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若有张不老的脸-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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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已经没有必要了。
“我想，这个答案，由你妹妹亲口告诉你比较好。”那男人突然向苏可挤了挤眼，苏可微微蹙眉，别过脸去。
到底，是什么答案。
今晚由我来守夜，我的折叠床就放在苏可旁边，方便她随时可叫我。
夜已深，却辗转难眠。脑海里不断浮现着我们六个人在一起的画面，仿佛是单曲循环，久久不愿摁暂停键。
这就是我们的青春。
如果一直不长大，该多好。
“姐……”苏可突然小小声地唤我，“你睡了么？”
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肯和我说话。
“唔…。。还没。”
一阵沉默，她没有再开口。
晚风轻拂，吹起白色的窗纱，皎洁的月光倾洒在窗台，映下了一片温柔的银辉。
良久，苏可轻轻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我轻轻地转了个身，在黑暗中看着她的侧脸。月光下，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像是羽扇一样轻颤着，仿佛在流泪。
“我不奢望你原谅我……”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微微叹了口气：“但你可不可以，原谅乔子诺？”
我沉默着，不作声。
“子诺哥他……其实，心里很苦的……”
苏可，你的意思是，让我成全你们吗？
我伸手轻轻抓住她垂于床边的手指，只觉得手心微凉。我抿了抿嘴，对她说：“他既真心待你，你好好珍惜，我……祝福你们。”
如若日后再见，也许微笑沉默以对。
但终有人是幸福的，这就够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可突然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腕，语气有些急促：“我妈妈……你见过了吧？”
“是……姗姗阿姨，是个很好的人。”
她突然提到她妈妈，很奇怪。
“我妈妈……叫乔梓姗。”
我的心突然一跳。
乔，梓，姗。
“子诺哥，他其实……”
“……是我表哥。”



　、关于结局

一个小调查
接下来这一周，我会放上两篇番外。
关于苏可。
关于乔子诺。
然后，就是大结局。
关于大结局，我原本设想好了一个，但现在下笔的时候发现不太受控制。
人物似乎自己是活的，仿佛如果不那样走下去，就显得牵强和做作。
所以纠结中。
想做一个小调查，如果你们是作者，你们会怎么给大结局？
欢迎留言。也可以微博私信我。
只是想听听大家意见，也许最后也不会采纳。
我也许还是会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写。
谢谢大家！
珐琅彩
2013。03。26



　、【番外2】不知心恨谁

【番外2】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小的时候，每逢爸爸妈妈吵架，苏可便被送到舅舅家，一住就是一两个月。也许是因为年纪相仿，苏可从小就跟小表哥更亲，整天跟着他屁股后面捉蚯蚓，玩蛐蛐，仿佛住在舅舅家的日子比在自己家更幸福，更有家的味道。
直到有一天，小表哥红着眼跟她说：小可，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苏可不明白，摇着小表哥的手臂问：怎么，你爸爸妈妈也要离婚吗？
小表哥不说话，只呆呆地望着天。
后来苏可才知道，原来舅舅和舅妈没有了。
是真的，没有了。
再后来，自己的爸爸妈妈也分开了。
妈妈说，有个坏女人，抢走了爸爸。
苏可对小表哥说：我和你一样，也没有家了。
那一年，乔子诺十岁，苏可九岁。
妈妈问苏可，你要跟谁。
苏可说，要跟爸爸。
她要亲眼看一看，爸爸和那个坏女人能有多幸福，能幸福多久。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还有一个姐姐。
正式见面那一天，她对乔子诺说：小表哥，你陪我吧，我怕。
于是乔子诺躲在树后，看着苏可去见她的新妈妈。
还有，姐姐。
这是乔子诺第一次见苏陌，远远的。
他只记得她扬着下巴瞪着苏可，一声不吭。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出的锐气，他永远不可能忘掉。
