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卿:凤为凰 作者:予女-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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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极尽恩宠。然，她却是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脸。究竟是凌杰，还是……
晨曦的光晕缓缓地照射进阁子窗来。凌匀昭全身如散架一般，酸痛无比。她睁开眸子，环顾四周，竟然是自己的房间！
何时、怎么回的凌府？！她倏地坐起身来。打量着自己周身的衣袍，摸着自己的怀里完好无损紧密缠绕的束带，她头痛地想起了与银皮发生的一切。那是，在郊外啊！在茂密的树叶已然掉光的树林里！
“公子，您起身了么？”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以及稍稍急切地声音。
“小水，等我一会，即刻就好！”她慌乱地起身，穿上长靴站立起身的时候，环顾四周，“这竟是我的衣袍！那采花贼竟然亲自为我换上了衣袍！”她的面颊瞬时火烧火燎。
推开门扉，倒是把小水惊到，“小水，我何时回得府？”
小水笑道，“公子定是自己回来的，难不成是被别人送回府的么？小水可没有那本事呢。”
凌匀昭只觉得面颊一红。
“小水，在公子面前也变得贫嘴了！”一声低喝传来。
“王伯，小水是许久未见公子了嘛！”小水看着来人，低眉顺首地嘟囔一句。
王客横眉肃穆，背着手，“去为公子准备膳食！”
“是。”小水应声而退。
“王伯。”
“匀昭，昨晚你为何偷偷回府，若不是我见你房内亮着灯，还以为凌府里进了贼！”
凌匀昭的神色又是尴尬地一僵。
“额，王伯，近几日云城上下可有议论？”
“人人惶恐不安，柳春苑的头牌砸了场子，且招来了一群黑衣刺客，露天场上鲜血横飞……”王客的眼神一顿，凌厉地看着她，“那晚，公子可是与八皇子在一起？刺客要刺杀的人，是皇家的人？！”
“嗯，王伯，我饿了，先去用膳。”她内心里忽地不想再提那日之事，那妖媚女人的行径。且愈来愈觉得，王客的神色与说话的语气，感觉很奇怪。以往的他，待自己如已出，他们之间也是极尽亲密的，然……
“公子，公子！”小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宫里宣召大人来了！”
“哦？速去前厅迎候！”她的心里一沉。康皇醒来了？精神恢复了？忆起之前的事了，会不会像康泰安所说，牵连自己？！
只见两个身材单薄的男子已经来至府院里。凌匀昭等人施礼道，“不知宣召大人前来，让您久等了。”
眼前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一脸肃穆，“奉皇上口谕，特命凌匀昭进殿面圣！”
“呃？”听着熟悉的女声响起，她抬头，便瞧见许久不见的泰琪儿正笑眯眯地瞧着自己。
“凌匀昭！”泰琪儿大声吵嚷着，跳跃着上前，一把扑进了她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脖颈。
身后的小水和芙蓉捂着嘴窃窃私语。
“琪儿公主？！”她的脖颈一时被勒得紧，喘不过起来，面颊瞬时红润异常。“你……那日，没事吧？”她趁机推开她的手臂，上下打量她。
泰琪儿脸色羞赧得一红，“没事，心里想着匀昭，怎么会有事呢？”继而抱着臂，唇角嘟囔起来，“就是那对狗男女，胆敢欺负本公主，本公主定饶不了他们！”
