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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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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候军训,每天半小时的军姿,所有人都在太阳底下暴晒不敢吭一声儿,但教官总会有意无意的来和他两说会儿话,就怕他们觉得闷。过分的是,中途教官助手竟送了大堆零食过来,为了做得不太明显,零食都是买许多份儿,足够这一组的人都能分一杯羹。嘉木安觉得这没什么不好,大家都以为自己在家里必定也是猖狂惯了,实则在家里的宋嘉木才像足了乖乖女,并不敢像这样明目张胆。所以在那些人有意无意来向自己和纪泠靠拢的时候,宋嘉木总偷偷跟着乐。后来和教官混熟了,纪泠也受了宋嘉木的影响,更是肆无忌惮,大夏天的嚷着要泡温泉,教官竟欣然同意请假。
于是在全校人都进行拉练训练的时候,他们俩在热气腾腾的天然室里,自我受虐却自得其乐地泡温泉。
那时候宋嘉木身后跟了一票人,说是一票人,数来数去也就那么三个女生,不过也颇有点儿拉帮结派的嫌疑。
这三个女生性格都南辕北撤,分别叫许暖,天一和周可乐。
许暖比较内向害羞,但成绩在全班都是数一数二,各种大测小验模拟竞赛,只要许暖的名字在参加名单上,那必定能保证总会占据前三魁。纪泠虽然爱玩儿,成绩和许暖也不相上下,毕竟他是男生,纪姓全家都对他极其看好,从这一点也看得出,纪泠平时跟着宋嘉木疯疯癫癫,但他绝对有他自己该保持的理性。
宋嘉木就不一样了,每次纪泠催促她做模拟试卷,她总会得意洋洋地唱丁小芹的《如果我是男生》,将纪泠的镇定摧毁得不留残骸。
“宋嘉木,你的成绩怎么就维持在22——25名不上也不下呢。”
“差不多得了嘛。”
“宋嘉木,你在你家老宋面前也这么嚣张吗?!”
“在老宋面前的话,差不多也得了……”
宋嘉木的座右铭,差不多就行了。
后来证明她随便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其实真的具有很大的哲理性。人生在世,不管是追求名利,爱情,精神境界,以及梦想,我们都得知道放手,否则就叫痴迷。其实很多事,差不多就得了。如果宋嘉木能早点想通她一直挂在嘴边的这个道理,也许对顾南方她也能这样潇洒自若地。
对他的喜欢,差不多就得了。
天一通常不爱说话,但一说就是简明扼要直捣黄龙,所以这种不爱说话同许暖是有差别的。
就像许暖因为好成绩被众人嫉妒对老师打小报告的时候,翻出她不完整并且贫穷的家庭来说事儿的时候,她只会默默哭泣忍气吞声然后继续做好自己的事。但天一不一样,她也会忍气吞声,但绝对不是为了息事宁人,而是守株待兔等待着一个机会的到来,然后蓄势待发,最终让对方尝到绵里藏针的味道。说得好听是聪明,狭义点就是有心机。
相比起其他两个,宋嘉木和周可乐走得最近,大概是因为性子都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两人都大大咧咧又倔强,喜欢招摇着欺负别人很少玩儿阴的,宋嘉木可以对着大街上的壮形醉汉骂二傻,周可乐就可以对着他吐口痰。就是这样的关系,让宋嘉木又爱又恨,因为在周可乐身上,她总是能看见自己,虽然模样生得一点也不相同,但就是让她倍有亲切感。
印象最深刻的,是高中一次暑假,几人约好去爬山。去的不是什么名山,而是T市比较偏山区的地方。因为都是女生,所以宋嘉木难得地没有拖上纪泠,四个人就这么背着一些干粮和矿泉水,踏上了所谓的成长征途,结果在山脚下就遇见□狂。
是个中年男人,正光天化日之下就站在路边撒尿,原本可以等待他离开几人再徒步上去,但偏偏周可乐是个大惹祸精,遇见这样的人她特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站在那男人背后,她很大声地骂了一句:“我擦,没素质。”
谁知那男人听见声音,竟转过了身子来,吓得四人赶紧将眼睛蒙住,包括一直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宋嘉木。晃眼之间,宋嘉木看见了对方那恰白和消瘦下去的脸和眼窝,知道对方可能有吸毒历史。这样的人自己见多了,在老宋整理的很多公务档案里,许多被通缉的人就长得这幅模样。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了,愣在原地,直到那中年男人一边将拉链往上拉好,一边吐着口痰骂。
“老子方便,关你们什么事?!”
