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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择两婿-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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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跟他说是怕他回不来了才想给他,何尝又不是怕自己再回不了瓦剌了。
只是,这点由少年起就攒下的心事与打算,谁也不曾告诉,纵他是腹内蛔虫,也不。
少时窝在小院里头,不愿搭理国公府的孩子们,为的就是少些牵绊。
和谁都没感情,天地就清净了。
惟独这傻里傻气的小子,偏偏要贴上来。
成佛的心,都能够被他拉回烟火凡尘。况,本就是个嬉笑怒骂的鲜活孩童。
“阿昶……小时候,你为什么偏偏要找我,赶都赶不走?”
脊背一挺,又柔软下去。
声音低低,杂了笑:
“……看你可怜罢了。没我陪,你怎么办。”
吁一口气,她埋入他颈圈,将他脖子愈箍愈紧,恨不得前面那一道雕了花的朱漆小闺门,永远差几步的好。
、27谁人能脱青罗帔肩
这夜离了东城宅子,天色浓黏如墨,门前街道行人零零落落已没几个,卫昶给管事妇人交代一些内务,甄媱君一人立在阶上正是等着,边上拐弯巷口人影闪动一下,惯性定睛追望过去,那具高壮过常人的身影已转了身,大步反向走开。
那背影异常眼熟,待想了起来是什么人,她生了惊诧,下阶跟着追了几步,那人似乎察觉到她跟在后头,也不乱,更不加快步伐,反倒略放慢了脚步,故意别过半边脸廓,黑黢黢的浓密一圈毛发将表情挡了大半,露出的一只眼却是闪亮得很。
甄媱君暗忖他绝不是仅路过而已,又疑惑他在宅子外头盯梢,被他忽的一望,竟不敢再继续跟下去了,不消会儿被甩下来,又听后头卫昶在喊,只好先回去。
几日下来,兀良合真得知甄媱君因公差暂居外寓,自然晓得是儿子安排,还不曾拿好个主意,午后就听长随来报了小院那边的动静,乌兰图雅正伴着几名家奴给她打包,车架停在了国公府外面,已是要出门的架势了。
甄媱君这日起得老早,先将博古架内的家信捆好一扎,放进褡裢,再收妥了贴身细软与惯用小物件,便将乌兰图雅唤入内间,叫她跟自己一道去后罩楼那边的小佛堂给国公夫人辞行。
乌兰图雅已是给甄媱君拾掇好大半,正在外室给自个儿收拾,手上捧了一叠笺,还不及放下便进了来,听了吩咐不由道:“国公爷今日没出去,呼肯只单单去跟夫人打招呼么?”这些日子的蜚短流长,自然也是入了她的耳,践行席宴过后,那结干亲的事虽不了了之,府中却猜得愈发汹涌,私下皆说家主本是要趁了夜宴,宣布要纳这呼肯当新夫人,没料却被三夫人的公子抢了个头彩。虽知这个时候正是尴尬,不跟家主打一声招呼,始终不妥。
甄媱君瞥眼乌兰图雅怀内一沓便笺,顾左右言他:“有闲空来管我的事,这些藏头藏尾的情诗已是练妥了?”
话一出口,乌兰图雅双颊立马飞起绯泽,咕噜:“呼肯怎么又扯了奴的头上来。”嘴巴虽含羞带臊,心却早飞了,哪里还顾得上劝甄媱君,几小步奔到前面,将那淡栗纸张递了她:“呼肯,帮我瞧一眼写得如何,是不是比往日进步一些,可能拿得出手,看得入眼啦?”
