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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兵天下 (实体新修版)作者:说不得大师-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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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沙若不明就里的时候，沙若所不知道的是，南明祭坛外，近20位上位神明脸上都露出极为古怪的神色，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当然，离火神君殿下脸上的神色并不比其他神明强到哪里去。
“神君殿下，这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身上已经具有上位神明的力量呢？这……显然已经具有神人的特征了。”一位二级神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所有族人脑子里的问题。
离火神君当然也无法想到，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测试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意外，神圣殿下一面用神力稳定着祭坛内的测试，足足思考了一次星辰转移，最终还是绕过了这位二级神明的问题：“……此事，还是请火德星君殿下做主吧，我先请沙若小姐出来。”
神君话音一落，沙若已经被转移出来，红色光芒和白色光芒突然光芒暴起，刺痛了包括离火神君在内的20多位神明的眼睛。
当神明们的眼睛再次恢复正常后，才发现，沙若像没事人一样站在祭坛之下，女孩还态度很好地正在问离火神君：“神明殿下，请问，这个测试是否已经算我通过了？下一个测试是什么？”
“沙若殿下。”此时的离火神君不仅仅是语气上极为客气，就连他高傲的头颅都深深地低了下来：“请问，在此前，是否有其他神明邀请殿下作为他们在人间的代言人或者神人呢？”
沙若已经发现这些神明看自己的眼神完全不同了，惊讶中有些人脸上甚至带着钦佩的神情，女孩当然对离火的问题一点儿都不懂了：“离火殿下，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在认识您之前，我与所有的牧师一样，全心信奉光明神殿下，这些不会算作神人或者什么代言人吧？”
“哦？”离火的眉头已经快拧成一团了，脸上的疑问也几乎是越来越多，刚还想问一些什么，就在这时，火神竟然带着更多的神明们出现了，显然……这大概与沙若刚才的表现有极大的关系吧。
“离火，我怎么感觉到这里有其他主神的神威？难道，是有人敢到这里捣乱吗？”火神久不在神界，火德星宫的威严难道已经落魄到被其他神明打上门来地步了？
“不是……”离火稍微犹豫了片刻：“星君殿下，很奇怪，这个女孩身上似乎……已经有另外一个主神殿下的气息了，无名之火介入她身体的瞬间，我还以为……她已经被另外一位主神选拔成为神人了。”
“哦！难道是光明神那几个该死的……”红色气焰瞬间从火德星君身上暴发了出来！如果光明神的手一下子伸出这么长，这简直就是混蛋到极点。
“不！星君殿下，这股神威是来自月神殿下的。”离火神君肯定地说，作为祭坛驱动者，他对于祭坛内的一切了如指掌。
哦，月神殿下？
月神这是作什么？作为天地间最古老的神祇，月神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讲，都应该和火德星宫在一条战线上，怎么会阻碍火德星宫的行动呢？
离火神君的表现突然扭捏了起来：“星君大人……我想，不是月神殿下插手我们的事情，而是我们插手了月神殿下的事情，我感觉，这个女孩身上的月神神威至少已经存在了10年以上，即使是月神殿下也不可能推算出10年之后发生的事情。”言外之意，当然月神不可能在10年前就落下这一步闲棋来干涉火德星宫了，更况且，月神和日神殿下的关系一向很好，而日神殿下和火神殿下的关系就更好了，红月坤宫应该不会作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唔，那，沙若小姐身上能够通融火系神威的部分有多少？”火德星君迟疑了片刻。
“60％以上，其他地方已经全部被月神神威所占据。”
“这么说，已经达到了最低标准了？”
