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欲顽抗-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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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做；就让我这样……这样抱一抱，好不好？”
“……好。”苏南的声音低低软软，埋没在宋子煜脖颈的地方。
冰凉的夜幕下；这个拥抱于苏南来说并不是最温暖的，但却最真实。
苏南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贴的这样近，好似近的连心都已经靠在了一起，只要开口，那便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宋子煜……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知道吗，我今天下午一直都在电影院里等你，可是你却一直都没有来……”
“对不起……”伴着沉缓的声线，苏南亦在其中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虽然宋子煜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但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断断续续的传来了声音，“我忘了。你知道的，虽然我和我爸爸的关系一直不算好，自那一年我出国以后，甚至都没有再和他讲过话，但是昨天晚上我接到电话，说他病危躺在医院里……我……其他要做的事情，我便都不记得了……”
“宋子煜……”苏南抬起手掌抚上他的后背，即便知道这样的安慰并不能有多大的作用，但手指还是轻轻的摸上了他微微凸出的脊梁骨。
虽然除了宋子煜意外，她并不认识其他的宋家人，但对于宋子煜的身世，她也曾经多多少少的在阿爸和大哥闲聊的时候提起过。
尽管不完整，但她也知道虽然现下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宋老先生确确实实是宋子煜的父亲，但是刚才在医院里遇见的那位同安涵云站在一起的宋夫人却并不是宋子煜的亲生母亲。
拥抱结束，两人便接着一前一后的向着停车场走，苏南跟在宋子煜的身后，默了几分钟，终还是低低的问了出来，“既然那么担心，为什么你刚才不进去看看……你爸爸呢？”
“看了又怎样，他手术刚做完，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就算我真的有话想要跟他说，他也完全没有意识不是？”　宋子煜在说话的时候微微耸了耸肩，一路的略作舒缓之后，他的面色上也总算重新浮上了几分浅色的笑意，不过也依旧并不明朗，三分自嘲，七分无力。
从裤袋里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显然并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转开视线，漂亮的黑色眼眸就着车内暖黄色的灯光落在苏南的衣服上，似是细细端详了一下，紧接着，那双桃花眼儿便也跟着弯了起来：“阿南，你今晚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怎么连衣服的扣子都扣差了？”
“啊？”经他提醒，苏南本人才恍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赶忙低下脑袋去检查自己外套上的扣子，面颊上则泛着粉色的红晕一边扣扣子一边解释，“大概是我刚才从阿爸阿妈家出来的太急了。”
“你来之前在你阿爸阿妈家？”听到苏南这样说宋子煜倒是有些意外，轻挑眉毛，“你阿妈不是向来管你管的很紧的吗？难得把你叫回去吃饭，竟然会同意让你不吃完饭就自个儿跑出来？”
“我也是突然看到报纸才知道你阿爸出事了的，吃饭中途离席，我阿妈当然是不大高兴的。”想起这个，苏南也同样心里有些不踏实，一边扣着扣子一边鼓着腮帮子答道，“不过好在我阿爸今天也在，从小到大，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阿爸总是会帮我的，今天也是他说服了我阿妈我才能出来看你的。”
车子轻轻的滑出地下停车场，路灯光重新透过暮色，星星点点的打在他们的车窗上，晕在车厢里的人影上，眼睛看过去的时候，便多了几分模糊。