在确定他将自己整理完毕,宋嘉木终于放下了手,想冲上去呛声,却被旁边的许暖拉了拉衣袖。宋北安回过头,看见许暖瑟缩的瞳孔,表情小心翼翼地对她说:“嘉木,我们快走好不好?”
宋嘉木对许暖这个表情没有免疫力,遂难得的咽了口气,招呼着几人往前走,周可乐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她盯着前方依旧站在山脚下的中年男人,转过头对许暖和天一说。
“你们先走我断后,要发生什么事,你们就一个劲儿的往前跑不准回头听见没?!”
chapter 4。
宋嘉木因为周可乐的话莫名感动,因为当时,她从周可乐的眼神里也看出了紧张,但是她的表情又那么的真诚和无谓。她在那一刻想,要是那男的真的做了什么事,她一定会留下来陪着周可乐,不管发生什么,不管生与死,都共进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宋嘉木将周可乐列为了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
第一是纪泠,第二就是她。
宋嘉木将那次旅途看得很重要,因为即将满十七岁的她已经打从心眼里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大人,所以在老宋和宋妈规划着她所有未来的时候,她难得反抗地站了出来。在那个富丽明亮的大厅,她的背脊挺得直直,言辞令色地对着老宋说了三个字:“我不要。”
在这样的家庭,不要这两个字,几乎是不被允许的。
小学二年级,一场大聚会里,大人们都言笑晏晏地称赞着对方家的孩子。
“哎哟这模样生得可不要太俏了。”
“哪里哪里,还是你们家姑娘长得灵。”
“别开玩笑了,其实最出息的还是纪三家的姑娘,刚一进来就听纪三说前不久拿了个市的二等奖……”
好的,因为那个二等奖,宋嘉木的不消停人生便开始了漫长的路程。
好像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一个伟大而且永远不会被打败的敌人,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说不会被打败,是因为走了一个又会春风吹又生。说伟大,是因为的确有很多人因为他们,自己变得越来越优秀,虽然偶尔会觉得不堪重负。
那么,既然纪泠他三叔的孩子唱歌能第二,那自然宋嘉木不能落了低啊,虽然明着是左夸右夸,但谁不是从心地觉得自家孩子才是最有潜力最有出息的呢。所以在宋妈的提议下,一家人都同意将宋嘉木送去学钢琴,一是培养气质,二是为将来的宋家以及自己增添荣光。
因为贪玩,宋嘉木在暗处偷听到的时候就很不识相地站出来,声音稚嫩却无比大声地说了一句:“我不要。”
结果被揍得哭天抢地。
家里佣人都不敢过来拉包括宋妈,因为老宋虽然是疼爱这个独女,但身在这个圈子里,面子事还是比较大。
从那以后宋嘉木就很清楚地知道,她的人生,没有不。
那次宋嘉木说不的原因,是因为她听见老宋和宋妈商量着,周末要带她去见哪个顾叔叔,来头多大她不知道,只是无意间听见过宋妈和牌友八卦。
“哎呀你不知道老顾过寿那排场,上边儿还御赐了二锅头。”
听见二锅头的时候,宋嘉木很不道德的笑了,她甚至觉得自家母后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就一二锅头么,虽然是上面赐下来的,但也不算什么好东西,需要那么夸张的表情么。当然那些牌友也一个个笑开了花儿,将宋嘉木的疑问给说了出来。谁知宋妈一副看乡下佬的表情扫了她们各自几眼道。
“二锅头自然不稀奇,但若是那坛子要四个大汉才抱得动,并且造型是龙雕呢。”
刹那,所有人都不再言语。
上边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宋嘉木也难得地咂了舌。所以被叫去那位顾叔叔家吃饭,自然成为宋家的头等大事,若不是他家独子成人礼,恐怕还没有这个机会。这谁不是挣破了头带着自家闺女往上扑,那孩子据说被保护得极好,鲜少在公众面前露面,这次也算是正式现个脸。
父亲打的什么算盘已经懂事的宋嘉木怎么不知道,别说攀不上这门亲可以交个这样层次的朋友是件好事,假若百分之一的攀上了,宋嘉木从此就不再仅是高贵夜莺,而是枝头凤凰。
但以往任何事情,宋嘉木觉得自己都可以遵从,可唯独爱情,她必须说不,先不说对方张得是人模还是狗样。她对爱,有自己的憧憬。
在宋嘉木大声说不之后,并没有遭来预期之中的暴打。毕竟是女儿,年龄也已到如花开始懂事,不能再用棍棒教育,要改换其他战略了。正当宋嘉木暗暗庆幸之时,老宋却深吸一口气悠悠地说:“要说不等你真有能耐的那一天再来对我说。”
宋嘉木凝眉,倔劲儿一下就都冒起来。
“那怎么才算有能耐了?”
