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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还请多多关照-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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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炉可暖和啦。给哥哥捂着正好。”
女孩子的手柔滑温暖,洛晋觉得被她指尖触到的地方,都渐渐发热起来。便连她没碰到的脸颊耳廓,也迅速浮出大片红云。
洛晋觉得尴尬,忙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假咳了两声。他也曾揽过美人盈盈细腰,也曾抚过凝脂如玉的肌肤,却不知为何如今会为了一个还不知人事的小丫头的无意碰触,而害羞至此。
想了想,洛晋换了话题问道:“你既喜欢,我便帮你摘下一束可好?”
“不好。”小丫头摇摇头。
“为何?”
“花离了枝头,便会枯萎死掉。它们辛苦待了一年才得绽放,我若摘了,实在是有些残忍。”
大大咧咧去爬狗洞,细心丢下珠子找回原路。洛晋想,除了以上两点,这丫头还挺良善。
这良善的丫头接着道:“这些花儿开得很好。这园子的主人应该很是用心。”
洛晋便想起拿了剪子细细修掉多余枝节的母妃。细瘦的手指,认真的眼神,因着满满梅树衬着,更显身影单薄。
洛晋眨眨眼,然后朝比他矮了不少的小女孩弯下腰去:“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见女孩翘起粉嫩唇瓣:“我叫楚新雨,今年十四。楚联便是我的爹爹。今日我是跟着娘亲来赴皇后娘娘设的冬宴的。”
“……那么,哥哥你又是叫什么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挚爱

洛晋正待回答,突地远处传来一叠声的呼唤:“新雨,新雨。”
小女孩吐吐舌头:“啊出来得太久了。那么,下次一定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哦。”然后朝他摆了摆手,转身朝前方奔去。
洛晋看着她轻快远去的身影,呆立半晌之后才发觉,小女孩的手炉还抱在自己怀中。
他将手掌贴上去,自语道:“果真是很暖和呢。”
……
洛晋说:“自那时我便想着,若能将你留在身边,说不定我也不会觉得那么冷了。”
“只可惜,”他斜斜挑起一边唇角,“直到现在,你的眼里,都不曾有我。”
他后退几步,语气凄怆:“我大概会与母妃一样,终了一生都无法寻得挚爱吧。”
语罢,叹息着转身而去。
留下我一人在梅园中,苦苦回忆他说的那段相遇。只是想得脑袋都痛了,还是无法记起分毫片段。
最后只得摇摇脑袋作罢。大概真如他所说,我那时除了莫塍是看不见其他人的。
但是关于他母妃的伤感往事,我却有些记挂在了心上。
索性无事,探究一番直当打发时间也好。
于是回去之后,我便让人去寻毕德公公来我处小坐。本以为他老人家定是要推三阻四的,却不想此次答应得异常爽快。
想着泡点花果茶奉上,老公公摆手怪哼一声道:“有事尽管说来。杂家可不如你般清闲。”
我倒是挺喜欢他这直爽脾气,便直接挑明正题道:“公公可知洛晋母妃的事情。”
听了我这话,毕德公公的脸上就显了深深哀痛出来:“杂家当然清楚。瑜嫣娘娘甫一进宫,便是我伺候在侧的。我看着她欢喜,看着她落寞,看着她在圣上的眼泪中缓缓阖上眼睛。”
他握着袖子擦擦眼睛:“你怎地想起来问杂家此事?”
我想了想,开口道:“那日看洛晋对公公很是亲和,我便想着您和他相处的时日应是不短。所以若想探知以往内情,跟您打听是最好不过的。
“至于为何问及此事,我只是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毕德公公的眼睛倏地睁大:“怎地?”
