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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误倾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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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于是一面断断续续地唱一面听四师兄说。
    “还记得当日你跟二师兄打斗,你为他挡住了南宫却的暗器吗?”
    我点点头。
    “南宫却为你解除剧毒之时,同时在你身上用了别的毒——毒性早已开始发作了。”
    我听到自己的心“嘭”的一跳。
    四师兄道:“初始时,你毒发,整日昏沉,他怀疑是我从中捣鬼故意让你生病,便于与你见面,里应外合帮助你出逃,所以之前,二师兄严密封锁了院子不准我们靠近——除夕夜大宴,他不敢将你放在房中,便是怕重蹈覆辙你再逃走。当夜,你饮酒过度诱使毒发吐血,二师兄只有让我诊病,我那时便知道你中毒之事,于是深夜探访南宫却,他决意同我合作,救你离开。”
    我嘴里唱着欢快的小曲,心里却一阵阵抽痛。
    “南宫却已经把对你下毒的事情对二师兄和盘托出,他公然要挟二师兄,若他不肯放你离开,并立誓永不追捕你,就不给你解毒,三次发作之后你就会毒发身亡——自然,这只是诈二师兄的。南宫雪下手有轻重,不会真的毒死你,不过是拿你的命威胁二师兄而已。。。。。。这也是不得已的下下之策——现金你的脉象虚弱至极,又主动装作痴傻,我已经把消息暗中通知南宫却,今日见二师兄之时,南宫却会告诉他,随着毒发,你的神智也将逐渐下降,如此一来,二师兄便会彻底听信他了。。。。。。染染,你要装出一日日严重的样子来,懂了吗?”
    我点点头。
    决战应该能想到,南宫却是我的哥哥,他怎么舍得亲手毒死我。他只要坚持到我三次毒发之后,便自然识破哥哥的谎言。
    只看决战能不能赌上我的命,挨到三次毒发之后了。
    只要决战有瞬间害怕我会死,他便会输。
    ——原来哥哥会走只要的险棋。
    可是,他怎么就知道,决战会挨不到最后呢?
    我的心思纷乱如麻,忽听到外面有婢女轻声问:“小姐?”
    她们大约是不放心,怕我闹出什么乱子。
    我连忙继续唱曲。
    四师兄道:“我该回去了——染染,一旦此计失败,我,南宫却,连同你,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只问你一句话。”
    我轻声应:“嗯。”
    他问得十分迟疑:“幕后操纵各大门派联手围攻战门分坛,设计杀害三师兄的,可当真是你?”
    我惊异地望着四师兄。
    他仔细看了看我的神色,忽然笑了一声,那样子既高兴又安慰:“这些年,我们没白疼爱你。”
    哥哥不会真的毒死我,可若要叫决战信以为真,他给我下的毒,料定也不是什么一般的毒药,必然是发作起来很骇人的。第一次毒发时我正酒醉,只依稀记得是难过的很,究竟如何难过,也忘记了。
    可此番毒发,我可清醒得很。
    就在决战去往地牢回来的隔日深夜。我在睡梦之中感到闷热异常,醒来,便把棉被掀了。
    决战又给我盖上。
    我嘟囔道:“热。”
    他低声哄我:“一会儿便好。”
    我只有任由他又给我裹好棉被。可未等闭上眼重新入睡,就感到越来越热,身体里如同升起腾腾烈焰,火舌如刀割的人浑身疼痛难捱。我睁开眼,坐起身来,压不下疼痛,又躺下,决战已经点亮灯火,抓着我的肩,低声问:“青衣——青衣,怎么了?”
    我没答他,又躺下。可片刻之后就更难忍,决战伸手过来摸我的额头,我疼得烦躁,他问:“额头冰凉,你冷吗?”
    他居然能觉得我冷?
    我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用力摇头。
    决战一边给我擦汗一边对外面喊:“请四公子!”
