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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汤-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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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浮动开一片淡淡的清冽香气,隐隐的如同是桂花,却又沾了酒的冽寒,扑鼻欲醉。太初蓦地睁开眼,眸中滑过一道微妙的光:那是,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中阖然苏醒,他看到艳殇泰然自若的挟起酒壶,将清泠泠的酒液泼上他的臀部,辛辣的香味刺激的周身毛孔急速收缩,有种被凌虐的快感。太初嗓子里憋不住呻吟了一句,被人掰过脑袋向着身后的镜子里望去,只一眼,便愕然:原来是……这样?!
原本光华雪白的肌肤上泛起朵朵殷实的红晕,是被艳殇的巴掌击打后的效果,但现在却是另外一种鬼魅的风情。太初一直想不通出自己跟菖蒲录的联系,直到这一刻他看到自己臀部上渐渐浮现出的那一副春宫刺青,霎那间像是被电击了一样,一些从前想不透的道理这一刻豁然开朗!原来以为的艳汤馆和菖蒲宫之间,不过是暗点与总坛的关系,但是他错了,这两代人之间的纠缠远比他想象的复杂的多。菖蒲录之所以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刺在一个人的身上,还是用如此淫靡的方式,并不单纯是因为季太初是菖蒲宫里内定的长老。之所以如此,唯恐与他爹季墨白也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吧?
世人传闻的季墨白风流成性桀骜不凡,有人说他以勾引江湖上一切仪表不凡青年俊杰为目的,不求同爱,但求同床。故而有人将说他的淫荡下贱,粗鄙不堪,恐怕却不单单是指他破坏了无数武林时间的美好姻缘,勾引了人家的良婿不说,连武林盟主和菖蒲宫宫主这样的人都没能逃脱他的“魔障”。所以,如果再说的准确一点的话,就不应该是他泡了所有的美男,而是所有美男被他拐上了床,于是,这个看上去是人尽可夫的“男宠”,或许其实大概可能也许真的竟然是一个,总攻?!
这个事实在太初心底渐渐成型,同时成型的还有往日他一直想不顺的一些事,比如从前他以为他爹是滥交习惯了一炮不慎所以有了他,但是现在看来事实恰恰相反,他“季太初”之所以会诞生,不但不是因为某一个不小心,反而是一些人处心积虑的结果。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从前季墨白的身上也有着菖蒲录的密图,只是不知道为何要传给自己,他处心积虑的把自己藏了快二十年,直到艳殇化身“桃九苏”的时候才让彼此相遇,然后一重重的揭开自己的身份,直到现在,从前所有的巧合都在一瞬间被证实那绝非巧合,而是一个个令人震惊的,真相。
太初深吸了一口气,说实话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没有像现在这一秒那么疯狂的,想见他爹……
镜子里的人影相依相偎看上去温暖十分,其实只是因为季太初浑身脱力的被艳殇扣在怀里,一手抬高了他的臀部,让那被酒洗开的图案渐渐现出原型:这令江湖人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武学瑰宝,还真的就是一副,春宫图……= =
好吧,那就是看上去而已。
太初费力的扭着头也再顾不得羞耻,看着镜子里自己赤裸的被酒泼过的双臀渐渐浮现出一副丹青画卷,很奇异的感觉,被描摹的精细而生动万分的春宫十八式的图案,他很囧的认识到这东西竟然真的一直藏在他屁股上……那么,艳殇其实也没有说谎,虽然他总是很轻佻很浪荡的拍着自己的屁股说菖蒲录就在这里,于是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他在开玩笑,于是这东西真的很诡异的就在这里……T T
太初绿着一张脸看到镜子里的图案定住不动了,前后大约是半炷香的时间,图案从一开始朦朦胧胧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像是一副刺青被人活灵活现的描在他身上,尤其是那交叠在一起的身影,修长美丽的两个身躯,咿咿呀呀的表情做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动作,最最令人发指的是那是两个男的!!!太初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感觉艳殇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光凝视他,深深地凝视,太初吸了吸鼻子装没看见,说:“就这样?”
