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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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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被她撞见了连避都不避。
咸福盯着她不语。她又笑问:“要我帮你么?”作势把手伸向他的衣襟。
他连忙抓住她的手:“我自己来……”解开衣带,把那件粗布袍脱下盖在被子外面。
他确实是养尊处优惯了,身上肌肤光滑白皙,已经被麻布划出数道红痕。她忍不住用指尖去碰那绯红的痕迹:“痒不痒?疼吗?”
指下的肌肤似乎猛地一颤,手腕立即被他握住推开,近在咫尺的气息变得急促紊乱。他稳住语调道:“末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她抬起头无畏地注视他,“男女互表情意,拥抱、亲吻之后,就应该……应该行周公之礼了。”
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复杂:“那你知道什么叫周公之礼吗?”
她想了想:“要脱掉衣服,睡在一个被窝里。男女行完这个礼之后,就算没有三媒六聘,实际上也是夫妻了。”
这些事应当是出嫁前母亲教导的,但她还没到出嫁的年纪,只能从自己偷偷看过的香艳话本、春宫图册上猜测一二。她和兆言一起溜进过宫廷画师的藏画室,找到那些深藏在箱底的隐秘图册,画风绮艳用笔细腻,明明都是好画,却要藏起来不与人看。
画上的男女眉眼风流,一幅幅似乎还有先后联系,眉目传情、相携进屋、轻解罗裳、四肢相缠。她像发现了新鲜事物,忙叫兆言过来看,他只瞄了一眼,却一把将画册夺过去扔回箱中,涨红了脸道:“你怎么看这种东西!”
后来她大了些,才懵懵懂懂地意识到那就是春宫图。男子在这方面或许天生就比女子更易领悟,兆言比她还小,却一眼就看出门道。
“睡在一个被窝里,然后呢?”
她看过的书册还不够详尽,到这里就被兆言夺走,难窥其中之秘。“然后……继续抱一抱、亲一亲?”她红着脸,大胆表露心意,“因为我现在……就想对你做这些事。”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他的理智。她的手腕还被他握在掌中,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扣在床板上,狠狠吻住那双娇艳媚惑吐出诱人字句的红唇。
这一次……又与前两回不同。一直觉得他温雅有礼、身娇肉贵,但真的裸裎相见肢体交缠,才体会到男女体魄不同。他并不粗暴,甚至可算温柔,但那力道依旧让她无力抵抗。即便是柔软的唇舌,也好似有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一再深入掠夺,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被他掌控。
压在她腕上的手渐渐放松,转而十指相扣,又顺着她的手臂内侧一点点抚摸,滑至肩头。她只穿了一件他的锦袍,再熟悉不过,轻巧就将衣带解开,露出少女白腻柔润的肩。突来的凉意让她瑟缩起肩膀,但随即被他的双唇覆盖,留在一串火热的吻痕。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周公之礼吧,与她在春宫图上看到的一致。海棠花枝下轩窗半掩,露出屋内床帏一角,女子鬓发散乱香肩半露,被男子压在身下亲吻爱抚,下身锦被高高隆起。
但是静止的图画,与近在咫尺、肌肤相亲的真人到底不同,画里不会有喃喃的细语,不会有发烫的呼吸,不会有凌乱的心跳,不会有这澎湃如灭顶的缠绵情潮。她学着画里的模样,双腿抬起缠到他的腰上。
掌下滚烫的肌肤猛地绷起,他突然沉身向下将她压住不许动弹,张口咬住了她胸前裹着的绷带。
杨末的心尖都随着那一咬提了起来。虽然隔着数层布料,她仍能感觉到他咬的地方,正是她胸前最敏感的顶端。他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呼吸却依旧急促粗重,热气透过绷带一直染到她胸口的肌肤。
她伸手去抚摸他僵硬的后背:“怎……”
咸福立刻把她的手拿下来扣回床板上:“别动……”
他说不动,她就真的不敢动。过了许久,听见他呼吸渐渐平静,才小心翼翼地问:“这算是……礼成了吗?”心中略感失望,有仓促了事不够隆重之感。
一句话说得他笑了起来,躺到她身侧,一手将她虚虚搂着:“没有,连开始都算不上。”
看他的样子似乎要就此作罢了:“那为何不继续?”
他盯着她双眼,目光幽暗,仿佛有什么在眼底深处游动:“现在不行。”
“为什么?”
