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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择两婿-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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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不得人,便不欲把甄媱君一同带去海上犯险,惟将次女留在了柱国公府上,暂且托付予兀良合真照顾。
甄氏夫妇领了病儿同幺子,此去漂洋过海,渺无音信。
甄媱君在国公府上,一呆便是七岁整。
兀良合真经年之间将甄媱君视如己出,周道细心程度几乎胜过自己的膝下子女。府内的上下岂能不察国公眼色,亦是将甄媱君当做整个主子伺候,且原先那甄姓夫妇在上都时,个个都瞧出这国公爷与那甄家男主关系不甚友好,时而还会争执两句,却对人家那名小妻子不一般,每回看着人家,眼神儿都是脉脉含情,铁打的一个汉子,挨着那甄家夫人的身,便能融成了稀泥。如今见主子善待甄家女儿至此,不免都笑猜这小妮子简直如同柱与那崔氏私生之女,却也同情这甄媱君失了父母与手足,着实可怜。
小姑娘并不觉得自个儿成了孤儿,见爹娘兄弟迟迟不回接自己,也不哭不闹,不怕不畏,每回旁人试探着说起来,便是小余香早就燃得干净,渣滓都不反反复复凤飞飞凤飞飞剩,气味并非由香炉中散出来。
香几边上的木椅上覆了一层羊毛软垫,甄媱君见是一把禅椅讶异。禅椅较寻常椅子矮短,十分宽大,坐在上面若不将双腿盘上去,是靠不到后背的,并不是个坐得舒服,叫人享受的坐具,通常为苦修之人使用,一般门户备上一把,反反复复凤飞飞凤飞飞也不出奇,但这风流欢场备了这种椅子,却是有些新鲜。且时已仲夏,纵是北方,也该是早早收起毛毯这类保暖物事了。
甄媱君顺手掀起垫子,只见那铁力木椅面上,虽光滑如洗,不沾尘埃,犹染了与原木色泽相悖的痕迹,仔细一看,似是泛出莹赤之色,竟与那男尸腿间残液色泽类似,顿望向旁边同僚。
周泰贤会意,立时将那张禅椅搬至光亮处,取具验查起来。
再待进了内间,芙蓉镂纹的拔步床上,床柱上的轻纱帏帐掀了半边,虽无客主,犹有几分诱人。边上的脚蹬子与沿地皆是男子衣衫袍带,正是那死者外套行装,该是尽兴之后,不曾来得及拾起来,扒拉了一地。
甄媱君近身过去,发现帏间虽乱糟糟,床单倒是干净得很,并无云雨残迹,想了一想,问:“这可是你们姑娘房内惯常用的熏香?”
老鸨子先不曾注意,这会儿认真张了鼻孔一嗅,已是诧异,立时便应:“玉楼是个喜好清淡的,这个香味儿似是比往常浓一些,老身也不曾闻过,不晓得是不是玉楼新购的香膏。”
甄媱君点一点头,于房间转悠一圈,才朝周泰贤喊一声:“粥太咸,我先下楼盘一盘。”周泰贤目光仍注视了那椅面,恰取了刻刀剥离微凸残迹,头也不回:“你盘人还需打招呼?楼下那些人,也管不动你。”甄媱君本就是个场面话,立时呵呵一笑,便同乌兰图雅下了楼下大厅,将玉楼叫到跟前,讯起当时情形。
玉楼虽已平和许多,坐定凳上,犹是紧紧拉住云纤的手频频发抖,喝了两口热茶,方道出这客人昨夜一如往日,亥时三刻左右来了同甘坊,进了牡丹厢,一如往日的欢好一场,自个儿睡到黎明时分,被尿意憋醒,见到地上散乱衣物,才察那恩客竟还没走,屋内不见其人,正欲出去寻,才听得外面纷乱,竟是早起打扫的老妈子发现了尸体。
甄媱君听毕,心头一度,望了玉楼:”你平日与这客人是如何行房的?”
