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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的遗忘-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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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遥奇面色极冷,蔑视地瞟了一眼众人:“现在出了郑家大宅三百米,各家媒体的车已经排了有一里地——你们几位大红人是不是也该出面解决一下,免得这场丧礼明天也上了娱乐版的头条!”
“这就是你们俩的把戏是不是?”郑敬此刻才恍然大悟,“你们还有没有良心,竟然利用死人来早新闻!?”
“把戏?”黎绘对她的职责轻巧付之一笑,冷眼瞟了一眼今日携美而来的齐正容,这个人于郑敬而言无疑是把软刀子,看似无碍的举动,还是无声无息伤到了肺腑,这种微妙的情绪黎绘自然是见多了习以为常,“不过今天究竟谁是这场闹剧的主角我可希望郑大小姐看清楚了,事非我挑起,如果算受害者,难道还能有人比临时换走的女主角更受伤?我并无意追究问责,那你们也不能把招来记者口舌的原因也归咎于我吧?毕竟,我可是从来都无意事情要闹成这样?这件事至今老板还没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到时候我要是去了别的地方,说错了什么话可就不敢保证了——”
“就算换角的事错不在你,但你故意引记者上门是事实——你爱上哪上哪去?爱说什么说什么去——离开我母亲的灵堂——”郑敬怒气上涨,说着说着便情绪难以控制地朝黎绘母女歇斯底里嘶吼起来。
对黎绘这般情绪控制最老到之人,谁先动怒谁便是输了。郑敬情绪失控,破口大骂,自扰灵堂,她们的第一局便漂亮的赢了。
她自是气定神闲,冷眼旁观,完全不视自己就是那个被骂之人。
“小敬。”郑谦本就后脑旧患未愈,一经争吵,伤口便更厉害地疼起来,他力不从心地上前拉住妹妹,“你别生气了,我出去跟记者解释——”
见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齐正容还是拉下了袁熙的阻挡暗示,正了正声:“还是我去吧,你留下好好送阿姨——”
言罢拉下额上的线帽,便牵着袁熙离开,只有那初生牛犊袁熙还敢在临走之际朝黎绘当面冷哼一声。
外头的记者远比齐正容想象的来得多,事态发展已经看来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若只为追踪《落雨节》换角,实在无需出动如此批量的媒体,只是随便瞟了一眼,齐正容便瞧见许多来自西林市以外的几家大媒体,定是收到了稳赚不赔的新闻现报,而且消息来源定也不会是什么小人物——这般商业报刊,绝对不会对一部小电影的换角如此兴趣盎然。
齐正容放下车站稳,一窝蜂的摄像头话筒便向他倾轧而来:
“齐先生,外界盛传郑家去世的是郑谦总裁是母亲?请给确认答案么?当年不是说秦宁女士是郑家兄妹的母亲么?”
“齐策划,昨日《落雨节》剧组宣布更换女主角,前任女主演黎绘愤然离去,甚至对郑总进行攻击,请问郑先生现在伤势如何?我们收到消息,黎小姐也已去了丧礼现场?他们两人再次见面有没有最终化解矛盾?”
“齐策划,外界也有传更换女主角一事是由您作的主,能否回答一下您与袁熙小姐的关系?是否跟业间盛传的‘潜规则’有关?此次更换电影女主角是否也跟郑总同黎绘取消婚约有关,他们的感情是不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位?‘绘星’是否也开始放弃对黎绘的继续扶植呢?”
