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踽踽独行(末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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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过这个冬天而发愁。
“四弟妹说的也太夸张了吧？你们不是只卖出了一半粮食吗？哪有全都卖出去？”想到这些女人打她家主意的原因，陈老太太不由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蹲在炕边给孩子们烤红薯的老伴儿，若不是这死老头子滥好心，在村里人兴高采烈地去卖粮食时阻挠他那几个没良心又不知足的兄弟们，这些婆娘会见天地算计他们家？
第二十八章
“呃，看三嫂说的，我们家一共就那几亩地，总共才收多少粮食啊？卖了一半也不剩什么了。”朱秀没想到向来和善好说话的三嫂这次竟然这么难缠，心里琢磨着三嫂他们两口子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要不然怎么连点儿粮食都不愿意借？毕竟虽然不想承认，但她不得不打心眼儿里承认，三嫂这个人还是挺大方的。
“老四家还留了个心眼儿，只卖了一半儿，我们家可是连陈粮都卖光了。不是我说的难听，老三家的忒小气，我们又不是白要你们的粮，只是先应应急，等雪停了我们就去县里买米买面，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再说了，你跟老三没儿没女，等老了还不是得由我们家老大养着？你这么小气多伤孩子的心啊。”刘菜花连示弱带挤兑再加上威逼利诱，看来是非得从陈老太太身上扒下来一块肉不可。
“咱们都是在地里刨食的，谁不知道谁啊？九月那会儿琳琳她爹（刘清泉母亲叫陈琳琳）多长了个心眼儿，觉着粮食价高的有些不正常，怕咱们脑子一热卖光了出事，可是连着几天往你们几家跑。那时候你们是怎么说琳琳她爹的，啊？说我们老两口见不得你们发大财，我们好心好意的，倒是落了个妒忌兄弟的坏名声。如今倒好，你们看大雪下个不停，怕家里的粮食不够，又打我们家的主意。你们都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们好意思吗？我没生儿子怎么了？我家老头子都没意见，关你们什么事儿？我没生儿子，就得任由你们随意索取吗？你们都放心吧，等我跟老头子老的不能干活了，也不会让你们家儿子、男人养！我们是没有儿子，可怜的女儿也比我们俩老的走得早，但我们还有外孙，等我跟老头子老了，我家阿清会为我们老两口养老送终，不劳你们费心！”陈老太太也是个精明的，眼见着一直生活在繁华大都市的李老太太跟秦彬都跟外孙一起来乡下了，就知道不妙了。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的她很清楚，在灾年粮食有多么的重要，经历过饥饿的她，知道那感觉有多痛苦，打心底里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外孙品尝到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因此向来心善好说话的她这次是坚决不让步，因为她很清楚，只要她此时一时心软有一点小小的妥协，她家这些所谓的亲戚们就会顺杆子爬，早晚要弄走他们家赖以生存的一切！
“你！不识好歹！我倒是要看看，没有我家老大的照拂，你们老两口会有什么好下场！”刘菜花闻言更是勃然大怒，撂下狠话后就抱着孙子怒气冲冲地走了，走时还不忘将茶几上的瓜子糖果一股脑地倒进她的大口袋里，看得众人很是无语。实际上刘菜花家远没有到无路可走的境地，谁都不是傻子，那时候粮价那么高，从一方面看卖粮食能卖更多的钱，可买米买面什么的不也相应地要花更多的钱吗？外面卖的面安全不安全还两说，那价格就让擅长精打细算的刘菜花望而生畏了，因此她家粮仓里还有不少粮食呢，一时间也吃不完。而惹得她如此怒火冲天的原因，却是刚刚陈老太太说的话。要知道她垂涎陈老太太家的宅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琳丫头出意外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开心，这下子老三家没人养老送终了，谁还比她家老大更有资格？等老三老两口老得走不动了，死了，那宅子不就是她家的了吗？至于赡养老三家老两口，在刘菜花看来简单得很，给口饭吃饿不死也就罢了，还指望她儿子供着当老太君？可刚刚陈老太太的话，无疑打碎了刘菜花盘算已久的幻想，怎能不叫她怒火滔天？