“少时爹爹与友人在书房闲谈时,我也扒着门缝听过几回。爹爹便有好几次都提及先帝对洛晋母妃的宠爱太过。他说,瞧先帝的意思,是要改立洛晋为太子的。”
“洛晋说他父皇为了两个胡女便冷落了瑜嫣娘娘。我便想着有些不对。一是那胡女只能称上美貌,比起瑜嫣娘娘差了不止毫厘,先帝应不会迷恋二女至此。二是之前那般宠爱的妃子,并无犯了大的过错,却在一夕之间将其狠狠抛弃,先帝这般做法着实值得猜度。”
我抬头紧盯毕德公公:“我觉得,此事应另有隐情。所以公公可否告知与我,瑜嫣娘娘原先的别殿所在何处。
是夜,我提着六角宫灯找到了梦瑶宫。
在梦瑶宫之前,这里曾建着洛晋母妃居住的落纷轩。
自洛晋登基,便撤了这里所有的护卫侍者。所以梦瑶宫如今看着很是荒凉,只能从五彩琉璃铺就的高耸屋顶上看出此殿当年的风光华丽。
推开脱漆斑驳的大门,眼前便出现一处装饰极其清雅的正堂。除了正北面悬了两副字画,其余地方便再无其他装饰。只厅中摆了几副案几椅凳,地上也铺了同色的深棕地毯。
我举着灯笼又去了里间寝殿。和外堂一般,除了案几字画和床铺外便再无其他物件。只是那铺在案几之下的棕色地毯让我想起了些往事。
还记得,林浩远的家中也是放了块看起来很是多余的地衣。
毕德公公曾说,在瑜嫣娘娘去后,先帝便拆了落纷轩建了新的宫殿赐予那两个胡女。只是不过一年,二女便先后被寻了错处逐入冷宫。这之后,梦瑶宫再无新人入驻。
看来这宠爱也是待商榷的。我摇摇头,搬开案几,掀起落了满满灰尘的地毯。
和我所想相同,这毯子下,是块敲了会有空响回音的菱花地砖。
我顺着石梯进到地下暗室。用灯笼向四处一照,便见这暗室的四面墙壁都挂满了女子画像。画中女子或嗔或笑,或抬手或低眉,动静之间皆是风华无双。且洛晋的眉眼,与她很有几分相似。看来这女子便是瑜嫣娘娘无疑了。且这些画作,从落笔起势之间,都可看出是一人手笔。
墙壁一隅放了个紫檀木的矮柜。柜中放的皆是女子裙裳。一件一件,皆是叠得整整齐齐。
暗室正中,便是一张长脚桌几,上面放了早已枯涸的笔墨和一沓很是陈旧的信笺。
这沓信笺,皆是按了日期排序放好。我翻了下,捡了封最早的癸未年的看起。
“癸未五月十七。朕御驾西讨。大胜。俘获牛羊庶民无数。其中有一女子,虽衣衫褴褛,眼睛却甚为明亮。朕下马问其姓名,答曰古丽喀尔。瑜嫣,这便是你我初见。”
“癸未八月十四,中秋前夜,古丽喀尔改名瑜嫣,获封号婧。受封仪礼之上,你面无喜色,应是受了许多委屈。朕看着你瘦削脸畔,甚是心疼。”
“甲申年十二月二十二。晋儿出世。朕抱着他喜极而泣。你亦是在旁露出欣慰笑颜。朕握住你手,感觉满足。”
“己丑年三月初四。晋儿落水。幸得发现及时,堪堪得以保住性命。你抱着晋儿哭得柔肠寸断。朕知是何人而为,却无力量与之抗衡。瑜嫣,朕很是无用。”
“。庚寅七月二十九。朕第一次重重斥责了你。看你情伤,朕亦心碎。”
……
“癸巳十一月初九。自你离去,已三日整。朕每思及此,常黯然垂泪。你若泉下有知,定是恨我非常罢。”
……
“癸卯二月十八。值朕生辰。晋儿送来亲酿好酒,却被朕狠心摔碎。瑜嫣,朕的痛楚,你可感知?”
