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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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有喘息声，其余的什麽都是安安静静的，宛若悄然盛开的昙花。
而跟巧克力守在门外面的颜宁，早自动自发地跑回自己的房间睡大觉去了。
大人们的爱情啊什麽的，他才不管呢。




、（10鮮幣）第111章

第111章
所有人都发现颜睿的心情越来越好了。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颜睿，脸上整天都带着如沐春风的笑，看着就教人如沐春风。但他又和十年的颜睿不同，在面对对自己心有他想的女人的时候，他虽然仍然带笑，但却拒绝的无比坚定，坚定地既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内，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宁微娴对这个倒不是特别的在意，反正对她而言，最大的不同也就是颜睿笑得和以前比起来更真实和幸福了。她每天都跟他在一起，对於那些曾经的，好像被狠狠伤害过的记忆，她真的已经不怎麽在乎了。当然，也许是因为不记得，所以无法感同身受，但这并不妨碍她去喜欢和依赖颜睿。对宁微娴而言，现在的颜睿和颜宁就已经足够构成她所能拥有的所有的一切了。
把牛奶缓缓地倒入透明的玻璃杯里，再把精致的小蛋糕在碟子里放好，宁微娴端着托盘朝楼上走，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等到听到里面“请进”的一声才推门进入。
里面一大一小正忙活着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见是她，又都露出极其相似的笑容。宁微娴瞧着那两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漂亮面孔，走过去把手上的托盘放下，两杯牛奶分别给父子俩，花茶则是自己的，然後盘腿坐了下来——颜睿早就让人在书房里铺了厚厚一层地毯，坐在上面又舒服又温暖。“这个，吃吗？”叉起一块草莓慕斯，送到儿子嘴边。
颜宁小小年纪，但是对这样子的甜食很不感冒。他皱了皱挺直的鼻子，还是张嘴咬下，幸好宁微娴也知道他不爱，所以挖的是颗比较大的草莓，奶油很少。“妈妈，我想沾炼乳。”用新鲜大颗又水灵的草莓。
“好。”对於儿子的要求，宁微娴向来是有求必应。她从地上站起来就要下楼，被颜宁跟颜睿父子俩拉住。“妈妈，我叫佣人就行啦。”
“我想多为你做点事儿，我亏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她说着，亲了一下儿子的小脸蛋，嘴角的奶油粘在颜宁嫩嘟嘟的脸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傻乎乎的笑了。
父子俩就看着她转身，离开，然後拿着一罐炼乳上来。宁微娴也很喜欢炼乳，事实上他们一家三口都喜欢，包括不爱甜食的颜宁。除了炼乳，她手上来拿了一盘鲜艳欲滴的草莓。
颜宁看着，漂亮的眼睛猛地瞠大，虽然觉得一个男子汉喜欢草莓会显得很幼稚，但他就是喜欢嘛。张嘴吃下一颗，真是超级美味的！
“颜睿。”
鲜红的草莓上沾满浓浓的炼乳，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就连向来不喜欢吃水果的颜睿都忍不住张嘴一口吞下。看到他们父子俩吃得欢，宁微娴也很开心地吞下一颗，然後歪脑袋瞧了瞧他们俩都在写些什麽。颜睿看得是档，上面曲线纵横数字复杂，她看不懂，这也不是她专精的领域。不过儿子在写什麽她就懂了，六年级的数学嘛。“妈妈，我还要。”小少年嘴巴张大，啊的叫着，宁微娴从善如流地又塞过去一颗，跟一般小孩子不一样，颜宁写得一手漂亮的字，这跟他爷爷的教导有关，颜父是出了名的风雅，一手毛笔字写得出神入化，颜宁小时候没少被摁在桌子上练大字。
“妈妈，你看得懂吗？”见宁微娴一直盯着自己的作业本，颜宁忍不住好奇。
於是有人觉得自己被看扁了：“笨蛋儿子，我当然看得懂。我可是把小学到大学的课本都看了一遍，怎麽说你妈妈我也是上过大学的人好吗？”纤细的食指戳了下颜宁白嫩嫩的小脸蛋，顿觉手感十分的好，於是很上瘾的戳了一下又一下，颜宁想了想，还是牺牲了自己给她戳。“妈妈真聪明，这麽点时间就都看懂了。”
嗯……因为她以前学过嘛。宁微娴看着儿子实在可爱，忍不住揉了揉他肉嘟嘟的小脸蛋，又塞了一颗草莓给他。这时候被冷落了很久的颜睿不开心了，他发出清咳声来表示自己也需要关爱和帮助。宁微娴便也塞给他一颗，但重心仍然还是放在儿子的身上，看着他写作业。