众人料不到这女掾佐会发出此问,皆不曾一口水自嘴巴里噗出来,想议论又不敢,个个憋得发痒,连带着玉楼也是呆住,不知如何说好,云纤倒是胆子大一点,代了姐妹开口:“奴等虽是青楼人,却也不是不要脸皮儿的,大人问这话,与这客官身死之事又有个甚么关系?”
甄媱君并不理会云纤,但凝玉楼不放。玉楼被逼无奈,咬了唇:“不就是……不就是那档子事……还能有个甚么出格于众的。”
甄媱君笑了一笑:“我就明白说了吧,你跟这恩客欢好之时,可会真的觉得快活?或者说,你这恩客可有甚么床帏间的法子能叫你快活?”此话一出,一片哗然,还不等玉楼云纤反应,乌兰图雅天旋地转,扶了额,恨不能干脆被雷劈昏得好,跳脚低吼:“大人!”
甄媱君并不觉不妥,脸色一变,语气重了两分:“真像个麻雀一样,半刻都不消停,再吵来闹去,就把你扔在这窑子里不带回去了!”才叫那乌兰图雅含恨住嘴。
再望玉楼,已是满脸泪水,隔了半会儿,方是哽道:“奴家薄命一条,贱卖青春,摧残身子,不过是为谋一口饭吃,与客人之间的交易全为钱银,与街头的贩夫走卒,乞丐讨食的无异,哪来什么快活。”
边上众人听得不免生出恻隐,本看玉楼宛如看杀人嫌凶,现下却纷纷软和下来。那布衣小厮早已听不下去,扑上前来护住玉楼,死死剜住甄媱君,眼神阴鸷得紧,宛如瞧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周泰贤已下楼来,附于甄媱君耳边,低语了一通。甄媱君眉目一沉,一拍桌案,朝那玉楼道:“你不快活,那客人每回却是快活得□,这一回终是如愿以偿,你莫要妄自菲薄,你们玩的花样,倒是厉害得很,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
话一出,玉楼一下子瘫软在地,那小厮却怒气冲天,一指玉楼:“大人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咱们这些蚁民,难不成就活该受你们这些贵人的言语糟蹋?她再蠢,也不会将自己的客人害在自个儿的地皮上!”
几名被限足,半日出不去的嫖客怕这青楼形状曝露于人前,没了脸,只想快些脱身,亦是趁机发难,跟了起哄:“命案天天都不差,也不稀奇,要抓人,要判案,将人带回衙门去慢慢查细细问,何必连累了咱们,把咱们都个个拘禁起来耗时光!”
举座喧嚣,抱怨不止,甄媱君并不慌乱,只望向那小厮:“你喊得震天,也不表示你可怜有理,楼上那没了声响的人,虽无嘴说话,也不代表是个清白无辜的,你吵吵嚷嚷,以为能转移视听,却只会叫人愈发侧目,法网恢恢,这世上已发生过的事,想盖也是难得盖住。”
那小厮闻言,面上一颤,再不言语,牙齿却是咬得入肉,愈发地紧。玉楼一听,脸色又白了两分,身子连连打晃儿,立都立不稳,云纤将她搂紧,又举了帕子予她擦去脸上早分不清泪亦或汗的垢痕。
甄媱君瞥一眼玉楼与云纤二人,又转向那些不安分的嫖客,举起一根指儿,朝上指了一指:“普通人命在你们眼里,自然不稀奇,可楼上那个人,身份却比你们还要贵重个百倍,你们说,能不能关你们?”
