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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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以后男人间的话我也不告诉你。”周明杰撇头。
　　“管你呢。那关我啥事儿。”冯静把碗筷摆好。
　　“哈哈，以后有趣的事，我也不告诉你。”周明杰想看老婆后悔的样子。
　　“就你那些出糗的事，我还不想听呢。快点吃饭，我好洗碗。”冯静催促，顺便在周明杰坐下来的头上拍了一下。
　　周明杰不出声了，抱着碗喝起来，一面伸手夹泡菜，扔嘴里，嚼几下，咽下去。
　　“咸不死你。”冯静摇头。
　　周明杰摸摸后脑勺，傻笑。
　　
　　第二天，赵佳慧仍然来找冯静。看周明杰在家，有点不自在。
　　“你走我爸那儿去看看，有没什么你可以帮忙的。”冯静打算把丈夫支走。
　　“到底有啥我听不得的？！”周明杰嘀咕，但还是走丈人家去了。
　　“你们家真好。”赵佳慧羡慕。
　　“还不是一样。”冯静说。
　　“比我们那口子好太多。我把我衣服拿过来了，你给看看。”说罢，把包里的衣服一件一件亮出来。
　　冯静看得皱起眉头。
　　“你家又不缺钱，咋这样？”
　　赵佳慧奇怪：“不好啊。我没买新衣服的习惯。要不，下场你陪我去挑两件？”
　　冯静叹口气，点头。
　　“昨天也没回家？”冯静小心的问。
　　“嗯。”赵佳慧苦笑，“午饭吃了就出去了。我晓得他在哪儿，也不好厚脸皮去喊。就上次去还被奚落得不成样子。”
　　“你骂不还口了？”
　　“我没人家嘴皮子利索，本来就说不过。”赵佳慧叹口气。
　　“那我们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我们想一下怎样把你家那口子给你抢回来。”冯静转移话题。
　　赵佳慧点头。
　　“先说你这些衣服，要是我是你那口子，也不会喜欢。你看你明明一表人才，身材不差，脸盘子也俊，穿这些老气的衣服，实在没味道，说不好看那都是奉承话。”冯静批评，“他在外面挣了钱就是给你在家花的，过年人回家，看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肯定欢喜，觉得你在等他。可是你要是穿这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衣服，他肯定觉得你不会持家了，要不然咋连自个儿都打整不好。他也是要脸面的，人在我们这里也算长得不错，出手也大方，那别人不巴着他巴谁？”
　　赵佳慧沉默且红了脸。
　　“还有，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肯定也有那心思，不然人家还能把他绑在家里？所以你要是骂人不要只骂人女的，你自家丈夫也有错，别姑息他。你跟他说话时也不要太唯唯诺诺，他说得对你就应，他说得不对你就反驳。要不然他会认为你没主见，其他方面你说什么他也就不想听了。说话就要硬气一点。人都欺软怕硬的。”冯静帮赵佳慧把衣服收起来，“还有，你这头发也去弄一下，这样子，糟乱得跟鸡窝似的。现在听到别人谈弦你也不要争吵，你吵得越凶，这事就坐得越实。说不定跟你吵的那个人还会到处去张扬。而且你还要学会体贴人，觉得他要是累了，就给他捶捶背，声音也放小一点，每天吃饭也记得翻点花样。现在天热了，菜就炒淡点，留点米汤，烧点开水。要是你做得很好了，他还不知悔改，再说吧。”
　　赵佳慧应是。
　　过几天，冯静陪她选了衣服，做了头发，出来，漂漂亮亮一美人。赵佳慧有点不适应，老是拿手扯衣服，冯静看不过眼，直想把她那手给绑起来。
　　“抬头挺胸。你这样像什么话！”冯静拍赵佳慧的后背。
　　“太奇怪了。我把衣服换回去好不好？而且好贵，够我买三件的了。”赵佳慧嗫嚅。
　　“它值这价。再说，钱和老公哪个重要？你要是这都不能分清楚，我也不帮你了，被人笑死活该。”冯静放狠话。