纸上几列汉字细细小小,算不得娟秀十分,却也整洁非常,不曾出格半毫,加上费劲心思的藏头诗词,倒是很苦了乌兰图雅好些辰光,练到这个地步,也算难得。她早就想试探周泰贤心意,晓得中原人喜好含蓄,便投其所好,这些时日拿了呼肯习作,苦练了一通汉书,又不好在信函中写得太直白,甄媱君便教她创些藏头诗去探那人的意思,一来不至于丢了女儿家的颜面,二来也是显了蕙质兰心,孰料乌兰图雅练来练去,对藏头诗上了瘾,颠来倒去,琢磨前后的,写了几十来首都是不满意,不知不觉积累了一扎下来,也不知到底送哪一封的好。
甄媱君忖这样优柔寡断下去,也不晓得耗到几时,随意看了一看,拿出一封:“这个最好,情信么,贵在质朴意真就好了,砌那么多华丽辞藻,看得腻人。”乌兰图雅最听她话,将那一封单独揣入内衫,喜上眉梢,又说了两句,顺带告了个午假。
这丫头几天下来总断续告假出宅,甄媱君向来惯她,也没曾多问原因,更从不特地知会管事,总私下的放了,这会子却睨她一眼,戏弄:“今儿就准备送出去?”乌兰图雅支吾卡卡,惟说去去就回,并不耽误,甄媱君见她有些闪躲,这才生了些疑心,却也并没深问。
二人整理一通,大半完毕,一同出了院子去了后罩楼。
这类出外的事,国公夫人岂会件件过目,更不提还是官场上的,却晓得这丫头是特地来叫自己放心,反倒生了些感喟,想她也是没奈何,一个寄养在异地外族的小女孩儿,与小猫小狗又有什么太大分别,平日在外头再是大无畏,不过也是仗持着收养者的宠溺,如今逆了其人心意,还能如何,做到这份上,已算懂事。
临至甄媱君快要出门,国公夫人将她一喊,顿了一顿,道:“丫头啊,阿昶那边,回来怕就是要与赛罕成婚了。”
自然是提醒。
甄媱君垂头嚅:“媱君知道了。”
出了佛堂,乌兰图雅一路跟着,悄悄打量半会儿,默道:“若是呼肯真喜欢……”
甄媱君抬起头:“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这天下不是只有他一家的男人。”
生怕她说出卫昶的名字,听都听不得。由昨夜开始,一切好像变了,原先被赛罕骚扰纠缠,只晓得烦躁气愤,怪他不帮自己,现下听到他跟赛罕要行婚事,堵心烧乱得很。
经过兀良合真厢寓,乌兰图雅终忍不住,将甄媱君一拉:“呼肯果真不去给国公说一声?”甄媱君被乌兰图雅拉得走不动,正欲开声,见那寓内行出个人影,道:“好了,这回,不见也得见了。”
兀良合真把下人撇干净,用眼神注目,示意着甄媱君进去院落。走到天井一半,她再死活不进门,只低道:“马车还在外头等着。”
他知道她是生了后怕,并不强迫,眼中泛了森冷,良久却又叹一声:“怎么,我如今,是活活把你逼出了国公府吗?从今往后,你便彻底要视我为仇人了么?”
甄媱君犹是搭手低颈,一字一顿:“没有逼我,也不是仇人。”
可是再也不是能够亲近得了的人。
兀良合真揣出她心意,心内一空,反倒不那么怨恨:“你当我养你这么些年,只是为了贪图多纳一房夫人么?你娘既要我照顾你,我多一句废话都不会说,恨不能捧你上天得好,不得叫你受一分一毫的委屈,你如今谁都嫁不得,不管嫁给哪个男人都不会真心待你好。”
甄媱君听不明白他的话,只当他犹在纠缠,见他有迫过来的势态,侧身一躲:“叔叔的话未免怪了些,怎就不会有人真心待我好。”
