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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你的装纯-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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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怨毒悲悯之类的情绪都在一刹那间散去,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就告诉你,也太便宜你了。”
“你似乎很恨我。”
“我的所有灾难都因你而起,又怎么会再对你以德报怨?”顿了一下,她伸出玉手抬起我的下巴,“不过比起殷雪随,我们这点恩怨也算不得什么了。”
“所以这是你的一个机会?”我不动声色地从他指间逃离。
“你果然比殷夭凝聪明。”矢薇露出得意的神色,“那个笨女人还真的以为我是想帮她,其实在抓你进来之前,我就吩咐过手下,等殷雪随一醒,就马上告诉他你的位置。”
“殷雪随不会来的。”我不在意地摇摇头。
“你真是愚蠢。”矢薇不屑地看我一眼。
“其实如果你不把我掳到这里来,说不定殷雪随早就如你所愿变成死人了。”
“虽然我不知道青午陛下为什么要突然这般按捺不住,不过很明显的是,如果现在他真的杀了殷雪随的话,青鼎国会有很大麻烦。”
“你和凉……是什么关系?”我惊讶地犹豫着问。
她转过头,透亮的眼睛直直凝望着犹在闪烁的微弱烛火,自顾自地沉默了。。
、等闲忘却故人心
日子在百无聊赖的等待里又过去了六天。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一概不知道,矢薇整日枯坐在阴暗的角落里,明显心情已经愈来愈烦躁。
十月二十的下午,看着从外面射进来的太阳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矢薇不禁拧紧了眉,盘腿坐在地上,面色有些焦虑不安,“围猎都已经过去,再没有人来的话,他们就该离开赤弦城了。”
我的眼睛慵懒地合成一条直线,“早就跟你说过,殷雪随不会过来的。”
她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沉默了一阵之后,脖子上突然传来窒息的痛感,猛然张开眼,矢薇狠戾得有些狰狞的半边脸庞便映入眸子。
“你想……干什么?”我艰难地呼吸着,想把她的手拿开。
“既然他都抛弃你了,我还留着你的性命干什么?”矢薇冷冰冰地说着,手上的力度不经意间又加重几分。
头皮沉重,血液被隔离在脖颈的上下两端,我的双眼已经失控地散漫起来,根本无法聚焦在一个点上。
耳畔只剩下一声声聒噪而繁复的刺响,我一动不动地看着矢薇,她却突然变成了无数个叠在一起的影子,来来回回地在我面前晃荡。
拼命想从她掌中逃开,可手中的绳索却费尽力气也没能挣断,我不甘心地扭动了几下,全身便抽丝一般瘫软下来。
矢薇的笑声像闷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开,然后在脑中反反复复地游荡着,不肯有丝毫的停歇。
“住手。”
殷雪随平静却饱含着杀气的声音在这个时候被拉得无比漫长。
我努力拉回心智,想看清楚他的脸,视线却仍是模糊的,费尽力气也只能影影约约看见烛光下那道颀长的熟悉身影。
矢薇的手依旧没有松开,而是回过头面无表情地问道,“决意丹的解药带来了吗?”
这句话落到空气里的时候,我不由得有些愕然了。
决意丹是苗疆的一种极阴极狠的毒药,习武者一旦沾染,每过一个月便会遭受销骨噬心般的疼痛,如果没有丹丸控制,极有可能奇经八脉尽断而死。
所以,决意丹从一传入中原开始,就成了用毒高手们控制奴隶的绝佳工具。
但是,这种毫无人性的奇毒,一直都是被奉幽国明令禁止的存在,殷雪随作为一国之君,又为什么要以身犯法?