“甲辰正月初十。莫卿密奏,晋儿似有叛反之貌。朕告知他,若望高升,可随晋儿。今次恐是朕最后一次执笔。也罢。未尽之语待黄泉路上再与你细说。”
……
将厚厚一沓信笺读完,对先帝当年所做种种,我已大概了然。
先帝幼年登基,便有皇太后幕后辅政。待先帝成人,朝堂之上已全是外戚当权。后先帝虽提拔一干文臣,却无奈五十万重兵的调遣兵符仍握于卫虎将军手中。
卫虎者,皇太后的亲侄。之后先帝更是遵着母后之命,迎娶卫虎亲妹为一国之母。
皇后虽看着贤德,其实内里专断狠绝。很长时间内,除了皇后亲生嫡子,后宫其他妃嫔皆是一无所出。先帝早知其因,却有口难言。
这般几年之后,先帝遇见此生挚爱,瑜嫣。瑜嫣亦是属意先帝。二人如胶似漆,情感甚笃。此后,瑜嫣接连替先帝诞下一子一女。先帝欢喜非常。
先帝有意改立洛晋为太子人选。此番消息走漏至皇后耳中,当即便派人了结二皇子的性命。只亏得洛晋命大,险险逃过一劫。
先帝愤怒至极,奔至中宫与皇后大吵。第二日便有卫虎将军率领重兵倾轧城外。先帝狼狈妥协,承诺不再专宠瑜嫣。
此后种种,便都是先帝为保住瑜嫣及其幼子所做的戏码。他看着挚爱受苦,心里也痛似刀绞。
这般几年后,突地传来瑜嫣死讯。先帝沉默半晌,却也只得咬牙将薄幸的戏份做足。之后将落纷轩改至梦瑶宫,送与两个胡女。又将洛晋驱赶出宫。先帝将瑜嫣存在过的痕迹统统抹杀。
却仍是抵不过刻骨思念的折磨。寻了由头赶走胡女,先帝在暗室里一幅又一幅地描画那人的音容笑貌,也抵着桌几写着一封又一封不得寄出的信笺。
洛晋十九那年,先帝当着所有大臣的面狠狠摔落了他送的秋葵酒。他看见卫虎嘴边逸出的满意笑容,知晓对方已被自己所为蒙骗。于是三个月后,将他招来御书房,哄着毫无防备的人喝下鸩酒。
卫虎当场毙命。先帝自他身上搜出虎符。当即召令所有兵士重归与他麾下。
皇后再无骄纵跋扈资本,日夜跪于他门外请求原谅。先帝勾起凉薄笑意:“朕不会废你。朕要留着你,助晋儿一臂之力。”
甲辰年三月初三。洛晋领军逼宫。先帝携皇后太子奔至北山。洛晋身骑骏马立于军前,眼中却有一丝犹豫不忍。先帝便在此时上前两步道:“你这逆子,空有贼心却无贼胆,真真像极了你那妇人之仁的母妃。”
“她当年寻死,真是极好。”
看着万发箭羽急速而至,先帝终是露出欣慰浅笑。洛晋吾儿,这般杀伐决断,果敢斩断过往联系,才得立威人前,才得坐稳天下。
朕,亦终是能去与你母妃相见。
……
先帝的字句写得极是缠绵,常能从纸笺上窥得晕开的几点水痕。
挚爱死后,亦不得表露半点哀痛。只得在这处暗室里,将自己所有心情无声地记录描画。年岁渐长,华发丛生,那人却在自己笔下容貌如昨。
只是那温柔笑靥,再也触碰不到。
……
这般沉思良久,我终是深叹出口。
瑜者,美玉也。瑶者,亦为美玉。梦瑶,便是思瑜。
洛晋,你大概不曾想到。
你的父皇,爱你母妃至深。
你的父皇,亦爱你至深。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预想的二十万字,恐怕是十五万不到就要end了。

、死讯

一路嗟叹着回到轩阁。却不想毕德公公已在正堂等我。
略沉吟下,我屏退众人,然后将之前所有见闻尽数告知。
毕德公公当即便落下泪来。他重重跪落于地,哭道:“奴才愚昧,不得察觉您的苦衷。奴才暗自怨怼多年,如今才知自己犯下大错。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
将老人扶起,待他平稳了些情绪,我方出口安慰道:“先帝所做,便连洛晋都不得知。何况公公否?先帝他是决意要将此间实情隐瞒的。瞒过所有人,方得成就洛晋。先帝此番苦心,公公必要理会。”
听我如此说,毕德公公的眼泪才止了些。他向我道:“如今这事,可否告知圣上?”
