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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兵十万-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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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什紧锁眉头,喝道:“敢问索阿头人这话中是什么意思!”
    索阿撮着胡须,撇了撇嘴角道:“没什么意思。”
    “你!”
    正待纳什发作的时候,杜豫高声道:“车鼻大可汗到!”
    索阿、分雷和含怒的纳什起身望去,只见杜豫掀开白狼圣座后的熊皮帘子,一人身披雕袄闪了出来,分雷一看下立时呆在当场!
    那心中的震撼足让他全身冰凉。
    这人,竟然是鸿吉里!
    车鼻可汗年不过四十,身量极高,大手挥开雕袄端座于白狼圣座之上,一手拄着布满暗纹的长刀刀柄,自然生出一股威严环视着三人,当他看到惊愕不已的分雷时,嘴角挑起笑意,点点头道:“这位便是草原第一巴哈秃儿的分雷头人吧?”
    分雷咽了口唾沫,仔细打量这位可汗后又觉不似鸿吉里了,他声音低沉而富有情感,况且额头的左侧有道横疤,使他眨起眼睛来一快一慢,不过除去这些特征后,两人还真有点相似。
    “居延海买天部分雷,拜见车鼻大可汗!”
    车鼻淡淡笑道:“分雷头人请坐,传说居延海在狼阴两山之间,那里景色优美,博自然之天垂,湖边有着成群的灰雁与白天鹅,令人心旷神怡啊。”
    分雷听他说着,有种说不出的伤感,或许是大敌当前,生出的几许蹉跎吧。他答道:“不仅有天鹅,要是到了秋天,满野的红柳和胡杨更是令人心醉。”
    车鼻点了点头,依旧挂着微微笑意道:“一方水土成就一方子民,买天的胸怀是让草原人民敬仰的。”
    分雷再次起身回敬,车鼻待他坐稳后,表情严肃了许多,众人皆知下面将是他们生死攸关的问题了。
    第四十八话车鼻可汗
第四十九话 荆棘丛生
    煹火燃烧的响声在寂静的厅堂中触动着众人的心弦,他们看到车鼻可汗的脸上时阴时晴,偶尔一声轻微的叹息在他口中缓缓传扬开来,他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默默地呆望着梯桌上耀着火光的银杯。
    这时杜豫在车鼻身后干咳了一声,分雷见车鼻微微震了一下,接着蹙起眉头不悦地呼了口气,他淡淡道:“列位头人也清楚知道如今的境地,薛延陀联军达十二万之众,虽然经此一役,我部斩获万余敌级,但也损失了不少兵源,而且均是战后余存有经验的战士,最为惨重的是加宁儿部方面,西线的广顺堡已不能做为支援隘口,只能成为玳轲岩城西墙前的最后防线。”
    车鼻这番话说的颇为不乐观,而且直指纳什,后者自然不加奈烦,他双目眯成一线,脸上涨的紫红。
    “广顺堡毁的只是塔上三辆抛投车,剩下的四辆足够支援我部发起反攻。”
    分雷、车鼻和索阿各泛着不同的表情,却同时望着这位“英雄”。
    索阿抚着长须道:“若有一万兵源,尚可出奇袭以攻唐德两军,但纳什头人别忘了,先不说贵部伤亡的四千精锐之师,剩下的六千战力能否保住广顺堡都成问题,更何况还有萨骕布坞头,这还谈何反攻呢?”
    纳什的俊脸微微一变,显然才想起还有个萨骕布,他不甘地反驳道:“兵贵奇谋,只要运筹帷幄,自然可破千军!”
    索阿听罢呵呵笑道:“好个可破千军,如果老夫的探子没有报错,今日西线一战,唐德与四部联盟加在一起才损失了三千余人,这样一来,这六家尚有两万八千人,敢问纳什头人,你怎样运筹帷幄才可出奇谋破这西线敌军呢?”
    索阿这话说的毫不留情,面对这种挖苦和嘲弄,纳什怎会善罢甘休,他徒然间张了张嘴,怒斥道:“这都是买天部的错!强奇里出兵来援后却在广顺堡前按兵不动!错失我部反攻良机,直到我率军再入敌军中阵,已让唐人形成气候,不然我这四千兄弟怎会冤死场上!”
    索阿见分雷面对悖论依然不动声色,按捺不住地冷哼一声,他沉声道:“纳什头人,草原上有句话说的好,飞错的鸟儿是因为没有看清目标,老夫就来个倚老卖老,说说你这反攻!玳轲岩城内虽然有三家援军,但都听命于北城阿史那晨烈将军的调遣,在战前也不是一次两次说了,我军万不能冒然出击,你这反攻与出击有什么区别!说轻了是你私出兵甲,说重了,你这是有违军命!是要杀头的!”
