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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茂侯门 作者:繁朵-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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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郎与李八郎齐齐道:“不成!”
“四哥,他到底想和你说什么?”李八郎满是疑惑的问。
卓昭节在旁眨了眨眼睛,也看住了李四郎,只是李四郎却摇了摇头,道:“回头再和你们说。”
这就是李三和李八可以回去问,但卓昭节就不能知道了。
卓昭节也不好奇——无非就是沈家的家务事罢了,能不能知道都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情,就朝李三郎和李八郎笑了笑,道:“李四哥都不怕,难为他还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两位世兄,咱们虽然从前有过节,却也没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我纵然不是连蝼蚁都舍不得踏死的人,总也不至于恶毒到为了那点儿过节要害人性命的地步罢?李御史的孙儿,我想就是王子皇孙,也断然没有说下死手就下死手的。”
李三郎和李八郎看着李四郎,半晌才道:“好。”
卓昭节带着他们出了陶轩,就见外头卓无忧和卓无忌绕着一株桃树追逐打闹,瞥见她出来,忙停下一起跑过来叫道:“七姑,咱们可以去其他地方玩了么?”
“看这一身的汗,慢点跑罢。”卓昭节俯身挨个给他们擦了脸,道,“去湖边走走,记住不许太靠近了水!”虽然说小孩子贪玩,这会答应了,回头指不定要出什么差错,但卓昭节与初秋、立秋等使女都是水性精熟,再说两个嫡亲侄儿可不是庶弟能比的,卓昭节并不怕领他们在湖边玩会出意外。
双生子一起点头,看了看李三郎和李八郎,却才想起来行礼问候,李三郎和李八郎对于卓昭节领着两个侄儿来帮沈丹古,心头着实恼怒,却碍着两家门第和畏惧宁摇碧,不敢发作,对卓无忧和卓无忌也有些冷淡,只淡淡应了一声。
卓无忧和卓无忌察觉出来,很是委屈的看着卓昭节,卓昭节笑着道:“你们这两位世叔,今儿有些累了。”
又叫初秋和立秋,“就去之前路过的凉亭,吃些果子罢。”
李三郎和李八郎反正是为了避开好让李四郎与沈丹古单独说事情,去哪里都无所谓,跟着卓昭节出了桃林,寻了附近靠湖的一个一半都支在湖面上的八角亭,四下里已经垂好了遮蔽蚊虫的薄绡,这园子天天都是有人打扫的,高秋和暮秋进去略擦了擦,便请了诸人入座。
坐下之后,阿梨就将一直挽着的食盒打开,里头放着游园时消遣的糕点蜜饯还有时果。
蜜饯大抵是江南带过来的,卓昭节见李三郎和李八郎神色沉郁,有心缓和下气氛,就笑着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一碟梅子,道:“这梅子两位世兄千万莫要轻易尝试,之前我说的晚了,好些人栽在这上头。”
李三郎和李八郎虽然不满卓昭节帮助沈丹古,但也不想和卓昭节真的结下仇,如今见她主动圆场,顿了一顿,李三郎就接了话,淡淡的道:“哦?区区梅子能栽什么?”
卓无忧和卓无忌正嚷着要乳母给他们冻酪里多放冰,闻言也好奇的看了过来,顿时眼睛一亮,道:“我知道我知道……”
卓昭节比个噤声的手势止住侄子,笑着道:“这些蜜饯都是从秣陵带过来的,秣陵城中的白府,是我二舅母的娘家,擅长腌制此物,其中我最爱的就是这种梅子。”
李八郎忍不住道:“所以卓娘子不喜旁人食此梅吗?”
“我哪有那么小气?”卓昭节看了他一眼,道,“再说这梅子我因为喜欢,来时带的可不少,但……”她见李八郎眉宇之间还带着隐隐的挑衅与嘲讽,不怀好意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世兄食上一枚就知道了!”