“是，大人，只是……根据我的判断，如果这次神炼由红月坤宫来主持，那通融度会高达90％以上，甚至可能达到100％。”离火神君是火德星君的族弟，立刻猜出了火德星君这么问的最终意图：“如果我们这么做，怕月神殿下会有所不满吧。”
“不管她！”火神大手一挥：“火德星宫当然有充分的理由，而且，毕竟这个女孩还不是神人。”
“是，星君大人。”离火神君颔首：“我们还需要进行第三个神测吗？”
神人三测中，每一个测验都有其完全不同的针对性，而且，每一次测验的方式也并非完全相同，最终的目的却相当明确。现在，按道理而言，既然沙若已经获得了月神的神威，那么，沙若必然能够通过第三个神测。
“你说得对，不用进行第三神测了。”火神一点都没有犹豫。
开天辟地以来，神界对于人界始终带有防范意识，其根本原因不外乎两个，第一，大多数人类所有的劣根性，不守承诺、奸诈趋利等，在人类历史上不乏人类设计利用神族的事情；第二，人类强大到可怕的可塑性，人类这个种族看上去武力没有矮人强大，魔法也远比不上精灵，但是，下界最强大的英雄往往来自人类，而最终被叙勋封神者也多为人类，神明们尤其是主神们不可能不暗自提防着。而神人三测，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人类学习认识神界的最佳途径。因此，火神出于谨慎，既然不必要，那就不做，这样省得万一这个女孩把其中的细节透露给自己的丈夫，最终多出事端。
“沙若，刚才的测试结果表明，汝已经可以成为神人。”
“嗯？”沙若愣了一下：“火神殿下，不是说有3个测试吗？”
“对，但是，刚才测试中，汝表现很好，无须再进行第三个测试了。”
这一次沙若真的愣了，刚才连续两个测试，沙若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显然，这两个神测虽然难度上变化不大，但是，显然后者更重要于前者，那么，按照这个推理，第三个测试应该是最重要的，自己刚才的表现？按照沙若自己的感觉，根本谈不上如何理想，怎么会……
“沙若殿下，您身上能够融合火德星宫的大部分力量，但，绝对不是全部——嗯，可以这么说，您将拥有的神力大概相当于一个初级神明。在拥有这份力量之后，如果您能够不断对自身进行锻炼，那么，您会不断提升自己的力量，最终，甚至可能拥有二级神明的神力。”离火神君在一边补充。
沙若点头承诺。
“沙若小姐，”青炎神君也站了出来：“您返回人界后，如果您愿意开创新的宗教，您将获得火德星宫的全力支持；当然，您如果不愿意这么做，我们也绝不勉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请不要与光明神殿的高级神明发生正面冲突。我们已经知道，由于绿龙使大人击败了光明神属下天使，光明神已经正式介入下阶的战争了。”没有理会沙若脸上的震惊，青炎神君的话锋一转：“当然，我们火德星宫也绝对不惧怕任何事情，汝拥有神人称号后，如果有其他神明还敢打上门来，哼……”
“沙若殿下，”离火神君再次接过话题：“成为神人之后，殿下在下界拥有超乎一切人类帝王的荣誉，请殿下一定一定谨慎。据我们不完全了解，最近这些年，下界很是不太平，而且，出现了不少奸诈狡猾的人类，听说其中比较著名的有什么艾米、哈伯、寒枫·池、雷葛、水无痕等等，请殿下一定小心，不要接近这些人。毕竟，殿下此时的身份已经非同寻常。”
以沙若小姐的沉稳和冷静，听到这样一份黑名单，脸上都感到火辣辣的，所谓的遇人不淑就是这个意思吧，还不要接近……这哪里用接近，干脆是被熏陶已久。
……
“不会吧……难道……我真的这么出名了吗？”正在听故事的艾米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脸上顿时挂满了说不好是苦楚的笑：“沙若，这些神明不了解实际情况就这样乱下定义，我是不是可以告他们诽谤？你说，是不是我也可以要挟着也变成神人什么之类的？”
霍恩斯看着艾米难以描述的表情，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擦头上的汗，还好还好，这里面没有自己的名字，否则，日神殿下不知道会如何暴怒呢。小矮人已经下定决心，排除千难万险一定要和艾米划清界限，否则……自己绝对会势不可挡地滑向无底深渊——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大青山，大概就没有其他人类可以呆在艾米身边出淤泥而不染的，艾米……真是继承了某某人毁人不倦的风范！
“继续，继续……讲，下面怎么样了？”
“下面？没有什么了。”沙若一脸无辜的样子。
“我要晕了，沙若，这故事马上要进入最精彩也是最高潮的变成神人状态，你怎么能不讲呢？仔细讲讲，我们也长长见识。”