“是吗？不管是你阿爸还是你阿妈都是爱你的，只不过是表现的方式不同而已。”从苏南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宋子煜微微转头的侧影，而他眼睛里的神色，则全盘隐在暮色之中，“阿南，我很羡慕你。”
一边的车窗被放下了几公分，夜风呼呼的吹进来，打乱了苏南的发丝。那家医院离苏南的小公寓并不远，当车子转过几个路口，再抬眼的时候，她家的小区大门便已经映入了视线之中。
宋子煜的车子穿过小区大门，在苏南住的那幢房子下面停下，手仍扶在方向盘上，只轻轻转了头对她道：“阿南，你到家了。”
“哦。”苏南应声，但动作却要比答应他的声音慢上好多。隔了好久才将副驾驶位上的安全带解开，探出身体，拿起自己之前放在后排的包包，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又在位子上继续坐了一会儿，才复又仰起头去看他，声音低低的，里面夹杂些许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感情：“宋子煜，你要上去我家坐坐再走吗？”
“不用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上去了。明天还要上班，阿南你也早点上去休息吧。”
逆着灯光，苏南只能看清宋子煜模糊的轮廓，他轻轻朝她颔了颔首，面上的五官都并不甚清楚，只有那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他抬手，宽厚的手掌拂过她的发顶，声音平缓低沉，在微凉的夜风里让人觉得特别的温暖，“阿南你不用担心，相信我，那些事情，我可以应付的。”
“哦。”苏南觉得自己并不能读懂宋子煜眸色之中的全部意思，但还是坐在那里点了点头。接着才终于跨出一步去开车门，拎着手提包在车边站定。
原本每次宋子煜送她到家后，她都会直接沿着公寓楼前的那条小径一直走到公寓里面去，可是今天，明明这一次的离别应该同往常的任何一次都一样，即使今天会有短暂的分离，但只要想见，在明天或者后天，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再次见到。
“宋子煜你自己回家也要注意安全！”苏南在路边弯下腰朝着车窗里的那个人挥了挥手，她不知道隔着玻璃和风声他是不是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只知道今晚的自己，预感也好，多心也罢，心里的那种情感，就是莫名的不舍。
第二日的闹铃设的是同平常一样的七点半，然苏南今早却是六点不到便醒了。
昨夜云疏月朗，预兆着今天自然也是一个好天气。苏南拾掇完毕便出了门，因为时间很早，一路的交通都特别顺畅，就连平常坐着一直都像是在贴大饼的地铁里，苏南今儿个也难得找到了一个位置。
刷卡进入公司，八点钟的秋阳亦正好，透过落地窗射进来，照的整个公司都是暖融融的一片。
宋子煜还没有来，但是他早上喜欢喝上一杯热咖啡再开始工作的习惯苏南却是很熟悉的。反正时间尚早，苏南便干脆钻进茶吧间，一步一步，从磨咖啡豆子开始。
当手表上的指针指指向九点的时候，其他同事便也陆陆续续的全都进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只是当苏南端着热咖啡站到那间总经理办公室前的时候，在她们秘书部没有接到任何通知的情况下，那扇门，却意外的仍旧紧锁着。




、31

这是自苏南来这里上班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宋子煜虽是老板不受考勤的限制；但对待工作却是极认真的，来上班的时间通常只会比普通员工到公司的时间只早不晚。
而关于原因，昨晚他对她却只字未提。九点整的时候，苏南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也同样没有收到回复。
苏南的座位在她们办公室里最靠门的地方；只要微微探头；就可以看到位于她们办公室旁边的总经理室中的动静。
只不过饶是这上午工作刚开始的时候她频频的探出头去看；那间总经理办公室中也仍旧静悄悄的半点动静也没有。
不过即便宋子煜不在；她们秘书部的工作也并没有减少；许多已经定下来的项目都需要继续更进。
当大把大把的工作从上面压下来后；苏南便也再没有空余的时间去关注对面办公室的动向了。
“苏南，把这些文件拿去总经理室签字，然后影印十份分别派发给各部门经理；通知他们下午三点钟在一号会议室开会。”所以当主管Amy姐将一摞文件一边搁在苏南的办公桌上一边发号施令的时候，虽然那些工作怎么看都不像是美差，但当听见总经理室三个字的时候，苏南却是激动的差一点就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宋——”抱起文件，苏南几乎是飞奔去对面的，声音在走廊中高高的上扬，然而却只说出了一个字，之后的言语，则是在推开了那扇磨砂玻璃门后便戛然而止。