众人闻言,前后一想,寻常命案至多付与京兆府衙由上都令处理,这一回非但是封店锁人,更是大宗正府亲自派人来,顿晓事态不一般,亦是纷纷噤了声。
那玉楼晓得面前人已查到些痕迹,又听闻这客人身份竟比当场这些官爷富户犹要尊贵,再不敢多隐瞒,只得哭诉出实情。
原那恩客面上衣冠楚楚,温文尔雅,床帏间的嗜好却是不同一般,几回下来便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后听他事后舒坦聊起,才晓得他原先寻过别家姑娘,但个个都受不得,宁可不挣他这钱也得保住一条性命,直到遇着自己,竟是个十分耐得住苦楚的,自是欣喜过望。
玉楼又岂愿捱那皮肉苦痛,奈何年龄已大,近年一直在走下坡路,成日受妈妈小瞧,连婢子都看不大起,又不曾有幸找到个带自己脱离苦海的良人,只得生生熬着。复过些日,这客人带来些黄白物,竟是些淬炼过的丹药,每回欢好前夕,服食数粒,床帏间便愈发生猛,一趟下来,活活能够将玉楼折腾去半条命,这才晓得那恩客一直沉迷于炼丹升仙之术,寻妓御宠,也是为将女体当做采阴补阳的鼎器,如今得了个禁得住长期采撷的,岂会轻易放过自己,不消多日,更特地叫人暗中送了一把禅椅来,权将这同甘坊的牡丹厢,当做自己个儿得道成仙的地方。
玉楼悔之晚矣,想要拒客只怕妈妈那边不依,事已至此再告诉别人,又怕遭人取笑嘲讽自己被当做炼丹容器,只忍了又忍,不消几日便是形销骨立,十分鹅鹅鹅饿鹅鹅鹅饿鹅鹅鹅憔悴,幸亏有个好姐妹云纤时时贴心陪着,方能挺下去。
昨夜那客上门来,又带了些锻匣盛的小红丸,原是受方士所赠,说是将此物置于女阴内再行床事,必金枪不倒,久交难泄,至大程度榨取所需。玉楼实拗不过,只好依言行事。那客兴起,将其抱了禅椅内行个羊油倒浇,不足一刻钟,玉楼已是承受不得,只觉体内被那丹药烫得疼痛欲裂,仿似着了火,复过两刻,那红丸愈来愈热,竟散出浓烈香味,绕在房间内经久不驱,又见他分明尽是疲态,脸色渐而惨白,下头却是愈战愈勇,那物仿若自动收缩,再停不下来,顿感不妙,还不曾将他推开去,这客已让柔柔弱弱热热热热热热让是口吐白沫,浑身一个猛烈颤栗,大泄之下,死在了禅椅之内。
玉楼见甫才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死在自己闺中,岂不吓得魂飞魄散,想着这人横死于此,自个儿横竖都脱不了干系,平日从来不曾予众人提过这羞惭之事,如今就是千百张口也说不清楚,故此将那药丸由体内挖出,顺手埋入盆栽里的泥土中,又趁破晓时分,坊内众人酣眠最深时,将那尸首拖至屋外西楼梯拐角,将他头颅碰地而去,念着众人都能当这客人是夜间下楼,不慎摔亡。回了房间,再一一抹净残留痕迹,不想唯一难测的是,那丹药于体内受了震动潮热,随了情液溶了些许,那朱砂之色宛如彩绘的颜料,尤其的顽固,滴进木头里,也难得完全擦得干净,恁大一




、65重回故土

朱氏着装颜色比国公夫人浅佻一些,却也是仅低一级的绣金圆领袍;本就生得白皙圆润;丰盈娇媚;今日妆发又格外浓艳,在场女眷中,姿色实在算是一等一的。按她份位;这样的宴请本来是不出席的;却因亲生子携浩荡皇恩,身负重托,非但出席了饯别宴;更是随着国公夫人坐在了兀良合真手边,这种荣耀自打嫁入了国公府,还是头一次;可朱氏无论如何也是笑不出来。