    “好你个索阿!”纳什拍案而起,他面露狰狞,狠声道:“将在外自然随机应变!大好的机会自然要衡加利用!我有什么错?要是杀头,好!我也要强奇里的脑袋!告他延误战机!罪不容诛!”
    索阿活了大半辈子,叱咤风云几何,哪被这种毛头小子横眉相对过,他脸上的肌肉紧绷着,手握的胡须也在微微颤抖。
    分雷抬起手按在索阿腿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纳什,顿声道:“强奇里恐怕再不会贻误战机了,他在西线丢了右胳膊……”
    “什么!”
    索阿圆睁着双目,不能置信地盯着分雷,纳什也是一怔。
    分雷叹了口气,悲伤道:“强奇里是我买天部出类拔萃的勇士,丢了右胳膊,在我们买天人眼里,就是丢掉了尊严,如果纳什头人要他脑袋也可以,但是,他绝不会让自己死在自己人手上,他宁可支身与敌拼杀,将最后一口气留在战场上,也不会等着你砍他脑袋。”
    众人一阵静默,当纳什有气无力地坐回去后,车鼻可汗道:“列位头人的心情我懂,今日一战确是异常残酷,不过,我们损兵折将只是开始,日后的战事会更加残忍。”说完身子一端,身后的杜豫朗声道:“三位头人听令!”
    分雷、索阿和纳什起身后,车鼻可汗道:“今日之胜三位头人功不可没,将永远载入突厥大典之中!封环刀子部索阿头人为突厥庆利设①,部将皆升一级。”
    索阿拜首道:“谢大可汗!”
    车鼻又道:“封加宁儿部纳什头人为大本木设,皆部升一级。”
    纳什领命拜谢后,车鼻可汗望向分雷,露出笑容道:“封买天部分雷头人为天目设,部将同升一级,且封号买天大将强奇里为大鹿将,与突厥大设享有同等牙奉。”
    分雷心内一震,没想到车鼻会如此细心,自然对之好感倍增,上前施礼道:“买天分雷谢车鼻大可汗!”
    车鼻呵呵笑道:“还没完还没完。”他顿了顿后道:“买天分雷于战前为护突厥大阵,受尽百般磨难,阴山以少胜多初露新任头人之相,堆开支身战德喀大显第一巴哈秃儿之威名,又在狼窑狼耳桥智退唐军,这些功绩足可超过先头人苦雅拉,本可汗以正突厥之名加封买天分雷头人为永鐾圣武将军,永鐾圣武巴哈秃儿!”
    索阿与纳什同时一震!
    加封这道名号,足可让分雷的名号与草原历代英雄齐位,想当年颉利也不过是“永巴哈秃儿”,现如今这永鐾圣武在草原而言,就是那汉中三国的武圣关公了。
    分雷也是倍受惊宠,他单膝跪下,车鼻可汗步下白狼圣座,在杜豫盛上来的金盘中,双手捧起一条黑蓝色的金丝狼纹头带,随后走在分雷身前,将头带系在了他的光头上。
    分雷刚想谢恩,却听车鼻凑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是可敦亲自缝制的。”接着双手用力捏了捏分雷的肩头。
    分雷心内大吃一惊!
    藏珠可敦不是死了么?!
    纳什看着分雷秃头上象征草原最高荣誉的黑狼头带,眼中似冒出火来一般,而这一切尽收在索阿眼内。
    待车鼻可汗回到阶梯之上后,背对着大家轻声道:“今后……就全赖列位了……”说完,便与杜豫走进白狼圣座后的密室。
    纳什狠狠盯了二人一眼,闷哼一声举步而去,分雷和索阿暗叹一声,隔了片刻才下得内城。
    索阿见左右无人,拉过分雷道:“先得恭喜头人了。”
    分雷苦笑一声道:“何喜之有,我看这条带子就是催命符啊……”
    索阿微阖双目,感慨道:“头人比之狼窑时更加成熟缜密了。”
    分雷长叹了口气,幽幽道:“不知为何,经此一役后,我没有当初那般乐观了,玳轲岩城三面受敌,如果金河附近的各突厥部落再不增援,我想很难坚守到今年冬天。”
    索阿摇了摇头,道:“老夫看你最在乎的是加宁儿部,而不是那些远水解不了近渴的突厥部落。”
    分雷听后敬佩地望向索阿,这环刀子王的眼界确是非同寻常,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别的,就是纳什,此人刚愎自用,用兵草率轻浮,无奈镇守于西线重地,且面对着老谋深算的元敬焱,再加上勇猛果断的德喀尝帘甲,其祸端已昭然若示。他刚才所说的今年冬天,那只是自我安慰的美梦,若是纳什再看不清局势,往少了说,明天此时,玳轲岩城就会破亡。
    分雷深锁着眉头,问道:“索爷怎么看契奚两军?”