六年级的作业对颜宁来说真是太简单了，但他十分享受这样的亲子时刻，爸爸妈妈都在身边，一个都不少，窗外还有太阳，天气也很好，世界上还有什麽能比此刻更幸福呢？他是他们的唯一，他们也是他的唯一，想想就让人觉得又开心又满足。
不过这样的开心满足在一个月後的某天早晨戛然而止。
颜家的早餐向来有中西两种，今天早上刚好轮到西式的。宁微娴拿起一块金枪鱼三明治，咬了一口。味道鲜美，正是她喜欢的。但是第一口进肚，她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三明治绝对是新鲜的，除非是她自己身体出了小问题。宁微娴端起鲜榨的果汁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溢满口腔，她才勉强舒坦了些。
然後，试探性地咬下第二口。
这一次的不适较之先前就就清楚多了，她甚至连拿被子的时间都没有，转头就吐了出来，吐得昏天暗地，难受至极，眼泪都跟着一起流了下来。
颜睿父子俩都被她吓坏了，赶紧奔到她身边，微娴妈妈的叫着，问她怎麽了。宁微娴无力地摆摆手，想跟他们说声没关系，我没事，可是满嘴的苦涩腥酸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眼色的管家早就打电话给了家庭医生，宁微娴被颜睿抱到卧室的床上，漱了口喝了点水才勉强安静下来，但脸色极其之难看，白的像张纸。颜睿不懂，昨天她还是好好的，皮肤白里透红，怎麽今天一下子就变得如此苍白虚弱？
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宁微娴安静地任由他诊治着，等到医生收回了听诊器，她望着他，等待着他的结果：“恭喜夫人，夫人已经怀孕满四周了。”




、（10鮮幣）第112章

第112章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宁微娴眨了眨眼睛，很久没说话，颜睿则是完全傻住了，最後还是颜宁先反应过来送走了医生。一家三口互相看着，谁都不知道该说什麽。
“微娴……”颜睿呢喃着宁微娴的名字，然後突然蹦了起来，奔到床边，想抱她又不敢，最後激动的握住宁微娴的手，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微娴、微、微娴，你怀孕了，你怀孕了！”
她其实还没有从怀孕的消息里回过神，只是傻傻哦了一声，脸上还是没太大表情，看起来好像还没回过神，只是看着颜睿的嘴唇一张一合，却仿佛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麽。倒是颜宁，默默地看了父母一眼，转身出去了。而颜睿跟宁微娴一个陷在狂喜中，一个犹然傻愣愣，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又过了大概三分钟这样子，宁微娴才勉强想起来自己到底怎麽了。长长的睫毛快速扇了几下，才试探性地问：“我……我真的怀孕了？”
听到宁微娴的问话，颜睿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他以为她不喜欢这个孩子，赶紧解释和安抚：“别怕，微娴，你别怕，那是我们的孩子——”
“我没有怕啊。”宁微娴摇摇头，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母性的柔软：“我只是没有反应过来，我居然怀孕了……”
她那充满惊奇和不可置信的语气取乐了颜睿，他放下心底的不安和害怕，轻笑出声，坐到床上搂过她的肩，柔声说：“这有什麽稀奇的，你是女人，我们是夫妻，怀孕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只担心……”宁微娴歪着脑袋不知道他想说什麽，眼睛眨着，“你现在……算是高龄产妇了吧……”虽然外表看不大出来，依然年轻貌美，但她的确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啊。
高龄产妇？宁微娴想了想：“会很危险吗？”
“我不知道，应该是很危险的。”大掌捧住她的小脸，轻轻亲了一口，“我不希望你冒这个险，对你的身体很不好。”他会很容易想起十年前她生宁宁的时候痛苦苍白的模样，哪一次，他差一点就永远失去她了。“微娴，告诉我，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回答他的是很长很长的沉默。颜睿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哪怕他心底也知道不让她怀孕才是最好的，他还是忍不住想留下那个孩子。这一个多月来他也一直记得戴套做好措施，唯一没有控制的就是他初碰她的那一次。
十年来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女儿还活着，她应该已经十五岁了，肯定会长得非常像微娴，现在的自己也肯定会为了那些围追堵截女儿的毛头小子搞得焦头烂额。那样的话，他们一家会多麽幸福。