国公夫人见朱氏身披华丽,着装美艳,神情却一个劲儿恍惚,怕她在众人面前丢了仪态,失了国公府的面子,把她唤过来训:“将脸拉平了。你虽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却不比这府上别的孩子差,还有什么不高兴的,这次立功回来,再与那满楚古得家的女儿定个好日子,这一辈子的大事,便都差不多了了,你这一个真心实意喜欢的女子。”
朱氏听岔了意思,低叨:“小媱君实则与阿昶一眼倒也匹配,与阿昶年龄相近,青梅竹马,感情十分的好,妾身看她倒也是甘愿的。”
国公夫人见她执迷,惯常恬淡的容色竟是泛出些冷笑:“小妮子甘愿,你儿子甘愿,可总得还有别人甘愿,再过会儿,你怕是就知道为什么可笑了。”说着,循过去,望了座下右手边条桌后头的甄媱君,见她换了女装,耷拉着头颅,双手放于桌帘子下的腿儿上,正襟危坐。
昔日不察觉,打从知道夫君心意,国公夫人却是生了记挂,这边看去,果真还是个俏丽的美娇娥,胜在正值岁月之初,纵在朦朦长夜,也是一颗翡翠明珠,亮人的眼目,男人哪有不喜欢的,看着看着,不觉发了感慨,虽不至呷酸,见她颜色稚嫩,不过才十几而已,到底还是叹了口气,再想着丈夫在宴中已作好的打算,愈发是心头喟然。
朱氏被国公夫人弄得一头雾水,也不敢再多问。卫昶在席下左手端坐,见娘亲与夫人在上头一边窸窣,一边不时望甄媱君几眼,心内愈发已是拿好了主意。待御宴过半,诸人饮得俱酣,耳热之余,不由唤乐工暂抛乐器,在席间畅聊,末了又频频预祝卫昶伐净乱党,早日凯旋。卫昶端馔笑对,虽喝得面红脖子粗,却是口齿清晰,风仪不减,一一妥答。
甄媱君坐在他对面看得生奇,卫昶对黄汤兴致不大,就算出席公宴也不至于这样没节制,今日却是喝得上了头,很有几分醉意,举手抬足分明添了轻浮气,只靠意志牵制,犹是觞饮不止,调笑依旧,跟平时绝对不大一样,遥望过去想要予他丢个眼色,偏他的脸就是不转过来,全无一点灵犀相应,想着,甄媱君捏了案桌红绸布角,一跺脚尖,咬了嘴巴小声轻斥:“喝不死你这个小白脸。”
席上兀良合真将甄媱君这女儿家小动作尽收了眼底,浮了两分难察笑意,看似心情极好,一手拍于大腿上,来回抚了两通,笑毕却又是不易察觉喟了一声。
这么大一口气叹的,国公夫人岂能听不到,将丈夫行径默默瞧了入目,瞟了朱氏一眼,朱氏突的明朗几分,心口突突一跳,有讲不出的怪异,半刻讲不出话来。
兀良合真见时辰差不多了,嗓门一动,私客袍友便一一静下来,待主家发话。
讲了两句感客临门,皇恩眷顾的谢词,兀良合真便住了嘴。朱氏见他眼神直落了甄媱君身上,当着众多人的面,停滞许久,方开口:“今日宴客,一来是圣上慈威,为犬子送行,二来正好也是趁这好光阴,想宣布件喜事,叫诸位权当个佐证旁听。”
一名与兀良合真平日交情匪浅的于宴达官讨好侃道:“国公爷得圣上眷顾深重,位高权重,满门豪杰,几位夫人亦是贤惠雍容,儿孙繁茂,这世间,对国公爷来讲还能有什么喜事,真是叫人难得想出几件。”诸客见兀良合真且凝不语,惟身边一左一右两名夫人略黑了脸色,看似并不大好看,都是些老狐狸,多想想,岂能想不透,灵光一闪,却都不敢吱声,偏偏兀良合真一名铁杆儿属下喝得振奋,大了舌头当了出头鸟:“自古喜事无非就是大小登科,国公爷位极人臣,总不成是又有花烛之喜了罢。”话一说完,便见台上的兀良合真面一动,等的就是这个,正中下怀,甫欲开口,却见席内啪的一身,今日这御赐私宴的主角已是站起了身,因饮了不少酒,怕是有些站立不稳,带得周边哗啦一响,把手边的一个空凳子都绊倒在地,家奴忙不迭上前去扶好摆正。