李三郎和李八郎狐疑的对望了一眼,这众目睽睽之下,这卓家小七娘总不至于做什么手脚吧?而且此刻也没长辈在,他们可不像李四郎那样识大体,若入口觉得不对,当场吐出来就是了。
这么想着,李三郎和李八郎各取了一枚,试探性的放进嘴里——下一刻,两个人直接整个吐出梅子——初秋和立秋早有准备,各斟了一盏稠稠的扶芳饮呈上,两个为了登门赔礼特别精心装扮的少年郎不顾风仪,一口气狂饮了七八盏扶芳饮,又各含了颗饴糖,这才缓过气来,再看卓昭节与卓无忧、卓无忌姑侄,只差没把鼻子气歪!
却见卓昭节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乐不可支道:“哈哈……看来两位世兄也不喜酸?这……哈哈……这梅子……哈……”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不全了,卓无忧和卓无忌各自咬着调羹也狂笑不已,幸灾乐祸的道:“两位世叔也上当了,咱们头一次见到七姑,七姑也是拿蜜饯给咱们吃,咱们看足足十几种,就问七姑最喜欢哪个,七姑说是这梅子,咱们吃了……结果……”
无良姑侄笑得直打跌……
第一百四十一章 梅子(下)
李三郎和李八郎气得脸色铁青,奈何跟前这三个,不说门第差距,卓昭节一个弱质纤纤的小娘子,卓无忧与卓无忌更是两个小孩子,还是在人家府里,难为还能动手吗?他们两个脾气再不好,到底也是要脸面的!
笑了好半晌,卓昭节好歹擦好了眼泪,止住笑声,没什么诚意的赔礼道:“两位世兄,我一时顽皮,两位可别恼我。”
李八郎恨恨瞥她一眼,怒道:“四哥几时能与沈丹古说完事情?”这侯府他完全待不下去了!
“这位世叔!”不知道是卓无忧还是卓无忌,似看出李八郎的恼怒,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眸子,忽然格格一笑,道,“世叔不必生气,其实七姑也没什么恶意,而且,七姑那儿这样的梅子不少,世叔们走时,何不也带上一些?”
李三郎和李八郎一皱眉,卓昭节惊讶的看了眼侄儿,笑嘻嘻的点头:“好歹几位世兄登门一趟,走时带些吃食也是应该的。”
这梅子酸得简直入口就能把满口好牙都酸掉了——真不知道这卓家小七娘到底是怎生个口味才会喜欢这样的蜜饯?
不过……
李三郎和李八郎赞许的看了眼跟前的孩童:“多谢小郎君慷慨。”
明明是我的梅子,怎么谢的是我侄儿?卓昭节心头暗笑,看来李三郎和李八郎还是恼着——她偏头叮嘱阿梨:“你回去取一坛来。”
“卓小七娘!”李八郎摸着下巴,看着梅子,忽然道,“这一碟也给咱们如何?”
卓昭节一眯眼,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笑着道:“好啊,不过我可什么都不会说。”
李八郎嘿嘿道:“多谢多谢,方才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不必小娘子你帮忙,咱们自己来!”
卓昭节叫初秋把梅子拿给李八郎,一起用起其他点心时果来,趁李三郎和李八郎商量着怎么骗沈丹古吃下梅子,她摸了摸身边的侄儿,低声道:“你是无忧?方才那主意怎么想出来的?”
“我是无忌。”卓无忌一本正经的道,“不过七姑,刚才出主意的是二哥无忧!”
“……”卓昭节再把卓无忧拉到身边,卓无忧咬了口糕点,小声道:“咱们吃了七姑给的梅子,两日都吃不得略硬的食物,后来就拿去给大哥,大哥听说是七姑最喜欢吃的一种蜜饯,直接拿起两个一把塞嘴里吞了,然后……哈哈!”
他没心没肺的笑道,“而且我是用无忌的身份去的,结果他被大哥追着打了好几次!”