　　赵佳慧嘴一瘪就要哭，可是看冯静的神色又忍住了，她真怕这人不帮自己。她先找过好几个人，人是人前安慰她，转头就拿她当笑话，不像这个，真帮自己出主意。
　　“你要想抢回自家那口子，就记得我说的话。认认真真照做。你要是脸皮厚点，就跟你老公问她有啥比你好的，问到了，就比着来，要做得比那人更好。而且，这种事，本来就该你们自己想辙。旁人能帮的不多。”
　　赵佳慧点头。
　　过半个月，赵佳慧来道谢。
　　“人放手？”冯静笑。
　　“她也有老公的，闹得太厉害哪个面子上都过不去。而且，我说她再这样就诅咒她也遇到这种情况，老公在外边给别人厮混。她好像吓到了。”赵佳慧觉得当时情形蛮好笑的，忍不住也勾起嘴角。
　　
　　暑假的时候，夏慕邀周云一家人去城里玩。冯静进过几次城，不喜欢那些感觉，于是拒绝了。但是周云想去找几本书，有点忐忑的答应。但是冯静不放心，于是叫周明杰跟一路去。
　　周明杰摆摆手：“
　　路上，夏慕了解到原来一个人晕车可以晕成这样，躺在床上一整天还迷迷糊糊。当然这种情况对他来讲倒是很妙，因为周云现在可乖了，他怎么着揪她的脸，她也不会反抗。
　　但是一天过后，夏慕再不这么想。难为一个大男人现在居然要绞尽脑汁想故事哄孩子，就算有点乐在其中，可也真是太过艰难。
　　原来哄小孩那么不容易，不晓得那些人怎么把自己的孩子带大的。
　　周云迷糊间听不到声音就觉得不安心，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在被盖中央形成一个鼓突的小包。
　　夏这样都没有闷出过病来？奇哉。夏慕摇头叹息。然后把被子拉开。她又到处摸，然后拉来裹上。
　　“你热不？！真是的。”夏慕失笑，然后问“哪里不＇炫＇舒＇书＇服＇网＇？我去找医生开药？”
　　周云没听清问话，依旧裹着自己，在被盖里大汗淋漓。
　　夏慕把被子抱走。
　　周云这回睁眼，叹口气，要水喝。
　　夏慕笑，打开风扇，自个儿跑去倒了一杯开水。
　　周云喝了水好受了，坐起来打量夏慕的房间。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太干净了。
　　
　　过几天，周云打算一个人出去转转，看看现在的县城同以后有什么不同。只是这样一个小孩，人生地不熟，要是遇到了人贩子就遭罪了，所以夏慕说什么也不同意。
　　“只可以跟我一起出去。”夏慕说得斩钉截铁。
　　周云觉得其实没有担心的必要，不过鉴于对方是自己的长辈，于是客客气气的问：“那我还是要出去，你有时间没？”
　　夏慕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灭了烟：“换衣服。”然后出了这间屋子并带上了门。
　　周云在自己的小藤箱挑里挑选选，找了一件淡粉色的上衣并一条浅棕色七分裤，穿好后，自己系了个马尾，对着穿衣镜照照，还算满意，然后趿拉着拖鞋打开门。
　　“过来。”夏慕招手。
　　周云乖乖的过去。
　　“看你，真是。”夏慕把周云头上的橡皮筋取下来，拿过一旁茶几上的木梳，轻轻梳理，“女娃娃，咋能不会自己梳头呢。”
　　周云一时惊诧。自家周围是由爸爸给自家姑娘梳头的，还以为也就只是这一团转，难道说其实到处都是这样？
　　打理好周云的头发，夏慕拉拉她的脸蛋使她回神：“可以了，走吧。”
　　“我要买东西，”周云打量一下夏慕的西装笔挺，再看一眼他的两手空空，“这样怎么拿回来？”
　　夏慕笑笑，进屋提了周云的书包出来：“这样，可以了吧？”
　　周云点头，蹦跳到门边，等着夏慕开门。
　　夏慕装好钥匙，打开门，等周云出去后，反手锁上。
　　“想干什么？”夏慕问，然后牵起周云往外走。
　　周云不习惯，甩开：“我们去看书吧，可不可以？”
　　“好。”夏慕微低了头瞥她一眼，然后随她。不过夏慕不大去书店，所以想了一下才记得路。
　　在大街上安静的走了许久，周云忽然问道：“你都没有要紧的事么？这几天你都没有外出耶。”
　　“你是我请来的客人，所以暂时什么事也不比你重要。”夏慕随口道。
　　真是奇怪的逻辑，周云挠头。
　　
