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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骗子难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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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兴桀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扑到他身上掐着他脖子:“那事儿还没完呢!你说你不走!”

樊墨轩皱起了眉头:“我说了倒时候又骗你,你能怎样呢?不要再任性了。三年后,你便是不愿送镖,我也有办法让你送。”

荣兴桀怔了怔:“墨轩,你说你要骗我?”

“我只是随口一说。”樊墨轩的语气又软了下去。

“哈哈,没事的。你骗我也没事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一被骗就会哭……”嘴里说着不会哭,可不知怎么,说出来的话却满是哭腔。“真是,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容易哭呢!”荣兴桀自己抹了把眼泪,掉头跑开。

是啊,说出来也好笑!自己算算,都有三十几岁了呢!哭个什么劲啊!快不许哭了,想办法是要紧!

强忍着噙住泪珠,荣兴桀边抽着气边想主意。

吃了午饭,他谁的招呼也不打,就牵出了马车往龙辉镖局赶。

停下马车,不再去翻围墙,而是迈进大门,问那伙计:“你们小姐呢?我要见她。就说我是算命的。”

那伙计白他一眼:“走开走开,我们这可不是什么算命的摊子,是镖局镖局!懂吗?我家小姐是你见就见的?再不走当心我那扫帚赶人啊!”

荣兴桀却依旧站得稳稳当当的:“你不去知会你家小姐一声就擅做主张,要是耽误了你家小姐的事,我看你有好果子吃!”

伙计这下不敢直说什么了,让他做厅里等着,自己则是揣了怀疑进去通知。

半盏茶功夫,顾怜衫就由小瑶跟着出来了。伙计一见这架势,赶紧拿算盘护着脑袋躲一边去了。

荣兴桀正了正姿势,说:“顾小姐,你说的那个镖,我帮你送!”

顾怜衫听闻,脚下步子一顿,复又缓缓迈开,走到椅子前挨着边儿坐下:“荣少侠,这是没懂怜衫的意思呢……”

“我懂。我……我明白。你那些嫁妆,我保证完好无损地送到南方去。”荣兴桀暗自握了握拳头。

“这样……”顾怜衫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那便麻烦荣少侠了。镖利请直接问小瑶要。怜衫先失陪了。”

看到她神色黯然地又走回去,荣兴桀挠挠脑袋。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啊!

那小瑶满脸担忧地看了看自家小姐的背影,叹一口气:“荣少侠,你莫不是真不明白吧?”

“他当然不明白。”先于荣兴桀,樊墨轩的声音回答了。直接上前抓住荣兴桀的手往外拉:“这镖我们不接,麻烦知会你家小姐一声。失礼了。”

荣兴桀还待挣脱出来,嘴里嚷嚷着:“谁让你来的!你一路跟着我?你快放手!”

最后,荣兴桀是被樊墨轩点了穴拎回去的。荣仓朔二话不说地就跟樊墨轩站到了一边儿:“你说你这小兔崽子,真敢去接着镖啊!”说着一巴掌就要往他屁股上招呼。

荣兴桀现在哪还能让爹打着自己屁股,立马一个弹跳,躲了开去。

“小兔崽子,你还敢躲!”荣仓朔撸撸袖子又要上前,樊墨轩拦了一下:“荣伯伯,兴桀他知道错了。”

不知怎么,荣仓朔对上樊墨轩的眼,就觉得浑身一颤。又想到那么些尴尬的事儿,荣兴桀就轻轻松松溜开了。

荣仓朔鼻子哼了一声,找了张椅子坐下。揉揉自己胸口,架起一条腿:“原本咱们石门跟龙辉井水不犯河水。但若你这镖一接,那局势便不再平衡了。哎……你不懂。”

荣兴桀心中愤愤,叉着腰就吼:“我为什么就不能接了!我还不是为了咱石门!你还不是想着我能把那顾怜衫娶过来!”

樊墨轩身子一颤,往后退了一步:“小荣,你真存了这样的心?”

荣兴桀接着吼:“这容得我存什么心吗?爹你总计划这计划那,不给我知道又没个准数的,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啊!”

荣仓朔怒喝一声:“你住口!”