    我简直疼得手足无措,用力抓住棉被,决战偏偏要抱我,我不停地挣开他,他不放弃,低声哄我:“青衣,会好的,会好的。”
    我推开他,缩在床榻上,在柔软的棉被里闷声打滚。身体的痛楚一波高过一波,我终于忍不住,哭着喊:“我疼!决战——我疼。。。。。。”
    决战把我抱起来,重新按到怀里,他浑身颤抖,竟比我还厉害——“会好的,会好的——”
    我心想,烦躁现金我痴傻,不怕惹出大事,疼得实在厉害了,他又非要抱我,我便抬起手来,用力捶打决战的心口,他并不躲,只是执意要抱着我。
    一刻犹如千年。
    四师兄还没到,我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决战要给我把脉,我并不听。他把我按在怀里,抓着我的手臂,用一只手给我把脉,我趴在决战肩上,灯火明灭,昔日恩爱恍如前世。
    疼到【恍【然【网】,我哭着唱那句:“我俩好比鸳鸯鸟——”
    决战听到,浑身一僵,他如同疯狂:“不许唱!不许唱!”
    我抬眼,看到他血红的双眸里闪着仇恨与痛苦,决战忽然把我推开,站起身来,连外衫也不披,拔出剑,向外走去。
    我哥哥怕是有危险。
    我放声大哭:“疼——疼!”
    决战脚步顿住,我看到银白的剑刃上闪着深夜寒光。他扔了剑,颓然如同失去所有,走到我身边,抱住我,用力地、用力地向自己怀里按,我疼得意识恍惚,却清晰感到有湿热的泪水打到我肩上,决战一遍遍地说:“求你了——求你了——”
    我捂住自己的嘴,腥甜的血染道他雪白的衣衫上,如梅花般好看。
    他的呜咽刚冲出喉咙就被压住,如同受伤的野兽:“别再疼了——求你别疼了。。。。。。”
    我哆嗦着推开决战,慢慢伏在床铺上,用力弓起身子,抓着身下的棉被,死死咬紧嘴唇,把哭喊压在喉咙里。决战抬着手,可能是想摸摸我的头,可没等落下来,他又像害怕似的把手收回去——连续几次,他可能是想安抚我,却始终没有落下手来,好像碰一下我就灰飞烟灭一样。
    四师兄一直没有过来——整个夜里,我都在断断续续地发作——身子一阵冷一阵热,热时如同身处烈火,冷时如同坠入冰渊,疼痛似潮水般涌来,再猛的回落,不等我换过起来,又感到自己被撕裂。。。。。。我在床榻上痛苦翻滚,棉被都被我抓破,泪水迷蒙间,我看到决战。
    他坐在地上,仿佛失去了力气,半边身子都靠着床榻,双手垂着——决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几近呆滞地望着我。
    他就那样石雕般坐着,直到天明。
    折磨还没有结束。
    我几乎想去求哥哥——只要给我解药,无论付出什么都可以。
    可撕心裂肺的疼痛,就能换来自由。我会逃脱决战,再也不必因为自己爱恨难决的心意受煎熬。
    第二天清晨,天亮时分,疼痛减缓,我心想,终于挨过去了。
    决战还呆呆地坐着,我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棉被也被湿透了。我瘫倒在床榻上,气息如同丝缕:“好了。”
    他听了我的声音,皱眉,似乎十分疑惑,又像是沉睡的人呗陡然惊醒。决战仔仔细细地盯着我看,接着才慢慢地对着我伸出手来,抓住了我。
    他的手指心都冰冷,像淬了冰雪的风。
    决战的声音低如叹息:“我们走。”
    我怔住。
    他扶着床榻,站起身来,却踉跄一步,跌倒了。我心里一沉,竟想伸手拉住他。决战重新起身,又重新跌倒。我震惊地望着他,连续几次跌倒,决战好像没有丝毫的感觉。他最终站起来,对着我俯下身,伸手过来抱着我,接着一言不发地把湿漉漉的棉被裹到我身上,那样子匆匆忙忙的,我问:“怎么了?”
    他说:“走,去西南——”
    “什么西南。。。。。。”话音刚落,就感到有雷霆将我撕裂,我没忍住,哭着打颤:“又疼——啊!又疼——”
    决战甚至有些慌张,抱紧了我就要向外走:“带你走——咱们去西南、隐居。。。。。。我看好了地方——你记得吗?我说想要个女儿?你记得吗?咱们现在就去——”
    我哭着说:“忘了——我疼!放开、放开!”
    决战抱着我除了房门,他穿着单薄的一件白衫,有冷风掠过,他只抱着我向外走,我哭着挣扎,用力捶打他:“疼!放开我!我疼——”
    他好像听不到我的声音,脚步不稳,直到守在院门前的三师兄和四师兄挡住他。四师兄按着决战的手臂,三师兄要把握从他怀里抢过来,决战死死抓住我的棉被,我看到他的发被风吹得凌乱,双眸一片空濛,只是一遍遍重复:“我们走,我们走。”
    四师兄脸色铁青:“去哪儿?她这副样子,你带她去哪儿!”