　　周云买了几本中英对照的书籍。夏慕翻了一下，觉得奇怪，里面那些看着像拼音字母的东西他拼不出来。问周云，周云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周云把自己的储蓄拿来付钱的时候，夏慕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差这点钱？！”
　　“又不是你买书我付钱，你急啥。”周云瞪他一眼。
　　“你在我这儿做客，可是由你自己付钱，说不过去吧。”
　　周云摇摇头，不打算说服他。给了钱，就往外走。夏慕连忙跟上。
　　到最后，夏慕悄悄的把钱塞周云的箱子里。
　　既是买了书，周云就预备回家。她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一场她始料不及的风波。




第　24　章（大修，欢迎点击）

　　由着夏慕送自己回家，路上好好的睡了一觉。
　　到家里，没个声响，就是家里的大土狗也不叫，缩在一旁，蔫了。
　　摸出钥匙开门，但是扭不动。
　　谁在里面反锁了？周云皱眉。
　　跑爷爷奶奶房里，也没人。
　　今儿个集体失踪，周云想，可是房里那个是谁？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周云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没人应答。
　　夏天天热，于是周云先去灶屋提了水壶出来，摇摇，丁点水都没有。好吧，这真是奇怪，她不记得自家有忘记烧开水的时候。只好先请夏慕在核桃树下坐一会儿，自个儿戴上围裙，挽起袖子，洗锅，掺水，点火。打整好一切又跑去敲门。
　　“妈？爸？喂开声腔呀？到底哪个在我房间里啊？”一阵乱喊，可是还是没声音。
　　周云撅嘴，跑去开老爸老妈的房间，打开，里面没人。
　　“干嘛呢，这是？”周云自言自语，然后把门拉来关上。
　　夏慕看得发笑。
　　“夏叔，你等一下哈，我去外公家问问我爸妈在哪儿。”周云对夏慕摆摆手，拔腿就跑。
　　夏慕耸耸肩，摇头。
　　
　　上气不接下气的到了外公家，这边很正常，周云松口气。
　　“外公，你晓不晓得我妈他们在哪儿？”周云喝口茶水才问。外公这间屋子，冬暖夏凉，大热天的呆里面实在＇炫＇舒＇书＇服＇网＇。
　　“这两天没上来。咋了？”冯嘉生问。
　　“我屋头有人反锁门，我叫又不答应。其他人都不在。”周云说，然后问冯嘉生，“外公，今天也没说要开会啥的蛮？”
　　“前天倒是开会来的，今天，没有。他们可能干活去了，你要不去找找？”冯嘉生先问这一句，然后皱眉，“对了，你外边回来吃过饭没？”
　　周云点点头。然后想自家爸妈会去哪儿干活，这还是大热天呢，他们没那么拼命的。况且家里边是哪个吧，爸爸还是妈呢？爷爷奶奶没有个人的钥匙，进不去的。
　　“那我先回去。”周云笑眯眯的说，又往家里边跑。
　　“你这娃娃。”冯嘉生无奈。
　　
　　到家，没看见夏慕的人，可是烟囱青烟袅袅。进去一看，夏慕正往灶底添柴火呢。
　　周云尴尬的挠挠头，蹭到夏慕跟前。
　　“谢谢了。现在我个人来就好。”
　　夏慕轻笑，起身让出位置。
　　等水开了，周云沏了一杯茶，然后跑去推自己的窗户，想试一试能不能推开。可是里面被人别上了，周云使尽力气也没推动丝毫。窗帘也拉得严实，周云窥不到里面一星半点儿。
　　不晓得是谁，但是自己闹了这么大动静就是午睡也该醒了吧。周云正乱想着，周想的哭声在屋里响起来。
　　“周想，想想，别哭，来给姐姐开门。”周云一下子振作精神。
　　接着是周想翻下床的声音，以及低低的抽泣。
　　到门口。周想哭哭啼啼的说：“姐，我够不到。”
　　“那你咋反锁的？”周云奇怪。
　　“不是我，是……”周想接下来没说了，只顾着哭。
　　“别哭。屋里看得到是不？你去把我那个凳子搬过来，站上去，把反锁那个扭一下，然后抱着凳子离开，听懂没？”周云言语温柔。
　　“啥子凳子？”周想问。
　　“你喜欢的那个小凳子。”周云回答，“没看见？踮起脚把灯拉开，然后找找看。”心里边有点急，想不通为什么妹妹会被反锁在里面。