卓昭节:…………
“无忌就没告诉无畏,是你假扮了他?”卓昭节无语的问。
卓无忧道:“那会无忌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挨打!”
看着就在旁边心平气和听着的卓无忌,卓昭节对这个侄儿怪同情的:“无忌怎么不问问清楚呢?”
卓无忌一脸无所谓,道:“大哥也不会真打我,不过是做做样子,我就懒得问了,想想也知道,多半是二哥假扮我去做了什么叫大哥发恼的事情,大哥不高兴,不是打我就是打二哥,我挨都挨了,何必再连累二哥被打?”
卓昭节正感动于这个侄儿小小年纪好一番友爱手足的情谊,不想卓无忧放下糕点,深深叹了口气,拉着卓昭节道:“七姑你看到了?这小子吃了这么多次亏还是死性不改,七姑你说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会有这样的三弟?”
“……”卓昭节暗吐一口血,简直不能相信卓无忧这小子无情无义到这种地步!?
不想卓无忧继续道,“其实大哥也和七姑一样根本就分不清楚我们谁是谁,只要我们一口咬定自己是无忧,大哥最讲道理,肯定会担心打错了人,最后结果定然是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这么好的主意我都跟他说过十几次了,他就是不肯听!”
卓无忌认真的看了眼兄弟,道:“你拿梅子骗大哥在前……”
“等一等!”卓无忧瞪眼道,“我几时骗过大哥?我说那梅子是七姑最爱吃的,我说错了么?七姑难道不是最喜欢吃那梅子?我只是没告诉大哥,七姑和咱们口味不一样罢了!”
“也对。”卓无忌严肃的想了片刻,这才点头道,“我弄错了,以为既然你骗了大哥,那叫大哥打上几顿出气也是应该的,不想却是大哥误会了。”
“着呀!”卓无忧趁机教导兄弟,道,“他是什么误会?分明就是他自己不对,考虑不周,没问清楚,又怎么能怪得了咱们?”
卓无忌心平气和的咽下点心,道:“回头我要去找大哥理论,让他给我赔礼。”
卓无忧不怀好意的道:“大哥好面子,定然不肯赔礼,依我说不如咱们再阴他……不对,是再给他点什么好玩的东西……”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讨论着,卓昭节和四周下人越听越是哭笑不得,正要教导上几句,就见不远处树后大步转过一行人,却是沈丹古与李四郎带着小厮并肩行来,两人此刻已经是一团和气,显然商谈十分的顺遂。
到了凉亭里,两边少不得又要见礼寒暄一番,李四郎还想找个机会和一直看沈丹古十万分不顺眼的李三郎、李八郎说下,让他们收敛些,不想看到沈丹古,李三郎和李八郎竟然露出了极为罕见的和善笑容,殷勤的推着一碟梅子到沈丹古跟前:“沈表弟来了?快尝尝这梅子,咱们方才试过,是极好的,特别厚颜跟卓家小娘子留了下来,专门给沈表弟的!”
沈丹古闻言一愣,李四郎看都不用看梅子就知道没好事,因为之前和沈丹古已经谈妥了条件,此刻就要代他阻拦,道:“既然是卓家小娘子的蜜饯,你们怎么好意思索要?”
李三郎见他帮沈丹古说话,不满道:“四弟你不不必罗嗦,卓娘子大方得紧,回头还要送一坛给我们的,这么一碟子,人家小娘子在这儿都没说话,你计较个什么?”
李八郎生怕沈丹古不肯,小心翼翼的捧到他面前,一口一个沈表弟,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迫着沈丹古吃下去了。
沈丹古看了眼卓昭节,卓昭节朝他作了个无奈的手势,却见沈丹古眼中笑意闪过,爽快的卷了卷袖子,道:“这蜜饯着实不错。”抬手拈了一个,丢进嘴里——
李三郎、李八郎、卓无忧、卓无忌,包括卓昭节,并一干下人,皆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但见沈丹古咀嚼几下,若无其事的吃了下去,随即心平气和的又拈起一颗,赞道:“酸脆可口,且能清心明性。”
他一口气吃了七八颗,别说饴糖,连盏扶芳饮都没要,摆明了和卓昭节一样,恰好觉得这种酸得要人命的梅子对了胃口!
