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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之崛起-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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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话,却又浮现起那日被他强亲的景来,只让刘静璇忙啐了一口,面红耳赤的躺到了床上,刚一闭上眼,那瘸子的坏笑却又浮现在她的眼前,出奇的梦中的她却又露出丝甜笑来。只有月亮映在这狭窄的船舱里。
    大海渐渐的在身后隐退,西丹丸邮轮乘风破浪的在长江口掀起阵阵泛着白沫的浪花,转弯驶进了吴淞江,夜幕下,被幕色笼罩下的是那个让世界各地冒险家心醉向往的大都市——上海!
    此时纽永建就站在西丹号的船头甲板上,距离上海越近,他就越觉得自己已经热血沸腾了。徐徐的海风让他想起了很多,想起了这片土地所经历的磨难,同样也想起了那个被他视为老师的人,想到了在船出港时,他在报纸上看到,上海大亨陈默然在中央巡捕房门外说出的那番话。
    “只有一句话,个人强,国家弱,总是要吃亏的!默然今天所受之屈辱,均与国家积弱分不开关系,默然只有一句奉劝同胞,国人当自强!”
    纽永建那张坚毅的脸庞上浮现灼热的酡红,从那番话里,他知道自己的那位老师变了!面色坚毅内心却漏*点彭湃的纽永建,眼着那亮着灯的外滩,似乎从那灯光闪烁中看到了未来,一个风云滚动的未来。
    “我来了!”
    “嘟……”
    靠上码头时,西丹丸的汽笛声音在黄埔江的上空回荡着……
    “咣啷!”
    器皿摔碎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只令外间经过的佣人惊的一跳,但是却谁出不敢进去。
    即便是瑞莎管家,在听到房间里传来的玻璃碎裂声和咆哮声,也只是皱下眉,什么都没说。
    少爷在外头受了奇耻大辱,陈府上下都已经知道了,即便是他们不看报纸,出府时也能从旁人的口中听到“陈瘸子赔银一两”、“载报道歉”的传闻,在上海的地界上,对少爷的评价也是分成了两边。
    一边认为他是软骨子,向洋人服了软,而另一边却是认为,不是他陈瘸子骨头软,是这大清国的骨头软,累得他陈瘸子跟着受辱。可无论外头如何说道,有一个却是事实,陈瘸子遭了奇耻,受了大辱。
    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后,就顺顺当当未受任何打击的陈默然,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一两银子,赔给了那查理,甚至被查理树在街面玻璃窗内展览,下面还挂着“产业公司陈瘸子所赔”的牌子,陈默然心头就是那个堵。
    “狗日的满洲奴!”
    摔了玻璃酒瓶后,已经烂醉陈默然在骂完查理后,又接着骂起了那满人来。
    “狗*养的建奴,你们他娘的没骨头,害的老子跟着遭罪!”
    说着话时,躺靠在床边的陈默然又是一仰头。
    “一两银子!”
    一声嘶哑的嚎啕声从他的嗓眼里吼了出来,他心痛的不是一两银子,心痛的却是自己的脸面,悲愤的却是他遭受的这般奇耻大辱。
    这会的陈默然头上已经没了那副猪尾巴,有的只是一剃光了的脑袋,这是他在回家后,自己个用剃刀剃的,为了刮出这个光头,他甚至在头上划出了十几道口子来。
    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破碎的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陈默然的那张醉脸上却是挤出一丝冷笑来。
    “你到底还是和他们一样了!”
    曾几何时当在报纸上看到,人头陪一两银子的报道时,他甚至还自许过“与他无关,别人赔,他陈默然没赔”,可是现在,无论是他否愿意,他和四亿五千万中国人一样,陪了洋人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曲曲的一两银子,彻底的击碎了陈默然最后一丁点尊严和那虚假的伪装,即便是留着那辫子穿上那马褂时,他偶尔还是会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只是外表的相像罢了,骨子和他们却是不一样的。
    可那不一样,不过只是他所谓的不一样罢了。
    虽是醉着,可面上却带着冷笑陈默然还是摇晃着走了浴室,拧开水龙任由喷酒的冷水冲击着身体,从头到脚的冷水让他清醒了许多,身上浓浓的酒味也淡去了。
    愤怒也好!懊恼也罢!