见刘菜花气冲冲地走了，其他几个女人也都有些不好意思，有说了几句话就带着孩子离开了，倒是令陈老太太大大松了口气。其他人不知道，她心里可是很清楚的，若不是闹得这么不愉快，恐怕这些个妇人会带着孩子留在她家中吃饭。她家的粮食虽不少，但总有吃完的一天，阿清跟彬彬都是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常言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就算日子再艰难，她也不想两个孩子挨饿。她宁愿得罪人，也要尽量给两个孩子丰衣足食的生活。
“哎，你也真是的，何必当面给大嫂没脸？她又该到处对人说你的坏话了。”陈老爷子向来尊重自己的老伴儿，在外人面前，他也从来不驳老伴儿面子。因此即使不赞同老伴儿今日的做法，他也等到外人都走了后才说出来。
“说就说呗，她说的还少？我现在也不在乎了。”想起年轻时因为没给丈夫生儿子，刘菜花那个搅事精挤兑得她在村里抬不起头的情境，陈老太太就气得直发抖。若不是后来她去小学当老师，深受孩子们的喜欢，村里的村民们指望着自家孩子出人头地，对她更是敬重，估计她非得被那个女人给逼疯不可。不过过去的都过去了，她向来不是爱记仇的，若不是刘菜花这次太过分，她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别告诉我你一点儿都不清楚，刘菜花一家子可是早就惦记着咱家的宅子了，陈三海我跟你说，不管阿清用不用得上，这房子我都要留给阿清的，你大哥陈大海那一家子想都别想！”
“哎哎，别动气别动气，咱家的宅子当然要留给阿清，怎么可能给外人？”陈老爷子见老伴儿满脸怒气，连忙手忙脚乱地安抚，老伴儿有高血压，若是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事儿，现在外面又下这么大的雪，到时候估计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老太太见状也连忙在旁柔声劝慰，好一阵儿功夫，陈老太太才消了气。人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还真是没错，老人有时候还真跟个孩子似的，刚刚还怒气冲天呢，不一会儿就喜笑晏晏了，这不，没一会儿的功夫，陈老太太就拉着刘老太太跑到厨房给刘清泉和秦彬做好吃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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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刚刚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秦彬几人的兴致，一家子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地进了宽敞的厨房。因着外面天寒地冻下大雪的缘故，陈老太太老两口住的主卧需要烧炕，堂屋跟李老太太所住的西屋的火墙也得烧热乎了，因此即使家中不缺煤气罐和蜂窝煤，厨房做饭时还是紧着柴火烧。而陈老爷子家最不缺的就是柴火了，六月份收的麦秆，八月底收的玉米杆、黄豆杆、棉花杆、芝麻杆，还有前不久卖玉米时留下的几十袋子干玉米芯等等，后院堆了小半个院子，估计撑过整个冬天都不是什么难事儿。
陈老太太跟李老太太都是爱捣鼓美食并且也极其擅长厨艺的人，俩老太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不多会儿，就手脚麻利地开始准备大展身手，陈老爷子很是自觉地搬个小板凳坐在土灶边上烧火，而闲着没事儿干的秦彬跟刘清泉则直接坐在陈老爷子身后的干玉米芯子垛上，一面陪三位老人聊天唠嗑，一面等着陈老爷子给他们烤香喷喷甜滋滋的美味红薯。
“老头子，那几家出门去城里打工的孩子们都还没回家吗？”虽然对那几个贪婪又势利眼的侄子没什么感情，但陈老太太向来心善，还是忍不住忧心冲冲地开口问道。
