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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有喜by晏听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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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正经打量他,空茫的夜色下,他一袭白衣,眉宇间似盛满了冷冷的月华,一双眼眸深沉如水,鼻挺唇薄,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疏离之感,卓然而立的坐在石凳上,侧着脸看她,淡漠而冷。

她步上亭子,坐了下来,她这才注意到在他面前还摆放了一支玉箫,他手搁在一旁,碧色的箫衬着他的手如雪白皙。

穆城给她斟了一杯酒,推到了她面前,“皇后娘娘,之前多有得罪。”

练月笙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声音从容,“你抓我来是为了什么?”

穆城不看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抓皇后娘娘过来,只是为了引起皇帝的重视,将来好用娘娘来选取相应的条件。”

练月笙闻言一笑,把酒杯搁桌上,说:“你抓我抓错了,你应当去皇宫里抓芊婕妤,再不就是抓庄妃,抓我,没有什么用处。”

“怎么会没用。”他抬眼看她,上挑的丹凤眼中似笑非笑,“只要你还是练家的女儿,皇帝就会重视,除非,他想和练家闹翻,才会不管你的死活。”

练月笙神经一紧,“你到底是谁?又在策划什么?”

“你不用担心,在皇帝过来找你之前,你会很安全的。”他答非所问。

她皱眉,就见他薄唇轻启,“娘娘知不知道江南穆家?”

练月笙怔愣。

“九年前江南穆家因罪全族流放塞外极恶之地雪扬,却在中途遭人袭击,死伤一半,剩下的全部流放塞外,五年前,穆家唯一的一个人从雪扬逃了出来。”他清冷冷的抬眸,“那个人,就是我。”

练月笙吞咽下一口口水,江南穆家……她有印象,九年前,犯了大罪,全族流放塞外,虽然记不得是什么罪名了,但是她记得,和景逸的母妃柳氏一族有关。

穆城神情冷漠,“穆家遭人陷害,奈何那人背后有帝王撑腰,我们穆氏一族被陷害至此,唯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皇后娘娘有什么想说的吗?”

练月笙动了动眸子,“先帝那时的事情,我不是多么了解,你们穆氏一族,究竟因何如此,我是不知道的。”

“娘娘不需要知道,只要当今圣上知道就行了。”他冷笑。

她一言不发。

“既然你抓我当诱饵,为何之前要置我于死地。”她注目于他,话锋一转。

穆城眯了眯眼睛,瞥了下她的耳坠,很整齐的断痕,是被利器割断的,想到阿锦带着她来后,说她遭遇了袖箭袭击,难不成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他沉吟道:“我从来就没想要置你于死地,之前袭击你的人,不是阿锦。”他一顿,眸色微转,“如果当时不是阿锦提前赶到,你的命,怕是早就没了。”

闻言,练月笙微微眯眼,“不是你们……那会是谁……”

他喝酒不语,她满心疑惑的抬手揉上后颈,喃喃道:“阿锦……你是说,打晕我的人是阿锦?”

穆城点头,“也是她把你带来的。”

练月笙错愕,穆锦那么一个娇小的女孩子,是怎么把她带来的!而且她手劲也太大了吧!

正当练月笙错愕之际,外面响起了穆锦闹腾的笑声,手腕上带着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一路叮当作响,煞是好听。

于是练月笙再一次的见到了比芊婕妤还要高超的变脸技术,他一改对着她时的冷漠模样,薄唇牵笑,眉眼带出柔和的情意,俊逸非凡的脸上尽是宠溺之色,穆城温柔款款的看着手端小碗跑过来的穆锦,神色柔和的几乎要滴下水来。

“师父,我刚刚蒸出来的香糕,您尝尝好吃吗?”她献宝似得捧着碗,拿了一块给穆城,又拿了一块给练月笙,“皇后姐姐也尝尝。”

练月笙呆愣愣的接下来,瞧着那对师徒柔情蜜意,你侬我侬,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男人和刚才那个绝对不是一个人啊!!



回了房间之后,练月笙陷入了深沉,想穆家的事,又忍不住想东山行宫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皇后被掠,不出意外已经震惊朝堂了吧,景琰知道后,会采取什么态度呢?