后来苏可和他说：小表哥，我讨厌那个姐姐，我不要和她拉手，她使劲握痛我的拳头了。
乔子诺说：那你跟我们回美国吧，和你妈妈一道，我们和爷爷奶奶一起，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苏可咬了咬嘴唇：不。
她曾经在杂志上读到过一首诗。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峨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这首诗描述的是痴情女子对深爱之人牵肠挂肚、纠结不清的怨情。
她一下子就把杂志撕了。
苏陌，这些，统统都会还给你。
初中的时候，苏可给乔子诺写信，信里夹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苏陌，一张是江南。
她在信里说：姐姐喜欢的那个人，恰巧，我也喜欢。
所以，我一定会把他抢过来。
乔子诺手里拿着照片，看着上面穿着深紫色连衣裙的少女，在阳光下扬起头，微微地抿着嘴笑，依旧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有着无比骄傲的神采。
照片背后写着两个字：苏陌。
他突然想，苏陌，你凭什么这么骄傲。
高一的时候，大表哥大学毕业，想要回国就业。
苏可在MSN上问乔子诺：小表哥，你要不要一起回来？
乔子诺很犹豫，他只想陪在爷爷身边。
可是苏可说：你帮我好不好？你帮我搞定江南。
乔子诺突然想：苏家大小姐，骄傲如你，若栽在我妹妹手里，应该很有趣。
于是他开始在中美学生论坛上接近江南，一见投缘。
高二，乔子诺回来了。
第一次见面，苏可觉得场面真是精彩。
那骄傲的姐姐，居然一语刺中小表哥的痛处。
而小表哥一句“很无聊”，成功让她吃瘪。
有趣，真是有趣。
她突发奇想，发短信给乔子诺：要不，你去追苏陌吧。
乔子诺只回了三个字：神经病。
接下来的日子，苏可对着乔子诺穷追猛打，希望他能拿下苏陌。
她说：小表哥，我喜欢江南。
乔子诺说：扮无辜，博同情，让他知道你所有努力都是为他，就够了。
她又说：可是我有情敌，你帮我把她弄走。
乔子诺一挑眉：无聊。
就这样，一直到了高考前。
乔子诺突然问苏可：苏陌要考哪里？
苏可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谢谢小表哥。
可是直到大一过去了，乔子诺什么举动都没有。
苏可急了：你是不是反悔了？
乔子诺闭着眼睛说：追她，急不得。
就这样，一直到了大三，那场运动会。
苏可说：于我，生死攸关。
乔子诺不同意：太危险，不值得。
苏可坚持：只要我不残废，就值。
乔子诺斩钉截铁：不行。
苏可说：你依我一次，就一次。
那一天，苏可站在梯子上叫苏陌，她好想问她一个问题。
如果她们一起摔下去，你猜，江南会救谁？
结果，当江南背起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赌赢了。
只是没想到，赢得这么快。
真心话大冒险，没想到江南会突然表白。
那样一首动人的歌，让她突然觉得，游戏如果在这里结束，好像也不错。
只是为什么，江南唱这首歌的时候，却没有望着她？
也罢，反正最后，他叫的是她的名字。
赢苏陌的感觉，真的很爽。
小表哥和自己说，你好好珍惜江南。
可是苏可想，苏陌不输到趴在地上的那一天，她决不罢休。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她向苏陌宣战，可是她仿佛有金钟罩护身，毫发无损。
可恨的是，苏陌最爱说的一句话是：我是你姐。
意思是，你永远也赢不了我。
苏可第一次对乔子诺大发脾气：小表哥，是你在护着她。
乔子诺说：不是你让我追了她再把她甩了吗？
苏可轻蔑地回了一句：最好是。
可是事情愈来愈糟。
江南常常无意中唤她小陌，面对她的时候总是很沉默，有时半晌才反应过来，问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意思。
难道她是替身吗？
难道她是棋子吗？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原来到最后，输的还是自己。
更雪上加霜的是，她发现乔子诺是真的爱上了苏陌。
他看她的眼神，仿佛那就是全世界。
苏可对他说：我不要你追她了，你不要再和她一起。
你依我一次，最后一次。
可是乔子诺说：如果你终是要伤她，那还是由我来吧。
有那么一个下午，苏可去找乔子诺，在楼梯拐角处停下了脚步。
他们并排走着，乔子诺突然伸手拉了一下苏陌，在她额头上轻啄了一下。
苏陌微微愣了，突然被他揽住腰肢，轻轻抵在走廊的窗边，深深地吻起来。
阳光透过窗户，柔柔地洒在他们身上，安静而温暖。
交'颈而吻，抵死缠绵，这般美好。
连小表哥也背叛她了。
为什么。
苏可选择离开江南。
