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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莲华 作者:清歌一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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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打量了善水,见她前些时候面颊脖颈上的那些淡淡红痕已经消尽,极其标志的一个小美人儿,便称绝色也足担当。女红上好。这些天与她处下来,觉着她言行举止亦极稳当。家世也好,薛笠是当世大儒,清名远播。越看越爱。想起红英一开始告诉自己的关于这女孩的事情,脑子里现出自己那个儿子的身影,竟忽然冒出了念头。觉着他若有这样一朵解语花相伴,说不定那阴郁不定的性子便会大改。

大凡天下母亲都是只为自己骨肉着想的,何况霍世钧现在年纪不小了,终身大事却至今还悬而未决。王妃越想,越觉适合。只是此刻自然不会明说出来,怕羞到了她。所以只是略微笑着道:“薛姑娘,我听说你本要下月秀选的,却因了先前的那疑疾孤零零到了此处与我这无趣人相伴。如今我瞧你也好了,为何不回去参选?”

善水做梦也想不到她家便有个还没娶老婆的儿子,她现在正在打自己的主意。

先前几日相处之时,善水也稍留了个心眼,让林氏朝知客僧打听这妇人的身份。知客僧只说她年年这时候都会奉香火来此住上一两月,并未听说有什么大家世。善水便放了些心。见她这样蜗居山寺里静心修佛,只以为是哪家失宠了的妻自己要来寻个清净而已。

现在听她问这个,善水便用她觉得妥当的外交辞令应道:“秀选本是好事。若能选上,也是我阖家的荣耀。只可惜我身子不好。夫人你前几日见着的那红斑,现在虽好了,可说不定过些时候它又犯。似我这样的病症,怎配参选?”

她这样说,若对面这人是寻常大户人家里出来的,本毫无瑕疵。偏偏却阴差阳错,这话落入王妃耳中,反倒更觉她懂事。听她口气中还带了些无奈自怜,忍不住出言安慰道:“我瞧你这病也没什么,发出来不过几日,它也就好了。也干净并不惹人。日后寻访个好的郎中,不愁治不好。”

善水不愿再多谈这话题,含糊几句,便起身告退。王妃叫红英送出去。自己便沉吟起来。

刚才听这薛家女儿的意思,她并非不愿参选。如今被勾销名字,听着倒有几分遗憾。她虽有那不定之症,只确实也没什么大碍。往后留意替她寻访名医,不愁不治。

这样的一个娇娇人儿,与自己的儿子,真的是天作之合。否则为何竟会这般巧,让自己在此遇到了她?

王妃的脑海里浮现出善水与自家儿子并肩而立的景象,越想,越觉着是一对良人。

善水丝毫不觉自己再成有心之人的谋算。只扳着指头算日子。

今日已是四月二十八,秀选定的五月初五。前日薛笠与文氏刚来探望过她。薛英也来过一次。他的言谈中听起来虽遗憾,只被父亲敲打过,应也不会真混到与家人作对的地步。再过几日,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其实善水倒也没怎么盼着早回去。她在家中,也是深居简出的多,反倒在这里,清净又自由。除了饮食有些单调,别的都挺满意。尤其是这些时日,养成了每天早上去爬段山路的习惯。初夏之交,空气凉爽宜人,山中鸟鸣阵阵,举目便是层层叠叠的新绿浓翠,叫人心旷神怡。她颇喜欢出一身汗的这种久违了的感觉。所以这日一早,善水穿了身利落的松石绿春衫,牵了婥婥与白筠雨晴往后山去。

林妈妈年岁虽也不老,才四十,只这种爬山的体力活,哪里跟得上?开始几天还勉强随着,回来便一直嚷腿脚酸痛,白筠忙着给揉敲。善水也不想折腾她,叫她别跟留下,她却又不肯,说怕姑娘路上被莽人冲撞了。几日跟下来,见这后禅院有条小道直通后山,山道清幽,不过偶尔撞到抄近路的樵子与寺中僧人,见了女眷便低头匆匆避让而过,此外再无别的闲人,这才放心下来,听了善水的话留下。只每次出去前,对白筠雨晴千叮万嘱是不用说的了。

善水出来得早。朝阳刚从东山探头,山中的青石台阶一色迤逦向上,两边草木之上还沾昨夜未消的露珠。两个小和尚正在扫着山道,看见她一行,忙低头合十。

婥婥最喜每日的这放风时刻,汪汪叫着往上蹦跃,善水扯不住,索性便放了颈绳任它自己在前。一路爬到了这小峰顶,迎了山风四顾,见长空碧远,层峦叠嶂,此情此景,只觉人之渺小,造物伟大。