　　周想沉默了一下才“哦”了一声，但是没有开灯。
　　听着似乎绊倒的声音，周云的心揪了起来。
　　“没事吧？”周云忧心忡忡的问。
　　“姐姐，没事。等一下。”周想已经收拾好害怕的心情没再哭泣了。
　　“那好。只管悠着点，别又绊倒了。”周云叮嘱。
　　“晓得。”周想揪一下鼻子。
　　周云手揣在兜里，靠着墙，听周想拖凳子的声音，吁口气，闭着眼，轻笑。
　　
　　“姐，好了。”周想说。
　　“让开没？”
　　“嗯。”
　　周云掏出钥匙，打开门，看着自己的书桌前，老妈伏在那里。
　　“过来。”周云招手。
　　周想跌跌撞撞的走周云面前，说：“姐，我饿了。”只说这么一句眼泪就忍不住了。
　　“没吃午饭？”周云牵着周想的小手去拿东西。
　　“昨天饼干吃完了。”周想闷闷的回答，一边用手去擦眼泪。
　　周云拿出手巾把泪水给她拭去了，然后把周想抱板凳上去，自己则压着疑问，跑去把小箱子打开，拿出零食放周想面前的桌上。
　　看周想狼吞虎咽，周云失笑，一面给她擦掉嘴角的食物屑，说教：“饼干怎么能当饭吃呢。以后不准不吃饭了。看都饿成这样子了。”
　　周想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看着周云，有点委屈：“不是我不吃饭，是爸妈没煮饭。”
　　“嗯？”周云瞪眼。
　　周想却不说了，专心致志的吃东西。周云只好等她吃完。
　　夏慕已经又坐到树下去。
　　微风习习，清爽宜人。
　　周云看着周想把东西吃完还拍拍肚子，这才问她：“爸呢？”
　　“不晓得，没看到。”周想把头往周云怀里钻。
　　“你哦，热啊。”周云无奈。
　　周想咯咯的笑。
　　“早上也没起床吃饭？”周云抱着周想的小脑袋问。
　　“昨天就没煮饭了。我吃饼干。好难吃。”周想抱怨。
　　“那妈吃东西没？”周云记得家里人其实不大喜欢零食之类的。
　　周想掰着手指说：“妈开始的时候不准我给爸开门，然后一直在睡觉。”
　　吵架了？周云好笑。家里边几年不吵架的，她都快忘了人人都有闹别扭的可能了。
　　“晓得为啥子不？”周云问。
　　周想挠着脸想了很久，摇头：“不懂。昨天爸回来，他们说话。然后，嗯，没吵架，不过妈哭了。”
　　周云摸摸周想的头，把她抱下凳子，让一边玩去，然后自己进屋，拍下冯静的后背。
　　冯静没动。
　　“妈，醒着？要吃什么，我去做。”周云小声问。
　　“不。”冯静低声拒绝。
　　“哭了？”周云有节奏的拍着老妈的背。
　　“没。”冯静笑，也不抬头，“你夏叔来了是不，你去招呼他吧。我没事。”
　　周云知道自己从老妈口里套不出什么，她要是铁了心不说，自己肯定什么办法也没有，于是只好怏怏的出门。
　　“想想，真不晓得爸去哪了？”
　　周想努力的回忆：“妈不让爸进门。然后爸敲了很久，道歉，再过了就没声音了。”
　　“那记得爸跟妈说了什么么？”周云希冀。
　　周想看着姐姐，有点畏缩，低声说记不到了。
　　叹口气，周云把她抱起来，走树下坐着，然后找来梳子给她梳头。扎好头发，又去井里提了书。
　　井水冷冽，凉意阵阵，周想喜笑颜开，脱了鞋，光着脚，把水从桶里浇出来，甚而至于不顾危险的把头埋进去，让周云一阵发作。周想当即就捂着眼睛装哭，周云好不无奈，又哄一阵，这才安宁。
　　把周想的小脸洗净了，周云拖着她打算去找自个儿不着家的老爸。怕夏慕一个人呆这里会无聊，况这会儿太阳忽然被云掩了去，便邀着他一道上路了。
　　询问了邻居，大家都说没看见。周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评价，莫不是就因为吵个架老爸就离家出走了？




第　25　章（修）

　　周云最后在山顶找到周明杰的时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有邻居家小朋友说早上放牛的时候看见了，谁会想到一人没事跑山上去。只是看着自己老爸胡子拉碴的躺在草地上，揪着草根放嘴里嚼着，衣服皱巴巴的，一点精神也没有，周云的气咻就被放掉了。
　　“哎哟，小丫头回来啦。”周明杰鼓着眼，没精打采的高声调笑。