李三郎和李八郎对望一眼,气得差点把碟子都摔了!
李八郎阴着脸把碟子往沈丹古手里一塞,不阴不阳的道:“沈表弟如此喜欢此物,倒也不枉咱们一片心意……沈表弟慢慢用!”
……所以自己之前是在给他做了半天侍者吗?自己为什么要亲手把蜜饯拿过去啊!
李八郎郁闷的差点没吐血!
卓昭节紧紧咬住唇,几乎就要笑出声来!
她是真的不知道沈丹古竟然也能吃这么酸的东西……这人也忒有意思了!
沈丹古吃完了蜜饯,众人也没了继续“游园”的兴致,就提议一起去上房,毕竟辰光也该告辞了,果然走到园门前,就有侍者奉了沈氏之命过来寻人,说是方老夫人要走了。
卓昭节叫人陪着卓无忧和卓无忌回四房,自己则一起去了上房,和沈氏祖慈孙孝的把李家人送到大门,一再寒暄客气了,又陪沈氏回上房,少不了再与沈氏说几句亲亲热热的话儿,这才能够脱身。
她才出上房,却见不远处行来一个穿半旧不新银红越罗上襦系月白留仙裙的小娘子,绾着堕马髻,趿了木屐,神色很是漠然的走着,虽然看见了卓昭节,但却仿佛没看到一样。
卓昭节心头奇怪,就福了一福:“小姑姑?”
“嗯。”卓芳甸淡淡的应了,勉强道,“你在这儿?”
“我刚陪祖母送了李家的方老夫人并几位世兄。”卓昭节狐疑的看着她,卓芳甸比之上一回见到,似乎瘦了许多,眉宇之间的愁绪沉重的不像话,无论卓昭粹的介绍还是到长安以来自己对这小姑姑的了解,卓芳甸都不是容易情绪外露的人——她这是怎么了?
卓昭节狐疑之下就问了一句,“小姑姑这两日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哦,没什么。”卓芳甸淡漠的道,“我有点儿苦夏,如今可不是夏日就要来了?”
苦夏吗?现下早晚还得穿件半臂呢,哪里就这么热了?
再说之前阿杏说起卓家上上下下时可没提到这件事……
卓昭节记下了这句话,回到镜鸿楼后问起了阿杏和阿梨,果然两个在卓家长大的使女根本就没听说过卓芳甸会苦夏,阿杏道:“就算当真是苦夏,也该是夏至以后的事情了,如今还没到呢。”
“真不知道她又在盘算什么?”卓昭节摸着粉团,道,“打从我回家以来她就一直不安好心,上一回我又叫人打过她,说她不恨我怎么可能?如今忽然这样性情大变,我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她定然是在筹划着坏事啊!”
阿杏笑着道:“凭二娘子怎么筹划呢,咱们娘子最是福大运大的人,谁若要算计娘子,不被反噬就好了,又能拿娘子怎么样?”
卓昭节想想也觉得自己一直对卓芳甸怀着警惕的,哪怕她现在忽然从热情变冷淡了,自己也不可能因此放下戒备,想谋害自己也没那么容易,就把这事情丢在一边,自顾自的逗着粉团玩耍了。
她却不知道阿杏一转身就把事情告到了游氏跟前……
第一百四十二章 居阳伯府
虽然圣人赐了婚,还是真定郡王亲自宣的旨,卓宁两家的联姻已是定局,但三媒六证的步序还是要另外走的,自汉时以来婚姻的六礼,是从纳采开始,接着是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但天家赐婚没有说不的余地,而且赐婚之前必然有钦天监先为双方合过八字的,否则圣旨下来,一算两边相冲不宜结亲,圣人岂不是很没面子?