    都已经于事无补了,双眼盯着光洁的瓷砖,陈默然表情却的严肃而森冷起来,那一两银子彻底的把他的面子剥去了,可也同样的,让他彻底认同了这个时代,认同了自己的身份。
    冰冷的水落在身上时,陈默然却是在那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着。
    “非暴力无以阻止希特勒的铁骑,谈判不能让基地组织放下武器,我们说武力是必须的,这是狡辩,而是以史为鉴!”
    人从来如此,人的锐变是因事物和环境的改变而变化,陈默然如此,在这个时代中很多人都是如此。身为一个做假钞的,原本他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去救国,他也没有那个觉悟,做假钞是杀头的买卖,在那个时空中,他一直用马雅可夫斯基的“当你走头无路的时候,你还有最后一条路走,那就是犯罪,永远记住,这并不可耻。”,说服自己走那条不归路。
    而在这个时代,原本只想让自己过点好日子的他,却一点点的被环境改变着,环境和遭遇把他心中那点潜藏的觉悟激了出来。即便是在续上那辫子,那奴隶的象征让他愤怒时,而生出谋反之心时,更多的却也是为了利益,对于他来说,或许什么都没有个人的利益更为重要。
    但直到这一两银子之后,他便再也无法控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去面对那一切。过去或许他更看重的是自己,而现在,这一两银子,却告诉了他一下现实,作为一个中国人,总要做些什么!
    大踏步的朝着书房走去时肖炘韧的脸上带着笑容,终于在与酒为伴两天后,陈默然还是走出了他的卧室,吩咐下人做了一顿饭,然后又让人通知自己去他的书房。
    在肖炘韧进书房后,看到陈默然正坐在圈椅里看报纸,报纸摊在桌上,手指却轻轻敲著书面,在书桌上还有厚厚的一叠报纸,只是撇了一眼,肖炘韧便知道这些报纸都是过去两天的旧报纸。
    “坐!”
    头未抬左手一指面前的椅子,陈默然说了句。
    他的话声伴着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肖炘韧一皱眉,什么都没说。
    “现在我陈瘸子算是臭名远扬了,四亿五千万零一两!那一两是我出的!”
    一收报纸,陈默然盯着肖炘韧说道。
    “都是记者们的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里去,大多数报纸还是为你叫着好的!”
    肖炘韧不无谨慎的说道。
    “他们说的是实事不是吗?”
    说出这句话时,陈默然抽出了一根香烟,也未让肖炘韧便自己给自己点上了。
    “事实是不容辩驳的,不论我有什么样的理由,总之,那一两银子,我陈默然是没逃掉!”
    在肖炘韧对陈默然依然纠结着这一两银子时,陈默然的视线投向那扇红橡木门。
    “未扬,我可以告诉你,原本,我一直想着,只要他们不逼我太甚,我会等下去,忍下去,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时机成熟时,自然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到那时我们再动!”
    视线有些不定的陈默然脸上露出些嘲讽的味道,似乎是在嘲笑他自己。原本他的想法非常简单,忍着、等着,用十年的时间去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工业实业帝国,在未来的十年中以浦东金融中心作为龙头,筹集资金,以马鞍山至淮面为轴心,展冶金、煤化工业,借助辐射效应,在江苏、安徽、浙江、江西建立自己的家底,长江的水利、沿海的航运,便捷的交通将有助于这个梦想的实现。
    最终在十年后,他的产业公司和他陈默然,将是四省中财力最强、名望最高之人,一但武昌起义打响,四省产业公司厂矿武装立即与新军安插的内线共贼共同动响应,到那时可以说是一兴定乾坤。
    有产业公司的财力作为支持,四省产业公司厂矿武装、部分新军作武力,两者握于手间,大总统之位必非他陈默然莫属。
    这是代价最小、成功率最高的计划,同样也是最合算的投资。但这个只不过是在南京时,于陈默然心中初成,还未待详细计划时,这一两银子的赔偿,还在那立于柜中的示于南京路的一两银子,却把陈默然给彻底打醒了。
    “原本,”
    陈默然脸上冷冷一笑。
    “按照我过去的计划,我有十成把握能一举定乾坤,可现在!我不愿意等了!”