她蹙眉思忖,抬手把耳坠摘了下来,最终一声长叹,仰头倒在了床铺上。

第二天的时候,穆锦来给她送早饭,她拉住穆锦,准备打听一下穆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穆锦一怔愣,续而坐了下来,一改方才的轻柔笑意,正着神色道:“穆家以前在江南是知府,九年前的时候,从穆府里挖出来了金砖,正好那时候国库被盗,穆府就成了偷盗者……”

“穆家是被陷害的。”穆锦沉声,“被柳家。”

练月笙沉默片刻,“事情真相如何我是不清楚,但我觉得你们把我掠来,实在不是好计策。”

穆锦一声轻叹,“我们又有什么办法?要为穆家翻案伸冤,就一定要让当今圣上重视,放眼朝堂,也只有皇后娘娘你了。”

闻言,练月笙不置可否。

“那我能问问,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她凝着穆锦看。

“在东山山脚下。”穆锦不做隐瞒,“相信皇帝很快就能过来找你了。”

“你们把我被劫持的消息,告诉他了?”练月笙反问。

穆锦摇头,“暂时还没有。”

等穆锦出去后,练月笙再一次的陷入了深沉。国库,穆家,柳家,先帝……这四个词串在一起,难不成是先帝包庇柳家,让穆家替柳家当了替罪羊。

景逸的母亲是柳家幺女,是仁德帝在六十岁的时候新宠的宫妃柳贵嫔,年仅十七岁的柳贵嫔为仁德帝生了他最小的儿子景逸,被册封为了柳妃。

景逸是先帝玄忠帝最小的弟弟,也是他五个兄弟里,唯一活下来的一个,玄忠帝登基那时,景逸还小,他特许柳氏带着景逸在宫里生活。

后来等景逸大了一点,玄忠帝封他为齐王,赐了一块富庶之地为封地,再后来,就发生了穆家被流放的事情……

他说是因为有先帝在背后为柳家撑腰,所以穆家才会被陷害,也就是说,盗国库偷金砖的是柳家的人,事情败露后,就嫁祸给了穆家,先帝清楚其中内情,却依旧治了穆家的罪。

如果事情属实,先帝为何要包庇柳家?他是为了谁包庇的?为了景逸?还是景逸他母亲柳氏?

这么想着,练月笙不禁感到心中寒气一凛。

仁德帝驾崩的时候,柳氏还不到二十岁,她长的貌美如花,先帝又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还未娶皇后。当初怎么不能把他们母子俩关到太妃生活的地方去,偏偏是跟个后妃似得,住在了她以前的殿里。

难不成这其中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第27章



【穆家师徒】

因为练月笙被掠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骑装;所以穆锦把自己的衣服给了她穿。

穆锦与她身形差不多,穿上之后刚好合适。

两天的时间;她和穆锦也混熟了,穆城一次也没露过面。

穆锦是穆城出了雪扬后在街边捡的小乞丐,他收了她当徒弟,把自己一直没有荒废下来的武艺传授给了她。穆锦开始习武的时候已经十岁;但是她却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几乎是承袭了穆城所有。

初时穆城和穆锦相依为命,后来穆城开始经商;穆锦打下手;很快的两个人就有了钱,日子也过的像样了。

穆锦说;她的名字是穆城取的,所以和他一起姓了穆,如果当初要不是穆城可怜她,她遇不上穆城,怕是早就死了,或是被人卖进了青楼里,所以她能为了穆城,牺牲掉自己一切。

她和穆锦坐在廊下,喝了一杯清水后,问她,“怎么这几天都没见到穆城?”这清水是东山上流下来的泉水,香甜清冽,十分的好喝。

“师父去和别人谈交易了。”穆锦从栏杆上滑下去,把从花丛里冒出来的小花狗抱在怀里,笑盈盈的看向练月笙,“是一笔大买卖呢!”

穆城经营的酒楼和织坊都在京城,酒楼是京城最大的忘仙楼,织坊是京城名声最好的木槿织坊。当练月笙知道这两个地方都是穆城旗下产业的时候,又惊的怔住了。

穆城这个人,怎么说呢?他真的能冷着一张脸和别人谈生意,练月笙想象不出来。



夜色深沉,景琰独自坐在昭和阁内,沉默不语。

烛火跳跃,映在他的脸上,光影下他面色沉静如水,眸色明灭不定。他手中拿着那半截流苏,盯着看了半晌,眸色一点点的沉暗下来。

时隔她被掠走两日,没有一丝半点的消息传来。知道她被掠的,也只有宁国公父子,任昭容几人,他命了一个身形极似她的女暗卫换上了她的衣服,对外说,皇后受了惊吓,要休养几日。