    索阿面露难色,道:“实不相瞒,契丹肃热老辣诡道,出兵甚奇,而且此人攻于心计,在这战场上就能看得出来。”
    “哦?”
    索阿顿了顿说道:“奚兵攻城时,契丹并不孤注一掷,而是分两股长杆枪兵在两翼策应,再留一股梯刀兵做后援,一旦奚兵暂时豁开一角,这股梯刀兵便迅速上前扩大战果,且只毁坏城堡,不伤我军性命,当我军反扑时,他们又撤走了,所以契丹确实阴损手辣的很。”
    虽然索阿此般诉说,分雷也依旧信赖于他,他拍上索阿的肩头由衷地说道:“在这玳轲岩城中,我分雷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索爷的东线了。”
    索阿告了声惭愧,续道:“我们突厥人以圣狼自居,但也别忘了,我们的敌人也是一群恶狼,薛延陀有苟古拉坐阵一天,北城就有一天的忧患。”
    “唉……”分雷叹道:“我明白索爷的意思,今日本想手刃此人,却真是无能为力,他实在太可怕了。”
    索阿淡淡道:“能从你嘴里说出‘可怕’二字,想来非虚,要是有机会,老夫倒想会他一会!”
    分雷知道索阿的勇武,自然不会以为他在说大话,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再有两个时辰便天明了,此时一阵疲倦涌遍全身,他沉声道:“我买天战士将随时策应在西线,索爷可要保重了。”
    索阿抚须一笑,默然无声地转身走向拴厩棚子,跨步上马后便朝东线奔去。
    分雷直到目送他消失在无尽的黑夜,这才心有感触地走向自己的战马,而原来停放在拴厩棚子旁的雕漆篷车已不见了踪影,分雷不由回望那令人惊悸的高耸内城,一股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
    第四十九话荆棘丛生
    ①设:“设”有“杀”、“察”等异译。其职务在《北周书》有明注释。曰“别部领兵者谓之设”。“设”在突厥官职历史中既可领兵别部,也可建立牙帐,专制一方。
第五十话 暗城孤寂
    分雷一路奔向玳轲岩城西线,沿途看见几百老弱已从房中走出,在天亮前的两个时辰中,他们要给城内几万士兵生火造饭,越近西城城门,人就越聚越多,远处加宁儿部伤兵的呻吟声已时起彼伏。
    当他来到买天驻地时,莽乌特一路跑了过来,他脸上泛着阴戾,上前压低声音道:“强奇里大哥怕是不行了……”
    分雷丢开马缰绳,径直走入房舍,守在强奇里床前的孔果洛站起身道:“一直发着高烧,从来没醒过。”
    分雷咬着牙肌问道:“草药都哪里去了!”
    孔果洛哽声道:“西线的医药均由加宁儿部负责,我刚去了一趟,根本要不来……”
    分雷强忍怒火,狠声道:“你不会去找阿史那将军吗!”
    孔果洛垂首道:“三方面的医护供给都是有数的,到哪里都是一样……”
    这时莽乌特瞪起牛铃般的眼睛,上前揪起孔果洛的脖襟吼道:“放你妈的屁!你不会抢么!你就看着强大哥死在这里?”
    孔果洛红着眼圈,一把扭开莽乌特的大手怒道:“我是买天的先锋将!不是马贼!”
    “你妈的!你这意思是说我是马贼了?”
    分雷见莽乌特要动手,喝斥道:“行了!”
    随即,三人愁眉苦脸地望着毫无血色的强奇里,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江老头抱着个蓝花布包蹿进房中,他气喘嘘嘘地抹掉老脸上的汗珠,看着三人垂头丧气的样子咯咯乐道:“愁啥呢?孩子生下来没屁眼啊?”
    分雷惟恐莽乌特借引杀人,抢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江老头嘿嘿笑着,走到强奇里的床前,在床沿边上展开蓝花布包喜孜孜地说道:“整药去了呗!瞧瞧,不老少呐!”