    过去的计划?肖炘韧满面尽是不解,陈默然从未提过他的计划,在肖炘韧的印象中,陈默然只是隐约提到过,要用十年时间作准备,时机成熟时自可动。至于如何准备,至少在肖炘韧看来,还未有成形的计划,毕竟现在展产业公司才是根本。
    有了银子,自然就有了一切!可现在陈默然却说他不愿意等了。
    “那一两银子,彻底把我打醒了,这个国家已经到了这份上,如果我们再不奋起抗争,或许等到十年后,我们真要面临亡国灭种的境地了!十年太久,只争朝夕,”
    站起身的陈默然反倒在那里危言耸听了起来。
    肖炘韧在内心里哆嗦了一下,却是点了下头。
    “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干什么,我都会跟着你!做你的马前卒!”
    双眼盯着肖炘韧,醉酒的头痛让他揉了一下的太阳穴,随后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
    “我进去之前,曾让吩咐张靖把那批枪弄了出来,现在我们手里有了枪,我准备……”
    “然之,现在时机并不合适!”
    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肖炘韧的嗓音颤抖了,几乎是惊呼着站起身,看着陈默然,他不会现在就要动手吧。
    “未扬,你别急,我曾对你说过,我陈默然不做无把握之事,过去如此,现在依然如此,我的意思是,当初我只准备弄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先练着反正我们有十年的时间,可现在我却不是这么想的,我想把咱们的工程队拉出去,当然还是会给公司留些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带走。”
    说得气都喘不上来的陈默然深呼吸一口,然后走到桌边在烟灰缸里按灭烟蒂,又点燃了一根。
    “我准备再寻些教官,然后把这些工人带上岛!”
    “上岛?”先是有些诧异,但旋即肖炘韧便明白了陈默然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把人带上岛训练!”
    手夹着卷烟的陈默然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走到书柜边取出一份地图来,这是前主人留下的地图,虽说是一份英文中国地图。
    “未扬,你看这里,”
    陈默然手指着地图的一个小黑点。
    “从黄埔江过金汇港,正好可以到达这里,大约也就是几十公里的样子,一个来回不到一天的功夫,我想让你出面把这个小岛给我买下来,这岛不大,岛上的住户想来也不会多,就大6给他们买些田,把他们全迁出来。”
    这时陈默然的脸忽然阴沉了,眼神也显得有些冷厉,如果到那时岛上的人不愿意迁出来,那也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这个岛不靠近航线,在上面训练部队不会被外界察觉,我准备把咱们的工程队,至少拉上去六百人过去,在岛上进行训练,以后公司组建工程队、护矿队时,都可以拉上来一批,照着年把几个月的训练。”
    “嗯!这个主意不错!”
    点着头肖炘韧用沉静而坚定的声音说,在荒岛上训练军队的确不会引起外界的注意,而且这地方离上海,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距离上也正是好处。
    “上次,你对我说,咱们办一所学校,我已经想好了!咱们办一所学校!”
    提到学校时,陈默然眼中涌现殷切的目光来。
    “我准备在黄埔江边办一所体育学校,对外名为培训体育人材,强身健体,提升国民体格,可对内却是为培训军事人才,至于学校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黄埔体育学校!”
    突然他又转脸看着肖炘韧,原本严肃的面上却是挤出了笑来,至于笑的原因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这个“黄埔”的大名对中国近代史的影响之深,在那个时空中如此,而现在也同样如此。
    “未扬,这所学校,我当校长,你嘛!就来当教授部的主任!”
    “我……”
    瞬间肖炘韧便被陈默然的话给惊呆了,他涨红着脸喃语着甚至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当好,而且,我……还有公司……”
    他突然不知为什么急忙补充了最后这句话,再一次,他生出了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来。
    '奉献'
第98章 皆是亡国之人
    沿着那条大路,纽永建走了没有多远,就看到路边有栋相当豪华的花园洋房,两扇大大的黑色铁门,高高的围墙,修剪得像一个个小亭子似的树冠从围墙顶端露了出来。围墙里有栋两层楼的建筑,外壁上贴着讲究的花砖,有美丽的壁灯以及别致的圆形窗子。
    那围墙的铁门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子。
    “陈宅”
    “我们到了!”
