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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茂侯门 作者:繁朵-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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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卓昭节说开科,宁瑞婉不免就想到丈夫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苦读,期盼着有一朝一日金榜题名,可前两次都落了榜,明年……明年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此刻听了卓昭节的话,她脸色有点不好看,道:“应该会罢。”她觉得卓昭节故意提许怀玉,未免有些嘲笑,就反诘道,“科考这事儿,中与不中都难说的紧,我记得九弟妹的一位表妹的未婚夫,仿佛是秣陵府的解元,才学极好的,偏巧上科身子弱,在考场里昏了过去……真是可惜了。”
卓昭节听出她话语里的讽刺,不过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不让这姐妹两个想到宁战那边已经不好了,倒是顾不上和宁瑞婉吵架,只是微微一笑,道:“四姐可别多心,我不过是想着过些日子我一个表哥就要回齐郡去参加秋试了,这几日正盘算着给他送点什么路上用,这才随口问了。”
宁瑞婉话出口后也有点后悔,她本性不是口齿刻薄的人,何况宋维仪的落榜,旁人大抵是惋惜而不是幸灾乐祸,毕竟秣陵解元的实力放在那里,宋维仪又年轻的很,再等三年,总不可能这次还不仔细些调养好身体再昏倒在考场里罢?
卓昭节若是要反驳,尽有话说,毕竟比起两次考完却落榜的许怀玉来,宋维仪最多是运气不佳,许怀玉可就是现成被笑话学业不佳了。
见卓昭节不但没有反唇相讥,而且还解释了下,宁瑞婉也有点讪讪的,晓得是自己因为许怀玉落榜两次,在母亲欧氏那儿听多了闲话太过敏感了,就顺口问道:“我好像听说过,是你姨母的独子?怎么秋试是回齐郡考的?不是秣陵来的吗?”
卓昭节笑了笑,道:“四姐不知,我这任表哥父亲早逝,我那小姨夫又是庶出,他去之后,我小姨母独自带着我任表哥在夫家多有不便,所以就携他回了娘家秣陵。这些年来任表哥也是在游家长大的,然而他户籍还在齐郡,按着咱们大凉律规定的,士子乡试须在原籍进行,自然是要回齐郡去考。”
宁瑞婉目中露出一丝羡慕道:“怀杏书院的高徒,在哪里考怕呢?”
“说与两位堂姐知,这乡试我们倒是不为任表哥担心的,担心的却是乡试之外的事情。”卓昭节摇了摇头道,“我那小姨夫从前似乎极不受嫡母喜欢的,任家也不大喜欢我这表哥,就怕这回任表哥去了会惹气,然而既然回原籍却不能不去任家罢?所以这回我父亲母亲都在琢磨着除了我三哥之外,是不是再请些人陪他去?”
宁瑞澄淡淡的笑了笑道:“若是九郎有空,让九郎陪你这表哥去,我保准任家再想说酸话也只能忍着!就怕你舍不得与九郎分离。”
“大姐!”卓昭节没想到宁瑞澄会这么天外飞仙的来一句,顿时涨红了脸,想了片刻才嗔道,“我以为大姐你一向很正经的!”
宁瑞澄笑着道:“我怎的不正经了?你若是舍得你去和九郎说好了,我看他什么都听你的,再没见过他这么听话的时候。”
“我不跟大姐你说了。”卓昭节瞪了她一眼,转头继续和宁瑞婉道,“如今卓家那儿的兄弟们,我三表哥四表弟也要回秣陵去赴乡试,自是没法陪任表哥去齐郡的,八哥呢一来明年要下场,二来新得了个小娘子,这会子也舍不得离开长安。如今能够腾出空来的却也就我三哥一个。我父亲母亲就想着我三哥别到时候照拂不过来,四姐你是知道的,总归不能把辰光掐到了一到齐郡就进考场罢?到底是要先回任家给长辈们请安的,然而到时候就怕任家说话不好听——我那任表哥因着父亲早故,我小姨母四年前也没了,心中是十分忧伤的,恐怕会被话语乱了心神!”
