,一连打开七个盒子,取出了七个盒子,最小的那个只有新郎拳头大小。想着这回终于可以见到礼物的庐山真面目了,宾客们都忍不住向前挤,引起了小小的骚动。然而骚动过后,新郎那丝毫不比美玉逊色的手开启了盒盖之后,大家却发现盒子里如烟似雾,并没有什么实物。

范国的使臣介绍说,这套子母连环盒浑然天成,是由一大块完整的玉材镂空打磨雕琢而成的。这样的玉材和手艺固然惊世骇俗,玉盒把玩起来也颇为可爱,说起来确实是价值连城的礼品。但是一堆空盒子,说穿了就是一堆空盒子啊,怎么想都让人想不通。

似乎是对在场诸君的反应心满意足了,使臣才开始新一轮的解说。

他要求把殿门关闭,把帷帐放下来,还请求各位宾客尽量退后,离盒子远一点。然后他合起最小的玉盒,口称北极星,再把其余七个玉盒,由小到大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摆齐。紧接着,熄灭殿堂内的红烛,又在七星盒内燃起七支红烛,啊呀,这下大家可知道为什么离得越远越好了,只见烛光照耀下,玉盒四壁的精美雕花在地面上投射出了不可思议的影像。七个玉盒的影子,竟然纵横交错,构成了一幅方圆数丈精美绝伦的……呃,春宫图。

微风拂过,烛火乱摇,那些雕得栩栩如生的花草树木帐幕锦褥还有那些人,也随着风与火的活跃,逼真地运动着。新娘的脸色谁也看不到,宾客们只能看到新郎的脸,涨得比烛火还红。婚礼上怎么可以没有荤段子?没有荤段子还能叫婚礼吗?使臣忠实地传达了氾王吴蓝涤的赠言。

这样的玉盒和赠言实在是太生猛,以至于连浩瀚都出了买椟还珠的洋相。得意非凡的使臣终于又一次打开北极星盒,请众人细看再细看。原来,原来盒内的烟雾不是错觉更不是湿气,而是一件衣裳。这件收起来只有玉玺大小的美丽衣裳,名叫云裳。

“如烟似雾……名副其实的云裳啊。”

“那什么子母连环盒也很有意思。”

“若是您中意……”

突然传来有点耳熟的语声,苏兰桂急忙避出了人群。他今天不想和任何人叙旧,因为他没那么多时间,不,因为他心里还没有准备好。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浩瀚:蓝涤,你真是越来越有情趣了……吴:浩瀚,你和呆瓜呆久了,自己都变呆了,这真是一个悲剧!




、沉默的花语016


“太师,您真的喝多了!”

“哪里哪里,哪里比得上主上一连喝了七百多杯……”

走出殿堂没几步,苏兰桂就和醉醺醺的乙悦撞了个正着。不过乙老头和从旁搀扶的玉叶都没对他多看一眼。原来他俩不认得他了。这也难怪,在他俩的印象里小桂桂永远是小桂桂吧,怎么会和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联系起来呢。说起来,他在征州就职也有三十六个年头了,陆陆续续换过许多职位,却在十八年前才升了仙。

比起年长八岁却早入仙籍十八年的夕晖来,苏兰桂的外表更为成熟。

第三次考大学名落孙山之后,小桂桂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所以决心去下界,从奄奚那样的小吏做起,试试能否做出一番大事业。他原本是个人见人夸的聪明孩子,但生性好动,调皮又贪玩,能如期从少学毕业就已经很勉强了。

当然啦,如果他愿意留在仁重殿当内臣,拿不到大学学位也能轻轻松松拿到仙籍,就像他的童年玩伴钟灵那样,照顾他俩最敬爱的宰辅的生活起居,不老不死,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他在仁重殿度过的童年和少年时期,不可谓不幸福;让这样的幸福凝固下来恒久不变,不可谓不理想。况且宰辅本人也常说,只要小桂桂健康快乐,就比什么都强。