“没有什么了。之后，我再次进入南明祭坛，火神驱动红色气团，把火系神明的属性加诸在我身上。然后，离火神君把我送出天界，我和火儿就回来了。”
“哦……”艾米食指刮着下巴，若有所思。
“沙若，我还真建议你创立一个宗教来对抗神圣教廷，你觉得怎么样？名字我都想好了，火凤凰大乘教，哼……我想，只要把你是神人的事情一宣传出去，根本不发愁没有教徒。那样的话，沙若大小姐就是想当然的一代宗师了。”这话一说出来，大青山、沙若、霍恩斯3个人都愣了……艾米什么意思，这家伙的话是认真的还是随便一说？
第四十五章 弃守汉堡
任何人都想不到，掉入熔岩的少女竟然没有死，甚至……在神界获得了火德星宫的全力支持，间接拥有了上位神明的力量。
出现这样离奇的事情，小佣兵团团长、帝国北部战区代将军艾米神情恍惚中提出了一个让屋子里其他人感到更是惊讶的建议：由沙若出面建立一个以火神殿下为信仰对象的新教会！
很多时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甚至，包括说这话的艾米都是在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的提议有多么精彩。
可惜，以艾米对沙若的了解，这样的提议无疑百分之百会被女孩否定掉。只是，这个想法确实很具有诱惑性——除了沙若之外的3个人全都怦然心动。
艾米诺尔大陆与法诺斯大陆交战以来两年多，缅阳帝君之所以能够迅速拥有大义的名分，诸帝国中不少名门大阀纷纷易帜效忠于少年金发王者雷诺尔，归根结底就一个原因：战神、光明神等主神选择了新王朝，甚至亲历亲为帮助新王朝。
没有光明神降福主神的恩泽，神圣教廷现在还是一个地方小教会，怎么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左右大陆局势；没有战神等神明的介入，法诺斯大陆还会像1000年以前一样内战不休，绝对不会拧成一股劲来进攻艾米诺尔大陆；同样，没有战神的古老血脉，雷诺尔家族怎么可能会有册封天下万王的权力？
对于泛大陆的普通人类而言，不论是父权、夫权还是君权甚至是宗教权力，在神权面前，薄得像纸一样，随随便便给一指头就破了。各大教廷在鼎盛时期，教皇陛下有能力随意颠覆一个中等规模国家的政权。没有教皇的承认，国王们甚至没有加冕的权力。
如果……真的能够成立一个新教会，而且，是以12主神之一的火神作为祭奉神明的教会，山地矮人王国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承认这个教会；红石大帝也必定会欣然接受；立场一直摇摆不定的沙漠帝国上古以来信奉的恰恰也是火神，对此必然会举双手赞同；佣兵帝国败退的3位佣兵王当然不会拒绝这个倡议；森林精灵王国由于摄政王艾米的原因起码不会站出来反对；冰封大陆两个哈米人王国或许会有些许抵触，不过，以日神和火神的关系来看，森林矮人应该不会反对，森林矮人和哈米人王国关系一直不错，一定会帮忙做做工作。
这么一算下来，这个宗教从成立之日起，就必定是泛大陆且被众多王国承认，甚至会在当天信徒数量就超过神圣教廷。最起码，诸帝国王室不用再把教廷设置在各国内的红衣大主教供起来。
艾米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唉……可惜，现在面对的是绝对不愿也不会走到前台的沙若……
微微摇摇头，艾米自己先打消了这个念头：“沙若，不用操心这事了。你这几天跟在林家小姐身边，一定一定要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嗯。”沙若脸上带出淡淡的愁容。这几日来，林雨裳根本不吃不喝，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林夫人早已经去了北部联邦，现在能劝劝她的也就是自己和灵宝儿了。
“你把你和雨裳的东西都收拾一下，”艾米罕见地对林家小姐用了昵称：“我们要撤离这里。”
“嗯？”沙若和其他两个男孩都一惊，离开这里？不再守卫汉堡城了？
“嗯。后天早上，你和雨裳一起到议事厅，我会宣布此事。”艾米长长出了一口气，眼睛透过窗户看着远方的山脉，悠悠然说着：“很多事情，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在此之前，由于有池叔叔、林河大人等的庇护，不论我还是大青山、霍恩斯，我们都希望战争能够早早结束，我们总期望在长辈们的努力下，能够远离这场战争，起码，战争不要给小佣兵团带来太多的生离死别。”