白筠与雨晴也不习惯爬山。开始几天还图新鲜,现在不过是随了善水兴致,勉强跟随而已。爬到峰顶,早累得大汗淋漓喘气不停。见善水额上也沁薄汗,两颊染上桃晕,白筠顾不得自己,先拿干净帕子给她擦汗。

善水擦了汗,在峰顶停驻片刻,等几人气喘都定了些,便一道下山,雨晴牵了婥婥。

下山自然要省力许多。婥婥跑得更是欢快,雨晴渐渐被带着在前,隔得越来越远,到后来便只听到婥婥传来的隐隐叫声了。

因方才爬得快,几乎是一口气不停顿,善水也觉着有些腿疲,与白筠拖着手下石阶。低声说笑间拐过前面那道矮岗,再下去就是通后禅院的小径了,不提防却看见右前方不远处一块平岗上竟有个年轻男子迎风而立。一袭宝蓝缂丝锦服,足蹬青锻宫靴,山风猎猎,微卷袍角,一身英气。

连白筠也立刻便认了出来,竟是先前那日在南郊官道上偶遇过的那位安阳王殿下。脚步略一迟疑,看了眼身畔的善水。

善水却仿似没见,只望着前方,脚步也未停顿,只朝左边的那条小径去。

霍世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为了心中的一个放不下而已。

他先前向薛笠言明心意之后,没几日,薛家女儿竟托病退出秀选被送到普修寺静养。他自然不信世上有这样的巧事,偏过两日内务那里又证实了这话。心中便又生了丝牵挂。

以他手眼,想知道她住哪里及每日活动,自然不在话下。犹豫数天,终还是敌不过心中所想,寻过来绕了山路等在这里。刚看见一个丫头追了只白毛松狮过去,料想她应就在后,便现身等待。现在见她不过略扫自己一眼便往通向禅院的那小径去,自然不甘错过,大步到她身后,道:“薛姑娘留步。”

善水听他在后面叫,知道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只好停下脚步,回了身朝他见礼。

霍世瑜见她停在自己跟前几步之外。与前次所遇时一样,一身绿衫,可见她爱这颜色。不过这色也确实配她玉白肌肤。便如此刻,许是因刚爬山下来的缘故,几缕鬓发散于额前,双目晶莹,两腮粉菲,唇红赛樱,秀气的鼻尖上还凝了滴晶莹的汗,日光下微闪,她自己却浑然未觉。与前次见到的,又是另一番味道。

何曾见过这样的鲜活美人儿……

霍世瑜一时看得有些忘了说话。

善水见他只望着自己不开口。暗暗皱了下眉,道:“殿下可有事?”

霍世瑜回过了神,见她身侧还有个丫头盯着,径直道:“你先过去那边。”

他也知道自己这举动不当,有私窥臣女之嫌。只毕竟生在皇家,随心所欲在上惯了的。现在只想与这女孩说话,自然也就无所顾忌。

善水见他竟这样直白无忌,知道今日一定要跟他把话说清了。要不然往后只怕还有麻烦。见白筠看过来,朝她略微点头。

白筠有些不愿,却也不敢违抗,只好避开了些,却也没走远,只停在十几步外的一处山阶上。

霍世瑜不以为意,只看着善水,踌躇了下,道:“我听说你前些天身子不妥,心中一直有些记挂。这才贸然前来,薛姑娘勿要见怪。见你已经安好,实在是幸事。”说罢再看一眼,见她肌肤已光洁如玉,早无内务之人说的那样满面可怖红斑。

善水道:“多谢殿下关心。只我身子确实还不妥,这也是我自小便有的隐疾。现在瞧着是好,却未断根,也没什么根治之法。不定哪天好端端又发了出来,实在丑恶,怕吓到人。这地方正合我心意,人来人往少,旧居不厌。”

善水这话,便是委婉告诉他自己的态度。他若是知情守份人,便该自己打消念头。

霍世瑜却偏不是这样的人。

他身为皇后嫡出的皇子,身后有钟一白这样的外祖为靠,自小到大,除了隐埋在心底的那一个无法化解的深结,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有时表面越是谦润豁达之人,内里实际也越执拗。便如霍世瑜。

他既已看中她,又岂会被她这样的婉拒所摒退?

