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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恋爱事件 作者:洛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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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天,能让自己完成六年前就曾有过的邪念。
一想到下午的时候,杜卓阳换衣服的姿态和那一晃而没的身体线条,瓦吉姆就觉得自己的下身在随着回忆的铺展而不断变硬……
时间,过得太慢了。

时间,过得太慢了。
房书平不断地看着客厅东北角那座镀金卷帘白鹤献寿座钟,在他的眼里,晃动的钟摆简直缓慢得快要停滞了。
于是,他干脆走上前扳住两侧的钟柱,用力地向着左右狠狠摇晃了几下,末了又伸手重重地拍了好几下。

“你给我住手!”杜二爷不乐意了,“那可是宫里头传出来的好玩意儿,没轻没重得给我弄坏了我拿你的命来赔啊!”
“我家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赔你就是。”房书平随意挥了挥手,转脸又想去捣鼓这个钟,“而且您这个钟都坏了,半天都不挪一下指针,看我来给您修理一下。”
“滚滚滚!”杜子鸿见他又要下手折腾,赶紧忙不迭地把房书平轰到一边去,“你爷爷那个老东西根本不懂这些好玩意儿,你家那个跟我这个根本没法比。还给我修呢,你不给我拆了就不错了!”

房书平讪讪地住了手,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又开始坐立不安:“我觉得我的手表也坏掉不走了,果然外国货不是什么好东西!”
杜子鸿抢救下来自己的珍藏宝贝之后,大松了一口气,又回到座位上喝自己的茶,也不管房书平在那边的心急如焚,摇着头说:“年轻人,不懂得修身养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一点就炸的火爆脾气。现在上了年纪,才知道人不能喊打喊杀一辈子,养身体还是首先要养心。”

房书平折腾了这么一会儿也觉得有点体乏口干,转眼看到“岳父大人”正举了个小茶碟眯着眼睛念叨什么“养心”,立马三两步地迈了过去,嘴里还说着:“尝尝您的好茶。”
他说的客气,可是动作却一点都不客气,拿起杜子鸿给他倒好的茶盏一口干掉觉得没尝出来个什么味道,伸手就端起了一旁的紫砂茗壶,掀开壶盖就直接灌了下去。
完事儿还抹抹嘴,说了句:“好茶!”

杜子鸿在旁边都看傻了,气得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紫砂壶,哆哆嗦嗦地捧在手心里,话都说不顺溜了:“你这个没有家教的兔崽子!你爷爷是怎么教你的!”
“我一般都是这么喝我爷爷的茶的。”房书平诚恳地说。
“你爷爷再是个粗人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吧!”杜子鸿气坏了,直接把房家老爷子喊成了“粗人”……天见可怜,房老爷子明明是最重教养和家规的一个。
“呃……”房书平小小声地回答,“不是,所以他一般都会揍我。”
“我也揍死你这个小兔崽子!”杜二爷操起手边的沉香如意,没头没脸地就朝着房二少打了过去。
“您刚刚说什么来着?”房书平深有“为人儿婿”的自觉,不敢躲得太过完全,只能一边被“哎呦哎呦”地揍着,一边劝说道,“养身重在养心,养心!别回头您这个如意打折了又算到我头上来多不值当啊……”

闻言立刻停了手的杜子鸿,很有当年江湖风范地用手里的如意指住了房书平:“我现在就后悔你说的那个什么优质孙子的提议了!有你这种胡闹乱来的基因我孙子不可能会好到哪儿去!”
“怎么可能?”房书平义正言辞地说,“我小时候是跟着我爷爷长大的,您孙子以后是要跟着您长大的,这能一样吗?”
转念一想,杜子鸿果然重重地点了点头:“也对!我比那个老东西会教孙子多了,以后肯定不能带成你这个样子。”
“您看看您带出来的卓阳,再看看我爷爷带出来的我。”房书平连声拍着马屁,“所以您说得没错,说得对极了。”
杜子鸿瞪了房书平一眼,倒也知道他这是心中担心,才用这么一种方式转移一下注意力和遮掩一下情绪,有感于他对杜卓阳的一片真心,却是再也没发什么脾气。

就在房书平再次按捺不住内心的焦灼,哪怕面前是未来“岳父大人”的阻拦,也要不管不顾地冲将出去,找上自己的爷爷父亲大哥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把人捞出来的时候,总算等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好消息。
一接到杜少出事的消息就停了手上所有事务的季伯达,经过了将近一天的奔波之后,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带着一身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洛奇山上。

“杜爷,”一向都是带着被人形容为“毒蛇笑意”的季伯达此刻脸上几乎没有笑容,倒是有着很重的疲惫之色,“司法部已经下了手令,要求维尔市的FBI立刻放人。”
“终于成了!”杜子鸿一拍扶手站了起来,身上哪里还有他近几年来那副修身养性的老好人模样,一股子枭雄的气势不用直视都强得逼人,“我杜家忍辱负重撤离故土,终于做成了谁都认为不可能完成的这一步!”