厚厚的文件尤抱在胸前，一路飞奔过来，却直到现在才觉得格外的沉。身后的玻璃门晃了晃，最终还是自己关上了，苏南则对着老板桌的方向，目光怔怔：“夏凌风……怎么是你坐在这里？”
“阿南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瞧见苏南的神情，对面坐在原本应该属于宋子煜位置上的夏凌风脸色也是臭臭的。
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戳着那本宋子煜的工作行程表，语气愤懑：“你以为老子稀罕做这个总经理啊？老子被那宋子煜那小子指使去了印度尼西亚，拼死拼活干了一个多月才把活干完！老子提前订了昨天晚上的飞机票是准备回来放大假的！是回来找美女们玩的！靠！谁想一下飞机老子接到的第一通电话竟然又是宋子煜那个混蛋的倒霉电话，不但假没得放还要老子亲自过来给他顶班！”
苏南站了一会儿，越发觉得手里的那叠文件压的她胳膊疼，便接着向前走了几步，将文件摞到夏凌风的桌子旁边。夏凌风的声音响的直震人耳朵，可于苏南来说，更多的却是失望。
她兀自垂头站在那里，过了好久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宋子煜人呢？他不来了吗？”
“阿南你还等着他来这里吗？你还是别想了。”
文件压上桌子的沉闷声响将夏凌风撑在桌子上的胳膊震了震，他准过头来望向苏南及苏南带来的那堆可怕的文件，本就皱成一团的俊脸愈发的绝望了，亦跟着苏南一道将脑袋垂了下去，眉头则掰成了两条直挺挺的线条嘟囔道：
“宋老头一倒，宋氏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就算宋子煜那小子手段通天，这会子肯定也被他家那群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分家长的叔叔婶婶们给整惨了，估计一分钟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用了吧，哪里还顾得了我们这里？”
“那他，在宋氏……没事吧？”夏凌风说完话，苏南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只有微喘的声音，轻如蚊蚋。
不过这一次夏凌风却再不肯好好回答苏南的问题了，斜靠回老板椅里，翘起二郎腿，连之前撑在桌上的手臂都一道收了回去，盯着苏南瞧，大约是听烦了有关宋子煜的问题，神情和语气中都是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阿南你有没有觉得你很重色轻友啊！”
“啊？”
“虽然我不知道宋子煜那家伙到底有没有事，但阿南你没有发现我也很有事吗？”夏凌风一边说话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脸，“看见没有？这么多天我整日拼命工作，可怜我这正当风华正茂的年纪，脸上却是连皱纹都已经长出来了！”
“那……你想怎么样？”苏南这次终于重新将脑袋抬了起来，一双大眼睛望着夏凌风：“Amy姐刚才说今天下午三点钟全体部门经理都要过来就这个新项目开会，这些文件等会需要影印了发给他们，你现在要签字吗？”
“要，当然要！”夏凌风将椅子转过来，对着那一堆文件，自认冷艳高贵的表情再也装不下去了，身子一歪，干脆让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扑在了文件上面，愁容满面，然后还接着使劲用半边脸蹭文件的封面，“阿南我觉得我的脑细胞不够用了，你冲杯咖啡来给我提神醒脑吧。还有，普通的咖啡对我已经没什么效果了，你要冲宋子煜那小子的Kopi　Luwak给我才有管用！”
“哦。”苏南点点头，虽然她今天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但对着夏凌风还是习惯的伸出手去摸了摸那货毛茸茸的板刷头，“你不就是想尝尝猫屎咖啡的味道吗？放心，宋子煜他没有藏起来。”
“昂~”听得此，夏凌风的心情立马好了不少，脑袋也从文件堆里竖了起来，拿起旁边的钢笔开始像模像样的签字：“阿南你不用帮那小子省钱，冲我那杯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多放点。”
十分钟后，苏南冲好了咖啡回来，夏凌风的字还没有签完。苏南作为一名合格的秘书，也很体贴的将咖啡杯放在了夏凌风的手边：“你的咖啡。”
“啊，谢谢！”夏凌风闻声抬头，猫屎咖啡的味道确实很香，味道甫一飘进来，便勾的他甩笔抬头来接。
接着喝了一口，嘴唇碰上杯子的前一刻表情很欢乐，下一秒则是猛然眉头紧皱的硬生生又给多挤了好几条皱纹出来，“阿南！怎么……怎么这么苦啊！”