“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这场战争实在太大了，无论躲到哪里都绝对躲不过。西林岛的莹、断冰港的大青山、史坎布雷的池傲天、山地矮人王国的沙若……”艾米几乎是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了过来：“我们今天还活着的人，哪一个没有因为这场战争九死一生？为了我们能够在九死之后还有一生的希望，池叔叔、林河大人、巴尔巴斯叔叔，几个长辈……”艾米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
“既然躲不过……”艾米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淡中却带着一种此前从来没有过的气势：“那好，我们迎上去吧。”
“此前，我并不赞成池傲天的做法。现在，我却认为，他做的也没有什么过错，战争总要死人，总要有无辜平民丧生，不是我们这一边的平民死就是对方的平民亡，我们都还没有大公无私到牺牲我们这一边平民的地步吧……”男孩子自我解嘲着，褐色的眼睛里闪动着荧光。
“为了那一点权势，上到神明，下到无名小卒，竟然纷纷揭竿而起！哼……好！既然这样，总要有人来做恶人，那，我们来做，我们就来扫平这些所谓的乱世英雄，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看看，这些群起逐鹿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肠；只要小佣兵团还存在一天，那么，这些为了自己些许利益而伤害我们的人，不论他是谁，只要他没有死，他就注定会在睡梦中看到我们滴血的长剑。”最后几个字，艾米几乎是从牙齿间挤出来的，从话语中甚至能够听到牙齿磨动的声音。
艾米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屋子里的3个人根本不敢相信，霍恩斯从大青山的眼睛里看到了极度的震惊！艾米怎么可能说出这样霸道的话？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不笑不说话，永远一副好脾气，小佣兵团员们眼中的大哥哥一样的少年么？
在此前，因为莹莹小姐，艾米躲回了冰封大陆；在地底，两顶传说中的王冕被艾米随意推开；在妖精森林，毫不犹豫拒绝举国相许的婚姻；一个不断躲避着责任的人，一个只希望身边人安安全全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视天下生灵为无物？
事实上，这段话流传到后世，大部分人更愿意相信这段话是出自黑面龙王池傲天阁下嘴里。但是，大青山、霍恩斯、沙若，3个人中任何一个人都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诚信，3个人对于这一段话的出处没有任何一丝犹豫。
看着艾米离去的背影，霍恩斯迟疑着终于忍不住说出了3个人心里的话：“艾米……变了。”
艾米变了，当然变了，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像一根弹簧，如果没有压力，这弹簧绝对不会释放出一点弹力，必须有压力，而且压力越大，弹簧所释放出来的弹力越大。人无压力轻飘飘，这句话虽老，但却是绝对真理。
艾米也是弹簧，一根被几块从九天外飞来的意外陨石直接砸进地底的弹簧，这根弹簧痛苦呻吟中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彻底砸烂，痛苦中，弹簧瞬间反弹了！陨石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呼啸着飞了回去，把深深的夜空砸出了同样大的窟窿。
自古以来，战争就是血淋淋的代名词，在这个人头满地翻滚的世界中，尤其是当自己的至亲倒在血泊中，所有的人都会有那种难以描述的撕心裂肺的感觉——不是在撕心裂肺中死去，就是在撕心裂肺中爆发！有血性的人爆发了，没有血性的人在窒息死去。
第三日一早，犀利的号角声响彻整个汉堡城——聚将！这还是帝国北部战区临时最高长官第一次聚将。除了轮值的军官，其他帝国各部队小队长以上军官、男爵以上贵族从汉堡城各个地方向议事大厅汇集。聚将号角刚落，小佣兵团召集号角紧接着就响了起来，小佣兵团所有副队长以上干部同样顺着积雪的街道冲向议事大厅。
60息后，汉堡城议事大厅里黑压压站满了正规军军官、佣兵干部，还有就是汉堡城原来的文职官僚系统，其中不乏有矮人一族。
“诸位，今天请大家来这里，主要是宣布一件事情。”帅位上，大模大样地坐着帝国少亲王，一边说着，少年褐色眼睛一边扫过屋子里的每一个人。
少亲王年纪虽然不大，说出话来却有眼有板，甚至比已故的林河伯爵、池寒枫侯爵更像一个大人物，更有一种压迫人底层神经的威严。
