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起床都看到我家镜子在拯救世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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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小到没有旅馆的村子。最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间勉强能容纳这群人的民居，兰达提尼手脚利索地撬开了锁，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没敢把后面的人关在外面。
屋子很小，七个人站在起居室里，几乎把每一寸空间都挤得满满当当的。尤文纳轻轻拂了一下桌子，满脸嫌恶地瞪着白手套上沾染的灰尘说：“看样子，这里至少有几个月没有人来过了。这种地方可以住人吗？”
芮茵指使加拉哈德点燃了壁炉，一边摇头说道：“不清楚。但是和外面比起来，这里的确要安全一些。拉尔斯，楼上怎么样？”
拉尔斯的表情有些复杂，他似乎强撑着想要假装难过，但是说话的声音依然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喜悦：“只有三个房间！床位不够七个哦！”
“好。”芮茵颔首，“那么，就男士和女士分……”
“我和维吉亚一起。”加拉哈德坚决地打断了芮茵的话，他抱起仍然昏睡的维吉亚，脚步坚定地率先走上了楼。
芮茵默默转过头来，注视着在场的四个人。接触到她的目光，伊芙琳立刻嘤咛一声，娇弱地牢牢攀附上尤文纳的胳膊：“我昨晚梦到了，今天我和王子殿下一定会同处一室的！”
“……”好吧，打扰别人追汉子是不道德的。
转眼七个人已经走了一大半，芮茵有点僵硬地转过身来，果不其然正对上拉尔斯热情得快要烧起来的眼睛，根本不需要太强大的脑补能力，就能看到屁股后面疯狂摇摆的尾巴。
“芮茵，”拉尔斯慢慢走过来，说话的时候拖着软软的撒娇一般的鼻音，“我们……我们也去睡觉吧？”
芮茵：“等一下，我觉得……”
“我……我睡相很好的！从来都不踢被子，冬天身上也很暖和！而且身上的味道也……”拉尔斯抬起袖子闻了闻，突然慌慌张张冲了出去，没过多久又一身湿地冲了回来，沾沾自喜地继续汇报：“我洗过澡了，身上的味道也很干净，我们上去吧！”
“……”突然完全不忍心拒绝了怎么办。
芮茵的冷脸渐渐在拉尔斯期待的目光中溃不成军，她一步步往楼梯的方向退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之前茶杯镇森林里的覆辙就要在这里重新上演……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挡在了拉尔斯面前。
“你在哪里洗的澡？我也要去。”兰达提尼淡淡说道。
拉尔斯停顿了一下，紧接着，眼中的杀气几乎凝聚成实质的冰刀裹挟着毒液朝兰达提尼喷射而出，拉尔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滚出去睡的人不需要洗澡！”
“别废话。”兰达提尼一边说着，一边干脆地脱掉了上衣，他指着精悍肩背上妖娆盛开的花纹说道：“看到这个了吗？哼，所谓的主仆契约，只要我到外面随便找个没有反抗能力的生物缔结了另外一端，就可以轻松摆脱你们的控制。就算是这样，你也觉得可以让我一个人睡在外面吗？”
黑暗精灵望着拉尔斯瞬间发青的脸色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尖尖的虎牙邪恶地露在外面：“所以，既然知道我要和你们睡在一起，为了不熏到在你看来尊贵的女人，你最好还是告诉我哪里可以洗澡吧。”
作者有话要说：熊孩子兰达提尼得到FFF团颁发的荣誉勋章！

、Chapter　83

拉尔斯瞪着头顶灰扑扑的天花板失眠了。
他不是第一次和芮茵在一起睡觉，之前在野外苦命狂奔的时候无数次露宿在篝火边，不过那个时候小少年的胆和色都没有发育健全，加上要时刻提放魔兽的夜袭，根本没有心思做不该做的事情。
但是现在……
芮茵就在他右手边七点五厘米的地方安静侧卧着，长久的旅途跋涉让她早就安然进入了梦乡，呼吸均匀神情放松。隔着七点五厘米的距离，他能清楚感觉到对方温热的体温和女性特有的柔软味道，在黑夜里好像放大了无数倍，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了他所有睡眠细胞。
他撇过眼睛小心翼翼看过去，背对着他的身影有着纤弱动人的曲线，哪怕是脊背弯曲的弧度也该死的好看。