兀良合真不欲把她那病情跟她说的缘故,自然是这类妇疾实在是个灭顶灾,难得说出口,对这小妮子喜欢归喜欢,却没想过这么快搬到台面上,晓得了她的病,却再坐不住,打算将她纳了进门,日后再一边寻些杏林好手,一边再私下作照顾,本欲在宴间直接挑明纳侧夫人的想法,叫她没个回旋,叫夫人没个反词,没料却被儿子阻在了半道,岂不气极,现如今干脆再不避讳,夺了她手强拉至檐下。
拱门口探出头颈的乌兰图雅见兀良合真拉走呼肯本就心慌,现下一瞧,见主子气势凶猛,脱口呼了一声,兀良合真回首厉斥:“滚,都滚!”边上伺着的老家奴得了军令一般,立时将乌兰图雅两腋一夹,拖了避开庭院。
甄媱君摔开兀良合真手:“义父还要怎样?”语气净是厌恨,退了廊柱下,却又被他迫过来,再不想顾忌半分礼仪,正要甩脸走人,却听背后道:“我不得怎样,也不会再怎样,你却要晓得自己身子的情形,只有跟了我,你下半生,方能安稳些,少受些罪。总归我的话你再也听不进去,有什么便去问那医婆子罢。”再不多语,旋了身进厢,重闭上门。
一番话宛如平地丢了个惊雷,甄媱君坐实了大半的近日猜想,出了主院,打发了乌兰图雅,一路恍惚寻到那日陪侍的妇人,问了个清楚,顿魂散了大半,一直出了国公府,去了东城宅子安置下来,犹是闷声不响,心思动荡。
翌日即是卫昶随队出征的日子,晨光一现,先于正厅拜别了阖府长辈。
朱氏彻夜未眠,亲自下厨煮了滋补汤水,哭哭啼啼硬是要儿子带上路。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些日子成日用牛腱同参汤等提气养血的来喂养独子,不曾将卫昶吃得流鼻血,现下也只好接过来由副官先捧了,边安抚额赫,边张望门口,却见不到想看到的人来。
待出了国公府,卫昶与金吾将军汇合,临出城门,宫中使臣已候在城墙边上,代天子行战前遣将礼,令左右偏裨把牲血洒于金铎兵器上,衅鼓祭旗。
厉兵秣马多时,士气早已轩昂,鼓鼙一升,举队持戟握刀,摇旗呐喊,隆彰军威。震天喧哗之余,野风直呼,卫昶跨了红鬃白马,与宫使随了老将军在队间穿巡点兵。
金吾老将军年近花甲,一生戎马,宝刀不卸,及至暮年,每一回临危授命,皆可能是最后一次为国效命,次次都是提足十分的精气神,这次亦不例外,又得了岱卿太子临行交托,巡兵至半,一拢马缰,暂止蹄步,偏颈望了边上的青年一眼。
众步骑皆跟随停下,等候待命,卫昶将三尺滚珠温铜兵刃由铁皮犀带中抽拔而起,鞍上挺身直背,扬声朗道:“誓拿国贼,辕门止戈!”
“誓拿国贼,辕门止戈!”诸人扬器高应。
盖云豪气,如天吞峦。
兵器挥霍擦磨之间,已兴奋的将士声音禁久不散。
他却开始有些心不在焉,趁热闹之际,提起额角一边钢盔,朝前面人群眺着张望,外围一男装娇影十分醒目,精神一聚,生了喜色。
那边乌兰图雅将甄媱君袖口暗下抓了一把:“既不回国公府送行,不如上前去跟少爷说几句话罢,该是通融的。”见甄媱君不动不语,故遥遥一指:“呼肯看看,少爷今日威风得很呐,上都没哪个男儿能赶超得上。”
那人平日里闲庭信步的儒雅俊逸被一身硬盔刚甲压下去大半,本是个精致熨帖的文臣,佩了铁胄,跨了战马,居然也能够这样伟健。
他一双眸已追了过来,她避闪不及。
他坐在金鞍银蹬的高头坐骑,缁色纶巾束发,劲腕上拽缠一道辔绳,头戴钹笠,质孙服外罩了一层坚实硬挺的兽面吞头柳叶铠,盔罩挡了半额,旌旗明彩之下,正午光线直射入顶,竟衬得神入凡间一般的英挺。
他唇一开一合,型状是“过来”,睫一眨一闪,用眼神频频勾引示意。