…………
“好了好了——今天能回答的我一定给你们一个答复,不枉各位不远千里前来,但我需要告诉大家的是,郑宅此刻正在治伤,死者生平是个低调平凡的人,作为她的亲人,郑家的每一个人都希望她能安静地走完最后一程,还望各家媒体以死者为尊——至于电影换角一事,昨天在记者招待会上该解释的都已经解释了,我再次重申,电影都是每一位创作者的孩子,希望所有人能尊重电影创作人,至于女演员更替,原因很简单,因为袁熙小姐比黎绘更适合这个剧本角色。黎绘小姐是一位出色的演员,这个毋庸置疑,一个好演员无论如何都是遮挡不住她的光彩——至于他人情感方面的问题,恕我无法回答,待郑总处理完丧失,收拾完心情,相信你们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齐正容纵然再平心静气地回答,却阻不了百余记者的一人抛一个问题地狂轰滥炸——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原本以为能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齐策划訇然倒在了记者堆里。
“我想我也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体力着实不支的齐正容在滑到在袁熙肩头的时刻,还不忘调侃几句,袁熙惊惶大叫,一下子终于把记者从问题的海洋中吼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齐正容就义了,下章该曝光的终于要曝光鸟~~~有点罗嗦,是想写够上卷的章数。。。。我尽量;))
55遗忘19
齐正容最终不得以身造新闻;放作平日里,他齐正容在西林市也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随便扔两句话各方记者也要揣摩个半天;没想他一世英名却要搞成今天这般狼狈样。
齐正容这出戏不管是真是假;还是起了不小的作用;不少记者都怕过不了郑家严密的防守,为恐颗粒无收;选择保守地追踪此线。
出殡时间;郑家大宅外的路况已算较之前改善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不少敬业人士死守岗位。至少已经到了他们可以控制的范围;只要控制好途中一切顺利;便也不会被娱记抓到什么把柄。
柳奚带着两个孩子同郑家兄妹陪同郑东奎一起坐在殡葬车内,陪同李绢文走完最后一程。后尾随着几辆随送的亲友车;娱记们的车子都只能安分地跟在遥遥半里路的后头,根本拍不到任何讯息。
哀伤的情绪始终笼罩着郑家所有人的面容,一路上郑敬的眼泪都从未曾终止过。都说亲人离去,最难舍的便是送葬的时刻,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化为乌有的痛楚是最撕心裂肺的——现在李绢文仍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像这六年来她一直沉睡着一样,好像家人的那个心念仍不肯死去,说不定在下一个时刻,她就会睁眼再回到这个世界。
而尸体一旦火葬,那便带着他们所有的心念,全数化为乌有。
人世两分离,再不能有半点圜转的可能。
整车气氛凝重,佑安佑宁都只敢瑟缩在柳奚的怀里不敢出声,他们还未了解过这个世界生离死别的意义。只是过分的孤冷哀恸,让两个稚童心里也莫名地沉重起来。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却在车列即将驶入火葬区的转角,送灵的车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震住了所有人的神经。
“怎么回事?”整个身体随着灵车车身倏得陷下,郑谦感觉事态不妙,蹙着眉问前面的司机。
“——可、可能是车胎爆了——”司机言语间声音都在颤抖,车子性能一直很好,而且出车前都会例行检查,灵车发生意外事故,是绝不允许的,更何况郑家这么大的人家,要把责任推至事前没做检查那是不现实的——但事态已然发生,再说什么都是多余,司机只好迅疾闪身下车检查车况。
佑宁被那一声巨响吓得不轻,‘哇’地一声条件反射一般大哭起来,原本缩在母亲怀里的小身子贴的更紧了——柳奚倒是处变不惊,搂着女儿的手轻拍她的小身子,柔声安慰,不消半刻小丫头的惊吓的哭声便被安抚下来了——坐在她对面的郑谦,望着她们母女之间再寻常不过的一幕,心脏却像被扼住了一般,血液像是一滴一滴凝固在心口,再也无法顺利流淌下去——只觉得整个身体闷闷的,飘忽着,没有重心——不受控制的指端紧了又松开,最后还是没能伸过手去抚一抚受惊的佑宁——
天知道,他是多想自己的女儿能在害怕的时候躲到父亲的胸膛里,哪怕哭泣,至少他的心能借此而温暖。
司机下车才不到十分钟,车身周围逐渐吵嚷起来,眼疾手快的记者们开始围堵修车的司机,他们只能用这种激将的方式逼着车上的郑家人露脸——穆遥奇已经带着几个相熟的亲友试图劝散围堵的摄像机,好不容易逮着缺口的狗仔们哪肯就此罢休,郑谦眼见穆遥奇劝解收效甚微,只得亲自出面调解——
郑谦一路车,司机来不及抹着满头的大汗便挤到他身边,摊开手中几枚尖锐的铁钉,愤慨道:“郑先生,你看——这明显是有人恶作剧,这种颜色的钉子根本就看不到么?”
