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by清水梵天-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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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也不打算偷听人家讲话的，可是他们的对话中“小桦”俩字却不轻不重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而他们话里又提到了我，再发出声响来倒水，一旦被发现了，肯定会万分尴尬吧。
这下，不听听下文我看也是不行了欸～
于是我只得迅速闪进了书房隔壁的小隔间，猥Ｘ琐地蹲在地上，耳朵贴靠在虚掩的房门上，窃听着隔壁书房的动静。静谧的夜里，即使是细微的声响也显得十分清晰。然而沉浸于对话中的二人，兴许并没想着刻意避讳，竟也未觉察出我的存在来。
似是正谈及关键的一句，舅妈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老爷子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在这节骨眼上把小桦接回来？”
舅舅显得不以为然道：“或许只是想见见那孩子罢。这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总归是要管管的。老人家上了年纪，外加前段时间老太太还大病了一场，越发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哥哥姐姐。你也别想得太复杂。”
舅妈小声“嘁”了一声，接着说道：“可不能怪我多想。你吃饭时没瞧见呢么？小桦手上戴着的那只满绿翡翠玉镯子，可是你家祖上传家来的稀罕物件。往常老太太宝贝得跟什么样的，从不离身。连上次D大那个赫赫有名玉石鉴定师听说老太太有这么一镯子，可是托了一圈人好容易特地登门来说想要拍几张照片，哦哟，你是没有看到，老太太硬是死活不肯赏脸，害人家灰头土脸的又回去啦。现在这孩子一进门便二话不说就送给了她。”
闻言我吓得捂住镯子，呆了半晌。觉得这玩意儿烫手得紧。我猜到这镯子指定值不少钱，可没想到还有这来历。这么贵重又打眼的东西，看来肯定也是不能再戴了。
只听舅舅低声斥责道：“妇人之见！小汀这些东西也不少了。再者说，我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有多少人盯着看着呢。老爷子常挂嘴边的，勤俭持家你也忘了？钱财终究是身外之物，切勿太过贪图！你和小汀也要低调一些。也别太在意这些个外在的东西了。太过引人注目反倒不好了。”
舅妈有些不忿：“那你可真是冤枉我了，你真以为我是这么眼皮子浅的人吗？我哪里就这么小器了！老人家的东西，送给谁我都没二话说。别说是一个镯子，就是送人家孩子十个这样的镯子我都没有意见的。只是你不晓得，刚刚老太太还同我谈话来着，特地叮嘱我了一句要我明天须得亲自给小桦置办一些衣物啊首饰什么的。眼瞅着就到是老爷子八十大寿了，这可不就是为这场办家宴准备的吗？虽说是家宴，到时候不免还要请许多的客人来，关系好的那几家也必定会到场来一聚的。我就是担心，你说，老太太的意思，是不是趁这么个机会就对外正式承认那孩子了？”
沉默了几秒，舅舅语气缓和了些，只宽慰舅妈：“这你又是操的什么心？老人家想承认就让他们承认好了。现如今时代也是不同了，对人对事的看法也是相对宽容得多。哥哥姐姐的事情现在在外界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舅妈急着解释道：“我当然知道啦。哥哥姐姐都没有血缘关系，又不是乱伦，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要是搁到寻常人家，亲上加亲的，是蛮好的。可是咱们家能一样吗？何况你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当然我知道，你是无所谓，反正你素来行的端做得正，只管自己一心都扑在工作上，从来都不把舆论啊媒体什么的放在心上。可是我却要劝劝你，还是要多考量考量，你想啊，本来为了你的事业，我开得好好的几家会计师事务所全都关了，就是怕人家说你闲话。每次出趟门哪次不是只保持整洁端庄，行事尽量保持低调的。可是媒体那边不好瞎糊弄的。家里差一点点事情，就要编排出一堆猜测来。何况这次是活生生不清不楚突然多出一个人来，若是被和你作对的那些人有心加以利用，还指不定会叫那帮记者胡乱写些什么出来。