她头一偏,不去看他,却望见离自己不远处,一抹艳丽红色的裙角从人群中露出来半边。
、28良贱偷欢京衙对峙
那抹红色一晃,甄媱君一双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移不开去半步。
卫昶几是怒其不争,手一扬,粗缰高高带起,座下骝马偏了偏颈,打了个响鼻,前蹄举起。
能有什么法子,山不过来,人过去。
乌兰图雅下了一把狠心,把甄媱君用劲往前一推。
她一下子被搡出来几步,甫欲回头去责,见一身红装的赛罕与阿娜日已走出人堆,朝城楼前的队中行去。
守将横了枪一阻,金吾老将军却收入眼内,朗声放行。
赛罕宛如花枝春鸟,雀跃过去,两条鳗鲡一般的乌亮粗辫飞来舞去。
草原少女天性不受拘束,毫不忸怩,挺了胸脯走近,在一群高头大马下对那天使行了两跪一揖,又朝老将恭敬有礼作了礼,呼出名讳:“客烈亦惕伯伯。”
坐骑上的英俊少年将军,马下的红衣漂亮少女,阳光猛烈得很,照得甄媱君眼睛发花,半天睁不开,干脆缩了回去。
金吾将军与赛罕父亲同辈份的人,年青时候素有些交情,又知兀良合真与满楚古得家的婚事,岂会不成人之美,笑了应:“赛罕来为卫昶送行啦。”
赛罕也不矫情,捏了辫尾莞尔恭声:“本来在外头看看就罢了,没料……”说着仰头一指卫昶,“见他撞到了,便干脆过来得了,反正赛罕也不是见不得人,顺带祈祝客烈亦惕伯伯早日缉贼凯旋。”
金吾将军大笑,抬手便指了赛罕:“我这世侄女就是这样坦率磊落,不愧乃我瓦剌的好女郎。”
那边笑谈传来,字句听得清晰。乌兰图雅胸内有些发愁,将甄媱君一耸:“瞧吧,这回叫她占了先。”
甄媱君将乌兰图雅拉了出去,背对城墙门,径直朝大街走去,道:“她本就是个先,我从来就不曾占过头。”边是走着,身后只觉有刺透背脊的目光,愈发加快了脚步,疾行至正街,寻了个茶寮,拣个靠窗的半阑位置坐下来。
乌兰图雅见她打从昨日起就有些浑噩,今日作风愈发不像寻常,满身锐气不知扔了哪个旮旯缝,说话净是示弱,更连别前一面都不跟卫昶见,想来念去,只当这二人又是闹了什么矛盾,好言劝了一番。
甄媱君莫名发问:“你既属意粥太咸,愿不愿意给他最好的?”
乌兰图雅听她问得直接,怔然:“自然……愿给他好的。”
她唇一动,若有所思:“我大概,也跟你一样的罢。”乌兰图雅被她绕得糊涂,正待深问,头一偏,正望见一袭朱红衣衫已由城门回来,正与边上的阿娜日边说话边朝这边走来,虽不笑,脸上却是心满意足的欢喜。甄媱君自然也看见了,将乌兰图雅手一抓:“付账,回吧。”说了迫不亟待下阶出了茶寮,乌兰图雅只好丢了银钱跟上去。
赛罕眼尖,刚得了这头彩,本就自得,见她形状有些落魄,拉了家婢便赶过去,背过手去一歪身子,挡了半边去路,做了个鬼脸:“小孤女。”
几次下来,赛罕已是摸着她罩门,晓得她最听不得什么,此话一出,阿娜日同乌兰图雅亦是一颗心跳了半截上来,只怕两人又得争上一争,却见甄媱君身一闪,睨了赛罕一眼:“小孩子一个,无聊。”非但不回击,反是退让,又径直大步走去。
乌兰图雅愈发奇怪,这呼肯往日虽不堪赛罕扰,撞见了却也不会故意回避,现下却是畏了手足,性子缩回到壳子里去了。
赛罕与甄媱君吵闹惯了,见她冷巴巴晾下自己,本要上前追缠,却被阿娜日拉住,情急之下用力一甩,将这婢子摔在地上。乌兰图雅回头瞄到,忙转身过来将好友搀起来嘘问,待前头甄媱君在喊,方赶上前去,却犹是不住去看那阿娜日,似是游魂不定。