“我为啥要住口!难道去娶顾怜衫不在你的计划里吗?早在五年前你就有这个想法了,你现在又说不行!”荣兴桀又跳又叫的,一下子已经满脸泪水。

樊墨轩上前一伸指,又把他穴位点住。荣兴桀就浑身脱力般,倒在樊墨轩怀里。樊墨轩却把他放在椅子上,自己离去。

他是气荣兴桀,真的要去找那顾家千金。原先自己还当他只是想送那趟镖,没想到,他竟真的有这样的准备。

荣仓朔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角,对张伯说:“把他关到柴房。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张伯昏花的老眼眯了一下:“荣掌柜,这……”

荣仓朔摆摆手:“就按我说的做。”



35

35、三十五章 。。。 
 
 
昏昏沉沉间,荣兴桀觉得身下硌得慌。来回扭了几下,依旧不舒服,才悠悠睁开了眼。眼前一片昏黑,身后靠着的是成堆的柴禾。

他先前被点着的是睡穴。算来,应是昏睡了一个时辰,穴位自动解开了。现在醒来,他也平静了许多。想来想去,自己也是心思太重了吧。自己是重生而来的,知道将来会发生的事,总是尽一切可能地去避免坏事的发生。然而自己一人努力着,却不能得到谁的帮主,更不能跟别人说。

原本也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现在心里装了这么多事,能轻松吗!也好,一场哭闹,都发泄了出来。只是不知,自己要被关到何时。

印象中,爹还没这么惩罚过自己呢!荣兴桀站起来,捧出一堆柴禾在中间空地上铺平,自己躺了上去。虽然背上给戳的极不舒服,但挨挨也就过去了。

然而,终究是睡惯了平整的床,荣兴桀翻来覆去,压得身下柴禾“嚓嚓”直响,怎么都睡不着。又翻了一会儿,肚子“咕”地叫了一声。

“哎,上哪儿找吃的呢!”抬头从那小窗子看向外头,已是明月挂枝头。

又是“嚓嚓”的两声响,荣兴桀却一动不动地竖起了耳朵。因为这声响,是从柴房外头传来的。

是谁来给自己送吃的吗?荣兴桀眼巴巴地看着紧闭的门。

门被响里推了一下,但似乎是因为锁着,并没开开。又听外面传来一阵“叮啷叮啷”的锁声,渐渐又恢复安静。荣兴桀提起来的心又沉了下去。

而这时,脚边却滚来一个馒头,荣兴桀顺势向窗口看去。窗外那人,正是樊墨轩。

荣兴桀狠狠咽了口口水,拿起那馒头走到窗边:“墨轩……”

樊墨轩却没说什么,扭头就走。荣兴桀咬了口馒头,自言自语:“墨轩生气着呢。”

荣仓朔到底还是宠小兔崽子,次日清晨,就命人打开了柴房的门,自己挺着肚子挡门口:“你认不认错?”

荣兴桀心里叹了口气:脾气闹过了。就算爹他错了,也还是得自己来认错。

存着点别扭地拿掌心层层衣服,他点点头:“我错了。”

“错在哪儿?”

荣兴桀心里嘀咕:就知道认了错还不得饶。哼唧两声:“就是……不该自作主张去龙辉。”看一眼荣仓朔,见他还是仰着下巴,继续说,“还不该跟爹那个态度说话。”

荣仓朔满意了:“今儿你去院子里,把那些个落叶,全用刀砍成两半。没砍完不准吃饭!”

说到饭,荣兴桀的肚子很适时地又叫了一声。他一泄气,坐到地上狠狠揪草根。每片落叶都砍成两半,刀刃上的力不能太大把叶子震碎了,又不能太小让叶子顺了纹路裂开。砍完所有落叶,该得多久啊!

更何况,从昨儿晚上起,自己可就吃了一馒头啊!

荣兴桀无精打采地拖着他那魄影刀往后院走。到了一看,吓一大跳:好家伙,树下一堆按照荣仓朔要求劈好的叶子呢!

他左看看,右看看,见不着人影。是谁帮着自己啊?是师兄,还是……墨轩?

想到昨晚上那馒头还是墨轩送来的,他肯定了自己后一个猜测。可又想到樊墨轩当时那表情……荣兴桀耸了下肩膀,捡起一片完整的叶子扔到空中,利落地一刀下去,劈成两半,再把那两半放到先前的那一堆中。

枯燥的动作反反复复,荣兴桀渐渐觉得自己体力不支,头晕眼花,甚至连樊墨轩走来都没察觉。

樊墨轩站在一边看了会儿他的动作,出声道:“用内力同时激起几片叶子,前后重叠,一刀便可都砍到它们。”

荣兴桀晕晕乎乎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就要照着他的方法做。樊墨轩轻轻按住他的刀,递上馒头:“我没敢多拿,你先吃吧。”

荣兴桀眼巴巴地盯着这馒头看,忽地冲上前把它拿来塞嘴里,还没来得及咬下一口,眼泪就流出来了。

“别急,慢些吃。”樊墨轩的声音轻轻的,软软的,响在耳边,像是林间的一阵清风,待要去追寻,却不见了踪影。

“墨轩,”荣兴桀嘴里嚼着馒头,吐字更加不清了,“我下次再也不惹你生气了。要是我爹答应,我跟你走!”

