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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默相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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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开始的?”成最最问。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试着回想了一下。
美好的教室初次见面?
家长会那天的安慰?
音乐教室里的共奏?
一个寒假的和谐相处?
两个人的交集静静回放,原来,点点滴滴都已渗透入她的心底,无声无息。
似乎自然而然的,她开始关注他,了解他,怕他忧伤,怕他失落,想名正言顺的去关心他,想堂堂正正的去接近他。即使告白了,又被拒绝了,但仍然假装全身而退,舍不得打破这份也许虚幻的宁静。
“不过……真是可喜可贺啊!”成最最突然转换了语调,举起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第一,我们家心和终于长大了,动心了,你知道伐?我看到那么多男生喜欢你,你却正眼不瞧任何一个,害的我担心你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这下好了,我放心了。”
成最最吸了一大口可乐,又探出中指,接着嚷嚷:“第二,路心和同学,千万不要犹豫,赶快把沈流默拿下!天才少,长得帅的天才更少,长得帅的天才还和你如此有缘的恐怕仅他一个,这种只在言情小说里出现的极品,错过了就是你的错了,过了这村没这店咯!以你的姿色,肯定能搞定他。”
路心和听得满脸黑线。
成最最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上“我”、“心和”、“沈老师”三个名字,试图画出人物关系图。她看的忍俊不禁,夹杂着感动。
成最最瞪她一眼,“笑什么?既然你喜欢沈流默,那我只好退出。所以我失恋了!这顿你请!”
路心和看着成最最从“心和”出发画了个箭头指向“沈老师”,还标了个爱心,然后欲反方向也画上箭头。
她握住了成最最的手,说:“我只是单恋,人家可没说喜欢我。”
成最最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说:“你放心,心和,没人会不喜欢你的,沈老师也是,终有一天,他会喜欢上你的。”
她反问自己:路心和,你有何德何能,被身边的人频频感动?
灰色的瞳孔透过薄雾泛起星点光芒,千言万语汇成了轻轻两字。
她说:“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库存,明天继续
17 2
路心和趴沈家书桌的一角写写算算;稍一抬头;看见沈流默竟然不知何时已进入梦乡,左手仍然支起撑着头,放厚厚一沓资料上的右手也依旧握着水笔;乍一看;似乎他继续沉浸阅读思考中。
这让路心和想起了个笑话;大致说差生和优等生都看书睡着了;老师批评差生说“看看书都会睡着”;而赞扬优等生是“睡着了还看书”。
她放下笔;头搁书上;一歪脑袋,角度正好能仔细地看清沈流默的全貌。
他的睡颜如婴儿;呼吸平平静静;白皙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只有几根红血丝若隐若现,让路心和不禁想起个成语“细皮嫩肉”。微厚的双唇抿得紧紧的,高挺的鼻梁上架着温文儒雅的无框眼镜,她注意到镜架下方的鼻梁有个小山峰般的凸起,她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日本的占卜节目,说有这种小山峰的能干出一番大事业。镜片下的双目合起成两条狭长的线,上睫毛特别长,仿佛将要触到镜片,又以一个自然的弧度向上而去,此时与下睫毛交错叠合一起,足以代言全方位浓密纤长卷翘的睫毛膏广告。黑色的短发比离开X区一中时长了许多,几撮微卷的刘海随意搭上两道英挺的剑眉。
她就这样入神看着,竟也渐渐睡去。
等到路心和从西伯利亚回来,天色已晚,她瞄了一眼墙上的钟,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什么!已经六点了!”
她居然用这种奇怪的姿势睡了足足2个小时!
沈流默带着笑意望着她,说:“还有几道题目没做完?抓紧做完,然后讲解一下。”
她顺从地点点头,肚子却不适时宜地叫了起来。
他看着囧到不行,还低头死命盯着题目的路心和,突然说:“不是问过怎么支付补习费吗?”
她茫然地抬头,幻觉般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狡黠。
沈流默继续正色道:“钱倒是不用付了,每周六来这儿打扫一下加做顿晚饭怎么样?”
不就做家务吗,这是她的特长之一。
路心和欣然同意,“没问题!成交!”
下一刻,他点了下手表,下巴往门外指了指,路心和立马心领神会,拿出保姆应有的服务态度,殷切地问:“沈老师,要吃什么,去买来做。”
然后飞快淘好米、插上电饭煲,飞快地冲下楼,直奔距离最近的大卖场。
她这算卖身付学费么?路心和一边烧菜一边思索,她路心和好歹也是个富家千金,需要如此这般么?