唔……被子没有盖好！拉尔斯蹭过去两厘米，噌地把被子拉好被角掖严。
侧卧久了容易发麻的！再蹭过去两厘米，小心翼翼帮芮茵调整了姿势。
大、大概还是有点冷吧……所以只是给她暖一下后背而已，一下下就好……
七点五厘米的距离瞬间缩短到零，拉尔斯悄悄把一只胳膊搭到芮茵肩膀上，极尽缓慢地把对方拥到自己怀里。在肌肤触碰的刹那，男人眯起眼睛幸福地小声叹了口气。
管什么战神，什么骑士团，什么世界呢？那些不过是留她下来的借口而已，只要这个人仍然在自己怀里，他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他可以等，可以忍，可以为她撒泼犯二装弱智，为她睿智勇猛逞英雄，他的女人总是认真得让人喜欢又讨厌，但他不在乎，只要她能留下来，费再大的力气也是值得的。
“逃走也没关系，反正我都会追过去的。”拉尔斯小声嘟囔，“另外一个世界么……哼，就算是毁掉这边的世界我也要跟过去！”
他毛茸茸的脑袋在芮茵背后撒娇一样轻轻蹭着，只是没过多久就不再满足于这样浅薄的接触，男人的手渐渐向下移过去，隔着轻薄的睡衣慢慢覆盖上……
旁边的人翻了个身，伴着“咚”的一声闷响，钻心的疼痛从后腰倏地蔓延至后脑勺，好像有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一样，所有只存在于幻想中刚准备付诸行动的旖旎想法统统一哄而散。拉尔斯恼怒地回过头去，不出所料，那个从开始就被他刻意忽略的第三者正被他挤在边缘地带，一双血红的眼睛冷冷看过来。
“我只是在提醒你我还在，”兰达提尼痛快地看着痛苦的拉尔斯，“如果你不介意当着我的面的话……继续做下去也没什么。”
拉尔斯怨毒地瞪了他很久，最后还是端着一张怨妇脸痛苦地窝回了七点五厘米之外，含着泪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因为房间不够和床位不够的原因，最后的铺位安排非常不如人意。拉尔斯他们睡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宽度倒是足够，只是这样关系的三个家伙躺在一起，没有打起来实在是多亏了队长的魄力。
长久以来的生活让芮茵早就练成了用最短的时间睡出最高的效率，然而就算是有这样的功夫护体，这一夜她依旧睡得很不安稳。先是有只爪子在自己身上碰来碰去，因为是熟悉的气味也就随他去了，然而到了后半夜，那家伙竟然颇为不满地在旁边不停嘟囔起来。
“多了一个……多了一个……多了……”
芮茵紧紧皱着眉头，闭着眼睛用胳膊肘轻轻戳了戳旁边：“拉尔斯，闭嘴。”
“唔……芮茵？”某个睡眼朦胧的声音在一段距离外响起来，“可是我没说话……”
“那就让兰达提尼闭嘴。”芮茵头也不回说道。
“嗯，好的。”拉尔斯顺从地一脚狠狠踹醒左边的那个，完整传话，“芮茵说让你闭嘴。”
从来对周围环境非常警醒的黑暗精灵猛地跳了起来，左右两只手紧紧抓住匕首，警戒地压低身子半蹲在床上，血色双眼蓄势待发地环视着周围，半晌之后才发现除了右边两只仍然在酣睡的愚蠢人类之外，房间里没有任何敌人。
“我根本没说话！”兰达提尼咬牙切齿地怒吼着，狠狠一脚踹回去，“你们两个笨蛋……到底在说什么梦话！”
“吵死了。”拉尔斯红着眼睛坐起来，嫌弃地看着他，“我和芮茵都没有说话，不是你还能是谁啊？”
“根本就没有人说话！”兰达提尼鄙夷道，“如果有的话，我怎么可能没听……”
“多了一个……多了一个……只有这里多了一个……”
他的话音未落，显然是三个人之外的声音就在房间里幽幽响起来。
芮茵在睡梦里听到了“咚！”“啪！”“圣光招来！”“该死的我还在这里不要随便使用光明魔法啊！”“以战神的名义，出来吧！”等一系列声音，躺着的床猛地沉了一下，当她终于意识到不对想从上面爬起来的时候，下面的木头骤然发出了一阵可怕的断裂声，芮茵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周围已经被灰尘和砖瓦木屑完全遮蔽了。
芮茵保持着从地震中逃生的姿态凝固在木屑堆上，震惊地注视着心虚挠头的拉尔斯，满屋子的巨型银甲骑士，还有蜷缩在废墟中央，正抱着膝盖哭泣的珍珠白半透明陌生小男孩。
“我记得我只是让你们不要说梦话而已。”芮茵缓缓环视着被一千多名骑士瞬间挤塌的房子，“有没有人愿意向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睡梦里被人为塌方吵醒的几个人显然情绪都不太好，特别是当每个房间都是男女标配的时候。当他们换了会场把半透明小男孩围在中间的时候，几个人的脸色当即把小男孩吓哭了出来。
“我……我叫罗尔……”小男孩一只手揉着眼睛，抽抽搭搭掉着半透明的眼泪，“刚才你们弄坏的是我的房子……”