宁瑞婉感同身受的频频点头:“可不是吗?科考是一辈子的大事,若下场前听了不好的话,心里堵着气儿,下场后总归受到影响的,有时候才学未必过不了,偏就……”
宁瑞澄瞪过一眼去,宁瑞婉这才意识到失口,闷闷的住了嘴——卓昭节暗笑,心道看来许怀玉至少有一次落榜是在下场前听了欧氏的酸话,有这么个嫡母或岳母也真是叫人头疼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相谈甚欢
话题转到科考上倒是活跃了几分,宁瑞婉因为同情任慎之的经历,连带着对卓昭节也温和了不少,宁瑞澄倒是和卓昭节聊了几句游氏兄弟的学业,想到怀杏书院,却惦记起了自己的儿子:“我家大郎今年也有十二了,是个省心的孩子,极是用功的。他祖父也说怀杏书院好,本拟去年就要送到秣陵去,奈何崔山长的身子骨儿已经不大好了,据说接下来是书院里的田先生接任山长……然而这田先生又道门下弟子已经不少,教不过来,只能先等一等了。到明年若还是不能去,却只能送到长安来了。”
“崔山长这两年身子骨儿是不大好了。”卓昭节点头,“两年前那会儿,他甚至连嫡亲侄儿都送到了长安,就是住在光福坊里崔山长从前仕宦长安时置办下的宅子里的那位崔郎君,上一科里中了二甲,我听说殿试之后仿佛授官也是翰林修撰的?”
宁瑞婉咦了一声,道:“二甲吗?多少名?怎么也进了翰林那清贵地儿?”
卓昭节还没回答,宁瑞澄先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没听九弟妹说,那是崔山长的嫡亲侄儿,你想想这朝中多少人是怀杏书院出来的,又有多少人是崔山长门下出来的?”
这样说着,宁瑞婉立刻释然了。
崔南风虽然人不在朝中,可他一生说句桃李满天下决计不过分,翰林修撰虽然清贵,实际上也不过是六品小官,这点儿面子不必招呼,就有门生故旧会照拂——尤其时斓至今没有致仕呢!
这可是崔南风的同门师兄!
宁瑞婉羡慕的看着卓昭节:“明年有风传是时相主考,不管是不是真的,但你那几位表兄弟只要过了会试,料想就都能有个好前程了。”
殿试是圣人亲自主持的,而圣人上一科为了嘉奖时斓的忠心为国,直接点了会试中并非头名的时雅风为状元。圣人这么肯给时斓体面,看他的面子照顾照顾游若珩的子孙有什么不可以?更别说游家那几个郎君还有卓昭节这个姊妹,把纪阳长公主最心爱的小孙子宁摇碧迷得言听计从的主儿,宁摇碧也是能在殿试上使上劲的人。
而祈国公府若没倒,许怀玉中榜后,宁瑞婉当然可以求父母设法说情——即使求不动长公主,通过延昌郡王求到太子跟前总归没问题的,到底宁瑞婉是太子长媳、延昌郡王妃的嫡亲表姐,她的夫婿也可以算成延昌郡王以后的自己人呢。
但现在国公府倒了,因为宁顺忠的事情,兜兜转转的却是与延昌郡王那边划下罅隙来,如今只能指着二房这边,然而听卓昭节一说,单是她的娘家明年下场的就有好几位了,二房哪儿照顾得过来?
卓昭节当然不会按着自己的兄弟给许怀玉让路,所以许怀玉明年即使考中了,真正的前程也只能自己来了。
“这些如今还不好说,不过我想四姐夫前两次下场试手,明年也到了蟾宫折桂的时候了。”卓昭节微笑着道,她还真不怎么担心游炽、任慎之这些人,一来年轻二来课业确实都不错,再说他们又没有一个处处挑剔着女婿不是的岳母,若是明年没中,在卓家继续住着继续读书预备再下一科就是了,卓芳礼和游氏还没小气到看侄子外甥在自己家里多吃了几年饭就不痛快的地步。
宁瑞婉虽然对于丈夫明年到底能不能中心存犹疑,然而好话总归是想听的,就谢了她,跟着吐露心事道:“我如今最急的其实还不是这个,我最急的,还是……我这肚子,怎么也不争气……”
卓昭节微微一愕,倒不是没想到宁瑞婉现在把子嗣看得比丈夫出人投地还重要,而是宁瑞婉肯在自己面前说这个,可见方才这么一番谈话下来,三人关系倒是大进了一步。
就听宁瑞澄皱着眉道:“我上回给你找的方子都照着吃了不曾?”
宁瑞婉道:“都照着吃了,日子……日子也是你说的,可你看我如今不是还是……”
“按说不应该啊。”宁瑞澄闻言,也有点担心,道,“出阁之前,每个月母亲都请太医给咱们诊脉的,出阁前的调理咱们两个都一样,你看我如今不是有了亲生的二子一女?怎么你……许怀玉可曾看过大夫?”