“他们，是谁？”凌匀昭顺势问道，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明了。


、第二卷　第五十一章　公于世

51、公于世两队侍卫紧跟其后，护着泰琪儿的香车宝马，踽踽而行。凌匀昭坐在里面，闭着眸子，静心休养。耳畔却不时传来泰琪儿无比雀跃的娇声细语，以及与芙蓉之间的嬉戏。她原本是要骑马而来，竟是拧不过琪儿公主的“盛情邀请”。
“匀昭，你很累么？睡着了么？”
见她没有回答，“芙蓉，看看天色。是何时辰了？”
“公主，天色尚早呢，从凌府里出来，才不过半个时辰。外面虽是极冷，但是这日头还不错。”芙蓉回答。
泰琪儿掀开帷幔，抬头看了看淡淡的天宇，有几缕虚无的白云，缓缓地飘着。阿男那个妖媚女人失踪了，凌匀昭是不是还在担心呢？！一抹失落之色尽显眼底。
“公主，可知皇上为何召见我？”耳畔传来凌匀昭低低地声音，把她的思绪从胡思乱想之中拉了回来，她的面颊倏地一红，“我也不得而知，听九哥说，父皇是要加封你，护驾有功。”
“皇上遇刺的事情，在云城传开了？！”
“这倒没有，来的路上，我特意让芙蓉打探了一下，百姓只知是柳春苑的阿男姑娘在开露天场时遇到了刺客，而且阿男姑娘也莫名失踪，本是寻乐的场子，竟是变成了杀戮场。”
“未能保护好皇上，匀昭实在有愧。”
“你可别这么说，父皇和兄长们，都在极力称赞你呢！”
“百姓都说，幸好被刺的人毫发无伤，因着有行侠仗义的大英雄，出手相救呢！”芙蓉接着说道，“凌公子，你如今可成了云城上下尊崇的大英雄呢！与我们公主呀，可是天作之合，举世绝配！”
“芙蓉！”泰琪儿羞红了脸，将芙蓉的耳朵一把揪了起来，娇嗔道，“死丫头，谁准你多嘴了？！”
“公主，公主！饶了芙蓉吧！”
“咳咳……”
凌匀昭尴尬无比。得找个好时机，向泰琪儿坦白吧！这般下去，怕是这辈子欠她的情谊，永远也无法还清了。
“你方才这般没精神，原是生病了？！”
“没……”她的轻咳竟然停不下来了！捂住唇角，面颊因着激烈的咳而羞红无比。
一方绣着鸳鸯的素帕，递到她的眸前，带着淡雅的芳香。
车轮辘辘，吱吱嘎嘎地唱着小调，不时，马车驶进了辉煌而高大的闱墙之内。皇宫里俨然有序，侍卫森严。凌匀昭下了马车，回身，看着正在掀开幕帘的泰琪儿，伸开了手掌。
她缓缓地递上了自己的手，被握着的时候，期待已久的内心，竟然少了一些感觉。她忽略掉，面露喜色。
“有劳。”
“公主，您何时这番注意礼节了？”身后的芙蓉揶揄道。
“芙蓉，今晚罚你睡地铺！”她瞪了芙蓉一眼，转身跟在了凌匀昭背后，竟是没有注意到她已然顿住的身子，差一点撞了上去。
“公主，不要啊——”芙蓉低声法抗，却立即噤了声，“参见八皇子！”
“参见八皇子！”凌匀昭回身。
“八哥。”
“十一妹，你先回父皇的寝宫，我与匀昭还有要事商谈。”康泰安负手而立，器宇轩昂，横眉肃穆，冷面如常。
泰琪儿一撅嘴，拉着康泰安的胳膊，“那八哥，你可要速速说完哦，我还想请匀昭去我那里看我新学来的刺绣呢。”
“好。”
“芙蓉，我们先去。”
“是，公主。”
“你们都退下吧。”他一挥袖袍，宽大的袍子带起一股颇为凉意的风。上前一步，紧紧地盯着凌匀昭的眼眸，“你要做好准备。”
她一怔，“因何做准备？”难不成，康皇另有目的？！
“父皇要给你，赐婚。”
目眦尽裂。
“什……什么？！”惊愕的，不止是康泰安，他的身侧，忽地冒出了一个人影来，将凌匀昭的震惊惊叫了出声。
“九弟，你为何这般吃惊？父皇为凌匀昭赐婚，不是很好么？这也算是对逝去的凌将军，一个交代。”他转眸，看着惊异无比的康泰平，康皇被刺的那一瞬间，他看到的，究竟是康泰平的身影，还是其他人的？！
