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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若能重新来过网络名值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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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敏感了,思晨真的觉得身上凉意一阵阵袭来,赶忙将自己的外套穿上,笑着说:“好像真的有点冷。”
出洞窟的时候脚一软,差点没扑在前边男生的背后。思晨摸摸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对男生说:“喂,外套借我穿一下。”
“你不是吧?这么热!”
鼻息喷出来都是热烘烘的,思晨听到自己有些迷糊的说:“哪有?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冷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思晨裹紧了被子,有些恨恨的想,要是自己真的病了,那就是乔远川的乌鸦嘴害的。
房间里空落落的。到敦煌的第一天,虽然火车上折腾了三十多个小时,可年轻人们精力充沛,呼朋唤友着又去鸣沙山玩了。思晨爬起来吃了感冒药,然后泪眼汪汪的打电话给乔远川。
乔远川没接电话,隔了许久,才打回来:“现在才想到我了?”
她的呼吸很重,又用力吸吸鼻子:“嗯。”
“感冒了?”乔远川一下子听出来了,“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用说吗?唐思晨低声说:“我好难受。”
那边半晌没什么动静,她几乎握着听筒快睡着了,却舍不得挂。迷糊中自然没有听到乔远川和旁人的对话,只听到他关照自己:“要是发烧了就去医院,别拖着不肯去。”

那天晚上高烧到三十九度多,带队老师将思晨送到医院,她蜷在椅子里打点滴,一直折腾到了快天亮。回到住处,恰好赶上同学们上车奔赴研究所,安排具体的实习工作。思晨坚持要和大家一起去,带队老师劝不动这个执拗的学生,只能默认。
挂完点滴的身体似乎比前一天好上许多,不再散架般的酸痛,只是有些力竭气喘,思晨他们一行二十个人,分配进古代壁画保护基地,先大致了解情况,再进洞窟临摹实习。
因为思晨下午还要去医院,老师便让一个学生陪着她搭工作人员的车先回去了,别的学生留下来正式开始工作。

“思晨,我去给你买点吃的,稀饭好不好?”到门口的时候,同伴说,“你先进去休息吧。”
推开那扇并不灵活的玻璃门,思晨往前走了几步,眼角似乎掠到一个身影,于是停步。那个小而脏的沙发上……似乎坐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乔远川一言不发的站起来,快步走到思晨面前,将她抱在怀里的动作迅速而流畅。昨晚临时的决定让这一场行程异常的匆忙,连夜只买到了兰州的机票,而他索性在机场等到天明,又再飞到敦煌。
思晨没法不注意到他微陷的眼眶,乱糟糟的青色胡渣,然而一切言语的能力似乎都消失了,她只能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用力的抱紧,再抱紧。
她的脸颊轻轻蹭了蹭……湿湿的,原来——真的哭了么?
而乔远川抚着她的头发,那一刹那,心都软成了一汪浅水。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听上去甚至有些恨恨的无可奈何——
“我以后再也不会答应让你去这样么远的地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谢谢留评的读者。^_^




11

2 。。。 
 
 
思晨向老师请了假,暂时的从那间小宿舍搬出来。有了乔远川在身边,一切都不一样了。哪怕是在千里之外生病,每天要吞各种苦涩的药片,最后在唇间回味的时候,也能卷出一丝甜蜜来。
乔远川是请了年假出来的,大概能在敦煌待一个多星期。白天思晨去实习,他就在房间里做自己的事,下午陪她去医院,晚上就随便在这个小城市中逛逛。他似乎对这个著名的旅游城市没什么兴趣,甚至没有提要出去看看,似乎只要陪着她,便心满意足了。
他订的酒店和思晨之前住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有一样思晨是很喜欢的——那就是每天都能洗澡。就譬如现在,她坐在化妆台前练习素描的线条,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悦耳安心。
过了一会儿,浴室里的水声没了,思晨听到他打开门,声音微微有些抑郁:“没水了。”
“啊?”思晨转过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裹了条浴巾,头发上还是洗发水的泡沫,地毯上一踏就是一个水印。
敦煌缺水,时不时便会抽风上两回。唐思晨眯眼看着他许久,很不厚道的开始大笑。
“你再笑!”乔远川赤脚走出来,水珠从□光滑的胸口一路往下,一直滑到紧实的小腹,眼中却是含着笑意的,“有点良心好不好?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来这样的地方?”
“哈哈!”思晨站起来,还在掩饰的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脸红,她确实需要帮他做点什么来缓解尴尬了。
“我……那我去问问服务员。”
她飞奔着出门,提了两壶烧开的水进来。
“喏,你将就冲冲吧。服务员说明天早上才有水。”她推推坐在床边的乔远川,“快去洗干净。”
等他进了浴室,思晨才又拿起素描,却只觉得心浮气躁,线条都有些发颤。他索性放下笔,托腮坐着,脑海中莫名的浮起了刚才的画面。其实自己也算见过好看的身体,譬如艺术鉴赏课上著名的男子雕塑,可是想不到……乔远川他,也这么好看。哎,他愿不愿意当自己的模特呢?
胡思乱想的时候,乔远川很不耐烦的探头出来:“唐思晨,你笨不笨啊?”
“啊?”
“你提两壶热水进来,我怎么洗?”