“老四家老大阿强夫妻俩前儿个刚回来，二哥家老大老二两家好像都在路上，应该快回来了。至于大官小官（陈老爷子大哥家的两个儿子）两家子，大嫂听说临近年关可以拿高额加班费，就没让他们回来，说是不用急，只要年三十之前回来就行。”陈老爷子低低叹息了一声，他劝也劝了，说也说了，只是他那几个越老越糊涂的兄弟们不当回事儿，他也着实没有办法。而他那两个在村里人看来出人头地走出农门成为城里人的五弟六弟，则是一直瞧不起他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别说听进去他的建议了，连他的电话都不接的。陈老爷子是看重兄弟亲情，但也知道什么是远近亲疏，他该做的都做了，也算是尽到了他作为血脉兄弟的责任，兄弟们不听劝，他也不能拿他们怎么着，只是想着以后实在是熬不过去时，他适当地拉把手，也算对得起黄泉之下的老父老母了。
“哎，人说吃一堑长一智，大嫂平时那么精明，怎么在关键时候脑子就不好使了呢？九月份儿那会儿也是，眼瞅着雨越下越大，一直都停不下来，咱村里在外打工的都回村了，就她看重那点儿钱，硬是不让他儿子媳妇回来，也不知道大官小官两口子那段时间受了什么罪。新闻咱们都看了，人家城里本地人还不好过的，去打工的能好到哪里去？那老娘们儿也是真心狠，为了钱啥都不顾……”陈老太太一面手脚麻利地收拾鲜肉鲜鱼，一面唠唠叨叨地数落心狠死爱钱的刘菜花。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不能都怨大嫂一个人，那两个孩子你也是知道的，从小被他娘带出那些坏毛病，估计也是存了趁乱大捞一笔的主意的，只是没料到那场雨下那么大那么久，他们也算是自作自受了。上次他们受了教训，这次应该不会那么糊涂了，我估摸着这几天咱们村儿在外打工的人都会陆续回来，毕竟谁都不是傻子，眼看着这大雪下个没完，还是呆在村里比较稳妥。”陈老爷子将土灶内柴火堆里烧的黑乎乎的两块儿红薯用烧火棍扒拉出来，递给眼巴巴蹲在一边等着的秦彬跟刘清泉，看着两个半大小子顾不得烫嘴，火急火燎地剥掉烧黑的外皮就往嘴里塞，陈老爷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内心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惶恐之感倒是稍稍减弱了一些。
“唔唔，真好吃，比我们学校旁边卖的那种好吃多了，还是咱们家里的比较正宗！”刘清泉刚刚在堂屋时，见那几个小孩儿吃得欢，早就馋了，只是他那几个姥姥表舅妈在场，他不敢太过随意，那几个女人最爱嚼舌根了，见了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他呢。
“呵呵，好吃就多吃点儿，咱们家今年种了一亩地的红薯，一点儿都没卖出去，全都存在地窖里，绝对够你们吃的。”陈老爷子满脸慈爱地看着外孙，笑着说道。
“这红薯不仅能烤着吃，还可以煮粥，做甜点吃，你们爱吃拔丝红薯不？要不姥姥帮你们做一盘儿？”难得见外孙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陈老太太连忙问道。
“不用了，晚上咱们吃红薯粥吧。”刘清泉连忙摆手，再好吃的东西，一次吃太多也会变得寡然无味。刘清泉一边乐滋滋地啃着烤红薯，一边扭头对同样吃得欢快的秦彬问道：“彬彬，咱们吃了午饭后出去走走吧？咱们家前面那条河应该已经结了很厚的冰，咱们一起去滑冰怎么样？我在村里也有几个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好朋友，虽然我们也就寒暑假能在一起玩，但关系一直都挺好的，他们的性子也很容易相处，一会儿我带你去找他们一起滑冰吧？”刘清泉是个心思极为细腻的人，他不希望秦彬在村里的日子只能窝在家里发霉或是上网玩游戏，村里的人虽然爱东家常西家短的碎嘴，但本性都不坏，他那几个发小更是好相处又讲义气，短时间内成为至交好友什么的不大可能，但玩到一块儿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大雪天的，往外跑多危险啊，这样的节气，山上饿得狠了的野狼野猪之类的也爱往山下跑，万一碰见了可咋办？阿清哪，跟彬彬一起呆在家里看电视吧，别往外跑了，啊？”还没等秦彬接话，陈老太太就一叠声地劝了起来，生怕两个孩子会出什么意外。
第三十章
“没事儿的姥姥，我功夫好着呢，不信您问姥爷！我这一身武艺都是彬彬教的，彬彬更厉害呢。再说了，我们也不往山脚下跑，就在咱家前面不远的那条小河上滑会儿冰，不会碰见野狼的……”刘清泉屁颠屁颠地跑到陈老太太跟前，讨好地喂她一口热腾腾香喷喷的烤红薯，请求道。
“算了，老婆子，让他们去吧。两个大小伙子拘在家里也不好，彬彬刚来，让阿清带着他去认识认识村里的那些孩子也不错。”想起昨夜吃完夜宵后，外孙神神秘秘地将自己拉到屋外显摆自己的武功，陈老爷子至今还觉着有些不可置信。