众人本是全神贯注听柱国公发话,现下注意力俱被卫昶引走,统统侧过脑袋,见他走出案后,径直行到对面,竟一把将甄媱君拉了出来:“这样的喜事,难不成还要我额祈格亲开尊口,先替你说了?媱君姐姐未免不懂礼数了些。”
兀良合真说出有喜相告时,甄媱君虽已觉察不对头,到底并没想得这样深,如今也是木愣,一下子没曾反应过来:“什么喜事……什么礼数。”卫昶将她腕子一拉,牵了至庭央,不过几步,却因醉意有些踉跄,拉得甄媱君也是步履不稳,几次想甩了他手,却觉他手指冷硬,掐得极深,竟像是嵌进了皮肉一般。
卫昶一站停;高声道:“媱君姐姐虽为中原汉人,寄居上都国公府已有近十载,又乃癸巳年女科进士,久来已视瓦剌为故土,更如鄙府兄弟姊妹的手足一般,从来不分里外,向来总说心中有愧,不知怎么方能报效培育之恩,如今既已入仕,总算是报答了朝廷那一盅,便只余下我额祈格这边了,今日这喜事,自然是,想要将额祈格认作义父,以图后世名正言顺地报答反哺之恩。”
此话一出,席上主家三人皆是怔异,席下骤时议论纷纭,却净是笑语畅言,方才那友人臣子哈哈道:“原是国公爷意欲多认一名娇女,倒也确是个喜事,恭喜,贺喜。”卫昶望一眼甄媱君:“怎么,还不说个话?莫非还不愿意?”甄媱君连忙抱了袖子,俯下躯去,朝兀良合真道:“阿昶所言,恰是媱君所思,这些年国公爷向来待媱君如女儿一般,媱君一直也想得个名分好生侍奉孝敬国公爷,无奈害怕高攀,迟迟不敢说,今日正好厚颜剖出肺腑心思,还望国公爷成全,媱君……从今往后,必事事孝奉于义父之前。”
兀良合真面色已乌云蔽日,却是不动声色,就手握了案上琼馔,捏得发震,看得旁边的朱氏发颤,纵不贴近,已能听见老爷的指骨在咯咯作响,着实已经气得不浅,想自己的这名儿子同院内其他两房的孩儿一样,自幼最敬父威,为了一个甄媱君,却是两次直面相迎,一次为着小妞初潮恳父请御医,这一回,竟是不留情面地将兀良合真的心意打了回马枪,当了这么多臣属与家人的面,话已是说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是兀良合真再是喜爱那丫头,这份收入房中纳为己用的心思,怕也只成了春水一江,愈想愈是心惊,朝下面的儿子蹙眉低斥一声:“撒什么酒疯,胡闹!”又敛色朝兀良合真哀恳:“爷千万莫怪,阿昶喝多了。”
一个酒嗝上喉,卫昶面色似又染红了几层:“儿子今日确喝得多了,”又朝甄媱君道:“那接下来,就由媱君姐姐自行做主了。”说了便将过来搀的家奴一搭,晃着两条长腿回了条桌后。
甄媱君呆了片刻,腰身一弯,立时趴伏于地:“还望义父成全媱君尽孝心。”
兀良合真将翡翠馔往桌面上一磕:“义父?好个义父啊!”牙关已在碰撞,眉目依旧从容。席中诸人只瞧得那柱国公浓眉起伏,唇际含了笑,似是并无不好,但听他说话,又是十分怪异,一时听不出名堂,看不出喜恶,也不晓得是继续恭贺,还是如何是好,皆是僵在当场。
正是冷场,国公夫人瞥了一眼府中主内务的长随。老家奴反应极快,忙是唤人予客人一一满酒,又令舞起曲出,才是暂且消了难堪局面。
夫人两条眉一动,笑道:“今日太过匆忙,诸位与我家国公爷俱是酒劲上头的人,遇着个喜事便忙不迭要说,却不知拜来,抹了一把汗,再不多提半句。
一场宴下来,宾客由府上管家与家奴牵引,陆续一个劲儿恍惚,怕她在众人面前丢了仪态,失了国公府:“将脸拉平了。你虽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却不比这府上别的孩子差,还有什么不高兴的,这次立功回来,再与那满了国公府,院中只余空馔净盘,恁的寂清,兀良合真并不回屋,只叫家奴将甄媱君强行送回院内,也不准其他人离场。