“不急。公公且看着吧,寻个适当时机再说也不迟。毕竟这些年,洛晋与他父皇的误会已不是只言片语可解的。”
老公公用力点头:“哎,哎。杂家都听姑娘的。”
两人这般说了几句,毕德公公便要起身告辞。临出门,他又折转了身子对我道:“之前对姑娘多有言语不善之处,还望姑娘勿要记挂心上。”
他深深看我一眼:“杂家如今才知,圣上眼光着实不错。”
我无奈笑着:“我便当这是公公在夸我了。”
送走公公,我亦觉得疲累非常,于是略一洗漱便睡下了。
今日之事,也随着渐重夜色,悄悄匿于黑暗之中。
又平静过了五日。这天,我扳着手指头一算,离凌越离开,已是整整一月。
我觉得甚是奇怪。洛晋随调三万精兵与凌越一同前往,即使凌越抽不得空,那些将士也必会将时下境况通传与洛晋。
却如今,未曾有丝毫消息告知与我。
于是按捺不住,再次要鲁莽闯进上书房。毕德公公拦住我,脸上是遮瞒不住的慌乱:“姑娘,圣上不在书房内。”
“那他现在何处?”
老公公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我看着他神色不似往常,甚是凝重。当下心也跟着乱了起来。
便握住他的胳膊恳求道:“公公说话直爽。怎地如今这般拖沓?莫不是,凌越出事了么?”疑问出口,已是带了自己都能察觉的颤音。
毕德公公露出不忍表情,却终究长叹一声道:“圣上如今正在寝宫内。”
一步。两步。
两百一十八步。我站在寝殿门外,脚步跄踉,呼吸急促。
捂着刺痛不止的胸口,我缓缓迈脚进入。
正堂处,有身形狼狈的两位护军屈膝跪地。而洛晋,立于二人跟前,眼神悲凉。
见我出现,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的脸上,尽是无措。
虽然心中已有不安预感,我却仍想求一个结果:“洛晋,凌越呢?”
洛晋不答。
我只觉不仅胸口,连着脑袋也嗡嗡作痛起来。
摇摇晃晃行至洛晋跟前,我对他道:“求你,告知我凌越现在何处。”
良久,洛晋拉住我的袖子,低声道:“跟我来。”
里间偌大床榻,躺着一人。
轻手轻脚走上前去,我俯下身去看已有一月未见的凌越。
长发梳起成髻,露出干净眉眼。和衣躺着,神色平静,像是睡着了般的安稳。
只是脸色苍白得紧。往常总是勾着淡淡笑容的嘴唇也褪了血色。
将手指轻抚上去。
依旧是熟悉的英挺轮廓,只是再无一丝温度。
我终于等到你回来。只是你却无法再像从前那般将我用力捂在怀里,然后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好想你。”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约定过要厮守一生的。
你又怎么忍心,将我独自一人留于这辽漠世间。
剧痛袭来。有腥甜液体自口中溢出。
再用力看凌越一眼。下一刻,便有无际黑暗将我包裹。
……
不知何时,耳边传来细碎人语。鼻端亦嗅到浅淡龙脑熏香。
心下一阵酸涩。便有大滴滚烫眼泪自紧阖的眼中不断滑落。
我却,没能与凌越一同去了么。
太医温和声音响起:“姑娘莫要太过悲伤。凌越公子舍身为姑娘博来救命之物,姑娘应领受他的良苦用心,好好活下去才是。”
顿了顿,又道:“此物甚有奇效。姑娘好生调理着,定能恢复如常。”