回了理察院,甄媱君便将自己埋在了卷宗里,逾了午后,见乌兰图雅匆匆赶进厅厢,一脸急色,没说两句竟红了眶,问起来,才知阿娜日被抓到京兆尹衙门去了,说被人指勾引上都一家薛禅家的儿子,来上都不过两三月而已,居然还珠胎暗结,早上那一摔,跟着驿馆便落了红,虽人并无大碍,纸却再包不住火。
薛禅为瓦剌贤者之称,素来多为夫子教授等授业人士,虽地位不如那颜,并无甚官阶,却也是得人尊重。
赛罕脑瓜子一热,拉了这家奴的手就寻到那家薛禅的府上讨说法。
那户家主见是个北地旧贵的女儿,态度还算和气,却死不肯承认自家儿子与阿娜日有私情。赛罕娇纵惯了,觉得对方敢做不认分明是不拿满楚古得这个姓氏放眼里,大闹后宅,连这家儿子与阿娜日偷情时无意遗下的里衬裤头抖了出来,挑了手上,满院子敲锣打鼓叫人观赏,又敲左邻右舍的门户,寻出几名见过阿娜日的街坊,人证物证俱在;才叫这薛禅家主没了抵赖之词。
薛禅门户毕竟靠名声吃饭,都是极好一张脸的人,见风声被这刁泼女郎折腾开去,家主气得发急,拉了儿子与赛罕主仆二人,去往衙署,反告一把,说是阿娜日勾引其子。
甄媱君这才晓得乌兰图雅原这些时日频繁出外,正是为了那名密友。阿娜日得知有孕,偷偷告诉了这乌兰图雅,两人深晓瓦剌私通律法严厉,吓得不轻,私下去寻那名薛禅家的公子,偏对方吃了抹嘴不认,两人又寻思找些堕胎药拿掉这孽种,谁想这一摔,再禁那赛罕一吵,闹开了去。
甄媱君听了不觉好笑又好气:“那个赛罕行事这样激烈,到底是要帮她家丫头,还是害她?”乌兰图雅惟怕甄媱君与赛罕交恶,不愿帮忙,急道:“呼肯看看能不能帮一帮阿娜日罢,若是理察院的人过去,该能好说话一些,就算是延迟些时辰,待奴再去找那公子通融一下也是好的。万一眼下旧定了罪,阿娜日就跟从前那名那颜家女奴一样的下场。”一年前那一场刑事确也是甄媱君疮疤,说到这里,正是敲中了心事,扔了笔奔去了京兆衙门。
到了公堂,一行四人已在正央跪了,正碰上那薛禅家的公子哥儿正苦着脸雄辩滔滔:“……草民承认与满楚古得家的女奴有过肌肤之亲,可并非草民所愿,偏偏是她痴缠。”边上教化育才一世的教授老父亦是频频点头。
甄媱君朝乌兰图雅道:“这样的男子,你还打算怎么样跟他通融?”跨入门槛,客客气气予都头递去官牌。
上都令几次案中早与甄媱君相熟,又因着国公府的声名,私下得过那名卫参议的恳嘱,平日能力所及内,大半俱是顺从她,现下只当是大宗政府来人日间巡察,也并不多语,倒是赛罕见甄媱君来了,着实一惊。
轮了那薛禅家主,比自家儿子,愈是懂得装腔做调,还不曾开口,老泪便横流几尺:“大人明察,草民家宅清肃,处事为人的贤名于左邻右舍并非虚作,家中儿子亦是草民一手一脚,精心管教成人的。较之上都其他门户家中的公子少爷,草民犬子实在老实得很,从不结交狐朋狗友,从不花天酒地,这点大人全可差人在邻里中查明。另因临届应考之龄,犬子被草民督促得极紧,成日在家中读书,几月都不曾出门,哪里会逾制染指低贱女奴?那奴隶刚从北境来,教化未开,野性不驯,定是她狐媚惑人,有攀附之心,主动设了圈套,勾了草民家的纯良子。”
论起出身同背景,这上都令心中一把尺杆自然是偏袒薛禅家儿子,加之赛罕主仆二人口才实在也不敌那薛禅父子,吃了哑巴亏也不知如何字字反驳,全盘声讨。
甄媱君朝上都令拱袖说了几句,得了许可,走到赛罕身边蹲下,附耳低语:“要我帮忙不帮?”