当初他带着满载的猎物回来,还曾想到她见到他时,脸上流露出来的崇拜惊喜之色,哪知等着他的不是她的笑脸,而是一截被割断的流苏和一支袖箭。

她不见了。

他不愿深想自己那时心头的惊慌是什么,但是他知道,那一刻他感到了以往不曾有过的惊慌,他应该是对她被劫走这种事情感到高兴的,连他自己也想不到,那种慌张,来之何处,又为何而来。

握紧了手里面的流苏,他慢慢的松开手掌,在烛火的摇曳下,看着那截流苏耀出细细的光芒。

脑中蓦地就想起来了以往和她相处时的事情,竟是无比的清晰,她挑衅时的笑意,她执着桃枝修剪枝叶时的认真,她在自己故做的威仪之下屈服的时候,她打马球时的英姿飒爽……细细想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记得这么清楚。

他把眼睛闭上,把逐渐浮现的心绪压制下去。

突闻外头秋风乍起,他睁眼,眼里已是一片沉静之色,在他面前站着的是一袭黑衣的安翎。

“陛下,方才在外头,我们收到了这个。”他承上一支绑着字条的羽箭。

景琰放下手里流苏,接过安翎递上来的羽箭,沉着脸色解下来字条,展开。

安翎看见桌案后的帝王脸色陡然一冷,似乎一刹间迸发出了冷冽杀意,让安翎背脊发凉,他低了低眼睛。

“你自己看!”景琰冷言,把字条拍在桌上。

安翎眉心不易察觉的一蹙,走到桌边,取过字条。

上面有一行字——若想要见到练月笙,明日午后,东山碎雨亭相见。

“陛下!”安翎惊愕,“这……”

“你们一群废物,找了两天什么线索都没有!”他突地怒声训斥。

安翎闻言,单膝跪地,垂头看着地面。

景琰闭了闭眼,抬手捏了捏眉心,声音微微缓和,“任昭容和顾修容两个人如何?”

安翎答道:“陛下放心,两位主子都派人暗中监视,她们没有泄露一分关于娘娘的事情。”

景琰略显疲倦的“嗯”了声,说:“明日午后,你和潘落两个随朕一起去。”

安翎应了声,因为他知道,上座的人心意已定,是劝不回来的。而且,他如果劝了,必会惹怒上座的帝王。

待安翎离开后,他静坐了片刻,起身离开。

皇后寝宫月出阁,假扮皇后的暗卫烟罗迎来了皇帝的大驾。

她不出内寝,在皇帝绕过屏风,步伐牵风带起垂幔轻晃时,她才单膝跪地,声音清凉如水,“卑职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景琰神情淡漠,随意抬了下手,让烟罗起了。

他在软榻上坐下,瞥了一眼烟罗,“朕记得你与潘落两情相悦,是不是有这回事。”

烟罗眸色一动,心头突跳了一下,暗卫是绝对不能有感情的,他们只能忠于自己的主人。

“此次事了,朕就把你赐给潘落,给你们一个像样的婚礼。”他神色冷漠依旧,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无情无绪的瞥了眼她,“日后你们跟着皇后,保护好她的安全。”

烟罗还没对他的话反应过来,那人就起身站了起来,“你睡罢,朕去书房。”

烟罗怔住,突然跪下,“卑职不敢,请陛下在榻上就寝。”

景琰淡淡的斜睨她一眼,“这是朕的旨意,你只管听着就是。”

翌日的时候,练明轩领着小儿子练玉舒前来,景琰没做隐瞒,告诉他们,他午后要外出一趟,顺利的话,可以把练月笙带回来。

女儿被人劫持了,当父亲的自然的焦心无比,但是上头那位帝王淡漠神色之下,是不少于他的心焦。练明轩沉吟道:“陛下,我们都不知道这字条有几分可信,若有埋伏,岂不是中了那人的计。”

景琰皱眉,“朕只是给你说一声,至于朕怎么办,就不是宁国公你操心的了。”

练明轩还欲再劝,却让一侧的练玉舒扯住了袖子,他扬声道:“陛下,如若一人前往实在太过危险,微臣请求同行。”

“不行。”景琰一口回绝,“你老老实实的呆着这里,那儿也不用去!”