——取得美国政府的信任,然后借此在整个世界的版图上彻底放大杜家对黑道势力的控制,进而取得灰色地带的绝对掌控权,乃至于对全部的势力分层都可以施加可怕的影响力。
从华国的被迫撤离只是一种表层上的蒙蔽,或者说是华国政府的一种考验:若能安然而退,便能斩断与华国政府的表面上千丝万缕的联系,接着再用这种类似于“投名状”的身份取得他国政府有限度的信任。
不必全部,只需有限度即可。
否则的话,杜家又怎能在退离华国之后,其身的势力非但没有衰弱,反而见长?
这是因为在华国的放任之下,杜家根本就没有失掉他们对华国黑道势力的统治!
当时在杜卓阳遇袭之后,他曾经对漆家老爷子点醒过这样一句话:“华国政府虽然将我杜家赶出了华国,但是为什么我杜家到今天都能毫发无损呢?——这事儿,你想得明白点,就能活得长久些。”
想明白之后的漆老爷子当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华国政府根本不想让杜家发生任何损耗!

而如今,美国司法部的这一纸手令,终是摆明了它对杜家表现出来的接受度。
杜子鸿指了一下季伯达,不容置疑地吩咐道:“你去休息。”
“我要去接杜少。”季伯达急忙争辩道。
“不,让他去。”杜子鸿指了一下房书平,“让他去好好地打一下那帮FBI们的脸!”

杜卓阳这次被拘之事由乃是涉嫌故意伤人,然而此时去接人的却是那个被故意伤害的人。
这对当日强硬地把杜卓阳带走的FBI们来说,该是多么响亮的一个耳光啊。
 



24

24、二四章 。。。 
 
 
下达到维尔市FBI处的除了那张立刻放人的手令之外;还有一份任职的调动:凯琳因违反嫌疑人羁押程序;即日起由D3级高级执行副主管降为D1级行政主管。
乔安伸手搂住了刚接过命令的凯琳的肩头;有点担忧地问道:“凯琳;你还好吗?”
凯琳用力地捏紧了手里的调令函,力道之大让纸张上的字迹都随之扭曲成一团模糊的狼藉:“我……没事。”
只是她说出来的话带着明显的颤意;听在与她搭档了十几年的乔安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心疼。

平稳了一下情绪之后;凯琳细细地把那张调令函抚平,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降职之后不过是薪酬和奖金少了一点;而且你还是D3,对我们以后办理案子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
乔安闻言更是难受,却只能转移话题说:“别泄气,凯琳。就算杜这次能逃过法律的审判,我们还会有下次机会、下下次机会!一定会把他抓进监狱里去的。”
“不可能了。”凯琳冷静而又有点绝望地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逮捕他那天,他对我们说,要去竞标美军陆战队今年的军械更换合作案……他这是在暗示我们,自己有着政府给他颁发的‘通行证’。”
“我是怀着结束世间所有黑暗和丑恶的愿望,才加入FBI的,十几年来未曾有一日有过半分松懈。”凯琳继续说着,“可是做得越久,却会有一种越重的无力感。杜卓阳这样的黑道头子和军火贩子,能够把枪炮和子弹卖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去。哪怕是还没有文明化的土著部落里,都会倾尽所有地去购买这样的杀人武器只为了能更有效率地杀掉自己的族人!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们在诛杀同胞上有着无与伦比的天分。但是,你知道比这还要可怕的是什么吗?”
凯琳突然激动起来,她用力地抓住了乔安的手臂,用一种痛苦到几乎快要崩溃的语气喊道:“比这还要可怕的是,人类的政府会为了自己利益推动甚至主动去做这些肮脏的勾当啊!”
乔安急忙用手拍着她的后背,连声安慰到:“凯琳,你冷静一点,事情不像是你想得这样复杂的。”
“你还不明白吗?”凯琳悲伤地看着他,“是我们的政府,美利坚合众国的政府,在通过了包括杜卓阳在内的大小黑道头子们,把武器、战乱甚至毒品送到世界上他们想要它们出现的每一个角落!”
她抓起桌子上另一张释放令愤怒地挥舞了一下:“现在你知道司法部为什么要下令释放杜卓阳了吗?不是我们证据不足,也不是我们违法了什么司法程序!而是……而是他们需要这样一双手,来为他们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做了就会弄脏自己双手的勾当!”