他宁愿选择其他人。
“父皇要把琪儿赐予你。”他回眸，继续盯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凌匀昭。
“不成，万万使不得！父皇，怎么可能想到要为她赐婚？这是谁的主意？”康泰平眉目凛冽，神色有些抓狂。他一把抓过凌匀昭的手臂，用自己的身子护住。
“你只顾游山玩水，父皇遇刺之时，你在哪里？！”康泰安愤恨出声，手掌紧紧地揪着康泰平胸前的衣襟，狠狠地瞪着他！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微微打着颤。
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只见他缓缓松开自己的衣襟。
“九弟不会武，我倒是忘记了。”他说得云淡风轻。“匀昭，你是，真心要娶琪儿？！”
她的眸子低得很。两个道眸光齐齐地射向他，却是看不清她的眸色。
“我是什么模样，想必，两位皇子都已然心知肚明。”她忽地抬起头来，眸色锃亮，充满决绝的神采。“我定会回禀皇上，我凌匀昭，另有真身。”
两人相视一眼，虽是近在迟迟，却有天涯之感。似，对方已不是当初，那纯粹挚深的兄弟。然，二人听到后话，竟是异口同声！
“你疯了？！”
凌匀昭自己的手臂，被身旁的两位，紧紧地抓住，她苦涩地笑着，差一点笑出了泪花。
“那可是欺君之罪！不到最后一步，你不能贸然昭告天下！不然……”
“不然头颅落地，是么？”她扭头看向康泰平，“我无惧无畏。”
“匀昭，我会帮你，再想他法罢！”康泰安凝眉，“你是不知，宣你觐见，为你赐婚，都是太子的主意！且，父皇原本就对你……念念不忘！若不是琪儿甚讨他的欢喜，他是有可能让你沦为……”他没有说下去。
“皇上不是已然重伤了么？痊愈了？”
“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然，我怀疑他的身体，另有隐情。”
“只要龙体健康安，便好。”她抽出了被握着的两只手臂，神色无常，“我这就进殿面圣。”
“匀昭！慢！”
“凌匀昭！”
康泰安与康泰平相视，继而紧跟随在她的身后，“终究是别无他法了？！”
“别无他法。”
“不然，我向父皇承认对男人的癖好，向他，讨了你。”康泰平语速先快后慢，说完，便觉得两道眸刃驶来。
“我会向皇上请罪。”凌匀昭视线远远地凝视着那金銮大殿，金光闪烁，宛若瞳日，“借机问清楚，关于琉璃的事。若皇上仍念旧情，便会绕匀昭一命；若是不念，待一切水落石出，匀昭也甘求一死！”


、第二卷　第五十二章　奖与惩　上

52、奖与惩上康皇的寝宫，极尽奢华。说起奢华来，安琼府有过之而无不及，然，与之相比，还是逊了一筹。只见室内帷幔闪着金光，镶嵌着浓郁细密的黑珍珠，流光溢彩；桌木案几，笔墨纸砚，极尽上品中的上品；四维皆是各地进贡的金银玉器，修饰物什。凌匀昭待在寝宫庭前，等着宣召。身侧的二人，陪她等候。
诚然，她的内心里，至少还存留着一股温暖。不管身旁的人，究竟是何身份，有怎样的过去，怎样的未来，在此刻，能在她的身侧，决意护着她，纵使不能天荒地老，纵使不能海枯石烂，纵使那不是男女之爱，好似这般手足之情，她也，心满意足。
“宣八皇子康泰安、九皇子康泰平、副将凌匀昭，进宫面圣！”宣召侍卫喊完话，便有小侍卫弓着身子，在前面引路。
其实，他们用不着与自己一起召宣。
康胤半倚在金黄的床榻之上，帷幔遮掩着一侧。床榻前，太子康泰永于一旁坐榻上，见来人，回眸睥睨。凌匀昭跪地施礼，见这番情景，暗想情形，不过如此。
她的唇角微抿，这位“神灵”，可不像康泰安康泰平那般，好对付。