外孙的身手怎么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虽然这小子从小就被他父母灌输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思想，小家伙从小不仅学习好，体育运动也不错，现在他还收藏着小外孙这些年参加学校运动会啥的所得到的奖状奖品呢，而且升了初中后，奋进好学的外孙还在课余时间报了什么跆拳道之类的班，可即使如此，他也很清楚，实际上这个从小娇养着长大的外孙身手也只能算一般，都不能在他这个老头子的拳头下撑过三分钟。因此之前外孙打电话向他炫耀自己练了神奇的武术，而且身手多么多么厉害时，陈老爷子是打心底不相信的，觉着外孙估计武侠小说看多了，又被人忽悠了。可令他惊讶的是，昨夜他被阿清缠着过几招后，明显感觉外孙突然之间厉害了不少，若不是他曾当过兵上过战场，经验比这小子丰富，估计能不能制住这小子都是个未知数呢！与此同时，陈老爷子对秦彬祖孙俩也越发感激敬畏，觉着这祖孙俩不是一般人，若不是家学渊源，怎么会藏有这般神奇的武术？
既然陈老爷子开了口，陈老太太也不好再阻拦，只是一再地叮嘱秦彬跟刘清泉两人不要靠近山脚下，也不要出了村子云云，直念的秦彬跟刘清泉眼冒金星，煞有介事地一口答应了，陈老太太才算稍稍安了心，不再絮絮叨叨地嘱咐这担忧那。
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后，秦彬在刘清泉的带领下向门外走去，准备去找村里相熟的朋友玩。天上依旧飘落着密密麻麻的雪花，温度也低得很，而秦彬跟刘清泉本身不怎么怕冷，刚刚又吃了顿热腾腾的午饭，倒是没觉着有什么不适，也没撑伞，直接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羽绒服上自带的大帽子就出了门。
“彬彬，咱们先去大壮家，他大名儿叫陈建设，小名儿大壮，为人很仗义，从小就是咱们村儿的孩子王，因为他自小比别人高比别人壮，打架厉害又护短，别村儿的小孩儿都不敢欺负咱们村儿的……”想起小时候那个经常护着自己的傻大个儿，刘清泉脸上不由露出怀念的笑容。
秦彬饶有兴致地听着刘清泉带着怀念的声音回忆着自己珍贵而快乐的童年岁月，感觉很是新奇有趣。今世的他出生在城市，在繁华的城市长大，如今还是头一次接触宁静的乡村。前世他虽然不清楚他那从未谋面的生父生母是什么人，但自他记事起，他就一直跟着捡了他当乞讨“招牌”的老乞丐辗转在各大繁盛的仙城里。后来因机缘巧合有幸踏上仙途，虽然也曾去人迹罕至之处游玩过，但却从没认真了解过乡下的真实生活。毕竟那时的他只是一个过客，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毫不犹豫地扭头离去，怎么会花费心思去了解那些在当时的他看来堪比蝼蚁的凡俗之人的生活？
而今世被凡人抚养长大，又见识过普通肉体凡胎之人所创造出来的各种神奇之物后，秦彬对俗世之人的印象大大改观，虽然内心深处对普通人的俯视之态并没有完全消失，但也不像前世那般赤果果地蔑视了。听刘清泉讲着他小时候在村里的种种趣事，秦彬心中也不由对自己未来在村里的生活更加期待一些。
狭窄的乡间小路上覆盖着厚厚的雪花，村里不像城市那般，有铲雪机和环卫工人时不时地清理路面，因此才不过两三天的时间，路上就覆盖了小腿高的厚厚积雪。好在秦彬跟刘清泉身体素质都不错，又长得人高马大的，趟着雪走路虽然困难，但也不至于举步维艰。很快，身上覆盖了厚厚一层雪花的两人就走到了那位小名儿叫大壮的男孩儿的大门前。
村里几乎家家都养狗，刘清泉刚喊了一声“大壮”，院子里就响起了激烈的狗吠声，不一会儿秦彬就听到有人在呵斥“汪汪”大叫的狗，还扯着嗓门问“谁呀？”。
“大壮，我，阿清……”听到大壮中气十足的喊声，刘清泉开心极了，也跟着大吼着回答道。
“阿清！”不一会儿，一个身高大概一米八五，虎背熊腰，皮肤黝黑的大个子男孩儿就奔出了小院儿大门，跑到刘清泉面前后给了他几个结实的铁拳，那咚咚的响声听得人肉疼。“你小子今年回来的挺早啊，我正担心因为下大雪的缘故，你今年不回来村里过年呢。”
“嘿嘿，哪能啊，我们学校提前放假了，我昨儿个夜里刚到家。”刘清泉如今身体壮实的很，再加上大壮那碗口大的拳头看着吓人，实际上这家伙根本没使劲，他自然没感觉怎么疼。跟大壮唠了几句家常，刘清泉连忙拉着秦彬介绍道：“大壮，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彬彬，他跟奶奶今年跟我一起回家过年，没想到他奶奶竟然是我姥姥多年没有联系上的亲姐姐，我们竟然是亲戚，你说巧不巧？”虽然对好友撒谎不好，但考虑到大壮没把门儿的大嘴巴，刘清泉最终还是觉着不要跟他说实话的好，否则的话，就凭大壮妈妈那个大喇叭，早晚村里人都会知道秦彬祖孙俩跟他姥姥家没有任何关系，到时候可要给爱嚼舌根的长舌妇们说闲话的谈资了。