“哪样?”艳殇的手指摸着他胯下微微颤抖的鸟儿说,挑眉的动作让太初耳根子有点发热,艳殇抱着他虚弱的身子邪笑着吹气,“其实你知道的,那图画的是什么,横竖就是那一些动作,我们哪样没试过?”“我没问你这个,”太初有点烦躁的晃了晃身子,牵起一众伤口撕裂的痛,疼得他嘴唇发白,缓了缓气哑着嗓子说,“这图看着有点不对劲儿……”的确是不对劲,可就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太初皱眉,横看竖看总觉着不像是一副图那么简单,再看二人的动作虽然浪荡的让人脸红心跳,但是那姿势位置却不免有些怪异。
艳殇埋在他颈窝儿里沉沉的笑,笑的他寒毛倒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男人说:“自然是不一样,等我祝你打通任督二脉后你再看这图,你会发现它跟你现在看的又不一样。”艳殇慢慢直起身子,懒懒的拿起酒壶又往太初的屁股上泼了一层酒,原形的图案像是一池静水被人搅混一样,停了一会儿,图案方才影影绰绰的浮现上来,依然是两个交缠的男人,依然是浪荡又淫靡的燕欢,只是……动作变了!太初瞪圆了眼睛:“这、这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翻滚,即将破土而出。艳殇指尖轻滑过他的肌肤,凉凉的笑道:“懂了?”
何谓神奇,春宫图不可怕,可怕的是把春宫图画在男人的屁股上;把图画在男人的屁股上也不可怕,可怕是这图正在经久不衰的被人寻觅着疯狂的追逐着;被人疯狂寻觅和追逐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们追逐的东西就在他屁股上,就在他季太初的,屁股上。于是,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的屁股是一祸害,也是一宝贝?这宝贝能让所有得到它的人都奉若神明,更可以让天下间任何一个得到它的人都纵横四海称霸天下,唯独他自己,这幅图刻在他身后,刻在他的脖子一辈子也扭不到的距离,即使可以从镜子里看到,可惜一些映像都是倒过来的而且他不懂得任何玄机。他唯一知道的是这图没泼一次酒就会换一个姿势,而每亮个姿势合在一起都是一阶,所以春宫十八式也就是菖蒲录的九阶,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十八的动作而已……
太初在明白这些的时候突然清醒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艳殇把这一切的真相都和盘托出,他甚至坦言自己身上背负着全天下人的梦想。那么,他是真的不完全怕自己会背叛他背叛菖蒲宫还是,还是,他把这一切告诉他,只不过是想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他这一辈子,注定不可能从他身边逃离了。他的身体就像一个绝妙的容器,没有人能想象的到这样一副图会是以这样的方法藏在他身体里,所以,他注定是最安全的也是最危险的,而最保命的方法就是,呆在艳殇身边。
呆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艳殇微笑着分开他的身体,将颀长的手指钻入他双股之间,他的手势灵活而坚决,一如之前无数次欢爱时那样。他亲吻他的眼睛,即使他并不理解所谓“吻在眼睛的意义其实是纯洁的爱”;他舔咬他的锁骨和肌肤,用一种有点残忍和暴戾,却又百般缠绵的方式;直到最后他会抬起太初的双腿牢牢缠在自己身上,眯起眼睛邪惑的笑,然后毫不犹豫的贯穿他的身躯……
太初扬起脖颈,闭着眼,长长的睫毛抖动不停,脸上的表情是茫然的是呆滞的,甚至有点恐慌。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恐慌过,巨大的空洞在他身体里倒吸着情欲,可是情欲是空泛的,那不足以弥补他一整颗卑微的生命,不足以。还有什么是比身为一个容器的人更悲惨的呢?他想,嘴角泛起一个苍白的微笑。
心从最高点一路摇晃,然后笔直坠落。不停。

25 逆转

洁白的象牙床,丝缎柔滑的锦被,玉枕上安睡的青年有一张苍白纤秀的脸,睡梦中依然微微蹙灼的眉心昭示着他梦境的不祥,一如那轻抿的唇角,一丝若有若无的惘然的笑。羸弱颤动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靛青的暗影,斑驳摇曳,眼尾勾出一丝淡淡的撩人。许是经历了情势的洗礼,这样的季太初虽然少了几分从前的俊美风流,却多了一股宁静出尘的儒秀,像一株袅娜的清荷,三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漠,七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与惘然。