“因为……”他顿了一顿,声音略哑,“你在流血。”
她拧起眉,想起那本春宫图册中的一页,花园石凳石桌旁,男子背身站在地下,上身衣冠完好,下半身却是赤条条的;女子也是钗环盛装,只从罗裙下伸出两条丰腴光洁的腿,坐于石桌边沿,双腿缠在男子腰上,身体像展翅的鸟儿一般向后折去。当时她看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跟前后的情景也不衔接,就直接翻到后页去了。
方才二人肢体相触,贴得那么紧,她已经能感知男人的身体与自己不同之处,贴在她腿上辗转厮磨,向往却又不敢侵犯那个流血的地方。一瞬间福至心灵,她突然就明白了周公之礼、男女之事的奥秘。
这远远超出她预想的范围,原本觉得自己已足够大胆,这时仍免不了面红耳赤:“那……得再过好几天了……”
咸福长舒了一口气,将她搂到胸前:“幸好你身子不便,不然我可就犯下大错了。”
杨末抬头看他:“我自己愿意的,不算你犯错。”
“你冰清玉洁、云英未嫁,倘若被我玷污,怎不算错?这种事还是应该等到成婚后再做,否则总是女子名誉身心受损。”
杨末低声道:“我不在乎,反正我这辈子也不打算嫁人了。”
咸福以为她还在为二人身份门第纠结,正色道:“末儿,我在外头吹了半夜冷风,已经想好了。你说得对,把婚姻之事视作利益筹码,与陌生女子同床共枕,却让自己心爱的人伏低做小,此乃懦夫行径。家宅后院都做不了主的无能之辈,如何能成大业?我既然钟情于你,就不该让你有半点委屈。末儿,我愿娶你为妻,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杨末不意他说出这番话,呆呆问道:“婚姻大事要由爷娘做主,就算你自己有主意,如何说服父母大人?”
“说起来他俩在这件事上也意见不一,父亲想要我娶贺氏女,母亲希望我娶舅家女。这两家素有仇隙,我无论娶哪个都要得罪另一家,僵持许久未决,才导致我一把年纪还未娶亲成婚。”他笑了笑,“末儿,现在想来,或许这就是天意,故意要我留着等你。”
她却笑不出来,转开脸道:“不行……爹爹不会答应的。”
咸福问:“你爹爹有那么顽固么,绝不肯女儿嫁给鲜卑人?你和他感情深笃,还说他是个仁义的好汉、不世出的英雄,从你身上我也能看出他的磊落旷达,难道没有转圜余地?”
她微微摇头:“我爹爹不顽固……正是因为他忠肝义胆、磊落光明,所以我才更不能忤逆……”
咸福道:“末儿,我甘愿为你冒犯大人、拒绝父母安排的婚事,你能不能也为了我,劝服你爹爹同意?如果他坚决不点头,只要你心意坚定,我也能效仿杨令猷迎为正室,断不会委屈你……”
杨末只是摇头,眼中含泪:“可你是……你是鲜卑人,爹爹一生戍守边疆与鲜卑人为敌,我不能……咸福,你不要再说婚娶之事了,我不可能嫁给你的。反正有的是出身高贵、品貌俱佳的姑娘想嫁给你,你回去之后就把我忘了吧,想娶贺氏女就娶贺氏女,想娶姨舅家的表妹就娶表妹,我都不会怪你……”
“你说的什么昏话,这岂是说忘就能忘的?”咸福搂紧了她,“难道你打算回去之后,转头就把我忘了,听任你爹娘安排,把你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臭小子?”
她流着泪道:“本来我也没打算要嫁人,现在正好。我遇到了你,和你做这些事,便是把你当作夫君看待,这辈子也没有遗憾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后面还有两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读词的时候觉得,男女之情理当如此,朝夕相对耳鬓厮磨未免腻歪,只要心中互相牵挂,就像爹爹和娘亲、哥哥和嫂嫂们,即使不能天天见面,情意亦坚深久长。但是真的轮到自己头上,才知道分离对于有情人是多么残酷的折磨,尤其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傻瓜,你才几岁,一辈子还那么长,怎么现在就妄下断言。”咸福抚着她颈后长发,“你和你爹骨肉情深,而我跟你相识不过短短数天,我在你心中的分量定然是比不过他……”
“不一样……”杨末抬头想辩解,被他轻点双唇止住:“为情舍却亲人不是解决之道,我不会勉强你这么做。倘若两国无休无止地征战下去,我想即使你爹爹不阻止,你自己也无法安安心心地嫁给我。末儿,我可以向你承诺,此战只要我魏国获胜,今后数十年只要有我在,两国都将相安无事和平共处,鲜卑人与汉人通婚也将成为友好互通之举,像昭君、文成那样受人尊敬。这在我大魏与周边邻国之间已然存续多年,异族女子入宫为妃者不在少数,只有你们吴人一直不肯接纳罢了。”
鲜卑人统一了漠北,对各族胡人怀柔安抚,兼蓄并存。他说的或许听起来很完满,但前提是魏国战胜吴国,她怎能为了一己私欲,企望爹爹战败?而一旦战败,国与国之间的纠纷,哪能像胜利者勾画的那样美好?