唐思晨尴尬的笑了笑:“我再去要凉水。”
提着凉水进房间,思晨犹豫着要不要将水放在浴室门口,让他自己拿进去。
浴室的门半开着,隐隐约约还有热气飘散出来。
“喂!”她试探性叫了一声,“水。”
“拿进来。”
浴室里被他的进进出出弄得全是水,思晨将两壶凉水放下,红着脸要离开,脚下忽然一滑。
幸而还有一双手接住自己的腰,思晨胡乱的伸手抓住乔远川身体,惊魂未定的时候还记得紧紧闭着眼睛:“你穿衣服了没有?”
“有浴巾。”他的笑有些不怀好意,沉沉的说,“糖糖,我自己没法洗头。”

在水桶了调好了水温,思晨说:“你坐下来,低头。”
她拿了口杯,舀一勺,慢慢淋在他的头发间,手指轻轻的从其中滑过,柔和的按捏。
许是因为这双手学过画,执过画笔,摩挲在发间,舒服得让乔远川忍不住想叹息。他自水光间看见她抿着唇,洗得专心致志,唇角勾起的地方,俏然可爱,忽然就忍不住想要抱住她。
乔远川是个想到了便会做的人,随手拿起那个水桶就超自己淋了下去。他的头发不长不短,被水流一冲,立刻便清爽了。哗啦啦的淋下一片水,思晨被吓了一跳,口杯啪的落在地里,心有余悸说:“你干什么?”
他发丝间望出去,看见她被水淋湿的T恤,和柔美纤细的曲线。于是目光明亮异常,像是被点燃了一簇火光。
甚至来不及将身体擦干净,乔远川便将她抵在了壁上,一低头,便吻了下去。

思晨被他吻得头晕目眩,身子一轻,已经被抱了起来。乔远川依然没有放开她,现在她的双腿盘踞在他的腰间,视线几乎能平行,而他断断续续的吻着,脚步却是走向卧房。
这个吻年轻而热烈,几乎将他们之间残余的水也一并的蒸发了。思晨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推开他:“我……还在生病。”
乔远川堪堪将她放倒在床上,湿漉漉的发丝落在额上,又垂坠下来,这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放松而不羁,只是那双凝稠在思晨身上的眸子却是异常的专注。
“早好了。”他继续俯身,亲亲她的耳垂,“乖,别骗我。”
亲吻什么的,之前也都有过,可是……都不是这样的。思晨有些心慌意乱的想躲闪,却总是被他牢牢抓住,直到他的手探进她的衣物里边……她不是没有感觉今晚会发生什么的。
他的薄唇依然往下,仿佛是为了让她更加心慌一般,有意停留在胸前的地方不肯离开。爱抚与亲昵间,思晨觉得自己无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她有些迷离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年轻躯体,线条流畅而优美,仿佛是……蓄势待发的野兽。
而那头野兽却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翻了身,并肩与她一道躺着,只有喘气声微微泄露了此刻的心境。
他一手抚额,一边说:“对不起。”接着坐起来,“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水剩下。”

唐思晨随着他坐起来,却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上。
他的身体僵了僵,也没回头,声音有些发涩:“你再碰我,我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次是她辗转在他的肩上背上留下一串串的印记,那不是冲动,自然而然的,她想要这么做。
乔远川转过头来,双目深邃:“糖糖,你确定么?”
她狡黠的眨眨眼睛,明明是深棕如琥珀的瞳孔,却又似染上了浅红:“就当是……奖励你千里来探病?”
他便义无反顾的,重又深吻了下去。