宁瑞婉苦笑着道:“你道他为什么不肯踏咱们家的门?还不就是我出阁之后两年不见动静,母亲立刻疑心上了他,有回过节他陪我回来,母亲提前请了两位太医等着……本来他还以为是母亲关心他呢,后来看只给他一个人看了脉,这才明白是母亲怀疑他……那回回去后,他还是头一次和我发火!那以后凭我怎么说,他也不肯陪我回来了。”
卓昭节虽然早就听说欧氏看不起四娘的夫婿,但还是第一次听宁瑞婉亲口说出,暗道这欧氏自恃门第,做的也太过了,若是换作了自己的母亲游氏,即使同样看不起许怀玉,场面上总归也不会太让人难堪了去,毕竟传了出去徒然让人笑话自己自降身份与个小辈计较,何况女儿又还没和离,先把女婿得罪了,这不是给自己女儿找不痛快么?
宁瑞澄不管心里怎么想,总归不肯当着卓昭节的面说母亲不好的,轻斥宁瑞婉道:“你说这些干什么?母亲还不是心疼你才这么做的?不然外头那么多人,母亲为什么就请了两位太医给许怀玉看?”
说了宁瑞婉,这才继续道,“那许怀玉他……”
“他也没什么。”宁瑞婉落寞的道,“许是缘分还不到罢。”
“说到这子女缘分,我见过最好的就是九弟妹了。”宁瑞澄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卓昭节,道,“对了,九弟妹你出阁时是怎么调养的?”
卓昭节在她们说到子嗣时就猜测多半要这么提到自己,就道:“回头我抄一份给你们,之前十娘出阁,我也是这么给她调理的。只不过我们卓家的娘子皆用这一个方子。”
宁瑞澄微微笑道:“咱们也不至于用了没像你这样立刻得一双子女就来寻你的不是。”
卓昭节笑着道:“大姐最是明理不过。”
哪知宁瑞澄又道:“因为像你这样过门不久就有孕还是双生子的,也和九郎有关系啊!”
“…………!”
等宁瑞澄和宁瑞婉告辞而去,卓昭节送客回来,往榻上一靠,长长的叹了口气。
冒姑心疼道:“可是陪她们说话太久累着了?婢子去叫厨房做碗参汤来。”
“唉,说几句话倒没什么,只是今儿个说的还不错,我觉得大娘与四娘倒也没有从前想的那么讨厌了。”卓昭节道,“只是……剑南那边的事情一旦让她们知道,还不晓得会变成什么样子?”
冒姑劝说道:“大娘和四娘都年轻,何况都出了阁了,各有夫家要顾,大娘膝下还有三个亲生儿女,至多伤心的大哭一场,再悲痛病一病,总归会好的。倒是长公主殿下……”
“祖母那边会怎么样,我已经不敢想了。”卓昭节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只盼望一切都平安无事罢,方才看四娘、大娘都开心的与我说着琐碎事儿……想来她们是信了我剑南一切都好,真不知道晓得真相后……唉,我倒不怕她们恨我,只是忽然觉得怪不忍心的。”
冒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说起来都是欧氏自己作的孽,倒把一房子孙都害了去!剩下个小郎君孤苦伶仃的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总归又不是咱们干的,大房该有这么一劫,大娘子和四娘子投到了大房的嫡女,这啊,也是她们的劫。”
卓昭节道:“说是这么说,我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许是这回大房实在太惨了,不然姑姑你晓得我是一直不喜欢他们的。”
“世子妇何必净替大房烦着心,不如想点开心的罢?”冒姑笑了笑,道,“比如说小郎君和小娘子今儿个坐得更稳更长了。”
提到两个孩子,卓昭节果然止不住的快乐起来:“他们如今一天一个样儿的,看着长的真是快,可即使这样,我还是觉得他们长得慢呢!真恨不得立刻就可以听着他们叫我母亲,又可以领着他们去乐游原上骑马、踏青……尤其是徽娘,旷郎是嫡长子,未来要承袭家业,所以即使九郎纵容他,我也要看着点的,然而小娘子家多宠些就没什么了,便是一天换十八套衣裙也没人能说她不求上进,我的徽娘生得那样好看,怎么打扮都不会差了去,到时候我怕是成天都要给她挑着衣裳颜色和样子呢!”
冒姑笑得直打跌,道:“世子妇若是成天都给小娘子挑衣裳样子和颜色——旁的事儿不做了吗?便是不做了,小娘子哪儿穿得过来?再说若小娘子长大些了倒没什么,若还小的时候,今年做的衣裙明年都穿不上了。”
“穿不上那就做新的。”卓昭节畅想着女儿长大些后可以尽情打扮的模样——宁夷徽那仿佛画里走出来的模样儿,什么样的衣裙不好穿、再华贵的首饰也压得住,这样的女儿,怎么打扮都不过分的,“府里还能少了给她做衣裳的银钱?”