一只手轻轻探过来,白净的肌肤,指腹上有因常年习武握剑而积累下的薄茧,微微颤抖的欲抚摸太初沉睡的容颜,却于近在咫尺的霎那间停了下来,就那么孤独的悬在半空中,怔了怔,指尖触电一样的缩了回来。上看去,那手的主人着一件天青的长衫,斯文忧郁,眉宇间却带着说不出的颓然,那人正是菖蒲宫右使,叶溢清。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并拢成拳,暗示着主人的心情是何等纠结苦楚,奈何种种苦闷只能化成一双眼里浓郁的酸涩,再一次伸出手,却不是抚摸榻间人秀美的睡颜,而是颤抖着掀开他的锦被,露出那一身缠着白色绷带的瘦弱躯体。
“……对不起。”想说很多的话,可是最终只能无力的叹息,叶溢清缓缓在床畔坐下,目光带着忧伤轻轻滑过季太初包裹着绷带的身体,白色的纱布上时不时会出现一星两星娇艳的红,那是伤口上过药后依然无法完全止血而被渗透的结果。叶溢清的心口像被什么牢牢堵住,喘不上气来,下意识的握住太初垂在床畔的手臂,在艳汤馆时还是那么优美健康的一截,如今腕骨高翘,肤色是病态的苍白……
说不心疼,那是骗人的。事实上那一夜若不是他能力不济被思无邪阻拦,他定然会在听到季太初那一声凄厉的惨叫时就冲进门,阻止艳殇接下来的行动。太初怕痛,怕吃药,他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所以他更加无法想象那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究竟是来源于什么,直到天亮时分艳殇推开门扬长而去,留下一室腥涩的麝香与浓重的血腥味,他在看到那触目惊心的倒刺伤口时才明白,季太初之前经历的究竟是怎样痛不欲生的折磨……可是,仅仅是那一声的悲鸣,之后再无其他,如果不是痛到极致音化成灰,那就是哀莫大于心死。
叶溢清握着季太初手臂的五指忍不住用力,些微刺痛感传递过去,微微惊醒了昏沉的青年。叶溢清看到季太初淡粉色的眼睑微微蹙动,继而那羽睫像蜻蜓的翅膀煽动了两下,慢慢张开来。叶溢清一怔,双眸中难以掩饰的滑出一片神采,禁不住扣紧他手腕,倾身唤了一声:“太初!你醒了?”季太初张了张口,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像有一团火在烧。憔悴着一张脸扭过头,待看清是叶溢清时嘴角露出个隐约的笑,对方一脸紧张兮兮死拽着他的手腕,太初咧了咧嘴想说疼,却不知为什么,没忍心。也许是因为那一刻叶溢清眼中毫不遮掩的关怀太过动人了吧,他想……
“你失声了,所以暂时不能说话以防牵动喉咙的伤,要尽量放松。”一向冷淡的面瘫男也有如此紧张人的一面,太初不由觉得有趣,倒是叶溢清似乎并没怎么注意到自己失态,只是垂着眉一脸忧虑的望着他,眼眸一片复杂的神色。太初是何等剔透玲珑之人,怎会看不出叶溢清眼中的关心和忧伤,可是如今世事已经变的很难看了,他不想再徒增复杂。于是不动声色的转了转手臂,叶溢清如梦初醒,面色一白匆忙的抽回手,转过身,背影僵硬的对着季太初。
太初嘴角一抹苦笑,终于还是有点不忍心,颤抖的小指微微勾起他衣角摇晃两下,叶溢清有点不自然的避开他的视线,眼神闪烁,低头干咳了两声闷闷的说:“你不必担心,短时的失声是因为内火急攻烧坏了喉咙,待好好休养些时日还是会恢复的……”太初点点头,眯起眼睛笑:失声?呵,那不是正好,反正他懒得讲话懒得辩驳任何。只是,是因为之前太过痛苦的经历让他嘶哑了喉咙么,还是因为那一股股喷薄而出的鲜血太滚烫,直接灼伤了他的嗓音呢?太初不着边际的想着,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昏迷了数日。
“我有点口渴,可以喝水么?”太初艰难的张开嘴,用口型暗示他,叶溢清愣了愣下意识的弯腰凑上前,附耳贴近太初的唇畔,声音自然是听不到,却意外的被那薄薄濡热的气息撼动,身体像被一股电流击动,从头顶一路麻到脊椎甚至脚心。叶溢清整个人似弹跳起来,在季太初有些愕然的表情中一张脸红白交织的变幻不停,最终僵着身子闪到一边:“我去叫人备膳……”就那么头也不回近乎狼狈的“逃”出了门。季太初躺在床上望着自己缠的像个木乃伊一样的身体,有点恍惚的想:那家伙刚才是在……害羞?