到时候即使咱们好好生生跟人家澄清，也落了下成，毕竟二十多年对人家不管不顾是有错在先了。再者不说别的，这段时间光是咱家一个小汀，惹了一堆麻烦，就够让人头疼的了。现在小汀的事情还没解决好呢，这要是又弄来一桩麻烦事，哪里够咱们应付得了？我自然是知道哥哥姐姐都是站咱们这边的，要不然也不会和爸爸妈妈闹得这么僵。对于他们我是心怀感激，也想着尽全力来补偿。可是现在不还没到时候吗？要知道毕竟人言可畏，我觉得还是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的好。你说呢？”最后一个问句虽说似乎有几分在征求意见的意味，可是这番话既然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其实也是不容辩驳了。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舅舅似乎认真咀嚼着舅妈的话，随即叹了口气，道：“小桦的事情还是暂且先搁一搁，你跟我在这里说这么一大堆也做不得数的。老爷子老太太也都不是个糊涂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即便出了什么岔子，媒体那边我自会想办法应付，你就放宽心好了。不过既然你提到了小汀，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不是说还需过阵子的吗？怎么提前这么多，就又允她回来了？而且，你是知道孩子的个性的，为什么还要放任她跟着老袁一同去机场接那孩子回来？”　
提起卓汀来，舅妈似是委屈万分：“唉~我本来也不想叫小汀这么早回来的。可那天我正好提到了小桦的事。这孩子一听说妹妹要被接了来，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非说也想要见见呢。我之前还担心她会有些难以接受。毕竟来说家里突然凭空多了个人。她自小又是家里最受宠的。难免会有些排斥。估计最近这段时间还是也是闷坏了，这下家里多了个同龄人，让她分分心也是好的。再者说，我看两个孩子今天这相处的情形，倒还算是融洽。听张妈说，今天小汀还主动提出要教小桦弹钢琴。我想，约莫她也是想通了吧。”
舅舅有些无奈：“我知道你无非就是心软，舍不得她。可是孩子未必就想你想的那样。这孩子一贯的心思重。以前那会儿你还不是说孩子总算走出来了，可是结果呢，还不总是忘不了那些旧事。有些事情，不说并不代表她心里就真的放下了。我是当爸爸的，有些话也不好跟女儿说得太细，可是你这个当妈妈的，要和孩子多谈谈，和孩子交交心，你关心她，她总是能感觉得出来的。”
“我知道你这会儿又是要来责问我了。小汀是不大懂事，又是被咱们惯坏了，多少有些任性。和顾家小子的事情到如今都是个不清不楚的。比起子扬那孩子，我私心里是希望咱们家孩子跟小睿好的。小睿这孩子，打小跟小汀就玩得好，两人又一般大。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虽说不像顾家那样是经商的，经济实力那么强，可是家世比起顾家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性格模样都是数一数二的。听说这两年也越发懂事、有上进心了。工作的事，家里都没操什么心。我反正是挺喜欢那孩子的……”
“周睿那小子你就不要想了。”舅舅冷淡地打断道。
“为什么？”舅妈有些奇怪道。
而我自打一听到睿被提及，只觉得心陡然跳得飞快，都快迫到嗓子眼了。
舅舅语气平静，向舅妈解释道：“我前几天听老爷子提过。似乎有意想要撮合小桦和那孩子。”
舅妈奇道：“这……这都哪跟哪？小桦不是还没正式进咱家的门吗？”
舅舅继续将原因娓娓道来：“说是姐姐的意思。你可能不知道，姐姐打小就跟周睿妈妈要好，好像结婚前还有过这么个约定吧。本来也就是随便说说，可是前段时间，周睿好像和小桦见了个面，然后周睿似乎也对小桦感觉不错。周睿那孩子你是知道的，家里老太太几年前就开始陆陆续续跟他准备了无数相亲宴，他都没对谁家女儿看上眼，说来也是巧，这一下子就相中了咱们家小桦。我估计这也是老爷子为什么要赶在这时候接孩子回来的原因之一。”
“还有这事？！我居然都不知道……”
“你这段时间忙着照顾小汀了自然也没来得及对别的事情多上心。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没想着和你提。这回是你谈到小睿我才突然想起来的。还有一件事，当时我倒是没有在意，而且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听吴秘书提过一句，这话也是他听跟在老爷子身边的小林说的。好像前段时间，周睿特意来找过咱们老爷子。当时还特意支走了他，所以具体谈了些什么，他也无从知道。现在一想，约莫也是和那孩子有关了。”