    纽永建一回头,笑看着身后的众人。
    “孝直,我等就这般冒昧来访,会不会……”
    “不会,先生是位性情之人,绝不会在意的!”
    门铃摇响时,在陈府主宅的书房内陈默然看着端站着的张靖,已经有长达数分钟未再一言,只是冷眼看着他。
    而保持开步站姿的张靖后背却是豆大的汗滴淌着,老板的沉默和逼视反倒让他感觉紧张不已。
    “哼!”
    一声冷哼打破了书房里的沉默,陈默然冷眼一抬。
    “二十二条人命,张靖啊张靖!这般心狠,怕不是孔夫子所教吧!”
    汗滴顺着额头滴下,老板的冷语让张靖心头一颤。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张靖所为,皆是为老板分忧!”
    “杀人也是为我分忧!”
    “人总是要杀的!”
    虽头未抬,但张靖的语气却带着十足肯定之意。
    “老板,若是不杀人,那批枪就会被麻子一伙污夺,杀了麻子,虽保住了枪,可留着那些人,保不准有一天会走露消息,杀一人是杀,二十人也是杀!”
    盯着依然低着头的张靖,虽目带冷意、面带厉色,但陈默然心底还是叹息这人的果断,更多的却是惊于此人的转变,只不过短短数日,他便不再是那个读着圣贤书做着苦力事的人。
    内心里,陈默然欣赏他的转变,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做,但像这种人必须要适当的敲打之后方才能为自已所用。
    “哼!还有二十几人,若是有一天,消息从他们嘴里露出去!”
    老板的话,只让张靖心头一颤。
    “若老板不怪,靖自会解决此事!”
    “怎么解决!”
    一声质问从陈默然嗓间涌出。
    “杀!”
    果然不出所料,在张靖吐出这个字时,陈默然在心底冷笑一下,这张靖的果断和心狠手辣远过自己的想象,这种人若是收服不了,无疑于在身边放条毒蛇。
    “那还有一个活着的呢?”
    冰冷的声音只让书房瞬间冷下数度来,听着这话张靖双膝一软差点没跪下去,还有一个活着的,可不就是指着他!
    从进书房后,就一直低着头张的张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老板,目中带着些悲意,张张嘴,虽嗓子眼里带着涩意,可还说了下去。
    “若是老板不放心,靖自会结果了自己的小命,还请老板念在张靖些许功劳的份上,每月给家中老母送些银子,让她老人家……”
    “咣!”
    一只转轮短枪却在这时扔到了他脚下,看着那黑亮的短枪,张靖心下只是一紧。
    “你放心,你走后,陈某定会差人照顾你家中老母,每月三十两银子,逢节时,陈某也不会亏待令堂!”
    冷眼看着张靖,陈默然用平淡至极的口吻说着。
    看着脚下的枪,张靖的心里可以说是掀起了一阵阵的惊涛来,后悔,或许吧!面对这种结局谁不会后悔呢?
    盯着枪看了长达几十秒钟后,张靖才弯腰拾起枪来,枪入手冰凉只让张靖露出些悲笑,拾起枪后未看枪,却看着面前的老板。
    “望老板守信!”
    话声一落,眼睛猛的一闭,枪抵于太阳穴,面色狰狞中,食指用力一扣。
    “叭!”
    金属的撞击声在书房里回荡着,鬼门关里走了一圈的张靖却依还闭着眼睛。
    在他扣扳机时,陈默然却笑了,这个人他收了!见张靖依还站在那闭着眼睛,便起身走了过去,从他的手中取过手枪。
    没装子弹!
    愣愣的回过神来的张靖看着面前的老板,老板却是面带笑容的看着他。
    “好!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直到这会听着这句话,张靖才算是明白了老板的用意,他是在试探自己,想通这一点后,张靖背后冷汗反而冒的更甚了,若是……
    双膝一软,张靖跪到了地上。
    “谢老板不杀之恩!张靖的这条命从今以后就是老板的!”
    “张靖,我说过,我不喜人跪,只要你有忠心,这条命便是你的!”
    话时陈默然唇角一扬,下话却未说出来,张靖是明白人,岂会不知老板的意思。
    “靖今生绝不负老板信任!”