郑谦冷哧了一声,望向秦宁同黎绘的座驾,心间早已了然,淡淡地拍了下司机的肩背:“这不怪你,算了,你抓紧时间把车修好,不要误了出殡时间,剩下的交给我——”
“各位。”他皱了皱眉压住后脑隐隐碎裂般的疼痛,站到记者中央,终于有一天一贯在公众面前冷面寡言的郑谦也会被逼到闪光灯面前:“今日实在不是供各位采访的适当契机,家母猝然离世,郑家上下都悲痛欲绝,我们做子女的只想为先人尽完最后的孝义。辛苦各家媒体远到而来的关心,今天郑家怠慢之处他日定当双倍奉还。还请各位体谅我们为人子女的苦楚,让家母得以安息。郑谦在此感恩不尽。”
闪光灯骤闪,郑家终于爆出死者身份是郑家兄妹的亲生母亲。再者参加丧礼中的宾客中甚至还有之前外界一贯认定的郑家兄妹的母亲——秦宁。以郑家今时今日的地位,秦宁在西林戏剧界的影响力,为这桩如此惊天豪门内幕苦守一天着实不算亏本,郑谦都能为此一改往日冷漠缄言的态度,得到这样的答案也算是得到了最好的交代。
正在闪光灯终于渐熄之刻,殡葬车上匆匆赶下一名怀抱小孩的年轻女子,郑谦之妹郑敬护着母女二人紧随其后跑下了车——只听郑敬朝兄长大呼了一声求救声:“哥,安安哮喘发作了——”
原本以为目的已经达成的八卦友们立见新的爆炸点出现,人群片刻间转移,镜头瞬间都转向疾步下车的两母子——记者不愧个个都是火眼金睛的主,果然不出两分钟便有声音窜出来,只嚷道:“那不是周雨濛么?”
周——雨——濛!?
这三个石破天惊的字,仿若晴空霹雳一般凌厉劈下,一整群记者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朝母子的位子涌过去——
“各位传媒朋友请体谅一下,孩子犯哮喘亟需新鲜空气,还请各位以大局为重,不要伤害到小朋友——”穆遥奇同感乌云罩顶,第一反应只能是挡到雨濛前头,至少不能让记者再围堵到她的身边。
郑谦在这个时刻完全已经顾不得再去跟这帮记者解释任何话语,闪身过人堆来到她身边,紧紧搂住此时此刻惊到手足无措的困窘母亲。
闭塞的车厢内,孩子的呼吸一声紧促过一声,他紧缩在母亲怀里的小身子不停即使转到了室外仍没有停下抽搐,柳奚一遍一遍地呼唤孩子的名字,手忙脚乱地从随身的包里找儿子的哮喘药——郑谦扶着情绪濒临失控的柳奚,终于帮她找到佑安的急救药——终于孩子躺在他的怀里,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真是没想到,这出戏闹得比我想象中热闹多了~~”秦宁母女一路尾随,看到记者群举着相机话筒围着郑谦周雨濛的画面终于再忍不住尽兴地赞叹起来,“这孩子发病都跟掐了秒表似的,真是天要他们郑家好看——呵呵,李绢文一辈子默默无闻,死后也算名扬天下了,生了这么两个不消停的孩子,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其实我也没想过周雨濛竟然这么容易自己跑到了媒体面前,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黎绘看着外面一家三口被围堵的画面也算解气,“原本我也以为闹到李姨的身份曝光就算了,剩下的这出压轴好戏,可是她们自己免费奉送的——”
秦宁玩味地看着黎绘,眉宇轻簇:“可是我还是不是很明白,你这么乐于见到郑谦同这个女人的事被爆又是为何?这不是亲手将他们送作堆么?也太便宜了他们吧?”
黎绘闻言轻笑,优雅地抬起方擦过新色指甲油的纤纤手指,蔻色食指轻点车窗外人群的方向,冷哼一声,幽幽道:“常人都以为大爆于天下是将郑谦推向了这个女人,那就大错特错了——干妈你或许不知道,这个孩子在几个月‘沉香社’沈家那老巫婆生日宴上是以什么身份出现的~~明天报纸一出来,第一个被气炸的就是沈家那老巫婆,沈卓桥好不容易靠着这两个孩子的名义让他母亲接受那灰姑娘前女友,现在爆出了这两个孩子是应该姓郑的,你觉得外界会怎么样来描述这两个母亲?这就叫为了勾搭富豪之家的连番的利用稚童的进行欺诈啊——就算媒体今天放过他们,沈家老母那边定然也没办法善罢甘休——”
秦宁终于了然,不得不朝黎绘投去赞叹的目光,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今日的黎绘,她甘拜下风。
黎绘五指缓缓收拢于掌,牙关狠狠咬出字句:“今天他伤我一寸,休怪我把他一层皮下来泄恨!!”