    决战听了他的话,转过头去,答:“我们去不疼的地方——”
    三师兄两只手环着我,要将我抢过去,决战一直不肯松手,三师兄吼:“你要害死顾青衣吗!”
    决战一震,忽然松了手,我落在三师兄的怀抱里,他抱我回房,我疼得说不出话,甚至都无力哭喊。他把我放下,安顿好了,附在我耳边低声道:“染染,忍到今夜,毒发就结束。”
    一日一夜。
    我木然瞪着上方,喃喃的:“不行了。。。。。。我不行了。。。。。。”
    四师兄紧接着进来,从怀里掏出药喂我:“也许能帮你缓解几分。”
    我吞下去。
    没有用。
    疼吧。
    疼过了,我将永远离开决战。再无悲喜哀乐,再不流泪欢笑。
    把这一切了结了吧。
    自此之后,我们做永不谋面的陌路人。
    四周都是晃动的光芒和人影,我听到渺远的喊声,一会儿是婢女焦急劝我:“小姐,您再坚持会儿——”,一会儿又是旁人喊决战:“主上?主上。。。。。。陕中分坛主还在等您。。。。。。”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我觉得我自己已经脱力,决战始终不肯靠近——他坐在离着床榻最远的角落里,既不开口下令处理事务,也不准任何人靠近,只是望着我。他像是已经离开眼前这混乱的一切,去了谁都无法知晓的地方。
    目光相接时,我忍心刻骨痛楚对他微笑。
    决战他,始终再也不肯靠过来抓住我。
    后来有金黄的光芒撒入,发作间隙,我抬眼望见外面正坠落的夕阳,每一缕微光都如滴泪。
    ——我忽然记起父亲。
    每年娘的祭日,父亲总是整日待在房里,不肯见任何人。
    只有一次,是我硬闯进去的,在黄昏时分。
    跟我预想的不同,父亲也没有抱着酒痛饮,也没有痛哭流涕,他只是静静地走在书案旁——我永不能忘他那时的神色,是痛悔,是思念——是永不能回头的执迷。
    同我眼前的决战,一模一样。
    四处散落如飞花的,是娘亲的字画,她的琴,她的衣裳,首饰。布满了整间房。它们平日里不准任何人碰到,此刻却被陈列出来,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镀得房里尽是光芒。
    我轻声喊:“爹爹。”
    他应了一声,接着又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只低头专注地看一幅画。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站在他身旁,挽住他的手臂,没有出声,只陪着他看。
    过了好久,我听见爹爹说:“她走的时候,我恨不得把天下人毒杀光了。”
    那幅画的落款是娘亲的名字,字体端庄秀丽,姬晚。
    画里的人,是我爹爹年轻时的样子。
    我默默地想,娘亲比爹爹幸运的多。她早走了,不必忍受撕心裂肺的相思之苦。
    他的声音缓慢而沉痛:“想要留住一个人,留不住。到了怪罪天下所有人的地步。心里总是想,所有人都活着,我自己也是。怎么就是她,偏偏不在了?怎么偏偏就是那一个人?”
    我眼里蓄着泪,听父亲含着颤抖的声音。
    房里静寂许久,我对父亲说:“把它们都烧了罢,就当你做了一个梦。到了来世,再找到娘亲就是了。”
    父亲听了我的话,笑了一声:“你当这些东西没了,我就忘了你娘亲了?”