“因为我放多呀，根据夏总您的指示，这杯咖啡里有一半都是咖啡豆哦。”苏南答，说完伸手往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面膜来，“还有这个，我特地帮你向Amy姐要的，她说这款面膜特别灵，只要坚持用它，皱纹神马的全都一扫而光。”
于是夏凌风被苏南彻底打败了，再一次低下头去乖乖签字。签完字后，苏南便收回自己的这一堆文件，出去接着做影印整理分发的工作。
这天的工作紧张而充实，苏南的表现很出色，就算是下午第一次被Amy姐指派去酒店接待邻市某集团派过来的代表，她也做的十分不错，嘴角微微弯起的笑容自信而漂亮，就好像有关宋子煜的事情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到她一般。
准时上班准时下班，五点半的高峰期，所有的道路上都是一片车水马龙。苏南沿着公司旁边的那条大路走，原本只要在下个路口左拐就能到达地铁站。
家里有前天买菜时剩下的一块牛肉和几把蔬菜，苏南本来是打算回家自己做饭吃的。只不过今天的日子终究还是有那么点特殊的，她还没有走到地铁站的路口，一辆黑色的轿车便滑至了她的身边，不远不近，恰好挡住苏南的去路。
那辆车子苏南从未见过，但车窗落下后露出的那张脸苏南却是认识的，即使只是昨天在昏暗灯光下的匆匆一面。
这位妇人披着一条深紫色的披肩，笑起来的样子亦是端庄而优雅，“苏南小姐，今晚可有空陪我吃顿晚饭？”




、32

天气预报说上一波冷空气过后；最近几天将都是晴天，气温也将逐渐回暖。所以今天傍晚的风本事颇有些暖意的，吹在脸上也并不会觉得刺人。然而在见着宋母的时候，苏南站定在路口，却是陡然间觉得整个身体都冷了下去。
这一顿饭她请的很客气；拉下车窗来向着苏南轻轻一笑；声音和神色都控制的极好；仿佛真的不过是寻常熟人间的吃饭小叙一般。
只可惜她的身份从一开始便是宋子煜的母亲；所以不论她此刻摆出怎样的态度；仅仅是此刻出现在这里；她的目的便昭然若揭。
苏南上车后不久，车子便在一家装潢别致的餐厅前停了下来。本市的老字号，苏南没有来过；但却是听说过想来这家餐厅就餐的话是肯定要提前预约的。
最后虽然她们只有两个人，但宋太太仍然要了一间包厢。五分钟前宋太太刚点了菜，主菜自然还未上，但凉菜拼盘却是早就准备好了，色香味俱全，单单用眼睛看过去，便让人食指大动。
宋太太低头轻抿了一口，接着则望向苏南笑道：“这家餐厅的厨师有特技厨师的执照，单论做上海菜的功力的话，应该算是本市最好的了，苏小姐觉得如何？”
苏南却是并没有回视她，垂眸望向自己手边的那杯同样的酒，轻轻伸手碰触了一下，就酒红色的酒液便自晶莹的高脚杯中缓缓晃动，那颜色就如苍白面颊上的一抹笑，瑰丽而夺目。
“宋太太您若是觉得不错，那自然是很好的。”苏南这样答道。
“哦？”宋太太的声音在包厢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微微一转，眉目见便也显出了几分毫不遮掩的快意，“看来苏小姐也并不像你这张小脸给人的感觉那样天真的吧，既然如此，那我今天邀请你来吃这顿饭的来意，苏小姐也应该是清楚的吧？”
包厢里的暖气开的很大，但坐了这么好一会儿，她的脸颊却仍旧没能红润起来，然而她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一双眼睛却是极亮的，“我以前并不认识您，昨天在医院里，是与您的第一次见面。而才隔了一晚您便过来找我，除了宋子煜的关系，我想也找不出第二种可能了不是吗？”
“没错。”宋太太点头，“既然你很清楚我的来意，那我便也不想再拐弯抹角了。我今天来，的确是想让你和子煜分开。”
热菜还没有上来，苏南却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食欲，她的坐姿未变，只有那一双眼睛微不可查的闭了一下，声线仍是同平常一般，却携着一股特别的情绪，“那……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我也并不是不允许子煜他自由恋爱，也并不是不喜欢苏小姐你这个人，虽然今天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但我也能大体看出来，苏小姐你应该是一个单纯的好女孩子，若是宋氏还是当年的宋氏的话，我想我也是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宋太太接着缓缓开口，“不过，我想苏小姐应该也在报纸上看到过新闻了，子煜的父亲突然病倒了，并且病的很严重，短期内是不能够继续工作的了。对于宋氏来说，单就这一条，便是影响巨大的。”