半夜醒来的时候,思晨有些意外的发现,乔远川并没有睡着。他维持着那个抱紧自己的姿势,似乎一动未动。
“你不累吗?”她迷迷糊糊的问。
他亲亲她的额角,慢慢的说:“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交往了两年,乔远川所表露出的,除了自身的优秀之外,也不过是个家境不错的男生。那个时侯的唐思晨,并不知道乔远川有着显赫的背景。她还像在做梦一样,说:“结婚啊?要有车有房才行。”
他低低的笑:“这个标准太低了。”

一个星期转瞬即逝,仿佛她的病,也很快就好了。乔远川离开的时候,思晨并没有时间去送他。这一天研究所里有人送来了一批从国外刚刚收回来的敦煌经卷,唐思晨办公室里的一位老师被喊去鉴定,她便跟着一起长见识去了。
严格控制湿度温度的室内,每个人都带着手套,思晨面前摊了薄薄一本册子,屏住呼吸翻开。纸页脆黄,是一本佛经,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有些不确定的说:“这是……唐朝的卷子吧?”
“哎,很不错啊。”身边那位老先生半褪下那副老花眼镜,“小姑娘是猜的吗?”
思晨摇摇头:“不是。”
那位老先生喊了身边的同事:“你看,这姑娘意见和我一样。”
“说说看,为什么是唐朝的?”
“这个写经体,挑和捺都特别的尖。”因为是学美术的,她对笔画非常的敏感,“可是别的笔画都很圆润,一般来说,唐笔肥大,所以这个特征是最明显的。”
老先生连连点头:“很好,很好。”
“不过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测定这墨的成分吧。”唐思晨有些不确定的补上一句,“唐墨是油烟做的,后世大多用松烟。墨没法作假,鉴定一下就知道了。”

老先生摘下眼镜,重新审视这个小姑娘,最后和蔼的问:“怎么没见过你?”
“哦,我是实习生。”思晨抓抓头发,很不好意思的说,“我信口开河,您别笑话。”
“实习生都这水平,我们敦煌研究后继有人了啊。”老先生笑起来,赞赏的说,“很不错啦小姑娘。你是学历史的?”
“不是,我是学画的。”
老先生眯了眯眼睛,笑笑说:“哦,很好,很好。”
后来世事变迁,生命中有的人走了,有的人却又留下,辗转间自己竟成了这老头的学生,却是当时的唐思晨并没法预料到的。

回忆最终停顿在这里。思晨觉得自己像是在说另外一个人的故事,那些细节当然没有说,可即便这样,也叫她觉得,已经过去了好远好远,如果不用力回忆,就再也不会存在了。
徐泊原是个极好的听众,不打断她,可她知道,他在很认真的聆听。
“然后呢?”
“然后……”思晨笑出声,数数身边几个空的罐头,“才几瓶啤酒,酒资不足,不说了。”
她收拾好几个空酒罐,拍拍手站起来,脚下却是轻轻一趔趄。
徐泊原抓着她的手臂,等她站稳,才说:“很晚了。你饿吗?”

学校的操场早就变得空空落落,深蓝色的天空却旷寂般压了下来,那些星星若有似无的闪烁着,仿佛点缀着泪珠的少女晶瞳。
“现在学校后门的夜市是最红火的啊……”思晨侧过脸去看着他,“要不要……?”
徐泊原的脸色有些发青。
一旁走过的书报亭恰好要打烊关门,他随手就拿了份报纸,然后翻到其中一版递给她。
是一场签约仪式。
唐思晨第一眼就认出站得笔直的徐泊原,而且,这是她见过的,最严肃正经的徐泊原。黑色的西服,线条冷峻,薄薄的唇角拉成一条线,盯着镜头的目光……真的有些让人觉得害怕。
“这个签约很重要吗?”思晨说,“你看起来很严肃,就像对方欠了你好多钱。”
“实际上……”徐泊原带着笑意摸摸自己的鼻子,“是因为我当时很不舒服。是……地沟油的缘故。”
“……”

“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份报纸上有你?”
徐泊原答得一本正经:“我有收集关于自己报道的习惯。”
“……不信。”
“不信吗?”他扶了扶眼镜,侧脸看上去英俊柔和,“因为这个合同很重要,所以我相信……哪份报纸上都会有的。”
这个人有着……奇异的,冷幽默感。唐思晨对他下了这个结论。