等到房书平抵达维尔市警局,见到当时逮捕杜卓阳的两位FBI之时,歇斯底里发泄完毕的凯琳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冷冷地对房书平说:“房先生。”
房书平摘掉架在鼻梁上的那副烟晶墨镜,微笑着跟她点了下头,权当作是打招呼:“我早就跟你们说了这是一个误会,结果二位就是不信,非要撞了个头破血流才肯罢休。”
凯琳冷笑一声,拿起那张释放令拍在桌面上,一句话都没再多说,转身走出了房间。
内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但是非要装B的房书平一颗心早已飞到远在500多公里之外的赛纳基亚州州立监狱了,看到了桌面上的释放令后立刻扔掉了装B的节奏,疾步上前抓起后就飞速地奔了出去。
他这次逼着阿基给他找来了一辆布加迪威龙,在公路上行驶最高时速可达每小时400公里——心中的不安预感自从知道卓阳被关进了州立监狱之后就没有停止过,现在更是随着时间的推迟愈发严重起来,在胸腔之下的寸隅之地鼓荡着翻腾着,心悸的感受几乎要冲破心脏。
快点儿……再快点儿啊!

杜卓阳现在的感觉非常不好,在摄入不知名药物两个小时后,他有很多次都觉得自己已经踩在了失控的边缘之上。
但是,快要跨界的理智每次都被他用一种莫大的自制力重新拉回安全线以内,虽然代价是咬得伤痕累累的唇角和掌心处被指甲嵌出的深深血痕。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自己这种表现在得知他摄入了不小剂量的α1的人的眼里,已经是一种非亲眼看到就根本无法相信的奇迹了。

这种用希腊首字母命名的药物,是从一种生存在南美湿热雨林深处的不足20厘米的细蛇体内提取出毒素,经过中和毒性之后形成的一种生物药剂。极微小的分量就足以影响人类全身的神经纤维系统,刺激神经末端变得更加易感和敏锐。在此条件下,神经末端所遭到的任何外界讯息都将刺激内分泌腺体分泌出一种高效生物活性物质。
这种物质,最为强烈的功效就是引发难以自控的性。冲动。

受到α1中未中和的残留毒素的影响,杜卓阳不管看到什么,都会在自己的视网膜上倒映出大片虚幻而又耀目的光斑,扭曲的光线带来成倍数的光怪陆离让人想要沉溺进去。而身在监狱的认知让他除了要忍受精神和感官上的双重折磨以外,还带上了一种极大的危机感和更大的不受控感。
终究……还是太大意了……

杜卓阳清晰地感受到脊背上凝结出的大颗汗珠正在顺着皮肤的肌理缓慢向下滚落……
就这样一个放在平日里根本无法会注意到的细节,都被无限地放大在感知里,甚至连汗水留下的湿热轨迹和微弱触感都被带上了清。欲的的色彩。
他的注意力混乱而又分散,灯光、空气、呼吸、血流、心跳、他人的探视目光、身上的衣物触感……都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漩涡拼命拉扯他的注意力,在这些纷乱的干扰下,有一种焦灼的空虚在心底慢慢伸出了杂乱的触觉。

杜卓阳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嘴里的血腥再被加重之后,疼痛终于让他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一些。
他努力地挺直了自己的腰肢……尽管这个动作带来的衣物摩擦是那样的滞重而又甜蜜,但还是让自己的眼神里保持了一丝最微弱的清明。
——快要11点了吧……

州立监狱里的熄灯时间是夜晚11点整。
而对于杜卓阳来说,即将迎来的熄灯之后的黑暗,才是危险的真正开始。

他数着自己的心跳,恍然间觉得时间流逝地既迅速又迟钝:一秒一秒地熬下来,带来的莫大耻辱的痛苦也显得既短暂又拉伸……
终于,他听到监狱里的广播声喧闹地响了起来,应该是熄灯前例行的训诫喊话,只是在他的感官受到了极大干扰的此刻,根本无法把听到的每一个音节贯穿在一起连接起来。
——要来了吗?……还是说要拖到我的精力和理智都无法维持的那一刻才会发动攻击?