“姑娘已无大碍,下官便先行告退。”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缓缓睁开眼睛。
床头点起柔和宫灯。我略一偏头,便看见坐在床沿脸色疲倦的洛晋。
他说:“饿么?你已昏睡四日有余。”
我摇头,嗓音沙哑:“我想见见那两位护军。”
洛晋瞬时便黯然了眉眼。却也顺着我的意挥了袖子道:“传那二人进来。”
待护军进来,他替我掖好被角,低声道:“我知道你定要询问他们若干事宜,所以老早便让他们候在外面了。宫女那边也已备好吃食,你若饿了,唤一声便可。”
说罢,起身离开。
我撑起身体坐起,朝那两位护军道:“凌越生前情形,还请二位尽数告知。”
当下便有一位上前抱拳道:“凌越公子带领三万兵士,行至泽国三十里外驻停。公子命我二人原地待令,自己只身前往泽国探听消息。”
“公子回来之后,便画出泽国大略地形。他与我们商定一番后定下行军谋略。三万人先行攻围泽国主城,趁对方防备不及露出空隙时,再分拨一万人与他前去密林。公子说,你们记住且战且退,尽量拖延时辰。密林他一人进去便可。我们劝说太过危险,公子却道,正是危险,才不能让你们因我以身犯险。”
“一切都在公子计划之中,三万兵士诱着对方直到大营。泽国大将方觉不对,忙调转马头领着众人仓惶回城。”
“我们守在原地等到日头西沉,才看到凌越公子出现。他是脸色甚是苍白,身形亦是不稳。他将拳头大的红色物事交与我手中,费力吐出一句话,便直直倒在地上。”
“任我们如何摇晃,他亦无任何回应。我心觉不好,便伸手去探他鼻息。”
“凌越公子,已无呼吸。”
护卫朝我道:“公子才略仁义,我等无人能望其项背。”
当下我并无耐心听他感慨,便直接打断他问道:“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护卫的声音里亦显了一丝哀切:“公子说,教她,好好活着。”
教她,好好活着。
担心我会做出傻事,所以就算到了最后,也还是拼尽全力叮嘱我要好好活着。
“坏蛋。”
胸口翻腾着千言万语。却在这时,只能轻轻说出一句,坏蛋。
你明知道,此后日升日落花开花零,便都只我一人孤守。我却怎能过得好。
你亦明知,此番临言一出,我必会如你所愿,保全性命苟活于世。
所有都在你的计算之中。所以你的睡颜,才会如此安恬。
我将锦被掀起:“我想再看凌越一眼。”
……
天顺偏殿中,有一地下冰室。凌越卧于由寒冰堆砌而成的榻上,神色依旧从容。
我蹲下身,握住他冰凉手掌。
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掌心些微粗糙,是常年执剑留下的痕迹。
将脸贴上,似乎仍能感受他的轻柔摩挲。
如此想着,身子便是一个激灵。
我问身后护军:“凌越去后,已多久时日?”
“已半月有余。”
半月有余。我一边暗暗记下,一边问二人道:“洛晋可睡下了?
……
听了我的请求,洛晋半晌不语。
良久才苦笑道:“楚新雨,凌越已经死了。”
我回答道:“便是死了,我也要带他回朝花门。他与清泱等人承诺过,必会回去。凌越从不喜失信于人,他若有知,也定是赞同我的。”
“所以明日一早,我便会带他上路。”
洛晋的笑意渐隐:“若朕不让呢?”