“儿臣给父皇请安！”
“属下凌匀昭，参见皇上！”
本是眯着眸子假寐的康皇，听得那略微细腻的声音，听见“凌匀昭”的名字，倏地睁开了眸，他半倚着的身子，忽地向前伸着，轻挥手臂，视线便定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凌匀昭。
三人遂起了身。
“你，就是琉……凌杰的儿子？”他的声音还透露着些许微弱。
“是。”她低眉顺眼地回答。
“听安儿说，那日也是你救了朕？”
“回皇上，属下未曾将刺客缉拿，且让皇上龙体欠安，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继而跪地。
“你护驾有功，理应赏你。起来吧。”
“谢皇上。”
“你把头抬起来，让朕看看你的脸。”
“是。”她缓缓地抬起了眸，与康胤正视。只觉得他的面颊红润，病情尚未痊愈，有些虚弱，然，他的眸子炯炯有神，似乎精神矍铄。
一时，众人噤了声。康胤灼热的眸光却一直停留在她的面颊处，久久不能回过神，眸子忍不住有了些许晶莹，那般温柔，那般迷恋。
“像……真像呵……琉璃，朕终于等到见你的那一天了！”他喃喃着，继而眸内的目光凌厉起来，那般愤恨，那般哀怨，仿佛要把她千刀万剐，都不得解心头之恨！
“父皇，父皇！”康泰永的坐塌离他最近，他轻轻地唤着，“琉璃来看父皇了，父皇甚是开心吧？”
“七哥！”
“太子！父皇好不容易有些清醒！”
“哦？你们这是阻止父皇与琉璃相见吗？！”他转身，站立起来，面色妄佞。
“统统闭嘴！你们给我滚出去！”康胤大喊一声，面色狰狞！
“父皇，您小心龙体！”康泰安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
“他不是琉璃，朕识得他！是他救了朕！”他重重地喘着，急速地说道，继而抚了抚胸口，只觉得胸前似乎要撕开一般，侵蚀着他的心脏。
“他是琉璃的孩子。”康泰平安安静静地出声道。
“呵呵，琉璃的孩子！果真与她长得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琉璃当年，为何要逃开他，为何要隐匿起来，又为何要，嫁与凌杰？！
他坐起身来，康泰永又在他的背后放了靠枕。歇了一会，稳了稳情绪，继而说道，“既然是琉璃和凌杰的孩子，且凌杰为国捐躯，而朕最心疼的十一公主，也青睐与你。这也算是，你与皇家的渊源，颇深了。罢了，我便将十一公主，许配与你，作为奖赏。”
凌匀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倒是把康胤一惊。
“请皇上收回成命！属下有欺君犯上之罪！”
“放肆！”康胤见她跪地回拒，只感觉毫无尊严可言，“凌匀昭，你让朕收回成命？！”
康泰安立即跪在地上，“请父皇息怒，凌匀昭确实有难言之隐，而非抗旨不尊！”
“难言之隐？被父皇赐婚，封为驸马，且又有军职在身，这些光宗耀祖的事，难道不是普天之下的公子哥儿，求之不得的？！”康泰永嘲讽道，“依我看，这可是凌杰上辈子积德换来的子孙封荫之功罢！”
“欺君犯上？！难言之隐？！凌匀昭，你不喜欢琪儿？还是另有心上人？！那倒也无妨，等你娶了琪儿之后，朕准你可再纳一妾，如何？！”
“回皇上，匀昭并非不喜欢琪儿公主，只是匀昭实在是难以……”未待她说完，便有一道更加激烈愤恨地声音袭来！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执意抗旨不尊，那番，你便会人头落地！”
“父皇，请听凌匀昭把话说完罢！”康泰平也跪在地上。