“颜睿……我有点害怕。”略显冰冷的小手伸到他温厚的掌心，宁微娴仰起头，无措而不安。“我没有之前怀孕的记忆，也不知道该怎麽做个好妈妈，但是我想要这个孩子，我不想再一次错过孩子的成长，宁宁十岁之前我没能参与，而且……我们还曾经失去过一个女儿，我虽然不记得了，可我爱宁宁，有时候想一想，如果让我失去宁宁，我宁可死。我希望这次是女儿，就当做是她回来了好不好？”
“……好。”他把她抱紧，紧紧地闭上眼，谢谢你，微娴。“我爱你。”
宁微娴趴在他怀里微微一笑，哪怕未来充满了不测和未知，她也不害怕。
怀孕的喜悦很快就传遍了家里，颜家父母跟宁家父母都是真心地为他们感到高心。长辈们都很担心宁微娴的身体，十年前她的难产是真的把大家都给吓到了，所以家庭医生乾脆做了下来，每天跟着宁微娴看着她，给她做检查，还有专门的营养师，要确保她吃的安全营养又健康。宁微娴对此毫无怨言，颜睿虽然看得不爽，觉得妻子被束缚的太过，但想到十年前，他也是咬咬牙硬忍了下来。跟失去宁微娴相比，他更愿意接受现在的生活。
因为刚怀孕不久，所以家里到处都是草木皆兵的，人人都紧张的不行，所有有棱角可能会磕到的地方都用厚厚的毛毯包了起来，颜睿甚至因为害怕把卧室都搬到了一楼，连带着琴房游戏室视听室什麽的都移到了一楼，反正就是杜绝一切宁微娴碰楼梯的可能性。宁微娴本人对此并没有表示什麽，根据颜睿的描述，这一次的怀孕没有怀颜宁时候孕吐的厉害，就是晕得很，只想睡觉，睡醒了就想吃东西，过得就是猪一样的生活。
确认怀孕後的最初几天，宁微娴过得昏天暗地的，睡着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多。不过後来她突然发现，好像这几天宁宁在自己面前出现的次数很少，偶尔出现还是可怜兮兮的一张小苦脸。
发生什麽事了？
这一天，她稍微好过了些，至少不觉得困了，也稍微有了点力气，便出了房门坐到客厅的沙发里。颜睿这时候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她也可以稍微偷点闲，不过要在他发现之前再溜回去。正好管家端着茶走过来，“少爷放学了吗？”
“还没有，不过小王已经去接少爷了，夫人找少爷有事？”管家恭敬地鞠了一躬，嘴角带着完美的笑容。
宁微娴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是。”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颜宁背着小书包走了进来。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小西装和白衬衫，还打了个漂亮的红领结，眼睛大大，嘴巴小小，可爱的不行，但脸上一点笑都没有。看到宁微娴坐在客厅的时候，小脸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想过去，脚步却突然迟疑起来。
宁微娴当然瞧到了，对他招手：“过来。”颜宁看到母亲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才慢慢蹭了过去，把书包放下倚在宁微娴怀里，但很小心地不碰到她的肚子。
“怎麽啦，不开心？”




、（11鮮幣）第113章

第113章
颜宁摇摇头，双手抱紧宁微娴犹然纤细的腰肢，没有说话。宁微娴真的很担心他，这几天因为身体不舒服，又老是昏昏沉沉的，所以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儿子的小情绪。“真的不开心，连妈妈都不想理啦？”说着，还轻轻刮了刮他的小鼻子。颜宁皱了皱小脸，把脸蛋埋进宁微娴怀里拱了两下，才蚊子似的问，“妈妈……我是不是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她想宁宁也是懂得，他那麽聪明。“是啊，宁宁不喜欢吗？”
颜宁沉默，宁微娴也依然有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过了许久，小少年才在她怀里点了点头。他不喜欢有弟弟或者妹妹加入这个家里，他只想要爸爸妈妈和自己就够了，不想再来一个孩子分走他们的爱：“不喜欢的话，可以不要他吗？”他知道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姐姐，但是因为爸爸的失误离开了，可是有了自己，难道还不够弥补吗？为什麽还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来填补这个缺口？就算是个妹妹，那也不是之前不在的姐姐啊。他已经没有妈妈疼爱十年了，为什麽还要出现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来争夺她的爱？一想起新生儿的出世会让自己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他就忍不住对未出生的那个孩子充满了嫉妒。