她想，如果她是注定得不到爱的，那江南，求求你一定要幸福。
可是要怎么样，才可以让江南幸福？
小表哥，对不起了。
她开始说谎，开始有意无意地让苏陌生疑。
她甚至对苏陌挑明了，我们交换吧。
她知道乔子诺一定不会告诉苏陌，那个肮脏的真相。
一个那么厌恶欺骗，一个那么害怕失去。
她做得很成功。
她太了解苏陌，也太了解乔子诺了。
可是这样做，真的太痛苦。
她开始堕落，开始依赖毒'品。
只有那个时候，她才可以什么都不想。
只有那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依旧是纯洁而美好的。
可是苏可低估了苏陌的忍耐力。
原来骄傲如苏陌，也有今天这样卑微的选择。
可是她吸毒被乔子诺发现了。
他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苏可顺势说：那你把她做了，然后甩了她，我就戒毒。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会这么无耻。
可是乔子诺私下去联系戒毒中心，同时又帮着苏陌弄签证。
苏可知道，他贪心了。
他对苏陌贪心了。
她对着他怒吼：你要她，我死。你要我，她死。
苏可看着乔子诺那样痛苦，却不愿放过他。
被苏陌发现她吸毒的时候，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解脱了。
可是过了那个刹那，她决定毁了他们。
她告诉亲爱的姐姐，乔子诺所做的一切，都是骗她的。
这一次，苏陌，你是真的觉得被杀死了吧。
可是你为什么还能这么骄傲地说着那样的话？
苏可突然觉得自己疯了，她编了个谎，她想要苏陌尝试绝望的感觉。
她不知道绑架苏陌做什么，也没有想过后果。
她没有想过要她死，也没有想过会害死别人。
当她知道结果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除了死，好像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被宽恕。
既然这样，一命换一命好了。
当苏可站在围栏上的时候，她突然想。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一定堂堂正正地爱着江南。
即便是会被拒绝，即便终究会分手。
至少，堂堂正正地爱过。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一定会真心祝福小表哥。
他是她最亲的亲人，除了大表哥和妈妈，小表哥已经没有亲人了。
他那样真心地待自己，因为他视亲人为无上重要。
和心爱之人终成眷属，他值得。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一定会尝试接受那个姐姐。
她记得那个下午，苏陌拎着小男生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信不信我揍你。
她突然感动到想哭。
其实，两个人的幸福并不是二选一。
其实，两个人是可以一起幸福的。
只是，自己明白得太迟。
既然如此，那就，以死相抵吧。



　、【番外3】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番外3】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与她第一次见面，就在“一夜咖啡”。
才刚回来嘉禾市两天，原想着晚上要好好倒时差，江南一个电话打来，说要介绍一群好朋友给他认识。
好朋友么？
他下巴轻抬，嘴角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苏陌，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要见面了。
她真人比照片看起来纤瘦，一双眼睛乌漆漆的，格外灵动分明。可是眼里净是戒备，小小地蹙着眉头盯着你看，仿佛身后背着一把冷剑，随时出鞘封喉。
嗬，果真是骄傲的。
她一开口便问他是不是转学过来，说要切磋切磋。
他心下冷笑：凭你？
然后，这女人居然自己撞枪口上，主动提起了GMC大赛。
很好，她成功挑起了他的恨意，不知死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家人受过的所有屈辱，他一定重重地，全数还给她。
苏大小姐，幸会。
第一次切磋，他故意让她，无声的唇语透着些许不耐烦，为的是看她瞬间变得煞白的脸色，真是痛快。
后来在天台相约，他看着她长发在风中凌乱，樱唇被冻得发紫，可是却咬着牙，不愿辩解，也并不愿软下声来求他。于是把柄在握，他成功地让她自觉欠了一个人情。