练明轩看的出来,这少年帝王,似乎是对练月笙上了心,虽然口头上不承认,但这次练月笙被劫,他在一旁看着,却是清清楚楚的感觉了出来。

景琰不想再和他们说话,挥手让他们退了。练明轩一声叹息,最后道了句,“陛下,请一定要将小女平安带回。”

她平安了,他也就平安了。

看着练明轩的背影,景琰神色坚毅,道了句,“宁国公等着好消息即是。”



从一早开始,练月笙就被穆锦带上了东山,她们在林间茂密的树荫底下停下,放眼过去,正好可以看见小溪旁边的碎雨亭,里头坐在一袭白衣的穆城。

“师父在这里约了那个皇帝。”穆锦说了一句。

练月笙微怔,侧头看穆锦,“约了陛下?”

穆锦眉眼弯垂,轻轻颔首。

练月笙突然笑道:“他是不会来的。”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抱了一点小小的希望,他到底会不会来?

穆锦亲昵的拍上她的肩,“会不会来,我们在这里看着就好了。”

“哎,你看。”穆锦手一指,“那个是不是?”

顺着穆锦指的方向,练月笙疑惑看去,当她看到那个一袭玄衣的男人时,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真的是景琰!居然是景琰!

离得远,虽然看不清,但是她清楚知道,那个男人是景琰,一贯是冷漠气质,她再也熟悉不过了。

她看见景琰步上亭子,长身玉立,一身的清贵冷漠,他背着光,背影更显一种笔墨难描的韵味。

穆城站起来,唇角勾勒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抬手让他落座。

练月笙紧紧的盯着,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这两个男人是一个比一个冷,脾气还有些怪,如果穆城给他提了穆家柳家的事,甚至说出了什么皇室辛秘,她有点不敢想象景琰的脸色。

碎雨亭里,穆城淡漠着神色斟酒,推到了景琰面前,他一壁给自己斟酒一壁说:“先前皇后娘娘还说,你一定不会来找她。”

一听他提及练月笙,景琰一下子就提高了警惕,他眼神寒冰如铁,凝着穆城看,“她人呢?你把她如何了。”

穆城不紧不慢的喝下一杯酒,“陛下放心,你的皇后娘娘很安全。”一顿,和他视线对上,眸里冷意涔涔,“等陛下听完在下要说的话,答应了在下的条件,皇后娘娘,自会平平安安的回到你身边的。”

对方傲慢的态度,让景琰心有不满,但是为了练月笙的安全,他不能和他来硬的。

穆城好似看出了他的心思,把酒杯搁下后,便道:“陛下还是太子那时,应该记得国库被盗的事情罢。”

景琰一怔,“自然知道,这又如何?”这案子很大,查出来之后,穆氏一族尽数流放塞外,那时他只有九岁,对这案子却也记忆犹新。

“陛下,我姓穆。”穆城似笑非笑。

景琰几乎愣住,旋即沉着声音道:“你是穆家的人。”

“穆家唯一一个活着的,就是我了。”穆城轻描淡写,好似一件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

练月笙屏气凝神,紧紧的看着亭子里的动静,两个人都喝了酒后,穆城说着什么,景琰不动如山。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她头一次感到时间过的无比漫长。

“劫持皇后,还用这么傲慢的态度和朕谈条件,放眼整个京城,怕也只有你了吧。”景琰冷笑。

穆城面不改色,“陛下可以不答应,只不过相对的,皇后娘娘不能给你了。”

景琰脸色一凛,道:“如果真如你所言,朕自会为穆家沉冤昭雪,还穆家一个清白。”

“治柳家的罪名。”穆城不冷不热。

景琰沉沉眸色,“自然!”

穆城一笑,提壶斟酒,“再喝一杯。”

景琰没心情,盯着他看,“皇后人呢?”

“据我所知,陛下让别人假扮皇后,若是你这样将皇后领走,屋里面的那个假皇后该如何办?”

随着这话落下的时候,不远处的林子里传出来刀剑相交的铮铮之声,穆城脸色一变,“你还带了人来!”