没错,像上辈子那样,跟着墨轩。他去哪儿自己也去哪儿,只要……只要石门没事!

樊墨轩却轻笑一声:“跟我去哪儿?外头,可不比家里舒服。”

荣兴桀又低下了头。嚼着馒头在腮边挤出个酒窝。

樊墨轩伸出食指,在酒窝上搔了搔:“砍树叶要我帮你么?”

荣兴桀擦擦嘴:“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午后,邹桐奉荣仓朔之命,去镇上办置了些日常用品。回来的时候,在拐到石门正门的巷子里被樊墨轩拦住。

邹桐后退一步,思索了一下,道:“樊少爷。”

樊墨轩绷着脸走上两步:“你去给我叔叔送信了?”

“樊少爷开玩笑了。我要买的东西,最远的是布料铺子,要走一盏茶功夫。而我从出去时算起,现在回来不过两盏茶功夫稍多些。我要真去樊家庄,也来不及啊。”

樊墨轩冷笑一声:“你算得倒精细。难不成,连你自己都忘了你是会功夫的?你跟叔叔说了什么?”

邹桐空出一只手来,缓缓移上佩刀的刀柄:“樊少爷,樊二爷说了,他并没告诉你派来石门的人是我。你……我兴许斗不过你,但是,我不会退让。”

“哈哈!”樊墨轩忽然惬意地靠在了一边的墙上,“我猜,你给我叔叔的账本都是你改过数字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邹桐惊讶睁大了眼,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皱着眉抿上了嘴。

樊墨轩没回答他的话,而是说:“我确定了也就行了。记住,不许做伤害小荣的事。”

“你……真的跟小师弟……”一句话开了个头,后面的内容邹桐却说不下去。

“这轮不到你管。”樊墨轩说完,就一个翻身,又进了石门后院。

邹桐则整整衣衫,收起单刀,往正门走去。

再过几日又是中秋。荣兴桀之前倒是因为砍了一天的树叶,功夫一下长进了不少。趁着墨轩生日,白天荣兴桀就拉了他上街玩。在家里给爹看着,玩也玩不痛快,心里还疙瘩得慌。

老远,荣兴桀一眼看到了个捏面人的摊子。老人对着大街坐着,却喧嚣不如耳般地专心捏着手里的面人。不一会儿,一个虬须胡子的江湖莽汉便出来了。

荣兴桀看得兴奋得不得了,就想让那老爷爷照着樊墨轩的样子捏一个,自己买了送给他。

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了一个陌生且不大有好的声音:“哟,这不是樊家庄的樊公子吗?小女今日得见,好生幸运!”

回过头来,入目的是一位身子高挑的江湖女子,一身大红,就连发髻上挂下的两串穗子,也是大红的。只是她那鲜红的唇一张,荣兴桀起一身疙瘩。

“原来是前玉峰帮帮主谢红谢女侠。不知有何指教?”樊墨轩回应了她的话,而语间的冷漠与不屑,是荣兴桀从未见过的。

“你问我?我玉峰帮要不是因为你,至于现在这么四分五裂吗!”谢红顿时不顾形象地在大街上大吼起来,“你个没爹养的,我谢红不这么容易罢休!”

荣兴桀这下明白之前樊墨轩说的“前玉峰帮”的意思了。难道,玉峰帮被灭,是因为墨轩?

眼睛转向樊墨轩,却发现他脸冷得可以。想来适才谢红那句“没爹养”,让他听着不大舒服吧。嗯!是很不舒服!荣兴桀自己肯定着。

只听樊墨轩又说:“我留你一条生路,你这是不准备要了?”

谢红尖锐地叫道:“我这就为我的弟子们报仇了!”说罢,抽出一条软鞭,边上密布着倒钩,在太阳下一照,还发出幽幽的蓝光。

“墨轩,快躲开!”荣兴桀急得大叫。而原本熙攘的街上,已经瞬间空空荡荡,就连那捏面人的老人也没了身影。

然而樊墨轩却没有丝毫的退却,而是不着痕迹地挡在了荣兴桀前面:“开始吧。”

谢红直接一鞭打来。生着倒钩的鞭子仿佛一条灵蛇,在樊墨轩身周游走。然而,却怎么也无法碰到他。而樊墨轩,始终站在原地,仿佛那长鞭所攻击的人并不是自己。仅仅手上几个轻巧的拂动,就能在关键时刻将长鞭挥到伤不到自己的地方。