“是啊，这么一联想，好多事情都觉得越发蹊跷了。你说，老爷子这是要放弃小汀了吗？”
“不可能的。”舅舅回答得斩钉截铁。
“怎么不可能？！我当初就跟你说过，和顾家这场联姻不是个好办法，你偏不听我的，非要把女儿往那火坑里推！”
“你话不要说得太过了！怎么就是火坑了？！当初不是这孩子死活非要嫁给子扬，我会同意吗？我早说过小汀这婚订得太草率，两个孩子还要多磨合磨合，最少也要等小汀留学回来再说吧。可是你一听女儿的话就心软了，还替她说话，说我们小汀这么聪慧优秀，子扬年纪大些懂事些会照顾小汀的，还说顾家妈妈也喜欢得不得了，嫁过去必定不会吃亏的。可这么一闹腾，人家要不是顾忌我们卓家的面子，早就悔婚了。”
“那就让他们悔好了呀！可笑得很！我们卓家是什么身家？小汀难不成还非要做他顾家的媳妇不成？！”
似乎这场交谈俨然即将演变成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了。等他们真的吵起来，必定有人会闻声而来，到那时候，躲在这里偷听的我一定也是无处可躲了。
而听到这里，一方面我心中有些事情已经了然，另一方面，却是又多了一些疑问来。
就在我怀着重重疑虑，准备打道回府，回房间继续睡的时候，突然门口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越行越近。难道是有人发现了躲在这里偷听的我？我站起身来拽着门把手钉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办？好像要被发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孰亲孰远（4）

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一动不动地僵持在那里。
只听见“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咦？我身前的门没动。
却原来不是我所在的小隔间的门。
卧槽，要不要这么惊悚？！都快把劳资吓尿了好嘛！
这时，隔壁传来了卓汀的声音，冷得叫人忍不住发颤，她只说了一句话：“我会嫁给顾子扬的。”
我松了口气，却仍旧不敢挪动半步。
只听舅妈压低了嗓子，说道：“你在说什么呀～顾子扬他有什么好的。他那样对你！何况……何况又出了那样的事，你嫁了过去，他恐怕也容不得你的！”
“不管怎样，我都是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面对母亲的关切之语，卓汀只是显得很冷漠。
“随便你随便你好了！你只要别到时候哭着来找我们就好！”舅妈貌似也被卓汀那不咸不淡的态度给气得不轻了，她说这话时似乎很是激动，却仍旧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她的声音刻意压低，语气却是很重，这样既能够明确表示出她此刻的愤怒又不至于有失涵养惊扰到房子里的其他人。
至少即使是同他们一墙之隔的我也只能抻着脖子细听方能听得清。
随即隔壁的房门被迅速推开，随即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显然是舅妈甩下这么一句话便撇下那二人自顾自地回房去了。
“你妈妈她也是关心你，恐你将来又受些冤枉气。顾子扬他来找过你几次。都被你妈妈搪塞过去了。可是你既然决定还是要继续联姻，有些事情，就总需得面对的。这些，你可都想好了？”
“都想好了。爸，您放心吧。只是最近还有些其他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还不想和子扬单独见面。”
“好，爸爸尊重你的想法。好多事情，看开些。人生在世，有很多东西是不能自主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
“我记住了。”
“还有，小桦的事……”
“我知道爸爸担心什么。我不会介意的。”
“嗯，那就好。你早点回去睡吧。”
“您也是。”
直到我确认他们都已经回到各自的房间后，才悄悄从小隔间里出来，回到我的卧室。
话说，这三口之家，还真是奇怪呀～明明好像都很在意着对方，却又好像隔着什么一样，中规中矩的，一点都看不出温情来。和我还有爸妈我们仨在一起的相处模式完全不一样。
不过，或许这也都是因人而异的吧。我这个外人感觉不出来，也并不能证明它不存在。
不过刚才的对话我也都听到了，不知道卓汀是个什么意思，她是打算和顾子扬重修旧好还是仅仅如她字面上的意思那样只是想要顺利联姻？