我望向殷雪随的眼神里带了丝惊惑。
殷雪随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向我们两个人走过来。
矢薇警惕地拖着我向后退了两步,“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又用新的毒药来糊弄我。”
殷雪随还是没有开口,从瓶子里倒出两粒药丸,径直放入口中,吞咽了一下,然后继续将目光放在我们身上。
矢薇瞪了我一眼,目光中似有着不甘心,手却渐渐地松开,对着殷雪随说道,“把药扔过来。”
大量昏暗的空气转眼间就涌入鼻中,我禁不住重重咳起来,眼眸被突如其来的湿润浸得几乎无法睁开。
看不到那个晃着白光的银瓶是如何飞到半空中的,意识都还没有完全清醒,自己便已经被重重地推了出去,撞在了殷雪随张开的怀抱里面。
而后瓶子被矢薇攥进手中,她的半边脸上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迅速再后退了一步,身后突然开了一道狭窄的门。她身形一闪,人已经跨门而出。
墙壁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殷雪随将我扶稳后立刻追上去,逐次摸遍了每一寸墙壁,却再也没看见墙壁拉出哪怕一道小口子。
他退后两步,发动内力想将墙壁震毁。阴冷的劲风吹得我脚都快站不住了,面前的空墙仍然没有丝毫动摇。
逐渐微弱下来的烛光里,他的两只袖子无力地垂了下来,“看来她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矢薇好像的确很恨我们啊。
“幸好我没把真的解药给她。”殷大陛下接着又说。
……我认输地撅了下嘴,“外面的人不会来救我们吗?”
“夭凝现在不在赤弦城,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我们位置。”
“她去哪了?”我一边揉着脖子上刚才被掐过的地方,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殷雪随回过头,大步走到我的面前,仔细凝视着我脖颈上的淤痕,“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嗯?”我带着几分茫然问。
他的眉似乎轻皱了一下。“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轻易地去相信别人。就算是夭凝也不行。”
被他专注的视线弄得心里发毛,我转开眼,“忘了。”
殷雪随见我避开,一下子就黑了脸,“你这么好的记性哪里会忘,不过是只把我一个人当防备对象罢了。”
我无言以对。
他绣着浮龙的袍角从我的视线中移开,默然走到墙角那个简陋的大篮子面前。
修长的手指挑开盖在篮子上的布巾,他的眉失望地皱了一下,“这里的口粮只够吃一天了。”
“矢薇一心想杀你,当然不会余下太多。”
他突然转过头,带着几分难以描绘的情绪看着我,“你怕死吗,阿沫?”
“我连你都不怕还怕什么死不死。”我想也不想就说出口。
“是吗?”他阴森森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笑,“罢,能让你放肆的机会也不多了。”
“你呢,你怕死吗?”知道他不会报复以后,我更是不怕死地问出来。
“呵,为什么要怕呢。”殷雪随安静地舒展了眉眼,“外面无亲无故,我一点负担都没有。”
他真心笑起来的时候,其实是很好看的。
我却疑惑地看着他,“夭凝他们不算吗?”
殷雪随眸子暗了一瞬,才在嘴边泛起一丝浅笑,“阿沫,不是有血缘关系就能称为亲人的。”
我靠着越来越微弱的火光坐了下来,“既然不愿相信他们,又为什么要给他们那么重的兵权?”
“你说的是函阳和大哥吧。”他嘴角轻扬地坐在了我的身边,侧过头微笑地看着我。
“你都知道?”
“嗯。”他简单地点了个头,伸手将我揽到肩上,面色中带了疲倦。
“那你还……”
“哪有人钓鱼的时候,是不放鱼饵的呢。”殷雪随淡淡地说。
他和凉一样,身上总有着一股子唯我独尊的王者之气。
我静了半晌,才抬起眼睛看向他,“那你一直把矢薇留在身边,也是为了等她露出马脚?”
“如今的局面,我是真的没有料到。”他握在我肩上的手加重了一些,“不过,我把她留下是有别的重要原因。”
“这个原因,又不能告诉我?”我笑咪、咪地问道。
他的脸变得有些难看,“是。”
“我懂的我懂的,你都说了这原因很重要嘛。”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殷雪随破天荒地解释了,“我之所以不让你知道,是因为在我眼里,你比这些理由还要重要。”
语气够深情的,我却嗤之以鼻地笑了,“亚竺美人的风情果然名不虚传,连陛下这种不懂情趣的人,也学会花言巧语了啊。”
“你这个混蛋。”殷雪随咬牙切齿地说。
“什么?”
“你这个人良心被猪吃了是不是!”
殷雪随抬起头来,愤怒地直视着我。
我震惊莫名地盯着他。
一向最重风度的殷某人,莫不是被这死亡命运逼疯了?
还没能想到更加有创意的可能性,下巴便被人抬起,嘴唇被人用力啃噬起来。
原来只是发、情了啊哟喂。
可是你能不能别把我当馒头啃啊哟喂。
啃就啃了你能不能别这么用力啊哟喂。
就算你饿得要死也得先把我烧熟了再吃啊哟喂!