天上掉金子也不及赛罕这样稀奇,见这天敌一脸诚恳,喏道:“你,你能有这样好心?”
甄媱君摊手不强求,爽快起身欲走,却又被身后少女一拉。
到底大宗正府的人,说话终归有几两重。再是不信,为着不争气的丫头,赛罕忍了。
甄媱君宽袖一摆,伸出两个小手掌,展开十根手指,翻了一翻。
赛罕一呆,疑道:“什么意思?”
甄媱君道:“十贯。”
十贯钱,足够买几个阿娜日了。
赛罕就知她不会这样好心,却不知她竟是个嗜财的,倒也好,不愿欠她什么,嚼唇点头,蹙眉道:“罗里吧嗦,帮了再讲。”
甄媱君朝赛罕笑了一笑,转身朝那家父亲开口:“你家的家风可真是严厉得很?”
薛禅捋胡应声:“没老夫的许可,门都难得出一步。”
她颔首应:“我瞧着你家儿子确也是个本分的相貌,每日花在读书上的时辰亦是不少罢?看你也算得上城中的博学之士,桃李满天下,教养心得必定不凡,很会给自家公子安排打算吧。”
薛禅兴了傲娇,顺了口道:“那是自然,卯起晨读至午,用膳午憩不过半个时辰,再至日沉,一更时分即锁门拒客。”
甄媱君道:“倒是奇了,你说是别人勾引你家儿子,你家儿子又从不出门,一天内几乎忙不停脚,便就是这女奴主动上门来缠了?你家风这样严谨,满楚古得家的女奴是如何进去,还由人在家门口撞见过这么多回若非有人接应,岂能这样便利?”说了望向那公子哥儿。
那薛禅家的子弟一愣,吞吐道:“……草民可没接应她。就是一回,外头落了大雨,草民,草民于心不忍,一时软了心肠,将她放了进来,……就那一回,铸成大错,后来她次次来缠,草民躲都躲不过,才被邻里撞见过几回,可统统俱非草民心意。”
甄媱君释然,朝上都令道:“一时心软,躲都躲不过,大人,这样还叫勾引?”
那薛禅老父犹是叨念强辩:“草民儿子老实得很……”
甄媱君嗤:“老实人就不会动色心?”上都令见这薛禅父子言语一层层被套出来,堂木一击:“分明是通奸,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为护亲子与自家名誉,诬成了片面之罪。”拟了罪罚,呼衙役行刑,先将那薛禅家主以包庇之责施了杖责,又把阿娜日与那情夫分别使了夹棍刑,再欲将阿娜日拖下去胎时,却见女犯抱腹不允,泪涟涟趴伏了赛罕踝下求情。
阿娜日为草原合兰,乃低下奴隶,不受上都奴婢律法所缚,暂是个灰色地带,若然主人强带走,上都令也无律可依,为免麻烦,除非是滔天重罪,一般也只会任由家主去施罚。
赛罕恨铁不成钢,狠瞪家奴一眼,朝那名已夹得十指肿胖嗷嗷叫唤的薛禅家儿子道:“她肚子里是你的孩子,你若愿意娶她,我便将她给了你,叫你们一家团聚。”
那公子哥疼得呲牙,兼之毁了名声,正是羞恼成恨;一口唾咄得老远:“不要脸,一个女奴还妄想攀附好家庭,不要脸!娶头猪娶头牛也不会娶奴隶!”
赛罕朝面色惨白的阿娜日道:“听清楚没?死心了没?这胎儿留着作甚?”又朝两边皂役催促:“还不快些将她拿下去弄掉那孽胎。”
阿娜日趁空爬起抓挠那负心汉,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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