可是顾子扬想叫我帮他打探卓汀的下落，或许并不只是为了能和她结成这个婚这么简单。
不管怎么说，我是卓汀表妹这件事，迟早有一天顾子扬是会知道的。那我现在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他卓汀回来了呢？
有好多头疼的事让人应接不暇，等着我来处理。
Ｃｈｉｒｓ还在江姗姗家，现在有她妈妈帮忙照看着，就等着下月晓惟的妈妈来接了。可是我却没能未卜先知到在这期间出的这许多事。只希望，在Ｃｈｉｒｓ的移民手续办理好之前，能一切安好。顾子扬也好，卓汀也好，都不要干扰到孩子的生活就好。就像最开始那样，孩子，永远只属于晓惟一个人就够了。
总之，明天得先去买个手机。
＊＊＊＊＊
“你先用我的吧。”
就在我吃完早餐正准备出门买手机的时候，正巧被花园里浇花的张妈瞧见了，便问了我一句。想着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就如实说了。哪晓得这话也被正躺在园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的卓汀听见了。只见她此时正围着一块硕大的印有蓝灰交错花纹的披肩，瞧着我热情地开了口。我方才急着出门，竟然也没看见她就躺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看着书。我心想我真是大意了，那一瞬间，我竟以为我又回到了两年前，她还是我刚认识不久的那个浑身发着光的仙女。可是我转念间，又想到了她的种种劣迹，心里不由感叹了一下，人总归不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了。当然，我只是做这么想，表面上却也不好表现出厌恶的情绪来，只得浅浅一笑，宛然拒绝了她：“不必这么麻烦，老用你的你总会不方便的吧。”
面对一个对你表示善意的人，即便想要断然拒绝她，却还是会很没原则地在心里悄悄措辞组句一番。
然而，既然想要拒绝对方，就要保持话语的坚定。否则，很容易让对方觉得还有回旋的余地。
果然，这一委婉，就给了人家逼近一步的机会。
在阳光的折射下，她的面容越发显得春风得意起来，她脸上依旧挂着近乎完美的笑，说出来的话却也是不容再拒绝了：“没关系。我还有一个，这个是我不大用的。等下妈妈就要带咱们去设计师那里挑选宴会上要穿的礼服样式。还要给你量身。要花不少时间呢。估计到时候你也没时间买了。我那个你先用着，等哪天有时间去买了新的，再把它坏给我也不迟呀～”
还没等我回话，她便轻快地地踩着鞋回了屋，发出一阵阵“啪啪啪”汲着拖鞋的声音，很快又是一阵同样“啪啪啪”声，由远及近，踩在鹅暖石铺就的小道上。
随即她递给了我一只“土豪金”的５Ｓ，我心想还真是霸气，６在大陆都还没上市呢，这个就成不用的了。
她在递给我的时候随口报了四个数字，告诉我那是密码，然后又是莫测地一笑，用极其暧昧的声音说道：“睿的手机号也存里面了哦～”
闻言，我呼吸一滞，瞧着不远处投来了然神色的张妈，脸红到耳根。
卓汀，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刻，扼住我的要害。
而我，也只得，捏着手机朝她道了声谢便回到房中，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电话。
还未等我开口，那边便传来我熟悉的声音来，显然他并未猜到是我：“卓汀？你怎么打电话来了？童桦在不在你那里？”
“睿，是我，童桦。”听到他一接电话首先就是问的我，我早就把他对我隐瞒了我的身世的事给抛到脑后了，只余下内心翻滚着的激动。
“童童？”显然他有些不可置信。
“是我。”我回到，想象电话那头，他蹙着好看的眉头一副难掩惊讶的模样。噢不，一定是惊喜吧～
“你还好吗？”他问道。这一声疑问却把我的正常思维给拉了回来。差点忘记了要质问他的事了。
“睿，你早就知道了？”虽然卓汀头一天见到我就告诉我了，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得到睿亲口的答复。
“嗯。我知道。”他这会儿承认一定是因为清楚再对我隐瞒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什么时候的事？”我又问。
“在我们相亲之前。”他答道。
“那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吗？”我忍住了想要撒娇使小性的冲动，平铺直述的问句使我显得像个在采访名人的记者一样。没错，我就是想要给他一种我是在客观公正的对待我们所面临的问题，尽管这种不带任何情绪也只是停留于语言层面，可这对于过去一冲动起来就会横冲直撞搞得自己失却方向的我也是一种很大的进步，不是么？