    叩了一个头后,张靖才站起身来,他知道自己这条命从今以后不再属于他自己。
    这时书房外传来了敲门声,看了眼张靖,陈默然淡吩咐了一句。
    “去帐房支两千块钱,一千块分给兄弟们,另一千……令堂苦了一辈子,也是时候享福了!”
    “谢老板!”
    富贵险中求,这不正是他所求的吗?
    几分钟后,一进陈氏花园,众人眼中就流露出些许异样来,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一座占地颇广的花园,中间留着宽宽的、供马车进出的碎石道路。路旁两排修剪整齐的冬青沿着水泥路的两边栽种着,就像是两面矮壁一般。
    偶尔道路分有些分叉,那是通向规格稍小的别墅的道路,一眼看去,这陈氏花园给人一种整洁、清爽,和豪华的感觉,终于,走了一会后,一行六人便走到了主宅,这是一座石质的欧式宫殿式建筑,大门台阶两侧各卧着欧式石猴。
    走上几级台阶,六人便置身在一间华丽的堂厅中了,堂厅上吊着华丽的水晶吊灯,未等他们回过神,就听到引他们进来的仆人。
    “纽先生,这边请!”
    又走了几步,他们才算是到达客厅里。客厅中铺着柚木地板,一套亮色欧式的沙,沙前是厚厚的红色地毯。客厅两面是落地的玻璃窗,垂着白纱的窗帘。另两面墙则是原始的红砖砌成,挂了幅欧洲的风景油画。客厅的陈设和花园与这座宫殿式建筑一样,到处都透着富丽有余的味道。
    拄着拐杖的陈默然这会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面带笑容的看着这客厅里的六人,方才佣人通报纽永建来了,他还有些不太相信,毕竟从南京回到上海后,他曾听王爷提到过,这纽永建来时自己并不在家,王爷按照自己的交待,给了他五千美元。
    若是说他这来这是为了打秋风,陈默然却是不信,他带着五个朋友过来,显然是有他的用意。
    “孝直!”
    并不大的话声,从坐立不安的六人身后传来,纽永建一行忙回身,便看到拄着拐杖走客厅陈默然。
    “见过陈先生!”
    其它五人虽惊于陈默然的年青,但依如纽永建一般毕恭毕敬的行起了礼来。
    “孝直,实是抱歉的紧,上次你来府上时,默然于南京筹办铁矿、铁厂琐,还望见谅!”
    “不敢!不敢!”
    陈默然的客气只让纽永建忙恭行一礼。
    “先生是有大志向之人,自无我等闲人之闲!今日永建冒昧携友来访,实是打扰先生!”
    “孝直,瞧你说的!这几位是!”
    陈默然说着便走进了客厅。
    “秦毓鎏见过先生!”
    “叶澜见过先生!”
    “张继见过先生!”
    “史久光见过先生!”
    “蓝天蔚见过先生!”
    五人一一和陈默然见个礼后,纽永建才开口说道。
    “先生,他们五位皆是永建在日本留学好友,恰逢暑假,便与永建一同拜访先生,以谢先生当日解囊之举!还望先生勿怪!”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从坐船来上海前,已经从报纸上看到陈默然出了狱,自然的也无需他们行营救之举,那时船票已经买了,便仍来了上海。
    “坐!快快请坐!”
    右手指着沙,在六人未坐下去时,陈默然便率先做到沙上,这个礼字,主人未落坐客显是不会坐下的。
    “阿乌,上茶!”
    吩咐佣人时,陈默然回头看着纽永建,未等他介绍同行的朋友,倒是先抱起歉来。
    “朋友上门,岂有怪的道理,默然我朋友不多,正寻着怎么认识诸位仁杰!”
    话时陈默然朝着最后一个报名的蓝天蔚看上一眼,对于这个人,他多少还有些印象,只是知道他曾是辛亥**功臣之一,至于其它倒也所知不详。
    这会佣人便送上了七个茶杯和一壶茶,杯中带来一阵新茶的清香,陈默然端起一杯茶来,白瓷杯里绿色的茶叶把整杯水都染成了淡绿色。
    “诸位,请用茶!”
    此许寒暄客套后,陈默然却笑看着纽永建,若是说他们只是为了一个谢字不远千里从日本来自己这,他却是不信,尤其是看纽永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是在心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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