无论如何,她不可能和他求得一个圆满结果,这点她早就料到。这一段不该有的孽缘,起于这座与世隔绝的山间小屋,也只能终结于此处。等回到山外面,他还是魏国的统帅,她还是吴将的女儿,吴魏两国的将士还在战场上搏命厮杀,你死我活。以后江湖不见,只将这段记忆深藏,忘却彼此敌对的身份,只记得深山里一对寻常男女相依相恋,不怨不忿,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兆言小盆友!快感谢大姨妈保住了你心上人的贞操!
感谢投雷么么哒!第一个除地雷以外的高级武器!
从此××是路人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31225 23:09:27
、第四章 惜分飞 3
清晨醒来时,咸福还躺在身侧,像昨夜睡着前一样搂着她,左臂被她枕在身下。杨末睁眼就见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眼神清明,似乎早就醒了。
她把头抬起来挪个地方:“压着你胳膊了吧,麻不麻?”
他的目光锁住她不动:“没事,你枕着吧。”
杨末就又躺回他臂弯里:“醒很久了?为什么不叫我?”
“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他把散开的被子拉高,“身子好点没有?还难受吗?”
她浅浅一笑:“晚上睡得很暖和,好多了。嫂嫂和娘亲都叮嘱过我这种时候要注意保暖不得受寒,否则有的苦头吃,我一直不当回事,现在看来前人的教训果然有理。”
咸福道:“姑娘家天生娇弱,是该多注意些。就你的马虎劲儿,我不在你身边还真不放心。”
杨末反诘道:“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不注意。这么冷的天,肩膀都光溜溜地露在外面,你不怕着凉?披件衣服也好。”
他调笑道:“抱着你一点都不觉得冷。”
杨末看床上还是只有那一件贴身穿扎皮肤的麻布粗袍,问:“他们没给你件衣服穿?就算没带新的,你是主人,身上扒一件下来给你穿也比这麻布袍子好。”
咸福脸上笑意隐去:“你知道了?”
“我是练武之人,这点警觉还是有的,之前那么糊涂是因为身上有伤内力不济,你别因此就小瞧了我。听脚步声,我猜一共有二三十个人吧?”
他面色放缓:“没错。我以为他们步子都挺轻的,如果不给我发讯号,我还真分辨不出来。”
她得意道:“这说明我武功比你好。一般人的脚步声我们还不放在心上,反倒是武林高手刻意放轻的步子,才要格外留意。”
两人躺在床上随意说着话,一缕晨光从窗户的草帘透进来,今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她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笑,逗得他忍俊不禁,但那即将到来的离别,并不会因此而拖延。
“末儿,和你在一块儿,我便说不出来地开心。刚刚我醒过来一睁眼看到你,尤其觉得心满意足,真希望以后每天都是如此。”
她笑了笑没有应声,转而问道:“那些人……你就让他们在外面一直等着?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咸福道:“你现在不能骑马,我叫他们去想办法弄一辆山里人家翻山运输的牛车来,你坐在车上,不必自己劳动筋骨。”
杨末摇头:“不用。你留一匹马给我,过两天我好了,自己就能回去。”
昨夜两人谈了那么久,咸福已料到她的打算,但听她这么说还是觉得失望:“末儿,你不跟我一起走?”
她苦笑反问:“跟你去哪里?你们的军营?然后看着我们大吴的士兵从对面杀过来,其中或许还有我的父兄?”
咸福拥着她道:“那我就在这里多陪你两日。你现在身子不适,山里又有野兽豺狼,我怎么能放心丢下你一个人。”
杨末笑了起来:“有你这样的元帅,我看你们魏国想不吃败仗都难。那好,我就把你扣着,让魏军群龙无首,我不战而屈人之兵,算是大功一件了吧?”