“是‘你生前的房子’吧？”芮茵善良地提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按照疾风帝国的法律，主人死亡之后房产可是自动收归国有的。而且，如果不是你大半夜跑出来吓人，我们也不会弄坏它，对不起。”最后附带上一句完全听不出道歉感觉的道歉。
“可我并没有死！”罗尔放下手，生气地瞪着他们喊道。
“没有死？”兰达提尼半蹲下来，两根手指提起小男孩的耳朵，在对方嗷嗷喊疼的叫声中眯起眼睛说道，“别想骗我，你这个样子，和王都的那些亡灵有什么差别？”
“放手啊疼死了！都说了我们没有死，只是……只是中了诅咒而已！两个月以前我们还都是正常的人类呢！”
两个月以前，从天而降的某个大魔王诅咒了整个村庄，所有的村民在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都变成了半透明的幽灵状。他们在白天消失，晚上才能显出影像。原本普通平和的村子在一夜之间好像变成了鬼城一样。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总有一些外来者以为我们都死了！爸爸妈妈叔叔伯伯村长他们已经在三天前就出发了，这次一定要告诉附近城堡的城主，我们都没死，不许收走我们的房子！”罗尔握着拳愤怒地喊道。
“你们没有找过治疗师吗？”尤文纳问道，“如果是诅咒的话，光明系的治疗师应该能解决吧？”
罗尔沮丧地低下头：“当然找过……但是所有的治疗师都无计可施，有一位九级治疗师曾经告诉过我们，这是非常奇怪的诅咒，除非找到施咒者本人，否则我们大概一直都只能这样了。”
“原来如此，那么你知道施咒者是谁吗？”加拉哈德问道。
好像是终于说到了重点，罗尔的眼睛一瞬间瞪得圆圆的。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说道：“当然知道！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样子！喂，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很厉害的魔法师还有骑士吧？做个交易吧，只要你们帮我打倒他，我就原谅你们弄坏我房子的罪过！”
芮茵无语地看着天花板，原来绕了半天，还是没躲过这熟悉的RPG剧情。只是这一路经过春之女神、喵村、妖精还有不正常骑士团这些东西的洗礼，现在的他们实在是没有了做支线任务的兴趣。
“不好意思，我们还要赶路，所以这件事……”
“那个家伙有着和他一样的红眼睛，脸色惨白，并且只有一只角。他会在每个暴风雪降临的夜晚出现在村子里！”不顾芮茵委婉的拒绝，罗尔径自开始了告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他来的日子了！”
罗尔的话音刚落，芮茵他们就同时听到了窗外传来的一声怒吼。
坐在窗户旁边的拉尔斯推开了窗，在入夜时分还平静的雪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呼啸的风雪覆盖了，如飞刀一样的大雪片遮挡了他们的视线。怒吼声还在雪山之间一声声响着，拉尔斯眯起眼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终于发现了一个和罗尔的描述差不多的影子。
发着红光的眼睛，惨白的脸，巨大的身影，还有……头顶上，只有一边存在的，被人为掰弯的牛角，从掰弯的形状看来，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他一手造成的……
众：“……”
为什么那个兽人王坎达鲁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戕害百姓啊？！
作者有话要说：牛魔王：你们有谁记得我被拉尔斯掰弯了……还我的直角啊！

、Chapter　84

“拉尔斯，右边！”加拉哈德大喊着，一边跳起来躲过坎达鲁的进攻。他站在坎达鲁的肩膀上，一个转身就看到凶神恶煞的牛头上不对称的独角。
……专心致志砍下去的剑一不小心从头上歪到角上。
尤文纳在拉尔斯的掩护下专心致志念诵着咒语，最后一段结束，他高高举起法杖，眼睛却不小心撇到牛头空荡荡的左边。
……火球一不小心砸歪到天边。
狂暴化的兽人王足有二十多米高，姑且不论武力值高低，仅仅是这样的体型对比就让突击小分队们举步维艰。然而就算在这样的危机关头，所有人仍然被“只有一边有角只有一边有角左边有右边没有”的魔咒所包围，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努力回避着那空荡荡的独角脑袋，尽全力与心中“给他正过来啊！”的念头拼命做着斗争……