随着广播声的停止,把整个监狱内部照得光亮如昼的高功率白炽灯整齐划一地熄灭了下来。从极致的亮到绝对的黑之间的转变,足以让所有人在一瞬间都失去视野。
杜卓阳强忍住越来越不愿意听从配合的身体,尽量悄无声息地蹲下身子,用指甲小心地从鞋子的底层抠出一个薄刀片。
因为只是暂时羁押,所以在经过了并不算细致的检查后,让他得以把这片不到1毫米厚的陶瓷刀刃带入了狱中。
……指尖甚至都无法感受到存在的单薄刀刃,现在是他除了身体以外可以依仗的最大武器。

当乔安带着房书平来到州立监狱里之后,时钟的指针已经走过了夜里的12点钟。
带着惺忪睡眼的门卫在接到开启大门的信号,万分不情愿地关闭了最外面电网开关和打开了厚实沉重的合金大门。

“怎么回事?”有点不明状态地看着一辆超跑驶入监狱大门,收到通知后的监狱长一脸不爽地看着深夜来访的两个人。
“来领个人。”乔安简单地说。
“这都什么时间了?”监狱长威严地说,“有什么事情不能明日一大早来办吗?”

房书平直接把那张释放令摔在了他脸上,就差直接扯过他的脖子吼了:“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半辈子都蹲在这里!”
监狱长被喷了一眼的唾沫星子,正想要发作的时候眼神瞄到了释放令上司法部的字样,立刻强忍下了怒气,“那也需要按照程序来,你们……”
乔安向他亮出了自己FBI的D3徽标,冷静地说:“这个人必须要出席明天举行的陆战队本年度军械更换竞标……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监狱长仔细地看了一下释放令上的签发时间,然后在看到签发人的名字时不禁缩了一下瞳孔,最终只能妥协道:“那请进来办好手续。”
只是深夜被唤醒和之前的一通被抢白,还是让他忍不住嘲讽道:“那你们FBI……就不要在一开始抓错人。”
再次被打脸的乔安脸色白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对房书平说:“房先生,您先请。”

黑暗的环境在往日里最能给杜卓阳以宁静的心安和保护的屏障,但是现在却成了他最大的敌人。
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已经添了好几道被划破的伤口,伤口细小而又深刻,在带来痛感的同时也能很快地被肌肉压实在一起阻隔断出血面。
在这种情况下,要保持冷静的最快捷办法就是自残带来的剧痛,但是又不能发生影响行动力的实质伤害。这对操控力原本就大幅下降和自制力不断受到冲刷的杜卓阳来说,无疑又是一项极大的挑战。

在杜卓阳此时的视野中,周遭的黑暗仿佛都已经化成了浓稠的漆黑恶意,在他感官所不能延展到的地方,有什么蠢蠢欲动的威胁正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注视着他、压迫着他,耐心等待着他流露出自己最为不齿的软弱……

身体的控制权……杜卓阳努力地与身体里外来的恶魔抗争,药物带来的焦灼欲。望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球把他包裹其中,几乎快要从最底层的翻腾着席卷而上彻底地把一切都燃烧殆尽。
他用力呼吸了一口粘稠的空气,空虚的糟糕感觉好像已经蔓延到了肺部,在被药物侵蚀攻占的神经网络传来的观感中,甚至有一种肺泡在一个个沸腾开裂的错觉。
——不能烧起来!