老宋重哼一声:“起码要向我证明,你已经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然后宋嘉木就决定去登山了。
她才十六岁,去打工没有好地方会要,所以在她看来,唯一能够证明自己的就是来一次旅行,只有干粮和为数不多的钱,供她在外面艰苦的过一星期。好在周可乐和许暖等人都比较以她为中心,所以那次吃苦体验,大家都跟随着参加了去。结果没有坚持过三天,就以失败告终。因为在山上搭完帐篷准备睡觉的时候,她们遇见了蛇。
有剧毒,因为蛇皮很鲜红,常识告诉宋嘉木不能去招惹。那蛇原先是朝着宋嘉木前进的,大家都没有注意,宋嘉木强逼自己冷静地不动声色,在蛇经过自己脚下的时候轻轻打开脚让它过去。可许暖却忽然回了头,在看见宋嘉木的怪异动作时,自然地往地上看,随即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
“啊!!!蛇!!!”
接着所有人都跳起来,包括被她声音惊了一跳的宋嘉木。
结果运气还算好,宋嘉木那突然的跃起跳下,正好踩在蛇头上,一脚就让那蛇毙了命。但许暖却哭闹着要下山,眼泪纵横地说自己最怕蛇了,怕再遇见运气就没那样好。宋嘉木等人当然是不会让她独自下山,所以几人就那样灰溜溜地跑了回去。
回去之后的宋嘉木,终于对老宋的安排再也敢怒不敢言。
在去参加生日会的前几天,宋嘉木小组开了一个会,纪泠也在。
在会中,周可乐对宋嘉木说:“肯定长得巨丑无比,否则在大家都跟风地报自己后代根正苗红的时候,他反倒没声儿没气儿了呢。”
周可乐的表情特别慎重,仿佛真的是在给宋嘉木挑选未来老公,自以为分析得条条在理。不过宋嘉木倒没有周可乐那么没脑子,对于周可乐的话她很不认同的摇了摇头道。
“我觉得吧,能混到那个位置上的人一般都不简单,好东西自然是最后才出的,所以那姓顾的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许暖正在攻克一道物理竞赛题,完了还得解决宋嘉木的试卷练习,所以没有时间与闲情参与到讨论当中。天一则很淡定的点头,周可乐忙探过头去一惊一乍地问。
“你这是赞同嘉木呢还是赞同我呢?”
天一瞥了她一眼道。
“我是在想,要是我们都帮着她不去,她家圣上会不会操家伙拆了这里。”
言下之意,宋嘉木懂的,天一说的不是拆了学校,而是牵连到她身边的朋友。毕竟老虎虽然不怎么发威,但她们这群病猫都还是不敢轻易惹的,即便都是宋嘉木的朋友,但往往因为是朋友,才容易受无妄之灾,在审时度势的这点上,天一总是想得特别周到。
纪泠在整个局面都陷入尴尬沉默的时候出了声,他手贱地扯了扯宋嘉木的发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要不这样得了,我今晚回去给我加老爷子说,明天就上你家提亲。我们家和你们家肯定是门当户对,再加上这省上不是要换个副头儿了吗,你爸肯定乐意多一个有力的支持者。”
都说男孩子比女孩子晚熟两年,但放在纪泠身上这个理论是不成立的。因为从小出生的环境不同,所以造就了他必要的成熟,包括宋嘉木也是,否则她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个人优点和领导力,想当群体的老大,大家也不会心服口服。
闻言,宋嘉木视死如归地从纪泠的手上扯过自己的头发,悠悠道。
“那还是让我去会一会吧,万一我对他一见钟情了呢?”
纪泠脸色一灰:“我有那么差?宋嘉木你别身在潘安怀里不知潘安是谁了。”
宋嘉木噗地一声笑出来:“可你这语气怎么那么像柳下惠?”