原先一开始,他倒并未仔细想过求了她为正妃,现在这念头却愈发浓烈,心底竟微微起了丝颤。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看着她微微笑道:“薛姑娘言重了。我瞧也没什么。便是真有这隐疾,天下圣手名医无数,总会寻到解法。若这样便长居山寺,实在可惜……”

善水见他面上带笑,口气风轻云淡,言下之意却是丝毫不退,心中微微恼火。想了下,把脸上方才挂着的笑给收了,正色道:“殿下今日过来也好。有些话,说清也好……”

见他略微扬眉看着自己,继续道:“殿下前些天对我父亲所言,我大略也晓得了些。殿下垂青,本该感激涕零,只是我资质平庸,家父也不求显达,门第不显。我不晓得殿下到底看上我什么?以殿□份,青云贵女才堪与殿下比肩指点天下,这一点殿下想必比我知道得更清楚。斗胆厚颜再说一句,殿下确实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我天生胸无大志,更是草根之命。这样的泼天富贵压下来,只怕要折我福寿。乞肯殿下心存善念,勿要再两下相逼,稍退一步,大家都海阔天空……”

她话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对面那条被浓翠淹没的小径里,竟似有个男人身影穿行其间,正沿着山阶大步而上,朝着这方向过来。待到近前看得清楚了些,见他二十二三的年纪,身高腿长,一身深黑马装,脚踏黑色皮靴,腰上紧扎一条细制的粗皮带,全身上下无别饰物,唯独手掌腕上缠握的一柄乌金马鞭甚是惹眼,阳光下耀耀夺目。瞧着倒像是刚出远门回来的样子。他步伐甚是矫健。随他迈步,甚至隐隐仿能感觉到衣下贲发肌理的张力。脸容自然也是英俊的,堪与这跋扈气势相配。唯独可惜,眉宇间却带了丝薄凉。这种薄凉仿佛天成,叫人看一眼便会生出被拒千里之外的感觉,再不敢有任何亲近的念头。 



7、第 7 章
 
那男子很快便也注意到了前头几十步外平岗上站着的两个人。目光飞快掠过正与他相对的善水,再转向霍世瑜的背影时,眉稍稍一挑,原本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露出了丝讶异,仿似认出他,很快,他的目光便再次转到善水脸上,停驻了几秒。

日光正从顶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令眉骨在双眼处投下一片暗影。善水看不清他此时的眼神。

霍世瑜也立刻觉察到了身后有人行近,转过头去,也是一愣,与那男子对视片刻。

那黑衣男子不再看善水。仿佛踌躇了下,终于还是停住脚步。

善水看了出来,这两人相识。

自己要说的话已经说了,也只能说到这地步。至于这突然出现的男人是谁,和她干系不大。再留下也没必要,抬脚便往自己原本要去的那条小径而去。白筠神色紧张地跟了上来。

与那年轻男人越来越近。相对要路过之时,善水见他的目光再次落到自己脸上。这次看清了,带着丝刀锋般的锐利和审视。

她并不紧张,只是平静地从他身畔而过。

白筠紧走几步,终于赶上了她。她扶住善水的时候,善水感觉到她手心发凉。

“回去了,这事不要说。”

终于下到山脚,后禅院的水墙黑瓦在竹丛里露出一爿角落的时候,善水这样吩咐了一声白筠。

白筠点头。神色间的不安尚未消尽。

霍世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前方小径上的那个背影。直到那抹娟秀的松石绿没入周围的浓绿之中,再也看不到了,才依依收回目光,转向对面那个正朝自己大步而来的男人,双唇微微抿起,脸色有些僵凝,一动不动。

此人正是霍世钧,字少衡。永定王府的世子,也是他的堂兄。

霍世钧仿似并不在意这位才十八岁的堂弟的态度。待那绿衣少女从自己身畔过后,便朝霍世瑜大步而来,到了近前七八步外的地方才缓下脚步,朝他略微点头,叫了声“紫珍”。声音不扬不抑,平淡无波。

霍世瑜终于勉强一笑,回了声“堂哥”,道:“你不是去了遂州藩镇威塞军处?这么快便回了?”