但这只是勤政而又保守的宰辅又在乱宠小孩吧。哪怕只是为了别让宰辅被人笑话“教导无方”,苏兰桂也要拼死拼搏一把。

看看同为太师门下的夕晖,一帆风顺读完少学,随即高中榜首进入大学,为人斯文,处事稳妥,知书达理,勤奋好学,和女王的故友张清一起美誉为庆大双英。大学毕业后,又毫无悬念地跻身士大夫阶层,从此大展宏图。年纪轻轻就已荣获卿之封号,外界还有传言说,等他从奏国回来,就会升任外务府的长官——外务相。

在这个卓越不群前程似锦的小师兄身边,即使小桂桂没觉得自惭形秽,被人看着,也不免相形见绌。所以在成就一番大业之前,他不打算和任何人叙旧。

“礼也送了,酒也喝了,我也该走啰……”

假如现在动身往回赶,明早还能准时出勤。然而苏兰桂走着走着,却发现自己走进了仁重殿的庭园。树还是那些树,花还是那些花,云海之上的世界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站在一个小小的喷泉前犹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推开了故居的门。

非常非常小的宅子,收拾得非常干净,这让他有点吃惊,但又没太吃惊,一定是钟灵还惦记着昔日的情分,勤于打扫维护了。反正宰辅又不会特意吩咐拆除或废弃这套宅院。

这套宅院就在宰辅的内宅旁边,毫无疑问地是特意……特意为了年满十岁的小桂桂改建出来的。两宅的庭院之间没有围墙也没有栅栏,只有美丽的花、树和小河流。晌午太阳最毒的时候,小桂桂总在那里光着脚趟水玩,但不捉鱼。淘气的小桂桂既不捉鱼也从不掏鸟蛋,最爱喂蚕宝宝,这些事情都人尽皆知。宰辅那么疼爱小桂桂,似乎也不奇怪。这个淘气却又细心、总是热乎乎地为人着想的小孩,在十岁前被特许睡在宰辅的卧房里。

虽然宰辅的卧房里外有三间,侍童和使女都有值勤用的铺位,但确实只有小桂桂的锦缎小垫子在最里间,就搁在离宰辅床榻不远的屏风脚边。每当熟睡中的小桂桂乱淘气,滚出垫子甚至撞到屏风脚的时候,不用宰辅吩咐,芥瑚就会把他小心地抱回去。

而搬进属于自己的宅院时,小桂桂已经攒了很多家当,什么弹弓啊玻璃珠啊小木马啊,统统都是他的心肝宝贝。此时此刻,只要拉开书桌抽屉,就能看到这些宝贝正安放在原先的位置。

玻璃珠依旧亮闪闪,弹弓却旧了,苏兰桂看着,不禁痴了。

好几次,好几次,宰辅手里的戒尺高高举了起来……

又轻轻落了下来。

小桂桂的手心一点也不疼,倒是宰辅的表情看起来有点疼。

这个严厉的、和温柔的兰玉姐姐大相径庭的男人,给了小桂桂更多的怜爱。也许这是因为他俩开始相处时他正受着伤。姐姐偶尔还想教训爱捣蛋的弟弟,而宰辅对孤苦的小孩怎么也不可能硬起心肠。

在小桂桂的心目中,宰辅总是他最初所见的那个多愁多病温柔软弱的形象,关于父母的印象却早已淡漠了。不过,他还有个难以忘怀的好姐姐,又善良,又坚强,不管心里多忧愁,她在大家面前也总是乐呵呵的。她明明那么努力地要带着他活下去,要带他活得好;她明明牵着他的小手走过了那么长那么难走的路,然而他还是失去了她,在失去父母的三年后……

宰辅舍命把血淋淋的男孩背回王宫找御医救治,理由仅仅是麒麟的脚程比妖魔快。也许在宰辅心里,弟弟的人生也肩负了姐姐的那一份,疼爱了弟弟也就安慰了他自己。

“等我出息了,台辅,我很快就会有出息了……”