“郑先生,请问那位小姐是失踪已久的‘锦华’前少东周雨濛小姐么?”
“……那孩子又是谁呢?穆先生,六年前不是被爆周小姐怀了你的孩子最后隐退做回家庭主妇么?那这位小姐跟郑谦先生又是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妹夫呢?”
“天啊,这个男孩不是前阵子‘沉香社’沈家老夫人生日宴上出现的‘龙凤胎’中的男孩子么?他不应该是沈卓桥同江月言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同一个孩子出现在两个大家庭中,是不是母亲有欺诈的原因在内?能不能给大众一个明确的答案呢?”
记者步步逼近,郑敬同穆遥奇便只能像堤坝一般张开双臂,全力将尖锐的话题挡下来,不让他们靠近还未调整过来的佑安,柳奚定然没有想到事态会演化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的孩子无缘无故就被卷进了西林市两大家族的流言纷争中,纵然江月言当时并无恶意,在今天被冠以欺诈的名号着实过于委屈——此时的她,完全失了主张,她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受这莫名的口诛笔伐,她只是为救自己的儿子而已,难道自己和两个孩子便是这般的见不得光彩?
越是思及此,委屈的泪水便像倾闸而出的水,怎么也管不住了,只有郑谦的胸膛,将她深深地埋起来,他不能再让她受到的伤害变成另一把刀,再次刺向她——
“你们今天想拍的也该拍够了,我可以告诉你们——那名女子同那个孩子,便是我的嫂子同侄子——其余的一切,等日后我想我哥会同各位解释,还望今天把时间留给郑家,让我哥一家四口,好好地送完家母——”郑敬迎着穆遥奇的怒目,挑衅般地朝记者公布雨濛的身份;也是她终于给出的明确答案,终于让这些雾里看花的记者终于找到了一些得以拨云见日的线索——
终于,这场大闹剧,被轰轰烈烈地掀上了台面。
56遗忘20
睁开眼;只剩一片暗黑,伸手不见五指。
窗帘层层叠叠地覆下;将天光遮的密不透风;根本便不了晨昏。
他醉了多久;无从知晓。
只有反复颠倒的那个梦;冗长的没有开端和结尾,来来回回地折磨着他;让他不愿意醒过来;又挣扎着想要离开。
他怎么会让自己的世界变成这副模样。
梦里面;他好像能站到一个隐形的角度;看到佑安佑宁成长的过程。从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婴儿时期到蹒跚学步的幼儿时期,小丫头先开口叫的第一声‘妈妈’;小男孩颤颤巍巍地迈出人生的第一步——可惜他们成长的背后,为他们鼓舞加油的只有她一个人,他们幼小的世界里,只有‘妈妈’,从没有‘爸爸’——
顺手试图从床边的案几上再取一瓶酒,灌了重铅的手指早已不听使唤,只听到玻璃瓶厚重砸地的声响,手指黯然回收,触及脸颊,一片冰凉——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能流这么多的眼泪——
“少爷,你终于醒了——”闻声而来的小保姆匆匆摁亮了他房间的灯,一瞬间过于扎眼的光明,几近让他看不清世界,晃晃神虚弱地几乎再次倒下,“天,少爷你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了——”
小保姆望见房间满眼的狼藉,横陈杂乱酒瓶已经皆数倒空,而她一向冷然坚毅的大少爷郑谦,此刻脆弱地像一个抽去灵魂的傀儡,满面胡渣,几夜下来身体竟像受过刑一般,宽厚的睡衣里,竟瘦到锁骨都突兀起来,原本就清瘦的脸,颧骨突出的更为厉害了,失去光彩的丹凤眸变得前所未有的迷离,眼里只剩下模模糊糊一层雾气,不只是酒气,还是泪雾——
“阿莲,把灯关上,再给我拿瓶酒来——”埋着几欲裂开来的头,甩开手中的最后一个空酒瓶,避着刺目的光线,他宁愿继续醉下去,明知道那个梦是假的,他也甘愿留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即使触摸不到那两个小天使的温度,但起码也能远远地望着,望着他们在笑,望着他们在歌唱——
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两个小生命存在着,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少爷你已经醉了三天三夜了,公司里的人都来催了好几遍了,怎么叫你都不醒——而且你头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再沾这么多酒了——”小保姆看着他这么自我折磨的样子也甚是心疼,上前从他手中抢过那些东倒西歪的酒瓶子,尽自己绵薄之力好言相劝,“夫人走的也算安心,少爷你就节哀顺变吧,看着你们一家老小都这么折磨自己,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好受啊——老先生已经搬到乡下旧房子里去了,说是要陪着夫人,小姐也不知道跟姑爷置的什么气,夫人火化的第二天一早就出国去了——现在全家上下就剩你一个人撑着,少爷你可千万别再垮了啊,郑家和公司都还要靠你呢——”