“而除了这一条外，虽然媒体们暂时还没有报道，我今天在这里也不妨告诉你，除了这以外，宋氏本身内部就已经存在了资金方面的重大问题，并且已经严重到，只靠我们宋氏单方面的话，根本已经没办法解决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一下，抬起手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当镜片被抬起来的时候，眼角边深深浅浅的细微便也随之浮了出来，
虽然她也算是保养得宜，但到了这个年纪，属于女人的青春终究已经流失了大半，任凭妆容再精致，也仍旧会显出老态来，不过那双眼睛此时盯着苏南的时候，却是锐利而又坚定，“宋氏是子煜父亲一生的心血，即使现在面临重大危机，我也是决不能让他垮掉。所以，我希望苏小姐你可以体谅！”
这番话说完，苏南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而原本关上的门，却“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打开了，她们今晚只有两个人，但宋太太仍旧点了八道菜，全是刚出炉的，一道一道被摆到圆桌上来，菜品的热气顺着空调的风，便也瞬间在室内蒸腾了开来。
“那您今天来找我之前，宋子煜知道吗？”然而即便菜的香味早已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然而在座的两个人却全都没有动筷的意思，过了很久，苏南才开了口，声音里听不出她的态度，但她的神色却是难得的勇敢，“与其来找我，您直接去找宋子煜解决这个问题，岂不是更好？”
红酒在一开始便倒好了，但苏南却是到这时才拿起杯子来饮了一口，酒液滑过舌尖，微甜的味道过后，是苦涩：“如果我说我不愿意按您的要求来做，宋太太您是不是也会老套的用钱来解决？”
宋太太也显然没有想到样子软弱的苏南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合作的情况她事先也并不是没有考虑到，然而当见着这般神情的苏南的时候，也不由的有些语塞：“你——”
菜早已上完，但门外却再一次响起了敲门声，只“哒哒”的重复了两下，并没有等屋内的人应声便自己打了开来。露出苏家警卫员小刘的脸，他站在门口，却再不是昨晚在苏家时那般憨厚的样子，浓眉星目，配上一身笔挺的军装，便陡然生出了截然相反的属于军人特有的威严：“小姐，首长的车已经到楼下了。”
宋太太原本酝酿着是想要向苏南加重口气的，然而突然闯入的小刘却让他陡然一惊，虽然小刘只是区区一个警卫员，然而他所代表的意义，只要是本市稍有些头脸的人便不可能不清楚，“你——你不是总军区那位的？”
“苏家……苏南！”下一秒，宋太太刚才还颇有些张扬跋扈的脸便瞬间惨白了下去，仓皇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重新望向苏南的时候，眼神中简直带着震惊一般的不可置信：“你……你竟然是苏忠言的女儿？”
“我从来没有说过不是。”苏南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也没有仰头去对她的眼睛，而是微微的转首将目光落在了从宋太太手袋里露出一角的那张支票上面，语气依旧平静，“如果我现在说我同意了您的要求，单凭我是苏家人这个身份，能值多少钱的支票呢？”
“我……”宋太太再也说不出话来，面前的苏南仍是那个她一眼看过去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名牌的小姑娘，却万万没有想到，她名字的里的那个苏，竟然是属于那个家族的苏！
A市苏家，毫无疑问，是这座城市里最显赫的存在。如果说像宋家这样是从宋父那一代开始起家的话，那么苏家便大约可以标上古老悠远的印记了。
但他们到底存在了多久，作为苏家外人的宋太太说不清楚，但却曾不止一次的听旁人说起过，仿佛在A市落成的时候便已存在，即使时代变革了好几次，他却依旧拥有者屹立不倒的本事。低调却又恰恰极显赫，并且家族中每一代中出类拔萃的人物都数不甚数，不论是在商界、政界、亦或是军界。
“阿南，你来这地方做什么呢？”小刘没有开口，但五分钟后，仍有男声从门的那一边传了过来，低沉之中，带着的则是仿佛与生俱来的威严。
“阿爸。”苏南看见自家阿爸，终于也跟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听见了她阿爸的问题，但对于这样的情况，却是难以找到合适的语言来解释的，唤了一声后，便干脆绞着手指站在那边不说话。
不过就算苏南是个经常会有些天然呆的小姑娘，苏忠言又岂会是和她一样级别的人物。对于这种情况，什么都不用苏南说，只需往包厢里扫上一眼对于现下的情况，便是一目了然的。
他缓缓往包厢内踱了一步，宋太太明明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