国公夫人毫不惊讶,半倚了大圈椅内,边是憩着,边是半垂眼瞧着。朱氏比不得夫人一分的沉稳,早起了不祥之兆,待四面安静下来,见兀良合真脸色艳,神情却一个劲儿恍惚,怕她在众人面前丢了仪态,失了国公府的面子,把她唤过来训:“将脸拉平了。你虽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却不比这府上别的孩子差,还有什么不高兴的,这次立功吞吞吐吐回来,再与那满黑得难看,已慌乱不堪。
卫昶犹自红脸耳赤,在位子里轻甩开家奴的手臂搀扶,抱袖上前,语意混沌,却竟是略带几分盈笑:“额祈格——”话没说完,兀良合真大大变了脸色,冲下两级阶,开声怒道:“好啊,好啊,当众逼你自己老子啊!”说完便扬起手来,一个耳光毫不吝啬力气地摔到他半边脸上,啪一声的蛮力,刺得在场众人心肉一跳,一见那少爷,本就有几分醉酒无力,已被主子打得退后半丈多远,好歹不曾摔倒,一站定,嘴唇却破了一半,血丝滚到了下颚。
卫昶食指一勾,抹去血迹,原是佝偻的身子挺直了几寸,朝前走了几步,迎过去。朱氏脑袋一炸,跑过去抱了儿子阻在半途,又转头朝兀良合真道:“阿昶是喝醉了……阿昶是喝醉了。”
兀良合真从不见儿子这样忤逆过,自小到大,府上哪个孩子不深惧父威,这名儿子对着自己,从来都是低头称臣,现下竟是反到这个地步,再见他毫无悔意,反是挑衅与得逞的姿态,哪里还能平得下心怒,几大步追过来,正欲再打,却听背后传来夫人声音:“事已至此,满朝明日都晓得小媱君是国公府上新收义女,老爷纵是将阿昶打死,又有何用呢。”
兀良合真素来尊敬原配,现下却是怒发冲冠,听不进半句,稍一犹豫,又是气急复卷,抬脚要去踢这忤逆子,朱氏惊呼一声,欲要用身子护住儿子,却被卫昶推了一边,抬面扬眉,竟是一派悉听尊便。
那国公夫人冷哼一声,唤了一声手边家奴的名字。
那家奴正是看这后院责罚看得心惊,猛一听夫人,连忙“啊”了一声。
国公夫人淡然吩咐:“你去把家中的惩戒棍拿来,既然老爷要打,干脆打个痛快,打到死为止,这样一巴掌一腿的,打一夜,怕是也消不了老爷的心头恨,还是那粗铁棍好,一两回下去,便直接送这不孝子归西,明日直接挂了丧幡出去,就说我国公府刚是认了个义女,便又失了个亲子,然后再找人去扑灭外头的那些非议猜测同流言蜚语。”
兀良合真被妻子一席话说得冷静下来,虽余恨不消,到底还是免了动粗,拂了袖便离了庭院。朱氏双泪长流,捂嘴恸哭,趴了国公夫人面前:“多谢大姐,多谢大姐。”
卫昶走过去搀起娘亲,拢了敞袖,朝夫人跪下,嘴角已是肿得翻起,说话含糊不清:“阿昶多谢母亲大人出言维护。”卫昶尚记挂着未婚夫那档子事,私下拉了乌兰图雅询,那丫头早得了甄媱君的嘱,嘴巴硬得像顽石,难得撬开一分半毫。这日在天井内又逮了个正着,甄媱君扭头欲走,卫昶急得不行,展臂就挡:“你究竟要怎样,难不成还真怪我扣了你那么一点月钱?”
甄媱君手伸过去一摊:“那你还钱!”
卫昶顺一顺衣领盘扣,咳了两通:“扣都扣了,哪有还回去的道理,于法不合啊,若说罚错了,我好歹是个官长,日后怎么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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