所以长公主请的媒人头一次登门就是纳吉了,纪阳长公主请的媒人倒宁摇碧从前想到一起去了,正是与两家都有些关系的时斓,当初游氏嫁给卓芳礼就是他做的媒,宁摇碧又和其孙时采风交好,毕竟雍城侯与敏平侯不和,两家从前一直泾渭分明的很,满朝文武里要选个最合适为两家做媒的还真是时斓最恰当了——这时斓时锦章宰相,因为他和游若珩的关系,卓昭节是听着他的名头长大的,但还真是没见过。
虽然这日他登持雁登门,但出面招待的是卓芳礼,卓昭节在中途闻说是时斓为媒,抵不住好奇心赶到念慈堂时,卓芳礼早就收下了大雁,过完纳吉之礼,换上茶水,以晚辈的身份与时斓闲谈起来了。
从窗下悄悄偷看过去,时斓看起来的确抱着病,面容虽然精心打理过,却难掩憔悴,也难怪他一心惦记着想要告老。
不过饶是如此,仍旧可以看出他年轻时候的俊秀风流,这也不奇怪,能叫先帝当殿赐婚公主,膝下又出了时雅风、时采风这对引长安无数小娘子争相折腰的孙儿,时斓的风仪可想而知,便是如今年岁长着又抱了病,看上去仍旧气度不俗,足以叫些个易动春心的小娘子忍不住多看几眼了。
“原来这就是外祖父一直念叨着的师弟呀……”卓昭节赶过来就是为了看人,既然看到了,也就不再好奇,小心翼翼的离了窗下,正要回镜鸿楼,不想背后一声咳嗽,吓得她一回头,就见卓昭粹不高兴的看着自己,低声训斥:“鬼鬼祟祟的做的什么事情?没点儿大家闺秀的正形!”
卓昭节撇嘴道:“八哥你不说,我身边的人不说,谁知道呢?”
“……”卓昭粹被她气得一窒,想训斥又怕被里头的人听见,就压低了嗓子道,“你怎么就是不肯学好?”
卓昭节不以为然道:“小事罢了,八哥就是告诉父亲母亲,也就是嗔我几句。”
卓昭粹头疼的看着妹妹,摇了摇头,道:“今日宁家遣媒过来行礼,你不宜出门,明后日若那边没有来纳徵,不要忘记去探一探五姐,如今她想你得紧。”
“我晓得了。”卓昭节点点头。
卓昭粹的教训卓昭节一向当成了耳旁风,但提到卓昭琼,卓昭节还是上心的,次日就请示了沈氏,往居阳伯府投了帖,约了再一日过府探望卓昭琼。
到了时候,卓昭节换了出门的衣裙,因为卓昭琼如今有着身孕,不宜靠近猫狗之物,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努力想跟着主人的粉团硬丢在了镜鸿楼,到上房和沈氏招呼了声,便出了门。
居阳伯府所在的昌明坊离靖善坊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昌明坊一样在城南,却不在朱雀大街上,而是靠近了安北门,亦是清明渠经过的坊之一。
居阳伯杨渠的官职是太常少卿,太常寺掌礼乐,下辖教坊,据说杨渠少年时就是琵琶高手,虽然没有达到国手的地步,却也只是一步之遥了,倒与他的差事相得益彰,不过太常寺少卿这官职在朝政上却不是很能说得上话了,所以杨家门庭不算衰微,但也不算长安炙手可热的门第,诸多朱门里算是中等,不过据说世子杨谋还是很能干的。
因为居阳伯夫人早已去世,世子妇卓昭琼有孕在身,就只能由杨渠次媳毛氏出来迎着客,这毛氏年正双十,容貌清秀之中略带抑郁之色,穿戴倒是齐整,卓昭节下车时很是体贴的虚扶了把,只是说完了人人都说熟了的几句场面话,交代了杨渠如今正在太常寺办差,杨谋亦在外有事——其实这两个都是男子,就是在府里,卓昭节一个小娘子也不方便去拜见的,毛氏说这番话倒更像是没话找话,这两件交代之后,引卓昭节到卓昭琼房里去的路上却沉默得紧,她不开口,卓昭节一个小娘子,又是上门来探望姐姐的,自然也不好多嘴多舌,卓昭节心里就有点哭笑不得,暗想怪道五姐要叫母亲过来帮忙照拂,如今五姐不好主持中馈,居阳伯夫人去了,按说就该毛氏接管……这毛氏连接个女客都把气氛弄得如此尴尬,可想而知为人并不聪敏,想来她在管家上也是吃力的了。