    我道:“触境才会生情的。”
    他没有再解释,只望着我,仿佛在我身上看到娘亲的影子。父亲笑了一声,说:“她患病的时候,我简直发疯。不敢靠近,不敢喂她喝药,怕看她流泪,怕听她哭喊——只想逃到什么地方,无病无灾,纵使失去一切,换她自在。”
    我没有说话。
    他说:“我想替她疼痛难受,可是怎么都不行。”
    万籁俱寂里,父亲颓然坐在木椅里。
    那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见到父亲流泪。
    他说:“她离世的夜里,想抓紧了她,不叫她走,哪怕留她一时半刻。可是,又怕她疼,抓她都舍不得用力。——她是我一世挚爱,她走时,我却不敢。。。。。。我却不敢靠近——”
    ——除夕夜里,我曾打开决战的箱子。
    里面整齐摆着的,是我以前的衣裳和首饰。青色的衣衫,衣襟处绣着淡雅的花。象牙梁和黄杨木的梳子,放在精致的首饰盒里。
    娘亲留下的青玉簪子,被安好地放在最中央,本是略尖利的簪子,却通体被磨得光亮温润,镀着光晕。
    曾有谁将它拿在手中,千万次把玩。
    我那样害怕高处,却敢在房顶上跑,为的也不过是抓过他的衣袍,心里想着,兴许再不能相见,有他的东西,就能给自己留个念想。
    我知道为什么要保留着一个人的东西。我懂得。
    住在我住过的院子里,睡在我睡在的床榻上,看着我穿过用过的物件——在我逃离战门流落在外的日子里,决战用这种方式,骗住了自己 。
    他以为自己一直拥有我。
    可是现在,谎言被揭开了。
    是让我死去,还是放手送我离开。
    是要死别,还是生离。
    决战,若我是你,宁肯葬送一生爱恋,我也会杀了顾青衣。
    第二日清晨,决战给我穿衣,洗漱,喂我吃饭。
    他出门时,俯下身来,对我说:“等我回来。”
    我半躺在床榻上,手里拿着话本,抬眼笑了一声,点点头。
    他出门,我望见晨光万丈,他高大的身影清晰可辨——我没忍住,喊了一声:“决战!”
    他回过头来,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垂下眼去,却看到剑鞘被扔在地上,指着提醒他:“剑鞘。”
    决战没有看地上,手中的剑映着夺目光芒,他笑了笑,柔声说:“不用了。”
    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安,我道:“你早些回来。”
    他点点头,给我轻轻掩上房门,离开了。
    我直望见他出了院子,才松一口气。浑身都用不上力,我扶着东西慢慢走到书案旁,像之前一样,开始翻看决战的东西。
    为什么四师兄会以为,我在幕后操纵江湖帮派设计杀害三师兄?
    翻到最后,与之相关地信件,只找到一封:
    主上:
    属下密探已得知,三公子所带人马在分坛遭遇埋伏,属下等救援不及,致使姬家连同江湖众帮派占尽先机,先前所去人马已全军覆灭,仅余三公子一人身负重伤,死里逃生。现将备齐高手,即将出发,属下愿亲自带人剿灭姬家,分坛事务将交予副坛主,属下宁死以效犬马之劳,敬恭主上批复。
    最下面,是粗浓的一笔,斜斜的横劈开,仿若一把刀,是决战回复旁人是惯用的符号——意思是:不准。
    落款正在年前,我与决战打斗之后,我昏迷刚醒时。
    从那时至今,我一直被决战囚禁,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但记得,那时我见过三师兄的。
    就在我与决战争执那日,三师兄赶来,并未像往常一般护着我,脸色很苍白,我还询问他是否是生了病。
    怪不得他对我冷淡许多,他们都以为,我暗中联系各帮派围剿战门分坛——这也合理,决战灭了顾家,我要报仇,自然要想法子重创决战。总归,不是对战门下山,就是砍掉决战的左膀右臂。
    更重要的是,连同各门派对战门发难的,是姬家。
    姬家多年以来神秘莫测,自娘亲嫁入中原之后几乎销声匿迹。若说是为了爹爹被杀而对决战复仇,为何不趁着春天决战元气大伤之时,却留给战门养精蓄锐的时间?正道这个关口上公然对战门寻衅,那自然就是为了我。信里说道全军覆灭,只剩三师兄一人。那一战,必是十分惨烈。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带人出战,三师兄几乎从不失手。有什么意外情形,能叫他受那样的重创?
    除非,有人暗中向姬家通风报信。
    我又翻了一翻,下面的信件,都比那日子要早——原来,决战于司徒慕早在腊月之前就断了联系?
    我大开信封,把信纸掏出来,正要看,传来敲门声,是婢女:“小姐,您可还安好?”