“因为还不是时候。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没能和家人相认而已。我心里也没底。直到确信了你对我的心意之后，我才敢和你爷爷提我们的事。但是你爷爷说他还要找个恰当的时机接你回来。”
“谁……谁对你有什么心意了啊？！”我急道，我去，早知道就不要打这个电话了，弄得跟我想他想得没见着就跟要死了一样，简直丢脸丢大发了。
“过两天爷爷八十大寿我就回来了。”他倒是没管我那没底气地反驳，自顾自地说道。哼～谁管你什么时候来啊～
“是我爷爷啊！怎么就成你爷爷啦？”我耳尖地从他话里挑刺。
“都一样。”他笑出了声，呼吸声从听筒里清晰地传来，我也懒得争辩了。
见我并没理会，他只是动情地说着：“童童，你回来了，真好。”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比任何书中的情话都要扣人心弦，弄得我又是一阵失神。
仿佛想要再次确认一般，我讷讷问了一声：“真的？”
“是真的。”他很快给了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我回到Ｓ市，并且摇身一变成了卓汀表妹这件事，很快传到了一个熟人耳朵里。然后他很快就来登门拜访了。那个人便是，卓汀的表弟，当然，其实依旧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现在却成了将来随时可以在家宴上碰到的亲戚——林遣。
他一来，见到我便难掩脸上惊诧的表情，长得挺英俊的一小伙子也能这么颜艺，我也真是服了。
“没想到哇没想到哇～早就觉得我俩谈得来，没想到居然还真是亲戚哇！不过还好咱们没有血缘关系，否则我曾经吻你，还打算约你的事那可就玩大发了。老太太知道了还不得揭我几层皮啊！！！”
“你现在也可以把这些事跟奶奶说说，保证也能如你所愿～”
“童桦，一月没见，你这嘴也越发毒了啊！不涂口红改涂鹤顶红了吧你？”
我笑开了花，最喜欢拿林遣练嘴皮子然后看到他吃憋了，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见我笑，林遣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眨了眨鹿眼，突然想是想到了什么：“唉，听说你和周睿和好了？貌似连婚也差不多定下了？前个儿还跟我说你不想见他来着，这下进展可真够神速的啊～”
听完这句话，我从靠椅上惊坐起：“谁告诉你说我们要订婚的啊？！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林遣却大舒了一口气，还特娘气地扶着胸口装出一副欠扁的样子，眯着眼说道：“没这事啊？那就好那就好，刚受了回刺激，差点儿以为又要受次刺激了呢～我说怎么都一个个地撇下我一个孤家寡人，跟特妈组团似的赶着去结婚呢～”
“你这是说的谁呢？”我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道。
“宋思尹都要结婚了你不知道？！你这人怎么当人家朋友的啊？！”他居然吼我，眼里分明一股子怨气，就跟他一不小心吃了屎一样。
“我不知道啊，她没告诉我呀。我去年圣诞节还跟一起出来吃饭的呢，那时候她还单着呢，连男朋友都没有，哪里就蹦出什么结婚对象来了？怕你纠缠人家，故意瞎编一个借口来哄你的吧～”我揶揄道。
“她没骗我！我亲眼见到的！就在上周我去夏威夷度假正巧碰到了她和她未婚夫。”林遣说着这话，有些兴奋：“我一开始也没看到她旁边跟着个男的。应该说当时我只看到了她，所以没注意到那个男的吧。我就特高兴跑去跟她打招呼。你想那里风光多好，多适合恋爱啊，正想着学你和睿似的再续下前缘吧。没成想，她旁边的一个男的见我和她讲话以为我是哪里跑出来的搭讪男。见过我这么牛Ｘ的搭讪男吗？”说到这里，他猛然问了我一句，我立马跟条件反射似的点了点头，触到他受伤的小眼神之后我又被恶心得跟触了电似的忙不迭地摇了摇头。
为了表达我听事故呃不故事的热情，我还学着小学生那样，歪着脑袋，抛给他一个求知若渴的眼神，乖觉地问道：“然后呢？”
他瞥了我一眼，眼里居然没了焦距，就跟被什么俯身了一样，兴致缺缺道：“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噗哈哈哈哈——”
我再也憋不住，笑得身子往旁边一歪，然后连人带凳子地摔倒在草地上。好半天才爬了起来。
“童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