“你有本事出招啊!总是躲开,不是英雄好汉的作为!”那谢红渐渐体力不支,心知这样缠下去不是办法,便出言相激。

樊墨轩歪了下头,像是思考一般:“的确,是该结束了。”语毕,身影一闪,已经欺到了谢红的面前。



36

36、三十六章 。。。 
 
 
谢红大惊,立刻想向后躲去。要知道,使长鞭的人让对手近了身,那可就再难有挽回余地了。

而樊墨轩又怎会容她再逃开,直接两只戳向她双眼,另一掌成刀从后方向她后颈劈来。两招同时使出,谢红最多躲开一掌。

眼看双指就要戳进谢红的眼眶,樊墨轩两指前进的势头忽然停了,而是整个人向她后方移去,狠狠一个刀手劈上去。看着她栽倒在地,又在后心处补了一掌。“莫让我手脏了。”

荣兴桀赶紧上前,检查樊墨轩是否有受伤。

樊墨轩抓住他乱摸的手:“我们回去吧。面人下次再说。”

荣兴桀愣愣地看着他,点点头。

两人回到石门,却发现气氛全然不是中秋该有的和睦。而是……有一些低沉。

荣兴桀先迈了进去:“张伯,我回来了。”先叫张伯,要出什么事,张伯也好来先告诉自己。

果然张伯在前厅门前拦住了他们:“你柳叔叔又来啦。但是……你们进去的时候,小心着些。”

樊墨轩意识到事情不对,问道:“柳大侠一个人来的?柳茗岳呢?”

张伯只是摇头。

樊墨轩镇定地往里面走,发现荣兴桀没跟上来,便回头,见他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怎么了?”

荣兴桀一下回过神:“咱……咱们进去……”

原来,之前柳茗岳为救穆念声而得罪了那朱少爷,在刺他一刀时报了自己的名号。而这朱少爷也真的去找了夜刹,出钱要柳茗岳的命。

进去看到柳知秋,已然是两眼昏沉,整个人也失了往日的神采。

“柳叔叔……”荣兴桀轻唤一声,放轻了步子走到他身边,“没事的,咱们一起保护茗岳弟。”

哪知柳知秋听了,用手掩住额头:“没用的,太晚了。”

太晚了……

荣兴桀只觉得心里忽然一下子,就给剜了个口子。虽然一年的时间,跟柳茗岳在一起玩的也不过三两天。可是……

只听柳知秋继续缓缓说道:“他要是告诉我这事,我便也能尽力防着。可就这么一晚,次日早上,就在血泊中了。胸口上一个菱形剑伤……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这么……”

荣兴桀咬咬下唇:“我要替他报仇!我去找夜刹!不,我直接找那劳什子朱少爷!我把他的肉一块块割下来!”

看着荣兴桀这副模样,荣仓朔也一下红了眼,而柳知秋则是掩护了双眼,不出一点声响。

樊墨轩此时道:“若不介意,可否让我去看看柳茗岳的伤。”

柳知秋一下站起来:“不可!他……他都这样了,你还要去打扰他吗?”

荣兴桀想想这说的在理,便看看樊墨轩,让他别再坚持。

柳茗岳的葬礼缓缓筹备起来。然而荣兴桀还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穆念声。若是没能送柳茗岳最后一程,那日后他知晓了,还指不定怎么怪自己。

想着当初送镖路上遇见穆念声,是往南方走的。荣兴桀打了个招呼,就跟樊墨轩一人驾一匹马向南方而去。

除了每到一处镇子停下来询问戏班子的去向,几乎是一路马不停蹄地赶着,终于在当天晚上赶到了他们搭台唱戏的地方。

戏台上,还是穆念声在唱那出《醉杨妃》。荣兴桀骑在马上远远地看着,忽然就抱住停在身侧的樊墨轩,趴在他的肩上呜呜哭了起来。

樊墨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等荣兴桀缓过劲儿来了,两人在树下拴好马,从边上绕到戏台后方。

穆念声已经唱完了戏在卸妆,忽然从铜镜里看到他俩,惊讶了好久:“你们……你们怎么来了?茗岳呢?”

