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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骚_贼道三痴-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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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党社本就是利益集团,不谈利益如何成得了事,晚明士人也远不如前代清高,士人经商比比皆是,张原道:“那好,在下一定精心点评,不能让这个选本亏了杨兄的本钱。”
杨石香大笑:“介子兄挟县试、府试双案首之威,这选本定然大卖,不说华亭、上海两县,单是我青浦就有童生三千余人、儒童过万,只要十有其一买书,那就能保本。”
一边的金伯宗道:“邻县诸生争购也并非没有可能,那些学子买书也只知跟风。”
杨石香这次是雄心勃勃,他想借张原的这个选本叩开华亭和上海两县的书市,若能在这两个县把书卖开,那他的书铺就大赚了,说道:“介子兄,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想请令师季重先生为这个选本写个序,这也是为了借重令师的名声。”
这杨石香很有经营头脑啊,张原道:“好,过两日我就领二位去拜会王老师。”
说起青浦陆氏的事,杨石香道:“不瞒介子兄,青浦陆氏怕是有大麻烦,我临行时陆韬还叮嘱我莫要对你说那些事,免得令姐担心。”
张原问:“是不是华亭董氏要占陆氏的二百亩桑田?”
杨石香奇道:“原来介子兄已知道这事。”
张原道:“我只是猜测,因为我知道陆氏叛奴陈明带走了陆氏两百亩桑田的田契,要有大麻烦也应该是这事。”
杨石香道:“介子兄所料极是,华亭董氏五月初就派了人来要接管那两百亩桑林,陆孝廉告到县衙,李县令也知道那片桑林是陆氏祖产,但抓不到陈明,无人证,陆氏丢失了田契,无物证,而且李县令也不敢为难董氏,因为松江知府是董玄宰的门生,这种跨县纠纷要由松江府协同青浦、华亭两县审理,李县令只能让差役把董氏仆人遣回,说那片桑林尚有争议,董氏无权接管,李县令能这样做已经是很给陆氏面子了,只是那两百亩桑林明明是陆氏田产,现在却成了争议之地,陆氏的蚕户不能去采桑了,陆孝廉如何不气!”
说到这里,杨石香停顿了一下,又道:“据我所知,李县令明年极可能不在青浦为官,会有新官继任,以董玄宰的交际,新来的县令就不可能再护着陆氏了,那时董氏会明目张胆来占陆氏的桑田。”
张原沉默了片刻,问:“那陆养芳近来可好?”
杨石香笑了笑,说道:“自上次被介子兄教训了一顿,陆养芳就很少在青浦街市露面,听说上月去了华亭,也不知有何事。”
又闲谈了一会儿,时近二鼓,张原道:“两位贤兄远来疲惫,今日就早些休息吧,明日再为两位贤兄摆酒接风。”
因为后园小楼尚不能住人,张原就安排杨石香和金伯宗主仆五人住在前厅的两间耳房,杨石香和金伯宗住一间,杨石香的两个仆人和金伯宗的一个仆人住另一间,的确是逼仄了一些,张原致歉说怠慢了两位,杨石香、金伯宗都道:“无妨,无妨,这样住着正好,早晚可向介子兄多请教。”
安排好了杨、金二人住宿,张原回到内院,见书房有灯光,走过去一看,姐姐张若曦在教穆真真写字,见到张原,张若曦道:“小原,你来看真真写的华山碑,很有笔力。”
张原走过去看,穆真真赶紧起身站到一边,张原看书案上的那幅大字,结体堂堂正正,用笔丰满浑厚,很大气,赞道:“真真写得好,姐姐教导有方。”
张若曦一笑,说道:“练书法也要天赋的,真真写的字很有力,只可惜——”对穆真真道:“真真去给小原斟一盏茶来。”
待穆真真走后,张若曦即问张原那杨石香可曾说了些什么?