霍世钧道:“事情算顺利,所以未多耽搁。回来听家人说我母亲这几日身子不适,顺道便来探望了,这就回去。你是随我一道入城,还是有事未完要留下?”话里,竟丝毫未提及刚才见到的那一幕。

霍世瑜略有些尴尬。

他是德宗的长子,洛京里最显贵的少年人物,公卿子弟以他马首是瞻。但是在这个大了自己不过四岁的堂兄面前,他总觉得全身上下从头到脚,竟没一处是自在的。

这种别扭从小时,这位堂兄被自己父皇接入宫中教养之时便开始了。直到后来渐大,十八岁的他在漠北临危执掌帅印绝杀哒坦之后,他的别扭更甚了。

尽管那一年他才十四岁。但少年人的心里,那种浓重的失落却深深笼罩,挥之不去。

“他天生就是你的敌手。你若不提防,他总有一天会夺去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他的母亲,懿德宫的钟皇后,在他还懵懂的时候就对他说过这样的话。随了年龄渐长,他开始慢慢明白自己母亲话里的意思。

至少,他已经夺去了父亲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两个人并肩站于御书房那张檀木龙案之前的时候,父亲看着他的时刻永远都会比看自己多。

他好像一直处于一种尴尬的微妙境地里,所以下意识地也不愿与他在同一场合出现。只是没想到现在,两人竟会在此这样遇到。

“我知道婶子在此清修,晓得她不愿见客,所以也不敢打扰,”霍世瑜恢复了常色,看着自己的堂兄说道,“这里清幽,我还想再逗留下。堂哥有事尽管先去。”

霍世钧也未多话,只挽了下掌中马鞭,略微点头,便与他擦肩而过,朝着山门方向继续行去,黑色身影很快被浓荫吞没。

霍世瑜伫立原地不动,微微出神,山风扑打他的衣角,猎猎作声,他却浑然未觉。

善水回了后禅院自己所住的院落中,洗头洗澡换了衣衫,坐在镜前让林氏和白筠替自己梳头的时候,林氏忽然想了起来,道:“方才瞧见里头那位夫人竟出了院,仿似去见什么客。虽不过片刻便回了,瞧着她脸上却有了丝喜色,真是难得。”

因这是女香客所住的院落,怕冲撞了别家的,所以前头还专门设了清静的客室,有男客来寻的话,这里的使唤婆子便会来通传。

善水立刻便想到了刚才偶遇的那黑衣男人。只是现在她的心思全被霍世瑜的痴缠所占,也没多留意林氏的话,只随口应了一声。

林氏拿犀角梳,替善水轻轻梳理一头浓密黑亮的秀发,赞道:“姑娘这头发养得真好。又松又软,摸到手心都似打滑了去。”赞了几句,见善水仿似心不在焉,一边的白筠也闷闷不语,以为是被登山过累给闹的,又念叨着叫往后别去,梳好了头,瞧着也快正午了,便出去打发雨晴去取饭食。

善水原本觉着那霍世瑜与自己不过萍水一遇,她称病躲到这里,过些时日,他想来也就会断了念头。没想到今日竟追到此处截住自己。细细想着他今日的言行,心中有些烦恼。前些天的松快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己的名字虽已从花名册里勾除。但他若真不撒手,别说自己原本就是秀女,就算不是秀女,他求来一道旨意,自己也就只能乖乖打包出嫁。现在不用林氏再念叨,让她再去爬山她也没兴致了。算着父亲后日正好是月底休沐,会来看自己,只能到时再与他商议,看有无对策。

若真躲避不了。对方是天家贵胄,她为臣女,再不愿也只能受下这在旁人眼中的大富大贵。但现在,事情既然还没到最后,叫她坐以待毙,总是不甘心的。

善水不去爬山了,白日只在屋里看书做针线,更没心思去与里面那对主仆走动。对方这两日恰也未再来寻。到了月底这日,薛笠果然过来了。善水等他陪着因果大师叙话,身边只剩自己父女二人的时候,把前日霍世瑜过来的事说了。

薛笠登时眉头紧锁。沉吟片刻,道自己再去寻霍世瑜便匆匆而去。次日五月初一一早,正忐忑等待家中消息的时候,那红英竟笑吟吟过来告辞了,道夫人要归家去。

毕竟处过些日子,也算相识一场。善水收拾起心情,笑脸送那主仆二人到山门前。见一四五十岁大管家模样的男子领了数个汉子恭谨来接,目送她登上一顶蒙了青缎毡顶的阔大软轿下山而去。回味她上轿前轻拍自己手背,微微含笑,若有话说,最后却又未说的神态,心中倒是费解了半晌。

永定王府在城北的开化门内,靠近皇城。占地广阔,算上后苑林池,高森围墙绵延数里,除去皇宫,洛京中再无哪家豪门宅邸能与之相较。

当年先皇赐下这阔大宅邸,是寄望这个自幼体弱的儿子能子嗣繁衍。怎奈他仍早去,只留一子一女。如今房宇虽广阔连绵,只一年里的大多时候里,除了王妃和世子郡主所住之地有些人气外,其余各处,不过是春日闲花寂寂落,秋时丹桂空飘香而已。