    我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抚着心口长吐一口气,装出镇定的样子来,对着外面喊:“在外候着吧。我好着呢。”
    门外一身轻轻地嘟囔:“这样子也并不如何疯癫呀。”
    旁边有人小声反驳道:“经了这么多折腾,日日以泪洗面的人,忽而看书唱曲儿,对谁说话都一副笑脸,断然是疯了——我可听说,旁人都传,她是把过往痛楚都望空了,才这样的。”
    我笑了一声。
    手却哆嗦着,迟迟拿不出里面的信纸来。
    总归,也不会比现在更绝望。
    晌午的日头微暖,穿窗而入的光芒镀在我手中的信纸上,一片洁白之中,字字血红,力透纸背:
    决战,我咒你不得好死,生生世世永不能得到顾青衣。
    ——是司徒慕写给决战的,血书。
    我翻遍四处,关于司徒慕的东西,就只有那一封信。
    剩下的一摞信件虽然发自大漠,但全都是旁人写来。从内容看来,一部分人是决战安插在魔教的心腹眼线,一部分事魔教中倒向决战的教众。
    我匆匆把信打开,看完大体意思,接着便放好,换成下一封。期间,只有婢女进来给我送饭菜,耽误了一些时间,其余时候,并无外人打扰。
    我花了几个时辰,又在决战的书架里查了许些东西,才大体摸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先前战门西域分坛与魔教曾有摩擦,父亲叫决战去处理。他具体如何处理的,从来信之中无法知晓,但司徒慕行事向来骄横,那时与决战,算是敌人。
    她主动寻衅,一败涂地。
    那一战之后,司徒慕反而对决战心生好感。否则,她不会下令日后处处给战门分坛方便。
    这算是和好。
    既是和好,司徒慕便设宴,邀决战一去,当着魔教众长老和战门分坛门众的面握手言和。
    我推测着,决战去魔教,定然不只是那一次。司徒慕对他生了情思,多半要想着法子的见他。
    兴许她只是思慕决战,找了借口引决战去。可他但凡去了,自然不是白去。
    司徒慕坐上魔教圣女的位置,是凭了自己的爹爹。内部纷争原本激烈,司徒慕又是年纪轻阅历浅的女子,想必魔教里是有不少人觊觎她的位置。
    决战就是趁着司徒慕邀请他的功夫,暗中进魔教摸清了里面的情况,将几个不服司徒慕的长老都拉向了自己——同时暗中将自己的心腹眼线安插进了魔教之中。
    他要把西域魔教收归自己所用。
    这些信件之中,几乎全是决战的密探发来的消息。其中,尤其以一位叫“云安”的人发来的信件居多,他与决战的关系,更像是好友之类——因为信件当中,有不少是劝解决战的。既然是劝解,自然免不了抚今追昔之类,我就是根据他的来信,和其他人的上禀里,慢慢理出了线索。
    其中,有两件事,同我有关联。
    第一件,是在我与周誓中大婚之前,决战曾利用司徒慕和自己在魔教的势力,将大批魔教高手调往中原。
    这些人,是后来帮助决战颠覆顾家登上主上之位的势力之一。
    第二件,却很有些复杂。与安准也有了关联。
    是关于我被司徒慕关押在大漠里的事。
    这件事还需得从头说来。
    由信件往来里可见,九月初决战去往周家,明着给周伯父庆生,暗中是给周家要我。
    就是在周家大宴上,哥哥跟决战打起来了。
    哥哥以为是战门的人抓了我,因此才杀到决战面前要人。谁料决战听了他的话,知道哥哥将我弄丢了,大怒,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后来不知谁打了圆场,决战怀疑我被掳到大漠,因此去了魔教。至于哥哥——据我推测,他那时兴许是潜入了战门。
    决战道大漠之后,自然不能当面给司徒慕要人。毕竟只是怀疑,轻举妄动反而可能惹得司徒慕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他就一面以客人的身份住在魔教虚与委蛇,一面派了人暗中查探。
    后来;就是在我几乎被人糟蹋的那日,有人给决战通风报信,叫他去救我。
    魔教普通教众并不知道决战去是为了找我,那人主动告知决战我的下落,必然是有些理由的。
    决战叫人查了那人一番,密谈来信说,告密的人,是安准的人——他本是司徒慕派去糟蹋我的,却因为那时我的衣衫被撕裂,他看到了我心口带着的玉。
    那是安准给我的信物。
    当初安准嘱托我,说兴许有用处,原来他并不是玩笑。
    决战救下我之后,在魔教开了杀戒。当初伤害过我的人,大约都没能活下来。
    他废了司徒慕的手脚,喂她吃下不知道什么毒药,囚禁起来了。
    决战谋划多日,早已暗中掌握了魔教大部分势力。他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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