景琰初时错愕,后便怒气升腾。

从林子里飞出来了几个人,穆锦抓着练月笙的肩从林子里飞退出来,后面跟着两个一袭黑衣的男人,正是景琰带来的暗卫。

“阿锦!”穆城伸手接下穆锦,穆锦一手把练月笙推给了景琰。

猝不及防间,练月笙被景琰抱了个满怀。

“这两个人偷袭我!我都说了我没恶意的!”穆锦柳眉倒立,被穆城抱在怀里。

在空中飞了一圈的练月笙头有点蒙,腿一软就软在了景琰怀里,景琰抱着她,神色怔愣,有几分手足无措起来。

安翎和潘落这次没有听从景琰的话就私自行事,是以,这两人一落地,就单膝下跪,请罪。

景琰回神,伸手抱紧了练月笙,练月笙抓着他的胳膊,平复了一下心绪,抬起脸来,就见那人神色欣喜,眼睛闪闪发亮的盯着自己看。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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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才人死】

练月笙平安和景琰回了东山行宫;只不过景琰是从大门进去的;她是偷偷摸摸由两个暗卫护送进去的。

彼时;由于安翎、潘落两人的私自行动;穆城和景琰险些动手;幸好穆锦出来了;穆城担心穆锦;才没了和景琰计较的心思。

解开了误会之后;四个人坐在一起又谈了谈。

景琰见练月笙毫发未伤,对着穆城的态度算是缓和了点,但还是冷的要命。他说回宫后一定会把当年的案子翻出来重查一遍,若是实情如穆城所说,他定会严惩柳家;为穆家洗白冤屈。

练月笙和烟罗换了衣服,随后烟罗扮作宫女模样退出了殿门。

红司几个见皇后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喜极而泣,练月笙拉着她们几个说了好一通的话,才把这仨儿哄好。

景琰回去后,换了身衣服,就往月出阁来了。

他心情雀跃,脸上不显,进了殿后就让殿里人退了下去。

练月笙凤眸微挑,含着清凌凌的笑意,她朱唇轻起,声悦如歌,“臣妾谢谢陛下,为了臣妾以身涉险。”

景琰觉得这句话十分的动听,他面色有所缓和,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来,不怎么明显,“你别误会了,朕可不是为了你。”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可是开心的紧,这算是练月笙头一次心甘情愿的夸赞他。

练月笙笑着瞥他,笑的一脸狡黠。

景琰略觉尴尬,眸色微移,“朕是为了穆家和柳家的真相,才去的。”

练月笙瞧着他的模样,不再逗他了,她说:“不管怎样,臣妾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都是托陛下的福。”

景琰脸色缓了缓,觉得脸颊有些发热,听她说:“陛下,臣妾父兄……”

“你不用急,等到晚上摆宴的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们了。”景琰回到。

她现在是带病休养之身,为了把戏演足,现在自然是不能露面,她父兄是外臣,不能随意见面,也只能趁着晚上的时候见面了。

“这次你被掠的事情,除了你身边的护卫,你父兄外,还有任昭容和顾修容知道。当初你骑的马自己跑回来了,护卫跟着它,找着了那半截被斩断的流苏……”

“说起这个。”练月笙打断他,神色一正,“陛下,当初我在林子里迷路,有人行刺我,好在我躲过去了,那袖箭才削断了耳坠的流苏。”

景琰怔住,“有人行刺你?不是穆城吗?”

她凝着神色摇头,“不是穆城,那时我遭遇袭击,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逃,将将策马过来,我就被人敲晕了,然后就在了穆城那里。”一顿,“穆城劫持我,是为了让陛下重视,好让陛下知道穆家的事情,为穆家洗白冤屈,他们完全没有袭击我的必要。”

“后来我问过穆城,他说他没有袭击过我。”

也就是说,还有另一伙人想要练月笙的性命。

景琰的心绪一分分的沉了下去,到底是何人?控制夏辰,控制高伟,想要练月笙的性命,这三个事件后面,幕后人会不会是同一个?



皇后身体无碍,圣上龙心大悦,特在晚上时摆了宴席。

当任昭容看到练月笙完好无损的坐在皇帝身边的时候,花容月貌上蒙了一层阴霾。她与顾修容是练月笙被劫持事件里的知情人,现在看到皇后娘娘没有一点事的坐在那里,皆是揣了一肚子的心思。

本来阿史那燕猎到了一只狼,想在皇帝面前出一把风头,让他赞赏自己,哪知她欢欢喜喜的回来后,得到的却是练月笙在林子里受了惊吓,要休养几日。

皇帝连搭理她一下都不搭理,还是齐王景逸对着她说了几句话。

看着座上和皇帝笑着说话的练月笙,阿史那燕心头怒火中烧,愤愤的握紧了拳头。

练明轩和练玉舒在席间过去喝练月笙说话,看见她完好无损,一颗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宴过一半,景琰当众宣布,把他猎到的一只熊,给了练月笙,权当是给她压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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