过了一会,快到校门口了,她诚挚的说:“谢谢你。”
他没有逼自己讲出那些事,说到底,还是自己心甘情愿告诉他的。他没有评论,也没有感慨,甚至眼神也一直融融的,没有丝毫变化——这让唐思晨觉得十分舒服。
“不要急着谢。”徐泊原深深的看着她,仿佛是在提醒她记住这一晚,“你只说了一半,下次记得补上。”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章的时候犹豫很久(因为有小船),还是决定这样写了。写完自己觉得很喜欢。
年轻时候的爱情很纯粹,至少那个时候……是没有阴影的。^_^




12

3 。。。 
 
 
讲座上的那个小小插曲,俨然让思晨成了海大的名人,走在路上也会有一些小小的回头率。这一日还颇为意外的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某周报想要做和敦煌大展相关的专题,询问唐思晨愿不愿意接受一个访谈。
最后因为记者说可以用化名,思晨就答应下来,约了时间,是在文岛市中心的某咖啡店。
周末下午的两三点,店里大部分是逛街逛累的客人。思晨很快就找到了窗边卡座那位姓赵的女记者。
做记者这一行,天生要有几分会暖场的气质。她站起来与思晨握手,笑着说:“谢谢你愿意接受采访。”
思晨还有几分拘谨,只说:“没什么。”
“你长得这么漂亮,真的不考虑在我们报纸上放张照片吗?”
“呃……不是说可以用化名吗?”思晨看着她手里的相机,有些犯憷。
“好啦,不吓你。我只是有点不甘心。”记者笑着将相机放下了,“海大那场讲座我也在,所以才想找你的。”
“是这样啊。”思晨有些恍然大悟,“其实是因为钱老师他很喜欢开玩笑……有时候,会弄得我们后辈很难办……”
“不会不会。”记者摆摆手,“年轻人的故事,会更贴近我们的读者群一些。你真的一定要化名吗?”
思晨的指尖拨了拨掌心中的马克杯,只笑了笑,说:“其实我们做的,和导师他们老一辈相比,真的微不足道。我怎么好意思用真名?”

记者并没有勉强她,提出的问题中规中矩,无非是“为什么要去敦煌”、“在那边每天都会干什么”之类的。
“哎对了。”记者看了看时间,“我约了另一个访谈,也是这个专题的,你介意一起吗?”
思晨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当然不。”
“来了来了。”记者站起来,冲着窗外挥了挥手,“看到那个女生没有?”
明明点的是热腾腾的水果茶,却忽然从头至尾的浇了一大桶冰块下来,思晨看着窗外走近的那两个身影,仿佛为了求证,有些难以置信的转头望向记者。

“嗨吴小姐,这里。”记者招呼吴媛媛,百忙之中还不忘说给思晨听,“是她主动要求与你一道做访问的。”
记者将自己的位置空出来,坐在思晨身边,看着对面两个人入座,开始为双方作介绍:“这位是吴媛媛,这是唐思晨。”
吴媛媛弯弯的眼睛里满是善意的笑,又闪烁着几分好奇的光泽,直直的看着唐思晨说:“你好,唐小姐。”
思晨伸出手于她握了一下,只觉得嘴角的笑有几分勉强:“你好。”
记者同学好奇的看了吴媛媛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一眼:“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

乔远川嘴角的笑有几分漫不经心,除了进来的时候他略略朝记者点点头,其余的时候只是坐着,目光斜斜望向窗外,似乎不知道这里还坐着另一个人。
“哦,他啊,不用管他。”吴媛媛狡黠的回避了这个话题,转头望向唐思晨,“唐小姐,是我让记者安排我们一个时间的,你介意吗?”
“嗯?”思晨有些发怔,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有哪一点吸引到了这个漂亮女孩的注意。
“是这样,吴小姐是舞蹈家,省剧院在排演一台大型的敦煌歌舞,吴小姐会是主角。”记者十分热心的开始介绍,“她说很想认识你,也能多了解一些有关敦煌歌舞的背景知识。”