张原道:“姐姐先前的担忧没有错,华亭董氏果然来占那两百亩桑田了,好在李县令还肯主持公道,那两百亩桑林暂时未让董氏霸占去,不过这事拖着总是麻烦,陆翁当然是不肯服软的,姐夫现在也是焦虑。”
张若曦幽幽叹息,忽问:“小原,你说你可以助你姐夫一臂之力,你当如何助他?”
张原道:“时候未到,总得让我过了明年道试才好。”
张若曦赶忙道:“对,小原你也莫要多想,专心读书备考便是,姐姐也不急,反正事已至此,急也急不来,最多也就是保不住那两百亩桑林。”
张原道:“只要是姐夫当家做主,这两百亩桑林我定要助他夺回,董氏以为田契到手那桑林就归他们了吗,岂有此理,桑林田产即便转让买卖也必须要有原主人及其长子背书,姐夫不曾在那田契背书,那桑林就绝归不到董氏名下,只是现在没得说理处,只有从长计议。”
张若曦见弟弟这般说,略略安心,见穆真真端茶进来,她便回西楼歇息去了。

第一百八十章 及时雨
穆真真端了茶进来,问:“少爷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张原道:“真真,坐,我有话问你。”
穆真真便在红木大书桌的另一侧坐下,将那盏白瓷高脚灯往张原那边移了移,这堕民少女雪白的脸干干净净,眉毛细密,眸光如两泓碧潭,望着张原道:“少爷——”
张原道:“真真,方才我要给你推掉扮那一丈青,你为何又答应下来了?”
穆真真垂下眼睫,低声道:“三公子那么说少爷,婢子——”
张原道:“你是怕我为难才宁肯委屈自己吗,张萼能让我为难什么,他就是那种心直口快的人,先前杨秀才、金秀才在,我不便多说这事。”
穆真真睫毛一闪,盈盈望着张原,说道:“少爷,婢子没什么委屈,既然答应了三公子,那就去扮,而且这也不是在戏台演戏,只是跟着大伙一起游行祈雨罢了,祈雨也是大事呢,婢子不怎么情愿是因为不喜欢那个一丈青扈三娘。”
张原笑问:“为什么?”
穆真真道:“婢子本来不知道一丈青是什么人,是问大小姐才知道的,这一丈青扈三娘家里的人都被水泊梁山的人杀光了,她不思报仇雪恨,却嫁给水泊梁山的人,真让婢子想不通。”
张原微笑着打量穆真真,看得这堕民少女脸红心慌起来:“少爷,婢子说错话了吗?”
张原道:“没有,真真说得很好,水浒里面的女人不是淫妇就是没心没肺的,扈三娘就是没心没肺的——真真既这样说那就不要去扮扈三娘了,让张萼另外找人去。”
穆真真惊讶道:“那少爷岂不是得罪了三公子了。”
张原笑道:“不会,三兄本来就是瞎热闹,没长性的,明日一早我就对他说让他另找人。”
穆真真想了想,说道:“少爷,婢子既已答应三公子了,那就不能失信,堕民从来就重然诺,少爷为建义仓之事操心,婢子也愿为祈雨出一点力,只盼这雨早早落下来。”穆真真是相信祈雨能感动上苍的,山阴民众也大都这样,所以才会热衷于祈雨赛神。
张原道:“那好,明日我与你一起去看看。”
万历四十一年的六月是小月,过了二十九就是七月初一,七月初一这日一早张萼就让能柱过来唤穆敬岩父女二人去西张,张原请杨石香、金伯宗一起过去,来到西张戏园,就见人头攒动,水浒一百单八将基本到齐,都是山阴各地甚至邻府州县找来的体貌奇异的农夫、渔民、油漆匠、商人、石匠、道士、和尚都有,这些人或黑或白,或高或矮,胖瘦美丑,形形色色,而像智多星吴用、神机军师朱武、圣手书生萧让、铁扇子宋清这些儒雅一点的水浒人物干脆就由西张门下的清客充当,范珍扮的就是吴用——
张原看到族叔祖张汝霖坐在园边一株樟树下的竹椅上,捧着个茶盏笑吟吟地看,张岱之父张耀芳侍立一旁,张原便领着杨石香、金伯宗上前拜见,张汝霖听说杨、金二生员是从青浦来请张原操行政编时文,笑道:“童生操行政,前所未闻。”