　　“看你那死微倒恙的样子。”周云瞪眼，索性走上前去，把他的头发乱揉一通。
　　“你别说啊，要是我受不了，真怎么去了。你娘仨咋办呢？”周明杰嚼着草状似思考。
　　周云于是揪着他的头发，狠狠的提一下。
　　“喂，疼哎。”周明杰委屈。自己给小丫头梳头，稍微用力了她都嫌疼，可是居然不体谅自己。
　　“疼啥，安？你把妹妹丢家里不给她煮饭吃，有这样的爸爸么？”周云松了手，恨恨的看着老爸，嘟着嘴，一幅你欠我很多的姿态。
　　周明杰吐了草，抿抿下唇，泄气的问：“你妈没吃饭？”
　　“都没人煮，她吃啥？难道喝风饱肚子啊。”周云气鼓鼓的，把周想往跟前一拉，然后捏着她的脸说，“而且你看，妹妹都瘦了。脸上揪起来都没肉了。”
　　周明杰对周云的无理取闹只有尴尬一笑。虽说自己的小女儿看起来还是那么胖，可是自己把她晾家里没照顾是不争的事实。于是挠挠头，然后拉过周想吧唧亲了一下。
　　周想被胡子扎了一下，揪着老爸的头发直笑。她人虽小，但力气可不小，于是周明杰嗷嗷叫。
　　夏慕跟远边看这一幕，心里开始盘算自己是不是也结婚得了，虽然自己不像赵凛会被勒令去相亲，可是年纪也到了，有个孩子传宗接代恐怕妈妈在那边才不会担心。当然有个家好像也热闹点。可是，也只是想想而已，夏慕还不敢真跟谁结婚，这东西太麻烦，他心里还没个底儿，怕不够成熟周到，伤了人家的心。
　　周云让周想松手。周想鼓着脸用头撞了周明杰脸颊一下这才消气。
　　“回家吧，天黑了。”周云说，“而且，爸你老笨。跟妈吵完架怎么可以就这样跑出来？你就该端个椅子，坐外面，低声下气，委委屈屈的赔不是。你又不是不晓得妈她心软，你就装可怜点，她过不了多久就会气消啦。”
　　“你妈还是有原则性的。”周明杰说。
　　“……也就是爸你这次错惨了，是不是？那，我跟妈同一战线。我现在回去，妈还一个人在家呢，我不放心。”周云拉着周想往回走。
　　“这么着就把你爸爸我丢了？”周明杰苦着脸，眉头成倒八字。
　　周云回头：“你又不是没脚，也不是跟妹妹一样小，难道还要我背回去？”
　　周明杰言语被堵，只好利落的起身。这一晚上下来，他身上大块的红斑，把原本黝黑的脸都带得酡红，好似喝醉酒的小姑娘的脸色。
　　夏慕瞅见了，捂着肚子偷笑。
　　
　　归家，周云先跑去看冯静。
　　冯静这会儿没伏书桌上，而是坐周云床上，靠着窗子往外看。
　　“妈，我给你弄吃的去，好吧？想吃什么？”周云爬上床，抱着老妈的肩膀问。
　　“不饿。”冯静低声。因为久未喝水，嗓子有点干，声音也稍微走样。
　　周云听出来，赶忙把保温杯里的温水倒出来送到冯静嘴边。冯静舔了舔，润润嘴唇，但是没喝。见老妈不喝，周云也固执起来，手就悬在那儿不动。
　　久了，冯静叹口气，喝几口，然后打发周云：“我没心情喝。乖，出去玩去。”
　　“妈，你是在跟爸生气是吧？你看我要是生气就狠狠的吃东西，你干嘛要饿着自己呢？爸不心疼，我和妹妹还心疼呢。”周云撒娇。
　　“没事。”冯静摸摸她的头。
　　“妈！”周云不依。
　　“那好。你去煮饭。”冯静无奈。
　　周云在冯静脸上嘬了一下，然后翻身下床，煮饭去了。途中看老爸蹲在墙角吸烟，走过去，抢过来，扔掉。
　　“你说过不吸烟。”周云认真的说。
　　“就一根。”周明杰讪讪。
　　“也不行。”周云板着脸，“说话得算话。”
　　周明杰举手投降。
　　
　　饭好了，冯静在周云那房间吃，没有出来。周明杰好几次想进去，走到门边又退缩了。
　　周云从来没觉得自己老爸有这么心虚过，难道说真是原则性问题？
　　夏慕觉得这种畏畏缩缩的感觉很有趣，似乎一个新奇的体验。他对现在的周明杰要说同情那肯定没有的。人做错事都要担责的，而且这是人夫妻之间的事情，自己可不能瞎搅和。
　　睡觉的时候，冯静跟周云睡的，本来让周想跟周明杰睡，她不干，只好母女三人挤一张床。
　　半夜，周云听到吵架的声音，醒来。屋里没开灯。但是外间天空很明，照进来，周云可以借之看到老爸模糊的身影。
　　“你要怎么才能消气呢？”周明杰叹气。
　　“想我消气？当初干嘛告诉我？想我不生气，当初干嘛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