作者有话要说:今早八点就被晃醒了,原来雅安发生大地震,其实当时是睡得迷迷糊糊的,震感一过,就接着又睡去了,彻底醒来后才知道这次有多么惨烈。可恶高速收费站的那些二缺子,居然不给钱连救援车都不放行!!!!感觉四川这两年都没有过安静日子,希望不会有更严重的伤亡了,阿门
、我们都曾被抛弃
醒来的时候,眼睛里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下意识的,仍旧还以为夜晚并没有过去。
喉咙干涩得像要冒火一样,舌头轻舔一下嘴唇,唇瓣便像刚磨好的刀刃一样,把干燥粗糙的舌刮得一阵生疼。
冰冷的金属突然触在我已经干裂脱皮的嘴唇上。
“这是?”我用撕扯残破得不行的嗓子轻声问。
“还有一点水,你先喝了。”殷雪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这才想起,他的功夫早就进了化境,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摸索着接过并无太大分量的水囊,我掂了一下,目光踌躇起来,“你还没喝吧。”
“刚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喝了。”他用很轻松的口气说。
我怀疑地皱了一下眉,伸出手就想要摸他,半空中却被他略嫌阴冷的手掌包住,“你现在很虚弱,阿沫。”
我一言不发地挣开他的手,五指在空气里胡乱摸索。
指间终于触到了他紧绷着的额头。再顺着一路往下移,滑过□的鼻梁,落在他平日里温润凉薄的嘴唇上。
一道道干涸的裂缝在指腹下冷冷冰冰地纵横着,想是要把我的皮肤全部割破一般。
我想也不想就将水囊递了回去。
他又将那些价值连城的水推回到我的面前,“不用担心,我不渴。”
我当即就爆发了,“谁关心你渴不渴,要是你在这里先死掉,我不是要在这里闻尸臭吗?”
他终于沉默着取过水囊,象征性地抿了两口。
该到我的时候,我一时没忍住,就多喝了一些,一想起这是我们仅剩的一点了,连忙强行控制住自己,不敢再多喝。
浑身酸痛地动了一下头,一件似乎很轻盈的东西从我身后的石壁表面掉下来,我伸手抚摸了一下,发现似乎是昨天他来的时候外面套的那件袍子。
我皱着眉将衣服捡起来,朝着说话的方向扔过去,“想生病也等出去了以后好不好。”
他蓦然接过,不到一会便掰开我的嘴,将一块冷硬的馒头塞进我的口中。
平日里别人毫不放在心上的一点干粮,在此刻却像赤弦城的鲜果一样,一下子就将我的唾液勾了出来。
我用力嚼了一阵,才缓缓让它滑入喉咙里,“你也吃。”
“我已经吃过……”
我直接用力从他手中撕下一大块馒头,塞进他的嘴里。
他默然半晌,才犹豫着开口。“阿沫。”
“嗯?”
“如果还能活着出去的话,你能跟着我回宫吗?”
“不能。”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我脱口而出道,“我可不想在你的皇后面前丢人现眼。”
“你啊。”他叹息着又向我的嘴中丢了一块食物,“不知道人的心都是会痛的吗?”
“你又不是人,你是天子。”
“天……子,”他低沉地说着,带着丝轻嘲道,“所以,就必须一无所有是不是?”
“你有那么广阔的江山,那么多忠心的臣子,那么美那么有势力的王后娘娘,那么一座大到走也走不完的宫殿,以后还会有无数貌美如花的妃嫔,人间的福分都被你占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我头也不抬地问。
“你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他的音调压得很低。
“你不是照样乐在其中?”