杨石香对张汝霖甚是敬重,恭恭敬敬道:“介子兄这童生非比寻常,县试、府试双案首,明年补生员是预料中的事,在下读过介子兄的制艺,岂逊八股名家。”
张汝霖笑道:“杨秀才要请张原编书,那蚀了书本莫要怪他。”
杨石香笑道:“绝不会,绝不会,在下正是要借山阴张氏和介子兄双案首的名声。”
张炳芳和侄子张岱最是忙碌,这水浒一百零八将容貌、衣裳、器杖都要由他二人定夺,他二人说哪个不像水浒中人就要另找人,根据就是施耐庵的书和李龙眠的画,给人物定做的衣裳所用的法锦宫缎都是从扬州专程购来的,张原看到一个提着两把板斧的黑大汉,简直比后世电视剧里的李逵还李逵,宋江那个黑矮汉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貌似忠厚的样子胜过李雪健,除了水浒人物还有扮雷部诸神、观音大士和龙王部属,妆扮华美无比,张原看了都觉目为之夺。
这时穆敬岩和穆真真父女二人过来了,穆敬岩须发都染成了赤色,一张阔脸,鬓边粘上一块朱砂痣,痣上长几根黑毛,手里提着一把刷着银漆的木制朴刀,与书中描写并无二致——
再看穆真真,却是女将打扮,披着软甲,系着狮蛮带,挎着日月双刀,英气逼人,看她脚下,踩着三寸高跟的凤头鞋,真是身量长大、眉目姣好——
张原心道:“或许有一日,真真要以女将身份随我上战场。”
这日西张戏园闹腾了一日,张原抽空写了一篇《阳和义仓记》,请书法好的西张清客吴庭用颜真卿麻姑碑大字写在丈幅黄绢上,次日一早,盛大的祈雨游行开始,从状元第出发绕山阴城一周再从越王桥上经过至钱肃王祠,再绕回来,这是第一天的行程,其后几日要去鉴湖边和山阴诸村郭游行祈雨,那丈幅醒目的《阳和义仓记》也由两个西张仆人挑举着四处宣扬——
张原和杨石香、金伯宗三人一早等在越王桥西头,要看水浒人物祈雨游行,朝阳初升,祈雨人群过来了,锣鼓喧天,丝竹盈耳,当先是两块大牌,上书“及时雨”三个大字,左右各一块,杨石香笑道:“难怪要用水浒人物来祈雨,却原来宋江绰号是及时雨,这倒是应景。”
“及时雨”牌子后,又是“风调雨顺”和“盗息民安”两块大牌,围观民众皆欢喜赞叹,都说这牌子好采头——
紧接着水浒人物过来了,赤须、美髯、黑矮汉、长大汉子、提禅杖的胖大和尚、持戒刀的头陀、吹铁笛的书生、赤膊露纹身花绣的少年郎,真好比李龙眠画的水浒人物被神仙吹气呵活,一个个从画上走了下来,沿途观者如堵,目夺神移,喝彩声不绝,这样的祈雨也是面对天灾的一种乐观和信心吧——
张原戴着水晶眼镜,他看到穆真真了,穆真真红绡抹额,身披战甲,手提日月双刀,日光映射下的眸子湛蓝有神,眉头微蹙,颇为严肃,目光缓缓扫视人群,忽然看到戴着眼镜异常醒目的张原,这堕民少女顿时脸现羞容,转眼望向别处,过了片刻又转头来寻,见戴着眼镜的少爷依然含笑注视着她,脸就更红了——
在穆真真左边是个茁壮妇人,应该是顾大嫂吧,右边是穆敬岩,本来穆敬岩扮的赤发鬼刘唐不应该与扈三娘在一起,但这时也无人顾及这些,那扮王矮虎的猥琐矮子也不知在哪里,人矮,淹没在人群里了。
武陵突然叫道:“少爷快看,三公子也在水浒里。”
张原一看,果然,张萼戴着缨子帽,穿着绿罗褶,手里摇着洒金川扇,左右各有一名艳妆女子伴着,这两名女子都是傅粉施朱,穿着扣身衫子显出妖娆体态,做张做致,乔模乔样,一看就知道是青楼女子——
杨石香、金伯宗二人也看到了张萼了,张萼这幅市井浮浪子打扮,水泊梁山有这号人物吗,二人都甚纳闷,问张原那张三公子扮的是谁?