“你们这是何意？！凌匀昭，你胆敢拉拢八弟九弟，一起护着你违抗圣旨？！真是反了！”康泰永一脸得意，奸佞，所有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父皇！此番情形，看来八弟九弟，都被这凌匀昭所迷惑、鬼迷心窍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康胤面色铁青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康泰安与康泰平，听得康泰永的话，眉头紧紧地皱着！“凌匀昭，想不到你，竟与那个贱女人一样！”
“皇上，凌匀昭是凌匀昭，琉璃是匀昭的娘亲，您与她有何恩怨，匀昭不得而知！但请您听属下把话讲完，之后是杀是刮，随您处置！”凌匀昭眸色愤恨，凭什么一口一个贱女人？！当年莫不是你风流在外，又怎会招惹那般多的风流债？！把责任推卸于别人，这就是统治天下的英武圣上？！
“凌匀昭！”
“匀昭！”
身侧的二人，似乎紧张得很，又似，难以阻拦。这般情形，只能愤愤地盯着康泰永那阴鸷的嘴脸，竟是，中了他的圈套？！
“好！你说！说完之后，朕便再处置你！”
凌匀昭唇角轻勾，看了一眼左右，面颊因着方才的愤恨而红晕，她徐徐说道，“匀昭不能娶琪儿公主，因着有难言之隐，匀昭另有真身！”
“另有真身？！”康泰永的眸子一闪。
“我本是女儿身！”
“你……你说什么？！”康胤大惊失色，康泰永也猛然回眸，定定地盯着她。她身旁的二人，则是有些无奈的神情。
“大胆凌匀昭，你女扮男装，欺瞒众人，究竟有何企图？！”然，这欺君之罪，定了！康泰永微眯着眸子，口吻凛冽，面容阴鸷。


、第二卷　第五十三章　奖与惩　下

53、奖与罚下“呵呵。”凌匀昭唇齿轻笑，满目轻蔑，她跪在地上，身子轻轻地跟着发颤。“究竟是，皇上在审问我，还是太子在审问我？！”
“你！”康泰永忽地手掌做抓状袭向她，却被康泰安与康泰平二人一把按住了左右肩膀，他咆哮道，甩开他们的手臂，一跃而起，“你们干什么？！当着父皇的面，造反？！”
“够了！”康胤捂着胸口，只觉得胸前五脏六腑撕裂开一般疼痛，有什么东西似乎着急往上涌，他努力压制，面色苍白铁青，愤恨道，“滚！都给朕滚出去！”急促地喘息着，“再不滚，朕便将你们的头衔通通免去！”
“父皇！您息怒，儿臣即刻告退！”康泰安俯首，“恳请父皇饶了凌匀昭死罪！”
“是啊，父皇，不管怎样，凌匀昭毕竟护驾有功，父皇英明，请免她一死！”
“万万不能，父皇，凌匀昭这般隐匿，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是……”
“滚出去！”康胤咆哮道，“朕自有打算，还轮不到你们插言！”
凌匀昭看了看身侧的两人，泰然的眸光竟是那般让人安心。康泰安和康泰平看了她一眼，跪地施礼，“儿臣告退。”遂转身离去。
康泰永恶狠狠地瞪了凌匀昭一眼，“儿臣告退。”拂袖而去。
室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僵硬。凌匀昭仍旧跪在地上，眸子定定的，视线发直。康胤喘息仍旧急促，似乎有一股气息憋闷在胸口，不上不下。
一个晶莹的杯盏递到康胤面前。她承认，自己心软，心太软，他难不难受，与自己有甚关系？！她竟然爬到桌边，为他倒了一杯水。
他颤巍巍地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温热的茶水，如一股暖流，缓缓地在他的伤口处拂过，滋润了贫瘠的土地。
“你，竟然是女儿身，为何要掩饰？”他将手中的茶杯递与她的手里，示意她再来一杯。