就在这一片连杜卓阳都不坚信自己是否会被拉扯着沉沦下去的无声绝望里,突然头顶上的白炽灯突然齐齐作亮,倾斜下来的强烈闪光再次把整座监狱笼罩在一种无所遁形的彻底暴露中。
这是怎么回事……杜卓阳有些模糊地想,但这种驱散了先前快要凝成胶质的黑暗的光明,却让他不禁心头一松。
只是,一直紧绷的心神骤然被这样放松下来,从身体里涌出的却是一种更大的无力感。

杜卓阳下意识地捏紧了指间的刀片,锋利的锐刃深深地斜着咬进了他的中指,血液顺着刀片的汇集成一连串的滴滴答答,砸落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血液的流失仿佛带走了身体的一些无处排放的高热,杜卓阳眯起眼睛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强光,并且极快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视线中影影绰绰地走来的几个身影上。

当房书平第一眼看到杜卓阳时,全身的血液都一下子停止了流动,然后唰地一声全部聚上了头顶!
在他心中连丢掉自己性命都不愿意伤及到哪怕一根头发的所爱之人,在他牵挂了将近一天之后终于出现他面前时,却是强硬而又狼狈地立在囚室铁栏后的半米之地,带着被汗水打湿在额前的发丝、苍白失血的唇色、藏在橙色囚服之中的手臂部位的隐然血痕和……!
和从他指尖蜿蜒而下已经在脚边滴落成洼的浓重血色……以及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以一种防御反击的姿势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的眼睛!

房书平之前从未看到过杜卓阳的这种眼神:混杂着清明和混乱的眼神依然充斥着毫不偏移的坚定,在已经被晕染成纯黑色的瞳孔深处透射出了一种甚至可以说是宁愿同归于尽的惨烈!
这样的眼神,房书平看过一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种让他情愿杀了自己也不愿意在他的有生余年里再次看到的眼神!
他觉得,自己脑子里的一根弦,突然崩了。

不止房书平,包括乔安和监狱长在内的所有狱警都完全没有预料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会是这样一种场景!
浑身上下混合着杀气和惨烈的杜卓阳冷漠而又凶悍地瞪视着他们,那种犹如困兽一般的暴烈眼神让所有人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在收纳了世间几乎所有污浊之人的监狱中,即便有着高压的监管,一些丑恶之事如若发生非但不会有所收敛,甚至还会变本加厉般的愈演愈烈……而关于这一点,在他们看到杜卓阳时,就已经猜出了大致的脉络走向。

房书平慢慢地转过身去,乔安看到他已经开始充血的双眼心中不禁脑中警铃大作:有一种犯人,哪怕他只是犯了很小的错误被收押监牢,但是仍然会被判定为最危险的存在而给予其最严密的监。禁。因为,这一类人就是有着外溢般的致命危险气息,让人看到他的时候毫不质疑他在此上的天赋和等级。
现在,他在房书平身上,看到了这种几乎快要实质化了的危险气息。

房书平迈出了一步,伸手揪住了离他最近的一名狱警,粗鲁地把他拽到自己面前,阴森森地吐出了一个词:“钥匙。”
被他揪住脖领的男人有着远比他壮硕的体格,但是几乎在和他眼神相对的一刹那就败下阵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指住了自己的同事:“在……在他那里……”

房书平用力地把男人掼在一旁囚室的铁栏门上,看都不看被他摔得连悲鸣都暂时发不出声的男人,转身向另一位刚刚被人用手指指住的男人走去。
受迫于他的暗黑气势,原本占了人数优势和身份优势的狱警竟然一时间没有一个人敢喝住他这种行为。
一步步迫近掌管囚房钥匙的男人,房书平无视他不断后退的身体和去摸腰间高压电枪的动作,直接上前扼住了他的脖子——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眼里,房书平掐住了男人的脖子,用力把这个身高近1米8的男人拎了起来,然后就这样一连向前迈了几步,把他摁在了关押杜卓阳的囚室之外,几乎是大吼一般地咆哮了一句:“你他妈给我打开!!!”

……好熟悉的声音……
神经系统被刺激着超负荷运转将近6个小时的杜卓阳已经一脚踩在了失控的边缘,心底像是有着无数细密的声音甜蜜诱哄着他放弃一切所有的无谓抵抗,就这样沉进去……沉进去……一直沉沦到最为遥不可及的、最为浩瀚无际的没顶海水怀抱里:那里有他渴盼了太久的清凉和足以抚平他所有紧绷的温柔。
但是当一个人影靠近他的时候,他的本能还是挣脱了这层虚妄的甜蜜枷锁,身体带动着神经,以一种与他此时状况完全不相匹配的反应,让过了抓向他的手臂,接着在对方力道已老的那个唯一节点,扣住了那人的臂肘,然后肩膀顺势猛然发力顶在了对方的心脏位置!

这样的一个借力打力,本是格斗中最简单不过的技巧,却在此时被这样的一个明显忍受着巨大痛苦的人使了出来。
而且,他的攻势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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