荣兴桀的身子有些颤抖。樊墨轩暗中捏住他的手,开口平静地将事情从头讲了起来。

等他讲完,似乎声音还回荡在前台依依呀呀的戏曲声中。而穆念声,则是由先前的惊慌渐渐回过了神。

他转过身,正对着铜镜,缓缓拆着头顶的戏冠,却一声不响。

“念声,你说句话啊?还有,准备准备,跟我们回去送茗岳最后一程吧。”荣兴桀声音也呜咽着。

穆念声对着铜镜笑了一下,轻轻唱了起来。依依呀呀的唱词,有着浓厚的土话腔。荣兴桀依稀记得,当初第一次看到穆念声,他唱的就是这首曲子。

“……富贵直到老。”短短四句唱完,穆念声叹了口气,道,“我小时候,学的第一首曲儿就是这个。爹跟我说,每次演戏之前,都要把这曲子唱上一遍,就能富富贵贵的,一直到老……”

……

天色已晚,荣兴桀和樊墨轩决定在当地的客栈住上一晚,明儿赶早回去。告别穆念声后,荣兴桀又不太放心地回头叮嘱他一句:“别难过。晚上先收拾下东西,跟你爹打个招呼,明天一起来就能上路。”

穆念声轻笑着,点了点头。

然而次日,回去的路上,已然只有荣兴桀和樊墨轩两个人。穆念声当晚,在他俩走后,吞下了一块银子。这银子,一直给他贴身藏着。是当初柳茗岳给他的。

好说歹说,穆念声的娘才答应让他俩带走穆念声的骨灰。家里几个孩子,穆念声是最不得宠的。而且他们戏班子终日奔波,带着骨灰也不是个事。她说,让孩子死后也安定下来吧,这娃打在娘肚子里,就没在哪处安过脚。

看着老妇人哭的红肿的眼,荣兴桀咬咬下唇,狠下心来抱着骨灰坛子转身。樊墨轩紧贴着站在他身后,放眼所及,是被夕阳染红的一片绚烂。

荣兴桀和樊墨轩的马并排行着。他们也不挥鞭,只是让马儿自己踏着蹄子。夜深了,两人都没停下来的意思。

“墨轩,你记得念声那曲子怎么唱的么?”荣兴桀用两腿控着马的方向,怀中捧着穆念声的骨灰。

樊墨轩静静想了会儿,哼出了调子。

“墨轩,富贵直到老……你说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

“墨轩,你不骗我吧?”

“不骗。”

两匹马一并走着,将黑夜走成了白天。

柳茗岳的丧礼办得大张旗鼓。荣兴桀不知怎么,听着烟柳庄里传出的嘈杂的人声,心里很是难受。

他和樊墨轩躲开了众人的眼,溜到了烟柳庄后山的一块新坟前。

坟上一块石碑,秀气的字体刻着“吾儿柳茗岳之墓”几个字。

荣兴桀强扯着嘴角笑了笑:“茗岳弟,看在你叫我几声哥的份儿上,看我把谁带来了。”说着,将手上的骨灰坛子往前递了递。

两手僵了一会儿。当然,没人会接过这坛子。

樊墨轩蹲□,帮着他打开了封口。两人一把一把将骨灰洒在坟上,看着它们渗入土中,最后跟柳茗岳融为一体。

终于,烟柳庄内的前来悼念的宾客陆续离去。樊墨轩问身边的荣兴桀:“你说,为何柳知秋要这般大张旗鼓地办丧礼呢?少林方丈、武当掌门、玄冥教主都来了。柳茗岳不过年将十四,江湖上有这么多有头脸的人认识?”

荣兴桀嘟哝:“我先前也为这事难过着呢。丧礼办得,倒比成亲还热闹……”

还待再说下去,却又被樊墨轩打断:“回去吧。”再看,路口已经停上了自家的马车。荣兴桀只得闭上了嘴,将适才那些疑惑从脑中赶走。

当后院再积起一层薄雪的时候,荣兴桀才意识到,又要过年了。这年关一过,自己便又涨一岁。

若说当初自己死过一次,得来的教训只是对樊墨轩多一个心眼。那这次,两个好友先后的死讯,则是给他一个当头棒喝。

也许,他真的不该抱着再和樊墨轩一起的念头。

即便……即便是他,并没骗自己什么。

院里的雪松针叶上,覆上了一层晶莹的冰。早已老得走不动路的小花蜷缩在树下,汲取着一点点温暖。荣兴桀走出屋子,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呵出的气在清晨的空中凝成一团白雾。

他左看看,右看看,却不见平日一直比自己起得早的樊墨轩,便走到他门前敲了敲。

门在触到他指节的时候,向后打开。屋内空无一人。

“原来,已经到年前了啊……”

荣仓朔捧回来一把爆竹,乐呵呵地在院子放的时候,荣兴桀也跟着乐呵呵地咧着嘴大声地笑着。

荣仓朔冲他吼:“小兔崽子,怎么不来玩?看你老子多厉害,这么多可以一起让它们炸开!”

荣兴桀紧了紧夹袄,也冲他老爹吼:“我穿得太多,不方便动。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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