不过,只要是沈流默的指示,她就会习惯性地遵从加执行,就如同从前那般,沈老师让她来趟办公室,她就会不假思索乖乖现身。
不一会儿功夫,三菜一汤已经做好了。
路心和稍稍扒拉了两口就饱了,坐椅子上打量着对面埋头吃得正香的沈流默。她知道他不擅做家务,尤其是烧饭,以前沈伯伯说过他儿子只会烧一个菜:炒蛋。
“平时吃什么?”她不禁好奇。
“学校食堂。”意料中的答案。
“对了,沈老师,认识一个叫赵航程的学生吗?们数学系大一的,也是X区一中毕业的。”赵航程即是茹姣的“邻家哥哥”。
“知道。”
“真的!”路心和一下子来劲了,把赵航程和茹姣的事情说了一遍。
“明年秋天,说不定会有个大美女从天而降们数学系哦!”
沈流默静静地看着两眼放光说着八卦的路心和,勾了勾嘴角,说:“所以说,早恋也不是什么坏事,就像他们一样,有时候爱情是读书最大的动力。”
她表示赞同地点头,接过话说:“对对,也觉得喜欢一个没什么错,最好是喜欢一个很强大的,就会成为一个有力的目标,比如……”比如。
她适时收住了谈话,迅速起身收拾了碗盘,迅速把它们都处理完毕。
临走前,沈流默叫住路心和,递给她两把钥匙,“这把是铁门的,这把是房门的。”
两把钥匙用再普通不过的铁环串一起,上面还依稀残存着他的温度。
文理分班后,似乎感受到了高考的脚步真切的靠近,学习的强度也愈加愈大。
新高二(1)班由原高二(1)班和(2)班选物理的同学拼成,成员变动得并不是非常大,最大的变化除了任教老师大换血,还有平时的试卷全部换成了和高考一样的150分制。
路心和熟悉的们仍旧都,只是于一超的位子长期空着。据说他SAT考得很好,托福分也高,现一边做着社会活动,一边等美国那边的offer。
高二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路心和发挥得不错,数学经过沈流默的补习下已经能轻松越过及格线,排名破纪录地升到班级11。
她兴奋之余,准备烧个大餐以感谢沈流默的教导有方。
这个周六,路心和买了大包小包的菜,早早跑到沈家。
沈流默去了C大后,平时都住沈家市区的房子里,只有周六因为要替她补习,他才会回来。她把积了一周的灰尘打扫干净后,已满头大汗。
路心和知道沈流默喜欢吃本帮菜,于是她准备把她最拿手的都使出来。
可是,早就过了平时约定的下午两点,他却连个影都没有。
她泱泱地坐回书桌边做起了题。
几张卷子过后,已过晚饭时间。路心和起身关掉了小火炖着的红烧肉。
她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他:沈老师,忙吗?
信息一去杳无音讯。
又做掉了张物理卷子,依然信全无,路心和失望地留了个字条,准备离开。
房门突然“嘭”地被推开,沈流默踉跄地走进屋里,身体东倒西歪。
路心和惊慌地跑过去,忙扶住他,焦急地问:“沈老师,怎么了?”