我毫不退让:“那便请将我们二人葬在同处。”
我知洛晋情意,却拿性命威胁与他。这般下作行为,是我平日所最不齿的。只是如今形势非常,也只得如此做了。
以他的情意为注,赌的也是他的情意。我只求他的一瞬不忍。
洛晋却背对着我,挥了手道:“出去吧。”
我依言退出。
回到轩阁,对着神色紧张的宫女道:“我饿了。”
年纪尚轻的女孩立时露出欢喜笑容。便连着内侍,也悄悄咧开嘴巴。
更深露重,我重新躺回床榻。脑海里尽是凌越于冰冷寒室之中的安静侧颜。
凌越,哪怕只有毫缕希望,我也要尽力去试。
第二日清晨,我刚洗漱完毕,便有毕德公公来访。
他领我到门外。我便看见空地处,已有一辆乌顶马车备好。
毕德公公交与我个包袱:“里头有银票干粮。足够姑娘用度。”
他叹气道:“圣上他,很是情伤。”
“请代我跟洛晋说声抱歉。还有这段时日,多亏公公照顾了。”我朝他深深弯下腰去。
老公公忙将我扶起:“杂家却没少给你脸色看。你这般说来,真是让杂家羞愧。冬天日头短,还是赶紧带着凌越公子上路吧。”
接过公公手中的令牌与包袱,我翻身上车。掀开遮帘,便见凌越已安稳侧坐其中。
向一众人等点头称谢后,我执起马鞭驾车奔离。
……
人死之后,因着血液不流,便会身体僵硬。
所以握住凌越手掌之时,我便觉得不对。
那只手,虽甚是冰冷,触感却是如常人般的柔软。
当下便有猜想。凌越会不会,并没有真的死去。
虽然这猜想极是荒谬,却为了凌越,我愿意拼力去赌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更到三点。还好明天不用早起嘿巴扎嘿╭(╯3╰)╮
每天例行的捉虫ing

、解药

途经民驿,我停下车,交了些银钱请人带封书信去朝花门。
然后快马加鞭,向极南之地乐仙府直奔而去。
饿了便啃几口干粮,困了便倚在车门处小憩片刻。只是亏得一路上并未有甚大的波折。有时累极,我便掀开车帘去看看凌越。见他依然安稳侧坐原处,我便觉得心安。 如此拼命奔驰十多日之后,我终于叩响了玉鸣阁的大门。
幸好。许覃院主还在阁内。我将马车牵入门内,朝他和掌教掌门扑通跪下:“请救凌越一命。”
许覃院主被我这举动吓得着实不轻。他慌慌忙上前扶我起来:“楚姑娘如此作甚?姑娘莫要激动,先将原委说来才是要紧。凌越师傅究竟出了何事?” 
这些天来的曲折经历终于得以倾吐。我啜泣着断断续续答道:“凌越为了替我求药而丢了性命……我却瞧着他不像真的死了。他这般模样算来已是二十多天了,面容却依旧如生人一般。且触他身体,也甚是柔软……我便想着凌越可能还有的救,然后就带着他往此处来了。”
“……请二位帮我看看,凌越他可还活着。”
耐心听完我毫无洛晋的陈述,许覃院主安抚我道:“姑娘莫哭。且待我和兄长看看。”
说着,便有阁内弟子上前将凌越小心抱出。
掌教掌门伸手搭上凌越手脉。探了片刻,又抬手撑开他的眼睑。这般各处查看了一段时间,才缓缓直起身子向许覃院主道:“二弟,你来看看。”
许覃院主依言上前。和他兄长那般验过凌越身体,亦是渐渐皱紧了眉头。我看见他折身问掌教掌门道:“大哥,你看凌越师父,是否像是三弟幼时情形。”
掌教掌门点头称是:“看来我们二人想到一处了。这般情形,应是假死。”
“假死?”我蓦地愣住。
“不错。”许覃院主点头,“三弟幼时曾误食毒草。当时也如凌越师傅一般,没有心跳,亦没有鼻息。身子也是渐渐地冷了下去。当所有人都误以为他已死之时,我们的爹爹却说出惊人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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