“你到底是眼睛瞎了还是心瞎了?”他的语气里带了一丝狠戾。
“都瞎了。”我仍旧没有抬起头来。
“不就是欠你一个解释吗,不就是娶了夜音吗,你至于和我这样不共戴天?”他的情绪有些失控。
我被他的失态震撼了一下,然后悠悠地笑了,“不错,我的确讨厌你,憎恶你,再也不会原谅你,但是跟你的隐瞒没有任何关系,和夜音更是八竿子打不上,我之所以不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不过是因为你抛弃我了,而那一刻,我也抛弃了你。”
殷雪随许久都没有再开口。
就在我以为他永远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低低的苦笑响起来了。
“对不起,阿沫,我忘了你的恐惧。”
“没关系,陛下也不用将我一个小人物发神经放在心里。”
“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想好好对待你。”
“先把夜美人甩开再说吧陛下。”
“现在——还不可以。”他喃喃说着,忽然激动地攫住我的肩膀,“阿沫,再等我两年好不好,这些事情过去以后,我一定陪你过所有你想要的日子。”
我在黑暗里轻轻地闭上眼睛,然后笑了。
“青春这么短,我干嘛要用来等你。”
在闷滞的黑暗里,我听见自己软软笑着,轻轻地说。
*******
极度繁杂的画面在沉重的梦境里一一掠过。
漫天飞舞的黄叶里,我和矢薇各自持着利剑厮打在一起,从树上掉下的残枝,在我们掀起的劲风里胡乱地翻旋着,打成一片。
最后败的人是我。
我倒在自己的血泊里,呼吸微弱得像随时都能死去;她抱着沾满血污的利剑,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空落落的眼睛刚抬起来,便看见南南重重落在地面的躯体。
他的身体大概都已经被摔破了,只有那双紫色的大眼睛还是完好的,却写满了悲伤与恐惧。
凉就举着匕首站在他的面前,脸上带着笑,步步紧逼。
在落下的黄叶的缝隙间,我清清楚楚地看见,凉手中的那个匕首上,静静流闪着的蓝色的光芒。
居然涂了剧毒。
我扯着残破不堪的嗓子喊出凉的名字,另一只手艰难地伸出,想要制止他。
凉却好像看不见我一样,脚下的步子丝毫没有停下来。
南南已经动不了了,宝石一般闪亮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凉。
凉毫不留情地就一刀向他的眼睛刺去。
“住手——”我心肺俱裂地大吼。
泪流满面地醒过来了才发现,自己喉咙因为刚才的用力,已经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一股渗着凉意的液体缓缓流入口中,还没有灌进咽喉,就已经被裂出好几道缝隙的唇舌吸得一滴也不剩了。
又有一股凉水温和地涌了进来,在唇齿间盘桓一阵,终于蜿蜿蜒蜒地流进了喉咙深处。
眼前继续浮现出毫无温度的琥珀色瞳仁,凉轻轻扬起嘴角,泛着蓝光的匕首,最终还是不遗余力地落了下去。
南南的身体忽然一下子变成了矢薇的,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温柔地眯着眼,满含期待地望着凉。
血喷涌出来。
口中流淌着的液体仿佛突然变得温热起来,像是刚从矢薇身上流下来的鲜血一般,温柔粘稠地爬满了舌尖。
凉若无其事地站起身,一语不发地绕过矢薇的身体,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去。
我慌忙用手撑着想追上前去让他带着我离开,被血浸过的白色罗袖却一阵战栗,再次跌入渐渐冷却的血滩。
“凉。”我张开口,嗓子艰难地扯出声音。
舌尖仿佛被用力咬住,嘴里涌动的暖流瞬间凝滞,难言的闷滞感从四面八方呼啸着挤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唔……,好想去雅安当志愿者,不过大家都说我们木有经验,去了只有添乱,所以只有安安分分地留在学校里,诶……关注地震的亲也不用担心,大四川心理素质一直是逆天的,不可能被区区地震打倒啊不过新闻里那个重庆跳楼的哥哥真的叫我疑惑了,我们离雅安这么近的都打着麻将吃着烤肉,一个跨省的怎么鸡冻成了这样?呃,吃午饭去了……
、我没有说谎
山洞里的空气已经开始变得沉闷,熟悉的薄荷香味仍然气定神闲地在鼻端飘着,清幽之中却有着一丝让人发憷的寂冷。
脑袋下面是一片没有太多温度的柔软,用手摸索了一阵,似乎自己正枕在别人的腿上。
脑袋后面被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托着,发间的五指收得很紧,绷在一起的头皮仿佛被人从各个方向揪扯住一般,有种近乎恶意的痛楚。
我没有推开那只手,只是自然而然地用被咬得生疼的舌舔了一下此时温润柔软的唇,“你还是救了我。”
他沉默了片刻,将搭在我腰上的那只手慢慢移到了我的腰侧,小心翼翼地捧着我半边脸颊,“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不管。”
“可是你眼睁睁地看着我昏过去。”我无声地笑。
“我的确想过,如果你就在我的怀里昏死过去,对于我来说其实会更好。”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置身事外的飘渺。“不过我终究是做不到。”
“不要心软了,多一个人就会少一分食物,这样拖下去,我们两个都会死。”
“反正如果你死了,我也没打算活着走出去。”他平静地说。
“密室果然是个培养感情的好地方啊。”我吃力地笑起来,“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每个人都可以撒谎。”
他沉默了片刻。“你说得对。”
“连骗我一下你都不愿意。”我不满地嘟囔。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吧。”他的声音忽然又变得冷淡起来。
“我怎么了?”我不解。
“昏迷这么久,你一直叫着的,都是夏青午的名字。”
“原来那些梦是真的……”我愣了一下,喃喃地说。
殷雪随没有答话,搁在我颊上的那只手突然抬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我的侧脸。
渗着凉意的指端在我的皮肤上缓缓流过,像是秋季黄昏的金沙,在我的眼睛下面划过一道长长的泪痕。
在我的脸几乎都被摸薄了一层的时候,他才沉沉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动听,“阿沫,我和夏青午之间,注定有一个人要死。”
“为什么?”