咸福也笑:“那你想得太美了,就算没有我挂帅坐镇,还有那么多身经百战的将军,鲜卑的勇士一样赢你们。”他凑近来,放低声音,“末儿,这场仗我必须赢,为我自己,为母亲,为那些跟随我的人,也为你。”
她凝望他不语,心里说:不,我还是希望我们大吴赢,希望爹爹赢,至于我和你能不能在一起,那并不重要。
爹娘从小的教导,个人私怨和大是大非,她分得清楚。
窗外传来叮叮的牛铃,老牛慢声缓步走近。杨末推了推他:“真的该起来了,这么大的人还赖床。”
咸福依依不舍地吻了吻她的面颊,起身下床打开屋门。立刻有下属捧了衣物上来替他更衣,他站在那里举起双手,自有麻利细致的侍从为他一一打点好,看得出他平素都是这样衣来伸手被人伺候惯了。
那套衣物和其他人身上的黑色劲装一致,乍看并不凸显张扬,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他的衣饰用料细节上和下属不同之处,有一种隐蔽内敛的华贵。俗话说人要衣装,他穿戴整齐了,一扫这几日衣衫不整麻布裹身的落魄模样,玄色锦衣衬着皙白面容,就如传说的一样,少年将军探花郎,长身玉立,风采翩然。
咸福穿好了回过身来,见杨末痴痴地望着自己,笑问:“怎么了?”
杨末叹道:“你走在街上,有没有姑娘向你扔过鲜花瓜果?”
这句话一问,伺候他的侍从掩嘴偷笑了一下。咸福道:“是有过一回。鲜花倒也罢了,那些熟透的瓜果飞掷过来,砸了我一身的淋漓汁液,罪大恶极游街示众的犯人不过是如此待遇。从那之后我就不再公然上街了。”
她上下打量着他,这样衣冠楚楚气度高华的咸福,让她觉得生分而疏远,心中不由泛起酸楚:“我还是觉得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好看。”
她说这话并没有调笑之意,其他两人却想歪了。那名面白无须的中年侍从低下头道:“咳……您真的不把这位姑娘带回去么?您还没有子嗣,既然已经……”
咸福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抚过她腮边:“我倒是也想,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的手滑到她颈后把她拉向自己,俯身低头想要亲吻,而门口那名侍从也低着头见怪不怪、不打算避退的样子。杨末大窘,推开他道:“我、我也要起来了,有没有给我穿的衣服?”
咸福向后看了一眼,侍从立刻低头退下,不多时取来一套民间女子的朴素布衣。开门时杨末看到那辆牛车就停在门外空地,驾车的是一对农户打扮的夫妻。
侍从捧着衣物走到床前,弯腰恭谨道:“姑娘,请让小人为您更衣。”
杨末把被子一直拉到脖子:“我自己来就好,你出去——你们两个都出去。”就算主仆有别,也没有男奴仆伺候女主人更衣的道理。
咸福示意侍从退下,自己没动,笑道:“我就不用回避了吧?”
杨末算是见识了他的厚颜无耻,当着下人的面都能泰然自若卿卿我我。她背过身去把衣服换上,将散乱的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身前,确实有几分乡野少女的韵味。
“山花烂漫,清新自然。”咸福忍不住又吻了吻她,“不过我也觉得,你还是不穿衣服的样子好看。”
这回她羞红了脸,娇俏的模样看得他怦然心动,到底还是搂住了吻个彻底才罢休。放开时还觉得意犹未尽,低声问:“末儿,你家住哪里?等战事一结束,我立刻亲自去接你。”
杨末低头道:“我家在千里之外,你要是能亲自上门,除非我大吴亡国灭族。”她家住京城,倘若一国都城都能让敌国的将军来去自如,那岂不是早就亡国了。
“末儿,你怎么老提这些……”他也有些讪讪,“那你来易州找我,易州设有元帅府,我会一直在那儿等你。”他从腰间解下一块金牌递给她,牌子中央篆书刻着一个“帅”字,“这是我的金令,你拿着它来易州找我,一路可畅行无阻。”
金牌沉甸甸地压手,杨末不想接,被他掰开左手将金牌放进去,又将她五指扣上。他的眼光里有希冀,也有无奈的沉痛:“末儿,你答应我,答应我一定会来易州,好不好?”