答案不置可否。
叶溢清一袭青衫在风中疾行的姿态有点狼狈,灰败着脸像极了被人重伤后的大侠,一路神情恍惚目光迷离的,不知走了多久才发现自己早已离目的地“膳食房”偏离了太远,便又匆匆忙忙的掉头,僵硬的身子却在转身的霎那间直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啊呀,投怀送抱啊……”声音里带着三分轻佻七分戏谑,听也知是那万年不变的浪荡男子思无邪,叶溢清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睨了他一眼,注意到对方半是怀抱着自己的姿势实在暧昧,忍不住又回忆起彼时那轻柔鼻息扑打在耳畔的憨热,面上一分的尴尬,却被思无邪意味深长的眸子及时捕捉到,挑唇一笑,刻意压低的嗓音流露出一分迷离的性感,幽幽道,“两日不见,清清愈发的大胆了呢!怎么,是我不在,所以寂寞了?”“休要胡说!”叶溢清有些羞恼的推开他,少了往常的冷静和隐忍,倒像是被人踩了痛脚的猫,表情僵硬的可爱。思无邪玩心大起,上前一步再次缩短二人的距离,暧昧的伸手挑起他一缕青丝放到鼻尖轻嗅,有些迷恋的痴叹道:“啧啧,清儿身上的味道让人好生怀念,可惜了这几日陪着宫主寸步不离,倒是冷落了清儿你……”
“适可而止,思无邪。”叶溢清眉头皱的快不要夹死只苍蝇,瞪着他一挥手拂开被人调戏的墨发,冷冷道,“宫主怎么样了?”“老样子~”思无邪挑眉,轻薄的笑,“正在散功的人,能好到哪里去?”“……”叶溢清无语,半垂着脸看不清表情,片刻后转身步伐僵硬的离开了。这一次思无邪没有阻拦,只是站在原地,脸上轻佻魅惑的笑意慢慢收敛,最终淡化到几不可见。慢慢低头,空缺的掌心仿佛还停留着上一秒某个人清淡的发香,缠绵悱恻,却难入肺腑……
凉园密室。
一截紫色的衣袂翩然闪入门中,偌大冰室里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正绽放着璀璨的光芒,莹润的绿色铺满脚下乳白的大理石地面,更映的那寒床上盘膝而卧的男人冷艳无双的容颜,愈发邪惑。思无邪轻轻走上前,取出藏在袖中的细颈玉壶,精巧细致的玉雕在幽光中被镀上一层薄薄的晕色,十分精巧。思无邪道:“可以了,宫主。”
艳殇缓缓睁开眼,狭长的凤眸冷冶魅惑,瓷白肌肤散发出不可亲近的禁欲之息,整个人像一尊冰冷的石雕,通体雪白,原本艳丽的朱唇此刻却丧失了红润,变成浅粉中几乎透明的白。上身不着存缕,漆黑长发瀑布般泄满寒床,妖娆凄艳的黑色缠在晶莹剔透的雪白肌肤上,美的令人尖叫。“他怎么样。”艳殇面无表情的问,优美的唇瓣起合,嗓音中寒气四溢。伸手接过思无邪递来的东西,那小巧的玉壶里装的却是庭院里最寒的朝露,极阴极潮。他大功初散,原本精硕的身体元气大伤,连日来始终依靠思无邪采撷的朝露维持身体所需水分,但这水量要不多不少又要清澈天然,足够洗涤他体内残余的污秽之气,固本培元。
“药效未过,应当还在昏睡中。”思无邪静静的立在一边,面色平常,表情不似往常的戏谑和轻薄,反而有种不可捉摸的深沉。顿了顿,又说,“宫主这又是何必,他不在乎已不是一天两天,即使知道你为他废掉千辛万苦才修的两成功力,唯恐非但不会感动,反而会伺机远离。既然如此,又何必煞费苦心的冒此风险与他双修,习武之人连七岁的孩子都知道自废武功意味着什么,更何况凤阳门现在对菖蒲宫觊觎万分……”“砰!”一声脆响打断了思无邪的话,绮丽的殷红从艳殇手心蜿蜒而出,地上是碎成几瓣的玉壶。
艳殇慢慢扭头,冷冷的看着他挑起一抹阴寒的笑,眼中阴霾蜂拥:“我有没有说过,我很讨厌你多话……无邪,你跟了本宫多久,何时连最简单的规矩都忘记了!”尾音里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思无邪眼角跳了一下,弯腰:“无邪知错。”干脆利索的跪下,好巧不巧的正跪在那一片碎裂的渣子上,肉体被刺痛的快感令人目眩神迷,思无邪垂首望着膝下那一片渐渐扩大的血迹,微微一笑,恭敬而自然的说:“错不容怠,绝无下次;若有再犯,宁当堂自断一臂谢罪。”
“起来,疗伤。”艳殇淡淡的说,慢悠悠阖上眼。耳畔传来窸窣的声响,思无邪一双修长明净的手轻轻舒展开来,娴熟的推动艳殇背后的大穴,缓缓运气调息,感觉一股热力从体内导引而出顺着指尖流向艳殇身体里,强大的寒气反扑回来,他皱了皱眉身体却纹丝不动,直到将那内力全部灌输过去,方才缓缓收手,一动也不再动。“你去对面案子上将那墨匣拿来,自行取一粒护心丹服下,这几日你助我修整也是内力大损,我不想以后身边留个无用之人……”艳殇淡淡的说,“服下丹药,将内力逼之涌泉穴,道息逆转体内运行三周半,休息片刻便好。”