但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私自留下了那一张写着“天台见”的便利贴。
再后来，烟雾弹频放，她就真的相信他和苏可的绯闻。这女人太过盲目自信，兀自以为幸福快要来临。
她在明，而他在暗，这样，很好。
苏陌，你哪里是对手。
他时不时出现在她常去的小书店，微微留心，便知道她的喜好。
喜欢丘吉尔，喜欢港台旧电影，喜欢策划类书籍。
他有时想，纵然她平日看来清高骄傲，可是发起呆来的样子，真是蠢。
而且心性又高，总是逞强，丝毫受不得激。
这样的猎物，只要有足够耐性，应该很好下手。
苏陌，你的智商尚可，可是情商应该很低吧？
第一次感觉到动摇，是那一次运动会。
乔子诺常常靠在树旁，看着她一圈又一圈地跑，仿佛不知疲倦，而他只觉得，都是徒劳。
那一天，他倚在墙边，等着苏可上演苦情好戏。
可人算不如天算，那女人竟也一同爬上高处。
看着她踮起脚系横幅，看着她偏着头倾身出去，看着她奋力要拉住苏可，然后从高处摔落下来。
他开始觉得心里好不容易筑起的高墙顷刻坍塌，只余下空落落的尘土飞扬。
看着她依然倔强地说“没问题”，看着她伤了手崴了脚却全然不觉，看着她巴巴地望着心爱之人远去的背影却一声不吭。
他不禁好奇。
苏陌，你为什么不会哭？
第一次觉得自己疯了，是那一晚真心话大冒险。他在喧闹的人群中，早有所料地看着江南牵起苏可的手，然后准备冷眼看着她失声痛哭。
可是那女人竟拽着他的领子，用力地撞向他的唇。
没错，是撞。
然后听见她说：乔子诺，求求你，带我走。
他突然想，江南，是你不懂珍惜，不要怪我。
之后，她发着酒疯想要跳车，神志不清将他认作江南，然后在他面前吐得没了半条命。
他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燃烧殆尽，恨不得一抬手将她扔出窗外。
可是，这女人居然几乎一丝不挂地窝在他的浴缸里，安静得像是睡着了。然后又毫无防备地从水中猛然站起来，扑到他的怀中，带着被割破而鲜血直流的右脚。
他第一次觉得头痛欲裂。
看着她最后沉沉睡去，梦里依旧痛苦，却终是滴泪未流。
他突然想要摇醒她，然后放她走。
苏陌，对不起。
可能，不会让你幸福。
后来，他对她说：苏陌，我们交往吧。
她竟然说好。
他有些不安，但更多的竟隐隐有些喜悦。
这种莫名的喜悦纠缠了他很久，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如何解释。
是因为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开展计划了吗？
还是因为，既然她注定是要被报复的，那就在他手里好了。
若是要换另一人，他不放心。
苏陌，如果终有一天无法护你周全，至少，有个人陪你一起粉身碎骨。
再后来，他吊着她的胃口，时而温柔，时而冷漠，时而浪漫，时而蛮横。
他给她做饭，盯着她一口口吃完。
他给她打越洋电话，安静地听完整首《Trytoremember》。
他故意以英雄救美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然后揽她于怀里暧昧地共舞。
然而，他所认识的这个苏陌，原来并不止之前了解到的那样，他太低估了她的小磁场。
所以才会在她面前不能自控地展露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告诉她尘封的往事；所以才会在五点五十分手机莫名其妙地响了一声之后，连打三通电话回去，最后丢了魂地似的跑来找她；所以才会和她一同听音乐的时候，看着她闭眼，心里会莫名地一阵悸动。
他开始享受这样的暧昧，一边盼望着她快点上钩，一边又暗暗希望她永远不要上钩，那样的话，他和她就可以这样一直下去。
苏陌，你是懂得对人下蛊的吧？
终于，他发现自己仿佛才是那个泥足深陷的人。
他喜欢帮她解决难题，喜欢看她仰着头认真听他说话的样子，喜欢看她眼里带着光芒的微笑，喜欢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轻轻地拉着他的衣摆。
还有，很多很多。
不胜枚举，防不胜防。
然后那一晚，她送上门来，仅仅因为入围了，要对他说声谢谢。
看到她脱去鞋袜赤足在地上踮起脚尖走，嘴里还小小地吸着气，他突然失控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微微勾起嘴角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然后她使着性子喝了他的啤酒，带着酒意喏喏地说，那晚的“一撞”是她的初吻。
那一刻他便觉得，这天上的星星一定是落入了她的眼，不然，为什么自己会中了蛊似的被引到跟前，然后低头吻了她呢？
可是，他也知道，他想吻她，忍了这样久。
苏陌，你现在知道，什么才叫做初吻了吧？
然而，她在他怀里突然失声痛哭，他变得手足无措。