杨末抬头与他对视半晌,终究不忍心,点头说了声:“好。”
咸福展颜而笑:“那就好。我知道你言出必行,答应我的事一定会做到。”
他承诺假如此战魏国得胜,将与吴国修好、迎娶她为妻;她的承诺也和他一样,假如吴国得胜,她将随爹爹一起攻入易州,将大吴的旗帜插在燕蓟诸州的城头。
只是这两个“假如”,永远不可能同时发生。
两人走出门外,下属已经替他备好了马,二十多人林总而立,黑衣肃杀,悄寂无声。只有那两名农户夫妇对这样的阵仗心有忌惮,虽然迷惑但不敢多问,拘谨地坐在车上互相靠紧。
杨末看得出来,这二十几个人都是绝顶高手,内息深厚,随便哪个武功都高出她不止一点半点。包括刚才给咸福穿衣侍奉的侍从,身手也不会差。她想起出征前还异想天开地对爹爹建议说派江湖高手刺杀慕容筹,慕容筹自己武功不好,但不代表他不能重金请武艺高强的人保护。她能想到的,他的其他对手岂会想不到,更别说他自己。
咸福送她到牛车旁:“末儿,你先走吧,我在后面还能多看你一会儿。”
杨末勉强笑道:“我才不要,这么多人盯着我目送,我浑身不自在。这点小事还纠结不清,路有两头各走一边,谁都别磨蹭。”
她单手一撑轻快地跳上车,对农户夫妇拱手道:“大叔、大婶儿,咱们启程吧。我在山里迷了路,烦请你们送我出去,一路上就指望两位多多照顾了。”
农夫连忙点头道:“应该、应该。”架起牛车掉头。
农妇见她举止洒脱、言语亲切,不像其他那些人那么令人生畏,笑着问:“从这里走出山要两三天,敢问姑娘贵姓、如何称呼啊?”
杨末没有立即回答,等牛车慢慢悠悠地走出去很远,身后的人都听不到了,她才小声道:“我姓杨。”
“原来是杨姑娘。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呀?一个个穿黑衣服、带兵器、凶得吓人,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跟他们凑到一起去的?我还以为你被他们欺负了。”农妇一边说一边回过头去眺望,又急忙缩起脖子掉回来,“哎呀!他们还没走,一直看着我们呢!当家的,你赶快一点儿,我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心慌。”
杨末挺起脊背直视前方,始终没有回头。老牛脖子上挂着一枚铜铃,随着步伐叮铃作响。身后木屋的檐椽下也挂着一枚陶铃,铃声能传出很远,即使木屋被密林挡住,也能指引深山迷路的旅人找到歇息的地方。牛车越走越远,翻过一座山头,远处的陶铃声被近处的铜铃声掩盖,渐渐听不见了。
她这时才终于敢回过头去看一眼,山谷中密林层层,山风刮过掀起阵阵松涛,沙沙作响。木屋早就被重重树影遮挡,铃声杳不可闻,更遑论屋旁的人。
她在这里过了七天,一生中最难忘的七天,即使以后真的不再嫁人、一个人孤独终老,也觉得没有遗憾。
眼底泛起酸涩的泪意,她强行忍住,决然背回身去。牛车翻过了山脊,那片寄存了她情思心意的山谷彻底被山坡挡住,再也看不见了。
那时她以为这就是她一生情爱纠葛的终结,却不知其实只是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恨来迟 1
杨末过了十多天才辗转回到吴营。
她跟着大叔大婶向东走了三天走出狼山腹地,出来已到雄州地界,才知自己掉入河中后随水飘出去了二三十里。雄州正值战备状态,全城封锁闲人不得入内。农户夫妇受了咸福重金委托,坚持要一路送她到最近的城市。她再三推辞后,向他们要回一些金银来买了一匹马,自己策马西行回营。
一路上她始终觉得有人跟踪自己,但仔细去辨别,尾随者又不见了影迹。她心里明白那是咸福派人暗中保护自己,便不再去想。一直到她驰入吴营,那人无法靠近,才离开回去复命。
她不在的这半个多月,两军数次交锋激战,战况惨烈,军队排布早不是她之前了解的状况,四处散落。她路上碰到不少和大部队失散的散兵游勇,自称是后勤杂役,大家聚在一起,又过了几天才终于找到后军其中一支。
因为都是散兵和后军,消息不通,大伙儿都不知道前线战况到底如何。但是看这种一盘散沙的状况,显然不是得胜的苗头。杨末心头有些沉重,明明魏军的元帅一直和她一起被困在深山,吴军却依然没占到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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