“是,无邪明白。”思无邪嘴角漾开个懒散的笑,表情又恢复到那样邪气又轻佻的模样,只是眼眸中光彩闪烁迷离,却不是往常的任何一种。
某些时候有些人,也许并不是天生的恶质,只是从来不懂得表达,亦不会察觉自己的方式对错与否。故而,与其说那是一种自然而然的霸邪,倒不如说是未经世事磨砺的纯然,只不过他人的纯然是胆怯的,而他,恰起相反。叶溢清是这样想的,所以对于艳殇一次次伤害季太初的行径,他只能被迫作壁上观,当个局外之人。可是局外不等同于方外,尤其是他心里清楚艳殇对季太初的感情如何之深,不管是“桃九苏”还是“菖蒲宫宫主”,那都是一种日积月累下来的资本。也许艳殇是真的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他说喜欢,便就是喜欢,却不明白他这样折磨人的欢喜对于别人来说也许就是种灾难。曾经的季太初是想要驯化他的,因为他的眼神里还有闪烁着的热忱,可是这一次醒来,没有意料之中的任何情绪,愤怒,羞恼,绝望,悲伤,惊恐,慌乱,茫然等等等等,都没有。
殊不知,没有过分明显的情绪,才是最可怕的情绪。这样的季太初令叶溢清恐惧,却不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怕,而是隐隐的感觉一些东西在从生活中拔离,用干脆利落的方法,毫不留情的拔离着。
叶溢清不知道当季太初得知艳殇肯为了他废掉功力,准备双修时会是怎样的表情,因为他突然的没了机会看到,因为当他端着薏米粥的瓷碗轻轻走进堕天泉的寝宫时,他没能看到弱柳扶风的一个人,没能看到他平静温和的笑,没能看到他削瘦的布满疮痍的身体,没能看到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他所看到的一室空旷,就像是他手中端着的一碗粥忽然间无意识的跌落在地一样,平静的破碎而让人无从拒绝……
画面倒转,回到叶溢清离开后的不久,一袭白衣伫立在床头的男人有着温文儒雅的微笑,脉脉隽永的眼神,如玉之息仿隔千年,周身散发着让人宁神静气的恬淡。季太初睁开眼,定定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忽然绽开一朵笑,唇型起合间无声的跳出一个名字:
环雅。

26 故人

半年前。食色轩。
衣着光鲜的青年男子怀里纳着一名妩媚柔软的玉人,同为男子,半拥半抱却有种浑然天成的和谐。青年指尖轻佻的勾着一斛女儿红,甘冽殷香在虚扬颈间顺着唇际滑入五脏六腑,低度灼烧过后带来一片馥郁的温暖。他微垂眸低笑一声,眼中漆黑瞳仁在芙蓉色的灯光映照下流光婉转,那侧面勾勒的曲线俊美风流,一只手慵懒的搭在怀中小倌纤细绯薄的肩头,挑唇一笑,眉目是说不出的隽永。
男子便是季太初。
彼夜正逢一场盛大的宴席,目的是为了竞出高价买断当今最新的红牌相公环雅。太初自是知道的,美人的吸引向来是他的死穴,否则这一刻也不会抛下艳汤馆内大小生意不顾,而泡在这楚地第一男妓馆里销魂。只是美人何其多,不知眼下出场的这一位呼声如此高,又是否真的是当之无愧呢?太初低低地笑,鼻尖被一根葱段玉指不轻不重那么一点,牵回了他萦绕在高台之上的视线。“瞧瞧!人还没出来,爷的魂儿就已经不知道飞哪儿去了……”男子轻嗔一句,杏花眼薄薄那么一瞪,太初嘴角便泛起愉悦的涟漪,五指灵活钻进他衫子里轻柔一捏,戏谑道:“慎儿怎地对自己这么没自信?那环雅人还没出来呢,再者即便是出来,爷我也得看人下票子不是?”慎雪不说话,只压着唇缘吃吃的笑,眼眸里万千妩媚均化成一具酥软温暖的身体,绵绵靠向太初胸膛,猫儿般的乖巧。太初是喜欢他的,至少在遇见环雅之前从未如此长久的买断一名男倌,慎雪与他相好到今日,正足三个月。
搂着美人温言软语的调笑一番,太初妙语连珠不时引得环中人娇颤连连,笑的一脸桃花还要无奈的瞪过去几眼,太初耸肩,却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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