郑谦别过头,不想再听这些。他只知道,剩下的这个冰冷世界,只留了他一个。最后,身边连个相互依偎取暖的人都没有了,家大业大,最后剩下的都是孤清的灵魂。
“柳小姐回去了?”喃喃地低声问了一句,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却不知道这么再问一句能改变什么。
“恩。”阿莲低低地点了点头,她并不知道那个柳小姐于少爷而言的意义是何,但从郑谦这般失魂落魄的神色也不难猜出几分,“夫人出殡那天,好多记者围着你和柳小姐追问——后来小姐就告诉记者,柳小姐还有她的孩子都是你的妻儿,因为这些新闻,丧事完成以后郑家一直都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柳小姐和孩子是姑爷连夜暗送回汀东的,当时你一直就在阳台上望着他们远去的车子,转身回房就开始不停地喝酒——一直醉到现在,现在这些都不记得了么?”
原来遗忘是如此的简单。
那场哄闹的丧礼是怎么样画上句点的,在他的脑海里竟真的寻觅不到踪影了。
他只是后脑受了轻伤而已,那些不愿意记起的画面竟也可以如此彻底地被清除掉。
那么她,那么重的撞击,以至于有关他所有难堪的记忆全数都抛却,何尝不是一种福分。原来她受过的痛,他只经历了千分之一,便以疼痛地受不了了。
手中的空酒瓶闷声落地,小保姆就这么看着郑谦痴狂一般地大笑起来,边笑眼泪边混着面上陈旧的泪迹淌下:“我真是没用,这么一点点痛就经不住了,还未及她所受的万分之一——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过来的,都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三天我都撑不住,她竟可以撑这么多年——”
就在这个时刻,门外戍守多时等待答复的媒体记者再次发出三天来哄闹的声响,只听一声尖锐是刹车声,便传来大门被人奋力锤敲的巨响——
阿莲走到他房间的落地窗边,掀起一大片窗帘。外头天光正灼,乍得刺进来晃得他没法睁眼,只听小保姆惊呼一声:“少爷,不好了,是‘沉香社’沈家少爷——”
沈卓桥甫进门看到郑谦这副落拓之极的尊容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不过他还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安慰开导他,走到他跟前便直奔今日前来主题:“我知道那两个孩子的事,是我先前未查出了乌龙,但我妈现在得理不饶人,非要找柳奚,也就是周雨濛理论。你知道我妈刻薄惯了,若她只是伤了月言,这事我可以担下来。但眼下她是要利用伤害那母子三人来刺激我同月言,我知道现在说什么抱歉都为时已晚,现在还需要你出现去帮助她们母子三人解释一番。”
“什么?!”拳头没有经过思量就猛地向来人砸去,雨濛同孩子,已经因为他的伤害孤苦无依地生活了六年,他给她们的委屈已经够多了,现在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家都有权力去问责伤害她们,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沈卓桥低着头满眼歉意,还是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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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奚这六年来在汀东的生活一直简单,却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间被西林市的这些头面人物搅得天翻地覆。
沈家老夫人唐秋琼,西林市赫赫有名的‘慈禧太后’,带着一名与她气质极为相符的厉色女子——端着‘西太后’的架子,来势汹汹。
“奶奶——”佑宁文明礼貌学的好,即使来人是这般疾言厉色的面孔,她都会怯生生地上去打招呼。
未料孩子这一声恭敬的称呼,都落了口舌,沈老夫人身边的明艳女子,朝柳奚母女冷眼一瞥,嗤笑道:“叫沈奶奶。”
“你就是那个欺负月言姨姨的坏女人,我认得你——”小佑安可没佑宁那般乖巧,认得沈夫人边上的那个女子便蹬着小腿要踢过去,幸而被江月言一把拽回身边,“安安乖,我们是有教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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