……她没有想到儿子这几天不高兴的原因是这个。宁微娴怔怔地拥抱着怀里的孩子，温柔地抚着他柔软乌黑的发，不管他的抗拒，把他的小脸捧了出来，轻轻地吻了吻那白净的额头：“宁宁很害怕是不是？”
颜宁咬着小嘴没有说话，眼里满是委屈的泪花，宁微娴看得心都要碎了，世界上哪个母亲舍得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泣呢？“乖，宁宁不怕，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爸爸也是，我最爱的永远都是你。”
“不会是。”颜宁倔强的不准眼泪掉下来，小小白白的牙齿使劲咬着红红的唇瓣，打死不肯自己发出示弱的哭声。宁微娴几乎没怎麽见过儿子哭，他向来是个早熟且聪明的孩子，从来都不屑於同龄的小朋友那样幼稚，磕磕碰碰伤了哪儿哭，不开心了哭，大人不如自己的意了也哭。他很乖，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乖巧和懂事早熟，在哭泣的时候才更是让人心疼。“我知道的，妈妈你别骗我，如果有了弟弟妹妹，你一定不会这麽爱我了。我们没有在一起的时间有十年，你一醒过来看到的就是十岁的我，跟弟弟妹妹比，我一定不够可爱不够讨人喜欢。”
宁微娴的心疼得都要碎了，她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儿子，不住亲吻他的小脸：“怎麽会呢，妈妈最爱的就是你了，宁宁是世界上最可爱最讨人喜欢的孩子了。”
可即使她这样说，颜宁的小脸依然充满忧郁和不安：“我不相信，妈妈肯定会更爱他，不爱我。”他吸了吸鼻子，扁着小嘴，想忍住哭意，可嘴巴不住地抖着。那样一个小小的孩子，明明应该是活蹦乱跳调皮捣蛋的年纪，偏偏却强忍着不肯哭，早熟而又坚强的样子让宁微娴不知道该如何去抱他才能让他不再想这麽多。“宁宁……”
小少年突然挣脱了她的怀抱，站起身，抓起书包就朝楼上跑。宁微娴的怀里突然落了空，她的心似乎也在瞬间变得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麽。下意识的，她甚至连想都没有想，也跟着站起来，几乎算是用扑的跑了过去，把颜宁小小的身体从背後紧紧抱住。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他是她用生命生下来的孩子啊，她怎麽舍得为了一个还没有成型的孩子伤害她心爱的孩子？“宁宁——”
话没有说完，颜睿的怒吼声就传了过来：“微娴，你在做什麽！”
他气冲冲地奔过来，把他们娘俩全部抱起来塞到沙发上，眼底怒色未消：“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怎麽敢跑着走路！”
宁微娴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要知道从她拥有新记忆之後，这还是颜睿第一次愤怒地跟她说话，他一直都是温柔又好脾气的，今天这样蓦地被他一吼，她居然连反应都忘了，就眨着眼睛望着他。颜睿吼完自己也想起来她正怀着孕呢，而且他这麽凶，很容易吓到她，当下脸色又青又白又红又黑，五彩缤纷，不知道该说什麽。“微、微娴……”
“爸爸，你吼什麽？！”先前还在伤心，但是一看到母亲被吼，颜宁骨子里的护母天性一下子就流露了出来。
“我没有吼……”
“你有！”
见颜睿被儿子呛得说不出话来，宁微娴隐隐觉得孩子好像是在把心里的气朝丈夫身上撒，赶紧做和事老，把颜宁抱在怀里不准他走，摸摸他的小脸，问颜睿：“颜睿……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你有空吗？”
颜睿点头，心里不禁一阵阵抽搐，害怕是她想起了什麽来找自己兴师问罪了。虽然之前有剖心挖肺的告诉她真相，可她毕竟是没有想起来的，如果她想起来，谁能保证她不会决定与自己分开？
看到颜睿瞬间严肃又充满了恐惧却还佯装镇定的脸，宁微娴轻轻扬了下嘴角，但表情很是沉重。颜宁看见了，他抿着小嘴，隐隐知道妈妈要说什麽，却没有问。
宁微娴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道：“宁宁乖，在这里等妈妈一会儿好不好？这几天妈妈都没能见到你，可想你了，想跟你聊聊天，讲讲学校的趣事好不好？”得到了儿子的同意，才伸手给颜睿让他牵着自己出去。