沈流默闻声整了整身形,显然是没想到都这么晚了她还。
满屋子的饭菜香遮盖不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酒气。
路心和缩了缩鼻子,有些心疼地小声说:“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忽然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她拉入怀中。
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
上海的六月气温已高,两的身上皆是一阵骚动后的汗湿。
她目瞪口呆地贴他的胸前,双手无措地垂两侧,不知道该推开他,还是该抱紧他。他的头垂她的耳边,醉后紊乱的呼吸一阵阵拂动着她的耳廓,臂膀却把她围得紧紧的,像箍着个宝物般把她压身前。皮肤的灼热透过单薄的白衬衣扰乱了她的心跳。
他含糊不清地说:“为什么对这么好。”
然后推开不知所措的路心和,兀自倒沙发上。
她呆呆地望着他,原地冷静了许久,然后跑去厨房冲了一保温杯的蜂蜜水放茶几上,又从卧室拿来毯子盖他身上。
一直等到沈流默的呼吸平稳下来,似乎已入睡,她才离开。
临行前,她还没忘了把没动过的饭菜放进冰箱。
睡梦中的沈流默清晰地呢喃道:“心和,别喜欢,不能喜欢。”
路心和手里的一盘番茄炒蛋“啪”地摔地上,盘碎蛋飞,番茄四溅。
和她相熟的都叫她心和,她没想到沈流默也会这么叫她,更没想到昵称后面紧跟着如此心伤的话语。
她木然蹲下,收拾着一地红黄白相兼的残局。
碎裂声并没有吵醒沈流默,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别喜欢,不能喜欢”。
她将手擦干净,背起书包,跨出房门。
脚步忽然一滞,带着哽咽道:“知道了,不用重复。”
路心和回到家,书包没放下,鞋也没换,就玄关颓然而坐,眼泪不停地涌上又流下。
他说,别喜欢他,他不能喜欢她。
如果是他不喜欢她,她还有信心扭转局面。
可是,他不能喜欢她。
为什么不能,她无从而知,但是一个不能,已经牵涉出了原则问题。
她苦涩地笑笑,路心和,为什么单单就要喜欢上自己的老师呢?
抱紧双臂,似乎仍能感觉到他方才的热度。
她比自己想象的更留恋那个意外的拥抱,这种留恋渐渐转变成了一个小女生的赌气。
她擦干眼泪,抿紧双唇,从书包里拿出随笔本,思索片刻,提笔。
一生会遇到约2920万,两个相爱的概率是0。000049。所以不爱,不怪。——《秒速五厘米》
作者有话要说:情节到了关节点,但是作者接下来真的会很忙很忙,忙到14号为止。
下一节写了一点,可能会不定更吧?╮(╯▽╰)╭
18
周日的早上;路心和手机铃声中醒来。红肿的眼睛出卖了她半宿的转辗纠结;最终天泛鱼肚白时才含泪睡去。
“喂。”
她没有看来电显示,反正打她手机的除了爸爸妈妈也就只有成最最了。
“是沈流默。”
路心和一时以为是幻听,拉开手机;一看来电姓名;懵了。睡意顿时飞到外太空;一翻被子跳到了地上。
“沈……沈老师好。”
“昨天系里有学术会议;结束后有应酬;没有提前和说一声;对不起。”
“没……没关系……”她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哆嗦。
“下次绝对不会忘了。”他强调。
“没关系;真的。”
没关系是假的,但她没胆量哼哼唧唧。
两个谁也没有提昨晚的意外;仿佛那只是南柯一梦。但想必他依稀记得;而她更不可能忘记。
久久的沉默,却没有结束通话。
最后还是路心和打破了无言。
她问:“沈老师,今天有空吗?”
他迟疑了下,不知道她的言下之意。
“有。”
“陪去个地方好吗?就当是昨天的补偿好了。”
又是半晌的安静。
最后,他答道:“好的。”
路心和经过一晚的思想斗争,用小小的任性转变为一个暗自的决定。
要她不再喜欢他,她做不到,他亦无权利。或许,她可以借鉴一下别的方法。
约客运总站碰头的两见了面即陷入了一股若隐若现的尴尬中。
沈流默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跟着路心和登上了开往大观园的车。
她的头一直转向窗外,望着窗外的来往,一片繁忙。没过多久,眼睛就情不自禁地注视起玻璃窗中他的身影。
阳光照射与她并肩而坐的修长身形上,仿佛正把他周身的冰冷结界隐藏,然后融化。美好的脸廓散发着熠熠的光辉,却又与窗外明晃晃的太阳不同,透着温暖与和煦。挺拔的身躯随意地靠坐灰色公交车椅上,素然的黑色针织开衫显得身形有些单薄,搭着简洁的蓝色牛仔裤,把整个空间烘托得精致起来。