凌匀昭继续双膝跪地，爬过去，斟酌了一杯，再次递过来。“小的时候，便是这般。”她看着他缓缓喝完，将茶杯放好。
“你起来吧。跟朕讲讲，小时候的事情。”
“谢皇上。”她抬起头，那俊秀的眉宇，挺翘的小鼻，樱唇轻启。“我一出生，身份便是男儿身。小的时候，也是这般长大的。那时，娘亲很疼爱我，然她从未表达出来。她对我要求严格，诗书五经，仁义礼信，无所不学。那时我喜欢练武，有一次在花园偷偷看王伯练剑，被她瞧见，狠狠地打了一顿，打完了又抱着我哭。”
“王伯，是谁？”
“凌府管家。爹事务繁忙，只有他最宠爱我。其实，我最爱听娘亲讲故事了，也不明白她为何不让我舞剑。”她淡淡地诉说着，似乎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呵呵。”他轻笑道，“朕知道为何。”当年，琉璃正是凭着一曲剑舞，赢得了自己的芳心。二人在梨花雨下，翩翩起舞的场景，恍如昨日，美好如梦如幻，记忆犹新。
“嗯？”她迟疑了一下，看到他期待的眼眸，继而说道，“娘亲病重之时，要我答应，这一世不碰剑，当时未曾有人在身边，我虽是许了诺，后娘亲去世，哀伤过度得了一场重病，病愈后便学了舞剑，以强身健体。”她低着眸子，看着腰间的驭雪剑，轻轻抚摸着，“我还是食言了。”
“皇上，您知道当年我娘的事情么？匀昭看得出来，您对我娘的感情，很是复杂。”
“琉璃曾经，是朕最挚爱的女人。”他缓缓开口，视线转至遥远的地方，“却也是伤害朕，最深的女人，是朕，最痛恨的女人！”
他的情绪，由甜蜜的回忆，转为凶恶的咬牙切齿。
“那……皇上与我娘亲，当年为何没能在一起？”她迟疑地问道，实则想问，你们当年，可有名有实？
“琉璃当年，背叛了朕。”他垂在床榻的手掌，忽地攥了起来，青筋暴涨。然，脸上的神色，依旧隐忍着，隐忍着不迁怒在凌匀昭身上。
“当年，朕还是皇子。为了与她在一起，朕甚至甘愿舍弃皇位，只为与之携手一生。谁知，她竟然在相约离开的夜晚，背叛了朕！与朕的死敌沆瀣一气！企图夺我河山！也是那时，我才明了，原来，琉璃竟是对方派过来的细作！”
“怎么可能？娘亲怎么可能是细作？！”凌匀昭大吃一惊，眉目因着吃惊而怔住！
“她后悔了，因为她以为自己彻底爱上了朕！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朕！那晚，便是她要预谋杀朕！”康胤笑了起来，似癫狂似狰狞，“她竟然舍不得对朕下手！真是无稽之谈！”
“可是……”
“后来，朕愈加狠戾，不仅将朕的死敌焚尸灭迹，还将那些余孽残党充军，发配边疆！呵呵。琉璃竟然苦苦求着我，说是怀上了朕的骨肉！”
凌匀昭心下又是一惊！“那……那个孩子……”
“朕怎么可能让她怀上孽种！朕便让人，生生地将那还未成形的孽障，引了出来！”他的面目狰狞无比，仿佛青面獠牙，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神色铁青的凌匀昭。
“什么？！”她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身手扶住了一侧的镶着腾云驾雾的龙纹的床木，稳住了身子。视线触及康胤，那双满是回忆里愤恨的眸子，怔怔地瞅着她，忽地亮了起来。
“您把自己的孩子，杀了？！”她颤抖着自己的唇，眉目惊愕。
“朕终是没有狠下心来。”他的眸子暗了暗，“许是天意，天意啊！”是天意，让他没有狠心，却是让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您为何没有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