还记得有一天……那一天,小桂桂在书房读书,又没心思读书,正趴在桌上胡思乱想胡涂乱画,理应在广德殿处理公务的宰辅却突然回来了。也许他是要取什么书?总之,一听到那麒麟独有的轻盈的脚步声,小桂桂就想着糟了,又要挨训挨“打”了。意外的是,轻盈的脚步声在身后消失了,然后,体温尤在的外衣落到了他的背上,然后,温热的掌心落到了他头上。

头顶心被温柔地抚摩的被爱的感觉,只怕一生一世都无法淡忘。他得到了良师还有很多益友,最重要的,是的,在失去了父母与姐姐之后,他得到了他……

两个宅院的餐厅和书房都共用,所以理性再三催促苏兰桂快点启程,他却在温馨回忆的引诱下,步入了近在咫尺的书房。

一尘不染井井有条的书房还有新近使用过的痕迹,笔筒上装点了花,这让苏兰桂稍微有点吃惊。一朵花,在书房里有什么用呢?想象着宰辅一脸不解的样子,他就想笑。因为是佳期,所以做了这样的装饰吧。

他一点也不知道,其实这是他所挂念的小钟灵的杰作。宰辅的宅邸里几乎没有缺乏实用价值的小玩意,寂寞的钟灵为了消解这种寂寞,添加了各种小摆设。

“唔……”

书房里有人!

苏兰桂转到屏风后面,果然,临时休憩用的长榻上歇着一个人。

“台、台辅……”

始料未及的相逢让苏兰桂手足无措,过了好久才发觉宰辅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走近前去,就能看到宰辅双颊绯红,眼神迷离,醉态可掬。先前就听说那什么三三九度交杯酒,宰辅只喝了一杯,可怜的阳子喝了自己的份儿,帮他代劳了两杯,紧接着又被一堆人往死里灌,现在还在外殿发酒疯呢!

只喝了一杯,就不胜酒力的宰辅……

一瞬间,苏兰桂的胸中涨满了如水的温柔。

他轻手轻脚地展开外袍,想为他盖上。

“不用了,毓秀。”景麒嘟哝着说。

“我可不是什么毓秀……”

毓秀?毓秀!这个熟悉的名字让苏兰桂一愣。他在仁重殿住了十来年,从没听说这里有谁叫毓秀,但这个名字真是非常熟悉。为宰辅更衣沐浴伺候起夜的人全体换为男性,起因就是前朝女天官毓秀之死。

就这样,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宰辅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痕,苏兰桂真不知如何是好。

“好、好热……我这里……跳得好快……”

景麒捂着心口,似是不悦,又似无辜地嘟哝着。

“这样您才更容易着凉啊,所以要盖盖好!不过,我可不是什么毓秀,我是您的小桂桂……”

这一瞬间,苏兰桂胸中温柔如水,目光如水……

他的外袍小心翼翼地盖到了景麒身上,但是,他当然不可以抚摩景麒的头。他只能握紧一缕金发,要走不走,愁肠百结。

“小桂、桂……小桂桂!”

景麒猛然坐起了身,把苏兰桂吓了一大跳。

“小桂桂……那天,我看到了你姐姐。”

月光皎洁,但宰辅的眼神仍然迷离。

呵,滴酒不沾的他干了一杯酒,就醉成这样了。

“……我姐姐?”苏兰桂谨慎地反问。

“我想主上也看到了你姐姐……”

“看到了我姐姐?”

“当我发现那是穿着蛊蜕衫的梨雪时,我从主上脸上看到了自己有多痛苦。那样的错觉和误会让明知人死不能复生的我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希望,顷刻间又陷入更为真切的绝望。我已经发誓不让庆国的姑娘再遭受这样的不幸,但就算是做到了,小桂桂,你的姐姐也不会回来了。都怪我太蠢了!小桂桂年纪小,很多事不懂,连仇恨都不懂……如果我乔装得更好些,不,不能染发的麒麟根本没有可能乔装得足够好,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去人间寻访主上呢!玉座空位的时候,公文积压了多少年又怎么样,我只是,其实我只是找了一个能让自己认可的借口,想去看看主上,想看看主上过得好不好而已。是的,都怪我太愚蠢太自以为是了,我成了害死兰玉姑娘的罪魁祸首……”

“要说这件事,我懂,我一直都懂。”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也知道这样的罪过不是道歉能弥补的,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好。我想请求你宽恕我,却不忍心说出口。也许我可以说随便你怎么发落……但是麒麟的健康和江山社稷息息相关,这种话除了让你为难,让你更痛苦,还有什么用呢?浅野已经死得其所,而我还得忍耐着活下去。自裁谢罪反而比较轻松吧,遗憾的是,健康地活下去,是我的责任……”

“您认为我会那么恨您吗?”