“我们两人的敌对是注定了的,只要有一个人在,另外一个人就永远不会安稳。”他的指腹拂过我平展的眉,继续说道,“更何况,我对他而言,早就已经不只是仇人之子这么简单了。“
我恍然想起来急切地开口,“对了,为什么凉这次要这么鲁莽地对你下手,你知道原因吗?“
“我想,是因为你。我知道你这么多秘密,他肯定不放心我再靠近你。”他的一只手仍然托着我沉重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握起了我的一只手腕,拉到嘴畔,轻轻吻着我的手背,“阿沫,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在了夏青午的手上,你会帮我报仇吗?”
我略加思索,在他的腿上缓缓摇头,“不会。”
散逸着薄荷香气的唇片在我的手上停滞了片刻,才不着痕迹地移开,“是我痴心妄想了。”
“凉是我的哥哥,我不可能因为你而伤害他。”我顿了一顿,“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你真的被他杀死了,我会跟着去找你。”
殷雪随放在我脑后的手指微微一震,双腿缓缓支着曲起来。
脸庞随着他的动作而渐渐上升,最终停住靠近他胸膛的位置,我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穿透皮肉与衣料的心跳声。
他俯下、身,清冷的唇落上我的额头,再顺着鼻子一寸一寸地下滑,最终却在离嘴唇不到两指宽的地方悄然静止。
他呼出来的气流像是迷茫的大雾一样,轻轻扑打在我的脸上。
屋子里慢慢响起并不愉快的笑声,“如果你真的这样傻的话,我不会原谅你的。”
“为什么?”我不解地蹙了一下眉。
他将冰凉的脸埋进我的脖颈,嗓子像是被揉进砂砾一般含混不清,“如果你死了,我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
我更加如坠雾里,张口还想问他为什么,他却已经静止在那里,再也没有了声音。
唤了好几遍他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回应,我这才知道,他睡着了。
蠢蠢欲动的手犹豫了一番,还是微颤着抬了起来,战战兢兢地拍打他的后背。
黑暗中,他散在脑后的头发在我手边跳跃着,一如童年时柔软的纠缠不清的呓语。
没有一丝风,里面的空气已经到了让人不适的地步。
被饿了太久的肚子终于发出咕咕的声音,和着耳畔细微而安稳的呼吸声响,平和得不可思议。
我好像有点理解刚才殷雪随的心情了。
这一刻,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在这安宁得不容于世的时光里,亲手掐断殷雪随冰凉的颈子。
这种时候有一个人能够永不分离地沉睡在你的怀里,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殷雪随都费尽了力气节省粮食,为了少消耗体能,我们甚至连话都说得很少。
即使是这般小心翼翼,为数不多的食物仍然在阴沉暗冷的空气里渐渐告罄。
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长时间滴水未沾了。
肚子早就已经饿得黏在一块,连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喉管像是生满了绿锈的铜剑一般,早已被时间腐蚀得对所有的疼痛都无动于衷。
脑中又一次次地浮过那些梦里见过的火海,和满身鲜血惊慌逃窜的人群。
恐惧愤怒绝望的眼睛,仿佛一大块随心所欲的阴云,乌沉沉地朝着我覆盖过来。
我闭上眼睛,张皇失措地摇头,企图甩开那些直直锁在我身上的视线,所有颜色各异的目光,却像黏在了我的身上一般,久久地阴魂不散。
身子被剧烈地摇动着,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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