“可以吗?”吴媛媛双眸亮晶晶的,盯着思晨,“我的确是有私心在,想要认识你。”
“当然可以。”思晨低头笑了笑,或许是因为今天是阴雨天气,右手又有些酸痛起来,她努力克制住想要微颤,又有些不自在的将腿伸了伸,想要换个坐姿。
不经意间,似是踢到了对座的那个人。思晨下意识的想要道歉,可那对不起到了嘴边,却又悄无声息的逸散开了。乔远川依然淡漠的侧脸让她觉得,就算是虚以委蛇,也是毫无必要的。
“哎,你要是很无聊的话就帮我去对面的买新烤的羊角包吧?”吴媛媛摇摇乔远川的手臂。
“好。”他并没有多话,站了起来,“你们慢慢聊。”
思晨拿这银色小匙搅着玻璃茶盏,仿佛没有听见这些对话。
“只要羊角包么?”乔远川停下脚步,声音温柔得能淌下水来,“那家的蛋挞也很不错。”
思晨呼吸一滞,慢慢的抬起头来。他居高临下的站着,黝黑深邃的视线,他似是在等这一刻,凝睇她,仿佛彼此的视线中,能激荡起过往的一切。
就是那家店,她一次能吃掉整整一盒的蛋挞,而那个时侯他纵容的看着她,总是说:“要不要再去买一盒,我想看看你的极限是多少。”
后来她呆在敦煌,而他不止一次的诱惑她:“糖糖,要不要回来,不想念蛋挞吗?回来了你吃多少我都不拦着你。”

“哎,你男朋友怎么这么帅!”小赵记者开始八卦,“帅哥美女,这个世界颠扑不破的真理。”
吴媛媛只是抿唇笑了笑,却转而望向思晨:“唐小姐有男朋友了吗?”目光那样促狭,分明是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
思晨的回答很坦荡:“没有啊。”
“哎?”吴媛媛一怔,有些失望,却依然笑意盈盈的说,“唐小姐这样漂亮,喜欢你的人一定很多。”
思晨笑了笑,将脸一转。咖啡店外,乔远川正在等绿灯。烟灰色的长裤,白色衬衣,宽肩窄腰,挺俊得一如既往。只是气度中多了几味沉静,再也无法叫人轻易的窥见喜怒哀乐了。

咖啡店里的音乐正低低吟唱——
“深深深呼吸,不让泪决堤。
我最爱的你,深锁在心底。
深深深呼吸,回头不看你,
有你的往日,一幕幕涌上眼底。”

他是故意的么?明明可以回避的场合,为什么还要这样彼此折磨?
“唐小姐,唐小姐?你在听我说话吗?”
“啊?”思晨回过神,抱歉的笑了笑,“你叫我思晨就好。”
“我刚才说,敦煌壁画上有很多描绘的歌舞图吧?下次你能不能替我讲解几幅呢?”
“当然可以。”思晨捋了捋头发,“你们舞蹈公演的时候,记得给我贵宾票。”
“那就说定了。”吴媛媛笑了起来,“那天我去博物馆,排了两个多小时的队,结果看了一半洞窟不到,就闭馆了。”

唐思晨相信,假若没有乔远川的话,她会与吴媛媛相处得很好的。因为她就是个活泼开朗的女生,且毫不矫揉做作,以至于专访结束,记者同志急着回去了,她还牢牢拉着思晨不放:“哎,你等等啊,尝尝羊角面包,很好吃的。”
乔远川已经走到门口了,思晨原本想随着记者一道离开,此时也骑虎难下了,只能坐下,勉强笑着说:“好啊。”
他带了一大包甜食回来,蛋挞便有各种口味的足足三盒,陈铺在桌上,香气逼人。
吴媛媛拿了一枚递给思晨:“热的,你试试看。”
乔远川半倚着沙发,拈了一支烟,却没有点燃,似乎只是这样持在指尖,却忽然开口说:“她不吃紫薯的。”
吴媛媛的手滞在空中,有些不思晨议的回头看看他:“什么?”

他却自若的转向吴媛媛,用那种溺爱的语气说:“你不是最爱这个口味么?买了那么多,别的也足够吃了。”
吴媛媛尴尬的笑,娇嗔着说:“你怎么这么小气?”
思晨长长的睫毛一垂,云淡风轻的说:“真巧,我喜欢原味的。你不介意的话,这盒就归我了。”
蛋挞还是热的,蛋香味、牛奶味浓郁扑鼻,好吃得仿佛能流淌下来。思晨专心致志的吃了一枚,拿纸巾擦了擦手说:“真好吃。”
乔远川淡淡的说:“好吃的话,怎么不多吃一些?”
她只敛起眉目笑了笑:“我胃口比较小,吃不下了,谢谢。”

乔远川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他知道她急着要走,他也知道合理的方法就是放她走……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做出些别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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