    孔果洛凑上去一看,立时破涕为笑,乐道:“地稔根,替连生?好家伙,还有党参!老爹这是去哪儿掏宝了?”
    江老头又从怀中掏出个白瓷瓶子,笑道:“当然是掏有宝的地方了,嘿,这是上好的化气散,给他整上一颗,明儿就是条猛虎哩!”
    莽乌特见过这么多灵药摆在眼前,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了,他愕然道:“这***当马贼也抢不来呀!我倒小瞧你江老瘪子了!”
    江老头没好气儿道:“你这张狗嘴就吞不出好唾沫星子!”
    “是是!呵呵呵。”莽乌特傻笑道:“我这嘴巴就是狗牙把子,只要您老再整点来,我让您骑着当驴耍都行哩。”
    三人听罢均是噗哧一乐,接着笑得前仰后合,分雷无奈地摇了摇头,见强奇里生还有望,也不计较江老头在哪里“整”来的草药了,不过他却知道,像党参这类奇货,只能是内城“整”来的。
    江老头第一次证明了在买天勇士眼里的价值,自然乐得畅快,他背着手走出房舍道:“趁天没亮,老子给兄弟们做几锅好的!”说罢便吹着口哨去了。
    莽乌特见孔果洛捧着草药像捧着一堆宝贝一样去后间烧制去了,不禁啧啧感叹道:“这江老爹有点能耐,我得护着他。”
    分雷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指了指剩下的草药道:“把这些也一同烧成药丸吧,以后用得着。”
    莽乌特听得这话,神色一黯,不由说道:“咱们可从来没打过这样的大仗,兄弟们身上要是挂一点血,就上去拼命,退下来后,只有带轻伤的……”
    分雷心内像被人狠揪了一把,买天勇士向来是视死如归,重伤的战士决不会拖累整个部族,心甘情愿做为最后坚兵,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所以往往在战后,营内没有一个叫苦连天的重伤士兵。
    分雷叹了口气,见莽乌特收起剩下的草药走去后,心情沉重地瘫坐在床边,他痛苦地拽下头上的黑狼带,在手心攥做一团……
    他好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在这兵凶险危的境地里,他第一次感到无助,也第一次明白了父辈横马疆场的艰辛,那份天压地倚的责任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微微转头望着强奇里,颤抖着大手按在他的胸前,或许只有在这位买天老将的身上,才能得回一丝安慰。
    “头人……”
    分雷蓦地一怔,他迅速地抹干单眼的泪滴,见强奇里微阖着双目醒转了过来。
    “你哭了……”
    分雷紧咬着牙肌,强按下满腔伤感,脸上却憋得痛红。
    强奇里颤抖着左手,无力地按在他手背上,喃喃道:“哭的好……哭的好啊……男人一生中只能哭一次……而恰恰这一次哭泣……说明长大了……”
    分雷哽噎着点了点头。
    他太难了。
    “在历代买天头人中……能得一次哭泣的男人……必然会有一番惊天伟业……”强奇里淡淡笑着,那手指触动着分雷的手背:“这一双手……就是你的翅膀……带我们飞向长生天……英雄的殿堂……”
    分雷终抑制不住,无穷无尽的泪水夺眶而出,窝在心里的剧痛像黄河一般倾泄着。
    强奇里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力道,忽地攥住分雷的手腕!
    “我一生……跟随着买天……跟随着苦雅拉……直到现在……我从没有提过一个要求……”
    分雷点着头,道:“你说。”
    强奇里眼中奔腾着生命之火,一字一字道:“让我死的……英勇。”
    分雷深深望着他的眸子,在这一刻,他见到了买天人的灵魂,那是彻彻底底的纯粹,他们决不会让自己死在病塌上,哪怕最后一口气,都要留在锋利的刀尖上,他紧握着强奇里的手,颤声道:“我答应你!”
    强奇里睡去了……
    他带着一丝骄傲昏睡了过去,分雷知道,他在期待着,期待着他最后的时刻,他将用自己的残躯为买天这个天地所挑选的英雄之地,奉献自己最后的力量。
    还有一个时辰。
    孤寂的草原就会迎来黎明。
    分雷支身徘徊在夜色中,周围行驶的人群有序地操动着工具为新的一天准备着,他们默不作声,仿佛危险时时刻刻地围绕身边,在这万人忙碌的玳轲岩城内,只有五大要塞偶尔传出的箭哨和石抛声令人触目惊心。
    在暗黑的中央大街上,分雷彷徨地巡视着,像是一堆行尸走肉,他漫无边际地游荡在城中,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也不知道在这无穷的黑夜里发生着什么。
    他不清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车鼻可汗授给他黑狼带时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那藏珠的骨灰罐分明就在江老头手中,他还来不及交给车鼻,便得到了这样的一句话。分雷迷惘了,他开始分不清现状,犹如那高耸的内城,沉重压抑而令人迷惑。
    蓦然间!