张原笑道:“我知道了,我三兄扮的是西门庆。”
金伯宗道:“西门庆不在梁山天罡地煞之数啊,不是早早就被武二郎杀死了吗?”
张原笑道:“我三兄扮的是另一本书里的西门庆,那本书里的西门庆没被武松杀死,而是妻妾成群,享尽艳福,我三兄极欣赏那西门庆。”
杨石香奇道:“还有这等奇书,是何书名?”
张原道:“叫《金瓶梅》。”
张萼看到张原几人了,便笑嘻嘻走了过来,那两个粉头也跟了过来,张萼笑问:“杨兄、金兄,可知我扮的是谁?”
杨石香、金伯宗一齐摇头道:“实在难猜。”
张萼哈哈大笑,问张原:“介子你可知我扮的是谁?”
张原笑道:“三兄扮谁我是知道,西门大官人嘛,只不知这两位扮的是谁?”朝那两个粉头指了指,其中一个粉头上次在百花楼见过。
张萼得意地笑,伸手托起左边那粉头的下巴,说道:“这位自然是风骚得趣的潘金莲了。”又勾着右边粉头的细腰道:“她就是好个白屁股的李瓶儿。”
两个粉头嘻嘻的笑,用团扇给张萼扇凉,极是奉承。
张原道:“三兄,你这是扰乱梁山哪,你让武二郎脸往哪搁。”
这么一说,张萼记恨起来了,拱手道:“我先走了,祈雨要紧啊,回见。”与两个粉头赶上队伍,插到横担禅杖的花和尚鲁智深和挎着戒刀的武松身后,扶着两个粉头的肩,跃身飞踹,将那武松踹趴下——
扮武松的是个会稽小贩,爬起身惊问:“三公子,你好端端的踹小人作甚?”
那扮潘金莲的妇人早得了张萼吩咐,上前盈盈万福道:“叔叔受惊了,自你哥哥死后,奴家嫁了这西门大官人,很是受用快活——叔叔可有话说?”
那小贩扮的武松莫名其妙,愣在当场。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双姝操选政
水浒人物游行祈雨的队伍过去了,后面是数千跟随看热闹的民众,这时都聚到钱肃王祠广场去了,越王桥上倒是空空荡荡,日光照耀下的府河浅流无声,大船已无法航行,只有小舟还能撑篙往来。
张原对杨石香、金伯宗二人道:“这里离季重先生的府第不远,我三人这就前去拜访,如何?”
杨石香道:“我二人未置办得贽礼,名帖也未带,不敢冒昧,还是明日再去拜见吧。”
张原道:“也好,那我们现在是回去还是去钱肃王祠再看看水浒群英?”
杨石香道:“我闻季重先生清高孤傲、直言快语,我若冒昧去求选本序,怕遭尴尬,不若介子兄先去探问一下,若季重先生答应作序,我二人再登门拜见,这样稳妥些,介子兄以为如何?”