然后周可乐也张牙舞爪地笑了,她说:“纪泠你就是一奇葩。”
那次大会自然是没有起到任何积极的作用,只是将宋嘉木又朝着去顾家的路上推了又推。
当然,那位顾叔叔的儿子,就是顾南方。
去了以后宋嘉木才知道,如果自己和纪泠算半个高干,那么顾南方就是个资深子弟。顾家三代都是军人,家里功勋奖牌一大堆,三代男儿的照片被挂在国家相馆。
顾南方生日那天,天气不太好,天公很不作美地下起了暴雨,宋嘉木一家还在路上就被大雨给淋得差点看不清前方,能见度不足二十米,特别容易车祸。司机在开车的时候,回答了老宋一句什么话分了一下心,再回头,自己的车头离别人车尾只有那么险险的一米距离,因为是老司机,处理事故反应较快,于瞬间便踩了急刹才没有酿成惨祸。否则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而葬送了自己一家人的性命,该是有多冤屈。
chapter 5。
车子重新启动,上了高架桥,外面天越来越阴,丝毫没有一点要转晴的迹象。那时候宋嘉木就在心里想,难道那姓顾的真长得那么丑?所以才连上天都想阻止她去见他。后来宋嘉木才知道,那是上帝是在提醒她,要想去到顾南方这样一个人的身边,就得有心理准备,将自己变成一个大容器,能容得下所有的一切。
包括油盐酱醋茶,这些五味,和大段悲伤。
而虽然不是一个好日子,但顾家的门前人还是络绎不绝。
宋嘉木下车,期待在门口就能看见传说中的顾南方,按照传统,对方应该会像个傻逼一样站在入口处当门神,然后来一个人就收一个人的红包,表面镇定心里乐开了花。
她心里早已有打算,如果情景真的是这样,她就铁了心要断绝会与他发生任何关系的可能。而事实是,对顾家这样的背景来说,讲得难听一点,他根本不需要给T市任何一个人面子,所以并没有宋嘉木臆想中的情景。
一走进门,老宋和宋妈就忙着招呼这个委那个员,香槟拿了一杯又一杯。宋嘉木很燥豫,实际上,在经过一连串的臆想破灭后,她忽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见主角,可对方就是不露面。期间顾元过来敬了老宋一杯酒。宋嘉木目测了一下,果然是军人世家,举手投足之间,那些纨绔作风一点也没有,就连举酒杯都是非一般的正派,方四十出头,正是大展风采的年龄。
老宋干完半杯,有些好奇地开口问:“小少爷呢?”
顾元摆了摆手道:“这孩子,不高兴我和他妈这样大张旗鼓,以前一直遂他愿,但最近老爷子身体不好你们大家是知道的,一方面是冲下喜,另方面,成人礼也一直是顾家祖传下来的规矩,由不得他。”
宋嘉木默默听着,对顾南方的好感陡增了许多。不经意转眼,便和不远处纪泠的视线对上,纪泠提步要走过来,宋嘉木赶紧开了溜。
她不是怕纪泠,而是怕站在纪泠背后,也正往这个方向看过来的纪泠他妈。每次两家人碰面,他妈就总有意无意透露纪泠成绩有多么好,惹得老宋和宋妈都心情大不好,她往往免不了一顿责难,所以逃走为上。
看她落荒而逃,纪泠一愣,随即意会到什么,无可奈何的一笑,作罢。
宋嘉木只顾着逃,压根儿不知道方向,顾家是祖传的宅子,她东走西奔,却无意进了另一个小厅堂,这里似乎是顾家此刻唯一的清静之地,宋嘉木长长呼出一口气,开始打量。
无论是装饰还是摆设都充满了古风,这让宋嘉木不太喜欢,她什么都不怕,却怕人们口中常说的不干净的东西,而这屋子的陈旧感觉令宋嘉木莫名地毛骨悚然。正转身准备要离开,却瞥见屏风后边儿有一个出口,她的脚步忽然就顿下来。
往前,发现入口很大,并且有楼梯蜿蜒着下去。宋嘉木小心翼翼地提步往下走,那脚步踏在石板上的声响,轻轻的回音。只是令她没有料到的是,下方还有人。
看背影是个青年男孩,偏瘦,他左手拿起一根试管,正在往里面添加液体。那个液体应该是酒,宋嘉木猜测,因为一走进来,她就发现酒香扑鼻,看样子是走进了酒窖。而更让她确定的是,室内正前方,正立着母亲口中那个龙雕。
几乎是在一瞬间,宋嘉木就明了,前方那个人,就是主角。
宋嘉木脚步刚定,顾南方就背对着她说了话。
“转告他,我会出席。”
嗓音轻轻浅浅,却让人莫名地听出一抹尖锐的冷意,以至于让宋嘉木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没有听见任何回应,也没有听见预期的离开的脚步声,顾南方终于转过了头。
虽然距离不是很近,但宋嘉木却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完全看清了对方的脸。对方身上的穿着再普通不过,可宋嘉木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将衬衣穿得如此贴身和好看,即使是在全校风靡一片的纪泠,也不能,这导致宋嘉木的心克制不住动了一下。
顾南方侧过身子,抬眼,见是陌生人,在瞬间停下了正在注入的手,随即发自内心的皱了皱眉,启唇。
“滚。”
宋嘉木不知道是不是他从小就那么没家教,可她心里又明明清楚,他有那个资本去睥睨周围所有的一切。即便自己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又硬又倔,连纪泠也忌惮三分,在她面前通常都是好声好气,不敢有丝毫越矩,否则:犯我族者,虽远必诛。
可此刻,在面对初初相遇的顾南方时,乃至于对方嘴里毫不友好地吐出滚这个字眼之后,她漠然了。平常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的劲儿,此刻消失殆尽,只余下青涩的女生面庞,在昏暗的酒窖里,泛着微弱的青芒。
最终宋嘉木竟然听话的滚了,走到阶梯处,她想了想又倒回来,偏过头去,问前方那个瘦瘦高高,半隐在灰色中男孩子。
“你相不相信,有个人的到来,是为了谋杀你的理智?”