红英扶了叶王妃从马车下来,早在大门前一字排开等候的家人立刻来接。王妃往平日住的青莲堂去时,大管家霍鱼兴一旁跟随,小心解释道:“世子一早上朝,虽未能亲自去接王妃,却特意吩咐我路上小心。且回时,应会将公主从太后处一道接回。”

儿子今天虽没亲自去接自己,但他前日一归京,知道自己身体不适,连风尘都未洗去便赶至普修寺探望。虽见面时也没多话,不过问了几句安康,寥寥应数句问话后便匆匆离去。这也足令王妃觉到慰怀了。所以此刻只问了几句女儿所住的玲珑山房情况,听到说早备妥诸物,只等公主回来,微微点头便不再说话。回了佛堂,第一件事便命红英将带回的那观音绣像悬于壁上,案前供奉清露鲜果,拜毕,自己坐于平日抄读佛经的矮榻之上,凝视袅袅香烟中的观音慈容,静默出神。

红英不敢打扰,悄悄退出。

霍世钧下朝,顺道入宫拜了祖母穆太后,陪着叙了片刻的话后,将妹子嘉德公主霍熙玉接了出宫。

按规制,只有皇女才堪配公主名号。霍熙玉照祖制,之前一直是郡主封号。一年前满十二岁时,被皇伯父德宗加封公主,号嘉德。每年这时节,王妃去普修寺清修时,熙玉便会被太后接入颐宁宫小住。今日王妃既回了府,霍世钧便将她一道接回家中。

熙玉金枝玉叶,因自小没了父亲,受太后祖母与皇帝伯父的宠,所以颇有些无法无天。霍世钧对这个小了自己将近十岁的的妹妹也很是疼宠。兄妹二人自年初分别,忽忽数月已过,现在才会面。见她穿了身大红宫装,如小鸟般朝自己飞奔扑来,闪身避开,这才伸出大手揉她发顶,道:“好招驸马的大姑娘了,还这样没规矩。”

熙玉十三,按说也可以开府招驸马了。只她自己根本没这心思,王妃也舍不得,所以想再留几年,等十六再论婚事。

熙玉见这哥哥竟避开不让自己扑到,顿时恼了,撅起嘴背过了身。

霍世钧好话说了不少,最后无奈,只得绷着脸,让她抱了下。边上的侍女们想笑,却又畏惧,纷纷低了头。
霍世钧被她抱了下,才见她回心转意,冲自己摊出手掌道:“我要的东西?”

霍世钧道:“哥哥我是去公干。遂州只有风沙,一抓一把,说几句也满嘴沙。你要不要?”

熙玉嘴又撅了起来,道:“哥哥你走前,我是特意跟你说过的!”

霍世钧:“我又没应过。”

熙玉这下真恼了,哼了一声,提起阔大裙幅便往宫车去,身后侍女忙呼啦啦一堆跟上。

霍世钧随意跟在后,眼中难得有一抹淡淡笑意。见她爬上马车里,火红裙幅一半还拖在外,侍女正忙着捧进去,忽然大叫一声,人已经从未关门的车厢里爬了下来,欢天喜朝自己奔来。不想脚被裙幅一勾,整个人便扑倒在地。边上侍女惊叫起来,赶着要去扶时,霍世钧已经箭步到她跟前,飞快将她扶起,皱眉道:“怎的这么不小心!”

熙玉蹲地上,膝盖生疼,呲牙咧嘴片刻,眼中还隐隐有泪花闪现,却已破涕笑道:“哥哥你真好。明明带给我礼物了,干嘛要骗我。一排驼铃,从大到小,还有我要的骷髅头,两只尖角碧绿,比琼苑里养的梅花鹿角还好看。是哥哥跟我说过的遂州沙羚?”

霍世钧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道:“是!你要的东西,我就算登天也要给你弄,不顺些你,我还怎么过安生日子?只是你一个女娃娃,不喜胭脂水粉,整天的只向我讨这种陋物,拿回去了别让母妃瞧见,省得她被吓到!”

熙玉道:“谁稀罕那些玩意儿。我就爱哥哥你给我找的这些东西。”忽然眼珠一转,收了笑,正色问道:“你给我带了礼,有没有给那个女人也带?”

霍世钧知道她说的是谁。忍不住伸手轻轻扭了下她耳朵,道:“胡想些什么。她怎么能和你比!”

熙玉这才放心,笑嘻嘻道:“这就好!要是被我晓得哥哥你也带东西给她,我立刻就过去,拿刀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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