张原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两位自去钱肃王祠游玩。”
在越王桥东头分道,张原带着武陵前往杏花寺后的王思任府第,杨石香、金伯宗主仆五人往北去钱肃王祠。
真是万人空巷,这一路都少见行人,过了杏花寺,见一顶帷轿冉冉而来,轿边跟着一个少年书生和婢仆数人,武陵眼尖,道:“少爷,那是王二小姐。”便要取眼镜给少爷戴着看清楚些。
张原摆手道:“不用。”向帷轿迎去。
少年书生正是王婴姿,得知山阴的水浒牌祈雨队伍到了海龙王庙,便邀姐姐王静淑来看个热闹,姐姐这些日子一直愁闷伤感,王婴姿甚是担心,便想着陪姐姐到离家不过两里的海龙王庙游玩一下看看水浒人物散散心,所以征得母亲同意,便硬把姐姐拖出来了,她自己扮作书生,没想到会在杏花寺前遇到张原,便问张原何往?
张原道明来意,王婴姿道:“爹爹这时候不在家,介子师兄见我爹爹有何事?”
张原道:“两个青浦的文友,请我帮着选评一册时文,还想请老师作一篇序,借老师的名声,让书好卖一些。”
王婴姿睁大眼睛笑道:“好啊,明日请他们来便是了,介子师兄操选政,爹爹定肯作序的。”
张原作揖道:“那要请师妹多在老师面前美言了。”朝帷轿望了一眼,问:“师妹这是要去哪里?”
王婴姿道:“陪我姐姐去海龙王庙散散心,你们西张的祈雨水浒牌已经到了是吗?”
张原道:“水浒祈雨队伍已经去钱肃王祠了,那里现在是摩肩接踵、人山人海,师妹和师姐去那里只怕会被挤到,依我看不如就在越王桥头等着,水浒牌人物过不多时就要转回山阴的。”
王婴姿道:“那好,就依师兄所言。”扶着轿沿向越王桥走去,张原和武陵跟在一边。
王婴姿忽问:“介子师兄方才称呼我姐姐什么?”
张原道:“师姐啊,怎么?”
王婴姿微笑道:“没怎么,一时没听清。”
帷轿停在越王桥头槐荫下,两个轿夫退在一边,王婴姿掀开轿帷道:“姐姐出来看看,这府河都快干涸见底了。”
一袭素淡衣裙的王静淑下轿,先向张原福了一福,叫了一声:“张公子。”
张原赶忙作揖道:“王师姐好。”
王静淑觉得张原这样称呼她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没多说话,与妹妹婴姿并肩立在桥头看风景,悄声低语。
张原没走开,也在这里等着,他要等杨石香、金伯宗一起回去,而且王家这师姐师妹两个在这里,他也有义务在此照顾一下。
大约过了两刻时,听得箫鼓声渐近,武陵喜道:“梁山好汉过来了。”
这回是观音大士、雷部诸神和龙宫水族在前,依旧是“风调雨顺”和“盗息民安”两块牌子前导,这些菩萨诸神衣裳绚丽,仪仗精美,看上去真如天人一般。
“及时雨”牌子过来了,水浒人物臻臻至至,王静淑、王婴姿也是大开眼界,王婴姿问张原这个是谁?那个是谁?张原一一回答,王婴姿看到穆真真扮的扈三娘,喜道:“师兄,那不是你的婢女穆真真吗?”
张原笑道:“是,边上那个赤发大汉是真真的爹爹,师妹没认出来吧,哈哈。”
王静淑看着这群形貌各异的水浒人物,对妹妹婴姿道:“挑选出这些人来可真不容易啊,简直与绣像本忠义水浒传上画的一般无二。”
王婴姿见到高高挑着的丈幅黄绢上的《阳和义仓记》,便大声问张原:“师兄,这是你写的吗?”