原来她哭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仿佛是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拽着人家的衣领像个关不上的水龙头。
他背着她回家，看着她微微颤抖着长长的睫毛假寐，并不拆穿。
然后从恶徒手中将她救下，将她仅有的一双高跟鞋也扔了，带着她爬栏杆，赤足奔跑，然后再次惹得她泪水决堤。
苏陌，你这样狼狈不堪骄傲全无的样子，不知道有多美。
结果，她居然选择逃避，残忍地说“我从不曾，爱过你”。
是戏是情，其实他也分不清。只是她说不爱他，却偏偏是他的死穴。
他破天荒地不知该拿她怎么办，除了那三个字，已经觉得词穷至极。
逞强的、偏执的、懦弱的她，冷漠的、胆小的、口是心非的她，以上全部，都令他为之疯狂。
苏陌，我爱你，深入骨髓。
其实，他并不知道他们可以在一起多久。
一天，一个月，一年？
还是，可以奢望一辈子？
曾因为家人而开始这个游戏，却从不曾想，原来有一天，她也许会成为自己的家人。
她若知道真相，必定是会恨他的吧。
她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必定是会离开他的吧。
所以他私心地留了她一只鞋子，将黑白鞋带绾绕成结，然后记下了那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密码。
苏陌，若终有一天你要离开，请为你的心上锁，密码是030505。
可是后来，她带他去看谎爱，那尖锐的台词与激烈的情节让他突然害怕起来。
那样逼真的场景，仿佛是一种预言。
她说，她爱的人如若骗她，必不可饶恕。
除非，可以骗她一辈子。
否则，她会杀了那人，然后自杀。
他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苏陌，骗你是真，爱你也是真。
他开始渐渐忘记这游戏开始的初衷，竟也奢望起天长地久。
这该死的、突如其来的幸福感，他舍不得。
苏可曾哭着求他，求他信守诺言将游戏进行到底。
苏可说：哥，你说过的，你不会不要我的。
那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最珍视的亲人。
他只得点头：是。
苏可又说：哥，这世上有这么多女子，你定然能找到比她好千万倍的。
他苦笑：是的，好千万倍。
但那都不是她。
所以他倾尽全力想要安顿所有，想要化解苏可的仇恨，想要治好她身上的毒瘾，想要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这样贪心。
苏陌，是不是如果骗你一辈子，你就会幸福了？
再到后来，他开始觉得事情完全失控，无法顾全所有。
他看到她脖子上有他人的吻痕，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带着狠劲啮咬她的唇和脖颈，仿佛要将她的腰肢折断。
而她眼里的泪啪嗒啪嗒落下，像冰粒似的打在他心上。
他知道她委屈，知道她定是察觉了什么。
她不说，他便假装不知道。
可是她竟然主动索取，带着几乎卑微如尘埃的姿态。
只差一点，他的理智便要在欲望面前崩盘。
可是他不能要，怕终是害了她。
他只能送她筷子成双，许下终生诺言。
一世成双，甘苦与共。
苏陌，你愿不愿意，一起远走高飞？
终于，东窗事发。
她曾三次诱他，说：你敢要，我就敢给。
一次，是破釜沉舟的孤勇。
一次，是居高临下的挑衅。
前两次，都被他挡了回去。
而这一次，是带着不容分说的勾引。
他想，就这样吧，就这样沉沦吧。
他想过她会报复的，以玉石俱焚的方式。
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就在他满心希冀，以为从此执手一生的时候，那样重重的一击，真的是已经置他于死地。
血流成河，魂飞魄散。
上天赠予的，原来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他真是羡慕浩子，以这样惊天动地的方式说爱。
就是下一秒真的死了，也值了。
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因为她说，从头到尾，她真心爱过的，终不是他。
原来只是自己入戏，而她一直在戏外，并未曾动情半分。
原来如此。
他想，这样也好，由始至终，不过是他一人不幸福而已。
可事实上，是吗？
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他只是不愿逼她，怕只怕，她会用更激烈的方式来伤害自己。
所以，就这样吧。
输给她，他心甘情愿。
曾想，要在这世上遍寻一人，携手仰望彩虹之上。
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