    一声娇斥从分雷身侧的小巷中传出。
    分雷与生俱来的行为敏锐霎时控制了全身,他转身缩在暗黑的角落,探出单眼瞄去,一看下微微一怔!
    三个买天探子正围着一个黑纱人,从那幔妙的身材来看,她不仅年轻,还是个敏捷的女人。
    忽然间,分雷的心狂燥起来,一股似增相识的感觉充斥着周身。
    就在这时,三个买天探子露出长刀,不由分说地攻向黑纱人,后者的轻身功夫令人叹为观止,几个起落下便踢飞了一人的钢刀,接着拍起双掌按向另一人的胸前,一瞬之间,她一推一带,将那买天探子轰去一丈之远,随后腾起身子跳上房脊,谁知那房上也有个探子,那人一路翻砍下,黑纱人被逼下房去,而右臂上已多了道刀口。
    分雷看在眼里自然知道买天探子的凶狠,这些人多是在居延海独练经年的高手,黑纱人哪会是他们的对手。分雷微微一躬身子,“倏”地一声蹿了过去,鬼魅般扛去买天探子的一刀,随又挨上黑纱人的身旁,操起她的腰身夺路而去。
    四个买天探子愕然地呆立在原地,只听分雷传声道:“这人交给我了,回去复命去吧。”
    分雷搂着黑纱人的腰身,飞跃于重重房邸之间,她身上久违的香气随风涌入鼻端,分雷知道,她就是井桃。
    第五十话暗城孤寂
第五十一话 黎明一吻
    乌云在尽数退去,硕大的月盘耀着黎明前晶莹剔透的光亮在渐渐隐去,而两道人影,却映入其中……
    分雷拉着井桃的手不顾一切地向前飞腾,跃过一幢幢房屋,飞过重重惊叹的人群,竭力去追赶消失的月光,直到眼前再没有房脊,再没有路可走,才又折反回去,待他们困在城中无路可走的时候,二人攀上了内城的尖塔,在那上面,似乎可以触摸到月亮。
    他们手挽着手,默然无声,只是呆呆地望着渐逝的月光与苏醒的草原,阵阵长风吹抚着两人的衣襟,好久好久,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草原,依旧漠然置之地怀抱着争嚣的人们。在东线,已见淡红的霞云初现。
    井桃掀开黑纱,露出绝世玉容,她转身望向分雷,探出玉手抚上分雷的脖项。
    “我该杀了你吗?”
    分雷依旧望着辽阔的草原,深吸着天地之间的灵气,淡淡地点了点头。
    井桃抚摸着他的脸颊,哽声道:“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
    分雷摇了摇头,张着嘴巴又咽了下去,许久才喃喃道:“我已经在看你了……”
    井桃埋在他胸间,随他俯视天地苍茫,幽幽道:“美吗?”
    分雷微微笑着,说道:“天地一朝一暮,美在变幻之间,如同你当初回首一睹。”
    井桃木纳地听着他胸前的心跳,淡淡道:“我在你身旁,连那回眸一睹都比不上吗?”
    分雷轻轻推开井桃,从怀中掏出黑狼带,斜着系在头上,正好遮住了那只被风沙刮坏的眼睛,他缓缓望向井桃笑道:“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井桃努了努嘴,歪着白晰的脖子调皮的回望分雷。
    在这一刹。
    分雷呆住了。
    井桃仰起的俏脸与他鼻息之间,深黑的眸子像小鹿一样彷徨地在他脸上转动,那抚在他脖项的手在微微泛着湿润。
    “告诉我,在三间井时,那句‘我很怕’是什么意思?”
    井桃垂下玉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忽地背过身去,足尖已在塔沿之外,她张开手臂,腋下的黑纱抖动着最后的月光。
    “你杀了我吧……”
    分雷望着她迎风飘露的身肢,叹了口气道:“先头人曾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他说折断翅膀的鸟儿,仍旧可以憧憬天空,你可以无助,却不能随波逐流。”
    “呵呵……”井桃收回双臂,摇着头道:“因为他的心在蓝天,而我的心只有仇恨。”
    “为什么?”
    井桃深呼了口气,喃喃道:“我恨这霸道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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