“到底是谁砍了他的角？！”又一次匕首玩飞的兰达提尼终于忍无可忍喊起来，“为什么只砍掉一边啊！该死的，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啊混蛋！”
所有人一起默默注视着唯一不受影响打得兴高采烈的拉尔斯……
……没有强迫症的笨蛋真的是太讨厌了！
芮茵很自觉地带领着没有战斗力的维吉亚伊芙琳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观战，她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和众人战成一团的坎达鲁。兽人王和前几次出场都不太一样，这种不同并不仅仅体现在独角长偏上，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双散发着红光的眼睛呆滞而空洞，他的身影如同曾经粉碎在芮茵手上的那只角一样，布满了被黑色侵袭的阴影碎片，只是却并没有像那只角一样粉碎掉，他一次次在拉尔斯他们的攻击下变得更加强大，好像永远不知疲倦一样战斗着。
“感觉好奇怪……”芮茵皱着眉头说道。
“他已经快要被侵蚀完全了。”伊芙琳低声喃喃道。
“你说什么？”芮茵回过头来，看着她说道。
“想要脱离神的控制，主动抛弃了大地之神的信仰与恩宠的兽人王，已经走上了一条谁都无法预测的道路。”伊芙琳望着远处说道，“就好像从珊瑚礁顶端落下的小球一样，谁都不知道他会沿着哪一条通道抵达哪里……他被慢慢剥除了灵魂，慢慢变成了只知道战斗的强大机器。如果他没办法成功抵达出口的话，终究会变成世界的淤泥烂掉。过去的千万年漫长岁月中，没有任何生物成功过。”
“没有了灵魂？”芮茵扬起眉毛问道，“可是他应该是有理智的吧？特意跟着拉尔斯到这种地方报砍角之仇，还诅咒了整个村庄，难道这是机器会做的行为？”
“他在用仅存的理智寻找出路。”伊芙琳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极地的极点……他大概是想通过破坏找到通往黛丝娜那里的道路吧，就像不久之前的我们一样，他也在徒劳地与预言相抗争。”
少女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芮茵盯着伊芙琳看了很久，才终于确认她应该是又一次睁着眼睛睡着了。
徒劳地与预言相抗争么……
这个世界，所有的种族必须依靠神的恩宠活下去，神灵也必须依靠信仰存在，创世神为所有种族规定了这样的生存模式，就像只有两环的食物链一样，牢不可破又脆弱不堪。
可是，如果不想这样活下去呢？不想在谁的庇护下活着，希望只依靠自己的力量站在这个大地上，就必须抛却一切生存的可能吗？
或者是，为什么仍然有人在明知道命运的情况下，仍然愿意抛却一切生存的可能去改变预言呢？
她很少思考这么严肃的问题，大多数情况下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并不合适。比如现在，她难得托腮装了一会儿深沉，突然从天而降的一捧雪就盖到了脸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大吼道：“拉尔斯！把银翼骑士团叫出来啊！那种看起来就让人闹心的家伙为什么不赶快速战速决弄死算了啊！”
“这里没办法召唤出骑士团！”加拉哈德一边打一边吼回去，“村子在雪山的顶端，如果叫出那些家伙，就会和刚才在屋子里一样，一下子全部塌下去的！”
“该死的，那么……”芮茵掏出了镜子，刚想敲下去，就被伊芙琳拦住了动作。
“不行！”她难得严厉地说，“莫尔多瓦……他是前任主神之一，就算已经死了，毕竟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坎达鲁现在的状况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一旦他从莫尔多瓦身上获得了力量，就很可能变成新的主神。你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吧？”
芮茵咬了咬牙，暴躁地把镜子收回去：“那要怎么办？这家伙变成独角牛之后就在不断重生，难道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着吗？”
伊芙琳有点慌乱地环视了一周，当她看到芮茵怀里的某个东西时，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维吉亚……对了，狩月魔龙！维吉亚已经解开了第二个封印不是吗？只要能够以狩月魔龙的原型唤醒她，我们就可以……”
芮茵下意识看了看怀里从加拉哈德那里接手过来的维吉亚。