这是一种必然，在座的这么多军官中，单以对死亡的感受——是那种距离死亡仅一线……不……仅一层肥皂泡隔膜的距离，在座这数十人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座位上这个少年有更丰富的经验。这种在死亡身边获得的绵绵威严释放出来，不是普通军人所能承受的。
少年顿了一顿，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我们将在5天之内，全部撤出汉堡城。小佣兵团系统，将在后天下午之前全部撤离；帝国七彩龙骑士团，大后天下午3时之前必须撤出；汉堡城其他所有居民，必须在4天之内全部撤离；帝国禁卫军，你们负责最后的扫尾工作。当你们离开这个城市后，这个城市内必须没有任何活着的居民或者军人存在。”
啊，啊？啊！！
“艾米大人，为什么要放弃汉堡，这是林河大人用性命搏来的城市！”帝国七彩龙骑士团重步兵大队长蓝田惊讶得都忘记必须顾及上司脸面的问题，和几个袍泽同时跳了出来。
“哼……”白衣少年鼻子发出了冷冷的声音：“是么？真难得，你还记得林河大人。我不希望下一次用性命来搏得这个城市的人，是你蓝田大人。”
艾米此时的表现与此前的温文尔雅的少年相差太远了，在此前，艾米对于任何一位军官，不……更确切地说，对于任何一个普通士兵，都表现出足够足够的敬意，在汉堡城两万军人佣兵中，作为军官，艾米拥有最好的口碑——这是一个绝对的贵族绅士，虚怀若谷。
“记住，林河大人用生命搏来的不是汉堡城，而是当时在汉堡城上的诸位……当然也包括我。如果我们再这样守下去，如果，达海诺元帅明年开春再弄来一个浮城，大队长阁下，向您请教一下，林河大人还会再回来救你么？”这样的话并不严厉，但，对于被提问者已经是难堪到极点了。
艾米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这不怪大家，汉堡城这一仗，佣兵团最高干部们必须负主要责任。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弃守汉堡城并且把所有民众都带走，那么，法诺斯的军队靠什么来维持这里的武器生产？他们去哪里找数量庞大的新矿工？他们去哪里找那么多新的手艺精湛的矮人铁匠？他们需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把食物运到汉堡城？武器生产出来了，他们需要派多少军队护卫才能保证这些武器可以安全运送到遍布大陆的军营里？”
帝国军冲锋陷阵的一线军官，对于战略考虑得并不多。艾米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连续不断地砸了出来，不论是佣兵干部还是正规军官，多数人张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考虑过类似的问题。
“我们犯了错误！或者说，从法诺斯、恶魔岛两大军事集团入侵艾米诺尔大陆后，在一连串的剧变下，帝国军部犯了错误。”白衣少年端起水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清茶。
“当然，这决不是帝国军部无能。事实上，这是必然结果。”艾米话锋跟着一转，似乎又在为帝国军部开脱。
这一点，立刻被隶属于帝国军部的正规军军官们捕捉到了。这很容易理解，毕竟，帝国军部最高负责人池大同元帅是眼前这个少年名义上的祖父，而且，一个刚进入20岁的少年，只是因为自己的一些好运和“凑巧”的关系被帝国军部推到这个职位上，如果此时贸然得罪军部，那当然还会被很“凑巧”地拿开。
只是，帝国军官们很快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
“战争的双方，必然存在两种不同的战争方式：攻与守。而事实上，处于进攻的一方，拥有启动和结束战役的权力，而守卫的一方，则只能被动地接受对方扔过来的战书。可惜，在这场战争中，帝国处于守势。我刚才讲到，帝国处于守势并非帝国军部的无能，这是一种必然。法诺斯军团在艾米诺尔大陆上，无须守护什么领土，他们的每一步棋子都是为了扩张。而帝国军团则恰恰相反，从狮心城、史坎布雷城、汉堡城等，帝国部队被这些看似坚固的堡垒所束缚，直到现在，帝国事实上只捏合了一支战略进攻部队，即池寒桐元帅麾下的军团。而这支军团现在又因为守护通云关的原因再次失去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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