“啊，是吗？那可真是巧，兄弟安心在村里玩儿哈，有人欺负你了就找我，报出我的名号，保准没人敢欺负你，嘿嘿……”大壮见秦彬文质彬彬的模样，小脸比村长家大孙女陈晓灵还嫩，一看就是个容易被欺负的，大手一挥，很是仗义地说道。
秦彬：“……，谢谢。”
第三十一章
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正是爱玩儿爱闹的年纪，哪里在家中坐得住？虽然外面依旧飘落着簌簌落落的雪花，刺骨的寒风仍旧肆无忌惮地呼啸着，可也丝毫阻挡不了年轻人们往外跑的热情。
大壮在门口跟刘清泉和秦彬聊了会儿后，见刘清泉是来找他一起去滑冰的，顿时乐得不行，一溜烟跑回屋子换上厚厚的羽绒服，脚步轻快地带着发小刘清泉跟初来乍到的秦彬去找其他伙伴。村里的孩子可不像城里那般被父母对待易碎品一样小心地呵护着，这些村里的孩子更像是自由自在又朝气蓬勃的野草，只要不犯什么大错，父母基本不会多管教他们，任由他们到处去疯玩儿。因此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在大壮强有力的号召力下，他们原本零零落落的三人小队一下子就扩充到了十来人。
刘清泉虽然不常住在村里，但好歹每年寒暑假都会在这儿呆上个半月，因此对村里的孩子并不陌生，甚至其中好几个都是跟他关系很不错的发小兼死党。而秦彬却是初来乍到，兼之身上很有种令人可远观而不敢近身的贵公子气质，倒是令这群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半大小子们有些犯怵，只是时不时带着好奇的视线偷瞄他一眼，并不敢像对待大壮那般勾肩搭背，甚至连话都不敢跟他说，弄得秦彬很是尴尬无奈。
好在大家都不是三五岁的无知孩童，即使掩饰尴尬窘迫及胆怯的手段很是稚嫩，但至少也算是掩饰了一番，秦彬对此暗暗松了口气，尽量收敛着自己身为金丹修士而不自觉外放的威势，神色随意而自然地跟这群半大孩子们相处着，倒是令原本有些紧张不安的众人慢慢恢复了常态。
趟着厚达小腿肚的熠熠白雪，一群半大小伙子欢快兴奋而缓慢地前行着。大家都窝在家里两三天了，都快要憋坏了，如今有机会出门放放风松松筋骨，都开心着呢。很快，大家就走到了将不大不小的皂角村分成两半的小河。
皂角村的村民们管这条河叫沃水河，小河大概三四米宽，河岸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枯黄野草，矗立着挺拔的树木，不知道是不是没人管理的缘故，河两岸的树木随意地生长着，显得有些杂乱无章，都快要发展为小树林了。不过，据自出门后一直精神亢奋，一直说个没完的大壮说，这片小树林可是他们村孩子的天堂。爬树、掏鸟蛋、摘槐花、夏夜摸知了猴等等，这儿可是他们村的孩子最喜欢的游乐园。虽然对岸的小树林也挺不错，但皂角村河两岸的孩子一直不对付，这边是他们的地盘儿，而河对岸是东村那边孩子的地盘，谁要是敢擅自闯过界，绝对会被对方围殴，连家长都不敢理直气壮地找上门讨说法。
听着大壮用感慨激昂的语气陈述着东西两边村子里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秦彬感觉十分有趣，没想到，就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也会有这么多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很快，大家穿过不大的小树林，走到了河岸边。
“你们先等着，我去试试看冰够不够厚。”大壮很有西村老大的风范，身先士卒地跑去测河面结冰的厚度。以大壮那块儿头，估计他说没问题，肯定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彬彬，你没这么玩儿过吧？看着容易，其实很容易摔跤的，一会儿你拉着我的手，我带着你先练一会儿。”刘清泉想着彬彬在S市长大，他们几个倒是滑过旱冰，也去溜冰场玩儿过，只是那会儿是穿了溜冰鞋的，跟如今直接穿着牛皮棉鞋很是不同，生怕秦彬一不小心摔了，连忙凑到秦彬身边建议道。
“没事儿，不用了，我的平衡能力很好，你不记得了吗？当初咱们一起学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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