“我多希望你的心里没有怨恨,不是因为我害怕你的怨恨,而是因为那对你不好……”

“我的心里没有怨恨。”

“没有……怨恨?”

“不恨您,不怪您,台辅。”

“是那些杀人犯太残忍了,是他们的罪,你是这么想的吗?”

“是这么想的,但我也不恨那个告密的浅野,也不恨动手行凶的人。”

“为什么?”

“台辅,如果您看到一个坏人在做坏事,您只会怜悯而不是恨,不是吗?”

“唔……”

“我一直希望自己能成为像您一样的人。”

“小桂桂……”

令人欣慰的回答终于让那张比月色更苍白的脸浮现了微笑。然而那笑容是那样凄楚。看来他是不可能活得比死轻松了。这让苏兰桂不由自主地为另一个人担心起来。今年是赤乐四十九年,理论上说,那个像宰辅一样宅心仁厚做人有点认真过头的女王,已经陷入渴求自毁的高危期。这样的麒麟陪着这个时期的王,没问题吗?苏兰桂放下了金色的发丝,一脸凝重地盯着景麒。

“台辅,请您记住,如果您有什么不幸,小桂桂就会更不幸。请您把要幸福这件事,视为头等大事。让您自己和阳子姐姐幸福,是您现在最重大的责任。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小桂桂会成长为能给您分忧解难、分担责任的好男儿……”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来解说了。。。。。后来小桂桂就想要建设一个和王的心情没关系的国家了,他做到了,不管怎么说,就算不能说他是伟人,说英雄也是没问题的……(顺便说一句,请各位看官深思弹弓打鸟的意义,哈哈哈。)




、沉默的花语017


“好啦,快去仁重殿接台辅过门!”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阳子塞进被褥的仙蕙,夸张地捶着腰,揉着肩膀。

在场的女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你所知,如果安排宰辅入住后宫(燕寝)最深处的水阳殿,天官府就会掀起一场人事变革的风暴。无论官职吏职还是役职,都会有大量人员被卷进去。而最根本的问题则是“男女授受不亲”问题,不管怎么说,一直负责贴身照料宰辅的小厮们,总不能搬进后宫和宫女同住吧,更何况王还是女性的王,有许多不便之处需要避嫌。但是,让宰辅作为唯一的男性住进去,由后宫里的一众佳丽为他叠被铺床沐浴更衣兼伺候起夜,这后宫还像是赤子女王的后宫吗?

总之,北宫水阳殿虽是传统的王后居所,却似乎并不适合直接挪用到王夫身上。

那么,是否有先例可循呢?

据野史记载,邻邦曾有一位女王册封过王夫,她把北宫的宫女统统遣走,换用去过势的男人。至于什么是去势,连阳子最亲近的太傅都不肯和她详谈。太傅玉叶只是告诉她,这种做法原本是从民间的富户中兴起的,如今在庆也不好保证说绝对没有。只要双方自愿,就不算犯罪,和卖身葬父之类的交易差不多。但是一般富户不算犯罪,王却会因此走上失道之路。

此外,还有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那就是宰辅和纯粹的王夫王后正相反,有摄政的要职在身。他的居所不宜远离外殿或广德殿,更不能幽居深宫。因为在宅邸内非正式接见前来拜访的男性高官,是他分内的事务。

于是,我们的阳子下命说,反正又没有册封宰辅为王夫,住不住水阳殿也无所谓了,就在和仁重殿同属路寝的花殿或正寝长乐殿里挑一个吧。

——这个诏命一如既往又理所当然地引发了群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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