闻言,顾南方有片刻的愕然,她已经迅速地逃离自己视线,他站在原地,眉上的川形越来越深,却尽是厌恶。
正午,顾南方果然是出现了,与先前在酒窖看见的他不一样,此刻的那个人,正正是书上的翩翩公子。白色小礼服加身,无论是袖口还是衣角处,都处理得无比妥帖。
他站在二楼,父亲顾元的身边,一句话未说,气场却强大得令所有人无法转移视线。
顾元客气地介绍和感谢了一番,随即宣布为了欢迎大家的到来,要顾南方献曲一首。然后宋嘉木在顾南方脸上又看见那个不耐烦的表情,猜想这个节目应该是顾元中途加的,顾南方并不知情,但在这样的场合,他并不是当众拂自家面的无知小儿。
钢琴在一楼中间,顾南方上前,试了几个音,随即进入情绪。
在场大多人都摇头晃脑或闭眼装作十分享受,而鲜少人知道他弹奏的是《风的色彩》,大概除了宋嘉木,没有一个人听出。扫视了周围的境况,宋嘉木在人群中轻轻地哼出声,以表达自己的嗤之以鼻。老宋就在宋嘉木身后,有些警告意味地咳嗽了两声。宋嘉木却不以为然,并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直直地朝顾南方走了过去。
曲子较偏,可是很符合当天的情景。
庭外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天阴沉沉,肃杀的风吹得叶子重重摇动,越到□部分,那阴霾就越衬得顾南方人若璞玉。而宋嘉木的出现,是那场雨里最惊艳的闪电。
她伸出背着的右手,在顾南方的视线里,食指重重地按上第四阶的黑键,柔顺的长发尖扫在男生的鼻翼,软软道。
“这里,弹错了。”
她很有些任性地将手也放在了琴键上,对旁边人质疑的眼光不管不顾,顾南方嘴角的笑涡隐隐深了一下,竟就着她按下的音节,重新弹奏起来。很多年后,在场的许多人都记得当天的情景,那曲四手联弹,于低之处低,于高昂之处的尖锐,似乎是在谱一道命中注定的风景。
而宋嘉木当时想要的目的也达到,曲有误,周郎顾。
他有误,她顾。
宋嘉木再次遭逢顾南方的时候,是在高年级的塑胶跑道上。
学校每一个年级都有专属的活动范围区,一般没事是不会主动越界的,所以宋嘉木一直不知道有顾南方这号人物的存在。还有一个原因是,在见过了纪泠这样称得上尤物的男生,宋嘉木以为这就是极致了,所以也没有心思去钻研到底是否还存在极品。直到在顾家被对方一招命中,再无翻身之地。
顾南方蹲着身子摆弄一些机械模型车。旁边还蹲了一个男生,宋嘉木也知道他,杜白。这次宋嘉木是打定主意来相遇的,在此之前她早已当了盘幕后主使,支使周可乐打听了关于顾南方的一切,包括兴趣爱好,以及身边走得最近的死党,杜白。
杜白的父亲和纪泠他爸属同一个副级位置,家里九代单传杜白这个独子,所以什么都惯着。杜白性格较为骄躁,也只有顾南方的气场才压得住他。
宋嘉木眼见顾南方正在组装一部红色汽车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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