她不知道他思索什么,因为他一直微微拧着剑眉,低头看着交叉而握的手。
沈流默暮然抬起头,同样看向窗外。
透过车窗,四目相对,刚一触到,慌忙避开。
车缓缓行至一个大站,一下子涌上来了很多乘客,原本还算空荡的车厢被挤得满满当当。
他们两不约而同地起身,给两名年迈的妇让座。
然而,站起身后的路心和却发现她的手不知道该拉哪儿。坐椅的把手上已被占满,试了试头顶的抓环,又够着吃力。正踌躇间,她察觉到一个熟悉的有力手臂不声不响地把她整个身躯环了起来,摩肩接踵的车厢内,她的肩膀和半个后背与他的前胸牢牢贴一起。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沈流默,他站她的右后方,一手轻松拉着抓环,侧身半包围着她,使她即使因颠簸而跌倒,也会安全地倒他身上。
路心和微微红了脸,回过神,才发现他们让座的两位奶奶正津津有味地打量着他们。
“看,这对小情侣长得真俏啊。小姑娘漂亮,男孩子也帅。咂咂咂……”坐外侧的奶奶八卦地扯了扯坐里面的奶奶。
“就是,真养眼。哦呦,看小伙子对女朋友宝贝得多紧,怕她摔跤,都环起来类……”
老们的声音并不响亮,只是拥挤但并不喧闹的车厢里凸显得异常掷地有声。
路心和脸上的绯红又更上一层楼。她觉得他们像被拉出去游街的异类,被四面八方的眼神看得无地自容。又不得不感慨女果然是不能离开八卦的生物,都七老八十了还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她忽然感觉身后的似乎想远离一点的趋势,只是迫于多的无奈,完全没有拉离距离。
她的心抽痛了一下,侧过头稍稍看了一眼沈流默,他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脸和心同时冷却。
她小声辩驳道:“们不是情侣,只是……只是朋友。”
她斟酌了一小会儿,她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朋友。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她把“师生”两字说出口的话,肯定会迎来批量增长的射线把给他们千刀万剐了吧。
周日的大观园游客并不是很多,大观楼内也只有小猫两三只。
路心和径**了香,买了许愿红丝带,沈流默则自始至终静静地跟她身后。
她给了他一根,也不开口,只是将笔递过去,示意他写下愿望,而自己也刷刷刷写了起来。而后,他们把红丝带系上许愿树,又朝微风中红色飘摇的参天大树虔诚地祈祷了片刻。
路心和开口问他:“沈老师,知道写了什么愿望吗?”
沈流默摇摇头。
“C大医学院。”
他起初有些惊讶,又很快陷入沉思。
“知道很难,但就是想打个赌。”
她迎上沈流默深沉不见底的眼眸,说:“想像茹姣和赵航程他们一样,打个赌。”
“如果考进C大医学院,就让继续喜欢。不喜欢没关系,但不能阻止喜欢。”
沈流默原地安静地站了良久后,抬起脚走向身后的大观楼。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硬币,停顿了片刻,朝香炉掷去。
香炉被放置屋内正中央,与投掷的栏杆隔了不近的一段距离。炉上歪扭地凿出密密麻麻的镂空,但缝隙很小。炉底只有薄薄一层银色,而周围却是深深浅浅一大片。
一道银光快速闪入香炉内,仿佛如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般,发出清脆钢亮的声音,随后,落一片硬币的上方,细碎悦耳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他顿了顿,转过身面对她,说:“好,们赌一次。”
路心和突然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回程的路上,沈流默终于问她:“上海这么多寺庙、教堂,为什么偏偏要到大观园?”
“大观园对来说有特殊意义,因为这是爸当年向妈求婚的地方。据说爸爸对妈妈说‘如果把硬币投进香炉,就嫁给’。果然是爸的女儿……”
她叹了口气,避开了他变得莫测的目光。
沈流默的眼底似乎涌起了微澜,他回头,望了一眼愈来愈远的入口,说:“如果们的愿望都实现了,就一起来还愿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4节还有个尾巴,是另开一节呢还是和第5节合并呢?