毛氏把人送到了卓昭琼的内室门口,才想起来招呼了声卓昭节一起进去,里头卓昭琼披着外衫斜靠在榻上,华帐半卷,杨家嫡长孙杨淳搬了张杏花式小香几在榻边,拿着把小金锤,正小心的砸着核桃。
看到卓昭节进来,卓昭琼放下手里的书,含笑道:“七娘你可算来了!我都盼你好些天了。”
杨淳忙也放下锤子,怯生生的给姨母请安。
卓昭节与姐姐寒暄几句,又夸了夸杨淳,杨淳始终很害羞,靠住了乳母身上不敢抬头,卓昭节看着他,想到卓无忧、卓无忌这对侄子,还有赫家那对双生姐弟,心中称奇,暗想杨淳这样的嫡长孙怎么会养成如此羞怯的性情呢?不过到底是小孩子,以后总会变的。
卓昭琼又谢了毛氏几句,毛氏捏着帕子很是局促的模样,没说两句话就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等毛氏走后,卓昭节就道:“其实花会还没结束时我听祖父的人说了五姐有孕,正要过来恭喜呢,不想就被祖父拘到别院里去用功,之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竟然到今日才过来。”
“这样也不错啊。”卓昭琼如今躺在榻上是为了以策安全,大夫和游氏都笃定了这一胎是很稳的,所以她显得很轻松,笑着打趣妹妹,“你从前过来只能恭喜我,如今我也要恭喜你——往后咱们姐妹两个可都是世子妇了,只是你这世子妇到底要比我高些。”
卓昭节面上一红,道:“哎呀,我是来贺五姐的,不说我的事情。”
卓昭琼道:“你方才不是贺过了?”
四周使女下人都笑了起来。
卓昭节有意转开话题,看了看四周,瞥见杨淳靠着乳母躲在一旁,他之前砸核桃的香几和锤子倒就放在不远处,就道:“淳郎方才是在给五姐弄核桃肉吃吗?真是孝顺呢。”
“他啊又要腻我身边又闲不住,索性我就拿堆核桃叫他砸去了。”卓昭琼道。
“怎么拿核桃呢?”卓昭节纳闷的道,“五姐也不怕他砸到了手?”
卓昭琼倒是看得开,道:“那锤子才多大,他年纪也小,就算砸到手,也不过是皮肉伤罢了,小孩子么,贪玩总是容易受伤的,再说他也喜欢砸。”
又道,“其实你今儿来倒是正好,家里如今忙不忙?”
卓昭节道:“五姐该知道外祖母家煊表弟的事情罢?如今林家郎君已经到长安了,住在了兰陵坊,这几日,父亲母亲偶尔会陪着大舅舅一起去请太医……”
“我倒是忘记了。”卓昭琼眼里有些失望,点一点头道,“就算没有林家的事情,你如今也要走着礼仪呢,怎么说也是不得空的。”
“五姐?”
卓昭琼叹了口气,道:“还不是淳郎?如今我要安胎,也没功夫常顾着他,又不放心他离了跟前——那毛氏连管点府里的事情都不成,还得我遣了乳母心腹帮衬,现下倒是弄得我没了人手看好他,只能把他就放在了这院子里,只是他这年纪哪里会不贪玩呢?本想着若是家里得闲,叫他过去住上几日。”
“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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