冒姑笑:“那样小郎君怎么办呢?世子妇净想着小娘子,小郎君该呷醋了!”
卓昭节想到现下两个孩子的性情,儿子顽劣、女儿温顺,深觉两个孩子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叹道:“旷郎怎么能这么宠?旷郎是要好好管教的!”
不想话音才落,外头就有人诧异的接话:“咦,旷郎做了什么,竟惹了他母亲这样生气,这么点大就要好好管教他了?”
就见宁摇碧撩起袍角进来,卓昭节忙起身迎住了他,见他眉宇之间愁意不减,就道:“正与冒姑说着两个孩子往后呢……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可是乏了?厨房里做着参汤,怕是快上来了,正好一起喝一盏。”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画像旧事
卓昭节听到禀告卓玉娘又来了,才想起来上回的事情,虽然这会挂着大房的事儿,但横竖宁朗清和祖氏还在路上,这边依旧是要瞒着长公主的,倘若为了忧愁不见娘家堂姐,难免让宁瑞澄和宁瑞婉怀疑。
因此仍旧和往常一样迎出去接了卓玉娘到花厅,两人喝了一盏沉香饮,略叙了叙这几日的琐事,卓玉娘看了眼左右,道:“我昨儿个把那许氏送走了。”
卓昭节会意,将人都打发出去,问道:“她盯着任表哥是为了?”
“道是她才被买到醉好阁那回,是由个已经年老色衰、在醉好阁里做着教习的老妓带着的。”卓玉娘直截了当的道,“那老妓与任表弟的亲祖母似乎认识,后来那老妓因病去世,临终前托付许氏若有机会,替她探看一下故人之后。”
“就这样吗?那画像又是怎么回事呢?”卓昭节诧异的问。
卓玉娘道:“许氏说那画像并非任表弟,而是任表弟的父亲,只不过他们父子生得极像,加上十七郎当时也是匆匆一睹,倒以为就是任表弟了。那幅画她还留着,拿出来我们看了,确实细看之下和任表弟是有差别的,虽然任表弟也不太记得他父亲在世时的模样,然而他也说你小姨母生前是说过他长得肖父的。”
卓昭节想了想道:“我在外祖母家那会也听说过这样的话,任表哥长的也确实不大像我小姨母的【注】,只不过我那小姨夫居然长到表哥这会大才回任家吗?这个我倒不大清楚了。”
“约莫是的罢?”卓玉娘道,“许氏那幅画看着不像是近年才有的,虽然保管精心,然而裱糊的细绢也都发黄了,确实仿佛几十年下来的旧物。就算不是回任家的晚,或许那老妓另外看到过人?”
卓昭节总觉得有点疑心:“按说勾栏之地里情义淡薄,即使任表哥的亲祖母有什么要好的姐妹,都几十年了怎么还记得?再说托付许氏看一看故人……这故人看了又能怎么样呢?她自己都身在风尘!又何必还要画上一幅画,任家虽然待我小姨母和任表哥不大好,总也是正经的官家,我外祖父家更是书香门第,也亏得当年发现那幅画的是六姐夫,是个有分寸的。不然传了出去,倒是疑心任表哥私会风尘女子,平白坏了名声。这醉好阁的人做事也忒不着头脑了。”
卓玉娘道:“我也觉得没这么简单,然而许氏说,当年任表弟的亲祖母在醉好阁里地位俨然许氏鼎盛时候,而那老妓虽然才艺不在任表弟的祖母之下,奈何有次排舞时从高处跃下,底下的人没接好,不慎摔伤了额,留了疤痕,自此与名妓绝缘。后来在醉好阁里多蒙任表弟亲祖母的照拂,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份恩情……尔后任表弟的亲祖母带着任表弟的父亲去齐郡后几年,她听从齐郡到长安的客人提到他们景遇不大好,便担着心。后来任表弟的亲祖母去了,这老妓还托人送过几回银钱到任家去,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当真送到任表弟的父母手里了?反正任表弟当时太小,什么都不记得了。”
又道,“许氏说来说去就是这么点儿,不过我后来把十七郎和任表弟都打发了,私下里和她盘问了一番,倒是问出点端倪来。”
卓昭节忙问:“是什么?”