19
黑板一角;高考倒计时上的数字每天都被刷写;越来越小,令不寒而栗。
路心和正式上交了她的高考志愿表,一本第一志愿工工整整地填着“C大医学院”;专业则写了四个:临床医学五年制;基础医学五年制;药学和预防医学。
替她补习物理的顾老师说;高中阶段学生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一为每况愈下;二为一如既往;三为厚积薄发。顾老师看过她高中成绩档案后,把路心和定为厚积薄发类;这令她愧不敢当。
最近的几轮模考;她都发挥正常,名次也稳定全区100名以内,但她绝对没有胆量去高攀什么八年制,对最想进的临床医学五年制也把握不大,倒是几位任课老师看了她的志愿,都认为她“再拼搏一下还是有希望的”。
至于身边和她关系比较近的几个,成最最号称要和路心和绑定青春,于是也报了C大,只是成绩优异的她已经被C大预录取,压力轻了不少。宋雅的梦想是做个老师,所以填了D师大。
茹姣不出意料报考C大数学系,为此还引起不小的波澜。她先是被老师拉去谈话,被规劝考C大可以,但数学系就有些牵强。茹家家长也不同意女儿去考什么数学系,读个国贸啊金融啊会计啊法律啊多好。但是暗恋中的女是颗钉子,削尖了脑袋只为一个地方而去。
相比之下,路心和似乎毫无阻力,她父母对她的要求只有“不离开上海”一条,C大或者其他大学,学不学医,都不是重点。
路心和和沈流默自大观园之后,又回到单纯无比的师生关系,她的暗恋,抑或是他们之间的许诺,都钻进了时光黑洞,似乎从未发生过。
但这并不妨碍她愿意把她心中的最佳园丁奖颁给他。从当初的年级垫底到现的稳上三位数,不过三年未到,因为沈流默的出现,她的数学成绩发生了巨大变化。
对的时间遇上对的,看来这句话不只适用于爱情。
路心和凝视着分析她最近一张模考数学试卷的沈流默,忽然莞尔。
他察觉到了她的轻笑,视线并没有从卷子上离开。
“怎么了?”
“突然想起来,以前答应成最最,如果因为,的数学变好了,就要出本《跟着帅哥学数学》的书。”
她的双手托着下巴,指间还夹着支圆珠笔,笑眼柔黄的台灯映照下笼聚起温暖的晶莹。
他抬头,微勾嘴角,“等高考考完再写也不迟。”
四目相对,她依稀感受到他的眼眸留恋地她的灰色瞳孔中徘徊。
江南已过清明,雨水稍停,热意未起,虫鸣却窗外不倦地轻吟。
书房内一时无声,温柔却撒了一室。
沈流默先收回了视线,他静默了片刻,换了个话题。
“最近话很少,是学校里有什么事吗?”
路心和一愣。
其实她学校里不是话痨担当,只是相熟的面前才会肆无忌惮,比如成最最。但是,对于沈流默,仿佛从第一面起,她文静的画皮就被她自己扒了下来,再也没有隐藏过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压力大而已。压力一大,或者心情不好,就不喜欢说话。”
“剩下的两个月,背负的压力肯定会更大,如果有什么烦恼,就和说吧。”
他的话冠冕又堂皇,完全一副老师的样子,却路心和心窝吹起了清风。
五一长假结束后,X区进行高三最后一次模考。与此同时,沈流默因为参加学术交流,离开上海,去香港两个月。
几天后,路心和拿到模考的成绩和排名,瞬间冻住。
412名!怎么会只有412名!
成最最和宋雅都不住地安慰她,可是她们的心里也俱“咯噔”一下:按这成绩,路心和恐怕连上海的三流大学都进不了,就只有考到外省一条路了。
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是箭弦上,神经脆弱不堪,生理心理疲惫无比。路心和最后一次模考的失败,同学们唏嘘之后自危,老师们也是劝慰之下心惊肉跳,忐忑不安的远不只路心和一个。
夜已深,她坐书桌前,拿着自己的试卷久久端详,如果是数学成绩狂跌她也就认了,偏偏这次问题出她打从娘胎出来后就没有失败过的文科,语文和英语,双双失手。
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袭来,逼得她蜷缩紧身体。
下意识掏出手机,她漫无头绪地翻着联系名单,手指不断按着向下键,又一个个飞快地跳过。
直到出现了“沈老师”,她暮然停住。
沈流默说,有什么烦恼,可以和他说。
她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现能让她愿意开口讲话的,似乎也只有他了。
手机那头,“嘟嘟”了两下,随即被接起。
“喂?”
他的声音听着有些遥远,透着丝丝的疲惫。
路心和听见了他的声音,心墙一角旋即坍塌。嘴还没有张开,眼泪却生生地滚落下来。
“喂?路心和吗?”
沈流默听不到回答,有些焦急起来。
“沈老师。”她已半天没说过一个字,嗓子又涩又哑。
“的声音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隐隐的担忧,“出什么事了?”
“……真的真的真的想考C大医学院,知道的。可是觉得考不到了,怎么办?考不到C大了,怎么办?”
“四模只有412名,这个水平,连留上海读大学都不行了,又要让爸爸妈妈失望了,怎么办?连他们唯一的要求都达不到,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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