颜宁坐在沙发上，微微转头看向大厅外在一楼的阳台上说话的父母。他们的声音很小，落地窗又是关的，他听不见。但隐隐见到父亲突然变得暴怒，然後整个脸都暗了下来，好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什麽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直到看到母亲进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柔声却掩不住疲色：“宁宁，妈妈有点累，先去休息一会儿，咱们待会儿再聊天好不好？”
他点点头，看着母亲回房，然後低下了头。这时候颜睿也走了进来，脸色很难看，眼角好像还有泪光，可颜宁仍然清楚地看见了，哪怕他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刻意收敛。




、（10鮮幣）第114章

第114章
摸了摸儿子的头，颜睿对着他微扬起唇角，脸色却是无比地难看。颜宁原本不想问的，可是父亲的表情让他隐隐觉得如果不问的话，自己很有可能会失去什麽重要的东西：“爸爸。”他扯住颜睿的衬衫下摆，黑漆漆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父亲，“你和妈妈刚才在说什麽？”
他向来只在外人面前叫颜睿爸爸，平时都是一口一个老爸的叫着，今天客厅里只有他们父子俩，但他还是叫爸爸，颜睿知道，要是不给儿子一个交代，那是肯定不行的，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於是他在考虑了几秒钟之後坐了下来，捏了捏儿子粉嘟嘟的脸颊，问：“宁宁，你真的想知道爸爸妈妈刚刚在说什麽吗？”见儿子严肃着一张小脸点了点头，他才继续：“妈妈怀孕了，你知道吗？”
颜宁点头。
“可是，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也就是说，你不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了。”颜睿微微一笑，明明是笑容，却让人看得无比苦涩。“她认为这个孩子的出生是对你的否认，所以不愿意为了一个还未成形的孩子让她心爱的儿子受到伤害。宁宁，爸爸知道你心里不高兴，认为妹妹会夺走爸爸妈妈对你的爱，但是爸爸……爸爸真的很想很想要这个孩子，妈妈也想要，你一定也看到了，她之前有多麽高兴，是不是？所以，爸爸想让你自己做决定，如果你愿意留下妹妹，就主动去跟妈妈说，如果你不想要妹妹，爸爸也不反对，咱们就拿掉她，好不好？”
颜宁被父亲的话惊呆了，他怔怔地看着前方好久才慢慢低下了头。颜睿也一直很有耐心地在等待儿子给予自己答案，面上不惊不扰，好像不管颜宁说什麽，他都会答应一样。
“如果我说不喜欢，你们真的可以不要她吗？”
“当然。”颜睿认真地点头。“不要这个孩子也是有好处的，当年妈妈生你的时候十分辛苦，现在她的年纪其实已经不适合怀孕，平安生产会是个很大的风险，没有这个孩子，她就不必面临这样的危险了。”
“可是……如果不要，你们都会很伤心不是吗？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姑姑……他们都会很伤心不是吗？”颜宁不懂，他们明明很想要弟弟或者是妹妹，为什麽因为自己不喜欢就决定不要了？
“你还小，还不懂。现在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是你，不是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颜睿像是在对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说话，颜宁别着脑袋，听得似懂非懂。“因为爸爸的关系，你姐姐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我跟你妈妈都希望这个孩子可以生下来，我们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我们爱未出世的孩子，但是更爱你。”
颜宁感到眼眶酸涩，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砸在柔软的地毯上，很快就被吸水的长羊毛地毯吸收了进去，没留下一点痕迹：“如果有了弟弟妹妹，你们会不会不爱我了？”
“当然不会，你是我们的宝贝，是我跟妈妈的最爱。难道这十年里你还不知道爸爸有多麽爱你吗？妈妈醒过来之後，她有多麽爱你，你也看不出来吗？我们希望的是能再有一个女儿，妈妈她曾经失去了一个孩子，然後又错过了你的成长，所以她不想把孩子打掉，而且愿意拼着生命危险把她生下来，宁宁，你能够懂吗？”
“如果生下弟弟或者妹妹，妈妈会不会死？”颜宁仰起小脸，“如果会的话，我就不要弟弟妹妹了，如果不会，我就要。”
颜睿失笑，俯身抱起小小一只的儿子，点了点他的小鼻头：“怎麽会呢？妈妈她那麽爱你，怎麽可能离开你呢？”
“那你们保证，如果弟弟妹妹生下来，也不会不爱我，更不会把属於我的爱分开他们吗？”问这话的小少年一脸的忐忑的和不安，颜睿看得心疼不