球形，粉红色，软软的，弹性好手感佳，如果用来丢某些肉球控的话可以使对方被萌死。但是如果非要和“狩月魔龙”这个高大上的词语联系起来，难度略高。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芮茵为难地说，“上次封印解开的时候我们都不在，所以……”
“我知道怎么叫醒她！”
芮茵和伊芙琳一起抬头看过去，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战局中摸鱼跑出来的加拉哈德正站在她们旁边。他抖着手从身边的摸出一个小袋子，急急地凑到维吉亚旁边：“维……维吉亚！你看！这是上次我偷来的三峰骆驼肉！你……如果你再不醒过来，我就……我就当着你的面全部吃掉！”
说完，他充满希冀地注视着芮茵怀里的粉红球，似乎期望着对方能在下一刻跳起来和他抢肉吃。
“我……我真的会吃的！”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加拉哈德手指发抖地扯开了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条奇形怪状正常人绝对不敢放进嘴巴里的东西，示威一样在维吉亚面前晃了一圈，然后用门牙轻轻磕了一下。
加拉哈德的眼睛慢慢红了一圈：“我没有让着你！你看我会全部吃光的！你……你那么大度干什么？为什么不跳到我脑袋上和我抢啊？你不是最喜欢吃这种奇怪东西了吗？维吉亚你这条笨龙！你……”
他是一穷二白迷路丢钱的白银骑士，一直被嘲笑、被看不起，或许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服气，可是慢慢的，就连他自己都承认自己的一无是处。
后来他成为了龙骑士，他的龙不会变成威猛的飞龙，不能驮着他上战场，遇到老鼠都会尖叫一声被吓哭，最喜欢和他抢吃的，会把所有的肉都抢走，一无是处还只会拖后腿……
可是，却是她让他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以白银骑士阶位担任龙骑士的人。
“我们说好了不是吗？要一起打败女魔头一起吃好吃的，就算是……就算我们都是笨蛋，也有一天我们会让他们刮目相看的！维吉亚，你这个样子像什么啊……”
芮茵有点呆地看着加拉哈德蹲在地上，高大的绿毛青年抬起头来，有亮晶晶的泪水沿着瘦削的脸颊流下来。他睁大了眼睛，一只手乞求一样扯着维吉亚的爪子，像是在等待什么奇迹。
芮茵抱着维吉亚的手一不小心松了一下，粉红球就在两人的视线中落了下去。
加拉哈德瞪圆了眼睛，用饿虎扑食的标准姿势飞扑过去想要接住，然而他的下巴却狠狠磕到了地上。维吉亚像是被什么托在了空中一样，她的四肢和短短的尾巴紧贴着球状身体，在加拉哈德惊骇的注视中，慢慢睁开了眼睛。
和第一次变身时一样，球形的身体在扭曲的光线中迅速发生着变化，只是这次并不是美少女变身。覆盖着坚硬黑色鳞片的身体迅速膨胀，流畅的线条从怒目圆睁的头倾泻到粗壮有力的长尾巴，黑色的双翼上支楞着尖锐的骨刺，就连龙族最脆弱的眼睛，都被暗紫色的薄膜遮挡着。
芮茵他们只见过两次的不知名黑色巨龙站在原地，那双金橙色的眼睛从十米高的地方望下来，安静注视着早已经呆滞的加拉哈德。
狩月魔龙，深渊魔狱最底层王者一样的强大存在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声音，没有光线，生命的全部，就是那一轮赤色的流亡月。
从出生开始就与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黑暗力量朝夕相处，一直到被世界遗弃为止。
“维吉亚？”加拉哈德呆呆地问道。
“笨蛋骑士，发什么呆？”黑龙张开了嘴，仍然是他们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骄傲说道，“我们说好的事情，你忘了吗？就算我们都是笨蛋，也总有一天会让他们刮目相看的！”
加拉哈德的回答是猛地冲了过去，丝毫不顾男子汉形象地抱住黑龙的粗壮小腿，呜呜地痛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85

“以此剑为誓，以此身为凭，我今以战神西萨罗之名召唤：梦境的使者，幻域的精灵啊，请为我们带来三千夜的阴影与恐惧，在现世重现您的神威吧！”
拉尔斯念完最后一段艰涩的咒语，手中的影之剑对着前方的巨大阴影重重挥下，血色剑刃划出一道饱满的弧线，如同闪电一样重重劈砍在坎达鲁右肩上。
牛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怒吼，边界被奇怪的黑色侵蚀的白骨上显出了一道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