“许氏说,当年任表弟的亲祖母还没进任家门前,曾有一次与那老妓说到往后,老妓自叹命苦,将老无依,任表弟的亲祖母一时兴起,让任表弟的父亲拜了那老妓做义母,允诺往后为她养老送终。那老妓虽然高兴,但也没敢答应,不过此后待任表弟的父亲确实如亲生之子一样爱护的。”卓玉娘道,“当然任表弟的父亲去的太早,反倒那老妓据许氏所言,是前两年才去世的。所以我倒是在想一件事儿……你说许氏会不会和这老妓打着一样的主意呢?”
卓昭节沉吟着,道:“你是说那老妓一直念念不忘记任表哥的父亲,一来是念着任表哥亲祖母的情份,二来是当年的义母和送终之约吗?但我想许氏应该不至于和这老妓有一样的忧虑吧?那老妓才艺虽好,却因为伤了容貌,只能在醉好阁里做个教习。但许氏可是天下闻名的名妓,行首出身,就算如今风头渐弱,这天下念着她的也还大有人在的,她哪里需要像那老妓一样巴着任表哥来谋取退路呢?我不信她赎身之后就当真没了傍身的银钱了,至于说离开醉好阁之后的落脚……以这许氏前两年出的风头,什么场面没见识过?这天下难得倒她的场子怕是不多罢。”
卓玉娘道:“不过也奇怪,这一次许氏自赎其身,可没见什么人捧着她啊!”
“勾栏里的道道咱们不大懂,也许她和人说了不要去帮手免得鸨母抬价?就说任表哥这一件。”卓昭节道,“按她所言,她到了秣陵永夜楼,虽然未必全是为了代那老妓看一眼任表哥,但大抵是有这个打算的罢?不然为什么会把画像带上呢?然而这件事情我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好说的?她直接与六姐夫说了,六姐夫会不帮忙?实际上她在秣陵虽然停留了小半年,可根本没见过任表哥罢?至少没有近前的见到过,因为任表哥是从来不去勾栏之地的,除了书院和游家,平常也就是偶尔替我小姨母出去买点什么罢了——她这算哪门子的探望?”
卓玉娘道:“这个我问了,许氏说那老妓托付她时,再三叮嘱若是任表弟过的好,切勿去打扰,免得给任表弟添麻烦。所以她到永夜楼后,思索着要怎么打听任表弟,因为听说任表弟在怀杏书院读书,所以就找了十七郎……”说到丈夫婚前的风流韵事,卓玉娘到底有些不痛快,顿了一顿才继续道,“跟十七郎旁敲侧击,得知游家待任表弟不错,任表弟又拜了书院里山长之下最好的先生为师,许氏觉得任表弟既然过的不错,她的身份总不能直接去书院或游家拜访罢?就没再提这事儿,之所以带着那画却是因为那是老妓去后就留了这么一幅画下来,到底师徒一场,是当作念想的,就一直随身带着……我想这种勾栏女子,也不会在乎画上之人是个男子罢?”
又道,“许氏还说她从秣陵回来,还去那老妓的坟头上香默告了任表弟的处境,还到城外观中给游家添了香钱。”
“……”卓昭节想了一想,倒也觉得这番说辞听不出来什么不对,道,“然后你就把她打发了?”
卓玉娘道:“是啊,只不过照她这么说来任表弟仿佛倒是欠了她一份情了,我倒是庆幸当时把任表弟打发了,不然你说任表弟在的话,听了难道该说什么?若她还在醉好阁里,道个谢也无妨,然而如今她自己赎了身,正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无路可去的时候呢,任表弟若说了感谢她的话,万一她顺势求任表弟收留她怎么办?因此我就和她说,你既然这么念你那师傅的好,愿意千里迢迢到秣陵去履行承诺,可见也是个为人着想、有情有义的好女子了,只可惜你身在污浊之地,不然我倒愿意认你做个姐妹,替你寻个好人家,现下任表弟就要回齐郡去参加乡试,过了之后接着就要预备明年的会试了,我想你这么为人着想、有情有义的好女子一定不忍心打扰他的——就送了她一笔银钱,命人送她出门了。”
卓昭节不禁哑然失笑:“你可真干脆!”
“反正当初和十七郎说的就是问清楚任表弟画像这件事儿,既然都问不出旁的来了,那我还留她干什么?”卓玉娘道,“多留了万一她以后出去说自己对任表弟有恩,前后一对照她在我家里留了段辰光,指不定有人相信呢,这对任表弟有什么好处?索性趁早打发了她,回头我可是什么都不认的,只会说打算请个教习,然而与许氏谈下来觉得不合适。”
卓昭节想了想也觉得卓玉娘此举虽然对许镜心粗暴了点,但对于自己人却是考虑周到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这样罢,任表弟那儿后来有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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