张原应道:“字不是我写的。”
王婴姿笑道:“我知道字不是你写的。”
人流如潮,举手成林,王静淑姐妹虽有几个婢仆在前拦阻,依然被挤得不断后退,一直退到樟树后面去才稳住,张原也帮着照看,不让一些闲汉靠近,会稽、山阴的无赖子、喇唬没有不认识张原的,谁敢捋张原虎须啊,见是张原,躲之唯恐不及。
王静淑在妹妹耳边道:“我说不出门吧,你硬要拖我出来,还好遇到张公子,不然都要挤散了。”
王婴姿咋舌道:“我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啊,这比往常庙会还拥挤。”
王静淑看着张原的背影道:“这张公子人品很好——”
王婴姿道:“这还用说吗,爹爹最器重的学生啊。”
王静淑观察很久了,妹妹婴姿与她说话,眼睛却老是看着一边的张原,不能说是含情脉脉,但眼神里透着欢喜,这样由衷的欢喜是平日少有的,王静淑不禁想:“若妹妹能嫁给这张原,那岂不是美事,怎么就这么无缘呢,张原竟已与商氏女郎订亲了。”因想起自己的不幸婚姻,自是黯然神伤——
涌动的人潮终于过去了,张原没看到杨石香、金伯宗他们,便先护送王氏姐妹回府,路上王婴姿问:“师兄要选八股文,可有我帮得上忙的吗?”
张原一听大喜,既要选文,那就要先把杨石香带来的那五百篇制艺通览一遍,从中选出一百二十篇加以评点,这也是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的,说道:“师妹肯助我那真是太好了,我明日带三百篇制艺来,师妹通览一遍,从中挑选一百篇较好的制艺给我就行。”
王婴姿道:“那太简单了,左右我也闲着无事。”
送王静淑、王婴姿姐妹回到了府上,王思任依然未归,张原也就没有进去,与武陵返回山阴,杨石香、金伯宗果然已经先回来了。
用罢午饭,张原便在前厅看杨石香带来的那五百篇制艺,还没看得几篇,鲁云鹏和柳秀才来了,与张原商议阳和义仓之事,鲁云鹏取出一册账簿,向张原报知阳和义仓收受的捐赠钱粮,计银八百五十三两六钱、米两千三百七十石,上次征得张汝霖的同意,因为义仓尚未建成,所收钱粮都交由西张暂为保管。
瘸腿的柳秀才是个忠厚老者,鲁云鹏为人也正直,张原让他二人做社副还是放心的,只要求他二人将收到的钱粮定期公布,日后钱粮用到了哪里也必须一一记录必公示,义仓也不能全靠募捐、不能坐吃山空,今年就罢了,明年还要成立义仓米行,以此来调剂粮食。
鲁云鹏、柳秀才二人刚走,侯县令又派人来找张原去有事商议,张原走后,杨石香与金伯宗面面相觑,张原事情太繁,这选八股文并加以评点的事何日才做得好?杨石香远道来此,就是要等张原选评好后带回青浦去刻印的,不能在这里久待啊,杨石香不免有些烦恼。
傍晚时张原才从县衙回来,侯县令传他去是与本县乡绅富民共议关于田主救济佃农的事,这都已经是七月初,眼见得早稻粮歉收已成定局,估计山阴县约有四分之一的稻田将颗粒无收,这样一来,那些佃农不但无力承担租粮,连吃饭都快成问题了,必须晓谕那些富民田主,要减免佃农田租,生活困苦的要自行接济,毋使饿死或者逃荒,同时,山阴县还向绍兴府、浙江省逐级报告灾情,请求朝廷赈灾、酌情蠲免山阴的税赋——
次日上午,杨石香、金伯宗带着贽礼随张原去会稽拜见王思任,王思任答应为选本作序,但要张原选评好以后他看过了再动笔——
王婴姿派了一个小婢出来把张原带来的三百篇八股文取进去,王婴姿阅览八股文时,王思任也看到了,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王静淑也帮着一起看,王静淑长于诗词歌赋,在经史制义方面虽不如妹妹婴姿,但作为八股文大家王思任的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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